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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作者:梁沈約  

本紀·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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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上
高祖武皇帝名劉裕,字德輿,小名寄奴,彭城縣綏輿裏人,是漢高帝的弟弟楚元王劉交的後代。劉交生紅懿侯劉富,劉富生宗正辟強,辟強生陽城繆侯劉德,劉德生陽城節侯安民,安民生陽城厘侯慶忌,慶忌生陽城肅侯劉岑,劉岑生宗正劉平,劉平生束武城令某某,某某生束萊太守劉景,劉景生明經劉洽,劉洽生博士劉弘,劉弘生琅邪都尉劉悝,劉悝生曹魏定襄太守呆某,某某生邪城令劉亮,劉亮生西晉北平太守劉膺,劉膺生相國掾劉熙,劉熙生開封令旭孫。旭孫之子劉混,剛渡過長江時,定居在晉陵郡丹徒縣的京口裏,任官至武原令。劉混生東妄太守室嫗,劉擅生郡功曹型塑,他就是達旦查的父親。盲祖在晉哀帝興寧元年年次癸亥的三月壬寅夜出生。等到成人,身高七尺六寸,風度奇特。家貧,有大誌,言行灑脫而不假修飾。侍奉繼母以孝著稱。

高祖武皇帝諱裕,字德輿,小名寄奴,彭城縣綏輿裏人,漢高帝弟楚元王交之後也。交生紅懿侯富,富生宗正辟強,辟強生陽城繆侯德,德生陽城節侯安民,安民生陽城釐侯慶忌,慶忌生陽城肅侯岑,岑生宗正平,平生東武城令某,某生東萊太守景,景生明經洽,洽生博士弘,弘生琅邪都尉悝,悝生魏定襄太守某,某生邪城令亮,亮生晉北平太守膺,膺生相國掾熙,熙生開封令旭孫,旭孫生混,始過江,居晉陵郡丹徒縣之京口裏,官至武原令。混生東安太守靖,靖生郡功曹翹,是為皇考。高祖以晉哀帝興寧元年歲次癸亥三月壬寅夜生。及長,身長七尺六寸,風骨奇特。家貧,有大誌,不治廉隅。事繼母以孝謹稱。
起初擔任冠軍將軍孫無終的司馬。安帝隆塞三年十一月,妖賊孫恩在會稽作亂,晉朝衛將軍趲毖、前將軍劉生之東伐.空之請直擔參謀軍事。十二月,牢之到吳地,而沿途多賊寇,牢之命直擔和幾十個人偵察賊情。突遇幾千賊兵,高擔便同他們交戰。所帶領的人大多死去,而士氣不減,手舞大刀,殺傷很多。牢之之子敬宣怕高擔長久在外,被賊圍困,就率輕裝騎兵尋找他。不久眾多騎兵一起到來,賊寇才退走,殺死賊寇一千多人,乘勝前進,平定山陰,孫恩逃到海上。

初為冠軍孫無終司馬。安帝隆安三年十一月,妖賊孫恩作亂於會稽,晉朝衛將軍謝琰、前將軍劉牢之東討。牢之請高祖參府軍事。十二月,牢之至吳,而賊緣道屯結,牢之命高祖與數十人,覘賊遠近。會遇賊至,眾數千人,高祖便進與戰。所將人多死,而戰意方厲,手奮長刀,所殺傷甚眾。牢之子敬宣疑高祖淹久,恐為賊所困,乃輕騎尋之。既而眾騎並至,賊乃奔退,斬獲千餘人,推鋒而進,平山陰,恩遁還入海。四年五月,恩複入會稽,殺衛將軍謝琰。十一月,劉牢之複率眾東征,恩退走。牢之屯上虞,使高祖戍句章城。句章城既卑小,戰士不盈數百人。高祖常被堅執銳,為士卒先,每戰輒摧鋒陷陣,賊乃退還浹口。於時東伐諸帥,禦軍無律,士卒暴掠,甚為百姓所苦。唯高祖法令明整,所至莫不親賴焉。
四年五月,孫恩又侵犯會稽,殺死衛將軍謝琰。十一月,劉牢之又率領部眾束征,孫恩撤退逃跑。牢之駐守上虞,派高祖戍守句章城。句章城本來就狹小,戰士不過幾百人,高祖經常披堅執銳,身先士卒,每次作戰衝鋒陷陣,賊寇於是退回浹。這時束征各將帶兵無方,士兵搶劫,很為百姓所厭惡。衹有高祖法令嚴明,所到之處無不受到歡迎。

五年春,孫恩頻攻句章,高祖屢摧破之,恩複走入海。三月,恩北出海鹽,高祖追而翼之,築城於海鹽故治。賊日來攻城,城內兵力甚弱,高祖乃選敢死之士數百人,鹹脫甲胄,執短兵,並鼓噪而出。賊震懼奪氣,因其懼而奔之,並棄甲散走,斬其大帥姚盛。雖連戰克勝,然眾寡不敵,高祖獨深慮之。一夜,偃旗匿眾,若已遁者。明晨開門,使羸疾數人登城。賊遙問劉諱所在,曰:“夜已走矣。”賊信之,乃率眾大上。高祖乘其懈怠,奮擊,大破之。恩知城不可下,乃進向滬瀆。高祖複棄城追之。海鹽令鮑陋遣子嗣之以吳兵一千,請為前驅。高祖曰:“賊兵甚精,吳人不習戰。若前驅失利,必敗我軍,可在後為聲援。”不從。是夜,高祖多設伏兵,兼置旗鼓,然一處不過數人。明日,賊率眾萬餘迎戰。前驅既交,諸伏皆出,舉旗鳴鼓。賊謂四麵有軍,乃退。嗣之追奔,為賊所沒。高祖且戰且退,賊盛,所領死傷且盡。高祖慮不免,至向伏兵處,乃止,令左右脫取死人衣。賊謂當走反停,疑猶有伏。高祖因呼更戰,氣色甚猛,賊眾以為然,乃引軍去。高祖徐歸,然後散兵稍集。五月,孫恩破滬瀆,殺吳國內史袁山鬆,死者四千人。是月,高祖複破賊於婁縣。六月,恩乘勝浮海,奄至丹徒,戰士十餘萬。劉牢之猶屯山陰,京邑震動。高祖倍道兼行,與賊俱至。於時眾力既寡,加以步遠疲勞,而丹徒守軍莫有鬥誌。恩率眾數萬,鼓噪登蒜山,居民皆荷擔而立。高祖率所領奔擊,大破之,投巘赴水死者甚眾。恩以彭排自載,僅得還船。雖被摧破,猶恃其眾力,徑向京師。樓船高大,值風不得進,旬日乃至白石。尋知劉牢之已還,朝廷有備,遂走向鬱洲。八月,以高祖為建武將軍、下邳太守,領水軍追恩至鬱洲,複大破恩,恩南走。十一月,高祖追恩於滬瀆,及海鹽,又破之。三戰,並大獲,俘馘以萬數。恩自是饑饉疾疫,死者太半,自浹口奔臨海。
五年春,玨墨頻繁攻打包童,產擔多次打敗他,遜墨又逃入海中.三月,孫恩向北出兵到海鹽,直擔從左右兩翼追擊,在海鹽舊治所築城。賊寇每天來攻城,城內兵力很薄弱,高祖就挑選敢死之士幾百人,脫下鍾甲,拿著短兵器,鼓噪出城,賊寇喪膽,利用他們的畏懼而衝擊,賊寇都丟下鏜甲四散逃跑,殺死他們的大帥姚盛。雖然連戰皆勝,然而寡不敵眾,高祖仍然深感憂慮。一天夜裏,放倒旗幟隱蔽部眾,好似已逃走的樣子。次早晨打開城門,派老弱士兵數人登上城頭。賊寇遠遠地詢問劉裕在哪裹。回答說:“夜晚已經離開了。”賊寇相信了他們的話,就率領部眾大舉登城。晝祖趁賊寇懈怠,奮力出擊,大破賊寇。亟恩知道城池攻不下,就前去滬瀆。直擔又拋下城池追擊。海鹽令鮑陋派遣兒子嗣之率領呈地兵士一千人,請求做前鋒。高祖說:“賊寇兵士很精銳,吳地人不熟悉戰事,如果前鋒失利,我軍必敗。你們可在後方聲援。”嗣之不聽。這天夜晚,直擔設下很多埋伏,添置旌旗戰鼓,然而一處不過幾個人。次日,賊寇率領部眾一萬多人迎戰。前鋒相交之後,各處伏兵齊出,舉起旗幟敲起戰鼓。賊寇以為四麵皆兵。於是退卻。員蛙追擊,被賊寇殺死。高祖邊戰邊退,賊寇強盛,直擔所領兵士差不多死傷光了。壺擔考慮不能幸免,到了埋伏兵馬的地方就停下來,命令左右的人脫取死人的衣服。賊寇以為高擔應該逃跑反而停下來,懷疑還有埋伏。高祖於是呼喊再戰,神色十分威猛,賊寇以為真是如此,就率車離去。高祖慢慢退回,隨後失散的兵士漸漸會集。五月,孫恩攻下滬瀆,殺死吳國內史袁山鬆,死亡的有四千人。這月,高祖又在婁縣打敗賊寇。

