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義李棠柳檜杜叔毗荊可秦族皇甫遐張元
在天地四海之中最為重要的,惟一就是孝了;立下大功勞名聲顯於世間的,惟一就是義了。為什麼呢?孝起始就是事奉親人,而後以此使天下得以治理;義在於人際間相互親密講求合適相宜,是人依靠這來成全仁德的。比較突出的智能之士稟承的是自然之性,一般的人也有這種美好的希望。如果是做大事業的,就可以使家和國都興盛光隆,名聲功績可以如同江河大海一樣奔流長存;接受使命不能顧及親人,峻烈氣節像竹柏一樣共同茂盛。比較小的事,也可以溫暖扇風於枕席之間,不必計較曰日夜夜早晨黃昏;自己損失而能對事物有利,就是對名教的幫助。所以帝堯帝舜商湯周武作為帝王,行使最好的仁德來促進良好的風氣;孔子墨子荀子孟子稟承了聖賢的資質,弘揚正義之道激勵民俗。觀察一下這些,都在於這個方麵了。
夫塞天地而橫四海者,其唯孝乎;奉大功而立顯名者,其唯義乎。何則?孝始事親,惟後資於致治;義在合宜,惟人賴以成德。上智稟自然之性,中庸有企及之美。其大也,則隆家光國,盛烈與河海爭流;授命滅親,峻節與竹(帛)〔柏〕俱茂。其小也,則溫枕扇席,無替於晨昏;損己利物,有助於名教。是以堯舜湯武居帝王之位,垂至德以敦其風;孔墨荀孟稟聖賢之資,弘正道以勵其俗。觀其所由,在此而已矣。
但是淳樸風氣已是往昔的事了,浮薄的風氣越來越盛。禮義不能樹立,廉讓不能修成。如同披銀掛金,宴席鍾鳴鼎食的,在朝廷任官,不衹是一族,其中在職忠心回家孝順的,漠視生死信守節操的,卻很少。積聚錢財,聚斂大批財物糧食,在街坊中居住宅第的,不衹是一家人,但是講求禮儀認真學習,一生一世追求道義的人,卻是很難見到。這也就是仁人君子所以感歎的原因,賢哲人士有眼光的大臣所應注意的事情。如果下令宣明教化以拯救弊端,提高爵位和俸祿待遇來鼓勵人從善,廣布誠懇心意使人上進,累積歲月時間以取得結果,則如今認為稀少的人可以多起來,古代認為難以做到的可以變得容易做到。所以廣泛地采納異聞,收集遺失的往事,著錄能成為當世和後人模範的人物事跡,作為孝義篇。
然而淳源既往,澆風愈扇。禮義不樹,廉讓莫修。若乃綰銀黃,列鍾鼎,立於朝廷之間,非一族也,其出忠入孝,輕生蹈節者,則蓋寡焉。積龜貝,實倉廩,居於閭巷之內,非一家也,其悅禮敦詩,守死善道者,則又鮮焉。斯固仁人君子所以興歎,哲後賢宰所宜屬心。如令明教化以救其弊,優爵賞以勸其善,布懇誠以誘其進,積歲月以求其終,則今之所謂少者可以為多矣,古之所謂為難者可以為易矣。故博采異聞,網羅遺逸,錄其可以垂範方來者,為孝義篇雲。
李棠字長卿,勃海蓨人。祖皚,魏宣武帝時官至魯郡守。有孝行,為父守喪,過分哀戚,因而損傷身體而去世。宣亙瞳稱讚他,追贈趙漁相。父:趨,員外散騎侍郎。
李棠字長卿,勃海蓨人也。祖伯貴,魏宣武時官至魯郡守。有孝行,居父喪,哀戚過禮,遂以毀卒。宣武嘉之,贈勃海相。父元冑,員外散騎侍郎。
李棠幼年喪父,喜好學習,有誌向節操。十七歲時,正值爾朱氏作亂,遂與司空高幹兄弟於信都舉兵。魏中興初年,征召為衛軍府功曹參軍。太昌年間,以軍功授征虜將軍,代理東萊郡事。魏孝武帝西遷時,李棠當時在凹北,於是在束魏做官。
棠幼孤,好學,有誌操。年十七,屬爾朱之亂,與司空高幹兄弟,舉兵信都。魏中興初,辟衛軍府功曹參軍。太昌中,以軍功除征虜將軍,行東萊郡事。魏孝武西遷,棠時在凹北,遂仕東魏。
