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中劉沆馮拯(子行己伸己)賈昌朝(弟昌衡從子炎伯祖父琰)梁適(孫子美)
陳執中字昭譽,因父親陳恕在任,為秘書省正字,累遷衛尉寺丞、梧州知州。上呈《複古要道》三篇,真宗感到驚異而召見他。真宗患病,年歲已高,大臣沒人敢說立太子,執中進獻《演要》三篇,以早早決定天下根本為論點。第二天,真宗把其他奏疏出示給輔佐大臣,都稱讚說“好”。真宗指著衣袖中說“:還有比這更好的。”取出《演要》。因而召執中在便殿應對,真宗垂問了很長時間,提升他為右正言。過了一個月,就立皇太子。
陳執中,字昭譽,以父恕任,為秘書省正字,累遷衛尉寺丞、知梧州。上《複古要道》三篇,真宗異而召之。帝屬疾,春秋高,大臣莫敢言建儲者,執中進《演要》三篇,以蚤定天下根本為說。翌日,帝以他疏示輔臣,皆讚曰"善"。帝指其袖中曰:"又有善於此者。"出之,乃《演要》也。因召對便殿,勞問久之,擢右正言。逾月,遂立皇太子。明年,坐考禦試進士卷差謬,貶衛尉寺丞、監嶽州酒務。稍複殿中丞、通判撫州,複右正言。
第二年,因考試禦試進士卷子差謬,貶為衛尉寺丞、監嶽州酒務。逐漸恢複殿中丞、撫州通判,恢複右正言。
曹利用婿盧士倫除福建運使,憚遠不行,利用為請,乃改京東。執中嚐劾奏之,利用挾私忿,出執中知漢陽軍。及利用得罪,乃召為群牧判官、權三司鹽鐵判官、知諫院、提舉諸司庫務,以尚書工部員外郎兼禦史知雜、同判流內銓,遷三司戶部副使。
曹利用的女婿盧士倫被任命為福建轉運使,害怕路程遙遠不去赴任,曹利用替他請求,於是改任京東轉運使。執中曾彈劾他,曹利用懷私人怨恨,出執中為漢陽軍知軍。等到曹利用獲罪,就召執中為群牧判官、權三司鹽鐵判官、知諫院、提舉諸司庫務,以尚書員外郎的身份兼任禦史知雜、同判流內銓,升任三司戶部副使。
明道中,安撫京東,進天章閣待製。使還,知應天府,徙江寧府、揚州,再遷工部郎中,改龍圖閣直學士、知永興軍,拜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
明道年中,執中安撫東京,進升天章閣待製。出使回來,任應天知府,移任江寧府、揚州,再升工部郎中,改龍圖閣學士、知永興軍,拜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
元昊寇延州,手詔谘訪輔臣攻守方略,執中既上對,退,複奏疏曰:"元昊乘中國久不用兵,竊發西垂,以遊兵困勁卒、甘言悅守臣,一旦連犯亭障,延安幾至不保。此蓋範雍納詭說,失於戒嚴;劉平輕躁,喪其所部。上下紛攘,遠近震駭。自金明李士彬族破,而並邊籬落皆大壞。塞門、金明相距二百裏,宜列修三城,城屯兵千人,益募弓箭手。寇大至則退保,小至則出鬥。選閣門祗候以上為寨主、都監,以諸司使為盧關一路都巡檢,以兵二千屬之,使為三砦之援。熟羌居漢地久者,委邊臣拊存之;反覆者,破逐之。至於新拊黠羌,如涇原康奴、滅臧、大蟲族,久居內地,常有叛心,不肆剪除,恐終為患。今軍須之出,民已愁歎,複欲遍修城池如河北之製,及夏須成,使神運之猶恐不能,民力其堪此乎?"陝西地險,非如河北,惟涇州、鎮戎軍勢稍平易,若不責外守而勞內營,非策之上也。宜修並邊城池,其次如延州之鄜、同,環慶之邠、寧,不過五七處,量為營葺,則科率減、民力蘇矣。今賊勢方張,宜靜守以驕其誌,蓄銳以挫其鋒,增土兵以備守禦,省騎卒以減轉餉。然後徐議蕩平,改張節度,更須主張,將臣橫議不入,則忠臣盡節而捐軀矣。"
元昊侵犯延州,皇帝親手寫詔書向輔佐大臣谘詢訪求攻守方略,執中既上對策,退後又上奏陳述說:“元昊趁中國久不用兵,偷偷在西部邊陲發難,用遊兵困住勁兵、甜言蜜語取悅守臣,有朝一日接連侵犯邊疆堡壘,延安就差不多不能自保。這裏由於範雍采納欺詐的意見,失於戒嚴;劉平輕率急躁,喪其所部。上下紛亂侵奪,遠近震動驚駭。自從金明李士彬族被擊破,而沿邊屏障都大壞。塞門、金明相距二百裏,應並列修建三城,每城駐兵一千人,增加招募弓箭手。敵人大規模來到就退保城塞,小規模來到就出戰。選擇..門祗候以上的官員為寨主、都監,以諸司使為盧關一路都巡檢,把二千軍隊隸屬於它,使它成為三砦的應援。熟羌久住漢地的,委托邊臣安慰存問;反複無常的,擊破驅逐。至於剛剛歸附的黠羌,如涇原康奴、滅臧、大蟲族,久居內地,常常有叛亂之心,不盡加剪除,恐怕終為禍患。