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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作者:李延壽  

列傳·卷三十五

劉湛庾悅顧琛顧覬之
顧琛字弘瑋,吳郡吳縣人,是晉代司空顧和的曾孫。祖父顧履之,父親顧胟,都做司徒左西曹掾。

除宋武帝太尉行參軍,賞遇甚厚。父柳亡於江州,府州送故甚豐,一無所受,時論稱之。服闋,爲相國參軍。謝晦、王弘並稱其器幹。
顧琛性格謹嚴,不追求浮華,最初做官擔任州從事、駙馬都尉,逐步升為尚書庫部郎。元嘉七年(430),文帝派到彥之經營河南,大敗,丟棄了全部兵甲,武庫因此空虛。文帝舉行宴會,有從外部歸降的人在座,皇上問顧琛倉庫中的兵甲還有多少,顧琛假稱還有十萬人的甲仗。過去武庫中的兵甲要保密,不能說有多少,皇上發問以後,就追悔失言。等顧琛假言作了對答,皇上非常滿意。尚書寺門有規定,八座以下官員跟隨進入的侍從人數各有不同,不能混雜其他人士。顧琛因為同族的顧碩是寄名在尚書張茂度門下,而與顧碩同席就坐。第二年因此獲罪被貶官出去,免去了中正職務。凡是尚書省的官員,犯了大罪就免去官職,犯了小罪就貶官調出,調出去的一百天以內無人代替,允許回返本職。顧琛則被彭城王劉義康所邀請,第二次補為司徒錄事參軍。

武帝入受晉命,以第四子義康爲冠軍將軍、豫州刺史,留鎮壽陽。以湛爲長史、梁郡太守。義康弱年未親政,府州事悉委湛。進號右將軍,仍隨府轉。義康以本號徙南豫州,湛改領曆陽太守。爲人剛嚴用法,奸吏犯贓百錢以上皆殺之,自下莫不震肅。
元嘉十五年,調出擔任義興太守。起初,劉義康邀請顧琛進入幕府,打算委任擔當心腹職務,顧琛不能侍奉劉湛,所以不久就被排斥到外麵。十九年,調為東陽太守,想用顧琛防備彭城王劉義康,顧琛堅持推辭,違背了旨意,被黜免回家多年。後來元凶劭殺死皇上,自立為帝,分出會稽五郡設置了一個州,以隨王劉誕為刺史,便以顧琛為會稽太守。劉誕起義,加封為冠軍將軍。事情平定後,調為吳興太守。

廬陵王義真出爲車騎將軍、南豫州刺史,湛又爲長史,太守如故。義真時居武帝憂,使帳下備膳,湛禁之,義真乃使左右人買魚肉珍羞,於齋內別立廚帳。會湛入,因命臑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真曰:“旦甚寒,杯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爲異。”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孝建元年(454),任吳郡太守,因為起義的功勞,封為永新縣五等侯。大明元年(457)吳縣令張閏由於為母親居喪違背禮教,交給了廷尉進行處罰。錢塘令沈文秀被彈劾違謬,應該連坐。顧琛向眾人宣稱,“張閏被彈劾的事一開始,我就屢次申明情況”,又說“要上奏皇上,讓沈文秀留在縣裏”。孝武帝大怒,說顧琛是把惡名推給皇上,免了他的官職。顧琛的母親年老了,於是他便呆在家裏。

