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諮程戡夏侯嶠盛度丁度張觀鄭戩明鎬王堯臣孫抃田況
王則,本是涿州人。因鬧饑荒,流落到恩州,自己出賣給別人放羊,後參加宣毅軍,做了一名小校。恩州、冀州一帶的民俗喜歡妖幻,老百姓互相都學習《五龍》、《滴淚》等經以及河圖、讖緯等書籍,說是釋迦佛衰謝後,應由彌勒佛主持世界。當初,王則離開涿州時,他母親與他訣別,在他背上刺了個“福”字作為標記。一些迷信的妖人因此妄說他的“福”字是自然生起來的,爭相信奉他,而州官張巒、卜吉主謀此事,聯絡德、齊等州的黨羽,相約以慶曆八年(1048)正月初一割斷澶州浮橋,在河北叛亂。因同黨潘方淨寫信求見北京留守賈昌朝時,事情敗露被捕,因此不等到約定日期,便於慶曆七年冬至發動叛亂。
李諮,字仲詢,唐趙國公峘之後。峘貶死袁州,因家新喻,遂為新喻人。諮幼有至性,父文捷出其母,諮日夜號泣,食飲不入口,父憐之而還其母,遂以孝聞。舉進士,真宗顧左右曰:"是能安其親者。"擢第三人,除大理評事、通判舒州,召試中書,為太子中允、直集賢院。曆三司、開封府判官,再遷左正言,出為淮南轉運副使。帝幸亳,以勞,遷尚書禮部員外郎。會江南饑,徙江東轉運副使,為度支判官。擢知製誥,寇準數改諮所擬製辭,諮不樂,以父留鄉裏請外,遂出知荊南。會翰林學士闕,宰相擬他官,帝曰:"不如李諮。"遂為學士。
當時知州張得一正同官吏們一起朝謁天慶觀,王則率叛軍劫殺了府庫的守兵,張得一退守驍捷營。叛軍焚燒營門,抓住張得一關了起來。兵馬都監、內殿承製田斌率領部下展開巷戰,失敗後逃出城。城門關閉,提點刑獄田京、任黃裳帶著官印,拋棄家人,用繩子爬下城牆逃出,守南關。叛軍從通判董元亨那裏取軍資庫的鑰匙,董元亨拒不交出,便殺了他。又放出獄中囚犯,囚犯中有人恨司理參軍王獎,於是殺了王獎。後來節度判官李浩、清河縣令齊開、清河主簿王氵奕都被害。
仁宗即位,超遷本曹郎中、權知開封府,數月,權三司使,拜右諫議大夫。嚐奏事兩宮曰:"天下賦調有定,今西北寢兵且二十年,而邊饋如故。戍兵雖未可滅,其末作浮費非本務者,宜一切裁損以厚下。"即詔諮與禦史中丞劉筠等同議冗費,以景德較天禧,計所減得十三之上。
王則僭稱東平郡王,用張巒做宰相,卜吉做樞密使,建立國號叫安陽。在居所門上署上“中京”的匾額,居所和馬廄庫房都立有名號,將年號改叫“得聖”,將十二月改為正月。老百姓年齡在十二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的,都在臉上刻上“義軍破趙得勝”的字眼。旗幟號令,大都以“佛”字作為名稱。城中以一棟樓為一州,寫上州名,任命他的同夥做知州,每一麵設一總管。然而攀繩爬下城牆而逃者日益增加。於是下令守城的人每五個人結成一保,如有一個人越城逃跑,其餘都要被處斬。
時陝西緣邊數言軍食不給,度支都內錢不足支月奉,章獻太後憂之,命呂夷簡、魯宗道、張士遜與諮等經度其事。諮曰:"舊法商人入粟邊郡,算茶與犀象、緡錢,為虛實三估,出錢十四文,坐得三司錢百文。"諮請變法以實錢入粟,實錢售茶,三者不得相為輕重。既行而商人果失厚利,怨謗蜂起。諮以疾累請郡,改樞密直學士、知洪州。行數月,而禦史台鞫吏王舉、句獻私商人,多請慈州礬,會計茶法不折虛費錢,妄稱增課百萬緡,以覬恩賞。諮坐不察奪職。
