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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作者:歐陽修、宋祁、范鎮、呂夏卿  

列傳·卷四十八

李蕭盧韋趙和
李嶠,字巨山,趙州讚皇人,幼年時父親就死了,他侍奉母親非常孝順。還是孩子時,夢見有個人送他一對筆,從此文章就寫得好。十五歲時就通曉《五經》,受到薛元超的讚賞。二十歲時科試考中進士,開始時,補任安定縣尉。又應製科考試得甲科,於是遷居長安。當時京城官場中以文章知名的還有駱賓王、劉光業,以李嶠年紀最輕,名氣卻與他們同。

李嶠,字巨山,趙州讚皇人。早孤,事母孝。為兒時,夢人遺雙筆,自是有文辭,十五通《五經》,薛元超稱之。二十擢進士第,始調安定尉。舉製策甲科,遷長安。時畿尉名文章者,駱賓王、劉光業,嶠最少,與等夷。
李嶠升任監察禦史。那時,嶺南邕州、岩州的首領反叛,高宗發兵討伐,詔令李嶠去監軍事。李嶠進入獠人洞穴,宣諭朝廷意旨,招降了他們,因此罷兵而回。逐漸升官至給事中。那時來俊臣誣陷狄仁傑、李嗣真、裴宣禮等三人下了獄,將要被誅殺了。武後令李嶠與大理少卿張德裕、侍禦史劉憲複核。張德裕心中明白他們是冤枉的,但因怕得罪來俊臣,不敢提出不同看法。李嶠說:“哪有明知他被枉判而不為之申明的呢?孔子說‘:見義而不為,是為無勇。’”於是和他們兩人一同列舉事實,說明其冤枉。

授監察禦史。高宗擊邕、岩二州叛獠,詔監其軍,嶠入洞喻降之,由是罷兵。稍遷給事中。會來俊臣構狄仁傑、李嗣真、裴宣禮等獄,將抵死,敕嶠與大理少卿張德裕、侍禦史劉憲覆驗,德裕等內知其冤,不敢異。嶠曰:“知其枉不申,是謂見義不為者。”卒與二人列其枉,忤武後旨,出為潤州司馬。久乃召為鳳閣舍人,文冊大號令,多主為之。
為此而違背了武後的旨意,被貶出為潤州司馬。很久以後,召回任鳳閣舍人。

初置右禦史台,察州縣吏善惡、風俗得失,嶠上疏曰:“禁網上疏,法象宜簡,簡則法易行而不煩雜,疏則所羅廣而不苛碎。伏見垂拱時,諸道巡察使科條四十有四,至別敕令又三十。而使以三月出,盡十一月奏事,每道所察吏,多者二千,少亦千計,要在品核才行而褒貶之。今期會迫促,奔逐不暇,欲望詳究所能,不亦艱哉。此非隳於職,才有限,力不逮耳。臣願量其功程以為節製,使器周於用,力濟於時,然後得失可以精核矣。”又言:“今所察按,準漢六條而推廣之,則無不包矣,烏在多張事目也?且朝廷萬機非無事,而機事之動,常在四方,故出使者冠蓋相望。今已置使,則外州之事悉得專之,傳驛減矣。請率十州置一禦史,以期歲為之限,容其身到屬縣,過閭裏,督察奸訛,訪風俗,然後可課其成功。且禦史出入天禁,勵己自脩,比他吏相百也。按劾回庸,糾擿隱欺,比他吏相十也。陛下誠用臣言,妙擇能者委之,莫不盡力效死矣。”武後善之,下製析天下為二十道,擇堪使者。為眾議沮止。
朝廷每有文冊大號令,都特令李嶠撰寫。

