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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作者:李延壽  

列傳·卷二十二

曇首有智局,喜慍不見於色,閨門內雍雍如也。手不執金玉,婦女亦不得以爲飾玩。自非祿賜,一毫不受於人。爲文帝鎮西長史,武帝謂文帝曰:“曇首輔相才也,汝可每事諮之。”及文帝被迎入奉大統,議者皆致疑,曇首與到彥之、從兄華並勸上行,上猶未許。曇首固陳,並言天人符應。上乃下,率府州文武嚴兵自衛,台所遣百官衆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參軍朱容子抱刀在平乘戶外,不解帶者累旬。及即位,謂曇首曰:“非宋昌獨見,無以致此。”以曇首爲侍中,領驍騎將軍,容子爲右軍將軍。誅徐羨之等及平謝晦,皆曇首及華力也。
王曇首,是太保王弘的弟弟。幼年就有自己平素的好尚,兄弟分財物,王曇首隻要圖書。後來被任用為琅笽王大司馬的下屬官員,跟隨府公修複了洛陽陵園。和堂弟王球一齊到了宋武帝那裏,武帝說:“你們都是富貴世家,竟然能屈誌從軍。”王曇首答道:“既然參加了神武之師,自然會使懦夫立誌。”當時謝晦在坐,說:“仁者果然有勇。”武帝很高興。等到了彭城,在戲馬台舉行盛大集會,共同賦詩,王曇首文章先成。武帝問王弘說:“您的弟弟比您怎麼樣?”回答說:“如果隻像我一樣,家門的希望何處寄托?”武帝大笑。

元嘉四年,車駕出北堂,使三更竟,開廣莫門。南台雲,“應須白獸幡、銀字檀”。不肯開。尚書左丞羊玄保奏免禦史中丞傅隆以下。曇首曰:“既無墨敕,又闕幡檀,雖稱上旨,不異單刺。元嘉元年、二年,雖有再開門例,此乃前事之違。今之守舊,未爲非禮。其不請白獸幡、銀字檀,致開門不時,由尚書相承之失,亦合糾正。”上特無問,更立科條。遷太子詹事,侍中如故。
王曇首有才智,喜怒不表現在臉上,閨門內十分和諧。他手中不拿金玉,婦女也不能用這些東西作為裝飾和玩物。除了俸祿和賞賜,一分一毫也不要別人的。他擔任文帝的鎮西長史,武帝對文帝說:“曇首是宰相之才,你可以常常向他谘詢。”等文帝被迎準備入京繼承皇位,議論的人都表示懷疑,王曇首與到彥之、堂兄王華都鼓勵皇上登基,皇上還沒答應。王曇首堅持請求,並且論說天降的祥瑞與人事相符。皇上才行動,率領府州文武統兵自衛,台省所派的百官和兵眾不得接近部隊。中兵參軍朱容子抱著刀站在平時所乘車子的門外,一連幾十天都不解衣帶。即位以後,對王曇首說:“如果不是有宋昌的獨到遠見,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於是以王曇首為侍中,兼任驍騎將軍,容子為右軍將軍。處死徐羨之等以及平定謝晦,都是王曇首和王華的力量。

自謝晦平後,上欲封曇首等,會燕集,舉酒勸之,因拊禦床曰:“此坐非卿兄弟,無複今日。”出詔以示之。曇首曰:“豈可因國之災,以爲身幸。陛下雖欲私臣,當如直史何。”封事遂寢。
元嘉四年(427),皇帝的車駕出北堂,讓在三更已盡的時候,開廣莫門。南台說:“必須有白獸幡、銀字..。”不肯開門。尚書左丞羊玄保奏表請求罷免禦史中丞傅隆以下的官員。王曇首說:“既沒有手敕,又沒有幡..,雖然言稱皇上聖旨,無異於名片。元嘉元年、二年,雖然有兩次開門的先例,這乃是以前辦事違章。現在依據舊的規章,並不算是不合禮法。他們不請白獸幡、銀字..,以致開門不及時,這是由於尚書相承的過失,也應該加以糾正。”皇上特地沒加追問,又重新訂立了條例。王曇首調任太子詹事,侍中職務依舊不變。