有幾個名字分別叫汪文慶、郭斌、趙宗本、汪順的州民,從城上係了一封信射到明鎬的營帳,約定做官軍的內應,夜晚垂下粗繩拉引官軍入城。官軍進去了數百人後,焚燒叛軍的..望樓,被叛軍發現,於是率眾抗戰。當初,首先一批官軍登上城樓後,想獨占功勞,便砍斷繩索,絕了後來官軍的路。等到與叛軍作戰,兵少不敵,與汪文慶等隻得又垂繩下城撤退。這一晚,州城差一點被攻克。王則計劃在正月十四日出城半路攔劫契丹使者,間諜將此情報告明鎬。明鎬派遣殿侍安素率兵埋伏在西門,叛軍果然派幾百人夜間出來,遭到官軍伏擊,都被擒獲。
久之,進給事中、知杭州,複樞密直學士、知永興軍。衣冠子弟恃蔭無賴者,諮悉杖之,境內肅然。還,勾當三班院,坐舉吏降左諫議大夫。權三司使事,是歲,禁中火,倉卒營造,應辦舉集。
因為州城險固不能攻破,官軍於是在城門外另建造用來攻城的曲城,但快要建好時,又被叛軍焚燒。於是在南城挖地道,而每天進攻北城以便牽製叛軍。等文彥博到來時,地道已通至城中,挑選一批壯士半夜由地道進入,眾人於是登城。叛軍放出火牛,官軍用槍刺中牛鼻子,牛返回向叛軍進攻,叛軍大潰敗,開東門出遁。..門祗候張糸因憑借戰壕與叛軍搏鬥,戰死。總管王信抓捕到王則,其餘叛軍退守到村舍民房,都被官軍放火燒死。用囚車押送王則到京師,朝廷將他支解示眾。王則反叛共六十六天。
進尚書禮部侍郎,拜樞密副使。數月,遭父喪,起複,遷戶部侍郎、知諫院事。是時榷茶法浸壞,乃詔諮、蔡齊等更議之。諮以前坐變法得罪,固辭,不許。於是複用諮所變法,語具《食貨誌》。卒,贈右仆射,諡憲成。
王堯臣,字伯庸,應天府虞城人。考取進士第一名,被授任將作監丞、湖州通判。後被召回京應試,改任秘書省著作郎、直集賢院。遇上叔父王氵中犯法受牽連,王堯臣被調離京城出任光州知府。後為父服喪,服喪完畢,任三司度支判官,再升做右司諫。
諮性明辨,周知世務,其處煩猝,常若閑暇,吏不敢欺。在樞府,專務革濫賞,抑僥幸,人以為稱職。無子,以族子為後。
郭皇後去世,輿論將此歸罪到內侍都知閻文應,王堯臣請求將左右侍醫藥的人都治罪,沒有答複。當時是上元節,有官員張燈結彩,王堯臣等他們乘坐的輿轎出門,便向皇帝說:“皇後已恢複名位,如今還未出殯,不應出來遊幸。”皇帝因此下令撤除張掛的彩燈。王堯臣後升任知製誥、同知通進銀台司、提舉諸司庫務,又知審刑院,調入翰林院任學士,又任知審官院。
程戡,字勝之,許州陽翟人。少力學,舉進士甲科,補涇州觀察推官,再遷秘書丞、通判許州。曹利用貶,戡以利用婿降通判蘄州。徙虔州,州人有殺母,暮夜置屍仇人之門,以誣仇者。獄已具,戡獨辨之,正其罪。以尚書屯田員外郎知歸州,召為侍禦史、三司度支判官。
陝西用兵,他任體量安撫使。出發前,向皇帝請求說:“按舊例,使者每到一處,都宣讀皇帝的詔書,慰問官吏將校,但不關及到普通百姓。自西夏元昊反叛,至今三年,關中的人民困苦凋敝到了極點,請求讓我帶詔前往慰勞、安撫他們,並宣布平定叛賊之後蠲免租賦二年。”仁宗聽從了他的請求。
寶元初,忻、代地震,壞城郭、廬舍,死傷甚眾,命戡安撫,頗以便宜從事。改起居舍人、知諫院,遷兵部員外郎兼侍禦史知雜事、三司戶部副使。擢天章閣待製、陝西都轉運使。
