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曰:“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僭,厥罰恆陽,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禍,時則有口舌之痾,時則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言之不從,從,順也。是謂不乂,乂,治也。孔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裏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詩》曰:“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言上號令不順人心,虛譁憒亂,則不能治海內。失在過差,故其咎僭差也。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故其罰常陽也。旱傷百穀,則有寇難,上下俱憂,故其極憂也。君炕陽而暴虐,臣畏刑而箝口,則怨謗之氣發於歌謠,故有詩妖。介蟲孽者,謂小蟲有甲飛揚之類,陽氣所生也,於《春秋》為螽,今謂之蝗,皆其類也。於《易》,《兌》為口,犬以吠守而不可信,言氣毀,故有犬禍。一曰,旱歲犬多狂死及為怪,亦是也。及人,則多病口喉咳嗽者,故有口舌痾。金色白,故有白眚白祥。凡言傷者,病金氣;金氣病,則木沴之。其極憂者,順之,其福曰康寧。劉歆《言傳》曰時則有毛蟲之孽。說以為於天文西方參為獸星,故為毛蟲。
《傳》說:“言之不順,遣叫作不治,其罪責是僭越,其懲罰是久晴不雨,其有極大禍患。時或有象征禍亂的歌認,時或有甲蟲的妖孽,時或有犬禍,時或有口舌怪病,時或有白災白祥。是木克金。”言之不從,從,是順。這叫作不義,義,是治。孔子說:“君子在其家中,出言不善,那麼千裏之外的人也會背棄他,何況他近旁的人呢”《詩》說:“就像蜩螗的嗚叫,如同沸騰的湯羹。”是說君主的號令不順人心,虛華偽飾昏憤,就不能治理天下。失在錯謬差誤,所以其罪責是僭誤差謬。刑罰肆意濫施,陰不能順,陽氣勝,所以其懲罰是久晴不雨。幹旱傷害百穀,就會有賊寇禍患,上下都憂患,所以其禍患極大。君王陽氣亢奮而凶暴酷虐,臣子畏懼刑罰而閉口不言,怨恨毀謗之氣就會發泄在歌謠中,所以有象征禍患的歌謠。甲蟲妖孽,是說小蟲有甲飛揚之類,是陽氣所生,在《春秋》中是螽,如今稱之為蝗,都是同一類。在《易》中,《兌》是口,犬以吠聲守衛但不可信,言語之氣損毀,所以有犬禍。一說,大旱之年犬多發狂而死並成為妖怪,也是對的。至於人,就是有喉嚨咳嗽病,所以有口舌怪病。金的顏色為白,所以有白災白祥。凡說傷的,是病於金氣;金氣病弱,木就克它。憂患來臨,調順之,其福就叫康寧。劉歆《言傳》說時或有毛蟲的妖孽。解說認為在天文上西方的參星是獸星,所以是毛蟲。
魏齊王嘉平初,東郡有訛言,雲白馬河出妖馬,夜過官牧邊鳴呼,眾馬皆應,明日見其跡,大如斛,行數裏,還入河。楚王彪本封白馬,兗州刺史令狐愚以彪有智勇,及聞此言,遂與王淩謀共立之。事泄,淩、愚被誅,彪賜死。此言不從之罰也。《詩》雲:“人之訛言,寧莫之懲。”
魏齊王嘉平初年,東郡流傳謠言,說一白馬河出了妖馬,夜間經過官府牧馬場邊嗚叫,群馬都呼應,第二天看到它的蹄跡,像斛一樣大,行走數裏,返回河裹。楚王曹彪最初受封在白馬,兗州刺史令狐愚認為曹彪有智謀勇武,聽說這樣的傳言,就同王浚謀劃共同擁戴他。事情敗露,王酸、令狐愚被誅殺,曹彪被賜死。這是言不順的懲罰。《詩》說:“有人造了謠言,怎麼沒有人受懲罰。”
蜀劉禪嗣位,譙周曰:“先主諱備,其訓具也,後主諱禪,其訓授也。若言劉已具矣,當授與人,甚於晉穆侯、漢靈帝命子之祥也。”蜀果亡,此言之不從也。劉備卒,劉禪即位,未葬,亦未逾月,而改元為建興,此言之不從也。禮,國君即位逾年而後改元者,緣臣子之心不忍一年而有二君。今可謂亟而不知禮義矣。後遂降焉。
蜀國劉禪繼位,譙周說:“先主名備,其訓解是具,後主名禪,其訓解是授。像是說劉氏已完了,應當授予別人,這比晉穆侯、漠靈帝為兒子命名的預兆更為嚴重。”蜀國果然滅亡,這是言不順。劉備死,劉禪登基,沒有下葬,也沒有遇一個月就改年號為建興,這是言不順。依照禮,國君登基過一年然後改年號,遣是由於臣子心中不能容忍同一年中有兩位君主。如今可以說是急迫而不知禮義了。後來終於投降。
魏明帝太和中,薑維歸蜀,失其母。魏人使其母手書呼維令反,並送當歸以譬之。維報書曰:“良田百頃,不計一畝,但見遠誌,無有當歸。”維卒不免。
魏明帝太和年間,薑維歸降蜀國,丟失下他的母親。魏國人讓他母親親筆寫信召喚薑維命他返回,同時送去當歸來作譬喻。薑維回信說:“有百頃良田,就不考慮一畝之地,逭裹衹能見到遺誌,沒有當歸。”薑維最終沒能幸免於難。
景初元年,有司奏,帝為烈祖,與太祖、高祖並為不毀之廟,從之。案宗廟之製,祖宗之號,皆身沒名成乃正其禮。故雖功赫天壤,德邁前王,未有豫定之典。此蓋言之不從失之甚者也。後二年而宮車晏駕,於是統微政逸。
景初元年,有關官員奏請明帝為烈祖,同太祖、高祖一樣建不毀之廟,明帝聽從這一奏請。宗廟製度,祖宗的名號,都是在去世之後立才合乎禮製。所以即使功績顯赫光耀天地,德行超越前代君王,也沒有預先就定出名號的舊製。這就是言不順錯謬很嚴重的事例。二年後明帝去世,由此皇統衰微政權散亡。
吳孫休時,烏程人有得困病,及差,能以響言者,言於此而聞於彼。自其所聽之,不覺其聲之大也。自遠聽之,如人對言,不覺聲之自遠來也。聲之所往,隨其所向,遠者所過十數裏。其鄰人有責息於外,曆年不還,乃假之使為責讓,懼以禍福。負物者以為鬼神,即傎倒畀之,其人亦不自知所以然也。言不從之咎也。
吳孫休時,烏程有人得大病,病愈後,說話回聲大,在此地說話能在另一處聽到。從他所在的地方聽來,不覺得他的聲音很大。在遠處聽來,就像在對麵交談,不覺得聲音是來自遠方。聲音的傳播,依他所麵對的方向,遠的可傳送十幾裏。他的鄰居有人出外索債,過了一年沒有返回,就托他來責問,以禍福來恐嚇,背負貨物的人以為是鬼神,當即仆倒丟棄了貨物。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成了這樣。這是言不順的災禍。