時弘錄尚書事,又爲揚州刺史。曇首爲上所親委,任兼兩宮。彭城王義康與弘並錄,意常怏怏,又欲得揚州。以曇首居中分其權任,愈不悅。曇首固乞吳郡,文帝曰:“豈有欲建大廈而遺其棟梁?賢兄比屢稱疾,固辭州任,將來若相申許,此處非卿而誰?”時弘久疾,屢遜位,不許。義康謂賓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詎合臥臨?”曇首勸弘減府兵力之半,以配義康,乃悅。
自從謝晦平定以後,皇上打算加封王曇首等人,正好舉行宴會,舉酒相勸,於是用手拍著禦床說:“這個座位如果不是愛卿兄弟,就沒有今天了。”便拿出詔書讓他們看。王曇首說:“怎麼可以借著國家的災禍,作為自身的幸運?陛下雖然偏愛為臣,可怎麼應付正直的史官呢?”加封的事於是作罷。

七年卒,時年三十七。文帝臨慟,歎曰:“王詹事所疾不救,國之衰也。”中書舍人周赳侍側曰:“王家欲衰,賢者先殞。”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贈光祿大夫。九年,以預誅徐羨之等謀,追封豫甯縣侯,諡曰文。孝武即位,配饗文帝廟庭。子僧綽嗣。
當時王弘擔任錄尚書事,又為揚州刺史。王曇首被皇上所親近信賴,兼任兩宮的職務。彭城王劉義康與王弘共同為錄尚書事,心裏不樂意,又想得到揚州。以王曇首為中樞,分了他的職權,更加不高興。王曇首堅持請求到吳郡任職,文帝說:“難道有想建成大廈卻舍棄棟梁的麼?您的賢兄屢次稱說有病,堅持辭去揚州的職務,將來如果批準,這裏除了您還能讓誰來擔任?”當時王弘久病,屢次要退位,沒有答應。劉義康對賓客說:“王公久病不起,國家難道可以臥床管理?”王曇首勸王弘減少府中兵力的一半,分配給劉義康,劉義康才高興了。

僧綽幼有大成之度,衆便以國器許之。好學,練悉朝典。年十三,文帝引見,拜便流涕哽咽,上亦悲不自勝。襲封豫寧縣侯,尚文帝長女東陽獻公主。初爲江夏王義恭司徒參軍。累遷尚書吏部郎,參掌大選,究識流品,任舉鹹盡其分。
元嘉七年(430),王曇首去世,時年三十七歲。文帝親臨探病,十分悲痛,歎息道:“王詹事得病不能挽救,這是國家的衰運。”中書舍人周赳在身旁伺候,說:“王家將要衰落,賢者首先去世。”皇上說:“這直接就是我家的衰落啊!”追贈光祿大夫。元嘉九年,因為曾參與了處死徐羨之的謀劃,追封豫寧縣侯,諡號為“文”。孝武帝即位,讓他配享文帝廟庭。他的兒子王僧綽承襲爵位。

僧綽深沈有局度,不以才能高人。父曇首與王華並被任遇,華子新建侯嗣,才劣位遇亦輕。僧綽嚐謂中書侍郎蔡興宗曰:“弟名位應與新建齊,弟超至今日,蓋姻戚所致也。”遷侍中,時年二十九。始興王浚嚐問其年,僧綽自嫌早達,逡巡良久乃答,其謙退若此。
王筠字元禮,又有一字叫德柔,幼年就聰敏靈悟,七歲能寫文章。十六歲寫了《芍藥賦》,其中詞藻十分華美。長大以後,清靜好學,和他的堂兄王泰齊名。沈約見了王筠,認為很像他的外祖父袁粲,便對仆射張稷說:“王郎不僅額頭像袁公,連風韻也都相似。”張稷說:“袁公見人總是矜持嚴肅,王郎見人必定歡樂喜笑。隻是這一條,不能酷似。”

元嘉末,文帝頗以後事爲念,大相付托,朝政大小皆參焉。從兄微,清介士也,懼其太盛,勸令損抑。僧綽乃求吳郡及廣州,並不許。會巫蠱事泄,上先召僧綽具言之。及將廢立,使尋求前朝舊典。劭於東宮夜饗將士,僧綽密以啓聞。上又令撰漢、魏以來廢諸王故事送與江湛、徐湛之。湛之欲立隨王誕,江湛欲立南平王鑠,文帝欲立建平王宏,議久不決。誕妃即湛之女,鑠妃湛妹也。僧綽曰:“建立之事,仰由聖懷。臣謂惟宜速斷,幾事雖密,不可使難生慮表,取笑千載。”上曰:“卿可謂能斷大事,此事不可不殷勤;且庶人始亡,人將謂我無複慈愛之道。”僧綽曰:“恐千載之後,言陛下惟能裁弟,不能裁兒。”上默然。江湛出合謂僧綽曰:“卿向言將不傷直邪?”僧綽曰:“弟亦恨君不直。”
做官為尚書殿中郎,王氏從過江以來,沒有人擔任郎官,有人勸他不要去上任。王筠說:“陸平原是東南的優秀人才,王文度在江東是首屈一指。我能夠和以前的人相比,有什麼更多的遺憾呢?”於是欣然就職。