俄知天宮侍郎事,進麟台少監、同鳳閣鸞台平章事。遷鸞台侍郎。會張錫輔政,嶠,其出也,罷為成均祭酒。俄檢校文昌左丞,留守東都。長安三年,以本官複為平章事,知納言。遷內史,嶠辭劇,複為成均祭酒、平章事。
那時剛開始設置右禦史台,巡察州縣官吏的善惡,考查風俗的得失。李嶠上疏說“:禁令頒布宜於粗疏,法令條例宜於簡單。簡單,法令就容易執行而不煩雜;粗疏,就能包羅廣泛而不苛碎。臣曾見垂拱時,諸道巡察使所奏的條目有四十四條,至於另外敕令察訪的,又有三十條。巡察使一般都是三月出都,十一月底回來奏事。每道所要考察的文武官員,多的二千多人,少的也有一千左右,都需要品量他們的才能、業績,然後加以褒貶。現在給的時間迫促,到達每一個地方都要匆匆忙忙,哪裏還能詳細考察他們的能力和工作呢?這不是右禦史台敢馬虎不盡職,而是才能有限,力量達不到啊!臣希望能衡量其工作量及行程,然後加以指揮節製,使工作能完成得圓滿,力量用在需要的地方。這樣地方官吏的得失可以精確查核。”又說“:現在所要查核的,按照漢朝製定的六條,再推而廣之,那就無所不包了。不需要多列條目。且朝廷日常事務,並非無事。麻煩需處理之事,常在四方。所以出京處理事務的連續不斷。現在既然設置專使,那就把外州的事全都交付,傳驛就可減輕負擔了。懇請一般十個州設一位禦史,以一年為期,讓他們親自到屬縣,入閭裏,督察奸邪和偽謬,采集民風和習俗,然後才能算是完成任務。而且禦史出入天禁,能激勵自己修養道德,與其他官吏相比,有百倍的動力;查訪奸邪,揭發欺瞞,與其他官吏相比,有十倍的效果。陛下若能采納臣言,選擇有才能者委任此職,無人會不盡力效命的。”武後覺得他說得很對,下製,分剖天下為二十道,選擇能當此任的人,但被眾人的議論所阻而作罷。

武後將建大像於白司馬阪,嶠諫:“造像雖俾浮屠輸錢,然非州縣承辦不能濟,是名雖不稅而實稅之。臣計天下編戶,貧弱者眾,有賣舍、帖田供王役者。今造像錢積十七萬緡,若頒之窮人,家給千錢,則紓十七萬戶饑寒之苦,德無窮矣。”不納。
後來,讓李嶠管理天官侍郎事,晉升麟台少監、同鳳閣鸞台平章事。不久,轉為鸞台侍郎。那時,天官侍郎張錫入朝輔政,李嶠是他的外甥,即轉任成均祭酒。不久,檢校文昌左丞,留守東都。長安三年(703),又以本官為平章事,管理納言事。第二年,升為內史,李嶠堅持辭去繁重事務,再複任成均祭酒,平章事則依舊。

張易之敗,坐附會貶豫州刺史,未行,改通州。數月,以吏部侍郎召,俄遷尚書。神龍二年,代韋安石為中書令。
長安末年,武後準備在白司馬阪建大佛像。李嶠上疏勸諫“:造像雖說是由僧尼出錢,但若無州縣的承辦也不能成功,所以說名義上不要百姓出錢,但實際上要出。臣計算天下在編戶口,貧弱者多。有賣房子押田地以交納勞役的。造像的錢現積儲到十七萬緡,若將此錢救濟窮人,一家給一千,就可解決十七萬戶百姓的饑寒之苦,功德不可計了。”武後不采納。

嶠在吏部時,陰欲藉時望複宰相,乃奏置員外官數千。既吏眾猥,府庫虛耗,乃上書歸咎於時,因蓋向非,曰:
張易之事敗,李嶠因為附會張易之兄弟受連累貶為豫州刺史,還未行,改貶通州。幾個月以後,召回任吏部侍郎。

元首之尊,居有重門擊柝之衛,出有清警戒道之禁,所以備非常,息異望,誠不可易舉動,慢防閑也。陛下厭崇邃,輕尊嚴,微服潛遊,閱廛過市,行路私議,朝廷驚懼,如禍產意外,縱不自惜,奈宗廟蒼生何?
不久,升為吏部尚書。神龍二年(706),代韋安石為中書令。