元興元年正月,驃騎將軍司馬元顯西伐荊州刺史桓玄,玄亦率荊楚大眾,下討元顯。元顯遣鎮北將軍劉牢之拒之,高祖參其軍事,次溧洲。玄至,高祖請擊之,不許,將遣子敬宣詣玄請和。高祖與牢之甥東海何無忌並固請,不從。遂遣敬宣詣玄,玄克京邑,殺元顯,以牢之為會稽內史。懼而告高祖曰:“便奪我兵,禍其至矣。今當北就高雅於廣陵舉事,卿能從我去乎?”答曰:“將軍以勁卒數萬,望風降服。彼新得誌,威震天下。三軍人情,都已去矣,廣陵豈可得至邪!諱當反複還京口耳。”牢之叛走,自縊死。何無忌謂高祖曰:“我將何之?”高祖曰:“鎮北去必不免,卿可隨我還京口。桓玄必能守節北麵,我當與卿事之。不然,與卿圖之。今方是玄矯情任算之日,必將用我輩也。”桓玄從兄修以撫軍鎮丹徒,以高祖為中兵參軍,軍、郡如故。
六月,孫恩乘勝沿海路,突然到達丹徒,戰士有十多萬人。劉牢之還駐守在山陰,京城震動。高祖夜趕路,和賊寇同時到達。這時兵力弱小,加上長途步行兵士疲勞,而丹徒守衛的軍隊沒有鬥誌。孫恩率領部眾幾萬人,鼓噪而登蒜山,居民都挑著擔子站立。高祖率領部屬飛奔出擊,大敗賊軍,賊軍跳下山峰投入水中而死的人很多。孫恩用盾牌承載自己。勉強得以回到船上。他雖然被打敗,還仗著人多,徑直攻向京城。戰船高大,遇風暴不能前進,十天後才到達直至。不久知道劉生之已返回,朝廷有戒備,就奔向鬱泌。八月,朝廷任命高祖為建武將軍、下邳太守,統領水軍追擊孫恩到鬱洲,又大敗孫墨。遜墨向南逃跑。十一月,高祖追擊孫恩到滬遺,在痙鹽追上,又打敗孫恩。三次交戰都大有收獲,俘虜斬首上萬。孫恩部眾從此因病因餓而死亡大半,從浹口逃往臨海。

孫恩自奔敗之後,徒旅漸散,懼生見獲,乃於臨海投水死。餘眾推恩妹夫盧循為主。桓玄欲且緝寧東土,以循為永嘉太守。循雖受命,而寇暴不已。五月,玄複遣高祖東征。時循自臨海入東陽。二年正月,玄複遣高祖破循於東陽。循奔永嘉,複追破之,斬其大帥張士道,追討至於晉安,循浮海南走。六月,加高祖彭城內史。
五裏元年正月,驃騎將軍司馬元顯向西討伐趔業刺史旦玄,但玄也率領趔楚大軍,向下討伐五邇。互麵派遣鎮北將軍劉牢之抵禦,高祖為空之參謀軍事。駐在速洲。桓玄到達,高祖請求出擊但玄,空之不答應,將要派遣兒子敬宣前往彙那裹講和。越和絲的外甥曲人困都一再勸阻,未被采納。於是派遣敬宣前往桓玄那裹。擔玄攻克京城,殺五顯,任命牢之為會稽內史。爭之畏懼而對產擔說:“他奪了我的兵權,大禍就要臨頭。現在應當向北投奔高雅在廣陵起兵,你能隨我前往嗎?”高祖回答說:“將軍率領幾萬強兵而望風投降。桓玄剛得勢,威震天下。三軍人心,都已散了,廣陵哪裹可能到達呢我當為舊君服喪退回複裏而已。”空之反叛逃走自縊而死。但盤墨對奩擔說:“我該到何處去?”高擔說:“鎮北將軍此去必不能幸免,你可隨我回亙旦。旦玄確能保守節操侍奉君主,我當和你侍奉他;否則,和你一起圖取他。現在正是桓玄矯情用智的時候,必用我們這些人。”桓玄的堂兄桓脩任撫軍將軍鎮守丹徒,委任高祖為中兵參軍,軍職、郡職照舊。

桓玄為楚王,將謀篡盜。玄從兄衛將軍謙屏人問高祖曰:“楚王勳德隆重,四海歸懷。朝廷之情,鹹謂宜有揖讓,卿意以為何如?”高祖既誌欲圖玄,乃遜辭答曰:“楚王,宣武之子,勳德蓋世。晉室微弱,民望久移,乘運禪代,有何不可!”謙喜曰:“卿謂可爾,便當是真可爾。”十二月,桓玄篡帝位,遷天子於尋陽。桓修入朝,高祖從至京邑。玄見高祖,謂司徒王謐曰:“昨見劉諱,風骨不恆,蓋人傑也。”每遊集,輒引接殷勤,贈賜甚厚。高祖愈惡之。或說玄曰:“劉諱龍行虎步,視瞻不凡,恐不為人下,宜蚤為其所。”玄曰:“我方欲平蕩中原,非劉諱莫可付以大事。關隴平定,然後當別議之耳。”玄乃下詔曰:“劉諱以寡製眾,屢摧妖鋒,泛海窮追,十殄其八。諸將力戰,多被重創。自元帥以下至於將士,並宜論賞,以敘勳烈。”
孫恩自從失敗逃亡之後,部眾逐漸離散,怕被活捉,就在臨海投水而死.殘餘的部眾推舉孫恩的妹夫盧循為首領。桓玄想要姑且安寧東部地區,任命盧循為永嘉太守。盧循雖然接受任命,而作亂劫掠不止。五月,桓玄又派遣高祖東征。當時盧循從臨海進入東陽。二年正月,桓玄又派遣高祖在束陽打敗盧循。盧循逃奔永嘉,高祖又追擊打敗他,殺死他的大帥張士道,追擊討伐直到晉安,盧循從海上向南逃走。六月,加授高祖為彭城內史。

先是,高祖東征盧循,何無忌隨至山陰,勸於會稽舉義。高祖以為玄未據極位,且會稽遙遠,事濟為難,俟其篡逆事著,徐於京口圖之,不憂不克。至是桓修還京,高祖托以金創疾動,不堪步從,乃與無忌同船共還,建興複之計。於是與弟道規、沛郡劉毅、平昌孟昶、任城魏詠之、高平檀憑之、琅邪諸葛長民、太原王元德、隴西辛扈興、東莞童厚之,並同義謀。時桓修弟弘為征虜將軍、青州刺史,鎮廣陵。道規為弘中兵參軍,昶為州主簿。乃令毅潛往就昶,聚徒於江北,謀起兵殺弘。長民為豫州刺史刁逵左軍府參軍,謀據曆陽相應。元德、厚之謀於京邑,聚眾攻玄,並克期齊發。
桓玄做楚王,將謀劃篡奪帝位。桓玄的堂兄衛將軍桓謙摒退他人詢問高祖說:“楚王功高德隆,四海信服。朝廷上下都認為應實行禪讓,您以為怎麼樣?”高祖心中既想圖取桓玄,就用恭順的言語回答說:“楚王是宣武王的兒子,功高一世.晉室微弱,民望早已轉移,乘機禪讓,有什麼不可以?”桓謙高興地說:“您認為可以,就是真可以了。”十二月,桓玄篡奪帝位,將天子遷到尋陽。桓脩入朝,高祖隨同到京城。桓玄見到產祖,對司徒王謐說:“昨天見到劉裕,風度不凡,是人中豪傑。”每次遊覽集會,都接待殷勤,贈送賞賜很豐厚。高祖更加厭恨桓玄。有人勸桓玄說:“劉裕龍行虎步,氣概非凡,恐怕不會甘居人下,應該早作打算。”桓玄說:“我正要掃蕩中原,非劉裕不足以托付大事。關中、隴西平定後,然後當另加考慮。”桓玄於是下詔說:“型塋以少數人製服眾多的人,屢次摧敗妖賊的鋒芒。乘船入海窮追猛打,妖賊被殲滅十分之七八。諸將拚命作戰,多受重傷。自主帥以下直到將領士兵,都應評定賞賜,來表彰功勳。”

