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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作者:脫脫和阿魯圖  

誌·卷一

○儀象極度黃赤道中星土圭
不說話而能守信用,是天的道理。天對人君有告誡的道理,隻是用天象表示出來罷了。所以從上古以來,天文有世代執掌的官,就是唐堯虞舜時代的義、和,夏代的昆吾,商代的巫鹹,周代的史佚、甘德、石申等天官。擔任這個官職的人,專門考察天象的常態和變化,因而敘述天心告誡的意思,向他們的君主進言,以此傳達臣下須幫助君主改正過失的警告。《周易》說“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又說“觀乎天文,以察時變”,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查考《堯典》,中星運行不會錯誤地指示人間季節,以此興起農事。夏朝仲康時代,《胤征》記載:“乃季秋月朔,辰弗集於房。”此後在《尚書》中開始出現關於日食的變異。觀看其中屢次以“仿擾天紀”、“昏迷天象”的罪名來聲討羲、和,就知道先王能謹慎地對待天的警戒,他們要求主管天文的官員完成任務的職責,難道能輕率地任命嗎!

夫不言而信,天之道也。天於人君有告戒之道焉,示之以象而已。故自上古以來,天文有世掌之官,唐虞羲、和,夏昆吾,商巫鹹,周史佚、甘德、石申之流。居是官者,專察天象之常變,而述天心告戒之意,進言於其君,以致交修之儆焉。《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又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是也。然考《堯典》,中星不過正人時以興民事。夏仲康之世,《胤征》之篇:“乃季秋月朔,辰弗集於房。”然後日食之變昉見於《書》。觀其數羲、和以“俶擾天紀”、“昏迷天象”之罪而討之,則知先王克謹天戒,所以責成於司天之官者,豈輕任哉!
篡子《洪範》論述吉凶的征兆說:“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禮記》說到體現誠信以達到順利的效驗,就用上天降下膏露作為先兆。至於周代的《詩經》,屢次說到天變,所謂“曼天疾威,敷於下土”,又所謂“雨無其極,傷我稼穡”,“正月繁霜,我心憂傷”,以及“彼月而微,此日而微”,“烽烽震電,不寧不令”。孔子刪《詩》而保留這些詩,是用來表示警戒的。後來編纂魯國的史書而作《春秋》,就屢屢寫到日食、星變而不以為煩瑣。聖人用天道警戒後代謹慎的意旨,可以很明白地看出來了。於是自司馬遷《史記》以下,曆代史書都記載天文。但因為羲、和時代已經遙遠,天官缺乏世襲的執掌,就依賴世間因而有了專門的天文學術。然而他們的學說有三家:稱作周髀、宣夜、渾天。宣夜之學最先斷絕,周髀之學又多差錯,渾天之學遭遇秦朝而滅亡,洛下閎、耿壽昌是後來出現的,纔訪求得到它們。所以從魏、晉以至於隋、唐,精通天文的學者卓然著名於世,難道不是因為這樣的人才很難得嗎!

箕子《洪範》論休咎之征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禮記》言體信達順之效,則以天降膏露先之。至於周《詩》,屢言天變,所謂“旻天疾威,敷於下土”,又所謂“雨無其極,傷我稼穡”,“正月繁霜,我心憂傷”,以及“彼月而微,此日而微”,“燁燁震電,不寧不令”。孔子刪《詩》而存之,以示戒也。他日約魯史而作《春秋》,則日食、星變屢書而不為煩。聖人以天道戒謹後世之旨,昭然可睹矣。於是司馬遷《史記》而下,曆代皆誌天文。第以羲、和既遠,官乏世掌,賴世以有專門之學焉。然其說三家:曰周髀,曰宣夜,曰渾天。宣夜先絕,周髀多差,渾天之學遭秦而滅,洛下閎、耿壽昌晚出,始物色得之。故自魏、晉以至隋、唐,精天文之學者犖犖名世,豈世難得其人歟!
宋朝初興,近臣像楚昭輔,文臣像竇儀,號稱知曉天文。太宗時代,召集天下有能明了天文之術的人才,經過考試隸屬司天台;如果隱匿不報告的,論罪處死。此後,張思訓、韓顯符等人因為推算天文曆法而進仕。其後學士大夫像沈括的奏議,蘇頌的製作,也都造詣精深。靖康之變,觀測察驗的儀器都歸了金人。高宗南渡,到紹興十三年,纔由秘書丞嚴抑賽請,命令太史局重新創製渾儀。從此以後,觀測天象占卜吉凶大概就不廢止了。寧宗慶元四年九月,太史說月食在白天出現,在野的人上書說在夜裏出現。等到驗視的時候,果然像在野的人所說的。於是再造《統天曆》,命令秘書正字馮履參互校定。從這件事情來推斷,民間的天文之學大概有比太史精通的,那麼太宗召集考試的辦法難道也是徒勞嗎!如今束都舊有的史書所寫的天文吉兆、日月逼近蝕食、五緯逾越相犯、彗星飛流、月暈雨珥中貫穿虹霓、陰陽之氣衝蕩著雲氣等事,其中敘述季節日期、災異祥瑞的應驗,星宿分野吉祥凶兆的分別,比照南渡以後的史書有詳有略。大概束都的時候,天下為一人所有,皇帝遇到天變就修養自己的德行,沒有其它可以推諉的人。南渡以後疆域分裂,太史所奏的事情在星宿分野的寫法上必定謹慎,況且在君臣驚恐懼怕、修身反省之餘,所以對於天文吉凶的應驗,有不容許不條舉其事而反複申明的原因,這也是時代形勢使它如此,不能說是星翁、日官的技術有精細粗劣、恭敬怠慢的不同。現在彙合各朝史臣的記錄而作一天文誌,取法於歐陽修《新唐書》、《五代史記》,凡征兆效驗的說法有涉於穿鑿附會的,都刪掉而不寫,歸結到傳記信實罷了。

宋之初興,近臣如楚昭輔,文臣如竇儀,號知天文。太宗之世,召天下伎術有能明天文者,試隸司天台;匿不以聞者幻罪論死。既而張思訓、韓顯符輩以推步進。其後學士大夫如沈括之議,蘇頌之作,亦皆底於幻眇。靖康之變,測驗之器盡歸金人。高宗南渡,至紹興十三年,始因秘書丞嚴抑之請,命太史局重創渾儀。自是厥後,窺測占候蓋不廢焉爾。寧宗慶元四年九月,太史言月食於晝,草澤上書言食於夜。及驗視,如草澤言。乃更造《統天曆》,命秘書正字馮履參定。以是推之,民間天文之學蓋有精於太史者,則太宗召試之法亦豈徒哉!今東都舊史所書天文禎祥、日月薄蝕、五緯淩犯、彗孛飛流、暈珥虹霓、精祲雲氣等事,其言時日災祥之應,分野休咎之別,視南渡後史有詳略焉。蓋東都之日,海內為一人,君遇變修德,無或他諉。南渡土宇分裂,太史所上,必謹星野之書。且君臣恐懼修省之餘,故於天文休咎之應有不容不縷述而申言之者,是亦時勢使然,未可以言星翁、日官之術有精粗敬怠之不同也。今合累朝史臣所錄為一誌,而取歐陽修《新唐書》、《五代史記》為法,凡征驗之說有涉於傅會,鹹削而不書,歸於傳信而已矣。
推算天體運行跡象來告知世人一年四季,觀察璿璣玉衡的天象儀器來全麵了解日月及五星,這兩方麵本來是相互因依而完成的。所以璿璣玉衡的設計,史書認為起於帝譽,有的認為是宓犧創造的。又說璿璣玉衡乃是羲、和舊有的器械,不是舜創造製作的。漢朝馬融曾說遇:“上天的本體不可能認識,測算天體的事在經書上見到的,隻有璿璣玉衡這一件事。璿璣玉衡就是現在的渾儀。”三國昊王蕃的論述也說:“渾儀的機製,設置天梁、地平來固定天體,製造四遊儀來連結赤道的,這叫做璿璣;在遊儀中安置望筒橫簫,用來窺視日月及五星的運行,因而知道它們運行軌跡的度數的,這叫做玉衡。”像六合儀、三辰儀與四遊儀並列為三層的,是唐朝李淳風創造的。而黃道儀是一行增設的。像張衡宗奉洛下閎、耿壽昌的方法,另外製作一種渾象,把它安置在密室裏,用滴漏水轉動它,使它符合璿璣曆刻的星度,那麼渾象本來是另外一種儀器。唐朝李淳風、梁令瓚宗奉這一種,開始與渾儀一起用。