出使回來,又對皇上說:陝西兵力二十萬,分別屯守四路,但實際可用來應戰的隻有十萬。敵軍入侵,常數倍於官軍。他們以十戰一,我方以一敵十,所以他們三次來犯三次勝,是由於敵我雙方兵力眾寡太懸殊。涇原靠近叛軍巢穴,最首當其衝,應先作防備。如今防備敵人秋季入侵已經很迫切,請增派士兵,以二萬屯守渭州,作為鎮戎山外的援助;以一萬人屯守涇州,作為涇原、渭州的聲勢;以二萬兵力屯守環慶,一萬人屯守秦州,以牽製敵軍的進攻。
未幾,知渭州。陝西有保毅軍,人苦其役。戡奏曰:"保毅在鄉兵外,不黥而有籍,所以佐邊備也。已隸保捷兵,而保毅籍如故,州縣以供力役,率困憊,至破析財產售田者,猶數戶出一夫,民不勝苦。"因詔:私役保毅者以計傭律坐之。
而且敵寇進犯邊疆,不怕不能進來,隻怕不能撤出。各要塞沿線的地形,雖險易不同,但軍隊行走都須由大川大河,大川邊大多都有寨柵作為控扼要害。敵寇來犯目的是要擄掠,他們各自奮戰,因此所向無敵。如延州的金明、塞門寨,鎮戎的劉..、定川二堡,渭州山外的羊牧隆城、靜邊寨等,都不能扼製抵擋住敵人的進攻。所以敵人不怕不能攻進來。進入漢族內地以後,分途搶攻,俘虜人畜、劫掠財物,兵馬都疲困了,然後急忙撤退,再無鬥誌。如以精兵扼守險要地帶,再用強弓利弩猛射,旁邊又設奇兵埋伏,切斷敵軍首尾,邊追邊打,敵軍不失敗還能怎樣?所以敵人害怕的是不能退出去。
進樞密直學士、知成都府。坐嚐保任貝州張得一,得一伏誅,奪職出知鳳翔府,尋徙河中。禦史中丞張觀辨之,複為樞密直學士、知永興軍,徙瀛州,四遷給事中。契丹使過,稱疾,求著帽見,戡使謂曰:"有疾,可毋相見,見當如禮。"使者語屈,冠而見。
敵寇屢次乘戰勝之勢,大肆掠奪後撤退,而我方各將不能追擊,是由於兵太少而勢力又分散的原因。如再循故轍,必無可勝之理。
人言歲在甲午蜀且有變,孟知祥之割據,李順之起而為盜,皆此時也。仁宗自擇戡再知益州,遷端明殿學士,召見慰遣。至彭州,民妄言有兵變,捕斬之。守益州者以嫌,多不治城堞,戡獨完城浚池自固,不以為嫌也。
王堯臣又論述道“:延州、鎮戎軍、渭州山外三次戰鬥失敗的原因,都是因為敵人先占據了險要陣地,引誘我軍,我軍將帥不能據險阻擊敵軍的撤退,而大多都加速追擊想立戰功。結果部隊正疲憊不堪時,便與敵軍作戰;敵人開始放出鐵騎衝擊我軍,接著用奚人步兵拉強弩猛射,勢不可擋,終於導致我軍覆敗,這是主帥們不考慮怎樣應變以吸取以前的失敗教訓的過失。希望朝廷嚴訓邊疆守將,經常遠派偵察,遇到敵寇來了,便根據遠近設立營寨,然後再估量敵人兵力大小決定派人奮力阻擊,不能輕易出戰。”皇帝下詔用他的話敕誡守邊官吏。
召拜參知政事,奏禁蜀人妖言誣民者。避宰相文彥博親,改尚書戶部侍郎、樞密副使。數與宋庠爭議,諫官、禦史皆論之,戡亦自請罷。除吏部侍郎、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同群牧製置使,尋拜宣徽南院使、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判延州。
