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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 作者:姚思廉  

列傳·卷十

蕭穎達夏侯詳蔡道恭楊公則鄧元起
蕭穎達,蘭陵郡蘭陵縣人,南朝齊光祿大夫蕭赤斧的第五個兒子。從小好勇使氣,起家冠軍。他的哥哥蕭穎胄,齊建武末年行荊州事,蕭穎達也擔任西中郎外兵參軍,兩人都在西府任職。南齊末年,國家多難,他們頗不自安。正好塞昏侯派遣輔國將軍劉山陽為巴西太守,路過荊州,密令蕭穎胄襲擊雍州。當時高祖已有所防備,就派遣蕭穎胄的親信王天虎給蕭穎達和蕭穎胄兄弟二人送信,使劉山陽對蕭穎胄產生疑心。塑山墜到了以後,果然不敢進入荊州城。穎胄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夜裹派錢塘人朱景思叫來西中郎城局參軍席闡文、諮議參軍柳忱,關起門來一起商議對策。闡文說:“蕭衍在雍州招兵買馬,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江陵人向來害怕塞墨人,又寡不敵眾,要控製他們必定辦不到,即使能製服他們,最終也不會被朝廷所容忍。現在如果殺了劉山陽,輿雍州方麵一起起兵舉事,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麼霸業就可成了。現在劉山隧遲疑不進,這是不信任我們的緣故。我們今天如果斬了王玉虛,將其首級送給型業疊,那麼就可以消除他的疑慮。等他來了以後,再設法除掉他,沒有不成功的。”柳忱也這樣勸說蕭穎胄兄弟倆。蕭穎達說:“好,就逭麼辦。”第二天早晨,躉穎胄對王天虎說:“您跟劉輔國相識,現在不得不借您的頭用一用。”於是斬殺了王天虎,把他的首級送給了劉山陽。劉山陽大喜,衹帶領敷百名隨從到荊州去見蕭穎胄。席闡文領兵在城門口嚴陣以待,劉山陽所乘坐的車子一越過門檻,立即就關閉上城門,將他捉住並割下腦袋送給高祖,且告以推奉南康王蕭實融為主的建議,高祖對此表示讚許。

蕭穎達,蘭陵蘭陵人,齊光祿大夫赤斧第五子也。少好勇使氣,起家冠軍。兄穎胄,齊建武末行荊州事,穎達亦為西中郎外兵參軍,俱在西府。齊季多難,頗不自安。會東昏遣輔國將軍劉山陽為巴西太守,道過荊州,密敕穎胄襲雍州。時高祖已為備矣。仍遣穎胄親人王天虎以書疑之。山陽至,果不敢入城。穎胄計無所出,夜遣錢塘人硃景思呼西中郎城局參軍席闡文、諮議參軍柳忱閉齋定議。闡文曰:“蕭雍州蓄養士馬,非複一日,江陵素畏襄陽人,人眾又不敵,取之必不可製,製之,歲寒複不為朝廷所容。今若殺山陽,與雍州舉事,立天子以令諸侯,則霸業成矣。山陽持疑不進,是不信我。今斬送天虎,則彼疑可釋。至而圖之,罔不濟矣。”忱亦勸焉。穎達曰:“善。”及天明,穎胄謂天虎曰:“卿與劉輔國相識,今不得不借卿頭。”乃斬天虎以示山陽。山陽大喜,輕將步騎數百到州。闡文勒兵待於門,山陽車逾限而門闔,因執斬之,傳首高祖。且以奉南康王之議來告,高祖許焉。
齊和帝即位,任命蕭穎胄為假節、侍中、尚書令、領吏部尚書、都督行留諸軍事、鎮軍將軍、荊州刺史,留守西朝江陵。任命蕭穎達為冠軍將軍。等到楊公則等人率師跟隨高祖,高祖領兵圍攻郢城時,蕭穎達也會合軍隊於漢口,與王茂、曹景宗等人合力進攻郢城,最後攻陷了郢城。之後又隨高祖平定了江州。高祖進駐江州,派蕭穎達與曹景宗一起先率領軍隊向江寧挺進,大敗東昏侯的將領李居士,又攻下束城。