又分職建官,不可以濫。傳曰:“官不必備,惟其人。”自帝室中興,以不慎爵賞為惠,冒級躐階,朝升夕改,正闕不給,加以員外。內則府庫為殫,外則黎庶蒙害,非求賢助治之道也。願愛晙班榮,息匪服之議。今文武六十以上,而天造含容,皆矜恤之。老病者已解還授,員外者既遣複留。恐非所以消敝救時也。請敕有司料其可用進,不可用退。又遠方夷人不堪治事,國家向務撫納而官之,非立功酋長,類糜俸祿。願商度非要者,一切放還。
李嶠在吏部時,心裏很想借一時的聲望來恢複宰相的地位,於是奏請設置員外官幾千人。後來官僚多而濫,府庫支出增多虛耗。於是上書引咎辭職:“元首是國家的至尊,居處要有重門及巡更的守衛,出外要有清道警戒的路禁,這是為了防備突發情況,消除不軌之想。是絕對不可以隨便改變舉動,疏於防護的。陛下不喜歡高高在上,不重視尊嚴威儀,常常暗中便服出遊,入閭裏,過街市,以致市井中竊竊私議,朝廷內惶惶不安。萬一發生意外事件,即使不愛惜自己,又怎樣對得起宗廟及百姓呢?

又《易》稱:“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今百姓乏窶,不安居處,不可以守位。倉儲蕩耗,財力傾殫,不足以聚人。山東病水潦,江左困輸轉。國匱於上,人窮於下。如令邊埸少曌,恐逋亡遂多,盜賊群行,何財召募?何眾閑遏乎?又崇作寺觀,功費浩廣。今山東歲饑,糟糠不厭。而投艱厄之會,收庸、調之半,用籲嗟之物,以榮土木,恐怨結三靈,謗蒙四海。
“另外,分職務設官吏,不可以濫。

又比緣征戍,巧詐百情,破役隱身,規脫租賦。今道人私度者幾數十萬,其中高戶多丁,黠商大賈,詭作台符,羼名偽度。且國計軍防,並仰丁口,今丁皆出家,兵悉入道,征行租賦,何以備之?
《傳》中說:‘官不必很多,隻要用人恰當。’自從帝室中興以來,以隨意賞官封爵來表示恩寵。於是有越級提升的,朝升夕改的,正中不夠用,再加以員外職的。這樣一來,對內的薪俸支出增加,府庫漸空;對外賦稅征收增加,百姓愈窮。

又重賂貴近,補府若史,移沒籍產,以州縣甲等更為下戶。當道城鎮,至無捉驛者,役逮小弱,即破其家。願許十道使訪察括取,使奸猾不得而隱。
這不是尋求賢能、輔助治國的辦法。希望能愛惜官位的尊榮,平息不敬的議論。

又太常樂戶已多,複求訪散樂,獨持大鼓者已二萬員,願量留之,餘勒還籍,以杜妄費。
今文武官員六十歲以上的,均敬恤而留任;老而病已退休還鄉的,又返回授官;過去補為員外已經遣返的,又再次留下。

中宗以其身宰相,乃自陳失政,丐罷官,無所嫁非,手詔詰讓。嶠惶恐,複視事。
這種做法恐怕不能匡正時弊、扭轉局麵。

三年,加修文館大學士,封趙國公,以特進同中書門下三品。睿宗立,罷政事,下除懷州刺史,致仕。初,中宗崩,嶠嚐密請相王諸子不宜留京師。及玄宗嗣位,獲其表宮中,或請誅之。張說曰:“嶠誠懵逆順,然為當時謀,吠非其主,不可追罪。”天子亦顧數更赦,遂免,貶滁州別駕,聽隨子虔州刺史暢之官。改廬州別駕,卒,年七十。
懇請下令有司選拔可用之人任官,不可用之人遣回。再有,遠方的夷人沒有治國才能。國家過去是為安撫才任他們為官。若不是立功的酋長,隻不過白白浪費薪俸罷了。也懇請研究衡量非可用必要的夷人,一律放還。