三年二月己醜朔,乙卯,高祖托以遊獵,與無忌等收集義徒,凡同謀何無忌、魏詠之、詠之弟欣之、順之、檀憑之、憑之從子韶、弟祗、隆與叔道濟、道濟從兄範之、高祖弟道憐、劉毅、毅從弟籓、孟昶、昶族弟懷玉、河內向彌、管義之、陳留周安穆、臨淮劉蔚、從弟珪之、東莞臧熹、從弟寶符、從子穆生、童茂宗、陳郡周道民、漁陽田演、譙國範清等二十七人;願從者百餘人。丙辰,詰旦,城開,無忌服傳詔服,稱詔居前。義眾馳入,齊聲大呼,吏士驚散,莫敢動,即斬修以徇。高祖哭甚慟,厚加殯斂。孟昶勸弘其日出獵。未明開門,出獵人,昶、道規、毅等率壯士五六十人因開門直入。弘方啖粥,即斬之,因收眾濟江。義軍初克京城,修司馬刁弘率文武佐吏來赴。高祖登城謂之曰:“郭江州已奉乘輿反正於尋陽,我等並被密詔,誅除逆黨,同會今日。賊玄之首,已當梟於大航矣。諸君非大晉之臣乎,今來欲何為?”弘等信之,收眾而退。毅既至,高祖命誅弘。
在這之前直擔束征盧循,何想星跟隨他到達山壓,勸說他在盒稽起義。宣擔以為但玄還未占據帝位,而且盒稽離京城遙遠,事情難以成功,等到豔篡位叛逆的事情顯著,慢慢地在塞旦收拾他,不怕不成功。到這時擔愷還京,產擔假稱刀傷發作,不能徒步隨從,就和無忌同船一起回京,訂下複興晉國的計策。於是和弟弟道規、沛郡人劉毅、平昌人孟昶、任城人魏詠之、高平人檀憑之、琅邪人諸葛長民、太原人王元德、隴西人辛扈興、東莞人童厚之一起參與起義。當時桓脩的弟弟桓弘擔任征虜將軍、青州刺史,鎮守廣陵。道規任桓弘的中兵參軍,孟昶任州主簿。於是派劉毅秘密前往會合孟昶,在長江北聚集部眾,計劃起兵殺死桓弘。長民任豫州刺史刁逵的左軍府參軍,謀劃占據曆陽相互響應。元德、厚之謀劃在京城聚集兵馬攻打桓玄,並約定期一齊發動。

毅兄邁先在京師,事未發數日,高祖遣同謀周安穆報之,使為內應。邁外雖酬許,內甚震懼。安穆見其惶駭,慮事必泄,乃馳歸。時玄以邁為竟陵太守,邁不知所為,便下船欲之郡。是夜,玄與邁書曰:“北府人情雲何?卿近見劉諱何所道?”邁謂玄已知其謀,晨起白之。玄驚懼,封邁為重安侯,既而嫌邁不執安穆,使得逃去,乃殺之。誅元德、扈興、厚之等。召桓謙、卞範之等謀拒高祖。謙等曰:“亟遣兵擊之。”玄曰:“不然。彼兵速銳,計出萬死。若行遣水軍,不足相抗;如有蹉跌,則彼氣成而吾事敗矣!不如屯大眾於覆舟山以待之。彼空行二百裏,無所措手,銳氣已挫,既至,忽見大軍,必驚懼駭愕。我案兵堅陣,勿與交鋒。彼求戰不得,自然散走。此計之上也。”謙等固請,乃遣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北拒義軍。玄自聞軍起,憂懼無複為計。或曰:“劉諱等眾力甚弱,豈辦之有成,陛下何慮之甚!”玄曰:“劉諱足為一世之雄,劉毅家無擔石之儲,摴蒲一擲百萬;何無忌,劉牢之甥,酷似其舅。共舉大事,何謂無成。”
三年二月己醜初一,乙卯.高祖假托狩獵,和無忌等人聚集起義徒眾,同謀的共有何無忌、魏泳之、詠之的弟弟欣之、順之、檀憑之、憑之的侄兒檀韶、檀韶的弟弟檀祗、檀隆、道濟、道濟的堂兄範之、高祖的弟弟道憐、劉毅、劉毅的堂弟劉藩、孟昶、孟昶的遠房弟弟懷玉、河內人向彌、管義之、陳留人周安穆、臨淮人劉蔚、堂弟珪之、東莞人臧熹、堂弟寶符、侄兒穆牛、童茂宗、陳郡人周道民、漁陽人田演、譙國人範清等二十七人;願意跟從的有一百多人。丙辰,清晨,城門打開,無忌穿著傳達詔令的服裝,念詔命走在前麵。起義的人奔馳進城,齊聲大叫,官吏兵上驚訝逃散,不敢行動,當即斬桓脩示眾。高祖哭得很悲傷,對桓脩厚加收殮。孟昶勸說桓弘當天出城狩獵。天未亮打開城門,放出狩獵的人,孟昶、道規、劉毅等人率領壯士五六十人利用開門時徑直衝入官府。桓弘正在喝粥,當即殺死他,隨之聚集部眾渡過長江。

眾推高祖為盟主,移檄京邑,曰:
起義軍剛攻克京城,桓脩的司馬刁弘率領文武佐吏前來奔赴。高祖登上城頭對他們說:“郭型業已擁戴皇上在尋陽重登帝位,我們都接受秘密的韶書,誅殺叛逆的黨羽,在今同時發動。賊人擔玄的首級,當已在大航示眾了。各位不是太置的臣屬嗎,現在來想做什麼?”刁弘等人相信了這些話,集合部眾退走。劉毅到達後,高祖令他殺刁弘。

夫治亂相因,理不常泰,狡焉肆虐,或值聖明。自我大晉,陽九屢構。隆安以來,難結皇室。忠臣碎於虎口,貞良弊於豺狼。逆臣桓玄,陵虐人鬼,阻兵荊郢,肆暴都邑。天未亡難,凶力繁興,逾年之間,遂傾皇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沉淪,七廟毀墜。夏後之罹浞、豷,有漢之遭莽、卓,方之於玄,未足為喻。自玄篡逆,於今曆年,亢旱彌時,民無生氣。加以士庶疲於轉輸,文武困於造築,父子乖離,室家分散,豈唯《大東》有杼軸之悲,《摽梅》有傾筐之怨而已哉!仰觀天文,俯察人事,此而能久,孰有可亡!凡在有心,誰不扼腕。諱等所以叩心泣血,不遑啟處者也。是故夕寐宵興,援獎忠烈,潛構崎嶇,險過履虎。輔國將軍劉毅、廣武將軍何無忌、鎮北主簿孟昶、兗州主簿魏詠之、寧遠將軍劉道規、龍驤將軍劉籓、振威將軍檀憑之等,忠烈斷金,精貫白日,荷戈奮袂,誌在畢命。益州刺史毛璩,萬裏齊契,掃定荊楚。江州刺史郭昶之,奉迎主上,宮於尋陽。鎮北參軍王元德等,並率部曲,保據石頭。揚武將軍諸葛長民,收集義士,已據曆陽。征虜參軍庾賾之等,潛相連結,以為內應。同力協規,所在蜂起,即日斬偽徐州刺史安城王修、青州刺史弘首。義眾既集,文武爭先,鹹謂不有一統,則事無以輯。諱辭不獲已,遂總軍要。庶上憑祖宗之靈,下罄義夫之力,翦馘逋逆,蕩清京輦。公侯諸君,或世樹忠貞,或身荷爵寵,而並俯眉猾豎,自效莫由,顧瞻周道,寧不吊乎!今日之舉,良其會也。諱以虛薄,才非古人,接勢於已替之機,受任於既頹之運。丹誠未宣,感慨憤躍,望霄漢以永懷,眄山川以增厲。授檄之日,神馳賊廷。
裏邀的哥哥劉逼原先在京城,事情發動前幾天,高祖派遣同謀的人周安穆告訴他,讓他做內應。劉邁外表上雖然許諾,內心很害怕。安穆見他惶恐,顧慮事情必會泄露,就飛奔返回。當時桓玄任命劉邁為競陵太守,劉邁不知該怎麼做,就上船想到郡中。這天夜間,桓玄給劉邁寫信說:“比府人心如何?你近來見到劉裕講了些什麼?”劉邁以為桓玄已經知道了密謀,早晨起來便去報告。桓玄震驚畏懼,封劉遇為重安侯;不久嫌劉逋沒有捉住安穆,使安穆得以逃走,就殺丁劉邁。誅殺元德、扈興、厚之等人。召桓謙、卞範之等人謀劃抗拒高祖。桓謙等人說:“馬上派兵攻打他們。”桓玄說:“不能這樣。他們的兵士行動快,不怕死.如果派遣水軍,不足以抗衡,假使有閃失,則他們的氣勢形成而我們的事情就失敗了。不如在覆舟山駐紮大軍來等待他們。他們憑空行走二百裏,沒有動手,銳氣已受挫,到達之後,忽然遇見大軍。必定驚恐。我們屯兵不動加固陣勢,不同他們交鋒,他們尋求作戰而不能達到,自然四散逃跑。這是上等的計策。”桓謙等人堅決請求,才派遣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衛將軍皇甫敷向北抗拒起義軍。

