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繼曾(劉最)朱淛(馬明衡陳逅林應聰)楊言劉安薛侃(喻希禮石金楊名黃直)郭弘化劉世龍(徐申羅虞臣)張選(黃正色)包節(弟孝)謝廷王與齡(周鈇)楊思忠(樊深淩儒王時舉方新)
鄧繼曾,字士魯,資縣人。正德十二年(1517)進士。授官行人。
鄧繼曾,字士魯,資縣人。正德十二年進士。授行人。世宗即位之四月,以久雨,疏言:“明詔雖頒,而廢閣大半。大獄已定,而遲留尚多。擬旨間出於中人,奸諛漸幸於左右。禮有所不遵,孝有所偏重。納諫如流,施行則寡。是陛下修己親賢之誠,漸不如始,故天降霪雨以示警戒。伏願出令必信,斷獄不留,事惟谘於輔臣,寵勿啟於近習,割恩以定禮,稽古以崇孝,則一念轉移,可以銷天災,答天戒矣。”未幾,擢兵科給事中。疏陳杜漸保終四事:一、定君心之主宰,以杜蠱惑之漸;二、均兩宮之孝養,以杜嫌隙之漸;三、一政令,以杜欺蔽之漸;四、清傳奉,以杜假托之漸。尋言興府從駕官不宜濫授。帝納之。
世宗即位後的第四月,天久雨不晴,鄧繼曾上疏說:“明詔雖然頒布,但廢於閣中的有一大半。大獄已定,但遲留的還不少。擬旨間出於中人,奸諛的人逐漸被寵幸而安放在皇上身邊。禮有所不遵,孝有所偏重。納諫如流,而施行得很少。這是陛下修己親賢的誠意,逐漸不如開始,所以天降淫雨以示警戒。伏望陛下令出必信,斷獄不留,事情隻向輔臣谘詢,寵愛不要從親信開始,割恩以定禮,稽古以崇孝,那麼一念的改變,就可以銷天災,答天戒了。”
嘉靖改元,帝欲尊所生為帝後。會掖庭火,廷臣多言咎在“大禮”。繼曾亦言:“去年五月日精門災,今月二日長安榜廊災,及今郊祀日,內廷小房又災。天有五行,火實主禮。人有五事,火實主言。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禮不興。今歲未期而災者三,廢禮失言之郊也。”提督三千營廣寧伯劉佶久病,繼曾論罷之。宣大、關陝、廣西數有警,中原盜竊發。繼曾陳戰守方略及儲將練兵足食之計,多議行。
不久,提升他為兵科給事中。他上疏陳述杜漸保終四事:一、定君心的主宰,以杜蠱惑之端;二、平均兩宮的孝養,以杜嫌隙之端;三、統一政令,以杜欺蔽之端;四、清理傳遞的俸祿,以杜假托之端。不久又上奏說興府跟隨禦駕的官不應當濫授。皇帝采納了他的話。
三年,帝漸疏大臣,政率內決。繼曾抗章曰:“比來中旨,大戾王言。事不考經,文不會理,悅邪說之諂媚則賜敕褒俞,惡師保之抗言則漸將放黜。臣目睹出涕,口誦吞聲。夫祖宗以來,凡有批答,必付內閣擬進者,非止慮獨見之或偏,亦防矯偽者之假托也。正德之世,蓋極弊矣,尚未有如今日之可駭可歎者。左右群小,目不知書,身未經事,乘隙招權,弄筆取寵,故言出無稽,一至於此。陛下不與大臣共政,而倚信群小,臣恐大器之不安也。”疏入,帝震怒,下詔獄掠治,謫金壇縣丞。給事中張逵、韓楷、鄭一鵬,禦史林有孚、馬明衡、季本皆論救,不報。累遷至徽州知府,卒。
