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陶垕仲(王佑)劉仕貆(王溥徐均)王宗顯(王興宗呂文燧王興福蘇恭讓趙庭蘭)王觀(楊卓羅性)道同(歐陽銘)盧熙(兄熊王士弘倪孟賢郎敏)青文勝
魏觀,字杞山,薄圻人。元末時隱居蒲山。太祖攻下武昌,聘請魏觀,授為國子助教,又升為浙江按察司僉事。吳元年(1367),魏觀升為兩淮都轉運使,入宮編寫起居注。又奉命偕同吳琳持錢幣、絲帛廣求元朝遺留的賢才。洪武元年(1368),建立大本堂,魏觀受命陪太子講解四書,向諸王教授五經。不久,又受命偕同文原吉、詹同、吳輔、趙壽等分往各地,訪求元遺賢才,他們所薦舉的大多被提升任用。三年,魏觀轉任太常卿,考訂諸祭典。遵照聖旨,改任侍讀學士,隨即遷升祭酒。第二年,因考訂祭祀孔子之禮未及時奏報而獲罪,被貶為龍南縣知縣,隨即又被召為禮部主事。
魏觀,字杞山,蒲圻人。元季隱居蒲山。太祖下武昌,聘授國子助教,再遷浙江按察司僉事。吳元年,遷兩淮都轉運使。入為起居注。奉命偕吳琳以幣帛求遺賢於四方。洪武元年,建大本堂,命侍太子說書及授諸王經。未幾,又命偕文原吉、詹同、吳輔、趙壽等分行天下,訪求遺才,所舉多擢用。三年,轉太常卿,考訂諸祀典。稱旨,改侍讀學士,尋遷祭酒。明年坐考祀孔子禮不以時奏,謫知龍南縣,旋召為禮部主事。五年,廷臣薦觀才,出知蘇州府。前守陳寧苛刻,人呼“陳烙鐵”。觀盡改寧所為,以明教化、正風俗為治。建黌舍。聘周南老、王行、徐用誠,與教授貢潁之定學儀;王彝、高啟、張羽訂經史;耆民周壽誼、楊茂、林文友行鄉飲酒禮。政化大行,課績為天下最。明年擢四川行省參知政事。未行,以部民乞留,命還任。
五年(1372),廷臣根據魏觀的才幹,推薦他出任蘇州知府。前任陳寧十分苛刻,人稱“陳烙鐵”。魏觀盡改陳寧所為,嚴明教化,端正風俗,建造學校,聘請周南老、王行、徐用誠,與教授貢潁之一起製定學儀,與王彝、高啟、張羽一同考訂經史,與年老鄉民周壽誼、楊茂、林文友共同執行鄉飲酒禮。魏觀致力於理政及教化,因而政績十分突出。第二年,提升為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尚未赴任,因部屬、百姓請求他留下,受命還任原職。
初,張士誠以蘇州舊治為宮,遷府治於都水行司。觀以其地湫隘,還治舊基。又浚錦帆涇,興水利。或譖觀興既滅之基。帝使禦史張度廉其事,遂被誅。帝亦尋悔,命歸葬。
當初,張士誠以蘇州舊府治為宮,而將府治遷往都水行司。魏觀因其地低窪狹小,將府治遷回舊址。又疏通錦帆涇,興修水利。有人惡言中傷魏觀興建張士誠已滅之基。太祖命禦史張度查訪此事,魏觀因此被誅。太祖隨即後悔,下令歸葬魏觀。
陶垕仲,名鑄,以字行,鄞人。洪武十六年,以國子生擢監察禦史。糾彈不避權貴。劾刑部尚書開濟至死,直聲動天下。未幾,擢福建按察使。誅贓吏數十人,興學勸士,撫恤軍民。帝下詔褒異。布政使薛大方貪暴,垕仲劾奏之。大方辭相連,並逮至京。訊實,坐大方罪,詔垕仲還官。垕仲言:“臣父昔為方氏部曲,以故官例徙鳳陽。臣幼弱,依兄撫養,至於有成。今兄亦為鳳陽軍吏。臣叨聖恩,備位司憲。欲推祿養報生育恩,使父母兄弟得複聚處,實戴聖天子孝治天下至意。”帝特許迎養,去徙籍。垕仲清介自持,祿入悉以贍賓客。未幾,卒官。
