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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 作者:宋濂  

列傳·卷四十三

董文炳(士元士選)
董文炳,字彥明,董俊長子。父親去世時他才十六歲。拜侍其軸先生為師,天性敏慧,善記誦,年幼就如同成人。

董文炳,字彥明,俊之長子也。父歿時年始十六,率諸幼弟事母李夫人。夫人有賢行,治家嚴,篤於教子。文炳師侍其先生,警敏善記誦,自幼儼如成人。歲乙未,以父任為槁城令。同列皆父時人,輕文炳年少,吏亦不之憚。文炳明於聽斷,以恩濟威。未幾,同列束手下之,吏抱案求署字,不敢仰視,裏人亦大化服。縣貧,重以旱蝗,而征斂日暴,民不聊生。文炳以私穀數千石與縣,縣得以寬民。前令因軍興乏用,稱貸於人,而貸家取息歲倍,縣以民蠶麥償之。文炳曰:“民困矣,吾為令,義不忍視也,吾當為代償。”乃以田廬若幹畝計直與貸家,複籍縣閑田與貧民為業,使耕之。於是流離漸還,數年間,民食以足。朝廷初料民,令敢隱實者誅,籍其家。文炳使民聚口而居,少為戶數。眾以為不可,文炳曰:“為民獲罪,吾所甘心。”民亦有不樂為者,文炳曰:“後當德我。”由是賦斂大減,民皆富完。旁縣民有訟不得直者,皆詣文炳求決。文炳嚐上謁大府,旁縣人聚觀之,曰:“吾亟聞董令,董令顧亦人耳,何其明若神也!”時府索無厭,文炳抑不予。或讒之府,府欲中害之,文炳曰:“吾終不能剝民求利也。”即棄官去。
太宗七年(1235),因父親是功臣而任他為槁城縣令,同僚都與其父同輩,輕視他年少,下屬胥吏也不怕他。文炳善於決斷訴訟,施恩不施威。不久,同僚們聽他指使,胥吏們拿文書求他簽字時不敢仰視,百姓聽他的教導。該縣本來貧困,又加上旱災蝗災,上級又苛征暴斂,真是民不聊生。文炳將自己的糧食拿出數千石交給本縣,以減輕人民的負擔。前任縣令因軍費不足,曾向有錢人家借貸,年息為本金一倍,計劃用百姓的蠶絲麥粟償還。文炳接任後,自己賣田若幹畝以還債,又將縣境內的閑田分給貧民耕種,因此流離外縣的人相繼還鄉,數年之內家給人足。朝廷來清查戶口,敢於隱瞞者誅殺並沒收家產。文炳使百姓合家而居,這樣可使戶數減少。大家認為不可,查出來縣令吃罪不起。文炳說:“為民獲罪,我甘心情願。”因而賦稅額大減。鄰縣百姓有冤不能申,來求文炳決斷。文炳去拜謁知府時,別縣人都來看他,有人說:“吾多次聽說董令,董令也同我們一樣是人,但他為何明若神靈?”府衙向縣索取無厭,文炳就是不給。有人到府裏去告他的狀,府衙想陷害他,文炳說“:我決不能剝削百姓來為自己謀利。”便棄官而去。

世祖在潛藩,癸醜秋,受命憲宗征南詔。文炳率義士四十六騎從行,人馬道死殆盡,及至吐番,止兩人能從。兩人者挾文炳徒行,躑躅道路,取死馬肉續食,日行不能三二十裏,然誌益厲,期必至軍。會使者過,遇文炳,還言其狀。時文炳弟文忠先從世祖軍,世祖即命文忠解尚廄五馬載糗糧迎文炳。既至,世祖壯其忠,且閔其勞,賜賚甚厚。有任使皆稱旨,由是日親貴用事。
憲宗三年(1253)秋,世祖奉命征南詔,文炳率義士四十六騎隨行,人馬在途中幾乎死盡,到吐蕃時,隨他而來的隻剩下兩人。這兩人扶著文炳徒步前進,十分艱難,取死馬肉為食,每天走不到三二十裏,但其誌更堅,決心按時趕上部隊。有使臣路過,遇見文炳,回去向世祖報告了文炳艱苦跋涉的情形。當時文炳之弟文忠早已隨從世祖在軍中,世祖立即命他帶領五匹馬載著糧食去迎接。文炳到了軍中,世祖獎勵其忠毅,念其窮苦,厚加賞賜。

己未秋,世祖伐宋,至淮西台山寨,命文炳往取之。文炳馳至寨下,諭以禍福,不應,文炳脫胄呼曰:“吾所以不極兵威者,欲活汝眾也,不速下,令屠寨矣。”守者懼,遂降。九月,師次陽羅堡。宋兵築堡於岸,陳船江中,軍容甚盛。文炳請於世祖曰:“長江天險,宋所恃以為國,勢必死守,不奪其氣不可,臣請嚐之。”即與敢死士數十百人當其前,率弟文用、文忠,載艨艟鼓棹疾趨,叫呼畢奮。鋒既交,文炳麾眾趨岸搏之,宋師大敗。命文用輕舟報捷,世祖方駐香爐峰,因策馬下山問戰勝狀,則扶鞍起立,豎鞭仰指曰:“天也!”且命他師毋解甲,明日將圍城。既渡江,會憲宗崩。閏十一月,班師。
憲宗九年(1259)秋,世祖伐宋,至淮西,命文炳奪取台山寨。文炳至寨下,對守寨軍講明禍福,守軍不理,文炳高聲喊道“:我之所以不揮兵進攻,是想讓你們不遭兵刃之災,若堅持不降,那就要發動進攻,把你們殺個幹淨。”守軍懼怕,開寨投降。九月,大軍進至陽羅堡。宋軍築堡於江岸,列船於江中,顯示出軍勢很盛的樣子。文炳請示世祖:“長江天險,以此作為捍衛國家的屏障,勢必死守。非攻下這地方以殺其氣焰不可,臣請去試攻。”經世祖同意,便率敢死隊數十百人為先鋒,其弟文用、文忠率艨艟戰船隨後擂鼓呐喊以助威勢。兩軍交鋒,文炳揮眾登岸戰鬥,宋軍大敗。文用輕舟報捷,世祖駐香爐峰,策馬上山問戰勝的具體情況,聽罷,命其他軍隊兵不解甲,準備明日攻城。大軍渡江後,聞憲宗崩,於閏十一月班師北還。

庚申,世祖即位於上都,是為中統元年,命文炳宣慰燕南諸道。還奏曰:“人久馳縱,一旦遽束以法,不可。危疑者尚多,宜赦天下,與之更始。”世祖從之,反側者遂安。二年,擢山東東路宣撫使。方就道,會立侍衛親軍,帝曰:“親軍非文炳難任。”即遙授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
第二年世祖即位於上都,是為中統元年(1260),命文炳至燕南撫慰諸道。文炳去了解一些情形回來奏報“:那裏的人久已隨意慣了,若立即以法來約束他們是不行的,會引起他們的疑慮,最好大赦天下,除舊立新。”世祖采行,那些不願順從朝廷的人安靜下來了。中統二年,提升文炳為山東東路宣撫使。剛剛起程赴任,朝廷建立侍衛親軍,世祖認為親軍非由董文炳領導不可,於是立即遙授他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帶金虎符。