和帝即位,以穎胄為假節、侍中、尚書令、領吏部尚書、都督行留諸軍事、鎮軍將軍、荊州刺史,留衛西朝。以穎達為冠軍將軍。及楊公則等率師隨高祖,高祖圍郢城,穎達會軍於漢口,與王茂、曹景宗等攻郢城,陷之。隨高祖平江州。高祖進江州,使與曹景宗先率馬步進趨江寧,破東昏將李居士,又下東城。
當初,義兵剛起之時,巴束太守蕭惠訓的兒子蕭璜和巴西太守魯休烈都沒有隨高祖一同起事,還發兵攻打荊州,在硤口打敗了輔國將軍任漾之,在上明攻破了大將軍劉孝慶的防守,蕭穎胄發兵拒敵;而高祖當時已經平定了江州、郢城,正準備進攻建康。穎胄認為自己官居上將,卻不能製服蕭墳等人,所以憂愧成疾,發病沒幾天就去世了。州中封鎖了蕭穎胄的死訊,使輿蕭穎胄筆跡相似的人假冒其名發布命令。直到蕭瑣等人聞知建康城已危在旦夕,部下驚懼潰散,江陵方麵才給蕭穎胄發喪,和帝贈穎胄為丞相。

初,義師之起也,巴東太守蕭惠訓子璝、巴西太守魯休烈弗從,舉兵侵荊州,敗輔國將軍任漾之於硤口,破大將軍劉孝慶於上明,穎胄遣軍拒之;而高祖已平江、郢,圖建康。穎胄自以職居上將,不能拒製璝等,憂愧不樂,發疾數日而卒。州中秘之,使似其書者假為教命。及璝等聞建康將平,眾懼而潰,乃始發喪,和帝贈穎胄丞相。
蕭穎達剛開始起兵時,他的弟弟蕭穎孚從京師建產逃出,廬陵人脩景智秘密地帶他往南逃歸,到了廬陵後,脩景智以及他的同族之人脩靈枯為他招集兵員,征募到好幾百人,屯兵於西昌藥山湖。蕭穎達聽說後,假題堊節、都督廬墮邃童墮叢壺塵塞盛五郡軍事、冠軍將軍、廬墮內史。蕭穎孚率領脩靈佑等人進據西昌,束昏侯派遣塞酉太守劉薑擔從直遼進入藥山湖抵抗蘆題孚。穎孚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打敗敵軍,因此又帶領部下由建安逃到長沙,劉希祖尾隨直迫,穎孚隻好翻越險峻的高山,才免於被俘。穎孚在路上糧食斷絕,後來又因吃得過飽而被撐死。

義師初,穎達弟穎孚自京師出亡,廬陵人循景智潛引與南歸,至廬陵,景智及宗人靈祐為起兵,得數百人,屯西昌藥山湖。穎達聞之,假穎孚節、督廬陵豫章臨川南康安成五郡軍事、冠軍將軍、廬陵內史。穎孚率靈祐等進據西昌,東昏遣安西太守劉希祖自南江入湖拒之。穎孚不能自立,以其兵由建安複奔長沙,希祖追之,穎孚緣山逾嶂,僅而獲免。在道絕糧,後因食過飽而卒。
建康城被攻克後,直擔任命蕭穎達為前將軍、旦鹽尹。皇上受撣登基,頒布韶書說:“思念功德,曆代所同,追憶往日緬懷故人,更加讓人想起舊日情懷。齊已故侍中、丞相、尚書令蕭穎胄,風格峻遠,胸襟寬廣,清明深遠的謀劃使帝業更加興盛,他的名聲威望將永遠留在我們心中.創業之初,帝業剛剛建立,他辛勤勞苦地領兵駐防於蠻夷之地,可見其心誌之忠貞。朕上受天命,更改前朝,平定疆域,仰望岱嶽、縱觀黃河,永遠為他的逝去而悲號動哭。可以追封他為巴束郡開國公,食邑三千戶,擔任的本官如故。”追贈蕭穎孚為右衛將軍。加蕭穎達為散騎常侍,因公事而免官。到大加論功行賞時,封蕭穎達為吳昌縣侯,食邑一千五百戶。不久又任命為侍中,改封為作唐侯,縣邑如故。

