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呂弈棋鬥氣
卻說鍾、呂自引湘子登仙之後,閑居蓬島。取棋對弈,數局之間,忽鍾謂呂曰:“汝曾記嶽陽樓貪戀白牡丹之事乎?”
洞賓答曰:“嗜欲之心,人皆有之,而遇美色,猶為難禁。彼時弟子尚且脫胎換骨,其如花似朵,絕世無雙,頓覺留意,雖得采其英華,然不免為其迷戀。以此觀之,凡人之流溺,無怪其然也。”
鍾又曰:“此固然也,黃鶴酒肆,汝留飲半年何也?”
呂曰:“雖是飲酒,本為欲踐昔日度盡世人之言,故久留人間,借此以迷人耳目,亦為煉氣存神之助耳。”
鍾離笑曰:“飲酒戀花,二者並用,鐵拐諸友笑汝為仙家酒色之徒。非虛語也。”
洞賓聞言自覺慚愧。但師弟之間,分有所拘,未敢深辯。忽見南北地道殺氣衝入雲漢。洞賓令仙童撥雲視之,乃是南朝龍祖,與北蕃龍母鏖戰,殺氣衝入於此。
鍾曰:“吾以氣數推之,尚有二年殺運未除,俾黎民無故遭此荼毒之苦,為可憐耳。”
呂曰:“師父既以氣數知之,還是龍母戰勝,還是龍祖戰勝?”
鍾曰:“龍母妖類,走下北蕃,但一國已出外郊。尤祖奉天應運而王,以為萬民之王,本非妖類可抗。今彼實不知天數,逞強犯分,雖能擾亂一時,不久當為龍祖所滅。”
呂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二龍爭鬥,無辜受害。仙家以救人為本,順父何不降凡,輔龍母以不爭,扶宋室於不替,庶宇宙無塵,萬民安堵,豈不為美?”
鍾曰:“世界紛紛,自有分定,我仙家隻好清淨無為,優遊風月,那有許多心緒,與之分解?”言畢,飄然望洞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