三年,李璮反濟南。璮劇賊,善用兵。文炳會諸軍圍之,璮不得遁。久之,賊勢日蹙,文炳曰:“窮寇可以計擒。”乃抵城下,呼璮將田都帥者曰:“反者璮耳,餘來即吾人,毋自取死也。”田縋城降。田,璮之愛將,既降,眾遂亂,禽璮以獻。璮兵有浙、漣兩軍二萬餘人,勇而善戰,主將怒其與賊,配諸軍,使陰殺之。文炳當殺二千人,言於主將曰:“彼為璮所脅耳,殺之恐乖天子仁聖之意。向天子伐南詔,或妄殺人,雖大將亦罪之,是不宜殺也。”主將從之。然他殺之者已眾,皆大悔。
中統三年,李王..在濟南起兵反叛。李王..善於用兵,文炳約會諸軍重重包圍濟南城,使李王..不得逃跑。圍困日久,李王..的勢力日弱,這時文炳認為“窮寇可以計擒”了,進抵城下,喊王..將田都帥答話:“反抗朝廷者隻李王..一人,其餘的隻要來投順都是自己人,不要自取滅亡。”田都帥棄城而下,交械投降。田是李王..的愛將,他投降,守城官兵大亂,生擒李王..,開城投降。

璮伏誅,山東猶未靖,乃以文炳為山東東路經略使,率親軍以行。出金銀符五十,有功者聽與之。閏九月,文炳至益都,留兵於外,從數騎衣冠而入。居府,不設警衛,召璮故將吏立之庭,曰:“璮狂賊,詿誤汝等。璮已誅死,汝皆為王民。天子至仁聖,遣經略使撫汝,當相安毋懼。經略使得便宜除擬將吏,汝等勉取金銀符,經略使不敢格上命不予有功者。”所部大悅,山東以安。
李王..伏誅,然山東並未平定,於是任文炳為山東東路經略使,率親軍去彈壓。還給他金銀符五十個,由他頒給有功之人。閏九月,文炳至益都,留兵於城外,隻帶數騎入城。住在城內也不設警衛,召王..的故將訓話:“王..是狂賊,你們是受牽連。現王..已死,你們都是朝廷臣民,天子是聖人,心懷仁愛,遣經略使來安撫你們,你們應當相安勿懼。本經略使有權任免將吏,隻要你們勉力為朝廷效忠,就可得到金銀符,本經略使決不敢違背朝命不給有功之人。”人心大喜,山東安然無事。

至元三年,帝懲李璮之亂,欲潛銷方鎮之橫,以文炳代史氏兩萬戶為鄧州光化行軍萬戶、河南等路統軍副使。到官,造戰艦五百艘,習水戰,預謀取宋方略,凡厄塞要害皆列柵築堡,為備禦計。帝嚐召文炳密謀,欲大發河北民丁。文炳曰:“河南密邇宋境,人習江淮地利,宜使河北耕以供軍,河南戰以辟地。俟宋平,則河北長隸兵籍,河南削籍為民。如是為便。又將校素無俸給,連年用兵,至有身為大校出無馬乘者。臣即所部千戶私役兵士四人,百戶二人,聽其雇役,稍食其力。”帝皆從之,始頒將校俸錢,以秩為差。
至元三年(1266),為防止像李王..這樣的不義人叛亂,世祖想暗中消除各地區軍事長官的兵權,便以文炳取代史氏兩萬戶為鄧州光化行軍萬戶、河南等路統軍副使。他到任後,造戰艦五百艘,軍隊練習水戰,準備取宋。凡要塞之處,皆列柵築堡,加強防禦。世祖召文炳秘密商議,準備大量征調河北民丁。文炳建議“:河南緊連宋境,人民習於江淮地利,最好使河北人種田收糧以供軍需,河南以戰爭開辟疆土。待平宋之後,河北人民長期籍為兵,河南則改兵為民,這樣為便。將校素無俸祿,連年用兵,以致有官為大校而出無馬可乘。臣所部千戶私役兵士四人,百戶私役兵士二人,聽從他們役使勞動,以自食其力。”帝皆聽從,從此將校按軍階發給俸錢。

七年,改山東路統軍副使,治沂州。沂與宋接境,鎮兵仰內郡餉運。有詔和糴本部,文炳命收州縣所移文。眾諫以違詔,文炳曰:“但止之。”乃遣使入奏,略曰:“敵人接壤,知吾虛實,一不可;邊民供頓甚勞,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懼來者,三不可。”帝大悟,罷之。九年,遷樞密院判官,行院事於淮西。築正陽兩城,兩城夾淮相望,以綴襄陽及搗宋腹心。
至元七年,改任文炳為山東路統軍副使,首府設於沂州。沂州與宋接界,其鎮守軍隊給養靠內郡供應。朝廷命就地購糧,文炳命收回發給州縣的購糧文書。大家認為這是違背聖旨,文炳說:“暫不征購。”立即派人入奏皇上“:敵人與我接壤,這樣做會讓敵人知我虛實,此一不可;邊民供應軍需已很勞苦,若再向他們征購,是增加其負擔,此二不可;把我區的百姓弄得貧困不堪,別處的百姓就不敢來了,此三不可。”世祖頓時覺悟,停止向該地區征糧。至元九年,調任樞密院判官,負責樞密院的軍務。文炳在正陽夾淮河構建兩城,連接襄陽以擾亂宋朝腹心之地。

十年,拜參知政事。夏,霖雨,水漲,宋淮西製置使夏貴帥舟師十萬來攻,矢石雨下,文炳登城禦之。一夕,貴去複來,飛矢貫文炳左臂,著脅。文炳拔矢授左右,發四十餘矢。箙中矢盡,顧左右索矢,又十餘發,矢不繼,力亦困,不能張滿,遂悶絕幾殆。明日,水入外郭,文炳麾士卒卻避,貴乘之,壓軍而陣。文炳病創甚,子士選請代戰,文炳壯而遣之,複自起束創,手劍督戰。士選以戈擊貴將仆,不死,獲之以獻。貴遂去,不敢複來。
至元十年,拜參知政事。是年夏季大雨連綿,淮水猛漲。宋淮西製置使夏貴率水軍十萬來攻,箭如雨下,文炳登城指揮抵禦。有天夜間,貴去複來,文炳左臂中箭。他拔出箭交給左右,自己射出四十餘箭。自帶的箭射完了,向左右索取,又射發十餘箭,箭用完了,力量也用盡了,不能拉開弓。第二天,河水漫入正陽外城,文炳指揮士卒退避,夏貴乘勢迫近守城。文炳箭創甚重,子士選請代父指揮戰鬥。文炳鼓勵他,讓他去出戰,他自己起來包紮好創口,揮劍督戰。士選以戈擊倒夏貴,夏貴未死,撤兵而去,不敢再來。