嘉靖改年號,皇帝想尊生母為帝後。正巧宮中旁舍失火,廷臣大多說應歸咎於“大禮”。鄧繼曾也說“:去年五月日精門發生火災,今年這個月的二號長安榜廊發生火災,而今郊祀日,內廷的小房又發生火災。天有五行,火實主禮。人有五事,火實主言。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禮不興。不到一周年就發生三次火災,這是廢禮失言的效驗。”提督三千營廣寧伯劉佶長久養病,鄧繼曾疏論罷去他的職務。宣大、關陝、廣西多次有警,中原盜賊興起。鄧繼曾陳述戰爭和防守的方略以及諸將練兵足食的計策,多數都被討論和執行。
帝初踐阼,言路大開。進言者或過於切直,帝亦優容之。自劉最及繼曾得罪後,厭薄言官,廢黜相繼,納諫之風微矣。
三年(1524),皇帝逐漸疏遠大臣,政事大多宮內決斷。鄧繼曾抗章說“:接連以來的中旨,大違王言。事情不考察經過,文章不合理要,喜歡邪說的諂媚則賜敕褒獎,厭惡輔佐的抗言則逐漸將他們流放貶黜。我看見這些就流淚、吞聲。自從祖宗以來,凡有批答,一定交付內閣擬進的,不隻是顧慮獨見會有偏差,也防止矯偽之人的假托。正德年間,弊端已夠嚴重了,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可怕可歎的。在皇上左右的群小,目不知書,身未經事,乘隙招權,弄筆取寵,所以他們言出無稽,一至於此。陛下不與大臣共政,而倚靠偏信群小,臣恐國家政權不安啊。”疏章呈入,皇帝震怒,將他下詔獄進行拷打治罪,謫他為金壇縣丞。給事中張逵、韓楷、鄭一鵬,禦史林有孚、馬明衡、季木都為他論救,但沒有結果。他累遷至徽州知府,死去。
最,字振廷,崇仁人。繼曾同年進士。由慈利知縣入為禮科給事中。世宗議定策功,大行封拜,最疏止之。尋請帝勤聖學,於宮中日誦《大學衍義》,勿令左右近習誘以匪僻。嘉靖二年,中官崔文以禱祠事誘帝。最極言其非,且奏文耗帑金狀。而帝從文言,命最自核侵耗數。最言:“帑銀屬內府,雖計臣不得稽贏縮。文乃欲假難行事,逃己罪,製言官”。疏入,忤旨,出為廣德州判官。言官論救,不納。已而東廠太監芮景賢奏最在途仍故銜,乘巨舫,取夫役,巡鹽禦史黃國用複遣牌送之。帝怒,逮二人下詔獄。最充軍邵武,國用謫極邊雜職。法司及言官救之,責以黨比。最居戍所,久之赦還。家居二十餘年卒。
皇帝即位之初,大開言路。進言的人或許過於切直,皇帝也優容寬大。自從劉最和鄧繼曾獲罪以後,皇帝就厭惡薄待言官,言官相繼被廢被黜,納諫之風衰微。
朱淛,字必東,莆田人。舉鄉試第一。嘉靖二年成進士。明年春與同縣馬明衡並授禦史。甫閱月,會昭聖皇太後生辰,有旨免命婦朝賀。淛言:“皇太後親挈神器以授陛下,母子至情,天日昭鑒。若傳免朝賀,何以慰親心而隆孝治?”明衡亦言:“暫免朝賀,在恒時則可,在議禮紛更之時則不可。且前者興國太後令節,朝賀如儀,今相去不過數旬,而彼此情文互異。詔旨一出,臣民駭疑。萬一因禮儀末節,稍成嫌隙,俾陛下貽譏天下,匪細故也。”時帝亟欲尊所生,而群臣必欲帝母昭聖,相持未決。二人疏入,帝恚且怒。立捕至內廷,責以離間宮闈,歸過於上,下詔獄拷訊。侍郎何孟春、禦史蕭一中論救,皆不聽。禦史陳逅、季本、員外郎林應驄繼諫。帝愈怒,並下詔獄,遠謫之。帝必欲殺二人,變色謂閣臣蔣冕曰:“此曹誣朕不孝,罪當死。”冕膝行頓首請曰:“陛下方興堯、舜之治,奈何有殺諫臣名。”良久,色稍解,欲戍之。冕又固請,繼以泣。乃杖八十,除名為民,兩人遂廢。廷臣多論薦,不複召。