現在軍需之出,百姓已經發愁歎息,再想遍修城池像河北的建製,到夏天必須修成,即使是神仙運輸還恐怕不能夠,民力怎麼能堪此呢?陝西地勢險惡,不像河北,隻有涇州、鎮戎軍地勢稍稍平易,如果不責外麵防守而煩費內部營造,這不是上策。應修建沿邊城池,其次像延州的..、同,環慶的..、寧州,不過五七個地方,估量來營造修葺,那麼科賦減少、民力蘇複了。現在敵人氣勢正張大,應冷靜防守以驕其誌,養精蓄銳以挫敗其鋒銳,增加士兵以備守禦,減少騎兵以減糧餉轉運。然後慢慢議論蕩平敵人,調整指揮,更改主張,將臣放縱恣肆的言論不被采納,那麼忠臣就會盡節而捐軀了。”
既而議刺土兵,久不決,罷知青州。又以資政殿學士知河南府,改尚書工部侍郎、陝西同經略安撫招討使。與夏竦同知永興軍,議邊事多異同,詔令互出巡邊,乃屯涇州,令諸部曰:"寇籍吾水草,鈔邊圖利,不除,且複至。"命悉焚之。表解兵柄,以為兵尚神密,千裏稟命,非所以製勝,宜屬四路各保疆圉。朝議善之,就知陝州,複徙青州。於是請城傅海諸州,朝廷重興役,有詔不許。執中不奉詔,卒城之。
不久議論招納土兵,很長時間沒有決斷,罷為青州知州。又以資政殿學士的身份知河南府,改任尚書工部侍郎、陝西同經略安撫招討使。與夏竦一起知永興軍,議論邊事意見多不相同,詔令他們互出巡邊,執中就屯駐涇州,命令各部說“:敵人憑借我們的水草,抄掠邊地圖謀利益,不除掉,又會再來。”命令把水草全部焚燒。上表請解除兵權,認為兵貴神秘,千裏稟承命令,不是用來製勝的辦法,應囑托四路各自保衛邊疆。朝廷讚同他的意見。就地任陝州知州,再移任青州知州。於是請求築城傅海各州,朝廷重新興起工役,有詔命不準許。執中沒有奉行詔命,終於築成城池。
明年,沂卒王倫叛,趣淮南,執中遣巡檢傅永吉追至采石磯,捕殺之。召拜參知政事。諫官孫甫、蔡襄極論不可,帝遣使馳賜敕告。逾年,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兼樞密使。西夏納款,與宰相賈昌朝請解樞密。七年春,旱,昌朝罷,執中降給事中。已而加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逾月複官。
第二年,沂州士兵王倫反叛,趨向淮南,執中派巡檢傅永吉追到采石磯,捕殺王倫。召授參知政事。諫官孫甫、蔡襄極力論述不可以,皇帝派使者疾馳賜予敕告。過了一年,授執中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兼樞密使。西夏投誠,執中與宰相賈昌朝請求解除樞密院的職務。慶曆七年(1047)春天,賈昌朝被罷免,執中被降為給事中。不久加官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過了一個月恢複官職。
皇祐初,以足疾辭位,自陳不願為使相、大學士,學士孫抃當製,遂以尚書左丞知陳州。宰相文彥博、宋庠以為禮薄,帖麻改兵部尚書。遷吏部、觀文殿大學士。久之,拜集慶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河決商胡,走大名,程琳欲為堤,不果成而去。執中乘年豐調丁夫增築二十裏,以障橫潰。以吏部尚書複拜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每朝退,閉中書東便門,以防漏泄。三司勾當公事及監場務官,權勢所引者,皆奏罷之,內外為之肅然。
皇..初年,執中因腳疾辭去職位,自己陳述不願意為使相、大學士,學士孫扌卞執掌製書,於是以尚書左丞的身份知陳州。宰相文彥博、宋庠認為禮數輕了,用黃白麻紙寫成文告改兵部尚書。升吏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授集慶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黃河在商胡決口,趨向大名,程琳打算修築堤防,最終沒有成功而離去。執中趁年豐調征民夫增築二百裏,以障蔽橫溢潰決的河水。以吏部尚書的身份又被授予同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每次上朝退出,關閉中書東便門,以防止泄漏。三司勾當公事及監場務官,凡因權勢所引薦的,執中都奏請罷免,朝廷內外為之肅然。
