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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作者:脫脫和阿魯圖  

列傳·卷一百八十一

林勳劉才邵許忻應孟明曾三聘徐僑度正程珌牛大年陳仲微梁成大李知孝
陳仲微,字致廣,瑞州高安人。他的祖先居住在江州,嘉獎為義門。嘉泰二年(1202),考中進士。調任為莆田縣尉,恰逢沒有縣令,通判又罷免柔弱與不任職的人,有關部門把縣令的事委任給他。那年歉收,部卒與饑民一起造反,陳仲微立刻把作亂的首領抓來殺了。緝拿不賣糧食的人,抑製強迫買糧食的人,莆田縣境內秩序肅然。囊山的佛教徒與郡學的師生爭奪水利,長久不能解決,陳仲微按照法律公斷說:“錯誤是在佛教徒這一方。”有一天,沿檄經過寺廟,這個寺廟的和尚一直說這事並撞鍾以為冤枉,一天到晚詛咒,然而,沒有誰省悟是陳仲微依法公斷。陳仲微看到後說“:我是什麼心呢?我是什麼心呢?”質對明白,為首的那個寺僧沒有患病就死了。寓公有稱讚陳仲微的,並在他經過的路上暗中授給他推薦的書信,陳仲微接受以後就藏起來了。過了一年多,寓公的家裏欠縣府的租,陳仲微竟令人逮捕了他家的傭奴。寓公為此有怨言,陳仲微還給他年前給他的簡牘書信,書信的封口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未拆封,這個人慚愧地稱謝而去,在陳仲微的這一任期內再也不敢徇私。

林勳,賀州人。政和五年進士,為廣州教授。建炎三年八月,獻《本政書》十三篇,言:"國家兵農之政,率因唐末之故。今農貧而多失職,兵驕而不可用,是以饑民竄卒,類為盜賊。宜仿古井田之製,使民一夫占田五十畝,其有羨田之家,毋得市田,其無田與遊惰末作者,皆驅之使為隸農,以耕田之羨者,而雜紐錢穀,以為十一之稅。宋二稅之數,視唐增至七倍。今本政之製,每十六夫為一井,提封百裏,為三千四百井,率稅米五萬一千斛、錢萬二千緡;每井賦二兵、馬一匹,率為兵六千八百人、馬三千四百匹,歲取五之一以為上番之額,以給征役。無事則又分為四番,以直官府,以給守衛。是民凡三十五年而役使一遍也。悉上則歲食米萬九千餘斛,錢三千六百餘緡,無事則減四分之三,皆以一同之租稅供之。匹婦之貢,絹三尺,綿一兩。百裏之縣,歲收絹四千餘匹,綿三千四百斤。非蠶鄉則布六尺、麻二兩,所收視絹綿率倍之。行之十年,則民之口算,官之酒酤,與凡茶、鹽、香、礬之榷,皆可弛以予民。"其說甚備。書奏,以勳為桂州節度掌書記。
陳仲微改任海鹽縣丞。鄰邑有疑問的獄事訴訟已經十年,州郡守令命陳仲微去調查審理,一問就決斷此案。改為崇陽縣知縣,一直在縣署旁邊吃住,白天多與縣邑父老鄉親、打柴的等人相互你我相稱,故對民情了如指掌,小吏們自然不敢有任何違法行為。擔任黃州通判時,還兼任搜集軍餉之職,自己以身作則,隨事檢查,軍隊糧餉靠此毫無匱乏。製置使上書稱道他為這方麵最好的表率。他推辭說:“這是自己的職責,哪裏談得上是最好的表率呢?”又擔任江州通判,遷轉兼任幹辦諸司審計事,任贛州知州,江西提點刑獄,因違逆丞相賈似道,監察禦史舒有開上書罷免他。好久以後,又起用他擔任惠州知州,遷升太府寺臣,暫時兼理侍右郎官。上朝論對,說:“俸祿作為誘餌可以釣天下才能屬於中等的人,但不可能以此來收羅天下的豪傑;有名的船隻可以運載天下的卑鄙之人,而不可以使天下的英雄沉淪下去。”賈似道大怒,又令監察官彈劾,罷奪他的官職。好久以後,才恢複職務。