當高仲密任北豫州刺史時,請李棠任為掾。原先,仲密與吏部郎中崔暹有矛盾。崔暹此時受到齊文襄帝的委任,仲密害怕其陷害自己,直不安心,圖謀來歸附.此時束魏又委任鎮城奚壽興典掌兵事,仲密衹是管理民務。到了州中,遂與李棠密謀執獲壽興以成全其計謀。仲密設置宴席宴請壽興,秘密布置壯士,欲因此擒獲。壽興推辭不來。李棠因而前去見他說:“君與高公,義如兄弟。今日的酒席,以公為首。豈有賓客全都到了,而公無事卻不到?恐怕遠近聽聞,或有其他想法。“壽興便同他去赴宴,隨即突發伏兵將其擒獲。因而率領士眾占據城池,派遣李棠到朝廷表示歸附。太祖稱讚他,拜李棠為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封廣宗縣公爵位,食邑一千戶。李棠固辭說:“臣世代荷受國恩,義當奉國。前些時間見拘逆命,無法陪駕西巡。今方才來到,免罪已屬萬幸,怎敢以此微功,冒受天爵。“如此者再三,優詔不許。不久遷任給事黃門侍郎,加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騎常侍。
及高仲密為北豫州刺史,請棠為掾。先是,仲密與吏部郎中崔暹有隙。暹時被齊文襄委任,仲密恐其構己,每不自安,將圖來附。時東魏又遣鎮城奚壽興典兵事,仲密但知民務而已。既至州,遂與棠謀執壽興以成其計。仲密乃置酒延壽興,陰伏壯士,欲因此執之。壽興辭而不赴。棠遂往見之曰:“君與高公,義符昆季。今日之席,以公為首。豈有賓客總萃,而公無事不行?將恐遠近聞之,竊有疑怪。”壽興遂與俱赴,便發伏執之。乃帥其士眾據城,遣棠詣闕歸款。太祖嘉之,拜棠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封廣宗縣公,邑一千戶。棠固辭曰:“臣世荷朝恩,義當奉國。而往者見拘逆命,不獲陪駕西巡。今日之來,免罪為幸,何敢以此微庸,冒受天爵。”如此者再三,優詔不許。俄遷給事黃門侍郎,加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騎常侍。魏廢帝二年,從魏安公尉遲迥伐蜀。蜀人未即降,棠乃應募,先使諭之。既入成都,蕭撝問迥軍中委曲,棠不對。撝乃苦笞辱之,冀獲其實。棠曰:“爾亡國餘燼,不識安危。奉命諭爾,反見躓頓。我王者忠臣,有死而已,義不為爾移誌也。”撝不能得其要指,遂害之。子敞嗣。
魏廢帝二年,隨從魏安公尉遲迥征伐蜀地。蜀人未立即投降,李棠應募,前往曉諭。進入成都,蕭據問尉遲迥軍中情況,李棠不予回答。蕭揭因而百般鞭笞侮辱。想獲得實情。李棠說:
柳檜字季華,秘書監虯之次弟也。性剛簡任氣,少文,善騎射,果於斷決。年十八,起家奉朝請。居父喪,毀瘠骨立。服闋,除陽城郡丞、防城都督。大統四年,從太祖戰於河橋,先登有功。授都督,鎮鄯州。八年,拜湟河郡守,仍典軍事。尋加平東將軍、太中大夫。吐穀渾入寇郡境,時檜兵少,人懷憂懼。檜撫而勉之,眾心乃安。因率數十人先擊之,潰亂,餘眾乘之,遂大敗而走。以功封萬年縣子,邑三百戶。時吐穀渾強盛,數侵疆埸。自檜鎮鄯州,屢戰必破之。數年之後,不敢為寇。十四年,遷河州別駕,轉帥都督。俄拜使持節、撫軍將軍、大都督。居三載,征還京師。
“你已是亡國的餘燼,尚不知安危。我奉命勸諭你,反而受此危難。我是王者的忠臣,有死而已,義不會為你而移誌。“蕭搗達不到目的,因此將他殺害。其子李敞繼嗣。