當時韓琦因在好水川兵敗,被降職調任秦州知府,範仲淹也因犯擅自給元昊複信被降職為耀州知府。王堯臣說:“這兩個人,都忠義智勇,不應該將他們安置在閑散不重要的地方。”他又推薦種世衡、狄青,說他們有將帥之才。第二年,敵寇果然從鎮戎軍、原州入侵,打敗葛懷敏,乘勝攻掠平涼、潘原,關中為之震驚恐懼,自..州、涇州以東,都關閉堡壘自守。範仲淹主動率領慶州部隊攻打敵人,敵人退走。宋仁宗想起王堯臣的話,於是又重新起用韓琦、範仲淹做招討使,駐在涇州,增加駐軍三萬人,而使王堯臣再次安撫涇原。
英宗即位,以安武軍節度使留再任。初,覃恩,蕃官例不序遷。至是,用戡奏始皆得遷。又請首領有戰功材武,皆得召見,選補為蕃官。延州夾河為兩城,雉堞頗卑小。敵登九州台,則下瞰城中。戡調兵夫大增築之。橫山酋豪怨諒祚,欲率其屬叛,取靈、夏,來求兵為援。戡言:"豺虎非自相搏,則未易取也;癰疽非其自潰,則未易攻也。諒祚久悖慢,宜乘此許之,所謂以蠻夷攻蠻夷,中國之利也。"會英宗不豫,大臣重生事,不報。
當初,曹瑋開墾山外土地,營建籠竿等四寨,招募弓箭手,分給土田,使他們耕戰自守。後來守寨的將帥沒有很好地安撫駕馭守衛士兵,有時侵奪他們的土田,引起眾人怨怒,士兵於是劫持德勝寨的守將姚貴,關閉城門,公開反叛。王堯臣正好經過當地,便寫了一封信用箭射到城內,用叛亂謀反的嚴重後果來勸諭他們,眾人於是開門出來投降。王堯臣隻按原來的紀律申明約束大家一番後,便走了。
言者請選大臣帥永興,屯重兵以製五路,敕戡具利害以聞。戡以為"四路距永興皆十數驛,設有警,使聽節製,則不及事矣。且關中財賦不贍,宿軍多,何以給之?"
回京後,對皇上說:“自從陝西用兵以來,夏竦、陳執中兩人都以兩府舊臣身份,做了陝西經略、安撫使、招討使等職,而韓琦、範仲淹隻當了經略副使和安撫副使。後來張存任延州知府、王沿任渭州知府、張奎任慶州知府時,都是學士、待製的身份,也隻能管理本路總管的事。到夏竦、陳執中被罷職時,在四路各設統帥,於是各統帥都同時兼任都總管以及經略、安撫、招討等使,因而武職副總管也就兼任副使。如今韓琦、範仲淹、龐籍等人既然做了陝西路都總管、緣邊經略、安撫、招討等使,四路便應當統一受他們的節製,但尚掛經略使頭銜的人還有九個,他們各自獨立設置機構行事。他們的名號不同,因而下麵所稟受的指揮也就不一樣。今天請朝廷撤走路都總管、副總管並取消經略,隻任命緣邊安撫使一個機構。”不久滕宗諒也有這樣的請求,於是裁撤了那些多餘重複的機構官員。
治平初,命宦官王昭明等領四路蕃部事。戡曰:"蕃部所以亡去,苦邊吏苛暴,為西人誘略爾。今昭明等徒能呼召首領,犒以牛酒,恐未足以結其心也。而甚動邊聽,宜更置路分鈐轄、都監,各部一將兵,兼沿邊巡檢使,無複專蕃部事。"從其奏。夏人遣使入貢,僣漢官移文於州,稱其國中官曰樞密。戡止令稱使副不以官,稱樞密曰"領廬",方許之。
又說“:..延、環慶兩路,地方都險固易守;隻有涇原一地,自漢、唐以來,都是爭奪的要地。從鎮戎軍到渭州,沿涇河大川直抵涇、..一帶,基本上已無險阻。雖有城堡柵寨據守平地,但與敵方交界,難以防守,要像唐朝的郭子儀、渾王鹹一樣,常駐紮重兵把守。自趙元昊反叛朝廷以來數年,都由這三處入侵。朝廷在涇州設置統帥府,作為控扼關中、陝西的總指揮部,誠然符合事機。但多次經曆失敗後,邊疆地區空虛,士氣不振。希望深刻地認識到我方最近的這一弱勢,精選將佐;那些新招集的士兵,未經過訓練,應用有經驗的老兵更換。倘若一路兵力強實完備,敵寇也就不敢長驅直入了。”因而又論述沿邊各城寨、軍事要地、敵方路線以及防禦戰備、輕重物資等的計謀策略共五件大事上奏皇帝。又請求在涇原等五州軍墾營田,增加弓箭手,以及請求撤掉潼關的..望樓,都答複說可以實行。