其後,勳又獻《比較書》二篇,大略謂:"桂州地東西六百裏,南北五百裏,以古尺計之,為方百裏之國四十,當墾田二百二十五萬二千八百頃,有田夫二百四萬八千,出米二十四萬八千斛,祿卿大夫以下四千人,祿兵三十萬人。今桂州墾田約萬四十二頃,丁二十一萬六千六百一十五,稅錢萬五千餘緡,苗米五萬二百斛有奇,州縣官不滿百員,官兵五千一百人。蓋土地荒蕪而遊手末作之人眾,是以地利多遺,財用不足,皆本政不修之故。"朱熹甚愛其書。東陽陳亮曰:"勳為此書,考古驗今,思慮周密,可謂勤矣。世之為井地之學者,孰有加於勳者乎?要必有英雄特起之君,用於一變之後,成順致利,則民不駭而可以善其後矣。"
當時,國家大勢很危急,陳仲微上封事論說,其中大致說:“因錯誤而導致襄陽失守的,是老將。襄陽失守的罪過不單純是在關隘不牢、疲勞的將帥、幼小的兵卒,度宗皇上、丞相應當為此分擔責任,以謝先皇帝理宗的在天之靈。度宗皇上假若說罪過在自己,大臣們表示其錯誤在我們,宣布十年積蓄力量,改正過錯,嚴懲六年中忽視敵人的罪行,糾正尚未昭彰的過失,本來沒有什麼極限,追悔過去的失誤,還可以在迷途中清醒。有的說袒護的意思多,責備的言詞少;陛下缺乏那種悲壯哭師的誓言,師相潤飾承擔過錯的言論,這尤其不是撫慰憂恤死者的道義,祈求上天悔悟致禍的道理。往往代言的人缺乏知書識體的儒士,高等學館很少有有識之士,吃香喝辣,積惡習成痼疾,君道相業,各有不足的地方。而現在這個時候,在朝廷沒有能為國家籌謀的人才,在邊境沒有能夠指揮破敵的將帥。審察前朝北宋宣和年末變化之前,靖康已敗之後,凡是前日接近皇帝的大臣們,坐著漂亮的車子,俯首稱臣,奴顏婢膝,就像今天認賊做父、向賊稱臣的人。力量強、敏於事,辦事痛快合意的人,就是今天背叛皇上、出賣國家的人。為國家考慮的人哪能與這樣的人去相比呢?使國家大亂的人上奏騙人的話以逢迎皇上,依賴國家的人掩蓋著恥敗的局麵而且不敢議論,主持國家事務的人不清楚安危的預兆而不知道悔過。我曾經考慮過,現在所缺乏的不隻是兵。宮廷外麵的事務,都由將軍管理,而一官半職,都出於其中,鬥粟尺布,退有後憂,平素沒有權力,危急時卻有責任,有的請求建督,有的請求行邊,有的請求到京城,駭人聽聞。因諸將在危急之時推辭,故朝廷不得不在失敗後幫助遮掩缺點,有智謀的不能施展,打敗仗沒有被懲罰誅殺,上下包藏羞恥,閉口不敢議論。這是因為下至器仗甲馬,衰颯雜亂,不足以整肅軍容;壁壘寨堡柵欄,折樊駕漏,不足以抵擋衝撞的騎兵。號為將帥,名存實亡。建城無兵,以城給敵;士兵不知怎樣作戰,以致使將帥斷送給敵方;將帥不了解士卒,就會把國家葬送給敵方。這個時間是越來越臨近了。隻有皇上、丞相翻然醒悟、改進,天下國家的事還有挽回的餘地。轉敗為勝,在皇上、丞相的一念之間。”於是,授命陳仲微出任江東提點刑獄。