會張貴妃薨,治喪皇儀殿,追冊為後。王洙、石全彬務以非禮導帝意,執中隨輒奉行,至以洙為員外翰林學士,全彬領觀察使,給留後奉。久之,嬖妾笞小婢出外舍死,禦史趙抃列八事奏劾執中,歐陽修亦言之。至和三年春,旱,諫官範鎮言:"執中為相,不病而家居。陛下欲弭災變,宜速退執中,以快中外之望。"既而禦史中丞孫抃與其屬郭申錫、毋湜、範師道、趙抃請合班論奏,詔令輪日入對,卒罷執中為鎮海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逾年辭節,改尚書左仆射、觀文殿大學士,封英國公,徙河南府,又徙曹州,皆不赴。過都,以疾賜告,就第拜司徒、岐國公致仕,卒,贈太師兼侍中。
恰逢張貴妃去世,在皇儀殿治喪,追冊封為皇後。王洙、石全彬致力於以不符合禮儀之事引導皇帝的心意,執中隨即奉行,以致以王洙為員外翰林學士,石全彬掌領觀察使,給予留後的俸祿。過了很長時間,執中的寵妾鞭笞小婢出外舍死亡,禦史趙扌卞列舉八件事奏劾執中,歐陽修也加以彈劾。至和三年(1056)春天,旱災,諫官範鎮說:“執中為宰相,沒有生病而閑居在家。陛下想要消除災變,應趕快貶退執中以快中外的心願。”不久禦史中丞孫扌卞,與其屬官郭申錫、毋氵是、範師道、趙扌卞請求聯合論奏,詔令按日輪流入對,終於罷免執中為鎮海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過了一年,執中辭謝節度使職務,改任尚書左仆射、觀文殿大學士,封英國公,移任河南府,又移任曹州,都沒有前往。經過都城,因病賜予誥命,於居所授任司空、岐國公退休,去世,贈太師兼侍中。
執中在中書八年,人莫敢幹以私,四方問遺不及門,惟殿前都指揮使郭承祐數至其家,為禦史所言,遂詔中書、樞密自今非聚廳無見賓客。及議諡,禮官韓維曰:"執中以公卿子,遭世承平,因緣一言,遂至貴顯。天子以後宮之喪,問所以葬祭之禮,執中位上相,不能總率群司考正儀典,知治喪皇儀非嬪禦之禮,追冊位號於宮闈有嫌,建廟用樂逾祖宗舊製,皆白而行之,此不忠之大者。閨門之內,禮分不明,夫人正室疏薄自絀,庶妾賤人悍逸不製,其治家無足言者。宰相不能秉道率禮,正身齊家,方杜門深居,謝絕賓客,曰:'我無私也,我不黨也。'豈不陋哉?諡法:'寵祿光大曰榮','不勤成名曰靈'。執中出入將相,以一品就第,寵祿光大矣;得位行政,賢士大夫無述焉,不勤成名矣;請諡曰榮靈。"後改諡恭襄,詔諡曰恭。帝篆其墓碑曰"褒忠之碑"。
執中在中書省八年,人們不敢以私事求取,四方問候贈送不到門庭,隻有殿前都指揮使郭承..幾次到他家,被禦史所言論,於是詔命中書省、樞密院從今以後不是聚廳議政不要接見賓客。等到討論諡號,禮官韓維說:“執中以公卿子弟,遭逢承平之世,因為一句話的緣故,於是至於尊貴顯赫。天子因後宮的喪禮,詢問用來葬祭之禮,執中位居宰相,不能統率眾多機構考正儀典,知道在皇儀殿治喪違反嬪禦之禮,在後宮追冊位號有嫌疑,建廟使用禮樂超越祖宗舊製,都報告而實行,這是最大的不忠。閨門之內,禮分不明,夫人正室疏薄自絀,庶妾賤人凶悍懶散不能製止,其治家之道不足以說。宰相不能秉承道德遵循禮節,正身齊家,才杜門深居,謝絕賓客,說:‘我沒有私心,我沒有偏私。’難道不醜陋嗎?按諡法‘:寵祿光大曰榮’‘,不勤成名曰靈’。執中出入將相,以一品辭官,寵祿光大了;得到職位實行政治,賢士大夫沒有述說,是不勤成名了。請諡號叫榮靈。”後改諡恭襄,詔命諡號叫恭。皇帝用篆書書寫他的墓碑叫“褒忠之碑”。
子世儒,官至國子博士,妻李與群婢殺世儒所生母,世儒與謀,皆棄市。
兒子世儒,官至國子博士,妻子李氏與眾婢女殺死世儒的生母,世儒參與謀劃,都被在鬧市執行死刑,並將屍體暴露街頭。
劉沆,字衝之,吉州永新人。祖景洪,始,楊行密得江西,衙將彭玕據州自稱太守,屬景洪以兵,欲脅眾附湖南,景洪偽許之。複以州歸行密,退居不仕。及徐溫建國,以禮聘之,不起,官其子煦為殿直都虞候。父素,不仕,以財雄裏中,喜賓客。景洪嚐告人曰:"我不從彭玕,幾活萬人,後世當有隆者。"因名所居北山曰後隆山。山有牛僧孺讀書堂,即故基築台曰聰明台。沆母夢衣冠丈夫曰牛相公來,已來有娠,乃生沆。
賈昌朝字子明,真定獲鹿人。他是後晉史官賈緯的曾孫。