魏時起安世殿,武帝後居之。安世,武帝字也。武帝每延群臣,多說平生常事,未嚐及經國遠圖。此言之不從也。何曾謂子遵曰:“國家無貽厥之謀,及身而已,後嗣其殆乎!此子孫之憂也。”自永熙後王室漸亂,永嘉中天下大壞,及何綏以非辜被殺,皆如曾言。
魏時修建窒世殿,置!遊後來住在其中。安世,是亙瞳的字。亙墮每次接見群臣,多說的是自己普通的事情,不曾涉及治國大政長遠謀略。這是言不順。魚壁對兒子包遵說:“國家沒有為子孫的謀劃,僅僅考慮自身,後代將會有危險!這是子孫的憂患。”從丞盛以後王室逐漸混亂,丞台年間天下大亂,到何綏無辜遭殺,都像何曾所說的。
趙王倫廢惠帝於金墉城,改號金墉城為永安宮。帝尋複位而倫誅。
趙王倫在金墉城廢黜惠帝,改金墉城名為永安宮。惠帝不久複位而旦屋儉被殺。
惠帝永興元年,詔廢太子覃還為清河王,立成都王潁為皇太弟,猶加侍中、大都督,領丞相,備九錫,封二十郡,如魏王故事。案周禮傳國以胤不以勳,故雖公旦之聖不易成王之嗣,所以遠絕覬覦,永一宗祧。後代遵履,改之則亂。今擬非其實,僭差已甚。且既為國嗣,則不應複開封土,兼領庶職。此言之不從,進退乖爽,故帝既播越,穎亦不終,是其咎僭也。後猶不悟,又立懷帝為皇太弟。懷終流弑,不永厥祚,又其應也。語曰,“變古易常,不亂則亡”,此之謂乎。
惠帝永興元年,下韶廢太子司馬覃複為清回王,立成都王司馬穎為皇太弟,加封侍中、大都督,領丞相,備九錫,分封二十個郡,就像魏王當年那樣。案屋伐禮製傳承國家是按照承嗣關係而不是按照功勳,所以雖然周公旦聖賢也不能替代晝旦乙王繼承王位,就是以此來斷絕對王位的非分之想,長久地保持同一宗親的繼承權。後代遵循,改變就會亂。如今效仿前人卻名不副實,錯謬差誤已經很嚴重了。而且既然是國家繼承人,就不應再予以分封土地,兼領官職。這是言不順,進退錯謬,所以不僅惠帝流落遠方,司墨題也不得善終,這是其錯失的災禍。後世仍然沒有醒悟,又立壞童為皇太弟。]蛆最終流亡被殺,沒能延續國運,又是應驗。有這樣的話“改易古製變更常禮,不是亂就是亡”,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元帝永昌二年,大將軍王敦下據姑孰。百姓訛言行蟲病,食人大孔,數日入腹,入腹則死;療之有方,當得白犬膽以為藥。自淮泗遂及京都,數日之間,百姓驚擾,人人皆自雲已得蟲病。又雲,始在外時,當燒鐵以灼之。於是翕然,被燒灼者十七八矣。而白犬暴貴,至相請奪,其價十倍。或有自雲能行燒鐵灼者,賃灼百姓,日得五六萬,憊而後已。四五日漸靜。說曰:“夫裸蟲人類,而人為之主。今雲蟲食人,言本同臭類而相殘賊也。自下而上,明其逆也。必入腹者,言害由中不由外也。犬有守衛之性,白者金色,而膽,用武之主也。帝王之運,王霸會於戌。戌主用兵,金者晉行,火燒鐵以療疾者,言必去其類而來火與金合德,共除蟲害也。”案中興之際,大將軍本以腹心受伊呂之任,而元帝末年,遂攻京邑,明帝諒闇,又有異謀,是以下逆上,腹心內爛也。及錢鳳、沈充等逆兵四合,而為王師所挫,逾月而不能濟水,北中郎劉遐及淮陵內史蘇峻率淮泗之眾以救朝廷,故其謠言首作於淮泗也。朝廷卒以弱製強,罪人授首,是用白犬膽可救之效也。
元帝永昌二年,大將軍王敦占領姑孰。百姓謠傳說流行蟲病,在人身咬一大洞,幾天進入腹中,入腹人就會死;治療有方法,要用白犬膽作藥。從進回很快流行到京都,幾天之間,百姓驚恐慌亂,人人都說自己已經得了蟲病。又說,開始蟲在外麵時,可以燒鐵來灼燒蟲。於是此法風行,被燒傷的有十之七八。白犬驟然間很昂貴,竟至於相互懇求搶奪,價格漲了十倍。有人自稱能施行燒鐵灼,有償給百姓灼燒,每天得五六萬錢,直到疲憊不堪才作罷。四五天後逐漸平靜。評論說:“裸蟲與人同類,而人是其主。現在說蟲吃人,是說原本同類的,卻相互殘殺。從下而上,說明是背逆的。必定進入腹中,是說危害來自內部不是來自外部。狗有守衛的本性,白是銀色,而膽,是掌管用武的。帝王的福運,帝王霸業相合在戌。戌主用兵,金是晉行,火燒鐵來治療疾病,是說一定要除去其類而以火同金合德,共除蟲害。”中興之際,大將軍本是作為君王心腹重臣受到像伊尹、呂尚那樣的任用,而元帝末年,竟然攻打京都,明帝居喪,他又有異心陰謀,這是以下逆上,心腹內部腐爛了。等到錢鳳、沈充等叛軍四麵會合,卻被朝廷軍隊挫敗,過了一個月還不能過河,北中郎劉遐和淮陵內史蘇峻率領淮泗地區的兵眾援救朝廷,所以謠言最早是在淮泗地區興起的。朝廷最終以弱勝強,罪犯伏法,是用白犬膽可以救治的應驗。
海西公時,庾晞四五年中喜為挽歌,自搖大鈴為唱,使左右齊和。又宴會輒令倡妓作新安人歌舞離別之辭,其聲悲切。時人怪之,後亦果敗。
海西公時,庾晞四五年中喜歡作挽歌,自己搖著大鈴歌唱,讓身邊的人齊聲應和。又在宴會上往往命令倡優歌妓表演新安人歌舞離別的唱辭,聲音悲切。當時的人認為很怪異,後來也果然敗亡。
太元中,小兒以兩鐵相打於土中,名曰鬥族。後王國寶、王孝伯一姓之中自相攻擊。
太元年間,小孩子們用兩塊鐵在土中相擊打,名叫鬥族。後來王國寶、王孝伯同一族姓相互攻打。
桓玄初改年為大亨,遐邇歡言曰“二月了”,故義謀以仲春發也。玄篡立,又改年為建始,以與趙王倫同,又易為永始,永始複是王莽受封之年也。始徙司馬道子於安成。安帝遜位,出永安宮,封為平固王,琅邪王德文為石陽公,並使住尋陽城。識者皆以為言不從之妖僭也。
桓玄起初改年號為大亨,遠近的人都喧嘩說是“二月了”,所以義謀是在仲春時節產生的。桓玄篡位自立,又改年號為建始,因輿趙王司馬倫年號相同,又變更為永始,永始又是王莽受封之年。起初遣送司馬道子到安成。安帝遜位,離開永安宮,封為平固王,琅邪王司馬德文為石陽公,讓他們同住在尋陽城。有識之士都認為是言不順的妖異。
武帝初,何曾薄太官禦膳,自取私食,子劭又過之,而王愷又過劭。王愷、羊琇之儔,盛致聲色,窮珍極麗。至元康中,誇恣成俗,轉相高尚,石崇之侈,遂兼王、何,而儷人主矣。崇既誅死,天下尋亦淪喪。僭逾之咎也。
武帝初年,何曾接近太官禦膳,自己私自拿取來吃,他兒子何劭超過他,而王愷又超過何劭。王愷、羊誘之輩,大肆追逐聲色,竭力搜尋珍寶麗人。到元康年間,誇耀縱意成為風氣,轉而相互攀比,石崇的奢華,就相當於王愷、何劭兩人,而輿國君相同。石崇被誅殺後,天下不久也就淪喪了。這是僭越的災禍。事情的征候是久晴不雨,劉向認為就是《春秋》中記載的大旱。夏季幹旱,舉行祈雨的祭祀,《禮》稱為大雩。不傷害二穀稱為不雨。京房《易傳》說:“有德行的不用這叫張,其災禍是荒,是幹旱。其幹旱是陰雲不降雨,變而為晴,遍及四方。軍隊出征過了時機這叫作廣,其幹旱不生。上下都蒙蔽這叫隔,其幹旱是天晴三個月,時或有冰雹殺死飛禽。君王多方找尋妃子這叫作僭,其早是三個月大熱沒有雲。君王增高台府這叫作犯陰侵陽,其旱災是萬物根死,多次發生火災。地位普通的超越規定這叫作僭亂,其幹旱是湖澤中的東西幹枯,被火毀傷。”