劉才邵,字美中,吉州廬陵人。其上世鶚,太宗召見,未及用而卒。嚐憤五季文辭卑弱,仿楊雄《法言》,著《法語》八十一篇行於世。才邵以大觀二年上舍釋褐,為贛、汝二州教授,複為湖北提舉學事管幹文字。宣和二年,中宏詞科,遷司農寺丞。靖康元年,遷校書郎。
德..元年(1275),陳仲微遷任秘書監,不久,拜任右正言、左司諫、殿中侍禦史。益王在海上即位,拜任吏部尚書、給事中。..山兵敗以後,逃走安南。過了四年死了,時年七十二歲。

高宗即位,以親老歸侍,居閑十年。禦史中丞廖剛薦之,召見,遷秘書丞,曆駕部員外郎,遷吏部員外郎,典侍右選事。先是,宗室注宮觀、嶽廟,例須赴部,遠者或難於行。才邵言許經所屬以聞於部,依條注擬,行之而便。遷軍器監,既而遷起居舍人,未幾,為中書舍人兼權直學士院。帝稱其能文,時宰忌之,出知漳州。即城東開渠十有四,為閘與鬥門以瀦彙決,溉田數千畝。民甚德之。兩奉祠。紹興二十五年,召拜工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尋權吏部尚書。以疾請祠,加顯謨閣直學士。卒,贈通奉大夫。才邵氣和貌恭,方權臣用事之時,雍容遜避,以保名節。所著《檆溪居士集》行世。
陳仲微的兒子陳文孫與安南王族人益稷出降元朝,為元朝軍隊南征充當向導。安南王憤怒,掘開陳仲微的墓墳,砍了他的棺材。

許忻,拱州人。宣和三年進士,高宗時,為吏部員外郎,有旨引見。是時,金國使人張通古在館,忻上疏極論和議不便,曰:
陳仲微天性誠實,雖生長富貴之家,然而卻粗衣淡飯,就像貧窮的人。所以能夠熟誦《六經》,精通理義致知之學,對於諸子百家、天文、地理、醫藥、卜筮、釋老佛教的學問,沒有不搜獵、學習的。

臣兩蒙召見,擢置文館,今茲複降睿旨引對。今見陛下於多故之時,欲采千慮一得之說以廣聰明,是臣圖報萬分之秋也,故敢竭愚而效忠。臣聞金使之來,陛下以祖宗陵寢廢祀,徽宗皇帝、顯肅皇後梓宮在遠,母後春秋已高,久闕晨昏之奉,淵聖皇帝與天族還歸無期,欲屈己以就和,遣使報聘。茲事體大,固已詔侍從、台諫各具所見聞矣,不知侍從台諫皆以為可乎?抑亦可否雜進,而陛下未有所擇乎?抑亦金已恭順,不複邀我以難行之禮乎?是數者,臣所不得而聞也。請試別白利害,為陛下詳陳之。
梁成大,字謙之,福州人。開禧元年(1205)的進士。一貫不顧廉恥,縣官滿任後,諂媚史彌遠家的幹親萬昕,萬昕說真德秀當受懲罰,梁成大說:“我假若能任官台諫,一定能明辨此事。”萬昕為他轉告這個話。出任揚州通判,不久遷宗正寺簿。