後爲廣州刺史,嫡母憂去職。服闋,爲侍中。時王華、王曇首、殷景仁亦爲侍中,文帝於合殿與四人宴飲甚悅。華等出,帝目送良久,歎曰:“此四賢一時之秀,同管喉唇,恐後世難繼。”及撫軍將軍江夏王義恭鎮江陵,以湛爲使持節、南蠻校尉,領撫軍長史,行府州事。王弘輔政,而王華、王曇首任事居中,湛自謂才能不後之,不願外出。是行也,謂爲弘等所斥,意甚不平。常曰:“二王若非代邸之舊,無以至此。可謂遭遇風雲。”湛負其才氣,常慕汲黯、崔琰爲人,故名長子曰黯字長孺,第二子曰琰字季珪。琰於江陵病卒,湛求自送喪還都,義恭亦爲之陳情。文帝答義恭曰:“吾亦得湛啓事,爲之酸懷,乃不欲苟違所請;但汝弱年,新涉軍務,八州殷曠,專斷事重,疇諮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獲便相順許。今答湛啓,權停彼葬。頃朝臣零落相係,寄懷轉寡,湛實國器,吾乃欲引其令還,直以西夏任重,要且停此事耳。汝慶賞黜罰預關得失者,必宜悉相委寄。”
顧琛和前西陽太守張牧,一塊在司空竟陵王劉誕手下任職,劉誕反叛,派門客陸延稔送信授予顧琛及其子弟官職。當時孝武帝因為顧琛平素結交侍奉劉誕,或許會有異誌,便寫信讓吳郡太守王曇生殺死顧琛父子。正好陸延稔先到,顧琛等人便抓起來把他殺掉,派兩個兒子送陸延稔的頭上報。孝武帝所派的誅殺顧琛的使者也到了,從而被免罪。

義恭性甚狷隘,年又漸大,欲專政事,每爲湛所裁。主佐之間,嫌隙遂構。文帝聞之,密遣詰讓義恭。義恭陳湛無居下之禮,又自以年長,未得行意,雖奉詔旨,每出怨言。上友於素篤,欲加酬順,乃詔之曰:“當今之才,委受已爾,宜盡相彌縫,取其可取,棄其可棄。”
顧琛的母親孔氏年齡已經一百多歲,晉安帝隆安元年(397),琅笽人王貵在吳中作亂,以他的女兒為貞烈將軍,全部以女人為屬官,以孔氏為司馬。孫恩作亂以後,東方發生饑荒,人吃人,孔氏放出家中的糧食來救濟鄉人,救活的人很多,他們生的子女許多都是以孔為名字。

先是王華既亡,曇首又卒,領軍將軍殷景仁以時賢零落,白文帝征湛。八年,召爲太子詹事,加給事中,與景仁並被任遇。湛雲:“今代宰相何難,此正可當我南陽郡漢代功曹耳。”明年,景仁轉尚書仆射,領選,護軍將軍,湛代爲領軍。十二年,又領詹事。湛與景仁素款,又以其建議征之,甚相感悅。及俱被時遇,猜隙漸生。以景仁專內任,謂爲間己。時彭城王義康專執朝權,而湛昔爲上佐,遂以舊情委心自結,欲因宰相之力回主心,傾黜景仁,獨當時務。義康屢言之於文帝,其事不行。義康僚屬及湛諸附隸潛相約勒,無敢曆殷氏門者。湛黨劉敬文父成未悟其機,詣景仁求郡,敬文遽謝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鐵幹祿。由敬文闇淺,上負生成,合門慚懼,無地自處。”敬文之奸諂如此。
顧琛仍然擔任吳興太守,第二年因為郡裏有很多人搶錢和盜鑄錢幣而被免官。曾做過都官尚書。

義康擅權專朝,威傾內外,湛愈推崇之,無複人臣之禮,上稍不能平。湛初入朝,委任甚重,善論政道,並諳前代故事,聽者忘疲。每入雲龍門,禦者便解駕,左右及羽儀隨意分散,不夕不出,以此爲常。及晚節驅煽義康,陵轢朝廷,上意雖內離而接遇不改。上謂所親曰:“劉斑初自西還,吾與語常看日早晚,慮其當去;比入亦看日早晚,慮其不去。”湛小字斑獸,故雲斑也。遷丹陽尹,詹事如故。
廢帝即位,他任吳郡太守。起初,顧琛在景平時期(423~424)擔任朝請,告假回到東方,天晚時走到方山。當時商旅有幾十隻船,都停泊在岸邊,有一個人黑衣服、高頭巾,拿著鞭子趕開其他船說:“顧吳郡的人馬很快就要到了,應該停泊在這裏。”於是眾船隻各向東西讓開。不一會,有一個穿著便裝的人到了,力量很少,仍然停在原來的地方,人們問:“顧吳郡什麼時候到?”船上的人答道:“此處沒有顧吳郡。”又問:“這是誰的船?”回答說:“顧朝請罷了。”大家無不驚奇。顧琛心裏暗自知道這是一個好的征兆,於是發誓說:“如果得了吳郡,一定要在這裏立一座廟。”現在他果然掌管了吳郡,於是就立廟於方山,號稱白馬廟。