庶征恆陽,劉向以為《春秋》大旱也。其夏旱,雩,《禮》謂之大雩。不傷二穀謂之不雨。京房《易傳》曰:“欲德不用茲謂張,厥災荒,旱也。其旱陰雲不雨,變而赤,因四際。師出過時茲謂廣,其旱不生。上下皆蔽茲謂隔,其旱天赤三月,時有雹殺飛禽。上緣求妃茲謂僭,其旱三月大溫亡雲。君高台府茲謂犯陰侵陽,其旱萬物根死,數有火災。庶位逾節茲為僭,其旱澤物枯,為火所傷。”
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大旱。是太和元年以來修建宮殿府第的應兆。又,這年春天宣帝南征擒獲孟達,設置兩個郡,張郃在西部打敗諸葛亮,馬諼死。亢奮的陽氣自然變大,又是其應驗。
魏明帝太和二年五月,大旱。元年以來崇廣宮府之應也。又,是春宣帝南擒孟達,置二郡,張郃西破諸葛亮,斃馬謖。亢陽自大,又其應也。
太和五年三月,從去年冬季十月到這個月沒有下雨。辛巳,舉行求雨祭祀。
太和五年三月,自去冬十月至此月不雨。辛已,大雩。
齊王正始元年二月,從去年冬季十二月到這個月沒有降雨。去年正月,明帝去世。二月曹爽稟明繼位的君王,改任宣帝為太傅,表麵顯示尊崇,實際上是想要政令由自己決斷。這時宣帝在魏朝功勳卓著,這是要有德的人不受重用的應驗。
齊王正始元年二月,自去冬十二月至此月不雨。去歲正月,明帝崩。二月,曹爽白嗣主,轉宣帝為太傅,外示尊崇,內實欲令事先由已。是時宣帝功蓋魏朝,欲德不用之應也。
高貴鄉公甘露三年正月,從上年秋到這個月大旱。這時文帝包圍諸葛誕,兵眾出動超過時間的應驗。起初,壽春秋夏時節常常有大雨淹城,而這次幹旱時間延續到第二年,壽春城陷落,才降大雨。都認為諸葛誕是被上天所滅亡的。
高貴鄉公甘露三年正月,自去秋至此月旱。是時文帝圍諸葛誕,眾出過時之應也。初,壽春秋夏常雨淹城,而此旱逾年,城陷,乃大雨。鹹以誕為天亡。
吳孫亮五鳳二年,大旱,百姓饑荒。逭年征賦徭役頻繁,軍隊士兵怨憤叛亂。這是亢奮的陽氣大,勞役失去了民心的懲罰。徭役一整年都有,所以旱災也整年發生。
吳孫亮五鳳二年,大旱,百姓饑。是歲征役煩興,軍士怨叛。此亢陽自大,勞役失眾之罰也。其役彌歲,故旱亦竟年。
孫皓寶鼎元年,春夏幹旱。當時孫皓遷都武昌,是勞役勞民的應驗。
孫皓寶鼎元年,春夏旱。時孫皓遷都武昌,勞役動眾之應也。
武帝泰始七年五月閏月幹旱,舉行求雨祭祀。八年五月,旱。遣時武帝聽信荀勖的邪說,留住賈充不讓他再去鎮守西部地區,而任愷逐漸受到疏遠,這是上下都受蒙蔽不明的應兆。等到李憙、魯芝、李胤等人都衹擔任閑職,這近於所謂有德的人不予任用。
武帝泰始七年五月閏月旱,大雩。八年五月,旱。是時帝納荀勖邪說,留賈充不複西鎮,而任愷漸疏,上下皆蔽之應也。及李憙、魯芝、李胤等並在散職,近厥德不用之謂也。
九年,從正月旱,直到六月,祭宗廟社稷山川求雨。癸未,降雨。十年四月,幹早。上年秋冬季,選取卿校諸葛衝等人的女兒。逭年春季,有五十多人入殿受挑選。又選取低級將領官吏的女兒幾十人,母子在宮中痛哭,哭聲傳到宮外,行人悲哀心酸。造就是陰氣積而生陽氣,主上多方求取妃子的應兆。
九年,自正月旱,至於六月,祈宗廟社稷山川。癸未,雨。十年四月,旱。去年秋冬,采擇卿校諸葛衝等女。是春,五十餘人入殿簡選。又取小將吏女數十人,母子號哭於宮中,聲聞於外,行人悲酸。是殆積陰生陽,上緣求妃之應也。
鹹寧二年五月幹旱,舉行求雨祭祀。到六月,才有及時雨。
鹹寧二年五月旱,大雩。至六月,乃澍雨。
太康二年旱,從上年冬季旱到逭年春季。三年四月旱,乙酉,詔令司空齊王司馬攸同尚書、廷尉、漚盧尹核查審訊在押囚犯,盡量減刑寬貸。
太康二年旱,自去冬旱至此春。三年四月旱,乙酉詔司空齊王攸與尚書、廷尉、河南尹錄訊係囚,事從蠲宥。
五年六月,旱。這一年正月天陰,陰雲散開又合攏。型塑上奏說:“必定有徇私枉法的奸臣事奉君主,應殺不赦。”武帝沒有回答。遣時荀鼬、遁絲以皇帝名義作威作福,使朝政嚴重混亂。
五年六月,旱。此年正月天陰,解而複合。劉毅上疏曰:“必有阿黨之臣奸以事君者,當誅而不赦也。”帝不答。是時荀勖、馮紞僭作威福,亂朝尤甚。
六年三月,青、梁、幽、冀郡國旱。六月,濟陰、武陵旱,傷害麥。七年夏,十三個郡國大旱。八年四月,冀州旱。九年夏,三十三個郡國大旱。扶風、始平、京兆、安定旱,傷害麥。十年二月。幹旱。
六年三月,青、梁、幽、冀郡國旱。六月,濟陰、武陵旱,傷麥。七年夏,郡國十三大旱。八年四月,冀州旱。九年夏,郡國三十三旱,扶風、始平、京兆、安定旱,傷麥。十年二月,旱。
太熙元年二月,旱。自從太康以後,雖然正直的人士滿朝,卻不受親信重用,而賈充、荀勖、楊駿、馮紞等人相繼擔任要職,所以沒有一年不旱,是因為有德的人不受任用,上下都受蒙蔽,地位低微者超越任用的懲罰。
太熙元年二月,旱。自太康已後,雖正人滿朝,不被親仗,而賈充、荀勖、楊駿、馮紞等迭居要重,所以無年不旱者,欲德不用,上下皆蔽,庶位逾節之罰也。
惠帝元康七年七月,秦、雍二州大旱,瘟疫流行,闈中地區饑荒,米一斛一萬錢。氐羌乘機反叛,壅州刺史蟹至戰敗。饑荒瘟疫Et益嚴重,戎置之地也陷入困境,朝廷不能解決,韶令允許出賣官爵。這年九月,五個郡國大旱。丞寧元年,從夏季到秋季,青、徐、幽、並四州旱。十二月,又有十二個郡國旱。逭年春季,三王討伐趟王司馬倫,兩個月的時間裹有數十次戰爭,死十餘萬人。
惠帝元康七年七月,秦、雍二州大旱,疾疫,關中饑,米斛萬錢。因此氐羌反叛,雍州刺史解係敗績。而饑疫薦臻,戎晉並困,朝廷不能振,詔聽相賣鬻。其九月,郡國五旱。
懷帝永嘉三年五月,大旱,襄平縣梁水淡池枯竭,黃河、洛河、長江、漢水都可以涉水而過。這年三月,司馬越返回京都,派兵入宮,拘捕中書令繆播等九人殺了他們,這都是對僭越的懲罰。四方的諸侯多懷有叛逆之心,劉元海、石勒、王彌、李雄之徒殘害百姓,流血在地成為泥漿,又是其應兆。五年,從上一年冬季到今年春旱。上一年十一月,司馬越帶著皇室人員跟隨著自己,撤換宮庭護衛,沒有君臣的禮節。
永寧元年,自夏及秋,青、徐、幽、並四州旱。十二月,又郡國十二旱。是年春,三王討趙王倫,六旬之中數十戰,死者十餘萬人。