是歲,大舉兵伐宋,丞相伯顏自襄陽東下,與宋人戰陽羅堡。文炳以九月發正陽,十一年正月,會伯顏於安慶。安慶守將範文虎以城降。文炳請於伯顏曰:“大軍既疲於陽羅堡,吾兵當前行。”伯顏許之。宋都督賈似道來禦,師陳於蕪湖,似道棄師走。次當塗,文炳複言於伯顏曰:“采石當江之南,和州對峙,不取,必有後顧。”遂進攻之,降知州事王喜。
這年,元軍大舉伐宋,丞相伯顏自襄陽東下,與宋軍戰於陽羅堡。文炳九月從正陽出發,次年正月伯顏於安慶會師,安慶宋守將範文虎開城投降。文炳請示伯顏“:大軍在陽羅堡戰鬥,十分疲勞,讓我軍前行。”伯顏同意。宋都督賈似道率軍抵禦,但到了蕪湖就逃跑了。元軍至當塗,文炳對伯顏說:“采石在長江南岸,與北岸和州對峙,若不攻取必有後顧之憂。”於是進攻和州,知州事王喜降。

三月,有詔以時向暑熱,命伯顏軍駐建康,文炳軍駐鎮江。時揚州、真州堅守不下,常州、蘇州既降複叛。張世傑、孫虎臣約真、揚兵誓死戰,真、揚兵戰每敗,不敢出。世傑等陳大艦萬艘,碇焦山下江中,勁卒居前。文炳身犯之,載士選別船。弟之子士表請從,文炳顧曰:“吾弟僅汝一子,脫吾與士選不返,士元、士秀猶足殺敵,吾不忍汝往也。”士表固請,乃許。文炳乘輪船,建大將旗鼓,士選、士表船翼之,大呼突陣,諸將繼進,飛矢蔽日。戰酣,短兵相接,宋兵亦殊死戰,聲震天地,橫屍委仗,江水為之不流。自寅至午,宋師大敗,世傑走,文炳追及於夾灘。世傑收潰卒複戰,又破之,遂東走於海。文炳船小,不可入海,夜乃還。俘甲士萬餘人,悉縱不殺,獲戰船七百艘,宋力自此遂窮。
三月,朝廷考慮到南方天氣漸熱,暫停進軍,命伯顏軍駐紮建康,文炳軍駐紮鎮江。當時揚州、真州宋軍堅守不下,常州、蘇州又降而複叛。宋將張世傑、孫虎臣約真、揚兩州兵誓死戰鬥,而真、揚兵每戰必敗。張世傑等將大艦萬艘停泊於焦山下江中。文炳乘輪船,樹大將旗,其子士選、侄士表領戰艦為兩翼,大呼衝鋒陷陣,諸將隨後前進,飛箭蔽日。兩軍短兵相接,宋兵亦殊死戰鬥,聲震天地,橫屍棄仗,江水為之不流。自寅時戰到午時,宋軍大敗,世傑退走,文炳追到夾灘。世傑收納潰兵再戰,又敗,東退入海。文炳因船小不能入海,至夜回師。這次戰役,俘宋軍萬餘人,都釋放不殺,繳獲戰船七百艘。宋軍力量從此削弱。

十月,諸軍分三道而進,文炳居左,由江並海趨臨安。先是,江陰軍僉判李世修欲降不果,文炳檄諭之,世修以城來附,令權本軍安撫使。所過民不知兵,凡獲生口,悉縱遣之,無敢匿者,威信前布,皆望旗而服。張瑄有眾數千,負海為橫,文炳命招討使王世強及士選往降之。士選單舸至瑄所,諭以威德,瑄降,得海舶五百。十三年春正月,次鹽官。鹽官,臨安劇縣,俟救至,招之再返不下。將佐請屠之,文炳曰:“縣去臨安不百裏,聲勢相及,臨安約降已有成言,吾輕殺一人,則害大計,況屠一縣耶?”於是遣人入城諭意,縣降。遂會伯顏於臨安城北。張世傑欲以其主逃之海,文炳繞出臨安城南,戍浙江亭。世傑計不行,乃竊宋主弟吉王鸑、廣王昺南走,而宋主鳷遂降。
十月,元軍分三路前進,文炳居左,出大江沿海直趨臨安。在此以前,宋江陰軍僉判李世修想降,但未成功,文炳傳令曉諭利害,世修歸附,令他暫為本軍安撫使。文炳軍紀律嚴明,所過之地,民不知兵,凡俘虜百姓,一律釋放,無人敢隱藏,頗有威信,人們望旗而服。張王宣擁眾數人,橫行海上,文炳命招討使王世強及子士選去勸降。士選單舟到張王宣處,諭以威德,王宣降,得海船五百艘。

伯顏命文炳入城,罷宋官府,散其諸軍,封庫藏,收禮樂器及諸圖籍。文炳取宋主諸璽符上於伯顏。伯顏以宋主入覲,有詔留事一委文炳。禁戢豪猾,撫慰士女,宋民不知易主。時翰林學士李槃奉詔招宋士至臨安,文炳謂之曰:“國可滅,史不可沒。宋十六主,有天下三百餘年,其太史所記具在史館,宜悉收以備典禮。”乃得宋史及諸注記五千餘冊,歸之國史院。宋宗室福王與芮赴京師,遍以重寶致諸貴人,文炳獨卻不受。及官錄與芮家,具籍受寶者,惟文炳無名。伯顏入朝奏曰:“臣等奉天威平宋,宋既已平,懷徠安集之功,董文炳居多。”帝曰:“文炳吾舊臣,忠勤朕所素知。”乃拜資德大夫、中書左丞。
至元十三年春正月,文炳軍至鹽官。鹽官是臨安的重要縣城,正等待救兵。文炳兩次派人去招降,都不肯從。將佐們要求攻下後大肆屠殺,文炳不許,對將佐說:“該縣距離臨安不遠,聲勢相通。臨安約降不殺人,已有言在先,我若輕殺一人就有害於大局,何況屠殺一縣之人。”再派人入城去勸說,表明誠意,該縣終降。文炳與伯顏會師於臨安城北。張世傑欲擁宋皇帝逃入海中,文炳繞到臨安城南,戍守浙江亭,使世傑的逃跑計劃不能實行。世傑又私自將宋恭宗的兄長吉王趙曰正、弟廣王趙籨帶往南方,宋恭宗趙..投降。

時張世傑奉吉王鸑據台州,而閩中亦為宋守。敕文炳進兵,所過禁士馬無敢履踐田麥,曰:“在倉者吾既食之,在野者汝又踐之,新邑之民何以續命?”是以南人感之,不忍以兵相向。次台州,世傑遁。諸將先俘州民,文炳下令曰:“台人首效順於我,我不暇有,故世傑據之,其民何罪?敢有不縱所俘者,以軍法論!”得免者數萬口。至溫州,溫州未下,令曰:“毋取子女,毋掠民有。”眾曰:“諾。”其守將火城中逃,文炳亟命滅火,追擒其將,數其殘民之罪,斬以徇。逾嶺,閩人扶老來迎,漳、泉、建寧、邵武諸郡皆送款來附。凡得州若幹、縣若幹、戶口若幹。閩人感文炳德最深,廟而祀之。
伯顏命文炳入臨安城,廢除宋朝官府,解散宋軍,封鎖庫藏,沒收禮樂器及各類圖冊。文炳將宋皇帝玉璽送交伯顏。伯顏要親自送宋皇帝到京師大都去覲見世祖,詔令文炳留守臨安,一切事務委董文炳辦理。文炳禁止豪強橫行,撫慰百姓,以致宋民還不知道國家已換了皇帝。當時,翰林學士李..奉詔招宋朝的讀書人到臨安,文炳對他們說:“國可滅,但史不可埋沒無聞。宋朝曆經十六個皇帝,統治天下三百餘年,其曆史由太史官所記載的都在史館,應都收集起來,以便考察其製度和禮儀。”經收集,得宋史及各種注記共五千餘冊,都送存於國史院,宋宗室福王趙與芮赴京師,將其珍寶饋贈給元朝廷諸貴人,隻有文炳拒不接受。官府登記與芮的家產,籍冊所記載接受他饋贈珍寶的人,唯獨沒有董文炳的名字。伯顏入朝奏報“:臣等奉天威平宋,宋既平定,招引和安撫百姓之功,董文炳居多。”世祖說:“文炳是我朝舊臣,其忠勤朕所素知。”於是拜為資德大夫、中書左丞。

