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三
張道浚,張銓之子。銓死後,朝廷授道浚錦衣衛指揮僉事。因是忠臣之子,受到重視,加都指揮僉事,負責衛所。他與閹黨楊維垣等人相好,受王永光的指使,攻擊錢龍錫、成基命等人,故為公論所不容。不久,因受賄而被貶戍雁門關。農民大起義爆發,山西巡撫宋統殷令道浚參與軍事策劃。道浚家丁多,能抵抗義軍。
○潘宗顏(竇永澄等)張銓何廷魁(徐國全)高邦佐(顧頤)崔儒秀(陳輔堯段展)鄭國昌(張鳳奇盧成功等)黨還醇(安上達任光裕等)李獻明(何天球徐澤武起潛)張春閻生鬥(李師聖等)王肇坤(王一桂上官藎等)孫士美(白慧元李禎寧等)喬若雯(李崇德等)張秉文(宋學朱等)彥胤紹(趙珽等)吉孔嘉(王端冕等)刑國璽(馮守禮等)張振秀(劉源清等)鄧藩錫(王維新等)張焜芳
崇禎五年(1632)四月,農民起義軍進攻沁水,寧武守備猛忠戰死。道浚派遊擊張瓚趕去援救,義軍撤退。八月,義軍紫金梁、老回回、八金剛等部,以三萬大軍圍攻竇莊,計劃生擒道浚以威脅巡撫,但多次進攻不利。義軍又打算通過道浚向朝廷請求招安。紫金梁求見道浚,聲稱他名叫王自用,是誤隨王佳胤至此。同去的另一人也向道浚表白,他是宜川廩生韓廷憲,為佳胤所俘,今後願誓死受道浚的管束。道浚慰勞他們,叫他們回去,暗中使人去利誘韓廷憲為謀取義軍的內應。農民起義軍至舊縣,遵守與明朝官軍所訂的規約,按兵不動。廷憲每天催促紫金梁接受招安,紫金梁等還猶豫不決。官軍發動進攻,義軍大怒,責怪廷憲,毀約南攻濟源,攻陷溫陽。
潘宗顏,字士瓚,保安衛人。善詩賦,曉天文、兵法。舉萬曆四十一年進士,曆戶部郎中。數上書當路言遼事,當路不能用。以宗顏知兵,命督餉遼東。旋擢開原兵備僉事。四十六年,馬林將出師,宗顏上書經略楊鎬曰:“林庸懦,不堪當一麵,乞易他將,以林為後繼,不然必敗。”鎬不從。宗顏監林軍,出三岔口,營稗子峪,夜聞杜鬆敗,林軍遂嘩。及旦,大清兵大至。林恐甚,一戰而敗,策馬先奔。守顏殿後,奮呼衝擊,膽氣彌厲。自辰至午,力不支,與遊擊竇永澄、守備江萬春、讚理通判董爾礪等皆死焉。事聞,賜祭葬,贈光祿卿,再贈大理卿,蔭錦衣世百戶,諡節湣,立祠奉祀。永澄等亦賜恤如製。
九月,廷憲知紫金梁已對他有懷疑,想殺他投降官軍,約道浚在沁河伏兵接應。道浚遣所部劉偉去。當晚,義軍攻打生員蓋汝璋莊院時,廷憲知道他投降官軍的事敗露,與劉偉逃跑了。義軍追到沁河邊,遭到官軍的伏擊,滾山虎等六人戰死。義軍屯駐於沁河邊,道浚從上遊偷渡,繞義軍後方,喊聲大起,義軍撤退。不久,官軍在陵川為義軍大敗,道浚逃到九仙台。十二月,韓廷憲探知紫金梁與亂世王不和,便進一步施離間計。亂世王果然中計,懷疑紫金梁,派其弟混世王向道浚求降。這時,宋統殷因討義軍不利而被罷職,由許鼎臣接替山西巡撫,他主張進討。道浚有意為難混世王,要他先斬紫金梁再來歸順。混世王怏怏地回去了。義軍分兵進攻山西各郡縣。