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握業旱。上年十二月,連王偵含冤而死,當年就旱,而左興元年六月又旱。王直說“殺死淳於伯後旱三年”正是如此。這是對濫施刑罰,眾陰不順服,陽氣盛的懲罰。
懷帝永嘉三年五月,大旱,襄平縣梁水淡池竭,河、洛、江、漢皆可涉。是年三月,司馬越歸京都,遣兵入宮,收中書令繆播等九人殺之,皆僭逾之罰也。又四方諸侯多懷無君之心,劉元海、石勒、王彌、李雄之徒賊害百姓,流血成泥,又其應也。五年,自去冬旱至此春。去歲十一月,司馬越以行台自隨,斥黜宮衛,無君臣之節。
元帝太興四年五月,旱。這時王墓僭越欺君已經很明顯。
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揚州旱。去年十二月,淳於伯冤死,其年即旱,而太興元年六月又旱。幹寶曰“殺淳於伯之後旱三年”是也。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之罰也。
永昌元年夏,大旱。這年三月,玉鏨發動五璽球之亂,皇帝皇後受到淩辱,大臣被殺,僭越皇上,所以旱情尤為嚴重。逭年閏十一月,京都大旱,河川山穀都枯竭。
元帝太興四年五月,旱。是時王敦陵僭已著。
明帝太寧三年,從春季不下雨,直到六月。
永昌元年夏,大旱。是年三月,王敦有石頭之變,二宮陵辱,大臣誅死,僭逾無上,故旱尤甚也。其閏十一月,京都大旱,川穀並竭。
成帝鹹和元年,夏季秋季旱。這時厘去屋臨朝聽政,是對言不順而僭越的懲罰。
明帝太寧三年,自春不雨,至於六月。
二年夏季,旱。五年五月,大旱。六年四月,大旱。八年秋七月,旱。九年,從四月起不下雨,直到八月。
成帝鹹和元年,夏秋旱。是時庾太後臨朝稱製,言不從而僭逾之罰也。
鹹康元年六月,旱。遣時成帝年紀幼小,不能親自處理朝政,朝廷內外事務,由將相決定。這是對僭越的懲罰,連年旱。到四年,王導堅持辭讓太傅,還政於君。這一年不旱,是其應兆。當時天下普遍幹旱,會稽、餘姚特別嚴重,稻米每鬥值五百錢,有買賣人的。二年三月,旱。三年六月,旱。當時王導認為天下剛剛平定,應致力於休養生息,不重刑罰,於是盜賊公行,連續五年大旱,也是舒緩的應兆。
二年夏,旱。五年五月,大旱。六年四月,大旱。八年秋七月,旱。九年,自四月不雨,至於八月。
康帝建元元年五月,旱。
鹹康元年六月,旱。是時成帝衝弱,未親萬機,內外之政,決之將相。此僭逾之罰,連歲旱也。至四年,王導固讓太傅,複子明辟。是後不旱,殆其應也。時天下普旱,會稽、餘姚特甚,米鬥直五百,人有相鬻者。二年三月,旱。三年六月,旱。時王導以天下新定,務在遵養,不任刑罰,遂盜賊公行,頻五年亢旱,亦舒綬之應也。
穆帝永和元年五月,旱。這時壁壹在繈褓中,厘立後控製朝政,就像明穆太後當年的做法。五年七月不下雨,直到十月。六年夏季,幹旱。八年夏季,幹早。九年春季,旱。
康帝建元元年五月,旱。
升平三年冬季,大旱。四年冬季,大旱。
穆帝永和元年五月,旱。是時帝在衤強褓,褚太後臨朝,如明穆太後故事。五年七月不雨,至於十月。六年夏,旱。八年夏,旱。九年春,旱。
哀帝隆和元年夏季,旱。遣時桓溫強悍胡作非為,手握權力控製朝廷,是僭越的懲罰。
升平三年冬,大旱。四年冬,大旱。
海西公太和元年夏季,旱。四年冬季,旱。涼州春季幹早直到夏季。
哀帝隆和元年夏,旱。是時桓溫強恣,權製朝廷,僭逾之罰也。
簡文帝鹹安二年十月,大旱,饑荒。從永塑年到逭時,繼位的君主年幼,桓溫欺君掌權,用兵征伐,百姓怨恨困苦。
海西公太和元年夏,旱。四年冬,旱。涼州春旱至夏。
孝武帝寧康元年三月,旱。造時裏過前去拜高平陵,滿朝官員進拜,這是僭越的應兆。三年冬季,旱。
簡文帝鹹安二年十月,大旱,饑。自永和至是,嗣主幼衝,桓溫陵僭,用兵征伐,百姓怨苦。
太元四年夏季,大旱。八年六月,旱。十年七月,旱,饑荒。當初,八年時打敗苻堅,九年時眾將領攻占各地,進攻徐豫,楊亮、趙統攻討旦迺地區。這年正月,謝安又外任鎮守廣陵,派兒子謝塹進軍駐守塹球,屢有戰爭兵役。
孝武帝寧康元年三月,旱。是時桓溫入覲高平陵,闔朝致拜,逾僭之應也。三年冬,旱。
十三年六月,旱。前一年北府派軍守衛胡陸,荊州管轄河南岸地區。這年夏季,郭銓在野王設置守戍,又派軍攻破黃淮。
太元四年夏,大旱。八年六月,旱。十年七月,旱,饑。初,八年破苻堅,九年諸將略地,有事徐豫,楊亮、趙統攻討巴沔。是年正月,謝安又出鎮廣陵,使子琰進次彭城,頻有軍役。
十五年七月,旱。十七年,秋季幹旱直到冬季。這時烈宗仁義寬厚,寵信任用會稽王司馬道王,政務鬆散遲緩。又茹千秋任驃騎諮議,竊奪玩弄君主,作威作福。又尼姑乳母親黨和婢女仆人的兒子都在周圍,管領國事。又到處都有很多正月的死囚,不依罪論罰,建康的獄吏,違法殘暴很嚴重。逭又是僭越不順斷案人冤枉失實的懲罰。
十三年六月,旱。去歲北府遣戍胡陸,荊州經略河南。是年夏,郭銓置戍野王,又遣軍破黃淮。
安帝隆安二年冬季,旱,非常寒冷。四年五月,旱。五年,夏秋季大旱。十二月,不下雨。當時孫恩作亂,桓玄懷疑殷仲堪不同心,逼迫殺死了他,而朝廷隨即授予桓玄統管荊州的重任,司馬元顥又勸諭百官讓他們自愛,朝廷內外混亂動蕩,戰事頻繁發生。遣都是僭越侵上憂患愁怨的兆應。
十五年七月,旱。十七年,秋旱至冬。是時烈宗仁恕,信任會稽王道子,政事舒緩。又茹千秋為驃騎諮議,竊弄主相威福。又比丘尼乳母親黨及婢仆之子階緣近習,臨部領眾。又所在多上春竟囚,不以其辜,建康獄吏,枉暴既甚。此又僭逾不從冤濫之罰。
元興元年七月,大饑荒。九月、十月不下雨,泉水幹涸。二年六月,不下雨。冬季,又幹旱。當時桓玄肆意僭越,十二月篡位。三年八月,不下雨。
安帝隆安二年冬,旱,寒甚。四年五月,旱。五年,夏秋大旱。十二月,不雨。時孫恩作亂,桓玄疑貳,迫殺殷仲堪,而朝廷即授以荊州之任,司馬元顯又諷百僚悉使敬己,內外騷動,兵革煩興。此皆陵僭憂愁之應也。
義熙四年冬季,不下雨。六年九月,不下雨。八年十月,不下雨。九年,秋冬季不下雨。十年九月,旱。十二月又旱,井水河水大多枯竭。逭時戰事徭役頻繁。
元興元年七月,大饑。九月、十月不雨,泉水涸。二年六月,不雨。冬,又旱。時桓玄奢僭,十二月遂篡位。三年八月,不雨。
魏明帝太和年間,京城傳唱《兜鈴曹子》,唱“其奈汝曹何”,這是詩妖。此後曹爽被殺,曹氏敗落。