夫金人始入寇也,固嚐雲講和矣。靖康之初,約肅王至大河而返,已而挾之北行,訖無音耗。河朔千裏,焚掠無遺,老稚係累而死者億萬計,複破威勝、隆德等州。淵聖皇帝嚐降詔書,謂金人渝盟,必不可守。是歲又複深入,朝廷製置失宜,都城遂陷。敵情狡甚,懼我百萬之眾必以死爭也,止我諸道勤王之師,則又曰講和矣。乃邀淵聖出郊,次邀徽宗繼往,追取宗族,殆無虛日,傾竭府庫,靡有孑遺,公卿大臣類皆拘執,然後偽立張邦昌而去。則是金人所謂"講和"者,果可信乎?
寶慶元年(1225)冬天,入朝轉對,首先說“:大佞的人似忠臣,大智的人似愚夫,有的喜好名聲以自賣自誇,有的喜好標新立異以詭辯,有的假借高尚之節以要挾君王,有的掩飾虛偽的學問以欺世盜名。說的話似忠誠鯁直,心裏實際上滿腹邪惡,一不覺察,薰蕕同器,涇渭混流。言論不達時變,計謀不中要害,或巧辯以為能幹,或詭辯以此獲得名聲,或設置奇險的言論以告誡眾人,或講些欺騙妄誕的語言以蠱惑士心。所做的不是所說的,所堅持的不是所學的,一不辨別,鑿枘兩不相合,矛盾不相容。”

此已然之禍,陛下所親見。今徒以王倫繆悠之說,遂誘致金人責我以必不可行之禮,而陛下遂已屈己從之,臣是以不覺涕泗之橫流也。而彼以"詔諭江南"為名而來,則是飛尺書而下本朝,豈講和之謂哉?我躬受之,真為臣妾矣。陛下方寢苫枕塊,其忍下穹廬之拜乎?臣竊料陛下必不忍為也。萬一奉其詔令,則將變置吾之大臣,分部吾之諸將,邀求無厭,靡有窮極。當此之時,陛下欲從之則無以立國,不從之則複責我以違令,其何以自處乎?況犬羊之群,驚動我陵寢,戕毀我宗廟,劫遷我二帝,據守我祖宗之地,塗炭我祖宗之民,而又徽宗皇帝、顯肅皇後鑒輿不返,遂致萬國痛心,是謂不共戴天之仇。彼意我之必複此仇也,未嚐頃刻而忘圖我,豈一王倫能平哉?方王倫之為此行也,雖閭巷之人,亦知其取笑外夷,為國生事。今無故誘狂敵悖慢如此,若猶倚信其說而不寢,誠可慟哭,使賈誼複生,謂國有人乎哉,無人乎哉?
過了六天,梁成大拜任為監察禦史。不久上奏:“魏了翁已服從處罰被驅逐,人們還以為他罪行重而懲罰輕。真德秀狂妄違逆誤謬,不比魏了翁少,相羊家食,應該削職放逐,同樣施行。”奏章呈上後,不到兩個月時間,有的傳說真德秀被任命到衡陽任職,當時宰相已到皇帝跟前說過這話。皇上說“:孔仲尼不做太過份的事。”於是,隻降了他三級。第二年三月,又上奏楊長孺停止授予新的官職,徐王宣削奪三級遷移象州居住,胡夢昱遷移欽州編管。這一年冬天,梁成大拜任為右正言。紹定元年(1228),進升左司諫。四年正月,遷升宗正少卿。五年二月,暫任刑部侍郎。第二年十月,理宗皇帝晚上下詔令貶黜了他,提舉千秋鴻禧觀。莫澤當時兼任給事中,急於表現出與其不同,上疏反對,於是,停止給他祠官的任命。端平初年,洪谘夔、吳泳相互上奏章議論駁斥,削奪兩級。吳泳又上奏疏,送移泉州居住。恰逢王遂的奏論也呈上,再次削職,遷徙潮州。