楊言,字惟仁,鄞縣人。正德十六年(1521)進士。授官行人。嘉靖四年(1525)提升為禮科給事中。任職數日他就上言說:“近來仁壽宮發生火災,曉諭群臣修身反省。我以為責任在公卿而不在陛下,罪在諫官而不在皇上身上。朝廷設立六科,是用來舉正欺蔽的。現在吏科失職,致使陛下混淆了賢與不賢,以致進退失當。大臣蔣冕、林俊等人的離去,小臣王相、張漢卿等人都得到禍患,而張璁、桂萼才能由捷徑竊取清秩,終於依靠權勢來殘害善良的人。戶科失職,致使陛下不聞儉德,而張侖之輩請求索要無厭,崔和等人膽敢違亂舊章程。禮科失職,致使陛下享祀未格於神,而廟社無帳幕之庇。兵科失職,致使陛下綱紀廢弛,而錦衣多是冒濫之官,山海竊取抽分之利,匠役增收而沒有禁止,奏帶超過定額而沒有裁減。刑科失職,致使陛下任用人才和懲罰不適當。元惡像藍華之輩得寬抄家之法,諍諫臣子郭楠等人反而被施木醜械之刑。工科失職,致使陛下興作不常。局官陸宣等人支取俸祿超過常規,內監陳林等人抽解及於蕪湖。凡此種種,都是時弊中的急切的和重大的事情,這些足以拂違天意。希望陛下勤修庶政,而罷去我等以警戒在位的臣子,就可以推究天心,消弭災變。”皇帝用誹謗的罪名責罰他。
淛為人長者,不欺人,或為人欺亦不校。與明衡皆貧,淛尤甚。鄉裏利病,必與有司言,雖忤弗顧。家居三十餘年卒。
奸人何淵請求建立明堂宗廟。楊言與廷臣一起爭辯這件事,皇帝不聽。楊言又抗章說“:祖宗身有天下,是大宗,是君。獻皇帝舊為藩王,是臣。以臣與君並列。亂天下大分,以小宗與大宗並列,冒犯天下正統。獻帝雖然有盛德,不是周文王、武王那樣創立王業,想襲宗廟的名分,是錯亂啊。如果以獻帝為自出之帝,那麼他以前就沒有祖宗;以獻帝為禰而宗之,那麼他以後就沒有孝、武二帝。陛下先前既然以醫士劉惠之言為有罪,現在又采納何淵所說的。先前既然許可禮卿席書的提議,現在又以席書的話為乖戾。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明衡,字子萃。父思聰,死宸濠難,自有傳。明衡登正德十二年進士,授太常博士。甫為禦史,即與淛同得罪。閩中學者率以蔡清為宗,至明衡獨受業於王守仁。閩中有王氏學,自明衡始。
楊一清被召進入內閣,楊言請求將他留在三邊。皇帝特別降旨拜封張璁為兵部侍郎。楊言說張璁貪佞險躁,而且是新升的官,沒有經曆過國家大事,請求罷去張璁,並且彈劾吏部尚書廖紀引薦非人。同官解一貫等也這樣諍諫。皇帝都不納他們的諫言。有投匿名書禦道的。楊言請求立即將書燒毀,皇帝同意。
陳逅,字良會,常熟人。正德六年進士。除福清知縣。入為禦史。以救兩人謫合浦主簿。累官河南副使。帝幸承天,坐供具不辦,下獄為民。