以孟昶為長史,總攝後事;檀憑之為司馬。百姓願從者千餘人。三月戊午朔,遇吳甫之於江乘。甫之,玄驍將也,其兵甚銳。高祖躬執長刀,大呼以衝之,眾皆披靡,即斬甫之。進至羅落橋,皇甫敷率數千人逆戰。寧遠將軍檀憑之與高祖各禦一隊,憑之戰敗見殺,其眾退散。高祖進戰彌厲,前後奮擊,應時摧破,即斬敷首。初,高祖與何無忌等共建大謀,有善相者相高祖及無忌等並當大貴,其應甚近,惟雲憑之無相。高祖與無忌密相謂曰:“吾等既為同舟,理無偏異。吾徒鹹皆富貴,則檀不應獨殊。”深不解相者之言。至是而憑之戰死,高祖知其事必捷。
桓玄自從聽說軍隊起事,就憂慮恐懼不知如何是好.有人說:“劉裕等人兵力很小,哪能起事成功,陛下何必如此擔憂?”桓玄說:“劉裕足以成為一代的英雄;劉毅家無擔石存糧,賭博卻一擲百萬;坦叁晝是劉生之的外甥,很像他的舅父。共舉大事,哪裹能說不能成功?”

玄聞敷等並沒,愈懼,使桓謙屯東陵口,卞範之屯覆舟山西,眾合二萬。己未旦,義軍食畢,棄其餘糧,進至覆舟山東,使丐士張旗幟於山上,以為疑兵;玄又遣武騎將軍庾禕之,配以精卒利器,助謙等。高祖躬先士卒以奔之,將士皆殊死戰,無不一當百,呼聲動天地。時東北風急,因命縱火,煙焰張天,鼓噪之音震京邑。謙等諸軍,一時土崩。玄始雖遣軍置陣,而走意已決,別使領軍將軍殷仲文具舟於石頭,仍將子侄浮江南走。庚申,高祖鎮石頭城,立留台,總百官,焚桓溫神主於宣陽門外,造晉新主,立於太廟。遣諸將帥追玄,尚書王嘏率百官奉迎乘輿。司徒王謐與眾議推高祖領揚州,固辭。乃以謐為錄尚書事,領揚州刺史。於是推高祖為使持節、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並八州諸軍事、領軍將軍、徐州刺史。
眾人推舉宜砠為盟主,向京城發布文告,說:治亂交替出現,沒有永久的太平,賊寇作亂,往往發生在太平之時。自我大晉,厄運屢次出現,隆安年間以來,禍難連結於皂室,忠臣死在虎口中,良亡死在豺狼之手。叛臣駐欺淩人鬼,擁兵於荊州郢州,在京城恣意暴虐。上天沒有除去禍難,凶黨繁茂興盛,一年之間就傾覆皇位。主上流亡.到了非人生活之處,帝位陷落,七廟毀滅。題有鯉、墮,選有妓、壟,和但玄相比,還嫌不足。自從桓玄篡位,到現在已經一年,天早連年,民眾沒有生機。加上官吏民眾為運輸而疲勞,文官武將為建築而受困,父子分離,家庭四散,豈衹是《大東》有婦女的悲傷,《標梅》有盡其所有的征收啊?仰觀天體運行,俯家人間事務,這如果能長久,誰還會滅亡?凡是有良心的人,誰不惋惜?這是劉裕等人所以痛苦之極,不能安居的原因。所以晚睡早起,表彰忠良,聚於崎嶇道路,危險超過踐踏虎尾。輔國將軍劉毅、廣武將軍何無忌、鎮北主簿孟昶、兗州主簿魏詠之、寧遠將軍劉道規、龍驤將軍劉藩、振威將軍檀憑之等人,其忠烈可以斷金,其精誠可貫曰月,手執兵器奮起,決心為國捐軀。益州刺史毛璩,萬裏同心,掃蕩荊楚。江州刺史郭昶之,迎接主上,在尋陽建立宮室。鎮北參軍王元德等人,都率領部屬,據守石頭。揚武將軍諸葛旦匡,招集正義之士,已經占據曆陽。征虜參軍庾跡之等人,暗中集結,作為內應。同心協力,各地蜂擁而起,當日斬偽徐州刺史室蟈王但籃、壹業刺史旦弘的首級。起義兵眾集合後,文武官員奮勇爭先。都認為沒有統一調度,事情就不能成功。劉裕迫不得已,總領軍中要務.希望上憑祖宗的威靈。下盡義士的力量,剪除叛逆,肅清京城。

先是,朝廷承晉氏亂政,百司縱弛,桓玄雖欲厘整,而眾莫從之。高祖以身範物,先以威禁內外,百官皆肅然奉職。二三日間,風俗頓改。且桓玄雖以雄豪見推,而一朝便有極位,晉氏四方牧守及在朝大臣,盡心伏事,臣主之分定矣。高祖位微於朝,眾無一旅,奮臂草萊之中,倡大義以複皇祚。由是王謐等諸人時眾民望,莫不愧而憚焉。
公侯諸君,有的世代忠貞,有的身受爵寵,卻都向狡猾的小人低頭,效命無路,觀望周伐大道,難道不悲傷嗎?現在起事,實在正是機會。劉裕德行薄弱,才能不及古人,獲掌已經踐履的樞要,受任於國運衰頹之時。赤誠的心沒有表達,感慨激憤,望雲霄而詠歎,望山川而增添鬥誌。發布檄文的時候,心思已奔向賊寇的朝廷。

諸葛長民失期不得發,刁逵執送之,未至而玄敗。玄經尋陽,江州刺史郭昶之備乘輿法物資之。玄收略得二千餘人,挾天子走江陵。冠軍將軍劉毅、輔國將軍何無忌、振武將軍劉道規率諸軍追討。尚書左仆射王愉、愉子荊州刺史綏等,江左冠族。綏少有重名,以高祖起自布衣,甚相淩忽。綏,桓氏甥,亦有自疑之誌。高祖悉誅之。四月,奉武陵王遵為大將軍,承製,大赦天下,唯桓玄一祖後不在赦例。
任命逼趙為長史,總領後方事務;檀憑之擔任司馬.百姓願意跟從的有一千多人.

初,高祖家貧,嚐負刁逵社錢三萬,經時無以還。逵執錄甚嚴,王謐造逵見之,密以錢代還,由是得釋。高祖名微位薄,盛流皆不與相知,唯謐交焉。桓玄將篡,謐手解安帝璽紱,為玄佐命功臣。及義旗建,眾並謂謐宜誅,唯高祖保持之。劉毅嚐因朝會,問謐璽紱所在,謐益懼。及王愉父子誅,謐從弟諶謂謐曰:“王駒無罪,而義旗誅之,此是剪除勝己,以絕民望。兄既桓氏黨附,名位如此,欲求免得乎?”駒,愉小字也。謐懼,奔於曲阿。高祖箋白大將軍,深相保謐,迎還複位。光祿勳丁承之、左衛將軍褚粲、遊擊將軍司馬秀役使官人,為禦史中丞王禎之所糾察,謝箋言辭怨忿。承之造司宜藏。高祖與大將軍箋,白“粲等備位大臣,所懷必盡,執憲不允,自應據理陳訴,而橫興怨忿,歸咎有司,宜加裁當,以清風軌”。並免官。
三月戊午初一,在江乘遭遇吳甫之。甫之,是桓玄驍勇的將領,士卒精銳。高祖親自手執長刀,大聲呼喊著衝擊他們,甫之的部眾都望風披靡,當即斬殺甫之。進軍到羅落橋,皇甫敷率領幾千人迎戰。寧遠將軍檀憑之和高祖各率一隊人馬,憑之戰敗而死,他的部下逃散。高祖上前交戰越發勇猛,前後衝擊,很快打敗桓玄的軍隊,當即斬下皇甫敷的首級。當初高祖和何無忌等人共同確立大計,有善於看相的人看高祖和無忌等人都會大貴,應驗很切近,惟獨說憑之沒有富貴相。高祖和無忌互相秘密地說:“我們既是同舟共濟,道理上不能大有差異。我們都當富貴,那麼檀憑之不應獨自不同。”很不理解看相者的話。到逭時憑之戰死,高祖知道事情必定成功。