義熙四年冬,不雨。六年九月,不雨。八年十月,不雨。九年,秋冬不雨。十年九月,旱。十二月又旱,井瀆多竭。是時軍役煩興。
景初初年,童謠說:“阿公阿公駕馬車,不意阿公束渡河,阿公返回當奈何!”等到宣帝從遼東歸來,到白屋,準備回軍鎮守長安。恰逢明帝病重,急速召喚他,他就乘坐追鋒車束渡黃河,最終就像童謠所說的。
詩妖
齊王嘉平年間,有歌認說:“白馬素羈西南馳,誰是乘者朱虎騎。”朱虎,是楚王的小名。王浚、令狐愚聽說逭歌謠,謀劃擁立司馬彪。事情敗露,王浚等人被殺,司馬彪被賜死。
魏明帝太和中,京師歌《兜鈴曹子》,其唱曰“其柰汝曹何”,此詩妖也。其後曹爽見誅,曹氏遂廢。
吳孫亮初年,童謠說:“籲汝恪,何若若,蘆葦單衣篾鉤絡,何處相求常子闐。”“常子閣”,是石子垌的反語。鉤絡,是鉤帶。等到諸葛恪死,果然是用葦席包裹身體,用篾紮腰,拋在石子垌。後來允許諸葛恪的舊屬收殮,就是在這個垌上找到他的。
景初初,童謠曰:“阿公阿公駕馬車,不意阿公東渡河,阿公來還當柰何!”及宣帝遼東歸,至白屋,當還鎮長安。會帝疾篤,急召之,乃乘追鋒車東渡河,終如童謠之言。
孫亮初年,公安縣有白鼉嗚叫。童認說:“白鼉嗚,龜背平。南郡城中可長生,守死不去義無成。”“南郡城中可長生”,是說有危急時容易逃生。第二年,諸葛恪敗亡,他的弟弟諸葛融鎮守公安,也受到攻打,諸葛融刮金印龜吞服而死。鼉有鱗甲,是甲兵的象征。又說,是白祥。
齊王嘉平中,有謠曰:“白馬素羈西南馳,其誰乘者硃虎騎。”硃虎者,楚王小字也。王淩、令狐愚聞此謠,謀立彪。事發,淩等伏誅,彪賜死。
孫休永安二年,做人質的守將的兒子們聚在一起嬉笑玩耍,有個奇異的小兒忽然來到說:“三公鋤,司馬如。”又說:“我非人,是熒惑星。”說完向上升起,仰視他就像拖著一匹白色絲帶,不一會兒消失。幹實說:“四年後蜀國滅亡,六年魏國被廢,二十一年吳國被平定。”天下四方都歸於晉國。魏國同吳國、蜀國都是戰國,說的就是“三公鋤,司馬如”。
吳孫亮初,童謠曰;“籲汝恪,何若若,蘆葦單衣篾鉤絡,於何相求常子閣。”“常子閣”者,反語石子堈也。鉤絡,鉤帶也。及諸葛恪死,果以葦席裹身,篾束其要,投之石子堈。後聽恪故吏收斂,求之此堈雲。
孫皓派人祭祀石印山下的妖祠,那人用丹朱色在岩壁上書寫道:“楚九州渚,吳九州都。揚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矣。”孫皓聽說,心中更加意氣洋洋,說:“從大皇帝到朕就是四世,太平君主不是朕又會是誰!”肆意暴虐更為嚴重,不久投降滅亡,造近於詩妖。
孫亮初,公安有白鼉鳴。童謠曰:“白鼉鳴,龜背平。南郡城中可長生,守死不去義無成。”“南郡城中可長生”者,有急易以逃也。明年,諸葛恪敗,弟融鎮公安,亦見襲,融刮金印龜服之而死。鼉有鱗介,甲兵之象。又曰,白祥也。
孫皓天紀年間,童謠說:“阿童複阿童,銜刀遊渡江。不畏岸上獸,衹畏水中龍。”武帝聽說後,加封王浚龍驤將軍。等到征伐吳國時,江西眾多部隊沒有能渡過江的,而王浚先平定了秣陵。
孫休永安二年,將守質子群聚嬉戲,有異小兒忽來言曰:“三公鋤,司馬如。”又曰:“我非人,熒惑星也。”言畢上升,仰視若曳一匹練,有頃沒。幹寶曰:“後四年而蜀亡,六年而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於是九服歸晉。魏與吳蜀並戰國,“三公鋤,司馬如”之謂也。
武帝太康三年平定吳國後,江南有童認說:‘局縮肉,敷橫目,中國當敗吳當複。”又說:“宮門柱,且當朽,吳當複,在三十年後。”又說:“雞嗚不拊翼,吳複不用力。”在當時吳地的人都認為應驗在孫氏子孫身上,所以密謀興起作亂的接連不斷。“橫目”就是“四”字,從吳國滅亡到元帝興起將近四十年,元帝興起在江東,都像童謠所說的一樣。元帝懦弱缺少決斷,“局縮肉”,是有所指的。
孫皓遣使者祭石印山下妖祠,使者因以丹書岩曰:“楚九州渚,吳九州都。揚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矣。”皓聞之,意益張,曰:“從大皇帝至朕四世,太平之主非朕複誰!”恣虐逾甚,尋以降亡,近詩妖也。
太康末年,京洛地區有《折楊柳》歌謠,歌曲開始有兵革苦難的歌詞,結尾是說擒獲斬殺截擊的事。這時三楊權大至極而終被滅族,太後被廢黜,幽禁死在宮中,這是“折楊柳”的應兆。
孫皓天紀中,童謠曰:“阿童複阿童,銜刀遊渡江。不畏岸上獸,但畏水中龍。”武帝聞之,加王浚龍驤將軍。及征吳,江西眾軍無過者,而王浚先定秣陵。
惠帝永熙年間,河內溫縣有人發狂,書寫說:“光光文長,大戟為牆。毒藥雖行,戟還自傷。”又說:“兩火沒地,哀哉秋蘭。歸形街郵,終為人歎。”等到楊駿居住內府,用戟守衛,死時又被戟所傷害。楊後被廢黜,賈後斷其膳食八天後死去,葬在街郵亭北,百姓為她哀傷。兩火,是武帝的名炎字;蘭,是楊後的字。當時又有童謠說:“二月末,三月初,荊筆楊板行韶書,宮中大馬幾作驢。”造時楊駿專擅朝政,楚王當權,所以說“荊筆楊板”。二人不誅,君臣的禮節就有背逆,所以說“幾作驢”。
武帝太康三年平吳後,江南童謠曰:“局縮肉,數橫目,中國當敗吳當複。”又曰:“宮門柱,且當朽,吳當複,在三十年後。”又曰:“雞鳴不拊翼,吳複不用力。”於時吳人皆謂在孫氏子孫,故竊發為亂者相繼。案“橫目”者四字,自吳亡至元帝興幾四十年,元帝興於江東,皆如童謠之言焉。元帝忄而而少斷,“局縮肉”者,有所斥也。
元康年間,京洛有童謠說:“南風起,吹白沙,遙望魯國何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又說:“城東馬子莫嚨啕,等到來年纏你鬃。”南風,是賈後的字。白,是晉朝的五行行色。沙門,是太子的小名。魯,是賈謐的封國。是說賈後將要同賈謐作亂,危害太子,而趙王利用仇隙殺害豪傑賢士,將篡位奪權,是不得善終的應兆。
太康末,京洛為《折楊柳》之歌,其曲始有兵革苦辛之辭,終以擒獲斬截之事。是時三楊貴盛而被族滅,太後廢黜,幽死中宮,“折楊柳”之應也。
元康年間,天下的商人農民流行戴大遮日帽。當時的童謠說:“屠蘇鄣El覆兩耳,將見瞎兒作天子。”等到趙王司馬倫篡位,他的一隻眼確實是瞎的。趟王司馬倫篡位後,洛城中有童謠說:“獸從北來鼻頭汗,龍從南來登城看,水從西來河灌灌。”幾個月後齊王、成都王、河間王興義兵會集一起誅殺司馬倫。成都王分封在西而居住鄴城,所以說“獸從北來”。齊王分封在束而居住許,所以說“龍從南來”。河間水的源頭在閻中,所以說“水從西來”。齊王留下輔佐朝政,居住在皇宮西邊,他又有欺君之心,所以說“登城看”。