及長,倜儻任氣。舉進士不中,自稱"退士",不複出,父力勉之。天聖八年,始擢進士第二,為大理評事、通判舒州,有大獄曆歲不決,沆數日決之。章獻太後建資聖浮圖,內侍張懷信挾詔命,督役嚴峻,州將至移疾不敢出,沆奏罷懷信。再遷太常丞、直集賢院,出知衡州。大姓尹氏欺鄰翁老子幼,欲竊取其田,乃偽作賣券,及鄰翁死,遂奪而有之。其子訴於州縣,二十年不得直,沆至,複訴之。尹氏持積歲稅鈔為驗,沆曰:"若田千頃,歲輸豈特此耶?爾始為券時,嚐如敕問鄰乎?其人固多在,可訊也。"尹氏遂伏罪。遷太常博士,曆三司度支、戶部判官、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知製誥、判吏部流內銓。奉使契丹,館伴杜防強沆以酒,沆沾醉,拂袖起,因罵之,坐是出知潭州。又降知和州,改右諫議大夫、知江州。
天禧初年,真宗曾經在南郊祈禱五穀,昌朝在路旁進獻頌詞,召他應試,賜同進士出身,為晉陵縣主簿。皇帝在便殿賜對,被任命為國子監說書。孫..判國子監,獨稱讚昌朝講說有師法。後來孫..書寫《路隨》、《韋處厚傳》給昌朝說:“您應以經術進用,像路、韋二公一樣。”任潁川郡王院伴讀。又升殿中丞,曆任宜興、東明知縣。孫..侍讀禁中,因年老辭謝,推薦昌朝代替自己,召試中書省,不久恢複國子監說書的職務。上書說:“按禮製,母之名諱不出於宮。現在章獻太後易月製命除官,還忌諱父名,這不是尊重宗廟。”詔令聽從他的意見。景..年中,設置崇政殿說書,來授予昌朝。昌朝朗誦講說明白,皇帝多所質問,昌朝請求記錄以進獻,賜名《邇英延義記注》,加昌朝官直集賢院。
時湖南蠻徭數出寇,至殺官吏。以沆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潭州兼安撫使,許便宜從事。沆大發兵至桂陽,招降二千餘人,使散居所部,而蠻酋降者皆奏命以官。又募土兵分捕餘黨,破桃油平、能家源,斬馘甚眾。已而賊複出,殺裨將胡元,坐降知鄂州,徙京南,遷給事中,徙洪州。還,知審刑院,除知永興軍。頃之,以龍圖閣學士權知開封府,數發隱伏。祀明堂,遷尚書工部侍郎。逾年,拜參知政事。
太平興國寺發生災變,當晚,下大雨雷聲震天。朝廷議論修複,昌朝上言:“《易?震》的卦象叫:‘一次又一次雷震響,君子因恐懼修身省過。’近年寺觀接連發生災變,這大概是上天出示警告,可以不加修繕治理,以示畏天愛人的意思。”西域僧人獻佛骨、銅像,昌朝請朝廷增加賜予遣送回去,不要以其所獻示中外。他的言論得到全部實行。天章閣設置侍講,也首先任命昌朝。昌朝累遷尚書禮部郎中、史館修撰。
初,沆在府,有張彥方者,客越國夫人曹氏家,受富民金,為偽告敕。既敗係獄,沆抵彥方死,辭不及曹氏。曹氏,張貴妃母也。沆既用,諫官、禦史皆謂沆於彥方獨不盡,疑以此進,爭論之,帝不聽。貴妃薨,追冊皇後,沆為監護使。數月,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改園陵使。禦史中丞孫抃、禦史範師道、毋湜言,宰相不當為贈後典葬,不報。既葬,賜後閣中金器數百兩,力辭,而請其子瑾試學士院,遂帖職。
劉平被元昊所擒捉,邊吏誣陷劉平投降敵人,建議拘押他的家人。昌朝說:“漢朝族誅李陵,李陵不能歸,而漢朝後悔。先帝優厚撫恤王繼忠家,終於得王繼忠效力。劉平的事情還不清楚,派人拘押他的族人,即使劉平在世,也不能回來了。”於是得以不拘押其家。昌朝被提升為知製誥、權判吏部流內銓兼侍講。開始,按照銓選法,縣令的俸祿錢滿一萬二千,才薦舉縣令。昌朝說:“法令這樣,那麼小縣終於不能得到好縣令。請求一律薦舉縣令,而且給與像大縣一樣的俸祿。”
時中書可否多用例,人或援例以訟,而法有不行。沆進言三弊曰:"近臣保薦辟請,動逾數十,皆浮薄權豪之流交相薦舉。有司以之貿易,而遂使省、府、台、閣華資要職,路分、監司邊防寄任,授非公選,多出私門。又職掌吏人遷補有常,而或減選出官、超資換職、堂除便家、先次差遣之類。此近臣保薦之弊一也。審官、吏部銓、三班當入川、廣,乃求近地,當入近地,又求在京,及堂除升陟省府、館職、檢討之類。此近臣陳匄親屬之弊二也。其敘錢穀管庫之勞、捕賊昭雪之賞,常格雖存,僥幸猶甚。以法則輕,以例則厚,執政者不能持法,多以例與之。此敘勞幹進之弊三也。願詔中書、樞密,凡三事毋用例,餘聽如舊。"事既施行,而眾頗不悅,尋如舊。