陶垕仲,名鑄,以字行世,鄞人。洪武十六年(1383),以國子生的身份提升為監察禦史。稽查、彈劾從來不避權貴,並將刑部尚書開濟彈劾至死,其正直名聞天下。不久,提升為福建按察使,處死貪官數十人,興辦學校,獎勵賢士,撫恤軍民。太祖下詔極力褒獎。布政使薛大方十分貪婪殘暴,陶垕仲上奏彈劾他。薛大方供詞牽連陶垕仲,被一起逮捕至京。經審訊得實情,將薛大方定罪,太祖下詔命陶垕仲回鄉任官。陶垕仲說道:“臣父以前是方氏部屬,按以往官例被徙居鳳陽。臣當時年幼孱弱,靠兄長撫養,至今已有所成,兄長也成為鳳陽軍官。臣叨念聖恩,任職朝廷,想辭去餉祿以報養育之恩,使父母兄弟能夠團聚,一起生活,實感戴天子以孝治天下之至意。”太祖特許他前往迎養,免其徙籍。陶垕仲為官清廉,能自我節製,俸祿收入均用以贍養賓客。不久,死於任上。
時廣西僉事王佑,泰和人。按察使尋適嚐谘以政體。佑曰:“蠻方之人瀆倫傷化,不及此時明禮法、示勸懲,後難治”適從之,廣西稱治。蜀平,徙佑知重慶州。招徠撫輯,甚得民和。坐事免官,卒。
廣西僉事王佑,泰和人。按察使尋適曾向他詢問政事。王佑說“:蠻方之人褻瀆倫常有傷風化,不趁此時聲明禮法,宣示獎懲,以後便難治理了。”尋適聽從了他的意見,廣西因而被治理得很好。四川平定後,王佐遷任重慶州知州,招徠並安撫百姓,甚得百姓擁護,後因事免官而死。
劉仕貆,字伯貞,安福人。父閈,元末隱居不仕。仕貆少受父學。紅巾賊亂,掠其鄉,母張氏率群婦女沉茨潭死。賊械仕貆,久之得釋。洪武初,以供役為安福丞張禧所辱,仕貆憤,益力學。十五年應“賢良”舉,對策稱旨,授廣東按察司僉事,分司瓊州。瓊俗善蠱。上官至,輒致所產珍貨為贄。受則喜,不受則懼按治,蠱殺之。仕瓊者多為所汙。仕貆廉且惠,輕徭理枉,大得民和。雖卻其贄,夷人不忍害也。辱仕貆者張禧,適調丞瓊山,以屬吏謁,大慚怖。仁貆待之與他吏等。未幾,朝議省僉事官,例降東莞河泊使。渡河遇風,歿於水。同僚張仕祥葬之鴉磯。
劉仕貆,字伯貞,安福人。父親劉閈,元末時隱居不做官。劉仕貆年少即隨父親學習。紅巾亂軍,劫掠其家鄉,其母帶領一群婦女沉茨潭而死。劉仕貆被亂賊套上械鎖,過了很久才被釋放。洪武年初,因供役而被安福丞張禧侮辱,劉仕貆十分氣憤,更加拚力學習。
後有王溥者,桂林人。洪武末為廣東參政,亦以廉名。其弟自家來省,屬吏與同舟,贈以布袍。溥命還之,曰:“一衣雖微,不可不慎,此汙行辱身之漸也。”糧運由海道多漂沒,溥至庾嶺,相度形勢,命有司鑿石填塹,修治橋梁,易以車運。民甚便之。居官數年,笥無重衣,庖無兼饌。以誣逮下詔獄,僚屬饋贐皆不受,曰:“吾豈以患難易其心哉!”事白得歸,卒。