惠帝永熙中,河內溫縣有人如狂,造書曰:“光光文長,大戟為牆。毒藥雖行,戟還自傷。”又曰:“兩火沒地,哀哉秋蘭。歸形街郵,終為人歎。”及楊駿居內府,以戟為衛,死時又為戟所害傷。楊後被廢,賈後絕其膳八日而崩,葬街郵亭北,百姓哀之也。雨火,武帝諱,蘭,楊後字也。其時又有童謠曰:“二月末,三月初,荊筆楊板行詔書,宮中大馬幾作驢。”此時楊駿專權,楚王用事,故言“荊筆楊板”。二人不誅,則君臣禮悖,故雲“幾作驢”也。
太安年間,童謠說:“五馬遊渡江,一馬化為龍。”後來中原大亂,宗室藩王大多滅絕,衹有琅邪王、汝南王、西陽王、南頓王、彭城王一同到了江東,而元帝繼承了皇統。
元康中,京洛童謠曰:“南風起,吹白沙,遙望魯國何嵯峨,千歲髑髏生齒牙。”又曰:“城東馬子莫嚨哅,此至來年纏女閤。”南風,賈後字也。白,晉行也。沙門,太子小名也。魯,賈謐國也。言賈後將與謐為亂,以危太子,而趙王因釁咀嚼豪賢,以成篡奪,不得其死之應也。
司馬越返回盜城,有童謠說:“盜中大鼠長尺二,若不早去大狗至。”等到苟晞將要攻破汲聖,又有童謠說:“元超兄弟大落度,上桑打椹為苟作。”因此司馬越厭惡苟晞,奪了他的兗州,仇怨患難於是產生。
元康中,天下商農通著大鄣日。時童謠曰:“屠蘇鄣日覆兩耳,當見瞎兒作天子。”及趙王倫篡位,其目實眇焉。趙王倫既篡,洛中童謠曰:“獸從北來鼻頭汗,龍從南來登城看,水從西來河灌灌。”數月而齊王、成都、河間義兵同會誅倫。案成都西籓而在鄴,故曰“獸從北來。”齊東籓而在許,故曰“龍從南來。”河間水源而在關中,故曰“水從西來”。齊留輔政,居於宮西,又有無君之心,故言“登城看”也。
湣帝初年,有童謠說:“天子何在豆田中。”到建興四年,湣帝投降劉曜,就在城東的豆田壁中。
太安中,童謠曰:“五馬遊渡江,一馬化為龍。”後中原大亂,宗籓多絕,唯琅邪、汝南、西陽、南頓、彭城同至江東,而元帝嗣統矣。
建興年間,江南有歌謠說:“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甑。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甑。”白,是晉朝所定的五行之色。坑器有屬甕,瓦甕質地堅硬,也是金一類。“訇如白坑破”,是說二都覆滅,王室敗亡。“合集持作甑”,是指元帝糾集遣留的人,成為社稷之主,不能夠光複中原,衹是偏安統治江南,所以是他的比喻。等到石頭城戰事,六軍大潰敗,士兵搶劫掠奪京師地區,殃及皇宮。此後三年,錢鳳又攻打京師,憑據江水守衛,相持一個多月,焚燒城鄉,水井被填塞樹木被砍伐。錢鳳等人失敗退走,沈充率領他的黨徒返回吳興,官軍追擊他,踐踏郡縣,沈充父子被斬首,其黨徒被殺的數以百計。就是童謠所說的“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磚”,瓿磚是瓦器,又比顯小。
司馬越還洛,有童謠曰:“洛中大鼠長尺二,若不早去大狗至。”及苟晞將破汲桑,又謠曰:“元超兄弟大落度,上桑打椹為苟作。”由是越惡晞,奪其兗州,隙難遂構焉。
明帝太寧初年,童謠說:“惻惻力力,放馬山側。大馬死,小馬餓。高山崩,石自破。”等到明帝死,成帝年幼,被蘇峻逼迫,遷到石頭,禦用膳食不足,造就是“大馬死,小馬餓”。高山,指蘇峻,又說蘇峻不久就死。石,指蘇峻的弟弟蘇石。蘇峻死後,蘇石據守石頭,不久被諸人攻破,又是崩山石破的應兆。
湣帝初,有童謠曰:“天子何在豆田中。”至建興四年,帝降劉曜,在城東豆田壁中。
成帝末年,又有童謠說:“碴碴何隆隆,駕車入梓宮。”沒過幾天旦適就死了。
建興中,江南謠歌曰: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甊。”案白者,晉行。坑器有口屬甕,瓦甕質剛,亦金之類也。“訇如白坑破”者,言二都傾覆,王室大壞也。“合集持作”者,元帝鳩集遺餘,以主社稷,未能克複中原,但偏王江南,故其喻也。及石頭之事,六軍大潰,兵人抄掠京邑,爰及二宮。其後三年,錢鳳複攻京邑,阻水而守,相持月餘日,焚燒城邑,井堙木刊矣。鳳等敗退,沈充將其黨還吳興,官軍踵之,蹈藉郡縣,充父子授首,黨與誅者以百數。所謂“揚州破換敗,吳興覆瓿甊”,瓿甊瓦器,又小於也。
鹹康二年十二月,河北歌諂說:“麥入土,殺石武。”後來就像歌謠所說的那樣。
明帝太寧初,童謠曰:“惻惻力力,放馬山側。大馬死,小馬餓。高山崩,石自破。”及明帝崩,成帝幼,為蘇峻所逼,遷於石頭,禦膳不足,此“大馬死,小馬餓”也。高山,峻也,又言峻尋死。石,峻弟蘇石也。峻死後,石據石頭,尋為諸公所破,複是崩山石破之應也。
庾亮起初鎮守武昌,出到石頭,百姓在岸上歌唱道:“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旒施。”又說:“庾公初上時,翩翩如飛烏。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流蘇。”後來連續征召他都不入朝,直到在鎮所去世,以喪殯送回京都安葬,都像歌謠所說的。
成帝之末,又有童謠曰:“蓋蓋何隆隆,駕車入梓宮。”少日而宮車晏駕。
穆帝升平年間,孩童們忽然在路上唱《阿子聞》,曲終全是“阿子你聽到否”。沒多久秀睦崩,太後哭他說:“阿子你聽到否?”
鹹康二年十二月,河北謠雲:“麥入土,殺石武。”後如謠言。
升平末年,民間忽然出現《廉歌》,有個叫扈謙的人聽到此歌說:“廉,是臨。歌中說‘白門廉,宮庭廉,,內外都臨,國家要有大忌的事了!”不久穆帝死。
庾亮初鎮武昌,出至石頭,百姓於岸上歌曰:“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旒旐。”又曰:“庾公初上時,翩翩如飛烏。庾公還揚州,白馬牽流蘇。”後連征不入,及薨於鎮,以喪還都葬,皆如謠言。
哀帝隆和初年,童謠說:“升平不滿鬥,隆和那得久。桓公入石頭,陛下徒跣走。”朝廷聽說後很厭惡,改年號為興寧。人們又唱道:“雖複改興寧,亦複無聊生。”哀帝不久死。升平五年穆帝死,“不滿鬥”,指升平不到十年。
穆帝升平中,童兒輩忽歌於道曰《阿子聞》,曲終輒雲“阿子汝聞不”?無幾而帝崩,太後哭之曰:“阿子汝聞不?”