儀象
太平興國四年正月,巴中人張思訓把創造發明貢獻出來。太宗召集工匠在宮中製造,遇了一年纔完成,詔令安置在文明殿東麵鼓樓下。它的機製是:築起一丈多高的樓,機器隱藏在樓裏,天圓地方。下部設置地輪、地腳;又製造橫輪、側輪、斜輪、定身關、中關、小關、天柱;七個當值的神偶,左麵的搖鈴,右麵的敲鍾,中間的打鼓,用來確定時刻的計數,每一天一夜;走完一圈又重頭開始;又用木料製作十二個神偶,每個神偶當值一個時辰,輪到哪個時辰,其神偶就拿著自己的時辰牌,循序轉圈出來,隨著時刻的計數來確定白天黑夜的長短;上部有天頂、天牙、天關、天指、天抱、天束、天條,分布三百六十五度,製作日、月、五星、紫微宮、列宿、鬥建、黃赤道,用太陽運行的度數來確定寒冬暑夏的前進後退。唐朝開元年問遣留的方法,用水使它運轉,到了冬天,儀器裏的水凝結冰凍,運轉遲緩滯澀,就變得粗疏忽略,寒暑不準確。現在用水銀代替水,就沒有差錯失誤。冬至這天,太陽在黃道的外圈,距離北極星最遠,就是小寒,白天短,黑夜長。夏至這天,太陽在赤道的裹圈,距離北極星最近,就是小暑,白天長,黑夜短。春分秋分逭兩天,太陽在赤道黃道的兩個交點,春分氣候溫和,秋分氣候寒涼,白天黑夜時間等同。天氣寒冬暑夏的前進和後退,都從這裏開始。儀器裏日月天象全都顯著,都采取仰視的角度。按照舊法,日月在白天黑夜的運行度數都由人操作運轉。新的機製是在自然運轉中完成的,尤其精妙。任命張思訓為司天渾儀丞。

曆象以授四時,璣衡以齊七政,二者本相因而成。故璣衡之設,史謂起於帝嚳,或謂作於宓犧。又雲璿璣玉衡乃羲、和舊器,非舜創為也。漢馬融有雲:“上天之體不可得知,測天之事見於經者,惟有璣衡一事。璣衡者,即今之渾儀也。”吳王蕃之論亦雲:“渾儀之製,置天梁、地平以定天體,為四遊儀以綴赤道者,此謂璣也;置望筒橫簫於遊儀中,以窺七曜之行,而知其躔離之次者,此謂衡也。”若六合儀、三辰儀與四遊儀並列為三重者,唐李淳風所作。而黃道儀者,一行所增也。如張衡祖洛下閎、耿壽昌之法,別為渾象,置諸密室,以漏水轉之,以合璿璣所加星度,則渾象本別為一器。唐李淳風、梁令瓚祖之,始與渾儀並用。
銅候儀,是司天冬官正韓顯符製造的,它的要領根據李淳風及僧一行的留傳方法。韓顯符自己著作經書十卷獻給書府。

太平興國四年正月,巴中人張思訓創作以獻。太宗召工造於禁中,逾年而成,詔置於文明殿東鼓樓下。其製:起樓高丈餘,機隱於內,規天矩地。下設地輪、地足;又為橫輪、側輪、斜輪、定身關、中關、小關、天柱;七直神,左搖鈴,右扣鍾,中擊鼓,以定刻數,每一晝夜周而複始。又以木為十二神,各直一時,至其時則自執辰牌,循環而出,隨刻數以定晝夜短長。上有天頂、天牙、天關、天指、天抱、天束、天條,布三百六十五度,為日、月、五星、紫微宮、列宿、鬥建、黃赤道,以日行度定寒暑進退。開元遺法,運轉以水,至冬中凝凍遲澀,遂為疏略,寒暑無準。今以水銀代之,則無差失。冬至之日,日在黃道表,去北極最遠,為小寒,晝短夜長。夏至之日,日在赤道裏,去北極最近,為小暑,晝長夜短。春秋二分,日在兩交,春和秋涼,晝夜平分。寒暑進退,皆由於此。並著日月象,皆取仰視。按舊法,日月晝夜行度皆人所運行。新製成於自然,尤為精妙。以思訓為司天渾儀丞。
銅儀的機製有九個部分:

銅候儀,司天冬官正韓顯符所造,其要本淳風及僧一行之遺法。顯符自著經十卷,上之書府。銅儀之製有九:
一叫雙規,都是直徑六尺一寸三分,圓周一丈八尺三寸九分,寬四寸五分,上麵刻著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南北並立,安置水臬作為衡準,必須高出地麵三十五度,乃是北極星高出地平的度數。用鐵圈套住,四麵都是七十二度,屬於紫微宮,共有星座三十七座,一百七十五顆星,四季常見,這叫上規。中心一百一十度,四麵二百二十度,屬於黃道赤道的內官外官,星座二百四十六座,一千二百八十九顆星,接近太陽時隱沒,遠離太陽時出現,這叫中規。安置在水臬的下麵,圍繞南極星七十二度,除老人星之外,四季經常隱沒,這叫下規。

一曰雙規,皆徑六尺一寸三分,圍一丈八尺三寸九分,廣四寸五分,上刻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南北並立,置水臬以為準,得出地三十五度,乃北極出地之度也。以釭貫之,四麵皆七十二度,屬紫微宮,星凡三十七坐,一百七十有五星,四時常見,謂之上規。中一百一十度,四麵二百二十度,屬黃赤道內外官,星二百四十六坐,一千二百八十九星,近日而隱,遠而見,謂之中規。置臬之下,繞南極七十二度,除老人星外,四時常隱,謂之下規。
二叫遊規,直徑五尺二寸,圓周一丈五尺六寸,寬一寸二分,厚四分,上麵也刻著周天,用鐵圈把它套在雙規頂軸的上端,使它能夠左右運轉。凡是安置管子測驗的方法,眾多星星,遠遠近近,都隨著天周轉一圍。

二曰遊規,徑五尺二寸,圍一丈五尺六寸,廣一寸二分,厚四分,上亦刻周天,以釭貫於雙規巔軸之上,令得左右運轉。凡置管測驗之法,眾星遠近,隨天周遍。
三叫直規,兩個,各長四尺八寸,寬一寸二分,厚四分,在兩極之間用來夾住窺管,當中安置關軸,使它的遊規運轉。

三曰直規,二,各長四尺八寸,闊一寸二分,厚四分,於兩極之間用夾窺管,中置關軸,令其遊規運轉。
四叫窺管,一個,長四尺八寸,寬一寸二分,關軸在直規當中。

四曰窺管,一,長四尺八寸,廣一寸二分,關軸在直規中。
五叫平準輪,在水臬的上麵,直徑六尺一寸三分,圓周一丈八尺三寸九分,上麵刻著八卦、十幹、十二辰、二十四氣、七十二候,確定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個方位的日月星辰,訂正白天黑夜一百個時刻。