張銓,字宇衡,沁水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授保定推官,擢禦史,巡視陝西茶馬。以憂歸,起按江西。時遼東總兵官張承蔭敗歿,而經略楊鎬方議四道出師。銓馳奏言:“敵山川險易,我未能悉知,懸軍深入,保無抄絕?且突騎野戰,敵所長,我所短。以短擊長,以勞赴逸,以客當主,非計也。昔臚朐河之戰,五將不還,奈何輕出塞。為今計,不必征兵四方,但當就近調募,屯集要害以固吾圉,厚撫北關以樹其敵,多行間諜以攜其黨,然後伺隙而動。若加賦選丁,騷擾天下,恐識者之憂不在遼東。”因請發帑金,補大僚,宥直言,開儲講,先為自治之本。又言:“李如柏、杜鬆、劉綎以宿將並起,宜責鎬約束,以一事權。唐九節度相州之潰,可為明鑒。”又言:“廷議將恤承蔭,夫承蔭不知敵誘,輕進取敗,是謂無謀。猝與敵遇,行列錯亂,是謂無法。率萬餘之眾,不能死戰,是謂無勇。臣以為不宜恤。”又論鎬非大帥才,而力薦熊廷弼。
崇禎六年(1633)三月,官軍自陽城向北尾追義軍。道浚設伏兵於三纏凹,俘獲義軍首領滿天星等。巡撫許鼎臣奏報道浚一等功。八月,義軍攻陷沁水,道浚率家兵三百人反擊,義軍退十五裏,副使王肇生上報道浚功勞。道浚從前得罪了朝廷諫官,企圖用軍功來洗掉他身上的汙點,而諫官仍彈劾他擅離軍伍,冒領軍功。巡按禦史馮明..彈劾他失守沁水城,無功可言。朝廷令他去戍守海寧衛。
四十八年夏複上疏言:“自軍興以來,所司創議加賦,畝增銀三厘,未幾至七厘,又未幾至九厘。辟之一身,遼東,肩背也,天下,腹心也。肩背有患,猶藉腹心之血脈滋灌。若腹心先潰,危亡可立待。竭天下以救遼,遼未必安,而天下已危。今宜聯人心以固根本,豈可朘削無已,驅之使亂。且陛下內廷積金如山,以有用之物,置無用之地,與瓦礫糞土何異。乃發帑之請,叫閽不應,加派之議,朝奏夕可。臣殊不得其解。”銓疏皆關軍國安危,而帝與當軸卒不省。綎、鬆敗,時謂銓有先見雲。
高邦佐,字以道,襄陵人。萬曆二十三年(1595)進士,授壽光知縣。他在壽光教民墾荒,招集流亡百姓三千餘家。後曆任戶部主事、員外郎。在任永平知府時,疏浚灤河,修築長堤,裁製稅使高淮,使他不敢肆意橫行。後調任天津兵備副使,平息大盜董時耀。又轉任神木參政,多次擊破“套寇”沙計。母親去世,他歸家服喪,孝期滿,補任薊州道參政,因在調兵中違背主帥意圖,被罷官歸家。
熹宗即位,出按遼東,經略袁應泰下納降令,銓力爭,不聽,曰:“禍始此矣。”天啟元年三月,沈陽破,銓請令遼東巡撫薛國用帥河西兵駐海州,薊遼總督文球帥山海兵駐廣寧,以壯聲援。疏甫上,遼陽被圍,軍大潰。銓與應泰分城守,應泰令銓退保河西,以圖再舉,不從。守三日,城破,被執不屈,欲殺之,引頸待刃,乃送歸署。銓衣冠向闕拜,又遙拜父母,遂自經。事聞,贈大理卿,再贈兵部尚書,諡忠烈。官其子道浚錦衣指揮僉事。
天啟元年(1621),清軍攻破遼陽,起任邦佐為參政,分守廣寧。熊廷弼與王化貞不合,邦佐因而預料遼東用兵必敗,多次請求準假歸養八十老母。剛被批準,化貞棄廣寧逃跑。守軍將士看到邦佐又已請假,軍無統帥,便打算撤回關內。邦佐厲聲阻止:“我一日不走,便是一日封疆之臣,你們要向哪裏走!”連夜寫信給母親,表示誓死保衛疆土。他趕到右屯去拜見熊廷弼,對他說:“廣寧城中雖亂,好在敵人還不知道,應盡快提兵入城,斬一二逃跑者,人心自定。如果公不去,請給我邦佐一支人馬去抵禦清軍。”廷弼沒有接受他的要求,而是同化貞一樣離開防地。邦佐仰天長歎,對隨行人員說:“經略、巡撫都走了,大勢已去。鬆山是我的防守之地,與防地共存亡。你回去稟告太夫人。”解印自盡。仆人高永說:“主人死,怎能沒有仆從。”也自盡了。朝廷賜祭葬,贈光祿卿,再贈太仆卿,諡忠節。蔭後代為錦衣衛百戶,建祠宣武門外,與張銓、何廷魁一同祭祀。
