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詩話》雲:“唐之中葉,文章特盛,其姓名湮沒不傳於世者甚眾,如:河中府鸛雀樓有王之奐、暢諸二詩。二人皆當時所不數,而後人擅詩名者,豈能及之哉?”予觀《少陵集》中所載違迢、郭受詩,少陵酬答,至有“新詩錦不如”、“自得隨珠覺夜明”之語,則二人詩名可知矣,然非編之杜集,幾於無傳焉。又有嚴惲《惜花》一絕雲:“春光冉冉歸何處,更向花前把一杯。盡日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前人多不知誰作,乃見於皮、陸《唱和集》中。大率唐人多工詩,雖小說戲劇,鬼物假托。莫不宛轉有思致,不必顓門名家而後可稱也。(奐、暢諸、館本作渙、暢當)
《溫公詩話》說:“唐代中期,文學創作蔚然成風,作家姓名湮沒無聞,不傳於世的,非常之多,比如:河中府(治所在河中,即今山西永濟薄州鎮)鶴雀樓題有王之奐、暢諸的兩首詩。這兩人都是當時數不著的,可是後代具有詩名的一些人,哪兒能比得上他們呢!”我看到《少陵集》中載有違迢、郭受的詩,杜甫酬答的詩中,以至有“新詩錦不如”、“自得隨珠覺夜明”的句子,那麼,二人的作詩的名氣就可以想見了,可是要不是編到杜甫的文集裏麵,那就幾乎一點也流傳不下來了。還有嚴惲的絕句《惜花》一首:“春光冉冉歸何處,更向花前把一杯。盡日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以前的人不知是誰作的,原農上現在皮日休、陸龜蒙的《唱和集》中。大體上說,唐代人大多工於作詩,但即使創作小說戲劇,假話鬼物影射現實,也無不情節曲折、富於情致,不一定非為作家之後才值得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