桓玄兒子韶,聚眾向曆陽,高祖命輔國將軍諸葛長民擊走之。無忌、道規破玄大將郭鈐等於桑落洲,眾軍進據尋陽。加高祖督江州諸軍事。玄既還荊郢,大聚兵眾,召水軍造樓船、器械,率眾二萬,挾天子發江陵,浮江東下,與冠軍將軍劉殷等相遇於崢嶸洲,眾軍下擊,大破之。玄棄眾,複挾天子還複江陵。玄黨殷仲文奉晉二皇後還京師。玄至江陵,因西走。南郡太守王騰之、荊州別駕王康產奉天子入南郡府。初,征虜將軍、益州刺史毛璩,遣從孫祐之與參軍費恬送弟喪下,有眾二百。璩弟子修之時為玄屯騎校尉,誘玄以入蜀。至枚回洲,恬與祐之迎射之。益州督護馮遷斬玄首,傳京師,又斬玄子升於江陵市。
桓玄聽說皇甫敷等人戰死,更加畏懼。派桓謙駐守東陵口,卞範之駐守覆舟山西麵,部眾共二萬人、、己未早晨,起義軍進餐完翠,拋棄剩餘的糧食,推進到覆舟山東麵,派乞丐在山上豎起旗幟,作為疑兵。桓玄又派遣武騎將軍庾幃之,配備精銳的兵士鋒利的兵器,協助桓謙等人。高擔身先士卒衝擊他們,將領士兵都拚死作戰,無不以一當百,呼喊聲震動天地。當時東北風猛烈,高祖因而下令放火,煙火衝天,鼓噪的聲音震撼京城.桓謙等各軍,一時之間上崩瓦解。桓玄開始雖然派兵布陣,而逃走的主意已定,另外派遣領軍將軍殷仲文在石頭城準備船隻,隨即帶領子侄渡江向南逃跑。

初,玄敗於崢嶸洲,義軍以為大事已定,追躡不速。玄死幾一旬,眾軍猶不至。玄從子振逃於華容之湧中,招聚逆黨數千人,晨襲江陵城,居民競出赴之。騰之、康產皆被殺。桓謙先匿於沮川,亦聚眾以應。振為玄舉哀,立喪廷。謙率眾官奉璽綬於安帝。無忌、道規既至江陵,與桓振戰於靈溪。玄黨馮該又設伏於楊林,義軍奔敗,退還尋陽。兗州刺史辛禺懷貳。會北青州刺史劉該反,禺求征該,次淮陰,又反。禺長史羊穆之斬禺,傳首京師。十月,高祖領青州刺史。甲仗百人入殿。
庚申,高祖鎮守石頭城,確立留台官員,在宣陽門外燒了桓溫的牌位,造晉國的新牌位立在太廟中?派遣將帥追擊桓玄,尚書王嘏率領百官迎接皇帝。司徒王謐和眾人商議推舉高祖兼任揚州刺史,宣擔堅決推辭.於是任用王謐為錄尚書事,兼撾州刺史。這時推舉高祖為使持節、都督擾強查逸直冀幽甚八州諸軍事、領軍將軍、徐州刺史:此前朝廷繼承晉氏的混亂政局,百官放縱,但直雖想整頓,而眾人不從。高祖以身作則,威鎮內外官員,百官都嚴肅地履行職責,二三口之間,風俗大變。而且桓玄雖然足以英雄豪傑受到推舉。而一旦擁有帝位,置壓四方的刺史郡守和在朝的大臣,都盡心侍奉,君臣的名分確定了.產擔在朝中地位低,部屬不足五百人,起自民間,倡導大義恢複皇位。因此玉遙等各人這時失去民心,無不慚愧而畏懼。

劉毅諸軍複進至夏口。毅攻魯城,道規攻偃月壘,皆拔之。十二月,諸軍進平巴陵。義熙元年正月,毅等至江津,破桓謙、桓振,江陵平。天子反正。三月,天子至自江陵。詔曰:
諸葛長民延誤時間未能發動,刁逵捉住他押送入京,沒有到京城而桓玄已敗。

古稱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列貫三辰,神人代序,諒理本於造昧,而運周於萬葉。故盈否時襲,四靈通其變;王道或昧,貞賢拯其危。天命所以永固,人心所以攸穆。雖夏、周中傾,賴靡、申之績,莽、倫載竊,實二代是維,或乘資藉號,或業隆異世,猶詩書以之休詠,記策用為美談。未有因心撫民,而誠發理應,援神器於已淪,若在今之盛者也。朕以寡昧,遭家不造,越自遘閔,屬當屯極。逆臣桓玄,乘釁縱慝,窮凶恣虐,滔天猾夏。遂誣罔人神,肆其篡亂。祖宗之基既湮,七廟之饗胥殄,若墜淵穀,未足斯譬。
桓玄經過尋陽,江州刺史郭昶之備齊皇帝車輛器物資助他。桓玄招募二千多人,挾持天於逃到江陵。冠軍將軍劉毅、輔國將軍何無忌、振武將軍劉道規率領各軍追擊討伐。

皇度有晉,天縱英哲,使持節、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並江九州諸軍事、鎮軍將軍、徐青二州刺史,忠誠天亮,神武命世,用能貞明協契,義夫響臻。故順聲一唱,二溟卷波;英風振路,宸居清翳。暨冠軍將軍毅、輔國將軍無忌、振武將軍道規,舟旗遄邁,而元凶傳首;回戈疊揮,則荊、漢霧廓。俾宣、元之祚,永固於嵩、岱;傾基重造,再集於朕躬。宗廟歆七百之祜,皇基融載新之命。念功惟德,永言銘懷。固已道冠開辟,獨絕終古,書契以來,未之前聞矣。雖則功高靡尚,理至難文,而崇庸命德,哲王攸先者,將以弘道製治,深關盛衰。故伊、望膺殊命之錫,桓、文饗備物之禮,況宏征不世,顧邈百代者,宜極名器之隆,以光大國之盛。而鎮軍謙虛自衷,誠旨屢顯。朕重逆仲父,乃所以愈彰德美也。鎮軍可進位侍中、車騎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使持節、徐青二州刺史如故。顯祚大邦,啟茲疆宇。
尚書左仆射王愉、王愉的兒子荊州刺史王綏等人,是江左的名門望族。王綏年輕時有大名聲,因壺擔出自於平民,很輕視他。王綏,是桓壓的外甥,也有自我疑慮的心思。高祖全部殺了他們。

高祖固讓;加錄尚書事,又不受,屢請歸籓。天子不許,遣百僚敦勸,又親幸公第。高祖惶懼,詣闕陳請,天子不能奪。是月,旋鎮丹徒。天子重遣大使敦勸,又不受。乃改授都督荊、司、梁、益、寧、雍、涼七州,並前十六州諸軍事,本官如故。於是受命解青州,加領兗州刺史。
四月,奉武陵王司馬遵為大將軍,秉承皇帝之命便宜行事。大赦天下,衹有與桓玄同祖者例外。

盧循浮海破廣州,獲刺史吳隱之。即以循為廣州刺史,以其同黨徐道覆為始興相。二年三月,督交、廣二州。十月,高祖上言曰:“昔天禍皇室,巨狡縱篡,臣等義惟舊隸,豫蒙國恩,仰契信順之符,俯厲人臣之憤,雖社稷之靈,抑亦事由眾濟。其翼獎忠勤之佐,文武畢力之士,敷執在己之謙,用虧國體之大,輒申攝眾軍先上,同謀起義,始平京口、廣陵二城。臣及撫軍將軍毅等二百七十二人,並後赴義出都,緣道大戰,所餘一千五百六十六人。又輔國將軍長民、故給事中王元德等十人,各一千八百四十八人,乞正封賞。其西征眾軍,須論集續上。”於是尚書奏封唱義謀主鎮軍將軍諱豫章郡公,食邑萬戶,賜絹三萬匹。其餘封賞各有差。鎮軍府佐吏,降故太傅謝安府一等。十一月,天子重申前令,加高祖侍中,進號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固讓。詔遣百僚敦勸。三年二月,高祖還京師,將詣廷尉;天子先詔獄官不得受,詣闕陳讓,乃見聽。旋於丹徒。
當初壺趄家中貧窮,曾經欠刁逵的社錢三萬,長時間不還。衛達捉住他逼債,王謐造訪刁逵時見到這件事,暗中代還丁錢,高祖因此得釋。直擔名聲小地位低,名流都不同他相交往,惟獨王譴同他交往。桓玄將要篡位,王謐親手解下圭壺的玉璽絲帶,成為桓玄的輔佐功臣。等到起義旌旗樹起,眾人都說王謐應該誅殺,惟有高擔保護他。型塑曾利用朝廷集會,詢問王謐玉璽絲帶在何處,王壟更加害怕。等到王愉父子被殺,王謐的堂弟王諶對玉錘說:“王鮑沒有罪過,而起義軍殺了他,這是鏟鋤超過自己的人,來斷絕民眾的希望。兄長既是桓氏黨羽,名聲地位如此高,想求免死能達到嗎?”王駒是王愉的小名.:王壟畏懼,逃到迪阿。直擔上書大將軍,極力保護王謐,迎接他官複原職。光祿勳卞承之、左衛將軍撞塞、遊擊將軍]壁晝役使官府人員,被禦史中丞王禎之糾察,道歉的文書中言辭充滿怨恨憤怒.丞之到司宜藏。高祖給大將軍送呈文書,稟報“褚粲等人處於大臣之位,想法必合情理。別人執法不公,自應據理陳述,然而卻心懷怨恨,把過錯歸到有關部門。對此應加以製裁,以明法度”。把褚粲等人都免除宮職。