進升龍圖閣直學士、權知開封府。升右諫議大夫、權禦史中丞兼判國子監。議論的人打算用精美的絲織品利誘契丹使他們攻打元昊,昌朝說:“契丹應允我有功,那麼責求報答無窮了。”極力製止這樣做。於是上言說:“太祖開始有天下,鑒於唐末五代方鎮武臣、土兵將校的強大,全部收其威勢和權柄,當時認為是萬世之利,等到太宗時,將帥大概多為舊人,還是能夠依仗威力,稟承已定的計劃,出師抵禦敵人,所向有功。近年來受到優待和寵幸的子弟,修飾供應過客食住和車馬的館舍,沽名釣譽,多不是功勳勞績,坐著取得武官爵位,抵禦攻打防守,他從什麼地方而知道呢?但邊境無事,還能自容。自從西羌反叛,士兵不訓練,將領不得其人,以屢次更換的將領駕馭沒有訓練的士兵,因此戰則必敗。這是削弱藩鎮太過分了的弊病。況且親近舊人、恩寵之人,出即為將領,素來不懂軍事,有朝一日交付給他千萬人的生命,這是驅之死地了。這是任用親近的人、恩寵之人的弊病。現在楊崇勳、李昭亮還在任事邊地,希望迅速選派士人代替他們。藩鎮守臣無數更易,刺史以上的,應該審慎授予,以待有功。這是挽救弊病的一個方麵。”又上呈備邊六事:
文彥博、富弼複入為相。彥博為昭文館大學士,弼監修國史,沆遷兵部侍郎,位在弼下。論者以為非故事,由學士楊察之誤,乃帖麻改沆監修國史,弼為集賢殿大學士。沆既疾言事官,因言:"自慶曆後,台諫官用事,朝廷命令之出,事無當否悉論之,必勝而後已,專務抉人陰私莫辨之事,以中傷士大夫。執政畏其言,進擢尤速。"沆遂舉行禦史遷次之格,滿二歲者與知州。禦史範師道、趙抃歲滿求補郡,沆引格出之,中丞張昪等言沆挾私出禦史。時樞密使狄青亦因禦史言,罷知陳州,沆奏曰:"禦史去陛下將相,削陛下爪牙,此曹所謀,臣莫測也。"升等益論辨不已,罷沆為觀文殿大學士、工部尚書、知應天府。遷刑部尚書,徙陳州。
其一叫駕馭將帥。自古以來的帝王,用恩典和威權駕馭將帥,用獎賞懲罰駕馭士兵,服從命令則軍政實行而且戰功成就。太祖脫下裘帽賜給王全斌說:“今天居住在這帳幄裏,還覺得寒冷不可抵抗,何況征伐蜀地的將士呢?”這是用恩典駕馭的例子。曹彬、李漢瓊討伐江南,太祖召曹彬到跟前,讓李漢瓊等人站在後麵,授劍給曹彬說:“副將以下,不服從命令的可以專殺之。”李漢瓊等人兩腿發抖而退,這是用威權駕馭的例子。太祖雖然削去武臣的權柄,但一時賞罰和用財集事,都聽任其專任,有功就獎賞,有敗就誅殺。現在每每任命將帥,必定首先猜疑,不是親信不用,不是姻親故舊不任。現在陝西四路,總管以下,鈐轄、都監、巡檢這些官員,全都參預軍政,謀劃還沒有形成,事情已先泄漏,甲認為可以乙認為不行,上行下戾,主將不專號令,因此動則必敗。請求從今以後任命將領,去掉疑忌,推與恩惠,務必責以大成效,得一切全權處理。副將有不聽從命令的,以軍法論處,這是駕馭將領的辦法。
沆長於吏事,性豪率,少儀矩。然任數,善刺探權近過失,陰持之以軒輊取事,論者以此少之。卒,贈左仆射兼侍中。知製誥張瑰草詞詆沆,其家不敢請諡。帝為篆墓碑曰"思賢之碑"。子瑾,嚐為天章閣待製,坐法免,後以功複職。
其二叫恢複土兵。現在河北河東強壯軍、陝西弓箭手之類,這是土兵遺留下來的辦法。河北鄉兵,被廢除已經很久,陝西土兵,幾次被敵人擊破,存在下來的沒有多少。我認為河北、河東強壯軍,已經召近臣詳細製定法令製度,每鄉成軍。那些才能獨特相似的人,登記其姓名遞補。陝西蕃落弓箭手,貪圖招募錢物,貪月入糧食俸祿之利,多就地在臉上刺字染黑為營兵。應優先免除已耕田畝的稅收,使其力耕死戰,世代為邊地效力,可以減少屯戍,節省供應物資了。內地州縣,增加設置弓手,按鄉軍之法而檢閱他們。
馮拯,字道濟。父俊,事漢湘陰公劉贇。贇死,俊與從行千餘人係侍衛獄,周太祖赦出之,授檢校太子賓客,戍安遠軍馭馬鎮,辭不行,因徙居河陽。
其三叫訓練營兵。太祖朝時,命令諸軍不得吃肉穿絲帛,營舍有賣酒菜的就趕走,士兵有人穿彩色絲綢的鞭打譴責。以後披鎧甲、冒霜露,戰勝攻取,都是這些人。現在營兵驕橫懶惰,麵對敵人沒有勇氣。按照原有的成例三年轉員,叫作落權正授,雖然不能改變這一製度,但不必一律使其成為總管、鈐轄,挑選有才能勇敢可以任將帥的人授給。況且現在的兵器製造,很不適用。應按照八陣、五兵的法則,按時教習。使其先後有次序、左右有陣勢,前進退卻相附,上下相援,命令他們說:“失去一個隊長,就斬一隊。”為什麼擔心眾人不為效力呢?