戡告老章累上,終弗聽,遣使以手詔問勞,賜茶藥、黃金,乃再上章曰:"臣老疾劇矣,高奴屯勁兵為要地,豈養病所耶?"召還,道卒。贈太尉,諡康穆。
王堯臣後以戶部郎中任權三司使,他征召張硆之、杜杞等十多人任副使、判官等職。當時,入內都知張永和建議,收取老百姓三分之一的房租用來增加軍費。王堯臣進奏皇帝說“:這是衰世才做的事,會召來民怨並離散民心,唐德宗就是因此才導致朱氵此的叛亂的。”度支副使林濰害怕張永和,因此附和他的建議,王堯臣奏請罷黜林濰,才停止討論此事。
戡久在邊,安重習事,治不近名。然不為言者所與,或傳戡交通宦官閻士良,至令妻出見之。
夔州轉運使奏請增加鹽井的年稅十餘萬緡,王堯臣認為皇恩未曾照顧到邊遠地區的人,反而又要向他們牟取厚利,正好會招致怨恨,朝廷因此取消這一建議。王堯臣遷翰林學士承旨兼端明殿學士,任群牧使。遇上母親去世停職,服喪完畢,升任右諫議大夫。
夏侯嶠,字峻極,其先幽州人。高祖秀,為濟州钜野鎮遊奕使,因家焉。父浦,梁開平中,以明經至棣州錄事參軍。嶠幼好學,弱冠,以辭賦稱,周相李穀延置門下。又依西京留守向拱,攝伊陽令;拱移安州,又令攝錄事參軍。
當初,學士蘇易簡、丁度都是從郎中進升中書舍人充當承旨,到王堯臣做承旨,沒有升官職,可能是被宰相賈昌朝壓製。到這時,文彥博做宰相,因王堯臣任期已滿,便優先升職。朝廷在明堂中大擺宴席慶祝,升他做給事中。王堯臣與三司互相討論茶法,統計全國每年的財稅收入與支出,上報數字,因此升任樞密副使。
太平興國初,舉進士甲科,解褐大理評事、通判興州,累遷右讚善大夫。從征太原,督芻糧於河朔。遷殿中丞、通判邠州。歲滿,拜監察禦史、通判興元府,進秩殿中。
遇上儂智高反叛,王堯臣奏請將廣西宜、容、邕三州分為三路,以融、柳、象三州隸屬宜州路,白、高、寶、雷、化、鬱林、儀、藤、梧、龔、瓊等州隸屬容州路;以欽、賓、廉、橫、潯、貴等州隸屬邕州路;遇到蠻族入侵,由三路會同所屬各州郡軍隊配合快速打擊,再命經略、安撫使駐守桂林統一指揮;再加上招募純樸、有氣量、忠心勇敢的當地土軍分別屯守,從全、永、道三州運送糧米作為他們的軍餉,撤掉遠下南方守戍的北方士兵。當時狄青正任嶺南經製使,朝廷令他審議王堯臣的提議,狄青認為很好。
雍熙二年代還,對便殿。太宗語有司曰:"此人朕自知其才行,勿須奏擬。"即日改左補闕、直史館,賜緋魚。會王師護邊,乘傳督河間餫道,就命知莫州。逾月,徙洪州,改起居郎。真宗在襄邸,太宗擇朝士謹厚者為官屬,即召入為翊善,賜金紫,加直昭文館。真宗尹京府,命兼推官,加司封員外郎。東宮建,複兼中舍,遷工部郎中。及嗣位,拜給事中、知審刑院。數月,擢樞密院副使。
在樞密院任職三年,王堯臣盡力裁撤抑製徼亻幸小人,於是有人刻了一匿名信散布京城,但仁宗不認為他有可疑的地方。後以戶部侍郎升任參知政事。時間久了,皇帝要用他做樞密使,而當製學士胡宿卻堅決地抑製他,於是進升為吏部侍郎。去世後,被追贈為尚書左仆射,諡“文安”。
鹹平元年,以戶部郎中罷。二年,始建講讀之職,命嶠為翰林侍讀學士。及楊徽之卒,又命兼秘書監。是秋,江、浙饑,命為江南巡撫使,所過疏理刑訟,存問耆老,務從寬簡,人以為便。使還,采病民二十餘事上之,亟詔厘革。又判吏部選事。