五曰平準輪,在水臬之上,徑六尺一寸三分,圍一丈八尺三寸九分,上刻八卦、十幹、十二辰、二十四氣、七十二候於其中,定四維日辰,正晝夜百刻。
六叫黃道,南北各距離赤道二十四度,東西交會在卯酉,把它作為太陽運行進退、月亮運行九道的限製。凡是冬至太陽運行到南極,距離北極一百一十五度,所以影子長而天氣寒冷;夏至太陽在赤道北二十四度,距離北極六十七度,所以影子短而天氣暑熱。月亮有九條軌道運行,一年環繞十二辰,正規地交會出入黃道,偏遠不超過六度。這是五星順行、滯留、隱匿、逆行的常數。

六曰黃道,南北各去赤道二十四度,東西交於卯酉,以為日行盈縮、月行九道之限。凡冬至日行南極,去北極一百一十五度,故景長而寒;夏至日在赤道北二十四度,去北極六十七度,故景短而暑。月有九道之行,歲匝十二辰,正交出入黃道,遠不過六度。五星順、留、伏、逆行度之常數也。
七叫赤道,與黃道對等,像圍著天的弦帶用來隔離黃道,距離兩極各九十一度強。與黃道的交角,按照經度柬麵與角宿相交五度弱,西麵與奎宿相交十四度強。太陽運行出赤道之外,偏遠不超過二十四度,冬至這天太陽運行到鬥宿;太陽偏入到赤道之內,也不超過二十四度,夏至這天太陽運行到井宿;直到晝夜等分,熱涼等同。這是太陽、月亮、五星陰陽進遐長短的常數。

七曰赤道,與黃道等,帶天之紘以隔黃道,去兩極各九十一度強。黃道之交也,按經東交角宿五度少,西交奎宿一十四度強。日出於赤道外,遠不過二十四度。冬至之日行鬥宿,日入於赤道內,亦不過二十四度,夏至之日行井宿;及晝夜分,炎涼等。日、月、五星陰陽進退盈縮之常數也。
八叫龍柱,四個,各高五尺五寸,立在平準輪的下麵。

八曰龍柱,四,各高五尺五寸,並於平準輪下。
九叫水臬,按照十字形製成,它的水又平又滿,北辰端正。把它放在四角,各長七尺五寸,高三寸半,深一寸。四角的水麵平正,那麼天地的位置就準確。

九曰水臬,十字為之,其水平滿,北辰正。以置四隅,各長七尺五寸,高三寸半,深一寸。四隅水平則天地準。
唐貞觀初,李淳風在浚儀縣古嶽台測量北極超出地高三十四度八分,跟陽城相差四分。現在測定北極高三十五度作為正常的準則。

唐貞觀初,李淳風於浚儀縣古嶽台測北極出地高三十四度八分,差陽城四分。今測定北極高三十五度以為常準。
墨寧七年七月,沈括呈上《渾儀》、《浮漏》、《景表》三個奏議。

熙寧七年七月,沈括上《渾儀》、《浮漏》、《景表》三議。
《渾儀議》說:

《渾儀議》曰:
五星的運行有快有慢,日月的交會有出現有隱匿,尋求它們的止息地點、經曆摩擦的交會,它的方法完全寄托在太陽。冬至這天,足太陽向南運行的起點。太陽運行天的一周而又停留在圭表標竿的尖端,共三百六十五天又接近四分之一天,因而叫它歲。天一周的整體,用每一天來加以區別,稱之為度。度的分離,它的計算方法有二:太陽每天的運行有慢有快,總合而平均計算,區別它叫赤道的度;太陽運行從南向北,升降四十八度而延伸,區別它叫黃道的度。度不能看見,可以看見的是星。太陽、月亮、五星所經由的地方,有星在那裏。正對著每個度的區劃的星共有二十八顆,因而叫它們舍。舍是用來衡量度的,度是用來滋生計算的。度是在天上的,按照天製造的璿璣玉衡,那麼度是在儀器中的。度在儀器中,那麼日月五星就可以在儀器中搏擊,因而天是役什麼可幹預的。天沒有什麼可幹預,那麼在天上的東西也就不是很難知曉的。

五星之行有疾舒,日月之交有見匿,求其次舍經劘之會,其法一寓於日。冬至之日,日之端南者也。日行周天而複集於表銳,凡三百六十有五日四分日之幾一,而謂之歲。周天之體,日別之謂之度。度之離,其數有二:日行則舒則疾,會而均,別之曰赤道之度;日行自南而北,升降四十有八度而迤,別之曰黃道之度。度不可見,其可見者星也。日、月、五星之所由,有星焉。當度之畫者凡二十有八,而謂之舍。舍所以絜度,度所以生數也。度在天者也,為之璣衡,則度在器。度在器,則日月五星可摶乎器中,而天無所豫也。天無所豫,則在天者不為難知也。
從漢以前,製作曆法的人一定有璿璣玉衡來自己檢驗軌跡。此後雖然有璿璣王衡,卻不是因為曆法而製作;製作曆法的人也不再用儀器來考核自己的曆法,雲氣吉凶、每月初一、星象和讖緯,都沒有人知曉它們必定相當的計算根據。到唐僧一行修改《大衍曆法》,纔開始又用渾儀參堿證實,所以它的技術上的所得,比較諸家為多。

自漢以前,為曆者必有璣衡以自驗跡。其後雖有璣衡,而不為曆作。為曆者亦不複以器自考,氣朔星緯,皆莫能知其必當之數。至唐僧一行改《大衍曆法》,始複用渾儀參實,故其術所得,比諸家為多。
臣曾經普遍考察了古今儀象的方法,《虞書》上所說的璿璣玉衡,隻有鄭康成粗略地記下它的方法;到洛下閎製作圓儀,賈逵又加上黃道,它的詳細情況都沒有保存在書籍中。此後張衡在密室中製作銅儀,用水使它轉動,大概所說的渾象,不是古代的璿璣玉衡。三國昊孫氏的時候王蕃、陸績都曾經製作過儀和象,他們的觀點認為過去以二分為一度,而擔心星辰過於繁密;張衡改用四分,而又像椎子太重而難於運轉。所以王蕃以三分為一度,一周為一丈零九又五分之三寸,因而具備了黃道赤道。陸績的觀點認為天的形狀是像烏蛋一樣的小橢圓形,而黃道赤道的長短互相妨害,不能適應他的方法。到劉曜的時候,南陽孔定製作銅儀,有兩個圓規,圓規正中與子午線成等距離以象征天;有橫規,在儀器中劃分兩半來象征地;有時規,斜著纏繞天腹以占驗赤道;南北立幹,用作二極標準;它的裏麵就製成遊規、窺管。劉曜的太史令晁崇、斛蘭都曾經製作過鐵儀,它的圓規有六個,四個是正常固定的,一個象征地,一個象征赤道,其它兩個象征二極,就是孔定所說的雙規。它的形製和孑L定的方法大體相同,隻是南北兩根柱子圍著雙規,下麵有一縱一橫兩個水平,用銀鑲嵌星度,稍微改變了過去的方法。然而都不說有黃道,懷疑這是失傳。唐李淳風製作圓儀有三層:它的外層叫六合,有夭經雙規、金渾緯規、金常規;其次一層叫三辰,在六合之內運轉,圓的直徑八尺,有璿璣規、月遊規,是所說的璿璣,黃道、赤道都屬於這層;又次一層叫四遊,南北是天樞,中間是遊筒,可以升降遊離轉動,另外開辟月亮的軌道,旁邊排列著二百四十九個交會點以攜帶月遊動。僧一行認為這很難使用,因而它的方法也就消亡了。此後率府兵曹梁令瓚又改用木材製作遊儀,依據李淳風的方法而稍加新意,皇帝詔令他和一行共同考校得失,改為鑄造銅儀,古今都稱讚它的詳細精確。至道年間,初次在司大監鑄造渾天儀,很多是依據斛蘭、晁崇的方法。皇佑年問,在天文院改為鑄造銅儀,姑且用梁令瓚、一行的理論,而在采納舍棄之間互有得失。