建康城平,高祖以穎達為前將軍、丹陽尹。上受禪,詔曰:“念功惟德,列代所同,追遠懷人,彌與事篤。齊故侍中、丞相、尚書令穎胄,風格峻遠,器珝深邵,清猷盛業,問望斯歸。締構義始,肇基王跡,契闊屯夷,載形心事。朕膺天改物,光宅區宇,望岱觀河,永言號慟。可封巴東郡開國公,食邑三千戶,本官如故。”贈穎孚右衛將軍。加穎達散騎常侍,以公事免。及大論功賞,封穎達吳昌縣侯,邑千五百戶。尋為侍中,改封作唐侯,縣邑如故。遷征虜將軍、太子左衛率。禦史中丞任昉奏曰:
遷征虜將軍、太子左衛率。禦史中丞任防上奏說:臣聽說貧則觀其所取,窮則視其所不為。一般的平民百姓,雖窮困不得誌卻處世高潔,尚可用之抑製貪髒枉法之徒,勸勉世俗民風,使刻薄之人變得誠實、敦厚;何況那些貴族豪門之家,爭奪鶸豚小利;衣繡顥貴之士,收受商人的東西呢。聽說征虜將軍臣蕭穎達索要魚軍稅,就捕拿穎達宅督彭難當到禦史台接受審問。彭難當陳述說“謀求收取魚典稅,原本是鄧僧琰所請求的,至今年五月十四日到期。主人蕭穎達當時覺得不是新設立的,就請求取代鄧僧琰收稅,我等就蒙主人同意收取魚軍稅,跟史法論一起一年收取了五十萬錢的魚軍稅”。據彭難當所陳述的情況,跟傳聞的事實正好相符,蕭穎達就是其主謀。臣謹案:征虜將軍、太子左衛率、作唐縣開國侯臣穎達,官居朝廷大臣,深知國家法令,卻一再私自造訪請托,使國庫空虛。這種危害朝廷的行為,決不同於一般小人的貪求之欲;為資助生活的清苦,也不應偷偷地撈取意外之財。因此必須重申此法令,追回錢款,風紀如此,自當依法辦事。皇上寬弘大量,愛惜功臣,常常為此而曲法;下臣身當執法重任,不敢違抗法紀。臣等共同商議,請以現有事實,免除穎達所擔任官職,讓其保留侯爵歸還府第。

臣聞貧觀所取,窮視不為。在於布衣窮居,介然之行,尚可以激貪曆俗,惇此薄夫;況乎伐冰之家,爭雞豚之利;衣繡之士,受賈人之服。風聞征虜將軍臣蕭穎達啟乞魚軍稅,輒攝穎達宅督彭難當到台辨問。列稱‘尋生魚典稅,先本是鄧僧琰啟乞,限訖今年五月十四日。主人穎達,於時謂非新立,仍啟乞接代僧琰,即蒙降許登稅,與史法論一年收直五十萬。’如其列狀,則與風聞符同,穎達即主。
高祖下詔赦免其罪.轉蕭穎達為散騎常侍、左衛將軍。不久複為侍中,衛尉卿。出為信威將軍、豫章內史,加俸祿為中二幹石、蕭穎達在任上極其嚴厲,郡中人士都很敬畏他。遷任使持節、都督江州諸軍事、江州刺史,擔任將軍如故。不久,征為通直散騎常侍、右驍騎將軍。由於平時生活安逸,尤其沉湎於歌舞聲色,常常飲酒過度,因此頗為傷害自己的身體。

臣謹案:征虜將軍、太子左衛率、作唐縣開國侯臣穎達,備位大臣,預聞執憲,私謁亟陳,至公寂寞。屠中之誌,異乎鮑肆之求;魚飧之資,不俟潛有之數。遂複申茲文二,追彼十一,風體若茲,準繩斯在!陛下弘惜勳良,每為曲法;臣當官執憲,敢不直繩。臣等參議,請以見事免穎達所居官,以侯還第。
天監九年,遷信威將軍、右衛將軍。這一年蕭穎達去世,時年三十四歲。高祖親自前往哀悼,賜給束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二十萬,布:二百匹。追贈為侍中、中衛將軍,並賞賜鼓吹樂隊一部。謐號為康。兒子蕭敏繼承爵位。

