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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 作者:宋歐陽  

列傳·梁臣傳第九

嗚呼!孟子謂“春秋無義戰”,予亦以謂五代無全臣。無者,非無一人,蓋僅有之耳,餘得死節之士三人焉。其仕不及於二代者,各以其國係之,作梁、唐、晉、漢、周臣傳。其餘仕非一代,不可以國係之者,作《雜傳》。夫入於雜,誠君子之所羞,而一代之臣,未必皆可貴也,覽者詳其善惡焉。
唉!孟子說“春秋的時候沒有正義的戰爭”,我也認為五代時沒有道德始終無瑕的臣子。

○敬翔
說沒有,不是指沒有一人,而是說很少。

敬翔,字子振,同州馮翊人也,自言唐平陽王暉之後。少好學,工書檄。乾符中舉進士不中,乃客大梁。翔同裏人王發為汴州觀察支使,遂往依焉。久之,發無所薦引,翔客益窘,為人作箋刺,傳之軍中。太祖素不知書,翔所作皆俚俗語,太祖愛之,謂發曰:“聞君有故人,可與俱來。”翔見太祖,太祖問曰:“聞子讀《春秋》,《春秋》所記何等事?”翔曰:“諸侯爭戰之事耳。”太祖曰:“其用兵之法可以為吾用乎?”翔曰:“兵者,應變出奇以取勝,《春秋》古法,不可用於今。”太祖大喜,補以軍職,非其所好,乃以為館驛巡官。太祖與蔡人戰汴郊,翔時時為太祖謀畫,多中,太祖欣然,以謂得翔之晚,動靜輒以問之。太祖奉昭宗自岐還長安,昭宗召翔與李振升延喜樓勞之,拜翔太府卿。
我發現有三個為節義而死的人。

初,太祖常侍殿上,昭宗意衛兵有能擒之者,乃佯為鞋結解,以顧太祖,太祖跪而結之,而左右無敢動者,太祖流汗浹背,由此稀複進見。昭宗遷洛陽,宴崇勳殿,酒半起,使人召太祖入內殿,將有所托。太祖益懼,辭以疾。昭宗曰:“卿不欲來,可使敬翔來。”太祖遽麾翔出,翔亦佯醉去。
那些隻在一代做官的人,分別按照他們的國籍羅列,作《梁臣傳》、《唐臣傳》、《晉臣傳》、《漢臣傳》、《周臣傳》。

太祖已破趙匡凝,取荊、襄,遂攻淮南。翔切諫,以謂新勝之兵,宜持重以養威。太祖不聽。兵出光州,遭大雨,幾不得進,進攻壽州,不克,而多所亡失,太祖始大悔恨。歸而忿躁,殺唐大臣幾盡,然益以翔為可信任。梁之篡弑,翔之謀為多。太祖即位,以唐樞密院故用宦者,乃改為崇政院,以翔為使。遷兵部尚書、金鑾殿大學士。
其它不隻在一代做官,不能按照國籍來歸屬的人,作《雜傳》。

翔為人深沉有大略,從太祖用兵三十餘年,細大之務必關之。翔亦盡心勤勞,晝夜不寐,自言惟馬上乃得休息。而太祖剛暴難近,有所不可,翔亦未嚐顯言,微開其端,太祖意悟,多為之改易。
載入《雜傳》,確實是讓君子感到羞恥的,但僅僅在一代做官的臣子也未必都可貴,請讀者細辨他們的善惡吧!敬翔字子振,同州馮翊人,自稱是唐平陽王敬暉的後代。

太祖破徐州,得時溥寵姬劉氏,愛幸之,劉氏故尚讓妻也,乃以妻翔。翔已貴,劉氏猶侍太祖,出入臥內如平時,翔頗患之。劉氏誚翔曰:“爾以我嚐失身於賊乎?尚讓,黃家宰相;時溥,國之忠臣。以卿門地,猶為辱我,請從此決矣!”翔以太祖故,謝而止之。劉氏車服驕侈,別置典謁,交結籓鎮,權貴往往附之,寵信言事不下於翔。當時貴家,往往效之。
從小好學,書信檄文寫得很好,幹符年間考進士沒考中,於是客居大梁。