拯以書生謁趙普,普奇其狀,曰:"子富貴壽考,宜不下我。"舉進士,補大理評事、通判峽州,權知澤州,徙坊州,遷太常丞。江南旱,命馳傳振貸貧乏,察官吏能否,還奏稱旨,權知石州,擢右正言,歲餘代歸。出使河北,與轉運使樊知古計邊儲,還,判三司戶部理欠憑由司,為度支判官。
其四叫控製外族人。現在四夷動搖與中國交通,在北方就臣服契丹,在西部就臣服元昊,二國聯合,有夾擊中國之勢。假使用歲幣管束他們,我擔心不能製勝。古代防備邊疆,西邊有金城、上郡,北邊是雲中、雁門。現在從滄州到秦州,綿延橫亙幾千裏,沒有山川江河的險阻,僅僅憑借州縣鎮戍而已。每年所供贍給,又不少於幾千萬,一旦穀物不豐收,或許至於狼狽。契丹近年兼用燕人治理國家,設置官員一如中國。元昊占據河南列郡而實行賞罰,這是中國的禍患。應估量西邊各國如沙州、口角廝、明珠、滅臧的部族,接近北國的如黑水女真、高麗、新羅之類屬,過去與中國交往,招募人前去出使,誘使他們歸附我朝,那麼勢力分散而事端發生,體解而瓦裂了。
淳化中,有上封請立皇太子者,拯與尹黃裳、王世則、洪湛伏閣請立許王元僖,太宗怒,悉貶嶺外。拯知端州,既至,上言請遣使括諸路隱丁、更製版籍及議鹽法通商,凡十餘事。太宗欲召還參知政事,寇準素不悅拯,乃徙知鼎州。改通判廣州。郊祀畢,覃恩,拯與通判彭惟節皆遷尚書員外郎,惟節以太常博士為屯田員外,而拯以左正言為虞部員外。拯書名舊在惟節上,及奏事如故,準切責之。拯上書言準阿意不平,準坐此罷。
其五叫安撫蕃部。歸屬戶,是邊地的衛國屏障。延有金明,府有豐州,都是外族人內附的地方。朝廷沒有樹立恩典和威嚴,強敵逼近,邊塞上的各州,像孤單的堡壘一樣弱小,蕃部既壞,土兵也衰敗,擊破敵人的日子,是不能夠期盼的。我請求陝西沿邊各路,守臣都帶“安撫蕃部”的名頭,挑選其族大有勞績的人為酋帥,例如河東折氏之類,希望可以作為我屏障的保證。
拯以母喪請內徙,命知江州。真宗即位,進比部員外郎。禦史中丞李惟清表為推直官,判三司度支勾院,遷駕部。鹹平初,坐試開封進士賦涉譏訕,下拯禦史台,未幾,釋之。
其六叫謹慎觀察敵情。古代人防守封疆,出軍隊,平居就有使者觀察國運,打仗就有先頭部隊戒備意外,其謹慎如此。太祖命令李漢超鎮守關南,馬仁王禹防守瀛州,韓令坤鎮守常山,賀惟忠防守易州,何繼筠掌領棣州,郭進控製山西,武守琪戍守晉陽,李謙溥防守隰州,董遵誨駐守環州,王彥升防守原州,馮繼業鎮守靈武。管理專賣的利益,全部輸往軍隊中,聽任其貿易,而且免征其賦稅。邊臣錢財充足,得以使用間諜,羌夷的情況,沒有不預先知道。二十年間,沒有外顧之憂。現在西邊擔任重任的人,對敵人的情況與山川、道路險阻平易的地勢,絕對不通曉。致使踏入不能預料的深淵,進入非死不可的地方,肝腦塗地,狼狽相藉,怎樣來破敵製勝呢?希望借鑒藝祖任用將帥的製度,邊城財用全部委托給邊臣。招募勇敢的士人為武臣,臨陣自衛,沒有殺將的恥辱;招募效死力的人來觀察敵情,而望見敵人知道未來,沒有陷兵的恥辱。
明年,兼侍禦史知雜事。時西北用兵,王超、傅潛將兵出定、瀛間,觀望玩寇,拯極論之,不報。超等果逗撓覆軍。命拯按傅獄,抵潛罪,竄流之。擢祠部郎中、樞密直學士,權判吏部流內銓。以審官及銓法未備,建請凡蔭補京官,試讀一經,書家狀通習為中格,始得仕。同勾當三班院。向敏中宣撫河北、河東,拯及陳堯叟為副,宴餞長春殿。
書奏上,大多得到施行。
明年,以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帝欲修綏州,謀諸輔臣,拯與宰相向敏中等皆曰便。宰相呂蒙正、參知政事王旦、王欽若皆曰宜棄勿修。帝遣洪湛馳驛往視,還,上七利二害,卒修完之。時上封者言:"三司多滯務,州郡稟疑事,吏民訴理冤獄,依違不決者輒數歲,水旱或由於此。"詔拯選幹強吏同三司使裁冗事、督舉稽留,遂與判度支勾院孫冕省帳牘二十一萬五千本,並廢冗官十五員。
昌朝請求估計經費,罷去不急之費。詔令與三司一起商議,一年所節省的緡錢有一百萬。昌朝又說“:朝廷大臣七十歲,精力衰弱的人,應依照已有的成例辭官,有功狀可以留用的不限。”因而疏陳年老昏花不任事的八人,令其辭官退休。慶曆三年(1043),昌朝被授任參知政事。上言:“用兵以來,天下民力很困乏。請朝廷詔令各路轉運使,不得承襲舊例折變科率,必須科率折變的,全部聽從上奏裁決。即使奉詔旨以及三司文書,對百姓不適宜的,也要把它向上級報告。”
遷尚書工部侍郎、簽書樞密院事。賜手劄訪邊事,拯謂:"備邊之要,不扼險以製敵之衝,未易勝也。若於保州、威虜間,依徐、鮑河為陣,其表勢可取勝矣。前歲王顯違詔不趨要地,契丹初壓境,王師未行,而契丹騎已入鈔,賴霖雨乃遁去。比王超奏敵已去,而東路奏敵方來,既聚軍中山以救望都,而兵困糧匱,將臣陷歿幾盡,超等僅以身免。今防秋,宜於唐河增屯兵至六萬,控定武之北為大陣,邢州置都總管為中陣,天雄軍置鈐轄為後陣,罷莫州狼山兩路兵。"從之。景德中,為參知政事,再遷兵部侍郎。攝事享太廟,有司供帳幔,守奉人宿廟室前,喧囂不肅,拯以聞。詔專為廟享製帟幕什器,藏宗正寺,禁吏卒登廟階。