有詔原之。轉散騎常侍、左衛將軍。俄複為侍中,衛尉卿。出為信威將軍、豫章內史,加秩中二千石。治任威猛,郡人畏之。遷使持節、都督江州諸軍事、江州刺史,將軍如故。頃之,征為通直散騎常侍、右驍騎將軍。既處優閑,尤恣聲色,飲酒過度,頗以此傷生。
蕭穎胄的兒子蕭靡,承襲巴束公的爵位,官至中書郎,早年就去世了。

九年,遷信威將軍、右衛將軍。是歲卒,年三十四。車駕臨哭,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二十萬,布二百匹。追贈侍中、中衛將軍,鼓吹一部。諡曰康。子敏嗣。
夏侯詳字叔業,譙郡譙縣人.十六歲那年,父親去世。他為父親守喪因過度悲哀而損傷身體。在服喪的三年時間裹。他在墓旁搭蓋小屋居住,曾有三隻腳的麻雀飛來停在小屋的門上,眾人都感到非常詫異。三年喪滿,刺史殷琰征召他補主簿之職。

穎胄子靡,襲巴東公,位至中書郎,早卒。
宋泰始初年,殷琰占據豫州反叛朝廷,宋明帝派遣輔國將軍劉劻前去討伐,雙方攻守連月,城內叛軍人情危懼,軍心動搖離散,殷琰打算向北魏求援。夏侯詳勸殷琰說:“我們現在的行動,本意是對皇室表示忠節;如果今天朝廷有入主持,就應該歸附朝廷,怎麼可以屈身投靠北方異族呢。而且現在北魏軍隊已接近淮河,全軍如果難測去就,怕會有反叛的圓謀。現在如果就派使者去表白我們的誠意,他們一定會高興地接納,豈止是免除死罪呢。如果不信,請讓我充任使者。”殷琰同意派他前去。夏侯詳見到劉劻後說:“將軍您嚴圍壁壘,矢刃如霜,我們城中守軍,實同困獸,軍民害怕將軍誅殺,都打算投降北魏。我現在之所以出得城來,向您坦露真誠的心意,衹是希望將軍您能弘浩蕩之恩德,降霈然之恩惠,下令解圍退兵,那麼我們都會相繼前來歸降了、”劉劻答應了夏侯詳的條件。夏侯詳又說:“如果確實這樣,就照您所說的辦,我請求回去覆命.”劉劭讓他到城下,呼喚城中的守軍,轉告劉劻的承諾,即日殷琰及其部將全部出城投降,全州的百姓得以保全。

夏侯詳,字叔業,譙郡人也。年十六,遭父艱,居喪哀毀。三年廬於墓,嚐有雀三足,飛來集其廬戶,眾鹹異焉。服闋,刺史殷琰召補主簿。宋泰始初,琰舉豫州叛,宋明帝遣輔國將軍劉勔討之,攻守連月,人情危懼,將請救於魏。詳說琰曰:“今日之舉,本效忠節;若社稷有奉,便歸身朝廷,何可屈身北麵異域。且今魏氏之卒,近在淮次,一軍未測去就,懼有異圖。今若遣使歸款,必厚相慰納,豈止免罪而已。若謂不然,請充一介。”琰許之。詳見勔曰:“將軍嚴圍峭壘,矢刃如霜,城內愚徒,實同困獸,士庶懼誅,鹹欲投魏。仆所以逾城歸德,敢布腹心。願將軍弘曠蕩之恩,垂霈然之惠,解圍退舍,則皆相率而至矣。”勔許之。詳曰:“審爾,當如君言,而詳請反命。”勔遣到城下,詳呼城中人,語以勔辭,即日琰及眾俱出,一州以全。勔為刺史,又補主簿。頃之,為新汲令,治有異績,刺史段佛榮班下境內,為屬城表。轉治中從事史,仍遷別駕。曆事八將,州部稱之。
劉劻擔任刺史時,又補夏侯詳為主簿.不久,夏侯詳為新汲縣令,由於政績突出,刺史段佛榮將其成績頒布境內各地,作為他下臘城邑的表率。夏侯詳轉任治中從事史,又遷別駕:,曆事八將,州部表揚他的政績。

