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候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廿五日遣春二維五歸家,曾寄一函,並諭旨奏折二冊,廿六日水師在九江開仗獲勝,陸路塔羅之軍,在江北蘄州之蓮花橋,大獲勝仗,殺賊千餘人,廿八日克複廣濟縣城,初一日在大河埔大獲勝仗,初四日在黃梅城上,大獲勝仗,初五日克複黃梅縣城,該匪數萬,現屯踞江岸之小池口,與九江府城相對,塔羅之軍,即日追至江岸,始可水陸夾擊,能將北岸掃除,然後可渡江以剿九江府之賊,自至九江後,即可專夫由武寧以達平江長沙。
茲由魏蔭亭親家還鄉之便,付去銀一百兩,為家中卒歲之資,以三分計之,新屋人多,取其二以供用,老屋人少,取其一以供用,外五十兩一封,以送親族各家,即往年在京寄回之舊例也,以後我家光景略好,此項斷不可缺,家中卻不可過於寬裕;因處亂世,愈窮愈好。
我現在軍中聲名極好,所過災害處,百姓爆竹焚香跪迎,送酒米豬羊來犒軍者,絡繹不絕,以祖宗累世之厚德,使我一人食此隆報,享此榮名,寸心兢兢,且愧且慎。現在但願官階不再進,虛名不再張,常葆此以無咎,即是持家守身之道,至軍事之成敗利鈍,此關乎國家之福,吾惟力盡人事,不敢存絲毫僥幸之心,諸弟稟告堂上大人,不必懸念。
馮樹堂前有信來,要功牌百張,茲亦交蔭享帶歸,望澄弟專差送至寶慶妥交樹堂為要,衡州所捐之部照,已交朱峻明帶去,外帶照千張,交郭雲仙,從原奏之所指也,朱於初二日起行,江隆三亦同歸,給渠錢已四十千,今年送親族者,不必送隆三可也,餘不一一。(鹹豐四年十一月初七日書於武穴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