時檜兄虯為秘書丞,弟慶為尚書左丞。檜嚐謂兄弟曰:“兄則職典簡牘,褒貶人倫;弟則管轄群司,股肱朝廷。可謂榮寵矣。然而四方未靜,車書不一,檜唯當蒙矢石,履危難,以報國恩耳。”頃之,太祖謂檜曰:“卿昔在鄯州,忠勇顯著。今西境肅清,無勞經略。九曲,國之東鄙,當勞君守之。”遂令檜鎮九曲。尋從大將軍王雄討上津、魏興,平之,即除魏興、華陽二郡守。安康人黃眾寶謀反,連結黨與,攻圍州城。乃相謂曰:“嚐聞柳府君勇悍,其鋒不可當。今既在外,方為吾徒腹心之疾也,不如先擊之。”遂圍檜郡。郡城卑下,士眾寡弱,又無守禦之備。連戰積十餘日,士卒僅有存者,於是力屈城陷,身被十數創,遂為賊所獲。既而眾寶等進圍東梁州,乃縛檜置城下,欲令檜誘說城中。檜乃大呼曰:“群賊烏合,糧食已罄,行即退散,各宜勉之!”眾寶大怒,乃臨檜以兵曰:“速更汝辭!不爾,便就戮矣。”檜守節不變。遂害之,棄屍水中。城中人皆為之流涕。眾寶解圍之後,檜兄子止戈方收檜屍還長安。贈東梁州刺史。子斌嗣。斌字伯達。年十七,齊公憲召為記室。早卒。斌弟雄亮,字信誠。幼有誌節,好學不倦。年十二,遭父艱,幾至滅性。終喪之後,誌在複讎。柱國、蔡國公廣欽其名行,引為記室參軍。年始弱冠,府中文筆,頗亦委之。後竟手刃眾寶於京城。朝野鹹重其誌節,高祖特恕之。由是知名。大象末,位至賓部下大夫。
柳檜字季華,是秘書監柳虯的次弟。性格剛烈任氣,讀書不多,善於騎射,果於決斷。十八歲時,出仕任為奉朝請。居父喪,過哀而形銷骨立。服喪結束後,被拜為陽城郡丞、防城都督。大統四年,隨從太祖參加河橋戰役,先登有功。授都督,鎮守鄯州。八年,拜湟河郡守,並典掌軍事。不久加平束將軍、太中大夫。吐穀渾侵犯郡境,當時柳檜兵太少,人人都十分憂懼。柳檜撫勉他們,眾心乃安。因而率領數十人先擊之,敵人潰亂,眾人趁機進攻,吐穀渾大敗而走。以此功封為萬年縣子爵位,食邑三百戶。當時吐穀渾力量強盛,經常侵犯邊境。自從柳檜鎮守鄯州,每次進犯都被擊敗。數年之後,不敢侵犯。十四年,遷任河州別駕,轉任帥都督。不久拜使持節、撫軍將軍、大都督。三年之後,征還京師.
杜叔毗字子弼。其先,京兆杜陵人也,徙居襄陽。祖幹光,齊司徒右長史。父漸,梁邊城太守。
當時柳檜兄柳虯任秘書丞,弟柳慶任尚書左丞。柳檜曾經對兄弟們說:“兄則職典簡牘,評論褒貶人物;弟則管轄群司,為朝廷的股肱。可以說夠榮寵了。但是四方尚未安靜,天下還沒統一,我柳檜衹能冒矢石,履危難,用以報答國恩。“不久,太祖對柳檜說:“卿往昔在鄯州,忠勇顯著。如今西境已經肅清,不用再過分考慮。醜墮,是國家東方邊境,當勞君去鎮守。“於是令柳檜鎮守九曲。不久隨從大將軍王雄征討上津、魏興,將其平定,即任命為魏興、華陽二郡守。安康人黃眾宣謀反,聯合同黨,攻打州城。相互之間說道:
叔毗早歲而孤,事母以孝聞。性慷慨有誌節。勵精好學,尤善左氏春秋。仕梁,為宜豐侯蕭循府中直兵參軍。大統十七年,太祖令大將軍達奚武經略漢州。明年,武圍循於南鄭。循令叔毗詣闕請和。太祖見而禮之。使未反,而循中直兵參軍曹策、參軍劉曉謀以城降武。時叔毗兄君錫為循中記室參軍,從子映錄事參軍,映弟晰中直兵參軍,並有文武材略,各領部曲數百人。策等忌之,懼不同己,遂誣以謀叛,擅加害焉。循尋討策等,擒之,斬曉而免策。及循降,策至長安。叔毗朝夕號泣,具申冤狀。朝議以事在歸附之前,不可追罪。叔毗內懷憤惋,誌在複讎。然恐違朝憲,坐及其母,遂沉吟積時。母知其意,謂叔毗曰:“汝兄橫罹禍酷,痛切骨髓。若曹策朝死,吾以夕歿,亦所甘心。汝何疑焉。”叔毗拜受母言,愈更感勵。後遂白日手刃策於京城,斷首刳腹,解其肢體。然後麵縛,請就戮焉。太祖嘉其誌氣,特命赦之。