六年(1527),錦衣百戶王邦奇借哈密之事,請求誅楊廷和、彭澤等人,下到刑部討論,尚未回複,而王邦奇又誣告大學士費宏、石王缶暗中庇護楊廷和,言詞牽連到楊廷和的兒子主事楊忄享等人。準備興大獄。楊言抗疏說:“先帝死亡,江彬手中掌握邊軍四萬,圖謀不軌。楊廷和密謀誅江彬,不久事情就平定下來,迎立聖主,這是社稷的功勳。即使有罪,也應當原宥他十世。現在既因奸人的話罷去他的官職,讓他的守戍邊關,而又聽信王邦奇的誣告,全部逮捕他的鄉裏、親戚,誣他為蜀黨,怎麼能料到在聖明之朝,忽然有這種事情。至於費宏、石王缶乃是天子老師保傅之官,百官的表率。王邦奇對他們心懷怨恨,文飾奸言,詬辱大臣,蠱惑聖上視聽。如果對楊廷和窮治不止,株連日益增多,我心中為國家大局感到惋惜。”奏書交入朝廷,皇帝大為震怒,一並收囚楊言,親自在午門審訊楊言。群臣都集合在這裏。楊言受完五毒之刑,並被折斷一指,始終沒有屈服之詞。之後,下到五府九卿討論。鎮遠侯顧仕隆等人複奏王邦奇的話都是虛妄的,皇帝斥責顧仕隆等人徇私情。但是官司也因此而解,謫貶楊言為宿州判官。禦史程啟充請求恢複楊言舊職,皇帝不聽。他漸遷為溧陽知縣,曆南京吏部郎中。因事他再次被謫貶為夷陵知縣。積官湖廣參議。
林應驄,亦莆田人。明衡同年進士。授戶部主事。嘉靖初,尚書孫交核各官莊田。帝以其數稍參差,有旨詰狀。應驄言:“部疏,臣司檢視,即有誤,當罪臣。尚書總領部事,安能遍閱?今旬日間,戶、工二部尚書相繼令對狀,非尊賢優老之意。”疏入,奪俸。以救淛等,謫徐聞縣丞。代其長朝覲,疏陳時事,多議行。
楊言做官,多有顯著聲望政績。溧陽、夷陵都立祠紀念他。
楊言,字惟仁,鄞人。正德十六年進士。授行人。嘉靖四年擢禮科給事中。閱數日即上言:“邇者仁壽宮災,諭群臣修省。臣以為責在公卿而不在陛下,罪在諫官而不在聖躬。朝廷設六科,所以舉正欺蔽也。今吏科失職,致陛下賢否混淆,進退失當。大臣蔣冕、林俊輩去矣,小臣王相、張漢卿輩皆得禍矣,而張驄、桂萼始由捷徑以竊清秩,終怙威勢以賊良善。戶科失職,致陛下儉德不聞,而張侖輩請索無厭,崔和輩敢亂舊章。禮科失職,致陛下享祀未格於神,而廟社無帡幪之庇。兵科失職,致陛下綱紀廢弛,而錦衣多冒濫之官,山海攘抽分之利,匠役增收而不禁,奏帶逾額而不裁。刑科失職,致陛下用罰不中。元惡如藍華輩得寬籍沒之法,諍臣如郭楠輩反施鈕械之刑。工科失職,致陛下興作不常。局官陸宣輩支俸逾於常製,內監陳林輩抽解及於蕪湖。凡此,皆時弊之急且大,而足以拂天意者。願陛下勤修庶政,而罷臣等以警有位,庶可以格天心,弭災變。”帝以浮謗責之。
楊名,字實卿,遂寧人。在他少年的時候,督學王廷相對他的話語感到驚奇,將他補作弟子生員。嘉靖七年(1528),鄉試第一。第二年以第三名考中進士,授官編修。聽說大母死去,請求緊急回家鄉。再回朝廷後,任展書官。
奸人何淵請建世室。言與廷臣爭,不聽。言複抗章曰:“祖宗身有天下,大宗也,君也。獻皇帝舊為藩王,小宗也,臣也。以臣並君,亂天下大分。以小宗並大宗,幹天下正統。獻帝雖有盛德,非若周文、武創王業也,欲襲世室名,舛矣。如以獻帝為自出之帝,是前無祖宗;以獻帝為禰而宗之,是後無孝、武二帝。陛下前既罪醫士劉惠之言,今乃納淵之說。前既俞禮卿席書之議,今乃咈書之言。臣不知其何謂也。”