太祖崩,友珪立,以翔先帝謀臣,懼其圖己,不欲翔居內職,乃以李振代翔為崇政使,拜翔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翔以友珪畏己,多稱疾,未嚐省事。
敬翔的同鄉王發任汴州觀察支使,於是前去投靠他。

末帝即位,趙岩等用事,頗離間舊臣,翔愈鬱鬱不得誌。其後,梁盡失河北,與晉相拒楊劉,翔曰:“故時河朔半在,以先帝之武,禦貔虎之臣,猶不得誌於晉。今晉日益強,梁日益削,陛下處深宮之中,所與計事者,非其近習,則皆親戚之私,而望成事乎?臣聞晉攻楊劉,李亞子負薪渡水,為士卒先。陛下委蛇守文,以儒雅自喜,而遣賀瑰為將,豈足當彼之餘鋒乎?臣雖憊矣,受國恩深,若其乏材,願得自效。”岩等以翔為怨言,遂不用。
過了很久,王發沒有地方可推薦他,敬翔客居在那裏生活更加窘迫,隻好替人寫奏箋名帖,流傳到軍隊中。

其後,王彥章敗於中都,末帝懼,召段凝於河上。是時,梁精兵悉在凝軍,凝有異誌,顧望不來。末帝遽呼翔曰:“朕居常忽卿言,今急矣,勿以為懟,卿其教我當安歸?”翔曰:“臣從先帝三十餘年,今雖為相,實硃氏老奴爾,事陛下如郎君,以臣之心,敢有所隱?陛下初用段凝,臣已爭之,今凝不來,敵勢已近,欲為陛下謀,則小人間之,必不見聽。請先死,不忍見宗廟之亡!”君臣相向慟哭。
梁太祖素來不讀書,敬翔寫的都是通俗易懂的話,梁太祖很喜歡,對王發說:“聽說你有個老朋友,可以和他一起來。”敬翔見到梁太祖,梁太祖問他說:“聽說你讀遇《春秋》,《春秋》上寫的是什麼事?”敬翔說:“隻是諸侯爭鬥作戰的事罷了。”梁太祖說:“那上麵用兵打仗的方法可以為我所用嗎?”敬翔說:“所謂用兵,在於應付急變,出奇製勝,《春秋》是古代的兵法,不能用在今天。”梁太祖大喜,任命他軍中職務,但這不是敬翔喜好的,於是任命為館驛巡官。

翔與李振俱為太祖所信任,莊宗入汴,詔赦梁群臣,李振喜謂翔曰:“有詔洗滌,將朝新君。”邀翔欲俱入見。翔夜止高頭車坊,將旦,左右報曰:“崇政李公入朝矣!”翔歎曰:“李振謬為丈夫矣!複何麵目入梁建國門乎?”乃自經而卒。
梁太祖和蔡人在汴州郊外作戰,敬翔時時為梁太祖出主意,大多見效,梁太祖很高興,認為遇到敬翔太晚,一有事情就向敬翔請教占梁太祖隨從唐昭宗從岐州返回長安,唐昭宗叫來敬翔和李振,登上延喜樓慰勞他們,拜為太府卿。

○硃珍李唐賓附
當初,梁太祖常常在殿上侍奉,唐昭宗猜想有能捉住他的衛兵,於是假裝鞋帶散了,回頭看看梁太祖,梁太祖跪下替他係上鞋帶,左右衛兵卻沒人敢動,梁太祖汗流浹背,從此很少進見。

硃珍,徐州豐人也。少與龐師古等俱從梁太祖為盜。珍為將,善治軍選士,太祖初鎮宣武,珍為太祖創立軍製,選將練兵甚有法。太祖得諸將所募兵及佗降兵,皆以屬珍,珍選將五十餘人,皆可用。梁敗黃巢、破秦宗權、東並兗鄆,未嚐不在戰中,而常勇出諸將。太祖與晉王東逐黃巢,還過汴,館之上源驛,太祖使珍夜以兵攻之,晉王亡去,珍悉殺其麾下兵。義成軍亂,逐安師儒,師儒奔梁。太祖遣珍以兵趨滑州,道遇大雪,珍趣兵疾馳,一夕至城下,遂乘其城。義成軍以為方雪,不意梁兵來,不為備,遂下之。
唐昭宗遷往洛陽,在崇勳殿設宴,酒喝到中途起身,派人叫梁太祖進入內殿,準備有所托付。