及劭弑逆,江湛在尚書上省,聞變,曰:“不用王僧綽言至此。”劭立,轉僧綽吏部尚書。及檢文帝巾箱及湛家書疏,得僧綽所啓饗士並廢諸王事,乃收害焉,因此陷北第諸侯王,以爲與僧綽有異誌。孝武即位,追贈金紫光祿大夫,諡曰湣侯。
沈約每當看到王筠的文章就嗟歎,曾對他說:“從前蔡伯喈見到王仲宣,稱讚他是王公的孫子,我家的書籍應當全部贈送。我雖然並不聰敏,請附上這些話。自從謝緿等幾位賢人去世,平生的好友幾乎斷絕,沒想到疲憊的暮年又遇上了您。”沈約在郊區住宅的齋房裏,請王筠寫了草木十詠抄錄在牆上,都是直接書寫文詞,不加標題。沈約對別人說:“這些詩指言物體,呈現形態,不用借助於標題。”沈約寫了一篇《郊居賦》,構思了很長時間,還沒有寫完,把草稿拿給王筠看。王筠讀到“雌霓(五的反)連蜷”,沈約高興地拍著手說:“我常常怕別人念作霓(五兮反)。”其次讀到“墜石..星”和“冰懸聐而帶坻”,王筠都擊掌稱讚。沈約說:“知音的人很少,真正的鑒賞幾乎斷絕,所以要邀請你看,正是在這幾句罷了。”王筠又曾經寫詩拿給沈約,沈約馬上回信詠歎,認為年青人特有其美。王筠又能使用強韻,每次宴會一起作詩,辭句必定妍靡。沈約曾經啟奏皇上,說後來的名家沒有超過王筠的。又在皇帝舉行的宴會上對王筠的伯父王誌說:“賢侄的文章之美,可以說是後來人中的冠軍。謝緿常常對我說:‘好詩圓美流轉好像彈丸’。近來看到他的幾首作品,才知道這話是真實的。”

初,太社西空地,本吳時丁奉宅,孫皓流徙其家。江左初,爲周顗、蘇峻宅,後爲袁悅宅,又爲章武王司馬秀宅,皆以凶終;及給臧燾,亦頻遇禍,故世稱凶地。僧綽嚐謂宅無吉凶,請以爲第,始造,未及居而敗。子儉。
他經過多次調轉做了太子洗馬,中舍人,並且掌東宮管記。昭明太子喜愛文學人士,常常與王筠以及劉孝綽、陸翺、到洽、殷鈞等在玄圃遊宴,太子特別拉住王筠的衣袖,撫著劉孝綽的肩膀說:“這就是所謂‘左把浮丘袖,右拍洪崖肩’。”他就是如此看重他們。王筠又與殷鈞大方文雅地見禮。後來做了中書郎,奉了聖旨寫了開善寺寶誌法師碑文,文詞十分清麗俊逸。又皇上命令他撰寫《中書表奏》三十卷,和他所上奏的賦頌合為一集。

儉字仲寶,生而僧綽遇害,爲叔父僧虔所養。數歲,襲爵豫甯縣侯。拜受茅土,流涕嗚咽。幼篤學,手不釋卷。賓客或相稱美,僧虔曰:“我不患此兒無名,政恐名太盛耳。”乃手書崔子玉座右銘以貽之。丹陽尹袁粲聞其名,及見之曰:“宰相之門也。栝柏豫章雖小,已有棟梁氣矣,終當任人家國事。”言之宋明帝,選尚陽羨公主,拜駙馬都尉。帝以儉嫡母武康公主同太初巫蠱事,不可以爲婦姑,欲開塚離葬。儉因人自陳,密以死請,故事不行。
後來擔任太子家令,同時又掌管記。普通元年(520),因為給母親服喪離職。王筠有孝順的品性,哀傷消瘦超過禮法的要求。中大通二年(530)擔任司徒左長史。三年,昭明太子去世,皇帝讓他寫作哀悼的策文,又受到歎賞。不久出京擔任臨海太守,在郡上聚斂苛嚴,回來時候的資產有草鞋兩船,其他東西也和這相似。被有關部門檢舉,多年沒有調動。後來曆任秘書監、太府卿、度支尚書、司徒左長史。等簡文帝即位,擔任了太子詹事。