十一年(1532)十月,彗星出現。楊名應皇帝詔令上書,說皇帝喜怒失中,用舍不當。語言痛切剛直,皇帝隱恨於心,但答旨稱其為納忠之言,令楊名不用隱諱。楊名於是又說:“吏部是諸曹之首,尚書是百官的表率,而汪钅宏是小人之中的小人。武定侯郭勳奸詐險譎,太常卿陳道瀛、金斌貝仁粗俗鄙陋沉迷於酒色。這幾個人,輿論都說不應當任用,而陛下任用他們,是聖心偏愛的緣故。諸臣因建言觸忤了皇上,此心實是可以原諒。大學士李時以愛惜人才為請,即被嘉納,但吏部不為其簽署發下。我所說的虛文塞責的事,難道完全沒有嗎?這些得罪的諸臣,輿論認為應當原宥,但陛下終於不寬恕他們,這是聖心偏於怒的緣故。真人邵元節卑鄙地以末術小技,蒙蔽聖上。皇上曾經下令在內府設齋醮,並且命左右的大臣為供事奔走,於是導致有不肖之徒黑夜乞求出宮門的。將這些載入史冊,後世的人將說些什麼呢?這些都是聖心少有的偏激,所以我敢抒發自己的愚狂。”
楊一清召入內閣,言請留之三邊。特旨拜張璁兵部侍郎。言以璁貪佞險躁,且新進,未更國家事,請罷璁,並劾吏部尚書廖紀引匪人。同官解一貫等亦諫。皆不納。有投匿名書禦道者,言請即燒之,報可。
疏章交入,皇帝大為震怒,當即逮住楊名下詔獄進行拷打審訊。汪钅宏上疏分辯說“:楊名是楊廷和的同鄉。近來張孚敬離去職位,楊廷和的黨徒總是思圖報複,所以攻擊我。我被皇上選拔任用,隻想一振朝廷之綱法,但是議臣總是擔心我操之過切。而且內閣大臣率務和同,培植黨徒穩固地位,所以楊名敢如此欺君放肆。”皇帝深深聽進了他的話,更加惱怒,命令主管部門窮究追問他的主使。楊名數次瀕臨於死,沒有承認什麼,說曾經將疏章的草稿給同年生程文德看過,於是皇上將程文德一並下獄。侍郎黃宗明、候補判官黃直救楊名,先後都被下獄。法司再擬楊名的罪,都不能恰當地反映上述情況。皇帝特下詔令謫楊名戍邊,編在瞿塘衛。第二年被釋放回來。後來多次被推薦終究沒有再次召用。居住在家裏二十多年,侍奉親人。雙親死後,他和弟弟楊台在墓旁結草廬居住。守滿孝期,他疾病發作,死去。
六年,錦衣百戶王邦奇借哈密事請誅楊廷和、彭澤等,下部議,未覆,而邦奇複誣大學士費宏、石珤陰庇廷和,詞連廷和子主事惇等,將興大獄。言抗疏曰:“先帝晏駕,江彬手握邊軍四萬,圖為不軌。廷和密謀行誅,俄頃事定,迎立聖主,此社稷之勳也。縱使有罪,猶當十世宥之。今既以奸人言罷其官、戍其長子矣,乃又聽邦奇之誣而盡逮其鄉裏、親戚,誣為蜀黨,何意聖明之朝,忽有此事?至宏、珤乃天子師保之官,百僚之表也。邦奇心懷怨望,文飾奸言,詬辱大臣,熒惑聖聽。若窮治不已,株連益多,臣竊為國家大體惜也。”書奏,帝震怒,並收係言,親鞫於午門。群臣悉集。言備極五毒,折其一指,卒無撓詞。既罷,下五府九卿議。鎮遠侯顧仕隆等覆奏邦奇言皆虛妄,帝責仕隆等徇情。然獄亦因是解,謫言宿州判官。禦史程啟充請還言舊任,不聽。稍遷溧陽知縣,曆南京吏部郎中。坐事再謫知夷陵。累官湖廣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