秦宗權遣盧瑭、張晊等攻梁,是時梁兵尚少,數為宗權所困。太祖乃拜珍淄州刺史,募兵於淄青。珍偏將張仁遇白珍曰:“軍中有犯令者,請先斬而後白。”珍曰:“偏將欲專殺邪?”立斬仁遇以徇軍,軍中皆感悅。珍得所募兵萬餘以歸,太祖大喜曰:“賊在吾郊,若踐吾麥,奈何!今珍至,吾事濟矣!且賊方息兵養勇,度吾兵少,而未知珍來,謂吾不過堅守而已,宜出其不意以擊之。”乃出兵擊敗晊等,宗權由此敗亡,而梁軍威大振,以得珍兵故也。
梁太祖更加害怕,以患病為由推辭不去。

珍從太祖攻硃宣,取曹州,執其刺史丘弘禮。又取濮州,刺史硃裕奔於鄆州。太祖乃還汴,留珍攻鄆州。珍去鄆二十裏,遣精兵挑之,鄆人不出。硃裕詐為降書,陰使人召珍,約開門為內應。珍信之,夜率其兵叩鄆城門,硃裕登陴,開門內珍軍,珍軍已入甕城而垂門發,鄆人從城上磔石以投之,珍軍皆死甕城中,珍僅以身免,太祖不之責也。
唐昭宗說:“你不想來,可以派敬翔來。”梁太祖急忙招手叫敬翔出來,也假裝喝醉酒離去。

魏博軍亂,囚樂彥貞。太祖遣珍救魏,珍破黎陽、臨河、李固,分遣聶金、範居實等略澶州,殺魏豹子軍二千於臨黃。珍威振河朔。魏人殺彥貞,珍乃還。梁攻徐州,遣珍先攻下豐縣,又敗時溥於吳康,與李唐賓等屯蕭縣。
梁太祖打敗趙匡凝後,攻取劑、襄二州,於是進攻淮南。

唐賓者,陝人也。初為尚讓偏將,與太祖戰尉氏門,為太祖所敗,唐賓乃降梁。梁兵攻掠四方,唐賓常與珍俱,與珍威名略等,而驍勇過之,珍戰每小卻,唐賓佐之乃大勝。珍嚐私迎其家置軍中,太祖疑珍有異誌,遣唐賓伺察之。珍與唐賓不協,唐賓不能忍,夜走還宣武,珍單騎追之,交訴太祖前。太祖兩惜其材,為和解之。
敬翔苦苦勸阻,認為剛打勝仗的軍隊,應當謹慎行動養精蓄銳。

珍屯蕭縣,聞太祖將至,戒軍中治館廄以待。唐賓部將嚴郊治廄失期,軍吏督之,郊訴於唐賓,唐賓以讓珍,珍怒,拔劍而起,唐賓拂衣就珍,珍即斬之,遣使者告唐賓反。使者晨至梁,敬翔恐太祖暴怒不可測,乃匿使者,至夜而見之,謂雖有所發,必須明旦,冀得少緩其事而圖之。既夕,乃引珍使者入見,太祖大驚,然已夜矣,不能有所發,翔因從容為太祖畫。明日,佯收唐賓妻子下獄。因如珍軍,去蕭一舍,珍迎謁,太祖命武士執之。諸將霍存等十餘人叩頭救珍,太祖大怒,舉胡床擲之曰:“方珍殺唐賓時,獨不救之邪!”存等退,珍遂縊死。
梁太祖沒有聽從。