十四年,帝在上都,適北邊有警,欲親將北伐。正月,急召文炳。四月,文炳至自臨安。比至,帝日問來期。及至,即召入。文炳拜稽首曰:“今南方已平,臣無所效力,請事北邊。”帝曰:“朕召卿,意不在是也。豎子盜兵,朕自撫定。山以南,國之根本也,盡以托卿。卒有不虞,便宜處置以聞。中書省、樞密院事無大小,谘卿而行,已敕主者,卿其勉之。”文炳避謝,不許,因奏曰:“臣在臨安時,阿裏伯奉詔檢括宋諸藏貨寶,追索沒匿甚細,人實苦之。宋人未洽吾德,遽苦之以財,恐非安懷之道。”即詔罷之。又曰:“昔者泉州蒲壽庚以城降,壽庚素主市舶,謂宜重其事權,使為我扞海寇,誘諸蠻臣服,因解所佩金虎符佩壽庚矣,惟陛下恕其專擅之罪。”帝大嘉之,更賜金虎符。燕勞畢,即聽陛辭。文炳求見皇太子,帝許之,複敕太子曰:“董文炳所任甚重,見畢即遣行。”既見,慰諭懇至。文炳留士選宿衛,即日就道,凡在上都三日。
張世傑奉吉王曰正占據台州,福建也為宋人所有。文炳奉敕進兵,明令:所過兵馬不得踐踏田麥。他對將士說“:倉庫的糧食我們吃了,在田野的禾苗被你們踐踏,新區百姓如何生存下去?”因此,人民無不感激,不忍以武力對抗。文炳軍進抵台州,世傑又逃走了。諸將俘虜台州百姓,文炳下令:“台州人民首先效順於我軍,隻是我軍來不及到此,故世傑占有,其民何罪。敢有不釋放所俘平民者,將以軍法論處。”因此,幸免為奴者數萬口。蒙軍至溫州,溫州尚未攻下,文炳下令不準取民子女,不準擄掠民財。眾皆願遵行。宋溫州守將燒城逃走,文炳急命滅火,追擒其將,列舉其害民之罪,斬首示眾。進入福建,百姓扶老攜幼來迎,漳州、建寧、邵武諸郡都誠心投順,得州、縣、戶口各若幹。福建人民對文炳感恩戴德最深,建生祠祭祀。

至大都,更日至中書、樞密,不署中書案。平章政事阿合馬方恃寵用事,生殺任情,惟畏文炳,奸狀為之少斂。嚐執筆請曰:“相公官為左丞,當署省案。”請至再四,不肯署。皇太子聞之,謂宮臣竹忽納曰:“董文炳深慮,非爾曹所知。”後或私問其故,文炳曰:“主上所付托者,在根本之重,非文移之細。且吾少徇則濟奸,不徇則致讒。讒行則身危,而深失付托本意。吾是以預其大政,而略其細務也。”
至元十四年,北邊有警,帝在上都準備禦駕親征。正月,急召文炳回朝。四月,文炳從臨安來到京師,帝立即召見。文炳拜見後請求道:“今南方已平,臣無處效力,請領兵北征。”帝曰:“朕召你回來不是這個意思。那些小子造反,朕自己去平息。山以南是國家根本所在,都托付給你了。若有什麼意外事情發生,你先自行處置後再奏報我。中書省、樞院,事無大小都要先問你而後行,已敕令各主持人照辦,望卿勉力為之。”文炳辭謝,不準,他又進一步奏道:“臣在臨安時,阿裏伯奉詔清查宋朝所藏貨寶時追索無遺,人們苦不敢言,宋人未沾到我朝恩德,反而因財貨而受苦,恐非安撫懷柔之道。”世祖立即詔令停止追索。又奏道“:昔日泉州蒲壽庚開城投降。壽庚素來主持市舶事務,我以為應重用他,使他為我朝捍禦海寇,引導海濱諸蠻臣服,所以把我所佩的金虎符給他佩戴,望陛下恕臣擅自做主之罪。”世祖對此大為嘉獎,再賜金虎符。設宴慰勞之後,文炳即辭別皇帝,又求見皇太子,太子懇切慰勞。文炳留其子士選於近衛親軍,自己在上都僅三日立即啟程往大都。

十五年夏,文炳有疾,奏請解機務,詔曰:“大都署熾,非病者宜,卿可來此,固當愈。”文炳至上都,奏曰:“臣病不足領機務,西北高寒,筋骸舒暢,當複自愈,請盡力北邊。”帝曰:“卿固忠孝,是不足行也。樞密事重,以卿僉書樞密院事,中書左丞如故。”文炳辭,不許,遂拜。八月天壽節,禮成賜宴,帝命坐文炳上坐,諭宗室大臣曰:“董文炳,功臣也,理當坐是。”每尚食,上食輒輟賜文炳。是夜,文炳疾複作,敕賜禦醫日來診視。九月十三日,疾篤,洗沐而坐,召文忠等曰:“吾以先人死王事,恨不為國死邊,今至此,命也。願董氏世有男能騎馬者,勉力報國,則吾死瞑目矣。”言畢,就枕卒。帝聞,悼痛良久,命文忠護喪葬槁城,令所過有司以禮吊祭,贈金紫光祿大夫、平章政事,諡忠獻。子士元、士選。
到大都第二天至中書省和樞密院,但不過問中書省的事。當時平章政事阿合馬正恃寵弄權,任意殺生,但隻怕文炳,故其不法行為稍有收斂。文炳本為中書左丞,應當過問中書省事,阿合馬再三再四請他去,他一直不肯。有人私下問他為什麼如此,文炳說:“主上所托付於我的是維護國家根本,而非處理公文這些小事。如果稍徇私情,那就是幫助奸人;不徇私情,就會遭到讒言,讒言行則我必身危,則深失皇上付托之本意,所以我隻管大政而不管具體小事。”

