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夢得說,使百工營求諸野,得諸傅岩,作《說命》三篇。
殷之賢王高宗,在夢中得到一個賢相,他的名字叫“說”。群臣之內沒此人,他便讓百官依據他所夢之處尋找,在傅岩尋找到說,寫下《說命》三篇。
王宅憂,亮陰三祀。既免喪,其惟弗言,群臣鹹諫於王曰:“嗚呼!知之曰明哲,明哲實作則。天子惟君萬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稟令。”
殷高宗武丁居父喪,信任塚宰默默不言,已經三年。喪期滿後,他還是不論政事。於是群臣紛紛向王進諫說:“哎!通曉事理的叫做聖名睿智之人,聖名睿智的人才可製作法則。天子統治天下,文武百官都按照天子的命令行事。天子的話就是命令,天子不說,臣下就無從接受教命。”
王庸作書以誥曰:“以台正於四方,惟恐德弗類,茲故弗言。恭默思道,夢帝賚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審厥象,俾以形旁求於天下。說築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王置諸其左右。
王寫下詔書告誡群臣說:“要我做四方的表率,而我惟恐自己的德行不好,所以不敢說話。我恭敬沉默思考治國的辦法,夢見上天賜給我一位賢良的輔佐,讓他代替我發言。”於是詳細畫出了他的形像,派遣人拿著圖像到天下普遍尋找。傅說在傅岩之野築土,同圖像上的人非常相似。於是王立他為相,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左右。”
命之曰:“朝夕納誨,以輔台德。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歲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弗瞑眩,厥疾弗瘳;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高後,以康兆民。嗚呼!欽予時命,其惟有終。”
王命令他說:“請早晚進諫,來幫助我修德!比如鐵器,要用你作磨石;比如渡大河,要用你作船和槳;比如年歲大旱,要用你作霖雨。敞開你的心泉來灌溉我的心吧!藥物不猛烈,疾病就無法治好;如果赤腳走路,腳就會很容易受傷。希望你和你的同僚,齊心協力來輔佐你的君王,使他依從先王的道路,按照先祖的治國之道治理國家,使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啊!重視我的這個命令,要考慮取得成績!”
說複於王曰:“惟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後克聖,臣不命其承,疇敢不祗若王之休命?”
傅說回答說:“木依從繩墨砍削就會正直,君主依從諫言行事就會聖明。君主能夠聖明,臣下不必等待教命就將奉行,誰敢不恭敬順從我王的英明的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