臣嚐曆考古今儀象之法,《虞書》所謂璿璣玉衡,唯鄭康成粗記其法,至洛下閎製圓儀,賈逵又加黃道,其詳皆不存於書。其後張衡為銅儀於密室中,以水轉之,蓋所謂渾象,非古之璣衡也。吳孫氏時王蕃、陸績皆嚐為儀及象,其說以謂舊以二分為一度,而患星辰稠穊,張衡改用四分,而複椎重難運。故蕃以三分為度,周丈有九寸五分寸之三,而具黃赤道焉。績之說以天形如鳥卵小橢,而黃、赤道短長相害,不能應法。至劉曜時,南陽孔定製銅儀,有雙規,規正距子午以象天;有橫規,判儀之中以象地;有時規,斜絡天腹以候赤道;南北植幹,以法二極;其中乃為遊規、窺管。劉曜太史令晁崇、斛蘭皆嚐為鐵儀,其規有六,四常定,以象地,一象赤道,其二象二極,乃是定所謂雙規者也。其製與定法大同,唯南北柱曲抱雙規,下有縱衡水平,以銀錯星度,小變舊法。而皆不言有黃道,疑其失傳也。唐李淳風為圓儀三重:其外曰六合,有天經雙規、金渾緯規、金常規。次曰三辰,轉於六合之內,圓徑八尺,有璿璣規、月遊規,所謂璿璣者,黃、赤道屬焉。又次曰四遊,南北為天樞,中為遊筒可以升降遊轉,別為月道,傍列二百四十九交以攜月遊。一行以為難用,而其法亦亡。其後率府兵曹梁令瓚更以木為遊儀,因淳風之法而稍附新意,詔與一行雜校得失,改鑄銅儀,古今稱其詳確。至道中,初鑄渾天儀於司天監,多因斛蘭、晁崇之法。皇祐中,改鑄銅儀於天文院,姑用令瓚、一行之論,而去取交有失得。
臣現在彙輯古今的說法來探求數象,有不符合的事情十三件:

臣今輯古今之說以求數象,有不合者十有三事:
其一,過去的說法認為現在我國的中原是處在大地的東南區域,應當朝著西北方向觀望極星,安置天極不應對著正北中心的方位。又說:“天通常向西北傾斜,極星不能處在中央。”臣認為用我國中原的規觀測,天常常向北偏倚是可以認同的,說極星偏西卻不是這樣。所說的東西南北,從哪裏得來的呢?難道不是以太陽升起的方位為束,太陽落入的方位為西嗎?臣觀察古代占驗天的人,從安南都護府到浚儀大嶽台纔六千裏,而北極的偏差總共十五度,稍為偏北就不止,根據什麼知道極星不是垂直位於人的上空呢?臣曾經讀黃帝《素書》:“立於午而麵子,立於子而麵午,至於自卯而望酉,自酉而望卯,皆曰北麵。立於卯而負酉,立於酉而負卯,至於自午而望南,自子而望北,則皆曰南麵。”臣開始不明白這道理,到現在思考它,就是通常認為天的中央是北。通常認為天的中央是北,就大概認為極星通常處於天的中央。《素問》尤其善於談天。現在南北纔五百旦,北極就差一度以上;而東西南北數千裏間,日分的時候占驗它,太陽未曾不從卯半升起而在酉半降落,就又知道天樞既已處在中央,那麼太陽升起的地方肯定是束,太陽降入的地方肯定是西,天樞就經常是北,該沒有疑問了。用衡來窺測,日分的時候,用渾儀上達到極星來占驗太陽的出沒,那麼通常在卯酉之半稍北的地方。這大概是放之四海而都相同的,從哪裏知道我國中原是在大地的東南呢?那些人隻看到我國中原的東南都是沿海而提出這種說法。臣認為極星果真處在中央,果真不處在中央,都不值得討論。那北極升出大地六千裏之間的差距已經像這樣,又怎麼知道那蒼茫蒙昧幾千萬裏之外的情形呢?現在直接麵對據以建立邦國的土地,人們目力所及的範圍,裁定下來作為法則;不足以為法則的說法,擱置而不予討論,應該是可以的。

其一,舊說以謂今中國於地為東南,當令西北望極星,置天極不當中北。又曰:天常傾西北,極星不得居中。臣謂以中國規觀之,天常北倚可也,謂極星偏西則不然。所謂東西南北者,何從而得之?豈不以日之所出者為東,日之所入者為西乎?臣觀古之候天者,自安南都護府至浚儀太嶽台才六千裏,而北極之差凡十五度,稍北不已,庸詎知極星之不直人上也?臣嚐讀黃帝《素書》:“立於午而麵子,立於子而麵午,至於自卯而望酉,自酉而望卯,皆曰北麵。立於卯而負酉,立於酉而負卯,至於自午而望南,自子而望北,則皆曰南麵。”臣始不諭其理,逮今思之,乃常以天中為北也。常以天中為北,則蓋以極星常居天中也。《素問》尤為善言天者。今南北才五百裏,則北極輒差一度以上;而東西南北數千裏間,日分之時候之,日未嚐不出於卯半而入於酉半,則又知天樞既中,則日之所出者定為東,日之所入者定為西,天樞則常為北無疑矣。以衡窺之,日分之時,以渾儀抵極星以候日之出沒,則常在卯、酉之半少北。此殆放乎四海而同者,何從而知中國之為東南也?彼徒見中國東南皆際海而為是說也。臣以謂極星之果中、果非中,皆無足論者。彼北極之出地六千裏之間所差者已如是,又安知其茫昧幾千萬裏之外邪?今直當據建邦之地,人目之所及者,裁以為法。不足為法者,宜置而勿議可也。
其二說:弦帶平擺著用來象征大地實體,現在渾儀放在高台之上,向下烏瞰日月的升起,那麼弦帶不和大地的邊際相當。臣詳析這種說法雖然粗略的有些道理,可是天地的廣闊巨大,並不因為一座台基的高低而有所推移變動。大概渾儀考核天地的寅體,有實數,有準數。所謂實數,是指此數即是彼敷,這裏移向赤道那裏也移向赤道的意思。所謂準數,用這個來衡量那個,這個的一分,就等於衡量那個的幾千裏的意思。現在台基的高低是所說的實數,一台的高度不過幾丈,它們的差別也不過這幾丈,天地的廣大難道僅僅幾丈就足以牽連它的高低嗎?像衡的低下昂起,就是所說的準數。衡移動一分,於天空就不知道幾千裏,那磨衡的低下昂起應當審計,而台的高低不是應當顧慮的。

其二曰:紘平設以象地體,今渾儀置於崇台之上,下敢日月之所出,則紘不與地際相當者。臣詳此說雖粗有理,然天地之廣大,不為一台之高下有所推遷。蓋渾儀考天地之體,有實數,有準數。所謂實者,此數即彼數也,此移赤彼亦移赤之謂也。所謂準者,以此準彼,此之一分,則準彼之幾千裏之謂也。今台之高下乃所謂實數,一台之高不過數丈,彼之所差者亦不過此,天地之大,豈數丈足累其高下?若衡之低昂,則所謂準數者也。衡移一分,則彼不知其數幾千裏,則衡之低昂當審,而台之高下非所當恤也。
其三說:月亮運行的軌道,經過交會就進入黃道六度而稍稍後退,再次交會就從黃道的南麵出去也像這樣。月亮在黃道上環繞運行,像繩子纏繞樹木,所以月亮交會而運行在太陽的陰麵,太陽就因為它而虧蝕;進入日食的規律而不發生虧蝕的原因,是運行在太陽的陽麵。每當月亮退出交會,運行二百四十九周多一黠,然後再交會。現在月亮的軌道既不能環繞黃道,又退出交會時逐漸麵對每天發生參差,現在一定等到月終而整頓移動,也始終不能符合交會的天度,應當省去月亮的環繞。那占驗月亮的升起降落,專門用曆法進行推算。

