痢疾者,庚金乙木之鬱陷也。金主氣而木主血,金生於土,木生於水,水溫土燥,則金融而氣調,木榮而血暢。水寒土濕,不能升庚金而達乙木,則金木俱陷。
魄門者,腎之所司,而陽明燥金之府也。金性斂而木性泄,其出而不至於遺矢者,庚金斂之也;其藏而不至於閉結者,乙木泄之也。濕土與金木俱陷,則金愈鬱而愈欲斂,木愈鬱而愈欲泄。金愈欲斂,故氣滯而不通,木愈欲泄,故血脫而不藏。
木氣疏泄,而金強斂之,隧路梗阻,傳送艱難,是以便數而不利。金氣凝澀,而木強泄之,滯氣纏綿,逼迫而下,血液脂膏,剝蝕摧傷,是以腸胃痛切,膿血不止。其滑白而晶瑩者,金色之下泄,其後重而腥穢者,金氣之脫陷也。久而膏血傷殘,髒腑潰敗,則絕命而死矣。
此其病濕寒為本,而濕熱為標。病在少陰,則始終皆寒,病在厥陰,則中變為熱。故仲景於少陰膿血,用桃花湯,於厥陰下重,用白頭翁湯。緣水病則生寒,木病則生熱,而寒熱之原,總歸於太陰之濕。蓋土濕而水侮之,則鬱而為濕寒,土濕而木克之,則鬱而為濕熱之故也。
桂枝蓯蓉湯
甘草二錢桂枝三錢芍藥三錢丹皮三錢茯苓三錢澤瀉三錢橘皮三錢肉蓯蓉三錢
煎大半杯,溫服。
濕寒加幹薑,濕熱加黃芩,後重加升麻。
痢家肝脾濕陷,脂血鬱腐,法當燥濕疏木,而以蓯蓉滋肝滑腸,盡行腐瘀為善。若結澀難下,須用重劑蓯蓉,蕩滌陳宿,使滯開痢止,然後調其肝脾。其脾腎寒濕,則用桃花湯溫燥己土。其木鬱生熱,則用白頭翁涼瀉肝脾,濕熱自當應藥而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