十七年,所生母亡。上與義康形跡既乖,釁難將結,湛亦知無複全地。及至丁艱,謂所親曰:“今年必敗,常日賴口舌爭之,故得推遷耳。今既窮毒,無複此望,禍至其能久乎。”伏甲於室,以待上臨吊。謀又泄,竟弗之幸。十月,詔收付廷尉,於獄伏誅,時年四十九。子黯等從誅。弟素,黃門郎,徙廣州。湛初被收,歎曰:“便是亂邪。”又曰:“不言無我應亂,殺我日自是亂法耳。”入獄見素,曰:“乃複及汝邪?相勸爲惡,惡不可爲,相勸爲善,正見今日,如何!”湛生女輒殺之,爲時流所怪。
明帝泰始初年(465),他與四方眾人一同造反。兵敗,帶著母親逃往會稽,台軍到了以後,歸降,後來擔任員外常侍、中散大夫。去世。

庾悅字仲豫,潁川鄢陵人也,晉太尉亮之曾孫也。祖羲,吳興內史。父準,西中郎將、荊州刺史。
顧覬之字偉仁,是吳郡吳縣人。他的高祖顧謙字公讓,是晉朝的平原內史陸機的姐夫。祖父顧崇,是大司農。父親顧黃老,是司徒左西曹掾。

悅仕晉爲司徒右長史。桓玄篡位,爲中書侍郎。宋武平建鄴,累遷建威將軍、江州刺史,加都督。
顧覬之擔任謝晦的衛軍參軍,謝晦喜歡他文雅素淨,深深地相知相待。他曆任尚書都官郎。殷景文、劉義康之間的矛盾已經很顯著,顧覬之不願意與殷景仁長久地接觸,於是就以腳病為理由辭官回家。每天夜裏常常在床上行走,家裏人暗中詫異而不曉得他的用意。等劉義康免官流放,朝廷中的人有很多都遭了禍,顧覬之終於免遭不幸。

初,劉毅家在京口,酷貧,嚐與鄉曲士大夫往東堂共射,時悅爲司徒右長史,要府州僚佐出東堂,毅已先至,遣與悅相聞曰:“身並貧躓,營一遊甚難。君如意人,無處不可爲適,豈不能以此堂見讓。”悅素豪,徑前不答。毅語衆人並避,唯毅留射如故。悅廚饌甚盛,不以及毅,毅既不去,悅甚不歡。毅又相聞曰:“身今年未得子鵝,豈能以殘炙見惠。”悅又不答。至是,毅表解悅都督、將軍官,以刺史移鎮豫章。以親將趙恢領千兵守尋陽,建威府文武三千人悉入毅將府,深相挫辱。悅不得誌,疽發背,到豫章少日卒。
後來做了山陰令。山陰是個難以治理的地方,共三萬戶,前後任職的長官晝夜不得休息,事情還是辦不好。顧覬之用簡約的方法來統禦複雜的情況,縣裏因而沒有事情。白天垂著簾子,門庭清閑,自從宋朝以來治理山陰,事務簡約而局麵良好的,沒有人能超過他。

登之字元龍,悅族弟也。曾祖冰,晉司空。祖蘊,廣州刺史。父廓,東陽太守。
後來做尚書吏部郎。曾經在文帝的座位前論說江東人物,說到了顧榮,袁淑對顧覬之說:“你們南方人怯懦,怎麼能辦作賊的人?”顧覬之嚴肅地說:“您這是把忠義作為取笑人的理由。”袁淑麵有愧色。孝建年間(454~456),擔任湘州刺史,以政績而著稱。

