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鋒被傷陣亡四好漢路遇救星
卻說薛剛天明不見南建、北齊,正要查問,忽見軍士報說:“南北二位將軍往周營討戰,被張天輝飛刀擒去。”薛剛聞報大怒,喝聲:“備馬!我不把周兵殺一個人仰馬翻,救回四人,不為好漢!”徐美祖道:“雙孝王,你今做了一山之主,大小三軍盡看你的約束,倘有差池,如何是好?”薛剛那裏肯聽,即時披掛。鄭寶道:“待我同三哥去。”薛剛提槍上馬,鄭寶步隨,大開三關,衝下山來。
張天輝一見,喝道:“來的可是薛剛麼?”薛剛道:“然也。你這廝可是張天輝麼?”天輝道:“正是。”薛剛大怒,挺槍便刺,天輝舉棒相迎。戰無幾回,天輝招架不住,回身便走,薛剛拍馬追趕。鄭寶見張天輝把頭一低,伸手在背後扯了一口飛刀,才待轉身,早被鄭寶一彈弓打中山根,叫聲“嗬唷”,手中一慢,被薛剛分心一槍,刺於馬下。周兵呐喊退走入營,薛剛一馬竟殺入周營。敗兵飛報入營,說:“元帥,不好了!先鋒被薛剛一槍刺死,如今薛剛殺入營來了!”
武三思聞報,急令眾將一齊上馬。一聲令下,各營眾將人如山倒,馬似潮來,把薛剛團團圍住。薛剛怒聲如雷,把一條槍直衝橫撞。鄭寶山下望見周營喊殺大震,急急跑上山來。眾將齊問:“三哥呢?”鄭寶道:“張天輝被我一彈打中山根,三哥把他一槍刺死。三哥他又單身獨騎殺入周營,要想救他四人回來,目今在周營內正殺哩!眾位快去助他一助。”
徐美祖道:“不妨,他不過是一時氣發,傷他些人馬,等他殺得氣竭,自然回來。”那薛剛殺到下午,也有些力乏,挺槍躍馬,衝開一條血路,踹出重圍,遂一馬回山。
眾將接著,迎入大寨,齊叫:“雙孝王,你的身體非同小可,一門三百八十餘口之靈,皆含淚九泉,望你伸冤;廬陵王望你保他中興,豈可不自愛身體?今後斷斷不可輕身出戰。”薛剛道:“這吳奇等四人,皆是結義兄弟,豈可坐視不救,所以輕身殺入周營,隻望救回四人,那知周兵甚眾,無處找尋。”徐美祖道:“他四人不妨。我算定等喪門、鐵石二星一至,包管四人回山,那時方可破武三思矣。”薛剛聞言,半信半疑,分付緊守三關。
再說周營武三思查點人馬,折了三千餘人,又喪了張天輝,心中大惱,即忙修本一道,叫五營總管周黑煞帶三千人馬,押解吳奇、馬讚、南建、北齊四人,上長安見則天皇帝,請旨發落,再差幾員大將,來征九焰山。周黑煞領令,把四人上了囚車,即領兵起行。
行不上百裏,前邊來了救星。你道是誰,就是湖廣房州黑龍村紀鸞英。聞知丈夫在九焰山起兵,稱為雙孝王,便收拾莊丁三百餘人,帶薛蛟、薛葵起身,望九焰山而來。到此路上,正與周黑煞人馬相遇,看見旗號卻是武三思的,薛蛟叫道:“嬸娘,這武三思賊子,他殺我一門家口,乃不世之仇,今日狹路相逢,豈可輕輕放過!我去拿他來,先祭祭我這槍。”薛葵道:“哥哥,讓我先發利市,祭祭我這錘。”拍開坐下烏麒麟,手提兩柄鬥大的烏金錘,迎上前來,大喝道:“武三思,出來受死!”
前隊報入中軍隊內,周黑煞分付三軍住行,押管囚車,把馬跑上來一看,見是一個黑臉小孩子,便問道:“你這孩子,是什麼人?”薛葵道:“我是兩遼王之孫,雙孝王之子,名叫薛葵。你是武三思麼?”周黑煞道:“非也,吾乃忠州武三思麾下都總管周黑煞是也,奉忠州王之令,押解九焰山反賊上長安去。”薛葵道:“你好好把九焰山的好漢放了,饒你狗命;若說半個(不’字,叫你死在目前!”周黑煞大怒,把刀斫去,薛葵舉錘打來,正中刀上,那刀折為兩段、周黑煞雙手的虎口盡裂,大叫一聲:“嗬晴!”又一錘打中前胸,死於馬下。薛蛟一馬趕來,兄弟兩個把三千周兵亂殺,如斬瓜切菜一般,周兵丟下囚車,四散逃走。囚車內吳奇、馬讚看見薛蛟、薛葵,喜得大叫:“二位賢侄,殺得妙,妙,妙!”薛蛟、薛葵翻身下馬,打開囚車,放出吳奇、馬讚、南建、北齊。
紀鸞英趕到,叫聲:“叔叔們,為何被他拿住?”吳奇四人見了禮,就把被擒緣故說明。紀鸞英道:“我聞知九焰山立旗起手,故此收拾莊丁,前來相會,不料這裏救了四位叔叔。請問,我丈夫在西涼借了多少兵來?”吳奇二人道:“借了西兵二十萬。隻有一說,三哥在西涼又娶了披霞公主,現在九焰山。”鸞英道:“這也怪不得他。自臥龍山分散,至今十三年,他不知我存亡,應該再娶。”四人俱道:“好賢德的嫂嫂!如今武三思人馬尚在九焰山下,嫂嫂與二位賢侄火速前去,正好共破周兵。”薛蛟道:“速速趕去,好殺他一個熱鬧!”未知如何,再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