十五年(1382),劉仕貆應“賢良”舉試,對答頗得要旨,授為廣東按察司僉事,分管瓊州。瓊州風俗喜歡以蠱害人。每逢官吏上任,他們總是送來當地所產珍物作為禮物。接受的話,他們則高興,不接受的話,他們便擔心被治罪,因而以蠱殺害此官,因此,在瓊州為官的人大多有汙名。劉仁貆為官清廉,恩待百姓,減輕徭役,處理冤案,深得百姓擁護。雖然不受禮物,夷人也不忍加害於他。從前侮辱過劉仕貆的張禧,被貶任瓊山縣丞,以屬官的身份前來拜見,內心十分慚愧和惶恐。但劉仁貆卻像對待其他屬官一樣待他。不久,朝廷決定裁減僉事官,劉仕貆按例降為東莞河泊使。後在乘船渡河時遇上大風落水而死。同僚張仕祥將他葬於鴉磯。
時有徐均者,陽春主簿也。地僻,土豪得盤踞為奸。邑長至,輒餌以厚賂。從而把持之。均至,吏白:“應往視莫大老。”莫大老者,洞主也。均曰:“此非王民邪?不來且誅!”出雙劍示之。大老恐,入謁。均廉得其不法事,係之獄。詰朝,以兩瓜及安石榴數枚為饋,皆黃金美珠也。均不視,械送府。府官受賕縱之歸,複致前饋。均怒,欲捕治之,而府檄調均攝陽江,陽江大治。以憂去官。
王宗顯,和州人,僑居嚴州。胡大海攻克嚴州,將他以禮招至幕中。太祖征討婺州時,胡大海引王宗顯去見,太祖說道“:你是我的老鄉啊。”於是命王宗顯到婺州去偵察敵情。王宗顯探知城中虛實及諸將的情形,回來報告太祖。太祖高興地說“:我得到婺州,就任你為知府。”不久,元樞密同僉寧安慶與守將帖木兒烈思不和,派遣都事縋城出降,打開東門讓大軍入城,與王宗顯所刺探的情況相同。於是太祖將婺州改為寧越府,命王宗顯主持府事。王宗顯是一名儒者,博涉經史,他上任後即開辦郡學,聘任葉儀、宋濂為《五經》老師,戴良為學正,吳沉、徐源等為訓導。自從興兵以來,學校久廢,到現在才又聽到學校的讀書聲。不久,王宗顯死於任上。
王宗顯,和州人,僑居嚴州。胡大海克嚴,禮致幕中。太祖征婺州,大海以宗顯見。太祖曰:“我鄉裏也。”命至婺覘敵。宗顯潛得城中虛實及諸將短長,還白太祖。太祖喜曰:“我得婺,以爾為知府。”既而元樞密同僉寧安慶與守將帖木烈思貳,遣都事縋城請降,開東門納兵,與宗顯所刺事合。改婺州為寧越府,以宗顯知府事。宗顯故儒者,博涉經史。開郡學,聘葉儀、宋濂為《五經》師;戴良為學正;吳沉、徐源等為訓導。自兵興,學校久廢,至是始聞弦誦聲。未幾,卒官。
王觀,字尚賓,祥符人。性情耿直,頗有見地,儀表英偉,善於談論。由鄉薦進入太學,被提升為蘇州知府,王觀為官公正、清廉,很有威信。有一黠吏錢英屢次陷害長官,王觀施以杖刑而將其處死。事情上奏朝廷,太祖派遣行人攜詔褒獎王觀,並以禦酒慰勞。有一年莊稼欠收,許多百姓逃稅,部使者催征甚急。王觀便擺設酒宴,邀請各有錢人,勸他們借錢給貧民交稅,言辭十分誠懇,富人們都被感動了,因而逃稅得以交齊。朝廷對他的才能予以嘉獎,並張榜以勵天下。擔任蘇州郡守的前有季亨、魏觀,後有姚善、況鍾,都很賢能,人稱“姑蘇五太守”,都在學宮被祭祀。