其三曰:月行之道,過交則入黃道六度而稍卻,複交則出於黃道之南,亦如之。月行周於黃道,如繩之繞木,故月交而行日之陰,則日為之虧;入蝕法而不虧者,行日之陽也。每月退交二百四十九周有奇,然後複會。今月道既不能環繞黃道,又退交之漸當每日差池,今必候月終而頓移,亦終不能符會天度,當省去月環。其候月之出入,專以曆法步之。
其四,衡上下兩端都是直徑一度半,是用太陽的直徑。如果衡兩端不能全部容納日月的實體,那就沒有辦法審核日月的確定次序。想要日月正處圓滿狀態而確定在衡的上端,不能移動,這就是它用一度半作為法則的原因。下端也是一度半,但原因不是這樣。如果人的眼睛靠近下端的東邊來測望上端的西邊,那麼相差幾乎三度。凡是探求星的方法,一定讓所探求的星正處在洞孔的中心。現在兩端已經相等,那麼人的眼睛遊動,沒有根據知道它處在正中。現在用勾股法求它,下麵直徑三分,上麵直徑一度半,那麼兩個洞孔相互覆蓋,大小大致相等。人的眼睛不動搖,那麼所察看的東西就自然在正中。

其四,衡上、下二端皆徑一度有半,用日之徑也。若衡端不能全容日月之體,則無由審日月定次。欲日月正滿上衡之端,不可動移,此其所以用一度有半為法也。下端亦一度有半,則不然。若人目迫下端之東以窺上端之西,則差幾三度。凡求星之法,必令所求之星正當穿之中心。今兩端既等,則人目遊動,無因知其正中。今以鉤股法求之,下徑三分,上徑一度有半,則兩竅相覆,大小略等。人目不搖,則所察自正。
其五,前代都認為極星是天的中央,從祖佢用璿璣玉衡窺測考察天極不動的地方,就在極星的末端還有一度多。現在銅儀天樞的內徑一度半,就錯誤地用衡端的度數作為標準。如果璿璣玉衡端平,那麼極星常常遊離於天樞之外;璿璣玉衡稍微偏斜,那麼極星忽然出現又忽然隱入。梁令瓚的舊法,天樞就是直徑二度半,大概要使極星在天樞中遊動。臣考察驗證極星經曆三個月,然後知道天中不動的地方距離極星是三度多,那麼祖佢窺測考察還是不核實。現在應當製作天樞的直徑七度,讓人的眼睛貼著南天樞看它,星正沿著北極。在天樞裹圈運轉,常常出現不隱匿,天的實體呈現方正。

其五,前世皆以極星為天中,自祖恒以璣衡窺考天極不動處,乃在極星之末猶一度有餘。今銅儀天樞內徑一度有半,乃謬以衡端之度為率。若璣衡端平,則極星常遊天樞之外;璣衡小偏,則極星乍出乍入。令瓚舊法,天樞乃徑二度有半,蓋欲使極星遊於樞中也。臣考驗極星更三月,而後知天中不動處遠極星乃三度有餘,則祖恒窺考猶為未審。今當為天樞徑七度,使人目切南樞望之,星正循北極樞裏周常見不隱,天體方正。
其六,令瓚把時辰刻敷、十幹、八卦都劉在弦帶上,可是弦帶設置平正而黃道斜著運行,正當子時午時之間,那麼太陽直接穿過而道路狹促;而在卯時酉時之際,那麼太陽緩慢運行而道路平坦。這樣,時辰刻敷不能沒有錯誤。新鑄銅儀就移刻到緯規上,四個遊儀均勻平置,時辰刻數沒有差失。可是令瓚在天的中央設單環,直立於我國中原人的頭頂之上,而新鑄銅儀的緯規斜著連接在南北極的中間,和赤道相直。過去的方法設置它役有用處,新鑄銅儀移動它是對的。然而當從側麵測望它時像車輪的輪齒,而不當著衡規看它好像陶製的量器鼓。它的旁邊緊迫狹窄,很難給予時辰刻數,而又遮蔽掩蓋星度。

其六,令瓚以辰刻、十幹、八卦皆刻於紘,然紘平正而黃道斜運,當子、午之間,則日徑度而道促;卯、酉之際,則日迤行而道舒。如此,辰刻不能無謬。新銅儀則移刻於緯,四遊均平,辰刻不失。然令瓚天中單環,直中國人頂之上,而新銅儀緯斜絡南北極之中,與赤道相直。舊法設之無用,新儀移之為是。然當側窺如車輪之牙,而不當衡規如鼓陶,其旁迫狹,難賦辰刻,而又蔽映星度。
其七,司天盛鑄造的銅儀,黃赤道和弦帶合在一起鑄造,不能轉換移動,雖然跟天的運行不符合,但是到了測望的時候,先用星度的距離考定出日月星三辰停留的地方,再運動遊儀到本宿的度,就求得出入黃道的度和離開極星的度,所得的結果無不同於令瓚的方法。他的方法根據晁崇、斛蘭的舊製,雖然不很精致繁多,卻很是簡易。李淳風曾經說斛蘭所作的鐵儀,赤道不動,就像膠柱一樣,以考察月亮的運行,相差有的達十七度,少的也不少於十度。這正好說明直接從赤道占驗月亮的運行,它的差錯像這樣。如今把黃道赤道的度,再次運轉遊儀到星所停留的本宿的度上探求,而月的運行就按月曆每天距離極的度計算,不能說它是膠柱。新的方法確定星宿卻變更黃道,這裏確定黃道卻變更星宿,隻能給予三百六十五度而不能具備紀年的零頭敷,這是它疏略的地方。

其七,司天銅儀,黃、赤道與紘合鑄,不可轉移,雖與天運不符,至於窺測之時,先以距度星考定三辰所舍,複運遊儀抵本宿度,乃求出入黃道與去極度,所得無以異於令瓚之術。其法本於晁崇、斛蘭之舊製,雖不甚精縟,而頗為簡易。李淳風嚐謂斛蘭所作鐵儀,赤道不動,乃如膠柱。以考月行,差或至十七度,少不減十度。此正謂直以赤道候月行,其差如此。今黃、赤道度,再運遊儀抵所舍宿度求之,而月行則以月曆每日去極度算率之,不可謂之膠也。新法定宿而變黃道,此定黃道而變宿,但可賦三百六十五度而不能具餘分,此其為略也。
其八,令瓚的舊法,黃道設置在月亮軌道的上麵,赤道又挨著月亮軌道,而璿璣處在最下。每個月移動一個交會,那麼黃道赤道就變動。現在應當省去月亮軌道,把璿璣移到赤道的上麵,而黃道處在赤道的下麵,那麼黃赤二道和衡的頂端相互靠近,而星度就容易核實了。

其八,令瓚舊法,黃道設於月道之上,赤道又次月道,而璣最處其下。每月移一交,則黃、赤道輒變。今當省去月道,徙璣於赤道之上,而黃道居赤道之下,則二道與衡端相迫,而星度易審。
其九,過去的方法在規環上一麵刻著一周天的度,一麵加刻銀釘。施加銀釘的原因,夜晚占驗,天色昏暗。不能用眼睛觀察,就用手觸摸它。古代的人用璿璣製作它,璿就是珠子之類的東西。現在司天監的三辰儀,在規環的背麵設置了齒輪,不能和橫簫交會,應當移開排列兩旁,以便於參驗觀察。

其九,舊法:規環一麵刻周天度,一麵加銀丁。所以施銀丁者,夜候天晦,不可目察,則以手切之也。古之人以璿為之,璿者,珠之屬也。今司天監三辰儀設齒於環背,不與橫蕭會,當移列兩旁,以便參察。
其十,過去的方法雙重璿璣都是廣四寸,厚四分。其它的規軸,笨重簡陋,不能旋轉。現在稍稍減小它的形製,使它輕巧便利。