登之少以強濟自立,初爲宋武帝鎮軍參軍,預討桓玄功,封曲江縣五等男。累遷新安太守。謝晦爲荊州刺史,請爲長史、南郡太守,仍爲衛軍長史。登之與晦俱曹氏婿,名位本同,一旦爲之佐,意甚不愜。到廳箋唯言“即日恭到”,初無感謝之言。每入覲見,備持箱囊幾席之屬,一物不具,則不肯坐。嚐於晦坐誦西征賦雲:“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雖恨而常優容之。
大明元年(457),征調他為度支尚書,轉任吏部尚書。當時沛郡相縣的唐賜前往鄰村彭家飲酒回家,就此得了病,吐出毒蟲二十多條。唐賜的妻子張氏依照唐賜臨終的遺言,死後親自剖開他的肚子,五髒都糜爛破碎了。郡縣官方因為張氏殘忍地進行解剖,唐賜的兒子唐副又不禁止,判她為妻子傷害丈夫,服五年徒刑,兒子不孝順父母,斬首示眾。這些都不是法律條文。三公郎劉勰認為:“唐賜的妻子痛心地遵從遺言,兒子明白人死是自然現象,根據事實推究他們的心情,並不在於忍心殘害,應該予以同情。”顧覬之認為:“以妻子和兒子的身份而做出殘忍苛苦的事情,不應該無原則地疏通小的感情,我認為唐副是不孝,張氏和他一樣很不仁道。”詔令按照顧覬之的議論執行。

晦拒王師,欲登之留守,登之不許。晦敗,登之以無任免官禁錮還家。何承天戲之曰:“因禍爲福,未必皆知。”登之曰:“我亦幾與三豎同戮。”承天爲晦作表雲:“當浮舟東下,戮此三豎。”故登之爲嘲。
後來顧覬之擔任吳郡太守,得寵大臣戴法興權力壓過皇上,而顧覬之不曾向他低過頭。左光祿大夫蔡興宗與顧覬之友好,嫌他風節過於嚴峻。顧覬之道:“辛毗說過,孫、劉不過讓我不做三公罷了。”他後來死於湘州刺史任上,諡號為簡子。

後爲司徒長史、南東海太守。府公彭成王義康專覽政事,不欲自下厝意。而登之性剛,每陳己誌,義康不悅,出爲吳郡太守,以贓貨免官。後拜豫章太守,征爲中護軍,未拜卒。
顧覬之家門和睦,被同州郡的人們所尊重。兒子顧綽私人財產十分豐富,同鄉的士人和平民有很多人欠他的債,顧覬之禁止他不能奏效。等後來掌管吳郡,誘騙他拿出了文契一大廚,全部讓人燒掉。宣告給遠近各地的人們,都不需要再來償還,顧綽懊悔歎息了整整一天。

子仲遠,初爲宋明帝府佐。廢帝景和中,明帝疑防,賓客故人無到門者,唯仲遠朝謁不替。明帝即位,謂曰:“卿所謂疾風知勁草。”自軍錄事參軍擢拜太子中庶子,卒於豫章太守。贈侍中。登之弟仲文。
顧覬之常常認定命運都有固定的職分,不是智力所能轉移的,隻應該恭守自己的本分,信憑天命。而昏昧的人不明達,妄求僥幸,徒然損壞了雅道,與得失無關。於是便以他的這種意思,讓他的侄子顧願作了一篇《命定論》。

仲文位廣平太守,兄登之爲謝晦長史,仲文往省之。時晦權重,朝士並加敬,仲文獨與抗禮。
顧願字子恭,父親是顧深之,為散騎侍郎。顧願喜愛學習,有才學和詞采,死在太子舍人任上。

後爲彭城王義康驃騎主簿,未就,徙爲丹陽丞。既未到府,疑於府公禮敬,下禮官博議。中書侍郎裴鬆之議曰:“案春秋桓公八年,祭公逆王後於紀。公羊傳曰:‘女在國稱女,此其稱王後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推此而言,則仲文爲吏之道,定於受敕之日矣。名器既正,則禮亦從之,安可未到廢其節乎?宜執吏禮。”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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