閏月,府將駱冰謀作亂,將被執,單騎走,追斬之。誅冰父永嘉太守球。球本東陽郡史,孫恩之亂,起義於長山,故見擢用。初,桓玄之敗,以桓衝忠貞,署其孫胤。至是冰謀以胤為主,與東陽太守殷仲文潛相連結。乃誅仲文及仲文二弟。凡桓玄餘黨,至是皆誅夷。
桓玄哥哥的兒子桓歆,聚眾向曆陽進發,高祖命令輔國將軍諸葛長民出擊打退了他。無忌、道規在桑落洲打敗桓玄的大將郭銓等人,各軍前進占據尋陽。加授高祖為都督江州諸軍事。桓玄回到塑業呈幽後,大量聚集兵馬,征召水軍製造戰船、器械,率領軍隊二萬人,挾持天子從江墮出發,從晝遼東下,同冠軍將軍劉毅等人在崢噬洲相遇,各軍下船出擊,大敗桓玄。桓玄拋下部眾,又挾持天子返回江陵。桓玄的同黨殷仲文侍奉置魚二位皇後回到京城。桓玄到達江陵,隨即向西逃跑。南郡太守王騰之、荊州別駕王康產侍奉天子進入南郡官府。起初征虜將軍、益州刺史王壁,派遣堂孫違之和參軍費垣護送弟弟的霞柩束下,有兵士二百人。毛璩弟弟的兒子脩之當時任旦玄的屯騎校尉,誘騙但玄入蜀。到達枚回泌,壹區和違之迎上前射擊桓玄。益州督護馮遷斬下旦玄的首級送到京城。又在江陵街市斬殺桓宣的兒子但晝。

天子遣兼太常葛籍授公策曰:“有扈滔天,夷羿乘釁,亂節幹紀,實撓皇極。賊臣桓玄,怙寵肆逆,乃摧傾華、霍,倒拔嵩、岱,五嶽既夷,六地易所。公命世英縱,藏器待時,因心資敬,誓雪國恥。慨憤陵夷,誠發宵寐。既而歲月屢遷,神器已遠,忠孝幽寄,實貫三靈。爾乃介石勝機,宣契畢舉,訴蒼天以為正,揮義旅而一驅;奔鋒數百,勢烈激電,百萬不能抗限,製路日直植城。遂使衝鯨潰流,暴鱗奔漢,廟勝遠加,重氛載滌,二儀廓清,三光反照,事遂永代,功高開辟,理微稱謂,義感朕心。若夫道為身濟,猶縻厥爵,況乃誠德俱深,勳冠天人者乎!是用建茲邦國,永祚山河,言念載懷,匪雲足報。往欽哉!俾屏餘一人,長弼皇晉,流風垂祚,暉烈無窮。其降承嘉策,對揚朕命。”十二月,司徒、錄尚書、揚州刺史王謐薨。
當初擔玄在峻哩迦失敗,起義軍以為大事已定,追擊不力.但玄死後將近十天,各軍還沒到。擔玄的侄兒擔麵逃到楚容的通主,招集叛黨幾千人,清晨襲擊江陵城,居民競相出城投奔他。躂之、屋產都被殺害。桓謎原先躲藏在沮貝,也聚集部眾來響應.桓振為桓玄發喪,設立治喪場所。逗諶率領眾官員把玉璽絲帶獻給安壺。翅晝、道趄到達毖後,同旦麵在靈選交戰。但玄的黨羽邁譴在擾撻設下埋伏,起義軍失敗逃奔,退回尋陽。

四年正月,征公入輔,授侍中、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錄尚書、徐兗二州刺史如故。表解兗州。先是,遣冠軍劉敬宣伐蜀賊譙縱,無功而返。九月,以敬宣挫退,遜位,不許。乃降為中軍將軍,開府如故。
查州刺史圭墾有二心。遇北青州刺史劉該反叛,主星請求征討劉茵,停駐在淮陰,又反叛。芒星的長史羊穆之斬殺芝雖,傳送首級到京城。十月,壺擔兼任壹州刺史。率儀仗一百人進殿。

初,偽燕王鮮卑慕容德僭號於青州,德死,兄子超襲位,前後數為邊患。五年二月,大掠淮北,執陽平太守劉千載、濟南太守趙元,驅略千餘家。三月,公抗表北討,以丹陽尹孟昶監中軍留府事。四月,舟師發京都,溯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艦輜重,步軍進琅邪;所過皆築城留守。鮮卑梁父、莒城二戍並奔走。慕容超聞王師將至,其大將公孫五樓說超:“宜斷據大峴,刈除粟苗,堅壁清野以待之。彼僑軍無資,求戰不得,旬月之間,折棰以笞之耳。”超不從,曰:“彼遠來疲勞,勢不能久;但當引令過峴,我以鐵騎踐之,不憂不破也。豈有預芟苗稼,先自蹙弱邪!”初,公將行,議者以為賊聞大軍遠出,必不敢戰。若不斷大峴,當堅守廣固,刈粟清野,以絕三軍之資,非唯難以有功,將不能自反。公曰:“我揣之熟矣。鮮卑貪,不及遠計,進利克獲,退惜粟苗。謂我孤軍遠入,不能持久,不過進據臨朐,退守廣固。我一得入峴,則人無退心,驅必死之眾,向懷貳之虜,何憂不克!彼不能清野固守,為諸君保之。”公既入峴,舉手指天曰:“吾事濟矣!”
曲各軍又進軍駟。曲攻打鉍,齟攻打偃月壘,都攻下來了。十二月,各軍前進平定旦座。

六月,慕容超遣五樓及廣寧王賀賴盧先據臨朐城。既聞大軍至,留羸老守廣固,乃悉出。臨朐有巨蔑水,去城四十裏,超告五樓曰:“急往據之,晉軍得水,則難擊也。”五樓馳進。龍驤將軍孟龍符領騎居前,奔往爭之,五樓乃退。眾軍步進,有車四千兩,分車為兩翼,方軌徐行,車悉張幔,禦者執槊,又以輕騎為遊軍。軍令嚴肅,行伍齊整。未及臨朐數裏,賊鐵騎萬餘,前後交至。公命兗州刺史劉籓、弟並州刺史道憐、諮議參軍劉敬宣、陶延壽、參軍劉懷玉、慎仲道、索邈等,齊力擊之。日向昃,公遣諮議參軍檀韶直趨臨朐。韶率建威將軍向彌、參軍胡籓馳往,既日陷城,斬其牙旗,悉虜超輜重。超聞臨朐已拔,引眾走。公親鼓之,賊乃大破。超遁還廣固。獲超馬、偽輦、玉璽、豹尾等,送於京師;斬其大將段暉等十餘人,其餘斬獲千計。明日,大軍進廣固,既屠大城。超退保小城。於是設長圍守之,圍高三丈,外穿三重塹。停江、淮轉輸,館穀於齊土。撫納降附,華戎歡悅;援才授爵,因而任之。七月,詔加公北青、冀二州刺史。超大將垣遵、遵弟苗並率眾歸順。公方治攻具,城上人曰:“汝不得張綱,何能為也。”綱者,超偽尚書郎,其人有巧思。會超遣綱稱籓於姚興,乞師請救。興偽許之,而實憚公,不敢遣。綱從長安還,泰山太守申宣執送之。乃升綱於樓上,以示城內,城內莫不失色。於是使綱大治攻具。超求救不獲,綱反見虜,轉憂懼,乃請稱籓,求割大峴為界,獻馬千匹。不聽,圍之轉急。河北居民荷戈負糧至者,日以千數。
義熙元年正月,劉毅等人到達江津,打敗桓謙、桓振,江陵平定,天子重歸帝位。三月,天子從江陵歸來。下韶說:古人說首先是天地,其次是君臣,所以天上有曰月星辰,神入互相交替,道理起源於蒙昧時代,而行於萬代。所以滿虧相繼出現,四種靈物貫通其中變化,王道有時衰落,忠臣賢士拯救危難,天命因此不變,人心因此和順。雖然夏朝、周朝中途傾覆,依賴靡、申的功績,莽、倫竊位,維護二代。有的憑藉聲望依靠名號,有的業績隆盛於後世,《詩經》《尚書》因之歌詠,史冊傳為美談。沒有利用真心安撫民眾,而真誠發出循理響應,扶持帝位於已沉淪之時,如當今這樣強盛的。