嶠富才思,有所屬綴,人多傳諷。武後時,汜水獲瑞石,嶠為禦史,上《皇符》一篇,為世譏薄。然其仕前與王勃、楊盈川接,中與崔融、蘇味道齊名,晚諸人沒,而為文章宿老,一時學者取法焉。
“《易》上說:‘如何守好職位呢?要靠仁愛的道德;如何招致人民呢?那就要有財物。’現在的百姓窮困,生活困難,談不上官員守好職位;倉儲空虛,財力枯竭,做不到招致人民。山東有水澇災害,江左運輸困難。國家空乏,人民窘困。

蕭至忠,沂州丞人。祖德言,為秘書少監。至忠少與友期諸路,會雨雪,人引避,至忠曰:“寧有與人期可以失信?”卒友至乃去,眾歎服。仕為伊闕、洛陽尉。遷監察禦史,劾奏鳳閣侍郎蘇味道贓貪,超拜吏部員外郎。至忠長擊斷,譽聞當時。中宗神龍初,為禦史中丞。始,至忠為禦史,而李承嘉為大夫,嚐讓諸禦史曰:“彈事有不谘大夫,可乎?”眾不敢對,至忠獨曰:“故事,台無長官。禦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請奏當專達,若大夫許而後論,即劾大夫者,又誰白哉?”承嘉慚。至是,承嘉為戶部尚書,至忠劾祝欽明、竇希玠與承嘉等罪,百寮震悚。遷吏部侍郎,猶兼中丞。
如果邊界疏於戒備,可能逃到境外的人會越來越多,各地盜賊蜂起,哪有財力來招募他們?哪有人力來遏止他們?又大建寺廟道觀,人才財力均耗費極大。現在山東年年饑荒,糟糠都吃不飽。在民生極其艱難之際,還要收用稅賦及勞役,用哀歎怨憤之物來增添寺觀的崇麗,恐怕會使三靈(天地人)之神結怨,會使四海之民生恨。

節湣太子以兵誅武三思而敗,宗楚客等諗侍禦史冉祖雍上變,言相王與太子謀。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者,天後欲以相王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獨請迎陛下,其讓德天下莫不聞。陛下貴為天子,不能容一弟,受人羅織耶?竊為陛下不取。”帝納其言,止。尋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疏陳時政曰:
“又刻正要征召戍丁,但不少人為躲避征戍、逃脫租稅而藏身在寺觀中。如今私下收受的道人幾乎有幾十萬,其中不少是多男的大戶、狡黠的商家。他們並非真心出家,而是偽裝。何況國計軍防都仰仗於男丁。如果男丁都出家了,兵壯都入道了,那麼,征戍租賦,又從何得來?

求治之道,首於用賢。苟非其才則官曠,官曠則事廢,事廢則人殘,曆代所以陵遲者此也。今授職用人,多因貴要為粉飾,上下相蒙,苟得為是。夫官爵,公器也;恩幸,私惠也。王者正可金帛富之,梁肉食之,以存私澤也。若公器而私用之,則公義不行而勞人解體,私謁開而正言塞。日朘月削,卒見凋弊。
“另外,不少人重金賄賂權貴近臣,以買得官爵,移易沒籍之產,將州縣的甲等改為下戶。以致驛道邊的城鎮幾乎連牽驛馬的人都沒有。勞役派及小弱者,其家即刻破亡。望能允許十道使訪察,使奸邪狡猾者無處可隱。

今列位已廣,冗員複倍。陛下降不嬿之澤,近戚有無涯之請,台閣之內,硃紫充滿,官秩益輕,恩賞彌數。才者不用,用者不才,故人不效力,官匪其人,欲求治固難矣。
“再有太常樂戶已不少,又去訪求散處各地的樂人。現在單舉持大鼓者已有二萬人。希望能量才留用,其餘的都讓他們各自回鄉,以杜塞浪費。”