銓父五典,曆官南京大理卿,時侍養家居。詔以銓所贈官加之,及卒,贈太子太保。初,五典度海內將亂,築所居竇莊為堡,堅甚。崇禎四年,流賊至,五典已歿,獨銓妻霍氏在,眾請避之。曰:“避賊而出,家不保。出而遇賊,身更不保。等死耳,盍死於家。”乃率僮仆堅守。賊環攻四晝夜,不克而去。副使王肇生名其堡曰“夫人城”。鄉人避賊者多賴以免。
張春,字泰宇,同州人。萬曆二十八年(1600)鄉試中舉,曾任刑部主事。他很注意德行修養,善談兵法。天啟二年(1622),遼東遼西盡為清軍占領,朝廷急需守邊將才,升張春為山東僉事,兼永平、燕建二路兵備道。這時大軍屯駐山海關,永平為來往要道,兵馬絡繹不絕,關外難民也雲集於此。春運籌有方,事情辦得合理,又不擾害百姓。曆任副使、參政,最後又回到原來官職。天啟七年,哈剌慎部酋長汪燒餅,率兵窺探桃林口,春督率守將生擒三人。燒餅到關前道歉,願受懲罰,還表示誓死不敢反叛朝廷。
道浚既官錦衣,以忠臣子見重,屢加都指揮僉事,僉書衛所。顧與閹黨楊維垣等相善,而受王永光指,攻錢龍錫、成基命等,為公論所不予。尋以納賄事敗,戍雁門。流賊起,山西巡撫宋統殷檄道浚軍前讚畫。道浚家多壯丁,能禦賊。
崇禎元年(1628),改任關內道兵備。兵部尚書王在晉聽信流言,說春好殺人,一天斬首十二人。春上書申辯,關內百姓為他訴冤。在晉又彈劾他與太監有勾結,克扣軍餉,將他革職,交司法衙門懲辦。督師袁崇煥認為張春廉潔,不同意懲辦。禦史李炳認為,春平時疾惡如仇,故為人所中傷。是不是有濫殺行為,一調查便會明白,用不著提審。皇帝不同意。第二年司法衙門報告說,彈劾張春的罪狀,均查無實據,於是將他釋放。
崇禎五年四月,賊犯沁水,寧武守備猛忠戰死。道浚遣遊擊張瓚馳援,賊乃退。八月,紫金樑、老回回、八金剛等以三萬眾圍竇莊,謀執道浚以脅巡撫。道浚屢敗賊,賊乃欲因道浚求撫。紫金樑請見,免胄前曰:“我王自用也,誤從王佳胤至此。”又一人跽致辭曰:“我宜川廩生韓廷憲,為佳胤所獲,請誓死奉約束。”道浚勞遣之,而陰使使啗廷憲圖賊。賊至舊縣,守約不動,廷憲日惎紫金樑就款,未決。官軍襲之,賊怒,尤廷憲,遂敗約,南突濟源,陷溫陽。
崇禎三年(1630)正月,永平失守,起任春為永平兵備。春奏稱“:永平統轄五縣一州,今郡城及灤州、遷安都失守,昌黎、樂亭、撫寧又為關內道所管轄,臣沒有立足之地,應當駐於何城?臣有兵備之名,而實際上無一兵一卒,赤手空拳,深入虎穴,怎能有濟於事。求在赴援大將中,令一人與臣同事,臣招舊日義勇,率領他們為朝廷效力。臣已決心與永平共存亡,不敢有絲毫回避。但必須求得實際上於保衛邊疆有利,這就是臣以拳拳忠心以報聖上,以盡臣職。”還說兵機不可泄露,請準予朝見皇上,麵陳戰略。皇帝準許,他當麵向皇上陳述了自己的意見,皇帝認為很好,升他為參政。隨後,春同諸將收複了永平諸城,論功加太仆少卿,仍負責兵備事,候巡撫開缺時再補任。這時,凡以科舉考試中乙榜起家的人,多半授有官職,而唯獨張春還要待命,是因為他在朝中無援,永平大戰之後,百姓貧困,春盡心撫恤,所以人民更加懷念他。