古之外夷,固有不得已而事之以皮幣、事之以珠玉、事之以犬馬者,曷嚐有受其詔,惟外夷之欲是從,如今日事哉!脫或包羞忍恥,受其詔諭,而彼所以許我者不複如約,則徒受莫大之辱,貽萬世之譏;縱使如約,則是我今日所有土地,先拱手而奉外夷矣,祖宗在天之靈,以謂如何?徽宗皇帝、顯肅皇後不共戴天之仇,遂不可複也,豈不能痛哉!陛下其審思之,斷非聖心所能安也。自金使入境以來,內外惶惑,儻或陛下終以王倫之說為不妄,金人之詔為可從,臣恐不惟墮外夷之奸計,而意外之虞,將有不可勝言者矣。此眾所共曉,陛下亦嚐慮及於此乎?
梁成大天性強暴殘狠,心術凶險,凡是可以為賊臣殘害忠良的事,大概都不顧一切的拚命地去做。接受的各方賄賂,排列於堂廡之中,來了客人就引導他們去看,好讓他們效法去做。尤其是巧取豪奪,冒領搶占宇文氏的房產。到去職以後,告他的人不下百餘個。被貶驅逐的那一天,朝廷命令拆毀他家的房子,即使是小人李知孝也說:“最難堪的事,就是將來有一天同梁成大同傳。”

國家兩嚐敗外夷於淮甸,雖未能克複中原之地,而大江之南亦足支吾。軍聲粗震,國勢粗定,故金人因王倫之往複,遣使來嚐試朝廷。我若從其所請,正墮計中;不從其欲,且厚攜我之金幣而去,亦何適而非彼之利哉!為今之計,獨有陛下幡然改慮,布告中外,以收人心,謂祖宗陵寢廢祀,徽宗皇帝、顯肅皇後梓宮在遠,母後、淵聖、宗枝族屬未還,故遣使迎請,冀遂南歸。今敵之來,邀朝廷以必不可從之禮,實王倫賣國之罪,當行誅責,以釋天下之疑。然後激厲諸將,謹捍邊陲,無墮敵計,進用忠正,黜遠奸邪,以振紀綱,以修政事,務為實效,不事虛名,夕慮朝謀,以圖興複,庶乎可矣。
李知孝,字孝章,參知政事李光的孫子。嘉定四年(1211)考中進士。曾經為右丞相府主管文字,不以為恥。差充幹辦諸司審計司,拜任為監察禦史。

今金使雖已就館,謂當別議區處之宜。臣聞萬人所聚,必有公言。今在廷百執事之臣,與中外一心,皆以金人之詔為不可從,公言如此,陛下獨不察乎?若夫謂粘罕之已死,外夷內亂,契丹林牙複立,故今金主複與我平等語,是皆行詐款我師之計,非臣所敢知也。或者又謂金使在館,今稍恭順。如臣之所聞,又何其悖慢於前,而遽設恭順於後?敵情變詐百出,豈宜惟聽其甘言,遂忘備豫之深計,待其禍亂之已至,又無所及?此誠切於事情。今日之舉,存亡所係,愚衷感發,不能自己,望鑒其忄卷忄卷之忠,特垂采納,更與三二大臣熟議其便,無貽異時之悔,社稷天下幸甚。
寶慶元年(1225)八月,上疏說:“士大夫努力追求好的名聲,為國效勞有作為的少,而附和偏激的意思多,扶持國家的意念微弱,而詆毀挑撥的意念卻很強。既擔心皇上不能選用他,又憂慮朝廷不能容納他,故居朝廷多為激怒之辭,退下則等待斥逐的命令。開始的時候慷慨而激烈,最終的結果則懇切地請求離職而去,打算以此建樹奇節而求令名,這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暗地裏詆毀真德秀等人。又奏請降洪谘夔三級,罷免放逐,胡夢昱追毀、除名、勒令停職,羈押管製於象州。李知孝還告訴魏了翁說“:這些話是論奏洪谘夔等人是相府交的全文。”這種欺詐的狀況就像這樣。