士元,一名不花,字長卿,文炳長子也。自繈褓喪母,祖母李氏愛之,謂文炳曰:“俟兒能言,即令讀書。”數歲,從名儒受學。及長,善騎射。憲宗征蜀,士元年二十三,從叔父文蔚率鄧州一軍西行。師次釣魚山,宋人堅壁拒守。士元請代文蔚攻之,以所部銳卒先登,力戰良久,以它軍不繼而還。憲宗壯之,賜以金帛。中統初,文蔚入典禁兵,士元以世家子選供奉內班,從車駕巡狩北方,嚐預武定山之役。帝知其忠勤可任以事。會文蔚病卒,無子,命士元襲為千夫長。出師南征襄、漢,分禁兵戍淮上。士元在軍中修敕武備,號令肅然。
至元十五年(1278)夏,文炳因病奏請解除他機要重任。皇帝下詔說“:大都暑熱,不適宜養病,卿可來此,病定痊愈。”文炳上書說“:臣有病不能擔此機要重任,西北高寒,能使我筋骨舒暢,病會自愈,還可盡力於北邊事務。”世祖說:“卿固然忠孝,但不能去西北,樞密事重,卿還是照舊為僉書樞院事和中書左丞。”文炳請求辭職,不準。八月皇帝壽誕之日,行朝賀禮之後,皇帝賜宴,命文炳上座,並對宗室大臣說:“董文炳是我朝功臣,理當上座。”是夜,文炳病複發,皇上令禦醫診視。九月十三日,病情加重。召其弟文忠等,叮囑他們要“勉力報國”,言畢而卒。

丞相伯顏克江南,宋兵保兩淮未下,士元數與戰,拔淮安堡,以功遷武節將軍。從太師博魯歡攻揚州,駐師灣頭堡。時方大暑,博魯歡病還京師,以行省阿裏代領諸軍。揚州守將薑才乘隙來攻。阿裏素不習兵,率輕騎數百出堡,士元與別將哈剌禿以百騎從之。日已暮,宋兵至者萬餘,士元謂左右曰:“大丈夫報國,政在今日,勿懼也。”方整陣欲戰,阿裏趣令左旋,已乃遁去。士元與哈剌禿以部兵赴敵死戰,鼓噪震地,泥淖馬不能馳,乃棄馬步戰,至四更,敵眾始退。及旦,阿裏來視戰地,見士元臥泥中,身被十七槍,甲裳盡赤,肩舁至營而絕,年四十二。哈剌禿亦戰死。
帝聞知哀痛良久,命文忠護喪歸葬槁城,令所過地方官府都要吊祭,贈金紫光祿大夫、平章政事,諡忠獻。子二人:士元、士選,各有傳。

江淮既平,伯顏入朝,言於帝曰:“淮海之役,所損者二將而已。”帝問其人,以士元與哈剌禿對。帝曰:“不花健捷過人,晝戰必能製敵,夜戰而死,甚可惜也。”至大元年,贈鎮國上將軍、僉書樞密院事,諡節湣。後加贈推誠效節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左丞、護軍,追封趙郡公,改諡忠湣。
董士元一名不花,字長卿,董文炳之長子。出生後不久母親去世,數歲從名儒為師,長大善於騎射。憲宗征蜀時,士元二十三歲,隨叔父董文蔚率鄧州一軍西行。蒙古軍至釣魚山,宋軍堅守,士元請求代文蔚攻打,率所部先登,奮戰許久,因後續部隊未到而退。

士選字舜卿,文炳次子也。幼從文炳居兵間,晝治武事,夜讀書不輟。文炳總師與宋兵戰金山,士選戰甚力,大敗之,追至海而還。及降張瑄等,丞相伯顏臨陣觀之,壯其驍勇,遣使問之,始知為文炳子。奏功,佩金符,為管軍總管。戰數有功。宋降,從文炳入宋宮,取宋主降表及收其文書圖籍,靜重識大體,秋毫無所取,軍中稱之。宋平,班師,詔置侍衛親軍諸衛,以士選為前衛指揮使,號令明正,得士大夫心。未幾,以其職讓其弟士秀。帝嘉其意,命士秀將前衛,而以士選同僉行樞密院事於湖廣,久之召還。
中統初年(1260),隨世祖巡行北方,參與武定山之戰。文蔚死,無子,命士元承襲其叔之職為千夫長,隨大軍南征襄、漢。士元率領禁軍奉命戍守淮上,修整武備,號令嚴明。丞相伯顏進軍江南,宋軍堅守兩淮,士元多次進攻,奪取淮安堡,因功升武節將軍。隨太師博魯歡攻揚州,大軍屯駐灣頭堡。時值盛暑,博魯歡因病北還京師,由行省阿裏代其統帥職務。宋揚州守將薑才乘機進攻,阿裏素來不知用兵,率輕騎數百出灣頭堡,士元與別將哈剌禿率百騎隨從。日落時,宋兵來攻者萬餘人,阿裏逃走了,士元與哈剌禿率部奮力死戰,喊殺聲震天動地。馬落入泥淖不能動,士元率部便棄馬步戰,直戰鬥到四更,敵才退走。第二天清晨,阿裏來視察陣地,見士元臥於泥中,身受十七槍,衣甲都染紅了,把他救回營中,因傷勢太重而卒,年四十二歲。哈剌禿也戰死沙場。江淮平定後,伯顏向朝廷報告“:淮海之役損失二將。”世祖問是誰。伯顏說是董士元與哈剌禿。世祖說“:士元健捷過人,晝戰必能製敵,夜戰而死,十分可惜。”至大元年(1308),贈鎮國上將軍、僉書樞密院事,諡節湣。後加贈推誠效節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左丞、護軍,追封越郡公,改諡忠湣。

宗王乃顏叛,帝親征,召士選至行在所,與李勞山同將漢人諸軍以禦之。乃顏軍飛矢及乘輿前,士選等出步卒橫擊之,其眾敗走。緩急進退有禮,帝甚善之。桑哥事敗,帝求直士用之,以易其弊,於是召士選論議政事,以中書左丞與平章政事徹理往鎮浙西,聽辟舉僚屬。至部,察病民事,悉以帝意除之,民大悅。有聚斂之臣為奸利,事發得罪且死,詐言所遣舶商海外未至,請留以待之,士選曰:“海商至則捕錄之,不至則無如之何,不係斯人之存亡也。苟此人幸存,則無以謝天下。”遂竟其罪。浙多湖泊,廣蓄泄以備水旱,率為豪民占以種藝,水無所居積,故數有水旱,士選與徹理力開複之。
董士選,字舜卿,董文炳之次子,幼隨父於軍中,白天習武,夜間讀書。文炳率軍與宋兵戰於焦山,士選也參加戰鬥,而且十分勇猛,大敗宋軍,追至海濱而還。丞相伯顏臨陣觀戰,稱讚其勇敢,遣人詢問,才知是文炳之子,奏其功,授佩金符,為管軍總管。以後累立戰功。宋皇帝降,士選隨文炳入宋朝皇宮取降表及清收文書檔案。他自己一無所取,受全軍稱讚。平宋後班師,朝廷設侍衛親軍諸衛,任士選為前衛指揮使。他號令嚴明,大得人心。不久,將其職務讓與弟士秀。世祖嘉獎其用意,命士秀領導前衛,任士選為同僉湖廣行樞密院事。以後又召還回京。

