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牛肅有從舅,常過澠池,因至西北三十裏,謁田氏子。去田氏莊十餘裏,經岌險,多櫟林,傳雲中有魅狐,往來經之者,皆結侶乃敢過。舅既至,田氏子命老豎往澠他市酒饌。天未明,豎行,日暮不至,田氏子怪之。
及至,豎一足又跛,問何故。豎曰:“適至櫟林,為一魅狐所絆,因蹶而仆,故傷焉。”
問何以見魅。豎曰:“適下坡時,狐變為婦人,遽來追我,我驚且走;狐又疾行,遂為所及,因倒且損。吾恐魅之為怪,強起擊之。婦人口但哀祈,反謂我為狐,屢雲‘叩頭野狐,叩頭野狐。”
吾以其不是實,因與痛擊,故免其禍。”
田氏子曰:“汝無擊人妄謂狐耶?”
豎曰:“吾雖苦擊之,終不改婦人狀耳。”
田氏子曰:“汝必誤損他人。且入戶。”
日入,見婦人體傷,蓬首過門而求飲,田氏子曰:“吾適櫟林,逢一老狐,變為人。吾不知是狐,前趨為伴,同過櫟林,不知老狐卻傷我如此。賴老狐去,餘命得全。妾北村人也,渴故求飲。”
田氏子恐其見蒼頭也,與之飲而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