九月,廷憲知紫金樑疑己,思殺之以歸,約道浚伏兵沁河以待。道浚遣所部劉偉佐之。是夕,賊攻諸生蓋汝璋樓,掘地深丈餘,樓不毀。賊怒,誓必拔。雞鳴不得間,廷憲知事且泄,偕偉倉卒奔。賊追之及河,伏起,殺追者滾山虎等六人,皆賊腹心也。賊臨沁河,索廷憲。竇莊東麵河,道浚潛渡上流,繞賊後大噪,賊駭遁去。未幾,官軍扼賊陵川,師潰,道浚據九仙台以免。十二月,廷憲知紫金樑、亂世王有隙,縱諜遣書間之。亂世王果疑,遣其弟混世王就道浚乞降。時統殷以失賊罷,許鼎臣來代,主進討。道浚權詞難之曰:“斬紫金樑以來,乃得請。”混世王怏怏去,賊眾遂分部掠諸郡縣。
崇禎四年(1631)八月,清兵圍攻大淩河畔之新城,命春督率總兵吳襄、宋偉去援救。九月二十四日渡過小淩河,經三日到達長山,距城十五裏。清軍以二萬騎兵來迎戰。兩軍交鋒,槍炮齊發,聲震天地。春營受到衝擊,諸軍皆敗。春收集被擊潰的軍士再立營。忽然風起雲湧,春命縱火,火勢甚大。又突然大雨,風向逆轉,明官軍士卒被燒死很多。過了一會兒雨停,兩軍再戰,宋偉不能支持,退走。春及參將張洪謨、楊華征,遊擊恭大湖等三十三人被俘,部卒死者無數。他們見了清太宗皇太極,都行君臣跪拜禮,隻有張春直立不跪,絕食三日。隻是由於看守者懇切勸解,又為清太宗的誠意所感動,才食一餐。令他剃發,不肯,住在古廟內,穿著明朝衣冠,以表示他不失對朝廷的忠心,最後自殺而死。
明年三月,官軍躡賊,自陽城而北。道浚設伏三纏凹,擒賊渠滿天星等,巡撫鼎臣奏道浚功第一。八月,賊陷沁水。沁水當賊衝,去來無時,道浚倡鄉人築堡五十四以守,賊五犯皆卻去,至是乃陷。道浚率家眾三百人馳赴擊賊,賊退徙十五裏。道浚收散亡,捕賊眾,傾家囷以餉。副使王肇生列狀上道浚功。道浚故得罪清議,冀用軍功自湔祓,而言者劾其離伍冒功。巡按禦史馮明玠覆劾,謂沁城既失,不可言功,乃更戍海寧衛。
當春未死之時,清有議和之意,春將此轉告朝廷。朝中廷臣們七嘴八舌地攻擊張春,誠意伯劉孔昭彈劾他降敵不忠,要求削奪他的官職。朝廷雖未同意,而有關衙門把春的兩個兒子逮捕入獄,死於獄中。
何廷魁,字汝謙,山西威遠衛人。萬曆二十九年進士。授涇縣知縣,調寧晉,遷刑部主事,曆歸德、衛輝、河南知府,西寧副使。坐考功法,複為黎平知府。會遼事棘,遷副使,分巡遼陽。袁應泰納降,廷魁爭,不聽。及沈陽破,同事者遣孥歸,廷魁曰:“吾不敢為民望。”大清兵渡濠,廷魁請乘半濟急擊之。俄薄城,圍未合,又請盡銳出禦。應泰並不從。遼陽破,廷魁懷印率其妾高氏、金氏投井死,婢仆從死者六人。都司徐國全聞之,亦自經公署。事聞,贈光祿卿,再贈大理卿,賜祭葬,諡忠湣,世蔭錦衣百戶。國全贈恤如製。
張秉文,字含之,桐城人。萬曆三十八年(1610)進士,曾任福建右參政,參與平息海寇李魁奇。崇禎年間,曆任廣東按察使、廣東右布政使、山東左布政使。
高邦佐,字以道,襄陵人。萬曆二十三年進士。授壽光知縣,教民墾荒,招集流亡三千家。曆戶部主事、員外郎。遷永平知府,浚濼河,築長堤。裁抑稅使高淮,不敢大橫。遷天津兵備副使,平巨盜董時耀。轉神木參政,屢破套寇沙計。以嫡母憂歸,補薊州道,坐調兵忤主者意,被劾歸。天啟元年,遼陽破,起參政,分守廣寧。以母年八十餘,涕泣不忍去,母責以大義乃行。熊廷弼、王化貞構隙,邦佐知遼事必敗,累乞歸。方報允,而化貞棄廣寧逃。眾謂邦佐既請告,可入關。邦佐叱曰:“吾一日未去,則一日封疆臣也,將安之!”夜作書訣母,策騎趨右屯謁廷弼,言:“城中雖亂,敵尚未知。亟提兵入城,斬一二人,人心自定。公即不行,請授邦佐兵赴難。”廷弼不納,偕化貞並走。邦佐仰天長歎,泣語從者曰:“經、撫俱逃,事去矣。鬆山吾守地,當死此。汝歸報太夫人。”遂西向拜闕,複拜母,解印緩自經官舍。仆高永曰:“主死,安可無從者。”亦自經於側。事聞,賜祭葬,贈光祿卿,再贈太仆卿,諡忠節,世蔭錦衣百戶。邦佐與張銓、何廷魁皆山西人,詔建祠宣武門外,顏曰三忠。