昌朝以工部侍郎的身份充任樞密使,不久拜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仍然兼任樞密使。居官二個月,又拜授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元昊歸還石元孫,議論賜死,昌朝獨自一人說“:自古以來將帥被捉,返歸的人多沒有死。”石元孫由於這樣得免一死。詔令官員討論升附祭奉慈廟三個太後,官員議論不一致。昌朝說“:章獻太後母儀天下,章懿太後生養聖體,應像祥符年中升附祭元德皇後的舊例。章惠太後於陛下有慈保之恩,應另外享祭奉慈廟如故。”於是尊奉二後神位,升附祭真宗廟。密詔升中外官員一等,優厚賜與各軍,昌朝與同僚極力疏陳,才停止。又詔令升中書、樞密二府官,更加堅決辭謝。元昊既投誠歸附,昌朝請求宰相罷免兼任的樞密使。
王濟上編敕,帝以其煩簡不一,語輔臣曰:"顯德敕尤煩,蓋世宗嚴急,出於一時之意,臣下不敢言其失也。"王旦進曰:"詔敕宜簡,近亦傷於煩。"拯對曰:"開寶間,除諸州通判敕,刑獄、錢穀悉條列約束,今則略矣。"時契丹始盟,拯言邊方騷動,武臣幸之以為利。帝曰:"朝廷以信為守,然戒備不可廢也,此外,當靜治以安吾民爾。爾其奉承之。"
慶曆六年(1406),發生日食。仁宗對昌朝等人說:“譴責見於上天,希望歸罪朕自己。你應推求百姓疾苦,思考用來有利安定百姓的辦法。”昌朝回答說:“陛下這話,足以消除天變,我怎敢不日夜孜孜以事奉陛下。”仁宗又說“:人主畏天而修德,就像人臣害怕法令而自己改正錯誤。”昌朝因而下跪拜謝。第二年春天,旱災,仁宗回避治事的地方,減少膳食。昌朝援引漢代發生災異時冊封罷免三公的成例,上表奏請求免職。
大中祥符初,嚴貢舉糊名法。拯與王旦論選舉帝前,拯請兼考策論,不專以詩賦為進退。帝曰:"可以觀才識者,文論也。"拯論事多合帝意如此。封泰山,為儀仗使。禮成,進尚書左丞。以疾在告,數請罷,帝以手詔諭旨,又命宰相王旦就第勸拯起視事。
參知政事幾次與昌朝在皇帝麵前爭議,論者多認為昌朝不公正。有人叫向綬為永靜軍知軍,懷疑通判說自己的壞話,以事情誣陷通判,強迫命令其自殺。高若訥知審刑院,附和昌朝意見,打算從輕處理。吳育力爭,向綬最終減死一等。不久,高若訥為禦史中丞,說大臣在朝堂爭辯不嚴肅,所以下雨不及時,於是罷免吳育,而任命昌朝為武勝軍節度使、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河北安撫使。仁宗賜給他銀飾轎子。不久以討伐貝州賊人有功,移任山南東道節度使。楊偕說賊人發於昌朝部下中,不應獎賞。朝廷沒有采納楊偕的意見。
從祀汾陰,為儀仗使,遷工部尚書。複以疾求罷,拜刑部尚書、知河南府,聽以府事委官屬。七年,除禦史中丞,又以疾辭,除戶部尚書、知陳州。真宗嚐謂王旦曰:"拯固求閑郡,何邪?"旦對曰"馬知節嚐譏拯好富貴,所欲節度使爾。拯恐為知節所量,不敢請大藩,殆為此也。"再知河南府,遷兵部尚書,入判尚書都省,以吏部尚書、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樞密使。其冬,拜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太子少傅、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進左仆射。
契丹聚集勇敢高大的逃兵,號稱“投來南軍”。按照邊法,士兵逃亡自己返歸者死。昌朝廢除這一法令,返歸的就升任補官,於是歸來的逐漸多起來,因而查訪知道契丹的情況。契丹於是拒絕逃兵,黜退南軍不用。邊人把地向外抵押,契丹因此逐漸侵占邊界。昌朝為之建立法令,抵押土地而地主不按時贖回,人們可以贖而且占有它,一年多時間,土地全部恢複。
乾興元年,進封魏國公,遷司空兼侍中。輔臣會食資善堂,召議事,丁謂獨不預。謂知得罪,頗哀請。錢惟演遽曰:"當致力,無大憂也。"拯熟視惟演,惟演踧茳。及對承明殿,太後怒甚,語欲誅謂。拯進曰:"謂固有罪,然帝新即位,亟誅大臣,駭天下耳目。謂豈有逆謀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後怒少解。謂既貶,拯代謂為司徒、玉清昭應宮使、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又為山陵使,奉安真宗禦容於西京。尋在病告,帝賜白金五千兩,拯叩頭稱謝。五上表願罷相,拜武勝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兼侍中、判河南府。即臥內賜告及旌纛,遣內司賓撫問。還,奏其家儉陋,被服甚質。太後賜以衾裯錦綺屏,然拯平居自奉侈靡,顧禁中不知也。既卒,贈太師、中書令,諡文懿。