王堯臣因文學進升,負責內外製度十多年,他的文辭溫潤華麗。執政時,曾與宰相文彥博、富弼、劉沆一起勸皇帝早立繼承人,並說英宗曾被收養在宮中,適宜做繼承人,曾草擬詔書挾帶著進呈仁宗,但沒有成功。
嶠善鼓琴,好讀莊、老書,淳厚謹慎,居官無過失。真宗尤愛重之,多所詢訪,每以善人目之。素好道,留意養生,少疾。景德元年五月,以選人俟對崇政殿,暴中風眩,亟詔取金丹,上尊酒餌之,肩輿還第,遣內侍召外內名醫診視。其夕卒,年七十二。詔贈兵部尚書,賵賜外,增賜白金三百兩給葬。錄其子大理寺丞晟為太子中舍,孫恭為奉禮郎,侄孫蔚賜同學究出身。嶠在近侍,恩遇甚渥。卒後數月,畢士安為相,撫坐歎曰:"使夏侯君在,吾豈先據此位!"有集十五卷。
元豐三年(1080),他的兒子王同老進呈他的遺稿,為父親論功,皇帝訪問文彥博,文彥博因此將事情經過詳細上奏,皇帝因此給王堯臣加贈太師、中書令,又改諡號為“文忠”。
大中祥符初,晟上《漢武封禪圖》,繢金匱、玉匱、石〈石感〉、石距之狀,鹹有注釋,上覽而善之。至駕部員外郎。恭至太子中舍。
孫抃,字夢得,眉州眉山人。六世祖孫長孺,喜好收藏圖書,號稱“書樓孫氏”,子孫以種田為業。至孫抃才開始讀書做文章。考取進士甲科,以大理評事出任絳州通判。受召參加學士院考試,任太常丞、直集賢院等職,又曆任開封府推官、判三司開拆司、同修起居注等職,後從右正言升任知製誥,又升起居舍人、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史館修撰,積功升任尚書吏部郎中。孫抃雖長期居於顯要職位,但很少有所建樹發明。
盛度,字公量,世居應天府,後徙杭州餘杭縣。曾祖璫,仕錢氏為餘杭縣令。父豫,從錢俶入朝,終尚書度支郎中。度舉進士第,補濟陰尉。選為封丘主簿,改府倉曹參軍,為光祿寺丞、禦史台推勘官,改秘書省秘書郎。試學士院,為直史館、三司戶部判官,累遷尚書屯田員外郎。
皇..(1049~1054)中,從右諫議大夫升任權禦史中丞。命令下達後,諫官韓絳上奏說孫抃不是糾正表率別人的材料,不能擔任諷諫糾正別人的這種職務。孫抃即手寫一奏折說:“臣觀察當今的士人,追求升官者多,廉潔退讓者少。以會找別人的事為精神,以能攻擊別人為風采;嘴巴快捷得像農夫便叫作有議論,刻毒得像酷吏便叫作有政事。諫官所說的才能,難道是指這些嗎?若是這樣,臣就確實無能了。”仁宗考察他的話,催促他上任,並且任命他知審官院。孫抃以受到言論批評不宜兼任此職辭謝,皇帝才作罷。
契丹寇邊,從幸大名,數上疏論邊事。奉使陝西,因覽疆域,參質漢、唐故地,繪為《西域圖》以獻。改開封府判官,坐決獄失實,降監洪州稅。起知建昌軍、三司鹽鐵判官,改起居舍人、知製誥。度嚐奏事便殿,真宗問其所上《西域圖》,度因言:"酒泉、張掖、武威、敦煌、金城五郡之東南,自秦築長城,西起臨洮,東至遼碣,延袤萬裏。有郡、有軍、有守捉,襟帶相屬,烽火相望,其為形勢備禦之道至矣。唐始置節度,後以宰相兼領,用非其人,故有河山之險而不能固,有甲兵之利而不能禦。今複繪山川、道路、壁壘、區聚,為《河西隴右圖》,願備上覽。"真宗稱其博學。