齊明帝為刺史,雅相器遇。及輔政,招令出都,將大用之。每引詳及鄉人裴叔業日夜與語,詳輒末略不酬。帝以問叔業,叔業告詳。詳曰:“不為福始,不為禍先。”由此微有忤。出為征虜長史、義陽太守。頃之、建安戍為魏所圍,仍以詳為建安戍主,帶邊城、新蔡二郡太守,並督光城、弋陽、汝陰三郡眾赴之。詳至建安,魏軍引退。先是,魏又於淮上置荊亭戍,常為寇掠,累攻不能禦,詳率銳卒攻之,賊眾大潰,皆棄城奔走。
齊明帝為刺史的時候,對他極為器重。等到齊明帝輔佐朝廷政務時,招令夏侯詳一同出城,準備重用他。明帝常常整日整夜跟夏侯詳及同鄉裴叔業一起談話,夏侯詳卻表現得漫不經心,不予酬答。明帝就問叔業什麼原因,叔業將明帝的疑問告訴夏侯詳。夏侯詳回答說:“不為福始,不為禍先.”因此明帝有點不悅.,夏侯詳出為征虜長史、義陽太守。不久,建安戍被北魏軍隊圍困,又任命夏侯詳為建安戍主。帶邊城、新蔡二郡太守,並都督光城、陽和汝陰三郡的兵力前去救援.夏侯詳率領救兵到達建安後,北魏祇好退兵.在這之前,北魏軍隊在淮河上遊設置荊亭戍,常常出來侵犯邊境劫掠財物。齊軍多次進攻而不能取勝,夏侯詳率領精兵銳卒前去攻打,結果敵兵大敗,全都棄城而逃.

建武末,征為遊擊將軍,出為南中郎司馬、南新蔡太守。齊南康王為荊州,遷西中郎司馬、新興太守,便道先到江陽。時始安王遙光稱兵京邑,南康王長史蕭穎胄並未至,中兵參軍劉山陽先在州,山陽副潘紹欲謀作亂,詳偽呼紹議事,即於城門斬之,州府乃安。遷司州刺史,辭不之職。
齊建武末年,夏侯詳被征為遊擊將軍,出為南中郎司馬、南新蔡太守.齊南康王為荊州刺史時,夏侯詳遷西中郎司馬、新興太守,上任時走近路先到汀陽。當時始安王蕭遙光在京邑發動叛變,南康王長史蕭穎胄還未到達,中兵參軍劉山陽事先還在荊州,山陽的副將潘紹氦道蕭遙光叛亂的消息之後,也策劃想要舉兵響應,夏侯詳就假裝叫潘紹前來議事,在城門口斬了他,荊州各府因此得以安定.夏侯詳遷司州刺史,但他卻推辭而不去上任.