成宗即位,僉行樞密院於建康。未幾,拜江西行省左丞。贛州盜劉六十偽立名號,聚眾至萬餘。朝廷遣兵討之,主將觀望退縮不肯戰,守吏又因以擾良民,賊勢益盛。士選請自往,眾欣然托之。即日就道,不求益兵,但率掾史李霆鎮、元明善二人,持文書以去,眾莫測其所為。至贛境,捕官吏害民者治之,民相告語曰:“不知有官法如此。”進至興國縣,去賊巢不百裏,命擇將校分兵守地待命。察知激亂之人,悉置於法,複誅奸民之為囊橐者。於是民爭出請自效,不數日遂擒賊魁,散餘眾歸農。軍中獲賊所為文書,旁近郡縣富人姓名具在。霆鎮、明善請焚之,民心益安。遣使以事平報於朝。中書平章政事不忽木召其使謂之曰:“董公上功簿邪?”使者曰:“某且行,左丞授之言曰:朝廷若以軍功為問,但言鎮撫無狀,得免罪幸甚,何功之可言!”因出其書,但請黜贓吏數人而已,不言破賊事。廷議深歎其知體而不伐。拜江南行禦史台中丞,廉威素著,不嚴而肅,凜然有大臣風。入僉樞密院事,俄拜禦史中丞。前中丞崔彧久任風紀,善斡旋以就事功。既卒,不忽木以平章軍國重事繼之,方正持大體,天下望之,而已多病,遂以屬之士選。風采明俊,中外竦然。
宗王乃顏反叛,帝禦駕親征,召士選到皇上駐地,令與李勞山一同率領漢人諸軍抵禦乃顏。在戰鬥中士選冒矢進擊,大敗乃顏軍,受帝嘉獎。桑哥違法亂紀事敗露,世祖征求正直之士來革除弊政,與士選商議辦法,遣他以中書左丞之職與平章政事徹理往浙西去挑選僚屬。他們到浙西後,考察出有害於民的事,按照皇上旨意加以革除,百姓大喜。凡搜括錢財之臣圖利為奸者,被查出後判以死刑。被判處死刑人詐稱所遣往海外的海商尚未回,要求等待他們回來再處理。士選道“:海商回來則逮捕問罪,不回來就沒辦法,此人生死存亡與這個海商回來與否無關。如果讓此人幸存,則不好向天下人交代。”將這個聚斂之臣處死。浙西多湖泊,可廣蓄水以防旱澇災害,但均為有錢有勢的人家霸占種植,無處蓄水,故常鬧水旱之災,士選與徹理極力把這些湖泊開發蓄水。

時丞相完澤用劉深言,出師征八百媳婦國,遠冒煙瘴,及至,未戰,士卒死者十已七八。驅民轉粟餉軍,谿穀之間不容舟車,必負擔以達。一夫致粟八鬥,率數人佐之,凡數十日乃至。由是民死者亦數十萬,中外騷然。而完澤說帝:“江南之地盡世祖所取,陛下不興此役,則無功可見於後世。”帝入其言,用兵意甚堅,故無敢諫者。士選率同列言之,奏事殿中畢,同列皆起,士選乃獨言:“今劉深出師,以有用之民而取無用之地。就令當取,亦必遣使諭之,諭之不從,然後聚糧選兵,視時而動。豈得輕用一人妄言,而致百萬生靈於死地?”帝色變,士選猶明辨不止,侍從皆為之戰慄,帝曰:“事已成,卿勿複言。”士選曰:“以言受罪,臣之所當。他日以不言罪臣,臣死何益!”帝麾之起,左右擁之以出。未數月,帝聞師敗績,慨然曰:“董二哥之言驗矣,吾愧之。”因賜上尊以旌直言,始為罷兵,誅劉深等。世祖嚐呼文炳曰董大哥,故帝以二哥呼士選。久之,出為江浙行省右丞,遷汴梁行省平章政事,又遷陝西。
成宗即位,任士選為建康僉行樞密院事,不久,拜江西行省左丞。贛州劉六十起兵反元,建立國號,擁眾萬餘。朝廷遣兵鎮壓,主將觀望退縮不敢出戰,而地方官吏又擾害良民,所以劉六十的勢力更加擴大。士選請求自往,即日啟程,但不帶兵將,隻率屬吏李霆鎮、元明善二人先持文書去,大家不知他去幹什麼。士選到了贛境,先將那些擾害百姓的官吏逮捕治罪,而後進至興國縣,離劉六十的根據地不到百裏,命選派的將校領兵分別駐守待命。他察知煽動造反人,把他們依法懲處,誅殺窩藏反叛分子的奸民。於是百姓爭相出來願為官府效力,不幾天擒獲叛民的首領,其餘解散歸農,士選遣使向朝廷報捷。中書平章政事不忽木問使者:“董公是叫你來送呈功勞簿的嗎?”使者回答道:“我啟程時,左丞囑咐說‘:朝廷若問起軍功,隻說鎮撫沒做出成績來,能免罪就甚幸了,何功可言!’”拿出士選的奏折,其中隻請罷黜贓官數人而已,不提鎮壓反叛者的事。廷臣們深歎他識大體而不求功名。拜為江南行禦史中丞,其廉潔威望素為世人所稱道,所以能不嚴而肅,令人敬畏,有大臣風度。

士選平生以忠義自許,尤號廉介,自門生部曲,無敢持一毫獻者。治家甚嚴,而孝弟尤篤。時言世家有禮法者,必歸之董氏。其禮敬賢士尤至。在江西,以屬掾元明善為賓友,既又得吳澄而師之,延虞汲於家塾以教其子。諸老儒及西蜀遺士,皆以書院之祿起之,使以所學教授。遷南行台,又招汲子集與俱,後又得範梈等數人,皆以文學大顯於時。故世稱求賢薦士,亦必以董氏為首。晚年好讀《易》,淡然終其身。每一之官,必賣先業田廬為行貲,故老而益貧,子孫不異布衣之士,仕者往往稱廉吏雲。子守忠,雲南行省參知政事;守愨,侍正府判官;守思,知威州。
回朝任僉樞密院事,不久拜禦史中丞。當時丞相完澤聽信劉深之言,出師征八百媳婦國。士卒遠行,經不住瘴氣侵害,未戰已損失十之七八。驅使百姓運送軍餉,溪穀之間不通舟車,隻能肩負背馱,一夫運八鬥還要幾人幫助,經數十天才能運到,民為此而死者數十萬。上下騷動,而劉深對皇帝說:“江南之地都是世祖所平定,陛下不征此國,則無功於後世。”成宗聽取劉深的話,決意用兵,無人敢諫阻。而士選一人敢於直言極諫:“今劉深出師,以有用之兵而取無用之地。即或當取,也必須先遣使去曉諭其國,若不肯臣服,然後聚糧選兵,視機而動。豈可輕易采取一人之妄言而致百萬生靈於死地。”帝有怒色,士選還在辯駁,侍從皆為他戰戰兢兢。成祖厲聲說“:事情已定,卿勿再言!”士選說:“因諫言而得罪,臣是應該的。日後判我不言之罪,就是臣死又有何益!”帝揮手而去。幾個月後,帝聞大軍征討失敗,深有感慨地說“:董二哥之言成了現實,我隻有慚愧。”賜士選上等酒器以表彰其直言。罷兵,誅劉深等。世祖曾直呼文炳為董大哥,所以武宗呼士選為二哥。以後,士選出任江浙行省右丞,調汴梁行省平章政事,又調陝西行省平章政事。