在禦史台,多次議論事情,不講矯激偏執的言論,尤其喜歡推薦人材。皇帝想要升入內都知王守忠做武寧軍節度使,孫抃奏請後作罷。溫成皇後出葬,用劉沆做監護使,孫抃上奏說,劉沆身為宰相,不宜為皇妃監護喪葬的事。當時有人建議為皇後建陵立廟,以孫抃為首的官僚都說這樣做是違禮。因此與別人互相辯論,他因堅持爭論卻不能得到認同,便伏地不起,皇帝為了他臉色都變了,把他遣走。禦史請求罷免宰相梁適,皇帝不聽,孫抃上奏說:“梁適當宰相,在上不能公正處事,對下又沒有篤誠地訓導子弟。諫官幾次上奏彈劾,未聽到答應同意,不罷免梁適不能平息眾人的議論。”宰相陳執中的侍婢被寵妾張氏捶擊而死,法官要將張氏關入監獄搜取佐證,陳執中不放人,皇帝令人不必追究。孫抃又與同僚請求彙報討論,奏折送上去十次,終於使梁適、陳執中都被罷免。
後遷右諫議大夫、權知開封府。以疾不拜,改會靈觀判官,入翰林為學士,加史館修撰。曆兵部郎中、景靈宮副使。寇準罷相,度以交通周懷政,出知光州。乾興初,再謫和州團練副使。丁謂貶,起為祠部郎中,複兵部郎中,遷太常少卿、知筠州,更虔、滁、蘇三州。還知審刑院,以右諫議大夫知揚州,加集賢院學士。
孫抃改任翰林學士承旨、又兼任侍讀學士。皇帝讀《史記?龜策傳》,問孫抃:“古人行動都必須根據這個麼?”孫抃回答說:“古人有大的疑難之事,自己有了決定,又詢問了眾人的意見,還說沒有上天的命令,於是乎命龜來決斷吉凶。這便是所謂‘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卜筮’。大概聖人看重誠實,不認為僅有人謀便夠了,還要與神靈暗相符合,然後才可以。”皇帝認為他回答得好。
初,度謫洪州,建請複賢良方正科,又請建四科以取士,曰:博通墳典達於教化科,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軍謀宏遠堪任將帥科,明曉法律能按章覆問科。既而用夏竦議,置六科,其議亦自度始。
諫官陳升之獻上選用、責任、考課轉運使的三種方法,皇帝命孫抃與禦史中丞張..主管此事,但最終也沒有進獻什麼人材。再升任禮部侍郎。孫抃久任侍從官,卻很淡泊,人們認為他是一位長者。後來樞密副使程戡被罷職,皇帝想任用舊人,就命孫抃擔任此職。這年中間,孫抃又升任參知政事。
複為翰林學士、史館修撰,遷給事中。嚐受詔與禦史中丞王隨議通解鹽,聽商旅入錢算鹽,語在《食貨誌》。尋進承旨,以禮部侍郎兼端明殿學士,召問邊計,退而條十事上之。又兼侍讀學士。
孫抃為人性格篤厚寡言,質樸沒有威儀。在樞密副使和參知政事任上時,年紀日益衰耄,對大事不能決斷可否。又善忘,言談舉止多出笑話,好事者傳為口實。禦史韓縝彈劾他,孫抃被罷職降為觀文殿學士、同群牧製置使,又再次兼任侍讀學士。宋英宗即位,他進升為戶部侍郎。告老辭官,以太子少傅的身份回家居住,後去世。追贈太子太保,諡號是“文懿”。
景祐二年,拜參知政事。時王曾、呂夷簡為相,度與宋綬、蔡齊並參知政事,曾與齊善,而夷簡與綬善,惟度不得誌於二人。及二人俱辭相,仁宗問度曰:"王曾、呂夷簡力求退,何也?"度對曰:"二人腹心之事,臣不得而知,陛下詢二人以孰可代者,則其情可察矣。"仁宗果以問曾,曾薦齊,又問夷簡,夷簡薦綬,於是四人俱罷,而度獨留。遷知樞密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