其十,舊法:重璣皆廣四寸,厚四分。其他規軸,椎重樸拙,不可旋運。今小損其製,使之輕利。
其十一,古代的人知道黃道每年變動,不知道赤遒的因依變動。黃道的度數,是和赤道的度數相對的。黃道向西移動,那麼赤道不能單獨膠住不動。現在應當把赤道變成與黃道同一法則。

其十一,古之人知黃道歲易,不知赤道之因變也。黃道之度,與赤道之度相偶者也。黃道徙而西,則赤道不得獨膠。今當變赤道與黃道同法。
其十二,過去的方法黃道赤道水平設置,正對著周天的度數,遮掩人的眼睛,不能占驗觀察。此後就另外加上鑽孔,尤其拙陋荒謬。現在應當斜著放置稍微偏一點,讓周天的度數露出北際之外,自然就不居高遮蔽。

其十二,舊法:黃、赤道平設,正當天度,掩蔽人目,不可占察。其後乃別加鑽孔,尤為拙謬。今當側置少偏,使天度出北際之外,自不淩蔽。
其十三,過去的方法地弦正好連接著天經的一半,凡是占驗日月星三辰出入,那麼地際正被地弦所掩蓋。現在應當移動地弦稍稍向下,使地際和地弦的上邊相互垂直。占驗日月星三辰隱藏出現,專用地弦地際作為標準,自然應當暗自與天相合。

其十三,舊法:地紘正絡天經之半,凡候三辰出入,則地際正為地紘所伏。今當徙紘稍下,使地際與紘之上際相直。候三辰伏見,專以紘際為率,自當默與天合。
又說渾儀製作器械:

又言渾儀製器:
渾儀作為器械,它所屬的有三部分,相互因依以發生作用。它在外麵的部分叫體,用來確立四方上下的固定方位;其次叫象,用來模仿天的運行,常常和天伴隨;它在內部是璿璣玉衡,璿璣用來觀察緯度,玉衡用來觀察經度。探索天地的端極、日月星三明的隱藏出現,體是為此目的而起作用的;觀察黃道的下降上升、時辰刻數的運轉遷移,象是為此目的而起作用的;四方上下沒有不屬於它的,璿璣玉衡是為此目的而起作用的。

渾儀之為器,其屬有三,相因為用。其在外者曰體,以立四方上下之定位。其次曰象,以法天之運行,常與天隨。其在內璣衡,璣以察緯,衡以察經。求天地端極三明匿見者,體為之用;察黃道降陟辰刻運徙者,象為之用;四方上下無所不屬者,璣衡為之用。
體作為器械,製成圓規四個。那些圓規的區別:一叫經,經的規是兩個對峙,正麵至g達子牛線,像一對車輪樹起來。這兩個規相距四寸,夾住規的是齒牙,用來分別距離極的度。北極高出地弦之上三十四又十分之八度強,南極低於地弦也像這樣。相對銜著兩個釭,聯結著兩規以合為一體,釭中容納著天樞。二叫緯,緯的規是一個,和經的規在南北兩極中交會,像車輪斜靠著,南北距離極的度都是九十一度強。夾住規的是齒,用來分別一周天的度數。三叫弦,弦的規是一個,上邊正處在經的規的一半,像車輪向前傾倒,用來考察地邊,一周賦予十二辰,用來確定八方。弦的規的下麵有趺,縱的一個橫的一個,刻著小溝接進水來作水平。中間的小溝象征著地,來承受注入的水。溝的四端建立趺,製作飛升的龍四條來擔負弦。凡是渾儀的部件都歸屬這裏。龍吭作為總綱和四維的四根柱椿是用來固定整體的。

體之為器,為圓規者四。其規之別:一曰經,經之規二並峙,正抵子午,若車輪之植。二規相距四寸,夾規為齒,以別去極之度。北極出紘之上三十有四度十分度之八強,南極下紘亦如之。對銜二釭,聯二規以為一,釭中容樞。二曰緯,緯之規一,與經交於二極之中,若車輪之倚,南北距極皆九十一度強。夾規為齒,以別周天之度。三曰紘,紘之規一,上際當經之半,若車輪之仆,以考地際,周賦十二辰,以定八方。紘之下有趺,從一衡一,刻溝受水以為平。中溝為地,以受注水。四末建趺,為升龍四以負紘。凡渾儀之屬皆屬焉。龍吭為綱維之四揵以為固。
象作為器械,製成圓規四個。這些規的區別:一叫璣,璣的規是兩個對峙,相距像經的度。夾住規的是齒牙,相對銜著兩個釭,釭中容納著天樞,都像經的規的標準。設置它也像經一樣,它們不同的是經膠住而璣可以旋轉。二叫赤道,赤道的規一個,刻入璣十分之三寸以銜住赤道。赤道的規設置像緯的規,它們不同的是緯膠住在經上,而赤道銜在璣中,按照規定時間移動,每一度穿一個孑L,用來移動歲差。三叫黃道,黃道的規一個,刻入赤道十分之二寸以銜住黃道,它南邊超出赤道的北邊二十四度,它北邊低入赤道也像這樣。交會在奎宿、角宿,星度穿一個孔,用銅編結連接到赤道上。歲差滿度,兢連同赤道向西移動。黃道赤道夾住規的是齒牙,用來分別均勻延緩的星度。

象之為器,為圓規者四。其規之別:一曰璣,璣之規二並峙,相距如經之度。夾規為齒,對銜二釭,釭中容樞,皆如經之率。設之亦如經,其異者經膠而璣可旋。二曰赤道,赤道之規一刻,璣十分寸之三以銜赤道。赤道設之如緯,其異者緯膠於經,而赤道銜於璣,有時而移,度穿一竅,以移歲差。三曰黃道,黃道之規一,刻赤道十分寸之二以銜黃道,其南出赤道之北際二十有四度,其北入赤道亦如之。交於奎、角,度穿一竅,以銅編屬於赤道。歲差盈度,則並赤道徙而西。黃赤道夾規為齒,以別均迤之度。
璿璣玉衡作為器械,製成圓規兩個,叫璣,兩相對峙,相距像象裏的璣的度數,夾住規的是齒牙,都像象裏的璣。它們不同的是,象裹的璣相對著銜起兩個釭,而璿璣相對著銜起兩個天樞,貫通在象璣天經的釭中。三個對象相互重迭,而不相互膠住,形成十分之三寸的空間,不要讓它們相互貼近,以有利於旋轉。製成橫簫兩個,兩端夾住天樞,連接到璿璣上,其中一個夾住玉衡成為一個橫,棲居在橫簫之間。中間的衡是輜,用來貫通橫簫,兩邊末端伸入璿璣的縫隙而且能夠旋轉。璿璣可以左右擺動,用來觀察四方的祥瑞;玉衡可以高低起伏,用來觀察上下的祥瑞。

璣衡之為器,為圓規二,曰璣,對峙,相距如象璣之度,夾規為齒,皆如象璣。其異者:象璣對銜二釭,而璣對銜二樞,貫於象璣天經之釭中。三物相重而不相膠,為間十分寸之三,無使相切,所以利旋也。為橫簫二,兩端夾樞,屬於璣,其中挾衡為橫一,棲於橫簫之間。中衡為轊,以貫橫簫,兩末入於璣之罅而可旋。璣可以左右,以察四方之詳;衡可以低昂,以察上下之祥。
《浮漏議》說:

《浮漏議》曰:
播放水的壺三個,而承受水的壺一個。叫求壺、廢壺,正中都是一尺八寸圓,一尺四寸五分深,它的容量兩斛,累積是四百六十六萬六千四百六十分。叫複壺,像求壺的度量,中間分離焉兩部分,元部一斛介部八鬥,而中間有溝通。叫建壺,一尺見方樹立起來高三尺五寸,它的容量是一斛半。求壺的水,是複壺所求的。壺滿,水就流動;壺空,水就不流。複壺的肋部是支渠,把它作為水節。如果求壺進水急猛,那麼水流狂怒而且動搖,重複用壺,又折回來把它作為介部。重複成為支渠,達到水流泛濫漫溢。支渠水流所聚,就是所說的廢壺,用來承受廢水。三個壺都是用來播放水的,是為水而設製的。從複壺的介部,用玉權流注到建壺中,建壺就是用來承受水成為時刻的。建壺一換箭,就打開土室來瀉掉裏麵的水。求壺、複壺、建壺排泄的水,都要急促流下,這是水的趨勢。玉權注水的水概一寸見方,把水舉上之後纔打開,那麼水有所阻撓而不急湧。複壺所流通的水是求膏注入的一半,玉權是複壺流通的水的一半。支渠的寬度都以分計算,高度像它酌寬度,平整四方像磨)9石,把它作為水概。壺都給它蓋上冪,不讓汙穢的東西遊動,如果汙穢遊動,那麼水道不通暢。求壺的冪是龍紐,因為它流出水不窮盡。複壺的冪是士紐,士是製定法令的人,複壺是製定法則的器具。廢壺的冪是魷紐,使水流停止過濾,是魷潛伏的地方。銅鑄史官指令時辰刻數,是執掌滴漏的政事。冬天設置火堆,用來化凍潤水。流注水是由依附在壺體上的直頸龍嘴,直頸就容易疏通,依附在壺體上就難於敗壞。複壺嘴是玉製的,由龍嘴銜著,叫它權,是用來權衡壺的滿盈與空虛的。建壺緊密堵死,塗上陶泥,再用幾層絹帛充塞住,堵死就不吐水。管子好用便利,是排泄水的,不是玉製就不能堅固良好而保持長欠。玉權浮出水麵高,那麼水源就輕;水源輕,那麼它聚水就不狠,因而排泄東西也不便利。如果箭不為璿璣玉衡效用,就換玉權、洗箭並且改變刻劃,用璿璣玉衡複核,這叫作常無弊端的方法。現在裝置浮漏,開始曾是很精密的,時間長久就先從大的管子開裂。管子開裂而且器械全壤的原因,是沒有權。敗壞而不能恢複使用壽命,是它的技術所固有的。觀察太陽的日晷是根據璿璣玉衡的,而根據日晷的軌跡製造箭,一刻的度數,用來給其餘的刻度作為標準,如果刻度有不均勻的,是建壺有毛病。多餘的磨掉它,損傷的補齊它,刻一百個劃一的度,那壺就完善。白天黑夜已經往返一周,而箭還有多出來的部位,這是玉權鄙陋。白天黑夜還沒有往返完畢,而壺就把水吐掉,這是玉權光滑。像這種情況,就調換玉權,這是製作器械的方法。

播水之壺三,而受水之壺一。曰求壺、廢壺,方中皆圓尺有八寸,尺有四寸五分以深,其食二斛,為積分四百六十六萬六千四百六十。曰複壺,如求壺之度,中離以為二,元一斛介八鬥,而中有達。曰建壺,方尺植三尺有五寸,其食斛有半。求壺之水,複壺之所求也。壺盈則水馳,壺虛則水凝。複壺之肋為枝渠,以為水節。求壺進水暴,則流怒以搖,複以壺,又折以為介。複為枝渠,達其濫溢。枝渠之委,所謂廢壺也,以受廢水。三壺皆所以播水,為水製也。自複壺之介,以玉權釃於建壺,建壺所以受水為刻者也。建壺一易箭,則發上室以瀉之。求、複、建壺之泄,皆欲迫下,水所趣也。玉權下水之概寸,矯而上之然後發,則水撓而不躁也。複壺之達半求壺之注,玉權半複壺之達。枝渠博皆分,高如其博,平方如砥,以為水概。壺皆為之冪,無使穢遊,則水道不慧。求壺之冪龍紐,以其出水不窮也。複壺士紐,士所以生法者,複壺製法之器也。廢壺鯢紐,止水之沈,鯢所伏也。銅史令刻,執漏政也。冬設煴燎,以澤凝也。注水以龍噣直頸附於壺體,直則易浚,附於壺體則難敗。複壺玉為之喙,銜於龍噣,謂之權,所以權其盈虛也。建壺之執窒瓬塗而彌之以重帛,窒則不吐也。管之善利者,水所溲也,非玉則不能堅良以久。權之所出高則源輕,源輕則其委不悍而溲物不利。箭不效於璣衡,則易權、洗箭而改畫,覆以璣衡,謂之常不弊之術。今之下漏者,始嚐甚密,久複先大者管泐也。管泐而器皆弊者,無權也。弊而不可複壽者,術固也。察日之晷以璣衡,而製箭以日之晷跡,一刻之度,以賦餘刻,刻有不均者,建壺有眚也。贅者磨之,創者補之,百刻一度,其壺乃善。晝夜已複,而箭有餘才者,權鄙也。晝夜未複,而壺吐者,權沃也。如是,則調其權,此製器之法也。
裝置浮漏一定要用甘美泉水,厭惡水滓造成壺垢。一定要用同一水源,清冽的泉水,稱它分量重,分量重就流動敏捷,而作為箭的性情就行動快速;渾濁的泉水,稱它的分量輕,分量輕就流動笨拙,而作為箭的性情就行動遲鈍。一口井不能供其它用途汲水,屢屢汲水就使泉水渾濁。用遇的陳舊的水不能第二次注入,第二次注入就會流得太快。這是裝置浮漏的方法。

下漏必用甘泉,惡其垽之為壺眚也。必用一源泉之冽者,權之而重,重則敏於行,而為箭之情慓;泉之鹵者,權之而輕,輕則椎於行,而為箭之情駑。一井不可他汲,數汲則泉濁。陳水不可再注,再注則行利。此下漏之法也。
箭的長度與建壺完全相同。寬一寸五分,寬度的三分去二作為它的厚度,它的陽麵是一百刻,是十二辰。博牘二十一個,像箭一樣長,寬五分,寬度去半作為它的厚度。陽麵是五更,是二十五個更籌;陰麵刻著時間消亡的衰落標誌。箭的寬度分為三份,中間刻槽以容納博牘。如果夜裏計算相差一刻,就根據箭而更換博牘。鐮匏,是箭舟。它的空間為五升,重一鎰半。鍛煉成赤紅柔韌的金屬是美好的金屬,然後浸泡就不變黑,變黑的金屬時間長久一定腐蝕。銀裏有銅就會變黑,銅裹有錫就會起碎屑,但是銅長久塗漆就會裏麵腐敗而隱沒,這都是工匠認為不成材的。

箭一如建壺之長,廣寸有五分,三分去二以為之厚,其陽為百刻,為十二辰。博牘二十有一,如箭之長,廣五分,去半以為之厚。陽為五更,為二十有五籌;陰刻消長之衰。三分箭之廣,其中刻契以容牘。夜算差一刻,則因箭而易牘。鐐匏,箭舟也。其虛五升,重一鎰有半。鍛而赤柔者金之美者也,然後漬而不墨,墨者其久必蝕。銀之有銅則墨,銅之有錫則屑,特銅久灂則腹敗而飲,皆工之所不材也。
《影表議》說:

《景表議》曰:
測量日影的方法,隻有確定南北是最難的。古代的方法設置梨杆,製作圓規,用來辨識日出的影子和日落的影子。白天參考中午太陽的影子,夜晚參考北極星。北極星不處在天的正中,而占驗日影的方法是取早晨傍晚日影最長的來規劃它,兩個標誌距離的正中對折來參互證驗,最短的日影是日中。然而測定日影的地方,一百裏之間,地的高低東西不能沒有偏差;那中間又有城市房屋山丘林木的遮蔽,倘若在人的視力之外,就和濁氣互相混雜,不能知道它所遮蔽的東西;而濁氣又聯係著那天的晴陰風雨,人間的煙氣塵埃變化無常。臣在本局占驗日影,進出濁氣的製約,天天不同,這又不足以考察到太陽出沒的實際情況,那麼早晨傍晚日影的長短就還不能得到那最後的定數。