張弘範
士選平生以忠義自命,特別講求廉潔,無論門生部屬,無人敢以一絲一毫敬獻給他。他治家甚嚴,尤重孝悌,當時世家之有禮法者,必指董氏而言。好禮賢下士,在江西以部屬元明善為朋友,拜吳澄為師,聘請虞汲為家庭教師,教育其子。一些老儒生及西蜀遺士,都請到書院來以其所學來教授學生。調南行禦史台後,又請來虞汲之子虞集,後又得範木亨等數人,在當時他們都以文學稱著。故世人說到求賢薦士,首先要數董氏。晚年好讀《易經》。一生不求名利,每次任官,先賣先祖田廬做路費,故老而益貧,子孫與一般平民無異,做了官也往往被稱為廉吏。

張弘範,字仲疇,柔第九子也。善馬槊,頗能為歌詩。年二十時,兄順天路總管弘略上計壽陽行都,留弘範攝府事,吏民服其明決。蒙古軍所過肆暴,弘範杖遣之,入其境無敢犯者。中統初,授禦用局總管。三年,改行軍總管,從親王合必赤討李璮於濟南。柔戒之曰:“汝圍城勿避險地。汝無怠心,則兵必致死。主者慮其險,苟有來犯,必赴救,可因以立功,勉之。”弘範營城西,璮出軍突諸將營,獨不向弘範。弘範曰:“我營險地,璮乃示弱於我,必以奇兵來襲,謂我弗悟也。”遂築長壘,內伏甲士,而外為壕,開東門以待之,夜令士卒浚壕益深廣,璮不知也。明日,果擁飛橋來攻,未及岸,軍陷壕中,得跨壕而上者,突入壘門,遇伏皆死,降兩賊將。柔聞之曰:“真吾子也。”璮既誅,朝廷懲璮盡專兵民之權,故能為亂,議罷大藩子弟之在官者,弘範例罷。
張弘範,字仲疇,張柔之第九子。善於騎馬使槍,又頗能寫詩做歌。二十歲時,兄弘略任順天路總管,去壽陽行都報告一年內本路戶口、田地和賦稅征收等政事,弘範代行兄之職務,吏民都佩服他辦事果斷,有條有理。蒙古軍在所過之地肆意殺掠,弘範對他們施以杖刑,使入順天的蒙古軍士不敢違法亂紀。

至元元年,弘略既入宿衛,帝召見,意其兄弟有可代守順天者,且念弘範有濟南之功,授順天路管民總管,佩金虎符。二年,移守大名。歲大水,漂沒廬舍,租稅無從出,弘範輒免之。朝廷罪其專擅,弘範請入見,進曰:“臣以為朝廷儲小倉,不若儲之大倉。”帝曰:“何說也?”對曰:“今歲水潦不收,而必責民輸,倉庫雖實,而民死亡殆盡,明年租將安出?曷若活其民,使不致逃亡,則歲有恒收,非陛下大倉庫乎!”帝曰:“知體,其勿問。”
中統初年(1260),授弘範為禦用局總管。三年,改為行軍總管,隨從親王合必赤討伐李王..於濟南。弘範紮營城西,王..遣軍出城襲擊蒙古軍各營,唯獨不攻擊弘範。弘範說:“我紮營在險地、李王..是向我示弱,但又以為我無警惕,必以奇兵來襲擊。”於是他築長壘,內伏甲兵,外圍壕溝,開東門等待李王..軍到來,夜間又令士卒把壕溝加深加寬,而不讓李王..知道。第二天,李王..果然來攻,其軍士陷入壕中,跨過壕溝者,衝入壘門又為伏兵所殺,這次戰鬥收兩降將。處決李王..後,朝廷認為李王..有軍政大權,故能為亂,決定將一些大藩臣子弟中有為官者罷其官,弘範是其中之一。

六年,括諸道兵圍宋襄陽,授益都淄萊等路行軍萬戶,複佩金虎符。朝廷以益都兵乃李璮所教練之卒,勇悍難製,故命領之。戍鹿門堡,以斷宋餉道,且絕郢之救兵。弘範建言曰:“國家取襄陽,為延久之計者,所以重人命而欲其自斃也。曩者,夏貴乘江漲送衣糧入城,我師坐視,無禦之者。而其境南接江陵、歸、峽,商販行旅士卒絡繹不絕,寧有自斃之時乎!宜城萬山以斷其西,柵灌子灘以絕其東,則庶幾速斃之道也。”帥府奏用其言,移弘範兵千人戍萬山。既城,與將士較射出東門,宋師奄至。將佐皆謂眾寡不敵,宜入城自守。弘範曰:“吾與諸君在此何事,敵至將不戰乎?敢言退者死!”即擐甲上馬,立遣偏將李庭當其前,他將攻其後,親率二百騎為長陣,令曰:“聞吾鼓則進,未鼓勿動。”宋軍步騎相間突陣,弘範軍不動,再進再卻,弘範曰:“彼氣衰矣。”鼓之,前後奮擊。宋師奔潰。八年,築一字城逼襄陽。破樊城外郭。九年,攻樊城,流矢中其肘,裹瘡見主帥曰:“襄、樊相為唇齒,故不可破。若截江道,斷其援兵,水陸夾攻,樊必破矣。樊破則襄陽何所恃。”從之。明日,複出銳卒先登,遂拔之。襄陽既下,偕宋將呂文煥入覲,賜錦衣、白金、寶鞍,將校行賞有差。
至元元年(1264),弘範入侍衛親軍,世祖念弘範在濟南平定李王..之亂有功,授為順天路管民總管,佩金虎符。二年,調為大名太守。這年大水災,人民房屋被漂沒,官府租稅無處征收,弘範決定免征。朝廷要治他以專斷獨行之罪,弘範辯解說“:臣以為朝廷將賦稅儲於小倉不如儲於大倉。”世祖問他“:此話怎講?”他說“:今年水災無收成,若強迫百姓交納租稅,國家倉庫是充實了,而人民死亡幾盡,明年租稅從哪裏出?不若賑濟百姓,使他們不逃離家鄉,則每年都有收獲,這豈不是陛下的大倉庫嗎?”世祖說“:你識大體,不問罪。”