三司使葉清臣移用河北庫錢,昌朝糾正詔書不批準,葉清臣論列不停,於是出葉清臣到河陽,流放昌朝判鄭州。過闕入覲皇帝,留用為祥源觀使。拜授尚書右仆射、觀文殿大學士、判尚書都省,朝會時班次中書門下,視其儀物。這年中昌朝請求外任,又被任命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右仆射、檢校太師兼侍中、判鄭州。堅決辭謝仆射、侍中,改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賜中辭謝,從昌朝開始。
拯氣貌嚴重,宦者傳詔至中書,不延坐。工部尚書林特嚐詣第,累日不得通,白以谘事,使詣中書。既至,又遣堂吏謂之曰:"公事何不自達朝廷?"卒不見,特大愧而去。錢惟演營入相,拯以太後姻家力言之,遂出惟演河陽。子行己、伸己。
母親去世,昌朝離開職位,守喪期滿,判許州。皇帝在邇英閣召他應對,皇帝問《乾卦》,昌朝上奏說:“《乾》的上九稱‘:亢龍有悔。’悔者,是凶災的萌芽,爻在極盛處,必定有凶災。不說凶而說悔,因為悔有能凶能吉之義,修養道德就免去後悔而獲得吉祥了。‘用九,見群龍無首,吉祥。’聖人用剛健的道德,就可以決斷萬機。天下長久繁盛,陰柔不可以成功,但亢直而過於剛強又不能長久。隻有聖人對外以剛健決斷事情,對內以謙讓恭儉應對萬物,不敢自誇為天下第一,這才是吉祥。”皇帝親手寫詔書讚美他的回答。昌朝又說:“漢代、唐代以雍州為都城,設置三輔在內羽翼京師,朝廷以汴州為都城,但臨近京城諸郡都隸屬其他道,按製度不稱王畿。請分京東的曹州,京西的陳、許、滑、鄭州,都隸屬開封府,以四十二縣為京畿。”皇帝采納了他的建議。將要去赴任,命令講讀官在資善堂為他餞行。再判大名府兼河北安撫使。當時黃河在商胡決口,昌朝請求恢複原先的河道,沒有得到同意。詳見《河渠誌》。六塔工程失敗,濱、棣、德、博州百姓多溺死,昌朝賑救很得力。內侍劉恢前往省視,回朝說黃河在趙征村決口,對於皇帝的名諱為不吉祥,當時都認為昌朝使之以動搖當權的人。嘉..元年(1056),進封許國公,又兼任侍中,不久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身份為樞密使。
行己字肅之,以父任為右侍禁、涇原路駐泊都監、知憲州,因治狀增秩。曆石、保、霸、冀、莫五州,所至有能稱。
嘉..三年(1058),宰相文彥博請求罷官,諫官、禦史擔心昌朝代替文彥博的宰相職位,於是相與說昌朝建造大宅,另外創立客位以待宦官,宦官有人假造詔書,樞密院釋放不予治罪。於是昌朝以鎮安軍節度使、右仆射、檢校太師、侍中兼充景靈宮使的身份,出判許州。又以保平軍節度、陝州大都督府長史的身份移任大名府兼安撫使。英宗即皇帝位,昌朝移任鳳翔節度使,加官左仆射、鳳翔尹,進封魏國公。治平元年(1064),以侍中的身份守許州,極力辭謝沒有得到準許。第二年,因病留在京城,就以左仆射、觀文殿大學士的身份判尚書都省,去世,終年六十八歲,諡號叫文元。皇帝親自寫墓碑叫“大儒元老之碑”。所著《群經音辨》、《通紀》、《時令》、《奏議》、《文集》一百二十二卷。
夏人既納款,疆候播言契丹治兵幽燕,大為戰具,議者欲解西備北,行己言:"遼、夏為與國,元昊入貢,容懷詭計,幽燕治兵,或為虛聲,邊鄙之虞,恐不在河朔也。"
昌朝在任侍從官時,多得名譽。等到執掌朝政,於是不被正人君子所親附,而且幾次有人攻擊他交結宦官、宮人。開始,昌朝侍講皇帝時,同王宗道編修資善堂書籍,實際上是教授內侍,諫官吳育奏請罷免他。等到張方平留用唐詢,但唐詢說吳育的壞話,世人認為是昌朝指使。然而言者認為昌朝釋免宦官假造詔書之罪,後來驗證沒有事實根據。
皇祐中,知定州,韓琦薦為路鈐轄。徙知代州,管幹河東緣邊安撫事。夏人掠麟州,蕃部且盜耕屈野河西田,遇官軍逴邏者,輒聚射。詔行己計之。行己言:"此奸民無忌憚,非君長過,不宜以細故啟大釁,但加戒戢足矣。"
兒子賈章,館閣校勘,早年去世。賈青,朝請大夫。弟弟昌衡。
五台山寺調廂兵義勇繕葺,為除和糴穀三萬,行己謂不可損歲入之儲,以事不急之務。進西上閣門使,四遷客省使,更高陽關、秦鳳、定州、大名府路馬步總管,以衛州防禦使致仕,預洛陽耆英之集。元祐中,終金州觀察使,年八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