“聽說柳府君十分勇悍.其鋒不可當。如今既然在外,是我們的心腹之患,不如先攻打他。“因而圍攻柳檜任守的郡。郡城地勢低下,士眾少而弱,又沒有防守的準備。連續戰鬥十餘日,士卒死傷殆盡,於是力竭而城池陷落,全身受傷十餘處,因而被賊擒獲。接著眾寶等人進圍束梁州,將柳檜縛於城下,欲令柳檜向城中勸降。柳檜乃大聲呼叫說:“群賊是烏合之眾,已經沒有糧食,很快就會敗散,你們要戰鬥到底!“眾寶大怒,以兵刃對著柳檜說:“馬上改變你的言辭!不然。馬上殺掉你。“柳檜守節不變。因而被害,將屍體拋棄於水中。城中人都為他落淚。眾實解圍之後,槨檜兄子止戈方才收柳檜的屍體還長安。追贈束梁州刺史。其子柳斌繼嗣。
尋拜都督、輔國將軍、中散大夫。遭母憂,哀毀骨立,殆不勝喪。服闋,晉公護辟為中外府樂曹參軍,加授大都督,遷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行義歸郡守。自君錫及宗室等為曹策所害,猶殯梁州,至是表請迎喪歸葬。高祖許之,葬事所須,詔令官給。在梁舊田宅經外配者,並追還之,仍賜田二百頃。尋除硤州刺史。
塹噬字值達。十七歲時,蠻公室這毖征召為記室。早年去世。
天和二年,從衛國公直南討,軍敗,為陳人所擒。陳人將降之,叔毗辭色不撓,遂被害。子廉卿。
翅遮弟握睦,字值越。自幼便有誌向氣節,勤奮學習。十二歲時父親去世,因過度悲哀幾乎喪命。喪期結束之後,誌在複仇。柱國、蔡國公宇文廣欽佩他的名聲品行,征為記室參軍。方才成年,府中的文書,往往交付他完成。後來於京城親手刺殺眾寶。朝野都欽服他的誌節,高祖特意赦免他。因此而知名。大象末年,位至賓部下大夫.
荊可,河東猗氏人也。性質樸,容止有異於人。能苦身勤力,供養其母,隨時甘旨,終無匱乏。及母喪,水漿不入口三日。悲號擗踴,絕而複蘇者數四。葬母之後,遂廬於墓側。晝夜悲哭,負土成墳。蓬發不櫛沐,菜食飲水而已。然可家舊墓,塋域極大,榛蕪至深,去家十餘裏。而可獨宿其中,與禽獸雜處。哀感遠近,邑裏稱之。
撻趙皿字王邇。其原籍是塞韭掛墮,後來徙居塞屋。祖皇選,查曲時任司徒右長史。父杜逝,鑿塑邊球太守。
大統中,鄉人以可孝行之至,足以勸勵風俗,乃上言焉。太祖令州縣表異之。及服終之後,猶若居喪。大塚宰、晉公護聞可孝行,特引見焉。與可言論,時有會於護意。而護亦至孝,其母閻氏沒於敵境,不測存亡。每見可,自傷久乖膝下。重可至性。及可卒之後,護猶思其純孝,收可妻子於京城,恒給其衣食。秦族,上郡洛川人也。祖白、父雚,並有至性,聞於閭裏。魏太和中,板白潁州刺史。大統中,板雚鄜城郡守。
拯皿早年喪父,服侍母親以孝順聞名。性格慷慨而有誌節。勤奮學習,特別精通《左氏春秋》。在鑿塑為官,任宣呈塑蘆鍾府中直兵參軍。左麵十七年,鼓旦令大將軍達要武掠奪邁州。第二年,達罷莖於畝塑圍攻蕭嫗。蘆循令趙腿至朝廷請和。左擔接見時十分禮待。出使未回,而蕭麵的中直兵參軍萱箠、參軍塑臚密謀以城降於達;叁迪。此時扭腿兄晝塑任蕭循的中記室參軍,侄子掛繼任錄事參軍,掛速弟掛逝任中直兵參軍,都有文武才略,各自領有數百軍隊。曹策等人忌怕,恐怕他們不與自己同謀,因而誣告他們謀反,將其殺害。不久蕭循討伐曹策等人,將其擒獲,將劉曉斬首而免去了曹策的死罪。到蕭循歸降時,曹策來到長安。叔毗朝夕號泣,申訴冤狀。朝議認為是在歸附之前出的事,沒有理由追加其罪過。叔毗內心十分憤怨,誌在複仇。但又恐怕違反朝廷法製,累及其母,於是很長時間沒有什麼行動。其母知道他的意思,對叔毗說:
族性至孝,事親竭力,為鄉裏所稱。及其父喪,哀毀過禮,每一痛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恒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時珍羞,未嚐匱乏。與弟榮先,複相友愛,閨門之中,怡怡如也。尋而其母又沒,哭泣無時,唯飲水食菜而已。終喪之後,猶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許年。鄉裏鹹歎異之。其邑人王元達等七十餘人上其狀,有詔表其門閭。
“你兄長橫罹禍酷,使人痛心徹骨。如果曹策朝死,我就是夕亡,也心甘情願。你不必猶豫。“叔毗拜受母親之言,愈為激勵。此後於白親手將曹策殺死於京城之中,斷首刳腹,解其肢體。然後反綁雙手,請求伏誅。太祖稱讚他的誌氣,特別下令赦免。
榮先亦至孝。遭母喪,哀慕不已,遂以毀卒。邑裏化其孝行。世宗嘉之,乃下詔曰:“孝為政本,德乃化先,既表天經,又明地義。榮先居喪致疾,至感過人,窮號不反,迄乎滅性。行標當世,理鏡幽明。此而不顯,道將何述。可贈滄州刺史,以旌厥異。”
不久拜為都督、輔國將軍、中散大夫。遭母喪,由於過度悲傷而形銷骨立,幾乎不能完成喪事。服喪完了之後,晉公宇文護征召他為中外府樂曹參軍,加授大都督,遷任為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代理義歸郡守。自從君錫及宗室為曹策所害,殯葬於梁州,至此時上表請求迎喪歸葬。高祖允許,葬事所需,韶令由有關官衙付給。在梁朝的舊有田宅被外配給他人的,全都追回,另賜田二百頃。不久授陝州刺史。
皇甫遐字永覽,河東汾陰人也。累世寒微,而鄉裏稱其和睦。遐性純至,少喪父,事母以孝聞。保定末,又遭母喪,乃廬於墓側,負土為墳。後於墓南作一禪窟,陰雨則穿窟,晴霽則營墓,曉夕勤力,未嚐暫停。積以歲年,墳高數丈,周回五十餘步。禪窟重台兩匝,總成十有二室,中間行道,可容百人。遐食粥枕塊,櫛風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識。當其營墓之初,乃有鴟烏各一,徘徊悲鳴,不離墓側,若助遐者,經月餘日乃去。遠近聞其至孝,競以米麵遺之。遐皆受而不食,悉以營佛齋焉。郡縣表上其狀,有詔旌異之。
玉翅二年。隨從衛國公宇文直南討,軍隊失敗,為迷人擒獲。迷人勸其歸降,扭邀堅決不從,因而被殺害。其子是廉卿。
張元字孝始,河北芮城人也。祖成,假平陽郡守。父延雋,仕州郡,累為功曹、主簿。並以純至,為鄉裏所推。
曲互,是2眯適壓人。性情質樸,容貌舉止都異於他人。能夠苦身勤力,供養其母親,各時各節的甘旨,從不缺乏。當其母去世時,三天未曾飲食。悲號不止捶胸頓足,多次昏死過去。葬母之後,就在墳墓旁建一草廬,日夜悲哭,負土成墳。蓬頭垢麵而不梳洗,飲食衹是喝水吃菜。但是周》家中的舊墓,墓地極大,野草叢生,離家十餘裏。克可自己一人居住其中,與禽獸為伍.哀感遠近,邑裏都加以稱讚。太筮年間,鄉裏眾人以翅璽孝行至極,足可以勸勵風俗,因此上言。太祖下令州縣表彰。至服喪期滿之後,還是如服喪時一樣。大塚宰、晉公宇文護聞知荊可的孝行,特意接見。與荊可談論,荊可常常能使宇文護滿意。宇文護也是十分孝順之人,其母閻氏淪陷於敵境,不知生死。每次見到荊可,自己哀傷未能服侍母親。看重荊可的品性。當荊可去世之後,字文濩猶思慮其純孝,將荊可妻子兒女接到京城,一直供給衣食。