海西公太和年間,百姓歌唱說:“青青禦路楊,白馬紫遊韁。你非皇太子,那得甘露漿。”有識之士說:“白色,對五行中的金。馬,指皇族。紫是侵奪正色的顏色,表明是用紫色混雜朱色。”海西公很快被廢黜,他的三個兒子都不是海西公的親生兒子,被用馬韁勒死。死後第二天,南方進獻甘露。
升平末,俗間忽作《廉歌》,有扈謙者聞之曰:“廉者,臨也。歌雲‘白門廉,宮庭廉’,內外悉臨,國家其大諱乎!”少時而穆帝晏駕。
太和末年,童謠說:“犁牛耕禦路,白門種小麥。”等到海西公被廢黜,百姓在他屋門處耕地種上小麥,就像童謠所說的。
哀帝隆和初,童謠曰:“升平不滿鬥,隆和那得久!桓公入石頭,陛下徒跣走。”朝廷聞而惡之,改年曰興寧。人複歌曰:“雖複改興寧,亦複無聊生。”哀旁壽崩。升平五年而穆帝崩,“不滿鬥”,升平不至十年也。
海西公剛生皇子,百姓歌唱說:“鳳凰生一雛,天下莫不喜。本言是馬駒,今定成龍子。”歌曲很美,但沒有深意。海西公有男性疾病,讓身邊的向龍和後宮侍女同房,生兒子,作為自己的兒子。
海西公太和中,百姓歌曰:“青青禦路楊,白馬紫遊韁。汝非皇太子,那得甘露漿?”識者曰:“白者,金行,馬者,國族。紫為奪正之色,明以紫間硃也。”海西公尋廢,其三子並非海西公之子,縊以馬韁。死之明日,南方獻甘露馬。
桓石民統領荊州,鎮守上明,百姓忽然唱歌謠“黃曇子”。曲子末尾又說:“黃曇英,揚州大佛來上明。”不久桓石民死,王忱統領荊州。黃曇子是王忱的字。王忱小字佛大,就是“大佛來上明。”
太和末,童謠曰:“犁牛耕禦路,白門種小麥。”及海西公被廢,百姓耕其門以種小麥,遂如謠言。
孝武帝太元末年,京有歌認說:“黃雌鶸,莫作雄父啼。一旦去毛衣,衣被拉颯棲。”不久王恭起兵殺王國寶,很快被劉牢之打敗,所以說“拉颯棲”。
海西公初生皇子,百姓歌雲:“鳳皇生一雛,天下莫不喜。本言是馬駒,今定成龍子。”其歌甚美,其旨甚微。海西公不男,使左右向龍與內侍接,生子,以為己子。
會稽王司馬道子在東府造土山,起名靈秀山。不久孫恩作亂,兩次攻占會稽。會稽,是道王的封地;靈秀,是孫恩的字。
桓石民為荊州,鎮上明,百姓忽歌曰“黃曇子”。曲中又曰:“黃曇英,揚州大佛來上明。”頃之而桓石民死,王忱為荊州。黃曇子乃是王忱字也。忱小字佛大,是“大佛來上明”也。
庾楷鎮守曆陽,百姓歌唱說:“重羅黎,重羅黎,使君南上無還時。”後來庾楷南去投奔桓玄,被桓玄所殺。
孝武帝太元末,京口謠曰:“黃雌雞,莫作雄父啼。一旦去毛衣,衣被拉颯棲。”尋而王恭起兵誅王國寶,旋為劉牢之所敗,故言“拉颯棲”也。
殷仲堪在荊州,童謠說:“芒籠目,繩縛腹。殷當敗,桓當複。”不久殷仲堪失敗,桓玄占有了荊州。
會稽王道子於東府造土山,名曰靈秀山。無幾而孫恩作亂,再踐會稽。會稽,道子所封;靈秀,孫恩之字也
王恭鎮守京口,起兵殺王國寶。百姓有歌謠說:“昔年食白飯,今年食麥麩。天公誅謫汝,教汝撚嚨喉。嚨喉喝複喝,京口敗複敗。”有識之士說:“昔年食白飯,是說得誌。今年食麥麩,麥麩粗劣,精華已經去掉,說明將要敗,天公將降下責罰而誅殺。撚嚨喉,氣不通,是死亡的象征。敗複敗,是叮嚀的話。”王恭不久死去,京都又大規模流行咳病,喉嚨都噎塞了。
庾楷鎮曆陽,百姓歌曰:“重羅黎,重羅黎,使君南上無還時。”後楷南奔桓玄,為玄所誅。
王恭在京口,百姓中間忽然傳唱:“黃頭小兒欲作賊,阿公在城,下指縛得。”又說:“黃頭小人欲作亂,賴得金刀作藩捍。”“黃”字上麵是“恭”字的字頭,“小人”是“恭”字的下部,不久後正像歌謁所說的那樣。
殷仲堪在荊州,童謠曰:“芒籠目,繩縛腹。殷當敗,桓當複。”未幾而仲堪敗,桓玄遂有荊州。
安帝隆安中,百姓忽然流傳《懊儂》歌,歌曲說:“草生可攬結,女兒可攬擷。”不久後桓玄篡位,義軍在三月二日掃蕩平定京都,殺桓玄。桓玄的宮女以及逆黨家中的子女歌妓婢妾都賞賜軍隊,柬到甌越,北至淮泗,都有所得。所以說草可以捆結,女子可以取得。
王恭鎮京口,舉兵誅王國寶。百姓謠雲:“昔年食白飯,今年食麥麩。天公誅謫汝,教汝撚嚨喉。嚨喉喝複喝,京口敗複敗。”識者曰:“昔年食白飯,言得誌也。今年食麥麩,麩粗穢,其精已去,明將敗也,天公將加譴謫而誅之也。撚嚨喉,氣不通,死之祥也。敗複敗,丁寧之辭也。”恭尋死,京都又大行亥疾,而喉並喝焉。
桓玄篡位後,童謠說:“草生及馬腹,烏啄但塞目。”等到盤失敗,逃到江陵,時間正是五月中,被殺就是歌謠所說的日期。
王恭在京口,百姓間忽雲;“黃頭小兒欲作賊,阿公在城,下指縛得。”又雲:“黃頭小人欲作亂,賴得金刀作籓扞。”黃字上恭字頭也,小人恭字下也,尋如謠言者焉。
安帝義熙初年,童謠說:“官家養蘆化成荻,蘆生不止自成積。”遣時官府奉養盧龍,用金銀紫帛寵愛他,敬獻他有名的州,是奉養的極致了。然而盧龍不能心念對他的恩惠,起兵攻伐內地,便成為仇敵。“蘆生不止自成積”,等到盧龍失敗,誅滅他的同黨,就像草木砍伐後積成堆一樣。盧龍占據廣州,人們作歌謠說:“蘆生漫漫竟天半。”後來他擁有上遊幾個州的地方,進逼京師,應了“天半”的話。
安帝隆安中,百姓忽作《懊憹》之歌,其曲曰:“草生可攬結,女兒可攬擷。”尋而桓玄篡位,義旗以三月二日掃定京都,誅之。玄之宮女及逆黨之家子女妓妾悉為軍賞,東及甌越,北流淮泗,皆人有所獲。故言時則草可結,事則女可擷也。
義熙二年,小孩子在路上相遇,往往就舉起兩手說“盧健健”,接著說“鬥歎鬥歎”,最後說“翁年老翁年老”。當時沒有人知道說的是什麼。此後盧龍進逼內地,舟艦覆蓋江麵,就是“健健”之意。他到達查浦後,多次約定日期想要同官軍決戰,就是“鬥歎”的應兆。“翁年老”,是說眾公卿有長命百歲的吉慶,知道妖賊叛逆之徒自然會消滅。這時又有歌謠說:“盧橙橙,逐水流,東風忽如起,那得入石頭。”盧龍果然失敗,沒能進入石頭。
桓玄既篡,童謠曰:“草生及馬腹,烏啄桓玄目。”及玄敗,走至江陵,時正五月中,誅如其期焉。
當年溫崤讓郭景純占卜自己和庾亮的吉凶,景純說:“元吉。”溫矯對庾亮說:“景純常占筮很對,不敢全部說出來。我們輿國家共安危,而說‘元吉,這是說事情會成功。”於是共同討伐滅了王敦。