又宰相要官子弟,多居美爵,並罕才藝,而更相諉托。《詩》雲:“私人之子,百寮是試。或以其酒,不以其漿,廛廛佩璲,不以其長。”此言王政不平而眾官廢職,私家子列試榮班,徒長其佩爾。臣願陛下愛惜爵賞,官無虛授,進大雅以樞近,退小人於閑左,使政令惟一,私不害公,則天下幸甚。且貞觀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職,非直抑強宗,亦以擇賢才爾。請自宰相及諸司長官子弟,並授外官,共寧百性,表裏相統。
中宗認為李嶠身為宰相,能自陳失政,並請處分罷官,不將錯誤轉嫁他人,下詔慰諭,批評他請罷官的事。李嶠惶恐不安,仍然管事。

帝不納。俄為侍中、中書令。時楚客懷奸植黨,而韋巨源、楊再思、李嶠務自安,無所弼正,至忠介其間,獨不詭隨,時望翕然歸重。帝亦曰:“宰相中,至忠最憐我。”韋後嚐為其弟洵與至忠殤女冥婚。至忠又以女妻後舅崔從禮子無詖。兩家合禮,帝主蕭,後主崔,時謂“天子嫁女,皇後娶婦。”
神龍三年(707),加修文館大學士,封爵趙國公,以特進同中書門下三品。

唐隆元年,以後黨應坐,而太平公主為言,出為晉州刺史,治有名。默啜遣大臣來朝,見至忠我風采,逡巡畏俯,謂人曰:“是宜相天子,何乃居外乎?”太平浸用事,至忠乃自附納,且丐還,主以至忠子任千牛死韋氏難,意怨望易動,能助己,請於帝。拜刑部尚書,複為中書令,封酂國公,乃參主逆謀。先天二年,主敗,至忠遁入南山。數日,捕誅之,籍其家。
睿宗立,罷免政職,出京為懷州刺史,不久,告老退休。當初,中宗駕崩,李嶠曾有密表,建議相王的兒子們不宜留在京師。及至玄宗即位,在宮中發現李嶠所上的表。有人說該殺了李嶠。張說說“:李嶠雖不能明辨順與逆,但也是為當時出的計謀,排斥對當時主子不利的人。不必追究。”天子也赦免了他,隻是貶為滁州別駕。且聽任他隨兒子虔州刺史李暢赴任。改為廬州別駕,死時年七十歲。

至忠始在朝,有風望,容止閑敏,見推為名臣。外方直,糾擿不法,而內無守,觀時輕重而去就之。始為禦史,桓彥範等頗引重。五王失政,更因武三思得中丞,附安樂公主為宰相。及韋氏敗,遽發韋洵壟,持其女柩歸。後依太平,複當國。嚐出主第,遇宋璟,璟戲曰:“非所望於蕭傅。”至忠曰:“善乎,宋生之言。”然不能自返也。娣嫁蔣欽緒,欽緒每戒之,至忠不聽。歎曰:“九世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已!”不喜接賓客,以簡儉自高,故生平奉賜,無所遺施,及籍沒,珍寶不可計。然玄宗賢其為人,後得源乾曜,亟用之,謂高力士曰:“若知吾進乾曜遽乎?吾以其貌言似蕭至忠。”力士曰:“彼不嚐負陛下乎?”帝曰:“至忠誠國器,但晚謬爾,其始不謂之賢哉?”
李嶠才思敏捷,他寫的文章常被人傳誦。武後時,汜水中找到一塊瑞石,李嶠當時是禦史,寫了一篇《皇符》獻上,遭到世人的鄙薄。他在做官以前,與王勃、楊盈川交往,任官時,與崔融、蘇味道齊名。晚年時,當時的文人都不在了,他成了文壇宿老,當時的學者都向他學習,取法於他。

弟元嘉,工部侍郎;廣微,工部員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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