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者
梁珫,本來是大白大的家奴,隨從元妃進入宮中,做了太監侍候海陵。梁珫生性善於迎合,慣於花言巧語取媚於人,所以特別受到寵幸和信任。按照舊的製度規定,宦官隻掌管皇宮中的旁舍、宮嬪和後妃們住處的一些事情。天德三年(1151),開始任用王光道為內藏庫使,衛愈、梁安仁都以宦官的身份領導內藏,海陵對光道等人說:“人說宦官不可以任用,朕認為不是這樣。後唐莊宗委任張承業帶領軍隊,竟然立下大功,太監當中難道沒有人才嗎?卿等應當理解這番意義。國庫所藏的財物都是出自民間,用一費十,應當糾察其中的奸情弊病,對犯罪的人一定要懲罰決不赦免。”宦官開始參與行政事務,而對梁珫的委任尤其重要,官做到近侍局使。到營建南京宮室,海陵數次派梁珫前往視察工程進展情況。當時,一處殿堂的費用已經不可勝計,梁珫如果說不好,立即就完全拆掉。張浩雖說是丞相,也曲意奉承他,和他交往都以禮相待。
○梁珫宋珪(潘守恒附)
海陵打算攻伐宋國,梁珫順勢在皇上麵前極力說宋國的劉貴妃有傾國之色,美豔絕倫。海陵特別高興,到南征將行時,命令縣君高師姑兒準備好全新清潔的被褥等得到劉貴妃時再用。有人議論說梁珫和宋國串通搞陰謀,勸皇帝討伐宋國,征集天下軍隊讓中原疲乏凋敝。
古之宦者皆出於刑人,刑餘不可列於士庶,故掌宮寺之事,謂之“婦寺”焉。東漢以來,宦者養子以繼世。唐世,繼者皆為閹人,其初進也,性多巧慧便僻、善固恩寵,及其得誌,黨比糾結不可製。東漢以宦者亡,唐又甚焉。世儒論宦者之害,如毒藥猛虎之不可拯也。金法置近侍局,嚐與政事,而宦者少與焉。惟海陵時有梁珫,章宗時有梁道、李新喜幹政,二君為所誤多矣。世傳梁道勸章宗納李妃後宮,金史不載梁道始末,弗得而論次之。惟宋珪、潘守恒頗能諷諫宣、哀,時有裨益,蓋傭之佼佼、鐵之錚錚者也。作《宦者傳》。
海陵到和州,聽說梁珫和宋人互相勾結有事實,就對梁珫說:“聽說你和宋國交往相通,傳報泄露一些事情。你本來是個奴隸,朕提拔你到這個地位,你怎麼敢這樣做呢?如果到江南查詢得到罪惡事實,殺你也不晚!”又對校書郎田與信說:“你的麵目也可疑,一定和梁珫是同謀者。”命令把他倆都綁縛在軍隊中看守。海陵遇刺,梁珫和與信都被叛亂軍士殺死。
梁珫,本大抃家奴,隨元妃入宮,以閹豎事海陵。珫性便佞,善迎合,特見寵信,舊製,宦者惟掌掖廷宮闈之事。天德三年,始以王光道為內藏庫使,衛愈、梁安仁皆以宦官領內藏。海陵謂光道等曰:“人言宦者不可用,朕以為不然。後唐莊宗委張承業以軍,竟立大功,此中豈無人乎。卿等宜悉此意。帑藏之物皆出民力,費十致一,當糾察奸弊,犯者必罰無赦。”宦者始與政事,而珫委任尤甚,累官近侍局使。及營建南京宮室,海陵數數使珫往視工役。是時,一殿之費已不可勝計,珫或言其未善,即盡撒去。雖丞相張浩亦曲意事之,與之均禮。
劉完素,字守真,是河間人。完素曾經遇到一個奇異的陳先生,拿酒讓守真喝,守真喝得大醉,等到睡醒以後,就通達醫術了,好像有人傳授給他了。他撰寫了《運氣要旨論》、《精要宣明論》,剔除庸醫或貶出虛妄的說法,又寫了《素問玄機原病式》,舉出二百八十八個字的例子,注解卻有二萬多字。他喜好使用涼劑,主要用來降心火、益腎水。完素自號“通元處士”。
海陵欲伐宋,珫因極言宋劉貴妃絕色傾國。海陵大喜,及南征將行,命縣君高師姑兒貯衾褥之新潔者俟得劉貴妃用之。議者言珫與宋通謀,勸帝伐宋,征天下兵以疲弊中國。
張元素,字潔古,是易州人。他八歲的時候參加童子舉考試,二十七歲去考經義進士,因為冒犯了廟諱而落了榜。元素於是去學醫,沒有什麼知名度,夜裏他夢見有一個人用大斧長鑿鑿開了他的心竅,把數卷書放在裏麵,於是透徹地通達了書中講的醫術了。河間的劉完素得了傷寒病八天,頭痛脈緊,嘔吐不進食,不知是什麼原因。元素前往問候,完素臉朝牆壁不回頭,元素問:“為什麼羞於見人像這樣呢?”替他診完脈,對他說:“從脈上看病狀如此這般。”完素回答:“是這樣。”元素問:“開始吃某藥、用某味了嗎?”完素答:“服了,用了。”元素說:“您耽誤了。某味藥性寒,喝下走太陰,陽氣消失了汗就不能出來。現在脈像這樣,應當服某藥,那麼,就有效了。”完素按元素說的服了不少藥,正如元素說的痊愈了,元素從此名聲顯赫。
海陵至和州,聞珫與宋人交通有狀,謂珫曰:“聞汝與宋國交通,傳泄事情。汝本奴隸,朕拔擢至此,乃敢爾耶。若至江南詢得實跡,殺汝亦未晚也。”又謂校書郎田與信曰:“爾麵目亦可疑,必與珫同謀者。”皆命執於軍中。海陵遇弑,珫、與信皆為亂軍所殺。
張元素平常治病不用古方,他的說法是“:運氣不齊,古今規律不同,所以古方不能和新病相適應。”自成一家之法。
宋珪,本名乞奴,燕人也。為內侍殿頭。宣宗嚐以元夕欲觀燈戲,命乞奴監作,乞奴誶語雲:“社稷棄之中都,南京作燈戲有何看耶。”宣宗微聞之,杖之二十,既而悔之,有旨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