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溫沅季四位老弟左右;
念五日著胡二等送家信,報收複武漢之喜,念七日具折奏捷,初一日製台楊慰農需到鄂相會,是日又奏念四夜焚襄河賊舟之捷,初七日奏三路進兵之折,其日西刻,楊載福彭玉麟等,率水師六十餘船,前往下遊剿賊,初九日前次謝恩折,奉朱批到鄂,初十日喜四劉四等來營,進攻武漢三路進剿之折,奉失批到鄂。
十一日武漢克複之折,奉朱批廷寄諭旨等件,兄署湖北巡撫,並賞戴花翎。兄意母喪未除,斷不敢受官職,則二年來之苦心孤詣,似全為博取高官美職,何以地吾母於滄下?何以對宗族鄉黨?方寸之地,何以自安?是以決地具折辭射,想諸弟亦必以為然也。
功名之地,自古難居,兄以在籍之官,募勇造船,成此一番事業,名震一時,人之好名,誰不如我?我有美名,則人必有受不美之名者,相形之際,蓋難為情;兄惟謹慎謙虛,時時省惕而已,若仗聖主之威福,能速將江西肅清,蕩平此賊;兄決意奏請回籍,事奉吾父,改葬吾母,久或三年,暫或一年,亦足稍慰區區之心,但未知聖意果能俯從否?
諸弟在家,總宜教子侄守勤敬,吾在外,既有權勢,則家中子侄,最易流於驕,流於佚,二字者,敗家之道也,萬望諸弟刻刻留心,勿使後輩近於此二字,至要至要。
羅羅山於十日拔營,智亭於十三日拔營,餘十五六亦拔營東下也,餘不一一,乞稟告父親大人叔父大人萬福金安。(鹹豐四年九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