○龐師古
軍隊由光州出發,碰上大雨,幾乎不能前進,進攻壽州,沒有攻克,而逃跑的士兵很多,梁太祖纔開始深深後悔。

龐師古,曹州南華人也,初名從。梁太祖鎮宣武,初得馬五百匹為騎兵,乃以師古將之,從破黃巢、秦宗權,皆有功。太祖攻時溥未下,留兵屬師古守之,師古取其宿遷,進屯呂梁。溥以兵二萬出戰,師古敗之,斬首二千級。孫儒逐楊行密,取揚州,淮南大亂,太祖遣師古渡淮攻儒,為儒所敗。是時,硃珍、李唐賓已死,師古與霍存分將其兵。郴王友裕攻徐州,硃瑾以兵救時溥,友裕敗溥於石佛山,瑾收餘兵去。太祖以友裕可追而不追,奪其兵以屬師古。師古攻破徐州,斬溥,太祖表師古徐州留後。梁兵攻鄆州,臨濟水,師古徹木為橋,夜以中軍先濟。硃宣走中都,見殺。
回來後氣憤暴躁,差不多殺盡了唐的大臣,但卻更加信任敬翔。

太祖已下兗、鄆,乃遣師古與葛從周攻楊行密於淮南,師古出清口,從周出安豐。師古自其微時事太祖,為人謹甚,未嚐離左右,及為將出兵,必受方略以行,軍中非太祖命,不妄動。師古營清口,地勢卑,或請就高為柵,師古以非太祖命不聽。淮人決水浸之,請者告曰:“淮人決河,上流水至矣!”師古以為搖動士卒,立斬之。已而水至,兵不能戰,遂見殺。
梁殺君篡位,多半采用敬翔的計謀。

嗚呼,兵之勝敗,豈易言哉!梁兵強於天下,而吳人號為輕弱,然師古再舉擊吳,輒再敗以死。其後太祖自將出光山,攻壽春,然亦敗也。蓋自高駢死,唐以梁兼統淮南,遂與孫、楊爭,凡三十年間,三舉而三敗。以至強遭至弱而如此,此其不可以理得也。兵法固有以寡而敗眾、以弱而勝強者,顧吳豈足以知之哉!豈非適與其機會邪?故曰:“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也。”可不慎哉!
梁太祖登位後,因為唐樞密院曹經用過宦官,於是改為崇政院,任命敬翔為院使。

○葛從周
升兵部尚書、金鑾殿大學士。

葛從周,字通美,濮州甄城人也。少從黃巢,敗降梁。從太祖攻蔡州,太祖墜馬,從周扶太祖複騎,與敵步鬥傷麵,身被數瘡,偏將張延壽從旁擊之,從周得與太祖俱去。太祖盡黜諸將,獨用從周、延壽為大將。
敬翔為人深沉有雄才大略,跟隨梁太祖用兵打仗三十多年,大小事情都必定通報他。

秦宗權掠地潁、亳,及梁兵戰於焦夷,從周獲其將王涓一人。從硃珍收兵淄青,遇東兵輒戰,珍得兵歸,從周功為多。張全義襲李罕之於河陽,罕之奔晉,召晉兵以攻全義,全義乞兵於梁,太祖遣從周、丁會等救之,敗晉兵於沇河。潞州馮霸殺晉守將李克恭以降梁,太祖遣從周入潞州,晉兵攻之,從周不能守,走河陽。太祖攻魏,從周與丁會先下黎陽、臨河,會太祖於內黃,敗魏兵於永定橋。從丁會攻宿州,以水浸其城,遂破之。太祖攻硃瑾於兗州,未下,留從周圍之,瑾閉壁不出,從周詐言救兵至,陽避之高吳,夜半潛還城下,瑾以謂從周已去,乃出兵收外壕,從周掩擊之,殺千餘人。
敬翔也盡心盡意,勤勤懇懇,晝夜不眠,自稱祇有騎在馬上時纔能得到休息。