疏入,不省。後忻托故乞從外補,乃授荊湖南路轉運判官。謫居撫州,起知邵陽,卒。
過了一個多月,又說:“近年以來,許多老臣已經衰老,後學諸生晚出,不見教前輩,沒有聽說義理,不講習綱常,識見卑下淺陋,議論偏頗,一個個相互唱和,蠱惑人心,這種風氣泛濫,為害的確很深。請求詔下我的奏章,整肅朝廷內外,各方一定平息,以杜絕混亂萌生。”拜為右正言。又說“:真德秀對皇上的話斷章取義,錯誤地..抄,屢次地給人看,導信邪說,如簧鼓舌,同流合汙,如或再有類似狂妄的言論,應當追查、處罰,予以放逐,以正典刑。”疏文上奏後,於是發榜文布告天下。又說:“急速地召錄的人,大多遲到晚回,很久不來,以要挾君王表現自己高風亮節,以忽視君帝為通常做法,可行動的而堅持不行動,沒有病的稱有病,比比皆是,相互煽動,蔚成風氣,想求難進易退之名,特別失掉了尊君親上的道義。希望將急速召用的人才按他們的路途遠近計算時間,規定到來的時間,使他們到朝;其中衰老有病的人,盡早改變任命。”當時,朝廷召用傅伯成、楊簡、劉宰等都沒有到,故李知孝上疏詆毀他們。又奏張忠恕之過,革除職務,削減俸祿,免除郡事。

應孟明,字仲實,婺州永康人。少入太學,登隆興元年進士第。試中教官,調臨安府教授,繼為浙東安撫司幹官、樂平縣丞。侍禦史葛邲、監察禦史王藺薦為詳定一司敕令所刪定官。
李知孝拜殿中侍禦史,升遷為侍禦史。紹定元年(1228),遷右司諫,進升右諫議大夫。紹定五年(1232),遷升工部尚書兼侍讀。過了一個多月,進升兵部任職。第二年,理宗皇帝親自治政,李知孝以寶謨閣直學士出知寧國,後省駁斥議免這個任命,詔令提舉嵩山崇福宮。端平初年,監察禦史洪谘夔、權直舍人院吳泳相互交替上奏章論駁,削奪俸祿,罷去祠官。吳泳又上封事駁議,既而詔命移送婺州居住。殿中侍禦史王遂又上奏議論他,再次削奪官職品級,遷徙瑞州。

輪對,首論:"南北通好,疆場無虞,當選將練兵,常如大敵之在境,而可以一日忽乎?貪殘苛酷之吏未去,吾民得無不安其生者乎?賢士匿於下僚,忠言壅於上聞,無乃眾正之門未盡開,而兼聽之意未盡孚乎?君臣之間,戒懼而不自持,勤勞而不自寧,進君子,退小人,以民隱為憂,以邊陲為警,則政治自修,紀綱自張矣。"孝宗曰:"朕早夜戒懼,無頃刻忘,退朝之暇,亦無它好,正恐臨朝或稍晏,則萬幾之曠自此始矣。"次乞申嚴監司庇貪吏之禁,薦舉徇私情之禁,帝嘉獎久之。它日,宰相進擬,帝出片紙於掌中,書二人姓名,曰:"卿何故不及此?"其一則孟明也。乃拜大理寺丞。
李知孝起自名家,投機鑽營於仕途,對於皇上、大小臣僚心懷欺詐,迷惑禍害國家,排斥各種賢能的人才。時常乘坐小轎,醉酒於一些小官之家,侵奪聚斂,不知守紀。至紹定末年,還自己請求為中丞。當時人們指斥李知孝與梁成大、莫澤為“三凶”。最後因為貶逐而死,天下人都為此感到高興。

故大將李顯忠之子家僮溺死,有司誣以殺人,逮係幾三百家。孟明察其冤,白於長官,釋之。出為福建提舉常平,陛辭,帝曰:"朕知卿愛百姓,惡贓吏,事有不便於民,宜悉意以聞。"因問當世人才,孟明對曰:"有才而不學,則流為刻薄,惟上之教化明,取舍正,使回心向道,則成就必倍於人。"帝曰:"誠為人上者之責。"孟明至部,具以臨遣之意谘訪之。帝一日禦經筵,因論監司按察,顧謂講讀官曰:"朕近日得數人,應孟明,其最也。"尋除浙東提點刑獄,以鄉部引嫌,改使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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