太祖之下婺也,又以王興宗為金華知縣。興宗,故隸人也,李善長、李文忠皆以為不可。太祖曰:“興宗從我久,勤廉能斷,儒生法吏莫先也。”居三年,果以治行聞。遷判南昌,改知嵩州。時方籍民為軍,興宗奏曰:“元末聚民為兵,散則仍為民。今軍民分矣,若籍為軍,則無民,何所征賦?”帝曰:“善。”遷懷慶知府。上計至京,帝以事詰諸郡守,至興宗,獨曰:“是守公勤不貪,不須問。”再遷蘇州,擢河南布政使。陛辭,帝曰:“久不見爾,老矣,我須亦白。”宴而遣之,益勤其職。後坐累得白,卒於官。
道同,河間人。其祖先為蒙古族。道同對母親十分孝順。洪武年初,被推薦授為太常司讚禮郎,出任番禺知縣。番禺從前以騷擾嚴重著稱,而軍衛尤其橫暴,多次鞭打、侮辱縣裏的佐吏,以前的縣令全都不堪忍受。道同執法嚴格,對一切不合理的東西一律拒不聽從,百姓因此而稍覺安定。
同時有呂文燧,字用明,永康人。元末盜起,文燧散家財,募壯士得三千人,與盜連戰,破走之。三授以官,皆不受。太祖定婺,置永康翼,以文燧為左副元帥兼知縣事。尋召為營田司經曆,擢知廬州府。浙西平,徙知嘉興。鬆江民作亂,寇嘉興,文燧柵內署,帥壯士拒守。李文忠援至,賊就擒,諸將因欲屠城。文燧曰:“作亂者賊也,民何罪?”力止之。滿三載,入朝。奉詔持節諭闍婆國,次興化,疾卒。明年,嘉興佐貳以下坐鹽法死者數十人,有司以文燧嚐署名公牘,請籍其家。帝曰:“文燧誠信,必不為奸利,且沒於使事,可念也,勿籍。”
不久,永嘉侯朱亮祖至番禺,多次施以威福想使道同屈從於他,而道同不為所動。數十名土豪壓價購買市場中的珍貴物品,稍有不快,便總是巧妙地捏造賣主罪名。道同將其頭目套上械鎖,在大路上示眾,諸土豪家人紛紛賄賂朱亮祖,以求放人。朱亮祖將道同召來,擺酒招待,從容說出此事。道同厲聲說道:“你是大臣,為什麼要受小人的役使呢?”朱亮祖不能使他屈服。有一天,朱亮祖破械放人,並借他事鞭打道同。有一富民羅氏,將其女兒獻給朱亮祖,其兄弟因此憑借權勢,朋比為奸。道同將他們逮捕治罪,朱亮祖又強奪放人。道同心積不平,便列舉這些事情,予以上奏,其奏書還未到達朝廷,朱亮祖已經搶先彈劾道同詆毀上司,倨傲無禮。皇上不知其由,於是派遣使臣前去處死道同。正好道同的奏書也到了,皇上這才明白事情來由,並認為道同雖然職位十分卑微,卻敢於指責大臣違法之事,此人耿直可用,便又派使臣前去釋免道同。兩名使臣同日抵達番禺,後麵這位使臣剛到,道同卻已經被處死了。縣民為此悲悼、惋惜,有的還為他刻了木神牌,在家祭祀,占卜事情總是應驗,於是便有人傳說道同是神。
一時郡守以治行稱者,又有王興福、蘇恭讓二人。
當道同還沒死時,布政使徐本很看重他。道同有一次正在鞭打一位醫生,刑還未完,而徐本急於想請這位醫生,便派士兵前去讓道同將他釋放。道同嚴肅地說“:徐公也要仿效永嘉侯嗎?”鞭打完後才派這位醫生前去。從此以後,他的上司更加害怕他,可是道同竟因此而罹禍。
興福,隨人。初守徵州,有善政,遷杭州。杭初附,人心未安。興福善撫輯,民甚德之。秩滿當遷,郡人遮道攀留。興福諭遣之曰:“非餘能惠父老,父老善守法耳。”太祖嘉之,擢吏部尚書。坐事左遷西安知府,卒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