晉攻魏,魏人求救,太祖遣侯言救魏,言築壘於洹水。太祖怒言不出戰,遣從周代言。從周至軍,益閉壘不出,而鑿三暗門以待,晉兵攻之,從周以精兵自暗門出擊,敗晉王兵。晉王怒,自將擊從周,從周雖大敗,而梁兵擒其子落落,送於魏,斬之。遂徙攻鄆州,擒硃宣於中都,又攻兗州,走硃瑾。太祖表從周兗州留後,以兗、鄆兵攻淮南,出安豐,會龐師古於清口。從周行至濠州,聞師古死,遽還,至渒河將渡而淮兵追之,從周亦大敗。是時,晉兵出山東攻相、衛,太祖遣從周略地山東,下洺州,斬其刺史邢善益;又下邢州,走其刺史馬師素;又下磁州,殺其刺史袁奉滔。五日而下三州。太祖乃表從周兼邢州留後。
梁太祖性情剛烈暴躁難以親近,有做不得的事,敬翔也從不明說,隻略微提一提,梁太祖省悟後,常常照敬翔的話改變了主意。

劉仁恭攻魏,已屠貝州,羅紹威求救於梁,從周會太祖救魏,入於魏州。燕兵攻館陶門,從周以五百騎出戰,曰:“大敵在前,何可返顧!”使閉門而後戰。破其八柵,燕兵走,追至於臨清,擁之禦河,溺死者甚眾。太祖以從周為宣義行軍司馬。
梁太祖攻破徐州,抓獲時溥的愛姬劉氏,很寵愛她,劉氏是已故尚讓的妻子,於是把她嫁給敬翔。

太祖遣從周攻劉守文於滄州,以蔣暉監其軍。守文求救於其父仁恭,仁恭以燕兵救之,暉語諸將曰:“吾王以我監諸將,今燕兵來,不可迎戰,宜縱其入城,聚食倉廩,使兩困而後取之。”諸將頗以為然。從周怒曰:“兵在上將,豈監軍所得言!且暉之言乃常談爾,勝敗之機在吾心,暉豈足以知之!”乃勒兵逆仁恭於乾寧,戰於老鴉堤,仁恭大敗,斬首三萬餘級,獲其將馬慎交等百餘人,馬三千匹。是時,守文亦求救於晉,晉為攻邢、洺以牽之,從周遽還,敗晉兵於青山。遂從太祖攻鎮州,下臨城,王熔乞盟,太祖表從周泰寧軍節度使。
敬翔顯貴後,劉氏仍然侍奉梁太祖,進出臥室像過去一樣,敬翔對此很煩惱。

從氏叔琮攻晉太原,不克。梁兵西攻鳳翔,青州王師範遣其將劉掞襲兗州,從周家屬為掞所得,厚遇之而不殺。太祖還自鳳翔,乃遣從周攻掞,從周卒招降掞。太祖即位,拜左金吾衛上將軍,以疾致仕,拜右衛上將軍,居於偃師。末帝即位,拜昭義軍節度使、陳留郡王,食其俸於家。卒,贈太尉。
劉氏譏諷敬翔說:“你以為我曾經失身於賊人嗎?尚讓,是黃家的宰相;時溥,是國家的忠臣。

○霍存
憑你的門第,都算是委屈了我,請從此分手吧!”敬翔由於梁太祖的緣故,向她道歉,勸阻了她。

霍存,洺州曲周人也。少從黃巢,巢敗,存乃降梁。存為將驍勇,善騎射。秦宗權攻汴,存以三千人夜破張晊柵,又以騎兵破秦賢,殺三千人,敗晊於赤岡。從硃珍掠淄青、龐師古攻時溥,皆有功。硃珍與李唐賓俱死,乃以龐師古代珍、存代唐賓以攻溥,破碭山,存獲其將石君和等五十人。梁攻宿州,葛從周引水浸之,丁會與存戰城下,遂下之。從攻潞州,與晉人遇,戰馬牢川,存入則當其前,出則為其殿,晉人卻,遂東攻魏,取淇門,殺三千人。梁得曹州,太祖以存為刺史,兼諸軍都指揮使。梁攻鄆州,硃瑾來救,梁諸將或勸太祖縱瑾入鄆,耗其食,堅圍勿戰,以此可俱弊。太祖曰:“瑾來必與時溥俱,不若遣存邀之。”存伏兵蕭縣,已而瑾果與溥俱出迷離,存發伏擊之,遂敗瑾等於石佛山,存中流矢卒。太祖已即位,閱騎兵於繁台,顧諸將曰:“使霍存在,豈勞吾親閱邪!諸君寧複思之乎?”佗日語又如此。
劉氏的車馬服飾華麗奢侈,另外設置專管謁見的官,和藩鎮交結,權貴們常常依附她,受到的寵信和進言於太祖而奏效都不在敬翔之下。

