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宗時,唐公休璟為相。嚐有一僧,發言多中,好為厭勝之術。休璟甚敬之。一日僧來,謂休璟曰:“相國將有大禍,且不遠數月,然可以禳去。”休璟懼甚,即拜之。僧曰;“某無他術,但奉一計耳,願聽之。”休璟曰:“幸吾師教焉。”僧曰:“且天下郡守,非相國命之乎?”曰:“然。”僧曰:“相國當於卑冗官中訪一孤寒家貧有才幹者,使為曹州刺史,其深感相國恩,而可以指蹤也。既得之,原以報某。”休璟且喜且謝,遂訪於親友。張君者,家甚貧,為京卑官,即日拜替善大夫。又旬日,用為曹州刺史。既而召僧謂曰:“已従師之計,得張某矣。然則可教乎?”僧曰:“張君赴郡之時,當令求二犬,高數尺而神俊者。”休璟唯之。已而張君荷唐公特達之恩,然莫喻其旨,及將赴郡,告辭於休璟。既而謝之曰:“某名跡幽昧,才識疏淺。相國拔此沈滯,牧守大郡,由擔石之儲,獲二千石之祿,自涸輟而泛東溟,出窮穀而陟層霄,德固厚矣。然而感恩之外,竊所憂惕者,未知相國之旨何哉?”休璟曰:“用君之才耳,非他也。然常聞貴郡多善犬,願得神俊非常者二焉。”張君曰:“謹奉教。”既至郡數日,乃悉召郡吏,告之曰:“吾受丞相唐公深恩,拔於不次,得守大郡。今唐公求二良犬,可致之乎”。有一吏前曰:“某家育一犬,質狀異常,願獻之。”張大喜,即獻焉。既至,其犬高數尺而肥,其臆廣尺餘,神俊異常,而又馴擾。張君曰:“相國所求者二也,如何?”吏白曰:“郡內唯有此,他皆常也。然郡南十裏某村某民家,其亦有一焉。民極惜之,非君侯親往,不可取之。”張君即命駕。齎厚直而訪之,果得焉。其狀與吏所獻者無異,而神彩過之。張君甚喜,即召親吏以二犬獻休璟。休璟大悅,且奇其狀,以為未常見。遂召僧視之。僧曰:“善育之。脫相君之禍者,二犬耳。”宗時,唐公休璟為相。嚐有一僧,發言多中,好為厭勝之術。休璟甚敬之。一日僧來,謂休璟曰:“相國將有大禍,且不遠數月,然可以禳去。”休璟懼甚,即拜之。僧曰;“某無他術,但奉一計耳,願聽之。”休璟曰:“幸吾師教焉。”僧曰:“且天下郡守,非相國命之乎?”曰:“然。”僧曰:“相國當於卑冗官中訪一孤寒家貧有才幹者,使為曹州刺史,其深感相國恩,而可以指蹤也。既得之,原
後旬日,其僧又至,謂休璟曰:“事在今夕,願相君嚴為之備。”休璟即留僧宿。是夜,休璟坐於堂之前軒,命左右十餘人執弧矢立於榻之隅,其僧與休璟共處一榻。至夜分,僧笑曰:“相君之禍免矣。可以就寢。”休璟大喜,且謝之。遂徹左右,與僧寢焉。迨曉,僧呼休璟:“可起矣。”休璟即起,謂僧曰:“禍誠免矣,然二犬安所用乎?”僧曰:“俱往觀焉。”乃與休璟偕尋其跡,至後園中,見一人仆地而卒矣,視其頸有血,蓋為物所噬者。又見二犬在大木下,仰視之,見一人袒而匿其上。休璟驚,且詰曰:“汝為誰?”其人泣而指死者曰:“某與彼俱賊也,昨夕偕來,且將致害相國。蓋遇此二犬,環而且吠,彼遂為噬而死。某懼,因匿身於此,伺其他去,將逃焉。迨曉終不去。今即甘死於是矣。”休璟即召左右,令縛之。曰:“此罪固當死,然非其心也,蓋受製於人耳。願釋之。”休璟命解縛,其賊拜泣而去。休璟謝其僧曰:“賴吾師,不然,死於二人之手。”僧曰:“此蓋相國之福也,豈所能為哉。”日,其僧又至,謂休璟曰:“事在今夕,願相君嚴為之備。”休璟即留僧宿。是夜,休璟坐於堂之前軒,命左右十餘人執弧矢立於榻之隅,其僧與休璟共處一榻。至夜分,僧笑曰:“相君之禍免矣。可以就寢。”休璟大喜,且謝之。遂徹左右,與僧寢焉。迨曉,僧呼休璟:“可起矣。”休璟即起,謂僧曰
休璟有表弟盧軫,在荊門,有術士告之:“君將有災戾,當求一善禳厭者為,庶可矣。”軫素知其僧,因致書於休璟,請求之。僧即以書付休璟曰:“事在其中耳。”及書達荊州,而軫已卒。其家開視其書,徒見一幅之紙,並無有文字焉。休璟益奇之。後數年,其僧遁去,竟不知其所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