錄事參軍劉穆之,有經略才具,公以為謀主,動止必諮焉。時姚興遣使告公雲:“慕容見與鄰好,又以窮告急,今當遣鐵騎十萬,徑據洛陽。晉軍若不退者,便當遣鐵騎長驅而進。”公呼興使答曰:“語汝姚興,我定燕之後,息甲三年,當平關、洛。今能自送,便可速來!”穆之聞有羌使,馳入,而公發遣已去。以興所言並答,具語穆之。穆之尤公曰:“常日事無大小,必賜與謀之。此宜善詳之,雲何卒爾便答?公所答興言,未能威敵,正足怒彼耳。若燕未可拔,羌救奄至,不審何以待之?”公笑曰:“此是兵機,非卿所解,故不語耳。夫兵貴神速,彼若審能遣救,必畏我知,寧容先遣信命。此是其見我伐燕,內已懷懼,自張之辭耳。”九月,進公太尉、中書監,固讓。偽徐州刺史段宏先奔索虜,十月,自河北歸順。
我以薄德弱才,遭遇家族不幸,父母之喪剛過,又遇時運艱難。叛臣桓玄,乘機恣意作惡,凶殘暴虐,罪惡滔天擾亂華夏。欺騙大眾神明,肆意篡位作亂。祖宗的基業埋沒,七廟的祭祀斷絕,猶如墜入深淵山穀,還不足以譬喻。

張綱治攻具成,設諸奇巧,飛樓木幔之屬,莫不畢備。城上火石弓矢,無所用之。六年二月丁亥,屠廣固。超逾城走,征虜賊曹喬胥獲之,殺其亡命以下,納口萬餘,馬二千匹。送超京師,斬於建康市。
維護晉朝,天縱英才,使持節、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並江九州諸軍事、鎮軍將軍、徐青二州刺史,忠誠如上天般明朗,神明英武著名於當代,以此能賢士協同,義士響應。所以歸順的聲音一發出,南海北海卷起波濤,英武的風暴震撼道路,京城肅清陰暗.及至冠軍將軍劉毅、輔國將軍無忌、振武將軍道規,戰船旌旗急進,而元凶的首級傳送,回師揮舞旌旗,荊山、漢水廓清。使宣帝、元帝的國運,如嵩山、岱山永遠堅固,傾覆的根基重新構造,再度集中於我身上。宗廟享受七百年的福祉,基業融入嶄新的天命。思念這些功勳德行,永遠銘記心中。本來已是道德高於開天辟地以來,超絕於千古,有文字記載以來,從前沒有聽說過。雖然功高無以複加,至理難以表述,而崇尚功勳褒揚德行,英明君主將其放在首的原因,當是用以弘揚道德控製政治,深切關涉到盛衰。所以伊尹、呂望受到特殊的賜予,齊桓公、晉文公享有完備的禮儀,何況宏大的征驗曠代難出,回顧百代難有匹敵的人呢。應該用盡名號器物的隆重,來昭明大國的盛典。然而鎮軍將軍謙虛發自內心,誠懇的心意屢次顯明,我難以違忤仲父,如此鎮軍將軍更顯得德行美好。鎮軍將軍可升任侍中、車騎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使持節、途直二州刺史照舊。顯著賜予大國,開拓境土。

公之北伐也,徐道覆仍有窺窬之誌,勸盧循乘虛而出,循不從。道覆乃至番禺說循曰:“本住嶺外,豈以理極於此,正以劉公難與為敵故也。今方頓兵堅城之下,未有旋日。以此思歸死士,掩襲何、劉之徒,如反掌耳。不乘此機而保一日之安,若平齊之後,小息甲養眾,不過一二年間,必璽書征君。若劉公自率眾至豫章,遣銳師過嶺,雖複將軍神武,恐必不能當也。今日之機,萬不可失。既克都邑,傾其根本。劉公雖還,無能為也。”循從之,乃率眾過嶺。是月,寇南康、廬陵、豫章,諸郡守皆委任奔走。於時平齊問未至,既馳使征公。公之初克齊也,欲停鎮下邳,清蕩河、洛,既而被征使至,即日班師。
區型堅決推讓。加授綠尚書事,又不接受,屢次請求回到封地。天子不準,派百官勸告,又親自前往高祖宅第。高祖惶恐前往宮廷陳述,天子不改變他的主意。這個月,高祖返回鎮守丹矽。天子重新派遣大使勸說,高祖又不接受。於是改授為都督荊、司、梁、益、寧、雍、涼七州,加上從前為十六州諸軍事,原官照舊不變。這時壺擔受命解除直業刺史職位,另兼任兗州刺史。

鎮南將軍何無忌與徐道覆戰於豫章,敗績,無忌被害,內外震駭。朝廷欲奉乘輿北走就公,尋知賊定未至,人情小安。公至下邳,以船運輜重,自率精銳步歸。至山陽,聞無忌被害,則慮京邑失守,乃卷甲兼行,與數十人至淮上,問行旅以朝廷消息。人曰:“賊尚未至,劉公若還,便無所憂也。”公大喜,單船過江,徑至京口,眾乃大安。四月癸未,公至京師,解嚴息甲。
盧嫗從海上乘船攻下廣州,擒獲刺史吳隱之。當即任用盧循為盧州刺史,任用他的同黨徐道覆為始興相。

撫軍將軍劉毅抗表南征,公與毅書曰:“吾往習擊妖賊,曉其變態,新獲奸利,其鋒不可輕。宜須裝嚴畢,與弟同舉。”又遣毅從弟籓往止之。毅不從,舟師二萬,發自姑孰。循之初下也,使道覆向尋陽,自寇湘中諸郡。荊州刺史道規遣軍至長沙,為循所敗。徑至巴陵,將向江陵。道覆聞毅上,馳使報循曰:“毅兵眾甚盛,成敗事係之於此,宜並力摧之。若此克捷,天下無複事矣。根本既定,不憂上麵不平也。”循即日發巴陵,與道覆連旗而下。別有八艚艦九枚,起四層,高十二丈。公以南籓覆沒,表送章綬,詔不聽。五月,劉毅敗績於桑落洲,棄船步走,餘眾不得去者,皆為賊所擒。初,循至尋陽,聞公已還,不信也。既破毅,乃審凱入之問,並相視失色。循欲退還尋陽,進平江陵,據二州以抗朝廷。道覆謂宜乘勝徑進,固爭之。疑議多日,乃見從。
二年三月,都督交、廣二州。十月,高祖上疏說:“往昔上天降罪皇室,大奸賊篡位,臣下等人在道義上是舊臣屬,早蒙國家恩典,上契合誠信歸附的符命,下激勵臣子的義憤,雖然是國家的福分,也是由眾人之力。應獎掖忠誠勤奮的佐吏,盡力而為的文武之士,宣揚主上的謙恭,以免有損國家典章製度……現先行申報所統領各軍,共同謀劃發起義舉,開始平定京、廣陵二城,有臣下和撫軍將軍劉毅等二百七十二人.以及隨後奔赴大義到京城沿途大戰,上述人員外餘下的有一千五百六十六人,另有輔國將軍長屋、已故給事中王元德等十人,合計一千八百四十八人,請求正式封授賞賜。西征的各軍,待評定後陸續上報。”於是尚書上奏封倡導大義的主謀鎮軍將軍型塋為豫章郡公,食邑一萬戶,賜絹三萬匹。其餘封爵賞賜多少不等。鎮軍將軍府的佐吏,低於從前太傅謝安府一個等級.

毅敗問至,內外洶擾。於時北師始還,多創痍疾病。京師戰士,不盈數千。賊既破江、豫二鎮,戰士十餘萬,舟車百裏不絕。奔敗還者,並聲其雄盛。孟昶、諸葛長民懼寇漸逼,欲擁天子過江,公不聽,昶固請不止。公曰:“今重鎮外傾,強寇內逼,人情危駭,莫有固誌。若一旦遷動,便自瓦解土崩,江北亦豈可得至!設令得至,不過延日月耳。今兵士雖少,自足以一戰。若其克濟,則臣主同休;苟厄運必至,我當以死衛社稷,橫屍廟門,遂其由來以身許國之誌,不能遠竄於草間求活也。我既決矣,卿勿複言!”昶恐其不濟,乃為表曰:“臣諱北討,眾並不同,唯臣讚諱行計,致使強賊乘間,社稷危逼,臣之罪也。今謹引分以謝天下。”封表畢,乃仰藥而死。
十一月,天子重申前令,加授高祖為侍中,升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高祖堅決推辭。天子詔令派遣百官勸說.

