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廓
蔡廓字子度,濟陽考城人,是晉朝的司徒蔡謨的曾孫。祖父蔡係,是撫軍長史。父親蔡謆,是司徒左西屬。
廓博涉群書,言行以禮,起家著作佐郎。後爲宋武帝太尉參軍、中書黃門郎,以方鯁閑素,爲武帝所知。載遷太尉從事中郎,未拜,遭母憂。性至孝,三年不櫛沐,殆不勝喪。
蔡廓博覽群書,言行都依照禮節,最初離家任職著作佐郎。後來做宋武帝的太尉參軍、中書黃門郎,以鯁直簡素為武帝所賞識。又調任太尉從事中郎,還沒上任,遇到了母親的喪事。他性情極為孝順,三年不梳頭洗發,幾乎難以承當喪事帶來的悲哀。
宋台建,爲侍中,建議以爲“鞫獄不宜令子孫下辭,明言父祖之罪。虧教傷情,莫此爲大。自今但令家人與囚相見,無乞鞫之訴,便足以明伏罪,不須責家人下辭”。朝議從之。
宋台建立,他擔任侍中,建議“審訊囚犯不應該讓子孫提供證詞,明白地說出父親祖父的罪過。損壞教化,傷害情感,沒有比這更厲害的。從今以後,隻讓家屬與囚犯相見,不要讓他們審訊時進行指控,便足以說明已經伏罪,不需要責令家人提供證詞。”朝廷討論並聽從了他的意見。
世子左衛率謝靈運輒殺人,禦史中丞王準之坐不糾免官。武帝以廓剛直,補禦史中丞。多所糾奏,百僚震肅。時中書令傅亮任寄隆重,學冠當時,朝廷儀典,皆取定於亮。亮每事諮廓然後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終不爲屈。遷司徒左長史,出爲豫章太守。
世子左衛率謝靈運殺了人,禦史中丞王準之因為對他不加糾彈而被免官。武帝因為蔡廓剛直,把他補為禦史中丞。他糾彈了許多人,百官震恐整肅。當時中書令傅亮職位隆重,學問冠於當時,朝廷的儀禮典章,都是由傅亮決定的。傅亮常常是先向蔡廓谘詢然後實行,傅亮的意見如果有不同,蔡廓終於不肯屈從。調任司徒左長史,出京擔任豫章太守。
征爲吏部尚書。廓因北地傅隆問亮:“選事若悉以見付,不論;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語錄尚書徐羨之,羨之曰:“黃門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複厝懷,自此以上,故宜共參同異。”廓曰:“我不能爲徐幹木署紙尾。”遂不拜。幹木,羨之小字也。選案黃紙,錄尚書與吏部尚書連名,故廓言署紙尾也。羨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權要,徙爲祠部尚書。
他被征調為吏部尚書。蔡廓通過北地的傅隆問傅亮:“選用人才的事如果都能兌現,沒有可說的;如果不是這樣,我不能就任這一職務。”傅亮把這話告訴給錄尚書徐羨之,徐羨之說:“黃門郎以下都交給蔡廓委任,我們不再考慮,由此以上,當然應該共同研究。”蔡廓說:“我不能為徐幹木在紙尾上署名。”於是沒有上任。幹木,是徐羨之的小字。選官用的黃紙,錄尚書與吏部尚書聯名簽署,所以蔡廓說是在紙尾上署名。徐羨之也因為蔡廓剛直,不想讓他處在權要地位,調為祠部尚書。
不可;但殺人二昆,而以之北麵,挾震主之威,據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爲難也。”
宋文帝入京繼承了皇位,尚書令傅亮率領百官迎接,蔡廓也一同前往。到了尋陽,遇上了疾病不能前進,傅亮將要繼續趕路,到他那裏告別。蔡廓對他說:“營陽王在吳地,應該豐厚地加以供奉。一旦發生不幸,你們諸位有殺主的名聲,想在世上立足,還有可能嗎?”當時傅亮已經和徐羨之商量害死少帝,於是便馳馬傳信停止行動,信到的時候已經趕不上了。徐羨之大怒說:“與人共同謀劃,為什麼才轉過背去就把惡名推給別人?”
廓年位並輕,而爲時流所推重,每至歲時,皆束帶詣門。奉兄軌如父,家事大小,皆諮而後行,公祿賞賜,一皆入軌,有所資須,悉就典者請焉。從武帝在彭城,妻郗氏書求夏服。廓答書曰:“知須夏服,計給事自應相供,無容別寄。”時軌爲給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武帝常雲:“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少子興宗。
等文帝即位,謝晦將到荊州去,與蔡廓告別,屏退其他人問他說:“我能夠免禍麼?”蔡廓說:“您受先帝的顧命,以國家為責任,廢昏君立明君,在道義上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殺死別人的兩個哥哥,而讓他麵北聽從命令,擁有震懾君主的威勢,占據長江上遊的要地,根據古代推論今天,自身免禍是很困難的。”
興宗字興宗,幼爲父廓所重,謂有己風。與親故書曰:“小兒四歲,神氣似可,不入非類室,不與小人遊。”故以興宗爲之名,以興宗爲之字。
蔡廓年齡和職位都很輕,卻被當時的社會所推重,每當到了年節,都束好衣帶到他門上去看望。他侍奉兄長蔡軌如同父親,家中的大小事情,都是詢問以後再行動,俸祿和賞賜,一律都交給蔡軌,有時需要花費,全都是到主管人那裏去要。他跟隨武帝在彭城,妻子郗氏寫信向他要夏服。蔡廓寫信回答說:“知道你需要夏服,估計給事中自然會給你提供,不可以另外尋求。”當時是蔡軌做給事中。元嘉二年(425),蔡廓去世。武帝常常說:“羊徽、蔡廓,可以與三公平等看待。”
年十歲喪父,哀毀有異凡童。廓罷豫章郡還,起二宅,先成東宅以與兄軌。軌罷長沙郡還,送錢五十萬以裨宅直。興宗年十一,白母曰:“一家由來豐儉必共,今日宅直不宜受也。”母悅而從焉。軌深有愧色,謂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歲小兒。”尋又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