高祖義兵起,詳與穎胄同創大舉。西台建,以詳為中領軍,加散騎常侍、南郡太守。凡軍國大事,穎胄多決於詳。及高祖圍郢城未下,穎胄遣衛尉席闡文如高祖軍。詳獻議曰:“窮壁易守,攻取勢難;頓甲堅城,兵家所忌。誠宜大弘經略,詢納群言。軍主以下至於匹夫,皆令獻其所見,盡其所懷,擇善而從,選能而用,不以人廢言,不以多罔寡。又須量我眾力,度賊樵糧,窺彼人情,權其形勢。若使賊人眾而食少,故宜計日而守之;食多而力寡,故宜悉眾而攻之。若使糧力俱足,非攻守所屈,便宜散金寶,縱反間,使彼智者不用,愚者懷猜,此魏武之所以定大業也。若三事未可,宜思變通,觀於人情,計我糧穀。若德之所感,萬裏同符,仁之所懷,遠邇歸義,金帛素積,糧運又充,乃可以列圍寬守,引以歲月,此王剪之所以克楚也。若圍之不卒降,攻之未可下,間道不能行,金粟無人積,天下非一家,人情難可豫,此則宜更思變計矣。變計之道,實資英斷,此之深要,難以紙宣,輒布言於席衛尉,特願垂采。”高祖嘉納焉。頃之,穎胄卒。時高祖弟始興王憺留守襄陽,詳乃遣使迎憺,共參軍國。和帝加詳禁兵,出入殿省,固辭不受。遷侍中、尚書右仆射。尋授使持節、撫軍將軍、荊州刺史。詳又固讓於憺。
高祖發兵起義時,夏侯詳和蕭穎胄協助高祖同創大業。在江陵建立西朝後,任命夏侯詳為中領軍,加散騎常侍、南郡太守。凡是軍國大事,穎胄多向夏侯詳求教。當高祖率軍圍攻郢城卻久攻不丸峙,穎’門氏迫衛尉席闡文到高祖軍,十夏侯詳向高祖獻計說:“越是處境艱危的壁壘越容易堅守,而想攻取它卻很困難;駐兵攻取堅城,乃是兵家之大忌.確實應該多加謀劃,廣泛詢問並采納大家的意見,規定軍主以下直至平民百姓,都把他們的見解獻上來,盡其所想,擇善而從,並且選用能人,不以入廢言,不以多罔寡。還需要正確估量自己的實力以及敵人的糧草儲備,窺探敵方的軍心民情,權衡雙方的形勢。如果敵兵人多而糧食缺乏,就可以計算時曰將敵圍困;如果敵兵糧多而力量薄弱,就應該率眾全力攻取它。如果敵人糧草兵力都很充足,就不是簡單的攻守所能解決的問題,而應該多使用金銀財寶,離間敵人內部,使他們智者不被重用,愚者互相猜疑,這就是魏武帝之所以能成就大業的緣故。如果以上三種辦法都行不通,就應思變通之計,觀察人心的向背,計算自己的糧草。如果受到仁德的感召。就能萬裏歸心.遠邇歸義,加上平時多加蓄積財物,糧食的運送又很充足,那麼就可以列圍寬守,延長時間,造就是王翦之所以戰勝楚國的辦法.如果圍困而不能使敵人馬上投降,進取不能取勝,反問之計行不通,平時沒有積蓄財物糧食,天下列強爭雄,人心難以預料,那麼就應該再想想其他的變通辦法了。改變計策的方法,其實是要靠英明的決斷,此中的機要事宜,不好寫在紙上,就讓席衛尉轉述,希望您能采用。”高祖表示讚許並采納了他的計謀。不久,蕭穎胄去世。當時高祖的弟弟始興王蕭愴正留守塞陽,夏侯詳就派使者把蕭愴接來.一起參與管理軍國事務。齊和帝加夏侯詳禁兵,自由出入宮殿台省,夏侯詳堅決辭讓不肯接受。和帝詔令夏侯詳遷侍中、尚書右仆射。不久又授使持節、撫軍將軍、荊州刺史。夏侯詳又再三辭讓,把以上官職推讓給了蕭愴.

天監元年,征為侍中、車騎將軍,論功封寧都縣侯,邑二千戶。詳累辭讓,至於懇切,乃更授右光祿大夫,侍中如故。給親信二十人,改封豊城縣公,邑如故。二年,抗表致仕,詔解侍中,進特進。三年,遷使持節、散騎常侍、車騎將軍、湘州刺史。詳善吏事,在州四載,為百姓所稱。州城南臨水有峻峰,舊老相傳,雲“刺史登此山輒被代。”因是曆政莫敢至。詳於其地起台榭,延僚屬,以表損挹之誌。
天監元年,夏侯詳被征為侍中、車騎將軍,論功封為寧都縣侯,食邑二幹戶。夏侯詳多次辭讓,言辭非常誠懇,朝廷就重新授予他右光祿大夫,擔任侍中如故。賜給他親信二十人,改封豐垣遜公,食邑如故。互監二年,上表朝廷,請求辭去官職,高祖頒韶解除他詩中之職,晉升為特進。天監三年,遷使持節、散騎常侍、車騎將軍、湘州刺史。夏侯詳善於處理政事,在湘州任職的四年時間裹。為百姓所稱頌。湘州城南麵臨水處有座險峻的山峰,古老的傳說說“刺史如果登上此山官職就會被取代”。因此曆任的官員都不敢到那兒去。夏侯詳卻命人在山上建造起亭台樓榭,延請僚屬,以表達自己謙虛退讓的誌向。