十一年,丞相伯顏伐宋,弘範率左部諸軍循漢江,東略郢西,南攻武磯堡,取之。北兵渡江,弘範為前鋒。宋相賈似道督兵阻蕪湖,殿帥孫虎臣據丁家洲。弘範轉戰而前,諸軍繼之,宋師潰,弘範長驅至建康。十二年五月,帝遣使諭丞相毋輕敵貪進,方暑,其少駐以待。弘範進曰:“聖恩待士卒誠厚,然緩急之宜,非可遙度。今敵已奪氣,正當乘破竹之勢,取之無遺策矣。豈宜迂緩,使敵得為計耶?”丞相然之,馳驛至闕,麵論形勢,得旨進師。十二年,次瓜州,分兵立柵,據其要害。揚州都統薑才所統兵勁悍善戰,至是以二萬人出揚子橋。弘範佐都元帥阿術禦之,與宋兵夾水陣。弘範以十三騎徑度衝之,陣堅不動,弘範引卻。一騎躍馬揮刀,直趣弘範,弘範旋轡反迎刺之,應手頓斃馬下,其眾潰亂,追至城門,斬首萬餘級,自相蹂藉溺死者過半。宋將張世傑、孫虎臣等率水軍於焦山決戰,弘範以一軍從旁橫衝之,宋師遂敗。追至圌山之東,奪戰艦八十艘,俘馘千數。上其功,改亳州萬戶,後賜名拔都。從中書左丞董文炳由海道會丞相伯顏,進次近郊。宋主上降表,以伯侄為稱,往返未決。弘範將命入城,數其大臣之罪,皆屈服,竟取稱臣降表來上。十三年,台州叛,討平之,誅其為首者而已。十四年,師還,授鎮國上將軍、江東道宣慰使。
六年,調集諸道兵圍攻宋之襄陽,授弘範益都、淄萊等路萬戶,複令佩金虎符。朝廷認為益都兵是李王..所教練的士卒,勇悍難以駕禦,故命弘範統領。攻襄陽之蒙古大軍,一部分由弘範率領戍守鹿門堡,以截斷宋軍運糧之道,且阻擊由郢州來的援軍。弘範建議說“:國家取得襄陽是長久的事,所以珍惜百姓生命,不進行戰鬥,讓守城的宋軍自斃。以往,夏貴乘江水上漲送衣糧入城,我軍坐視不阻止他們。襄陽南接江陵、歸州、峽州,商販、旅客、士卒來往不絕,襄陽宋軍能有自斃之時嗎?應該在萬山建城堡以阻斷襄陽與西邊的聯係,在灌子灘設立柵寨以絕其與東部的聯係,這樣可望使襄陽守軍迅速自斃。”帥府采納了他的建議,調弘範兵千人去戍守萬山。

十五年,宋張世傑立廣王昺於海上,閩、廣響應,俾弘範往平之,授蒙古漢軍都元帥。陛辭奏曰:“漢人無統蒙古軍者,乞以蒙古信臣為首帥。”帝曰:“汝知而父與察罕之事乎?其破安豐也,汝父欲留兵守之,察罕不從。師既南,安豐複為宋有,進退幾失據,汝父深悔恨,良由委任不專故也,豈可使汝複有汝父之悔乎?今付汝大事,能以汝父之心為心,則予汝嘉。”麵賜錦衣、玉帶,弘範不受,以劍甲為請。帝出武庫劍甲,聽其自擇,且諭之曰:“劍,汝之副也,不用令者,以此處之。”將行,薦李恒為己貳,從之。至揚州,選將校水陸二萬,分道南征,以弟弘正為先鋒,戒之曰:“選汝驍勇,非私汝也。軍法重,我不敢以私撓公,勉之。”弘正所向克捷。進攻三江寨,寨據隘乘高,不可近,因連兵向之。寨中持滿以待,弘範下令下馬治朝食,若將持久者。持滿者疑不敢動,而他寨不虞也。忽麾軍連拔數寨,回搗三江,盡拔之。至漳州,軍其東門,命別將攻南門、西門,乃乘虛破其北門,拔之。攻鮑浦寨,又拔之。由是瀕海郡邑皆望風降附。獲宋丞相文天祥於五坡嶺,使之拜,不屈,弘範義之,待以賓禮,送至京師。獲宋禮部侍郎鄧光薦,命子珪師事之。
萬山城堡建成後,宋軍突然到來,將佐們都認為眾寡不敵,應入城堡自守。弘範厲聲道:“我與諸君在此何事,敵人來而我們竟不應戰嗎?有敢言退守者斬!”他立即穿上鎧甲,跨上戰馬,遣偏將李庭為前鋒,其他將率隨其後,自率二百騎兵為長陣。宋軍步兵騎兵輪番進攻,弘範按兵不動,敵再進,弘範再退。弘範見敵氣勢已衰,便擊鼓進攻,前後奮擊,宋軍敗潰。

十六年正月庚戌,由潮陽港發舶入海,至甲子門,獲宋斥候將劉青、顧凱,乃知廣王所在。辛酉,次崖山。宋軍千餘艘碇海中,建樓櫓其上,隱然堅壁也,弘範引舟師赴之。崖山東西對峙,其北水淺,舟膠,非潮來不可進,乃由山之東轉南入大洋,始得逼其舟。又出奇兵斷其汲路,燒其宮室。世傑有甥在弘範軍中,三使招之,世傑不從。甲戌,李恒自廣州至,授以戰艦二,使守北麵。二月癸未,將戰,或請先用炮。弘範曰:“火起則舟散,不如戰也。”明日,四分其軍,軍其東南北三麵,弘範自將一軍相去裏餘,下令曰:“宋舟潮至必東遁,急攻之,勿令得去,聞吾樂作乃戰,違令者斬!”先麾北麵一軍乘潮而戰,不克,李恒等順潮而退。樂作,宋將以為且宴,少懈,弘範舟師犯其前,眾繼之。豫構戰樓於舟尾,以布幕障之,命將士負盾而伏,令之曰:“聞金聲起戰,先金而妄動者死!”飛矢集如蝟,伏盾者不動。舟將接,鳴金撤障,弓弩火石交作,頃刻並破七舟,宋師大潰。宋臣抱其主昺赴水死。獲其符璽印章。世傑先遁,李恒追至大洋不及。世傑走交趾,風壞舟,死海陵港。其餘將吏皆降。嶺海悉平,磨崖山之陽,勒石紀功而還。
八年,在逼進襄陽的地方構築一字城。先攻破樊城的外城。九年,弘範在攻樊城的戰鬥中,手臂為箭射中。他包紮好傷口見主帥說“:襄、樊互為唇齒,故難以攻破。若截攔江道,阻斷援軍,水陸夾攻,樊城必破,樊城破則襄陽無所依恃。”主帥同意他的意見。第二天,弘範再率銳卒進攻,首先攻克樊城。襄陽攻下後,弘範隨同宋降將呂文煥赴京朝見世祖,賜錦衣、白金、寶鞍,其他將校也各有獎賞。

十月,入朝,賜宴內殿,慰勞甚厚。未幾,瘴癘疾作,帝命尚醫診視,遣近臣臨議用藥,敕衛士監門,止雜人毋擾其病。病甚,沐浴易衣冠,扶掖至中庭,麵闕再拜。退坐,命酒作樂,與親故言別。出所賜劍甲,命付嗣子珪曰:“汝父以是立功,汝佩服勿忘也。”語竟,端坐而卒。年四十三。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諡武烈。至大四年,加贈推忠效節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齊國公,改諡忠武。延祐六年,加保大功臣,加封淮陽王,諡獻武。子珪,自有傳。
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顏伐宋,弘範率左部諸軍沿漢江東取郢州,南攻武磯堡。蒙古軍渡江,弘範為前鋒。宋相賈似道督兵在蕪湖抵抗,殿帥孫虎臣占據丁家洲。弘範轉戰前進,諸軍隨後,宋軍潰敗,弘範長驅直抵建康。十二年五月,世祖遣使告誡丞相毋輕貪進,天氣炎熱,應稍稍休整,待命前進。弘範認為:“聖恩待士卒誠厚,然應緩應急,不可預測。今敵氣勢已衰,我正因乘破竹之勢連續進攻,舍此無他策略。豈應遲緩而讓敵人的計劃得逞?”丞相認為很對,便立即回朝,對皇帝麵奏江南形勢,並得到繼續進軍的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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