於是大開賞募,投身赴義者,一同登京城之科。發居民治石頭城,建牙戒嚴。時議者謂宜分兵守諸津要。公以為:“賊眾我寡,若分兵屯,則人測虛實。且一處失利,則沮三軍之心。今聚眾石頭,隨宜應赴,既令賊無以測多少,又於眾力不分。若徒旅轉集,徐更論之耳。”移屯石頭,乃柵淮斷查浦。既而群賊大至,公策之曰:“賊若於新亭直進,其鋒不可當,宜且回避,勝負之事,未可量也;若回泊西岸,此成擒耳。”
三年二月,高祖回到京城,將要前往廷尉,天子預先詔令獄官不予受理。高祖前往宮廷陳述,方得準許。高祖回到丹徒。

道覆欲自新亭、白石焚舟而上。循多疑少決,每欲以萬全為慮,謂道覆曰:“大軍未至,孟昶便望風自裁,大勢言之,自當計日潰亂。今決勝負於一朝,既非必定之道,且殺傷士卒,不如按兵待之。”公於時登石頭城以望循軍,初見引向新亭,公顧左右失色;既而回泊蔡洲。道覆猶欲上,循禁之。自是眾軍轉集,修治越城,築查浦、藥園、廷尉三壘,皆守以實眾。冠軍將軍劉敬宣屯北郊,輔國將軍孟懷玉屯丹陽郡西,建武將軍王仲德屯越城,廣武將軍劉默屯建陽門外。使寧朔將軍索邈領鮮卑具裝虎班突騎千餘匹,皆被練五色,自淮北至於新亭。賊並聚觀,鹹畏憚之;然猶冀京邑及三吳有應之者。遣十餘艦來拔石頭柵。公命神弩射之,發輒摧陷,循乃止,不複攻柵。設伏兵於南岸,使羸老悉乘舟艦向白石。公憂其從白石步上,乃率劉毅、諸葛長民北出拒之,留參軍徐赤特戍南岸,命堅守勿動。公既去,賊焚查浦步上,赤特軍戰敗,死沒有百餘人。赤特棄餘眾,單舸濟淮,賊遂率數萬屯丹陽郡。公率諸軍馳歸,眾憂賊過,鹹謂公當徑還拒戰,公先分軍還石頭,眾莫之曉。解甲息士,洗浴飲食之,乃出列陳於南塘。以赤特違處分,斬之。命參軍諸葛叔度、硃齡石率勁勇士千餘人過淮。群賊數千,皆長刀矛钅延,精甲曜日,奮躍爭進。齡石所領多鮮卑,善步槊,並結陳以待之。賊短兵弗能抗,死傷者數百人,乃退走。會日暮,眾亦歸。
閏月,府中將領駱冰作亂,將要被捉,單人匹馬逃跑,被追上斬殺。誅殺駱冰的父親永嘉太守豎球。駱球本來是東陽郡吏,孫恩之亂時,他在長山起義,所以被提拔。當初桓玄失敗,因桓衝忠誠堅貞,任用他的孫子桓胤。到這時駱冰圖謀以桓胤為君主,和東陽太守殷仲文暗中互相聯合。於是誅殺仲文和仲文的兩個弟弟.凡是桓玄的餘黨,至此全被殺掉.

劉毅之敗,豫州主簿袁興國反叛,據曆陽以應賊。琅邪內史魏順之遣將謝寶討斬之。興國司馬襲寶,順之不救而退,公怒斬之。順之,詠之之弟也。於是功臣震懾,莫敢不用命。六月,更授公太尉、中書監,加黃鉞。受黃鉞,餘固辭。以司馬庾悅為建威將軍、江州刺史,自東陽出豫章。七月庚申,群賊自蔡洲南走,還屯尋陽。遣輔國將軍王仲德、廣川太守劉鍾、河間太守蒯恩追之。公還東府,大治水軍,皆大艦重樓,高者十餘丈。盧循遣其大將荀林寇江陵,桓謙先於江陵奔羌,又自羌入蜀,偽主譙縱以為荊州刺史。謙及譙道福率軍二萬,出寇江陵,適與林會,相去百餘裏。荊州刺史道規斬謙於枝江,破林於江津,追至竹町,斬之。初,循之走也,公知其必寇江陵,登遣淮陵內史索邈領馬軍步道援荊州;又遣建威將軍孫季高率眾三千,自海道襲番禺。江州刺史庾悅至五畝嶠,賊遣千餘人據斷嶠道,悅前驅鄱陽太守虞丘進攻破之。公治兵大辦。十月,率兗州刺史劉籓、寧朔將軍檀韶等舟師南伐。以後將軍劉毅監太尉留守府,後事皆委焉。是月,徐道覆率眾三萬寇江陵。荊州刺史道規又大破之,斬首萬餘級,道覆走還盆口。初,公之遣索邈也,邈在道為賊所斷,道覆敗後方達。自循東下,江陵斷絕京邑之問,傳者皆雲已沒。及邈至,方知循走。
天子派遣兼太常葛籍授予豫章郡公策書說:“直塵罪惡滔天,裹翌乘機作亂,擾亂節度幹犯法紀,削弱王室。賊臣桓玄,恃寵叛逆,摧垮華山、霍山,倒拔嵩山、泰山,鏟平五嶽,天地四方改變。公才華蓋世天賦英武,懷才等待時機,發自內,誓洗國家恥辱,憤慨衰微,日夜抒發誠意。不久歲月流逝,帝位失去多時,心懷忠孝暗中寄托,溝通天地人。不改節操遏製凶殘,倡導者和響應者一同起事,向蒼天申訴正道,指揮起義軍而驅馳。前鋒幾百人,勢如閃電,百萬人馬不能抗衡,奪路逼近京城。於是使大惡之人潰敗,暴死於晝紅蓮丞中,謀略遙遠地發出,濃密的凶氣被蕩滌,天地澄清,日月星辰照耀,事跡傳揚千古,功高於古今,道理上難以述說,大義感動我的心。為救濟自身而實行道義,還受到封爵,何況是誠意德行都深厚,功勳高於天人呢?因而建立邦國,山河水固,此言出自肺腑,何足為報。努力吧保障我一人,永久保佑晉朝,流傳後世,傳諸永久。可抑製心誌接受美好的策封,應答我的詔命。”

循初自蔡洲南走,留其親黨範崇民五千人,高艦百餘,戍南陵。王仲德等聞大軍且至,乃進攻之。十一月,大破崇民軍,焚其舟艦,收其散卒。循廣州守兵,不以海道為防。是月,建威將軍孫季高乘海奄至,而城池峻整,兵猶數千。季高焚賊舟艦,悉力而上,四麵攻之,即日屠其城。循父以輕舟奔始興。季高撫其舊民,戮其親黨,勒兵謹守。初,公之遣季高也,眾鹹以海道艱遠,必至為難;且分撤見力,二三非要。公不從。敕季高曰:“大軍十二月之交,必破妖虜。卿今時當至廣州,傾其巢窟,令賊奔走之日,無所歸投。”季高受命而行,如期克捷。
十二月,司徒、綠尚書事、揚州刺史王謐逝世。

循方治兵旅舟艦,設諸攻備。公欲禦以長算,乃屯軍雷池。賊揚聲不攻雷池,當乘流徑下。公知其欲戰,且慮賊戰敗,或於京江入海,遣王仲德以水艦二百於吉陽下斷之。十二月,循、道覆率眾數萬,方艦而下,前後相抗,莫見舳艫之際。公悉出輕利鬥艦,躬提幡鼓,命眾軍齊力擊之;又上步騎於西岸。右軍參軍庾樂生乘艦不進,斬而徇之,於是眾軍並踴騰爭先。軍中多萬鈞神弩,所至莫不摧陷。公中流蹙之,因風水之勢,賊艦悉泊西岸,上軍先備火具,乃投火焚之。煙焰張天,賊眾大敗,追奔至夜乃歸。循等還尋陽。初分遣步軍,莫不疑怪,及燒賊艦,眾乃悅服。召王仲德,請還為前驅,留輔國將軍孟懷玉守雷池。循聞有大軍上,欲走向豫章,乃悉力柵斷左裏。大軍至左裏,將戰,公所執麾竿折,折幡沈水,眾並怪懼。公歡笑曰:“往年覆舟之戰,幡竿亦折;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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