○張存敬
當時的富貴人家,常常效法她。

張存敬,譙郡人也。為人剛直有膽勇,少事梁太祖為將,善因危窘出奇計。李罕之與晉人攻張全義於河陽,太祖遣存敬與丁會等救之,罕之解圍去。太祖以存敬為諸軍都虞候。太祖攻徐、兗,以存敬為行營都指揮使。從葛從周攻滄州,敗劉仁恭於老鴉堤。還攻王熔於鎮州,入其城中,取其馬牛萬計。遷宋州刺史。複從諸將攻幽州,存敬取其瀛、莫、祁、景四州。梁攻定州,與王處直戰懷德驛,大敗之,枕屍十餘裏。梁已下鎮、定,乃遣存敬攻王珂於河中,存敬出含山,下晉、絳二州,珂降於梁。太祖表存敬護國軍留後,複徙宋州刺史,未至,卒於河中,贈太傅。
梁太祖死,朱友珪登位,因敬翔是先帝謀臣,怕他算計自己,不想讓敬翔擔任機要官職,於是用李振代替敬翔任崇政使,拜敬翔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存敬子仁穎、仁願。仁願有孝行,存敬卒,事其兄仁穎,出必告,反必麵,如事父之禮。仁願曉法令,事梁、唐、晉,常為大理卿,卒,贈秘書監。
敬翔因朱友珪害怕自己,常常稱病,不曾管事。

○符道昭
梁末帝登位,趟岩等人主持朝政,常挑撥舊臣同君主的關係。

符道昭,蔡州人也。為秦宗權騎將,宗權敗,道昭流落無所依,後依鳳翔李茂貞,茂貞愛之,養以為子,名繼遠。梁攻茂貞,道昭與梁兵戰,屢敗,乃歸梁,太祖表道昭秦州節度使,以亂不果行。太祖為元帥,初開府,而李周彝以鄜州降,以為左司馬,擇右司馬難其人,及得道昭,乃授之。羅紹威將誅其牙兵,惡魏兵強,未敢發,求梁為助。太祖乃悉發魏兵使攻燕,而遣馬嗣勳助紹威誅牙兵。牙兵已誅,魏兵在外者聞之皆亂,魏將左行遷據曆亭、史仁遇據高唐以叛,道昭等從太祖悉破之。道昭為將,勇於犯敵而少成算,每戰先發,多敗,而周彝等繼之乃勝。開平元年與康懷英等攻潞州,築夾城為蚰蜒塹以圍之,逾年不能下,晉兵攻破夾城,道昭戰死。
敬翔更加鬱鬱不得誌。

○劉捍
後來,梁全部喪失河北,和晉在楊劉形成對峙,敬翔說:“從前的河朔一半在手,憑先帝的勇武,統率如貔似虎的眾臣,遝不能征服晉。

劉捍,開封人也。為人明敏有威儀,善擯讚。太祖初鎮宣武,以為客將,使從硃珍募兵淄青。太祖北攻鎮州,與王鎔和,遣捍見鎔,鎔軍未知梁意,方嚴兵,捍馳一騎入城中,諭鎔以太祖意,鎔乃聽命。梁兵攻定州,降王處直,捍複以一騎入慰城中。太祖圍鳳翔,遣捍入見李茂貞計事。唐昭宗召見,問梁軍中事,稱旨,賜以錦袍,拜登州刺史,賜號“迎鑾毅勇功臣。”梁兵攻淮南,遣捍先之淮口,築馬頭下浮橋以渡梁兵。太祖出光山攻壽州,又使捍作浮橋於淮北,以渡歸師。拜宋州刺史。太祖即位,遷左天武指揮使、元從親軍都虞候、左龍虎統軍,出為佑國軍留後。同州劉知俊反,以賂誘捍將吏,執捍而去,知俊械之,送於李茂貞,見殺。太祖哀之,贈捍太傅。
現在晉一天天更加強大,梁一天天更加削弱,陛下待在深宮中,一同計議大事的,不是身邊惟命是從的人,就是私家的親戚,還能指望成就事業嗎?我聽說晉進攻楊劉,李亞子背著柴草渡水,身先士卒。