步景之法,惟定南北為難。古法置槷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極星不當天中,而候景之法取晨夕景之最長者規之,兩表相去中折以參驗,最短之景為日中。然測景之地,百裏之間,地之高下東西不能無偏,其間又有邑屋山林之蔽,倘在人目之外,則與濁氛相雜,莫能知其所蔽,而濁氛又係其日之明晦風雨,人間煙氣塵坌變作不常。臣在本局候景,入濁出濁之節,日日不同,此又不足以考見出沒之實,則晨夕景之短長未能得其極數。
參考過去的傳聞,另立新的方法。占驗日影的表有三個,它們高八尺,寬三寸三分,寬度堿省零頭作為厚庋。圭的頭削減陽麵使它偏向尖銳。它的底座的邊長厚度各二尺,環繞著底座刻著小渠盛水來作為水平。用銅製作。表的四麵刻著用墨標誌的中線,連綴著四根繩子,垂吊著銅丸,分別對著一麵的墨線。首先約製確定四方,因為三個表南北相互重合,使底座與表貼近,表分別相距二尺,使它們各自樹立正直。四根繩子都依附墨線,用來度量三個表左右上下之間的距離,使它們相互重合像一個似的。從太陽剛剛升起,就測量西麵日影在三個表相距的度數,又測量三個表的頂端的日影所達到的位置,分別記下來。到太陽要落的時候,占驗束麵日影也像這樣。長短相同,相距的疏密又相同,就用束麵西麵日影的頂端隨同表的日影規劃它,半折來求得最短的日影。以上五項占驗都符合,那麼半折最短的日影就是北,表的南麵墨線的下麵是南,東西日影的頂端就是東西。上述五項占驗有一項小符合,不足以為正確。已經得出四方,就隻設一個表,方頭,表的下麵是石席,用水平來使它放平,把表樹立在石席的南端。石席寬三尺,長像全國各地。冬至日的日影長度,從表的底座刻出分的度量,分累積為寸,寸累積為尺。建築密室來安置表,正對著極的是屋簷滴水處,用下午的日影使它正對著表的頂端。副表連同它的底座高四寸,底座寬二寸,厚五分,方頭,削減陽麵,用銅製作。凡是景表的影子淡薄不可辨識,就用小表作它的副表,那麼日影墨黑而容易量度。

參考舊聞,別立新術。候景之表三,其崇八尺,博三寸三分,殺一以為厚者。圭首剡其南使偏銳。其趺方厚各二尺,環趺刻渠受水以為準。以銅為之。表四方誌墨以為中刻之,綴四繩,垂以銅丸,各當一方之墨。先約定四方,以三表南北相重,令趺相切,表別相去二尺,各使端直。四繩皆附墨,三表相去左右上下以度量之,令相重如一。自日初出,則量西景三表相去之度,又量三表之端景之所至,各別記之。至日欲入,候東景亦如之。長短同,相去之疏密又同,則以東西景端隨表景規之,半折以求最短之景。五者皆合,則半折最短之景為北,表南墨之下為南,東西景端為東西。五候一有不合,未足以為正。既得四方,則惟設一表,方首,表下為石席,以水平之,植表於席之南端。席廣三尺,長如九服冬至之景,自表趺刻以為分,分積為寸,寸積為尺。為密室以棲表,當極為霤,以下午景使當表端。副表並趺崇四寸,趺博二寸,厚五分,方首,剡其南,以銅為之。凡景表景薄不可辨,即以小表副之,則景墨而易度。
元佑年間蘇頌重新製作銅儀,上麵設置渾儀,中間設置渾象,旁邊設黃昏拂曉的更籌,用水衝擊來運轉它。三個儀器一個機械,符合日月星辰運行的度數,最是奇巧。宣和年問,又曾經重新製作它。而這五種儀器都歸了金國。

元祐間蘇頌更作者,上置渾儀,中設渾象,旁設昏曉更籌,激水以運之。三器一機,吻合躔度,最為奇巧。宣和間,又嚐更作之。而此五儀者悉歸於金。
南宋中興重新謀劃製作銅儀,紹興三年正月,工部員外郎袁正功獻上渾儀的木模,太史局令丁師仁開始請求招募工匠來鑄遣,而且說:“束京舊的儀器使用銅二萬斤,現在請求折半用八千斤多一點。”後來沒能完成,大概在朝廷的大臣們很少有通曉它的製度的。於是征召蘇頌的兒子蘇攜拿著蘇頌遺留的書籍,考證核實過去的方法,可蘇攜也不能通曉。到了十四年,就命令宰相秦檜兼管鑄渾儀,而讓內侍邵誇專門充任這件事,很久渾儀纔鑄成。三十二年,開始鑄出第二個放在太史局。而高宗起先自己製造了一個渾儀放在宮中,用來觀測天象,它的形製稍小,而邵誇鑄造的渾儀大概以它為樣本,後來放在鍾鼓院的就是這個。

中興更謀製作,紹興三年正月,工部員外郎袁正功獻渾儀木樣,太史局令丁師仁始請募工鑄造,且言:“東京舊儀用銅二萬餘,今請折半用八千斤有奇。”已而不就,蓋在廷諸臣罕通其製度者。乃召蘇頌子攜取頌遺書,考質舊法,而攜亦不能通也。至十四年,乃命宰臣秦檜提舉鑄渾儀,而以內侍邵諤專領其事,久而儀成。三十二年,始出其二置太史局。而高宗先自為一儀置諸宮中,以測天象,其製差小,而邵諤所鑄蓋祖是焉,後在鍾鼓院者是也。
清台的儀器,後來其中的一個放在秘書省。按照儀器的製度,表裏共有三層:其第一層叫六合儀,陽經直徑四尺幾寸六分,闊三寸二分,厚五分。南北方向處於正位,兩麵分別排列著周天的度數,南北極出入地平麵都是三十一度少,每度闊三分。陰緯單環的大小像陽經,闊三寸二分,厚一寸八分。上麵設置水平池,板九分,深四分,沿著單環流通,也像過去的形製一樣。內外八幹、十二枝,在四維上畫著艮卦、巽卦、坤卦、幹卦。第二層叫三辰儀,直徑四尺三分,闊二寸二分,厚五分。釭釧像陽經一樣刻畫。赤道單環,直徑四尺一寸四分,闊一寸二分,厚五分。上麵排列著二十八星宿,均天度數,闊二分七厘。黃道單環,直徑四尺一寸四分,闊一寸二分,厚五分,上麵排列著七十二候,均勻地分布著卦策,和赤道相交,出入地平麵各是二十四度弱。百刻單環,直徑四尺五寸六分,閥一寸二分,厚五分,上麵排列著晝夜的時辰刻數。第三層叫四遊儀,直徑三尺九寸,闊一寸九分,厚五分。釭釧像璿璣一樣刻畫,每度闊二分半。望筒長三尺六寸五分,內圓外方,中間通著孔洞,四麵闊一寸四分七厘,窺眼闊三分,夾窺直徑五尺三分。鱉雲來承擔龍柱,龍柱各高五尺=寸。十字平水台高一尺一寸七分,長五尺七寸,闊五寸二分。水槽闊七分,深一寸二分。至於水運的方法和那渾象,就不再設置。

清台之儀,後其一在秘書省。按:儀製度:表裏凡三重,其第一重曰六合儀,陽經徑四尺九寸六分,闊三寸二分,厚五分。南北正位,兩麵各列周天度數,南北極出入地皆三十一度少,度闊三分。陰緯單環大小如陽經,闊三寸二分,厚一寸八分。上置水平池,闊九分,深四分,沿環通流,亦如舊製。內外八幹、十二枝,畫艮、巽、坤、乾卦於四維。第二重曰三辰儀,徑四尺三分,闊二寸二分,厚五分。釭釧刻畫如陽經。赤道單環,徑四尺一寸四分,闊一寸二分,厚五分。上列二十八宿、均天度數,闊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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