年十八,解褐秘書郎,太子舍人,超遷秘書丞。依七略撰七誌四十卷,表獻之。又撰定元徽四部書目。母憂,服闋,爲司徒右長史。晉令,公府長史著朝服,宋大明以來著朱衣。儉上言宜複舊製,時議不許。及蒼梧暴虐,儉告袁粲求外出,引晉新安主婿王獻之任吳興爲例,補義興太守。
王筠家積累錢財千金,性格儉省吝嗇,服裝粗破,所用的牛喂的是青草。等遇到了動亂,舊宅院首先被賊人焚燒,他便寄居在國子祭酒蕭子雲的家中。夜間忽然有盜賊襲擊,他因為恐懼掉到了井裏,死去,當時年齡六十九歲。家人十三口同時遇害,那些人就把他們的屍體扔下堆積在空井裏。

升明二年,爲長兼侍中,以父終此職,固讓。先是,齊高帝爲相,欲引時賢參讚大業,時謝朏爲長史,帝夜召朏,卻人與語久之,朏無言。唯有二小兒捉燭,帝慮朏難之,仍取燭遣兒,朏又無言,帝乃呼左右。儉素知帝雄異,後請間言於帝曰:“功高不賞,古來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北麵居人臣,可乎?”帝正色裁之,而神采內和。儉因又曰:“儉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難吐,何賜拒之深。宋以景和、元徽之淫虐,非公豈複寧濟;但人情澆薄,不能持久,公若小複推遷,則人望去矣,豈唯大業永淪,七尺豈可得保?”帝笑曰:“卿言不無理。”儉又曰:“公今名位,故是經常宰相,宜禮絕群後,微示變革。當先令褚公知之,儉請銜命。”帝曰:“我當自往。”經少日,帝自造彥回,款言移晷,乃謂曰:“我夢應得官。”彥回曰:“今授始爾,恐一二年間未容便移。且吉夢未必便在旦夕。”帝還告儉,儉曰:“褚是未達理。”虞整時爲中書舍人,甚閑辭翰,儉乃自報整,使作詔。及高帝爲太尉,引儉爲右長史,尋轉左,專見任用。大典將行,禮儀詔策,皆出於儉,褚彥回唯爲禪詔,又使儉參懷定之。
王筠體形醜陋矮小,高不到六尺。性格寬厚,不因為能寫詩文自高。少年時期就獨占才名,與劉孝綽同被當時的人所看重。他的《自序》中說:“我少年的時候就好抄書,老年的時候更甚,雖然是偶爾讀到、斜眼看見,都把它們記錄下來。後來重新翻看,興致更濃。習性養成了,便不覺得手累。從十三四歲,建武二年(495)乙亥,到梁朝的大同六年(540),四十六年了。幼年讀《五經》,都是七八十遍。喜歡《左氏春秋》,吟詠常常作為談話材料。刪簡挑選,共過了三次、抄了五遍,其餘各《經》以及《周官》、《儀禮》、《國語》、《爾雅》、《山海經》、《本草》都是抄了兩遍,子史各集都是一遍。不曾讓別人替代,都是親自抄錄,大小一百多卷。不足以傳給好事者,隻是用以防備遺忘罷了。”他又曾給幾個兒子寫信論述家門的文集說:“史傳上稱讚安平的崔氏和汝南的應氏都是幾代有文才,所以範蔚宗說崔氏雕龍。然而不過是父子兩三代罷了,並沒有七代之中,名聲道德光耀,爵位相繼,人人有文集,像我們家族這樣。少傅沈約常常對別人說:‘我少年喜愛百家學說,自身是四代史臣。自從開天辟地以來,沒有蟬聯爵位、文學人才相繼像王氏這樣興盛的。’你們仰觀祖宗遺業,要各自考慮如何努力。”王筠自己編撰了他的文章,以一種官職為一集,《洗馬》、《中書》、《中庶》、《吏部》、《左佐》、《臨海》、《太府》各十卷,《尚書》三十卷,共一百卷,流行在世間。

齊台建,遷尚書右仆射,領吏部,時年二十八。多所引進。時客有姓譚者,詣儉求官,儉謂曰:“齊桓滅譚,那得有君?“答曰:“譚子奔莒,所以有仆。”儉賞其善據,卒得職焉。高帝嚐從容謂儉曰:“我今日當以青溪爲鴻溝。”對曰:“天應人順,庶無楚、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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