○寇彥卿
陛下遇事敷衍應付,墨守條文,以風流儒雅沾沾自喜,而派賀瓖為將領,哪裏能夠抵擋對方的餘勇呢?我雖然衰憊了,但蒙受國家的思德深重,如果國家缺人,希望自己能夠焉國盡力。”趟岩等人認為敬翔在口吐怨言,於是沒有理他。

寇彥卿,字俊臣,開封人也。世事宣武軍為牙將。太祖初就鎮,以為通引官,累遷右長直都指揮使,領洺州刺史。羅紹威將誅牙軍,太祖遣彥卿之魏計事,彥卿陰為紹威計畫,乃悉誅牙軍。
後來,王彥章在中都被打敗,梁末帝感到恐懼,於是令段凝去往河上。

彥卿身長八尺,隆準方麵,語音如鍾,工騎射,好書史,善伺太祖意,動作皆如旨。太祖嚐曰:“敬翔、劉捍、寇彥卿皆天為我生之。”其愛之如此。賜以所乘愛馬“一丈烏”。太祖圍鳳翔,以彥卿為都排陣使,彥卿乘烏馳突陣前,太祖目之曰:“真神將也!”
這時,梁的精兵都在段凝軍中,段凝有二心,觀望形勢不來。

初,太祖與崔胤謀,欲遷都洛陽,而昭宗不許。其後昭宗奔於鳳翔,太祖以兵圍之,昭宗既出,明年,太祖以兵至河中,遣彥卿奉表迫請遷都。彥卿因悉驅徙長安居人以東,人皆拆屋為筏,浮渭而下,道路號哭,仰天大罵曰:“國賊崔胤、硃溫使我至此!”昭宗亦顧瞻陵廟,傍徨不忍去,謂其左右為俚語雲:“紇幹山頭凍死雀,何不飛去生處樂。”相與泣下沾襟。昭宗行至華州,遣人告太祖以何皇後有娠,願留華州待冬而行。太祖大怒,顧彥卿曰:“汝往趣官家來,不可一日留也。”彥卿複馳至華,即日迫昭宗上道。
梁末帝急忙叫來敬翔說:“我平時常常忽視你的話,現在事情危急了,不要因此怨恨,請你告訴我應當怎麼辦吧!”敬翔說:“我跟隨先帝三十多年,現在雖為宰相,實際上隻是朱家的老奴才,事奉陛下如同夫君,憑我的忠心,怎麼敢有所隱瞞?陛下當初重用段凝,我就爭執過此事,如今段凝不來,敵人已大兵壓境,想為陛下出謀劃策,小人就來挑撥離間,一定不會被聽取。

太祖即位,拜彥卿感化軍節度使。歲餘,召為左金吾衛大將軍,充金吾衙仗使。彥卿晨朝至天津橋,民梁現不避道,前驅捽現投橋上石欄以死。彥卿見太祖自首,太祖惜之,詔彥卿以錢償現家以贖罪。禦史司憲崔沂劾奏彥卿,請論如法,太祖不得已,責授彥卿左衛中郎將。複拜相州防禦使,遷河陽節度使。
請求先死,我不忍心看見國家滅亡!”君臣相對痛哭。

太祖遇弑,彥卿出太祖畫像事之如生,嚐對客語先朝,必涕泗交下。末帝即位,徙鎮威勝。彥卿明敏善事人,而怙寵作威,好誅殺,多猜忌。卒於鎮,年五十七。
敬翔和李振都受到梁太祖的信任,唐莊宗進入汴州,下詔赦免梁眾臣,李振高興地對敬翔說:“有詔令洗刷罪名,將要朝見新的君主。”想叫敬翔一起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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