崇禎十一年(1638)冬,清兵自畿輔南下,楊嗣昌令山東巡撫顏繼祖調防德州,於是濟南空虛,隻有鄉兵五百人及萊州援兵七百人,勢單力薄,不足以守城。巡按禦史宋學朱正巡視章丘,聞清軍至,忙回到省城濟南,與秉文及副使周之訓、翁鴻業、參議鄧謙、鹽運使唐世熊等商議守城,連續上書朝廷告急。楊嗣昌屯兵不動,督師宦官高起潛在臨清擁有重兵,但不救援濟南,大將祖寬、倪寵等也都一旁觀望。清軍攻下十六州縣,兵臨濟南城下,秉文等分門死守,晝夜不解鎧甲,而援兵始終未來。
同時顧頤,以右參政分守遼海道。廣寧之變,力屈自經。贈太仆少卿,世蔭本衛副千戶。
崇禎十二年(1639)正月二日,濟南被清軍攻陷,秉文率兵巷戰,不幸中箭陣亡。其妻妾均投大明湖自盡。宋學朱、周之訓、鄧謙、唐世熊及濟南知府苟好善、同知陳虞胤、通判熊烈獻、曆城知縣韓承宣等人,皆殉國難,德王朱由樞被俘。秉文贈太常寺卿,之訓、謙贈光祿寺卿,承宣贈光祿寺少卿,為他們建祠祭祀。學朱死,但未見屍,翁鴻業及推官陸燦不知下落。
崔儒秀,字儆初,陝州人。萬曆二十六年進士。曆戶部郎中,遷開原兵備僉事。時開原已失,儒秀募壯士,攜家辭墓行。經略袁應泰以兵馬甲仗不足恃為憂,儒秀曰:“恃人有必死之心耳。”應泰深然之。遼陽被圍,分守東城,矢集如雨,不少卻。會兵潰,儒秀痛哭,戎服北向拜,自經。事聞,賜恤視何廷魁,賜祠曰湣忠,以陳輔堯、段展配祀。
鄧藩錫,字晉伯,金壇人。崇禎七年(1634)進士,曾任南京兵部主事,十五年,調任兗州知府。剛到任就聞清軍入關,忙準備防守。不久,清軍四萬騎進抵城下,藩錫去對魯王說:“郡有吏,國有王,同舟共濟。諸城失守,都是由於貴族之家吝惜金錢,讓貧民餓夫上城捍禦。城郭是我們的生命,錢財是百姓的生命。如果我們不給他們生命,又怎能期望他們給我們生命?王真能以所積蓄的金錢糧食來激勵士氣,城就可保,不然大勢一去,悔之不及了。”魯王不聽從他的意見。
輔堯,揚州人。萬曆中舉於鄉。曆永平同知,轉餉出關,與自在知州段展駐沈陽。天啟元年,日暈異常。展牒應泰言天象示警,宜豫防。逾月,沈陽破,展死之。輔堯方奉命印烙,左右以無守土責,勸之去。輔堯曰:“孰非封疆臣,何去為。”望闕拜,拔刀自剄,與展並贈按察僉事。輔堯官膠州時,有饋山繭者,受而懸之公幣中。展,涇陽舉人。
藩錫與監軍參議王維新,同知譚絲、曾文蔚,通判閻鼎,推官李昌期,滋陽知縣郝芳聲,副將丁文明,長史俞起蛟及還鄉閑住的給事中範淑泰等,分門死守。至十二月八日,城被攻破,維新力戰,受傷二十一處陣亡。藩錫不降,被殺。朝廷贈維新光祿卿,藩錫太仆少卿。
鄭國昌,邠州人。萬曆三十五年進士。曆山西參政。崇禎元年以按察使治兵永平,遷山西右布政使,上官奏留之。三年正月,大清兵自京師東行,先使人伏文廟承塵上,主者不覺也。初四日黎明登城,有守將左右之,國昌覺其異,捶之至死。須臾,北樓火發,城遂破。國昌自縊城上,中軍守備程應琦從之。應琦妻奔告國昌妻,與之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