元性謙謹,有孝行。微涉經史,然精修釋典。年六歲,其祖以夏中熱甚,欲將元就井浴。元固不肯從。祖謂其貪戲,乃以杖擊其頭曰:“汝何為不肯洗浴?”元對曰:“衣以蓋形,為覆其褻。元不能褻露其體於白日之下。”祖異而舍之。南鄰有二杏樹,杏熟,多落元園中。諸小兒競取而食之;元所得者,送還其主。村陌有狗子為人所棄者,元見,即收而養之。其叔父怒曰:“何用此為?”將欲更棄之。元對曰:“有生之類,莫不重其性命。若天生天殺,自然之理。今為人所棄而死,非其道也。若見而不收養,無仁心也。是以收而養之。”叔父感其言,遂許焉。未幾,乃有狗母銜一死兔,置元前而去。
秦族,是上郡洛Jl[人。祖秦白、父秦藿,都有至性,在間裏有名氣。魏太和年間,授任秦白為穎州刺史。大統年間,授任秦萑為鄘城郡守。
及元年十六,其祖喪明三年,元恒憂泣,晝夜讀佛經,禮拜以祈福佑。後讀藥師經,見盲者得視之言,遂請七僧,然七燈,七日七夜,轉藥師經行道。每言:“天人師乎!元為孫不孝,使祖喪明。今以燈光普施法界,願祖目見明,元求代闇。”如此經七日。其夜,夢見一老公,以金鎞治其祖目。謂元曰:“勿憂悲也,三日之後,汝祖目必差。”元於夢中喜躍,遂即驚覺,乃遍告家人。居三日,祖果目明。
秦族性情特別孝順,服侍雙親十分盡力,為鄉裏所稱讚。為父服喪之時,哀毀遇禮,每次痛哭,都感動路人。以母親尚在,所以常抑製自己的哀情,以安慰其母心意。四時的珍饈,從來沒有匱乏。與弟弟榮先,非常友愛,在家中相敬相愛。不久其母又去世,一直哭泣,僅僅飲水食菜而已。服喪完結,還是蔬食,二十多年不入房室。鄉裏都歎服驚異。其邑人王元達等七十餘人將他的行狀上告,詔書下令表彰其門板。
其後祖臥疾再周,元恒隨祖所食多少,衣冠不解,旦夕扶侍。及祖歿,號踴,絕而複蘇。複喪其父,水漿不入口三日。鄉裏鹹歎異之。縣博士楊軌等二百餘人上其狀,有詔表其門閭。
榮先亦十分孝順。母親喪亡之後,哀傷思念不已,為此而去世。鄉裏都認為他孝行過人。世宗給予表彰,下詔書說:“孝為政之本,德為化之先,既能表明天經,又可明顯地義。榮先居喪而得疾病,確實感人,痛哭不已,以至於喪生。行標當世,理鏡幽明。如此而不能顯揚,將如何闡述道。可追贈滄州刺史,以旌表異行人士。“
史臣曰:李棠、柳檜並臨危不撓,視死如歸,其壯誌貞情可與青鬆白玉比質也。然檜恩隆加等,棠禮闕飾終,有周之政,於是乎偏矣。雄亮銜戴天之痛,叔毗切同氣之悲,援白刃而不顧,雪家冤於輦轂。觀其誌節,處死固為易也。荊可、秦族之徒,生自隴畝,曾無師資之訓,因心而成孝友,乘理而蹈禮節。如使舉世若茲,則羲、農何遠之有。若乃誠感天地,孝通神明,見之於張元矣。
皇甫遐字永覽,是河東汾陰人。世代寒微,而鄉裏稱讚其和睦。皇甫遐性情純真,少年喪父,服事母親以孝聞名。保定末年,其母又去世,在墓側結廬居住,負土為墳。後來在墓南營造一個禪窟,陰雨天則建窟,晴天則建墓,朝夕勤奮努力,從未停止。數年之後,墳高達數丈,周圍五十多步之大。禪窟重台兩匝,共有十二室,中間行道,可以容納百人。皇甫遐食粥枕土塊,櫛風沐雨,形容枯槁,以至於家人都不認識他。當他開始營造墳墓時,有鵑烏各一隻,徘徊悲鳴,不離墓側,像是幫助皇甫遐一樣,經過一月多方才離去。遠近的人間其至孝,都爭相送給他米麵。皇甫遐接受之後卻不食,全都用以禮佛供齋。郡縣將他的行狀表上,詔令予以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