胡子曰:義理,群生之性也。義行而理明,則群生歸仰矣。敬愛,兆民之心也。敬立而愛施,則人心誠服矣。感應,鬼神之性情也。誠則能動,而鬼神來格矣。
祖考為諸侯,子孫為大夫士。祖考為諸侯,其葬也固諸侯,其祭也亦必以諸侯,不以子孫為人夫士而降也。子孫為大大士,其葬也固大夫士,其祭也亦必以大夫士,不以祖考為諸侯而僭也。是故杞、宋之諸侯得郊,而春秋以諸侯葬焉。斯可見矣。
處之以義而理得,則人不亂;臨之以敬而愛行,則物不爭。守之以正,行之以中,則事不悖而天下理矣。
合以義,正合也,理不得不合也。不得不合而合,天與人一矣。合不以義,苟合也,君子不為也。
為天下者,必本於理義。理也者,天下之大體也,義也者,天下之大用也。理不可以不明,義不可以不精。理明,然後綱紀可正,義精,然後權衡可平。綱紀正,權衡平,則萬事治,百姓服,四海同。夫理,天命也,義,人心也。惟天命至微,惟人心好動。微則難知,動則易亂。欲著其微,欲靜其動,則莫過乎學。學之道,則莫過乎繹孔子、孟軻之遺文。孔子定書,刪詩,係易,作春秋,何區區於空言?所以上承天意,下憫斯人,故丁寧反覆三四不倦,使人知所以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本也。孟軻氏閑先聖之道,慨然憂世,見齊、梁之君,問陳理義提世大綱,埽東周五霸之弊,發興衰撥亂之心要。愚因其言,上稽三代,下考兩漢、三國、東西晉、南北朝,至於隋、唐,以及於五代,雖成功有小大,為政有治忽,製事有優劣,然總於大略,其興隆也,未始不由奉身以理義;其敗亡也,未始不由肆誌於利欲。然後知孟軻氏之言信而有征,其傳聖人之道純乎純者也。
性定,則心宰。心宰,則物隨。
物欲不行,則誌氣清明而應變無失。
陰陽升降有道,剛柔屈伸有理,仁義進退有法。知道者可與論政,知理者可與謀事,知法者可與取人。知道者理得,知理者法得,是以君子貴知道也。
皇皇天命,其無息乎!體之而不息者,聖人也,是故孔子學不厭,教不倦。顏子睎夫子,欲罷而不能,孟子承先聖,周旋而不舍。我知其久於仁矣。
禮文多者,情實必不足,君子交際宜察焉。言詞巧者,臨斷必不善,君子選用宜察焉。
專好毀者,共心必不良,烏能惡不仁?
人事有是非,天命不囿於是非,超然於是非之表,然後能平天下之事也。或是或非,則在人矣。雖聖人不能免也,久則白。
萬物不同理,死生不同狀,必窮理,然後能一貫也,知生,然後能知死也。人事之不息,天命之無息也。人生在勤,勤則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雖然勤於道義,則剛健而日新,故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也。勤於利欲,則放肆而日怠,終不能保其身矣。禹、湯、文、武,丹朱、桀、紂可以為鑒戒矣。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尚不能保其身,而況公卿大夫士庶人乎?
天下有二難:以道義服人難,難在我也;以勢力服人難,難在人也。由道義而不舍,禁勢力而不行,則人心服,天下安。
一日之旦莫,天地之始終具焉,一事之始終,鬼神之變化具焉。
察人事之變易,則知天命之流行矣。
人之生也,良知良能,根於天,拘於己,汨於事,誘於物,故無所不用學也。學必習,習必熟,熟必久,久則天,天則神,天則不慮而行,神則不期而應。
孝也者,為仁之本也。仁也者,大學之本也。學者誌於仁,必求所以為仁,故子遊、子夏問孝,皆初學之時也。
將相無異任,文武無異道。其異也,後世之人未嚐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