安帝義熙初,童謠曰:“官家養蘆化成荻,蘆生不止自成積。”其時官養盧龍,寵以金紫,奉以名州,養之極也。而龍不能懷我好音,舉兵內伐,遂成仇敵也。“蘆生不止自成積”,及盧龍之敗,斬伐其黨,猶如草木以成積也。
苻堅初年,童謠說:“阿堅連牽三十年,後若欲敗時,當在江湖邊。”等到苻堅在位總計三十年,在淝水戰敗,這是其應兆。又有歌謠說:“河水清複清,苻堅死新城。”苻堅被姚萇所殺,死在新城。又有歌謠說:“魚羊田升當滅秦。”有識之士認為“魚羊,是鮮;田升,是卑。苻堅自號秦,說的是消滅他的是鮮卑。”群臣勸諫苻堅,讓他殺所有的鮮卑人,苻堅不聽從。等到在淮南失敗逃回,先是被慕容衝打敗,又被姚萇所殺,身死而國滅。
盧龍據廣州,人為之謠曰:“蘆生漫漫竟天半。”後擠上流數州之地,內逼京輦,應“天半”之言。
武帝太康六年,南陽進獻兩足的猛獸,這是毛蟲的妖孽。有識之士作文說:“武形有虧,金獸失儀,聖主應天,此異何為。”說預兆著戰亂。京房《易傳》說:“足部缺少,是指下麵不能勝任。”幹寶認為:“獸是陰氣之精,在陽氣中,是金獸。南陽,是火名。金精入火而失去其形,是王室動亂的妖異。”六,是水數,是說水數已經達到極點,火災就會發作,而金就會受到損害。到元康九年,殺死太子,距此時有十四年。二七十四,是火始終相乘的數。從武帝承受天命,到湣懷太子被廢黜,總計三十五年。
義熙二年,小兒相逢於道,輒舉其兩手曰“盧健健”,次曰“鬥歎鬥歎”,末曰“翁年老翁年老”。當時莫知所謂。其後盧龍內逼,舟艦蓋川,“健健”之謂也。既至查浦,屢克期欲與官鬥,“鬥歎”之應也。“翁年老”,群公有期頤之慶,知妖逆之徒自然消殄也。其時複有謠言曰;“盧橙橙,逐水流,東風忽如起,那得入石頭!”盧龍果敗,不得入石頭也。
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四角獸出現在河間,河間王司馬頤捕獲進獻朝廷。天戒像是說,角,是兵的象征,四,是四方的象征,將會有軍隊戰亂在四方興起。後來河間王終於聯合四方的軍隊,開始了動亂,造就是應兆。
昔溫嶠令郭景純卜己與庾亮吉凶,景純雲:“元吉。”嶠語亮曰:“景純每筮是,不敢盡言。吾等與國家同安危,而曰‘元吉’,是事有成也。”於是協同討滅王敦。
懷帝永嘉五年,嫗鼠出現在延陵。郭景純卜筮說:“此郡東的縣中,將會有妖人想要自立為王,也會很快自己死去。”此後吳興的徐馥作亂,殺死太守袁誘,徐馥也在當時滅亡,這是應兆。
苻堅初,童謠雲:“阿堅連牽三十年,後若欲敗時,當在江湖邊。”及堅在位凡三十年,敗於淝水,是其應也。又謠語雲:“河水清複清,苻堅死新城。”及堅為姚萇所殺,死於新城。複謠歌雲:“魚羊田升當滅秦。”識者以為“魚羊,鮮也;田升,卑也,堅自號秦,言滅之者鮮卑也。”其群臣諫堅,令盡誅鮮卑,堅不從。及淮南敗還,初為慕容衝所攻,又為姚萇所殺,身死國滅。
成帝鹹和六年正月丁巳,在樂賢堂會集州郡中的秀才孝廉,有磨在前麵出現,捕獲。孫盛認為是吉祥。秀才孝廉,是天下的賢士;樂賢堂,是養賢士的地方。從喪亂以後,風俗教化遭到破壞,秀才孝廉的策對應試,缺乏四科之實。麖在前麵出現,或許是這個緣故?
毛蟲之孽
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有塵進入東海王府第。百姓喧嘩說“麈入束海府第”,有識之士認為很怪。等到海西公被廢為束海王,就進入此府第中。
武帝太康六年,南陽獻兩足猛獸,此毛蟲之孽也。識者為其文曰:“武形有虧,金獸失儀,聖主應天,期異何為!”言兆亂也。京房《易傳》曰:“足少者,下不勝任也。”幹寶以為:“獸者陰精,居於陽,金獸也。南陽,火名也。金精入火而失其形,王室亂之妖也。”六,水數,言水數既極,火慝得作,而金受其敗也。至元康九年,始殺太子,距此十四年。二七十四,火始終相乘之數也。自帝受命,至湣懷之廢,凡三十五年焉。
孝武帝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祖廟祭祀結束,有兔子在廟堂上奔跑。天戒像是說,兔,是野生動物,而會集在宗廟的廳堂上,沒有比這更為不祥的了。
太康七年十一月丙辰,四角獸見於河間,河間王顒獲以獻。天戒若曰,角,兵象也,四者,四方之象,當有兵亂起於四方。後河間王遂連四方之兵,作為亂階,殆其應也。
公孫文懿家有條狗,頭戴包巾穿著絳色衣服上到屋頂,這是犬禍。屋上,是陽氣高危的地方。天戒像是說,陽氣不能上,偷自尊貴,就出現狗戴冠的。等到塞壟自立為夔王,果然被委蟈消滅。塞慶《易傳》說:“君王不正,臣子想要篡位,妖異的狗就會出朝廷之門。”
懷帝永嘉五年,蝘鼠出延陵。郭景純筮之曰:“此郡東之縣,當有妖人欲稱製者,亦尋自死矣。”其後吳興徐馥作亂,殺太守袁琇,馥亦時滅,是其應也。
魏侍中應璩在值宿處所,忽然看見一隻白狗出門,問眾人,沒有人看見。過了一年應璩死,這是近於犬禍。
成帝鹹和六年正月丁巳,會州郡秀孝於樂賢堂,有麏見於前,獲之。孫盛以為吉祥。夫秀孝,天下之彥士;樂賢堂,所以樂養賢也。自喪亂以後,風教陵夷,秀孝策試,乏四科之實。麏興於前,或斯故乎?
吳諸葛恪征討淮南歸來,將去上朝見君王,狗咬拽他的衣服。諸葛恪說:“狗不想讓我走嗎?”返回坐下。稍後又起身,狗又咬著他的衣服,就命人趕走狗,登上車,入朝便遭到殺害。
哀帝隆和元年十月甲申,有麈入東海第。百姓歡言曰:“麈入東海第”,識者怪之。及海西廢為東海王,乃入其第。
武帝太康九年,幽州有狗,用鼻子在地上走了三百多步。天戒像是說,這時武帝不考慮和墮的話,最終立了塞童,造成衰敗戰亂,這是對不聽忠言的懲罰。
孝武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祠廟畢,有兔行廟堂上。天戒若曰,兔,野物也,而集宗廟之堂,不祥莫之甚焉。
惠帝元康年間,吳郡婁縣有人在家中聽到地底下有狗崽的叫聲,挖地,得到雌犬雄犬各一隻。放回洞中,蓋上磨石,過了一夜,找不到在何處。天戒像是說,惠帝已很衰弱,分封各地諸侯王相互詆毀,所以有犬禍。
犬禍
永興元年,丹楊內史朱逵家犬生三崽,都沒有頭。後來朱逵被揚州刺史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