六年,征為侍中、右光祿大夫,給親信二十人,未至,授尚書左仆射、金紫光祿大夫,侍中如故。道病卒,時年七十四,上為素服舉哀,贈右光祿。
天監六年,夏侯詳被征為侍中、右光祿大夫,賜給親信二十人,還未前去接受官職,又授尚書左仆射、金紫光祿大夫,擔任侍中如故。在半路上生病去世,時年七十四歲,皇上為他身著素服舉行哀悼儀式,追贈右光祿。

先是,荊府城局參軍吉士瞻役萬人浚仗庫防火池,得金革帶鉤,隱起雕鏤甚精巧,篆文曰“錫爾金鉤,既公且侯”。士瞻,詳兄女婿也。女竊以與詳,詳喜佩之,期歲而貴矣。
先前,荊府城局參軍吉士瞻督使上萬人疏通兵器庫周圍的防火池,挖到一把革帶金鉤,雕刻的花紋非常精巧,上麵的篆文刻著“賜爾金鉤,既公且侯。”吉士瞻是夏侯詳哥哥的女婿。夏侯謹的侄女將金鉤偷來送給他,夏侯詳高興地佩戴在身上,一年後果然成為貴人。

蔡道恭,字懷儉,南陽冠軍人也。父郡,宋益州刺史。道恭少寬厚有大量。齊文帝為雍州,召補主簿,仍除員外散騎常侍。後累有戰功,遷越騎校尉、後軍將軍。建武末,出為輔國司馬、汝南令。齊南康王為荊州,薦為西中郎中兵參軍,加輔國將軍。義兵起,蕭穎胄以道恭舊將,素著威略,專相委任,遷冠軍將軍、西中郎諮議參軍,仍轉司馬。中興元年,和帝即位,遷右衛將軍。巴西太守魯休烈等自巴、蜀連兵寇上明,以道恭持節、督西討諸軍事。次土台,與賊合戰,道恭潛以奇兵出其後,一戰大破之,休烈等降於軍門。以功遷中領軍,固辭不受,出為使持節、右將軍、司州刺史。
蔡道恭字懷儉,南陽冠軍人。父親蔡那,是宋益州刺史。

天監初,論功封漢壽縣伯,邑七百戶,進號平北將軍。三年,魏圍司州,時城中眾不滿五千人,食裁支半歲,魏軍攻之,晝夜不息,道恭隨方抗禦,皆應手摧卻。魏乃作大車載土,四麵俱前,欲以填緌,道恭輒於緌內列艨衝鬥艦以待之,魏人不得進。又潛作伏道以決緌水,道恭載土犭屯塞之。相持百餘日,前後斬獲不可勝計。魏大造梯衝,攻圍日急,道恭於城內作土山,厚二十餘丈;多作大槊,長二丈五尺,施長刃,使壯士刺魏人登城者。魏軍甚憚之,將退。會道恭疾篤,乃呼兄子僧勰、從弟錄恩及諸將帥謂曰:“吾受國厚恩,不能破滅寇賊,今所苦轉篤,勢不支久,汝等當以死固節,無令吾沒有遺恨。”又令取所持節謂僧勰曰:“稟命出疆,憑此而已;即不得奉以還朝,方欲攜之同逝,可與棺柩相隨。”眾皆流涕。其年五月卒。魏知道恭死,攻之轉急。
蔡道恭少年時為人寬厚而有雅量。齊文帝為壅州刺史時,召他補主簿之職,又授予員外散騎常侍。後因累有戰功,遷越騎校尉、後軍將軍。蠻建武末年。出為輔國司馬、這畝縣令。蠻塵盧王任型姐刺史時,被薦為西中郎中兵參軍,加輔國將軍。

先是,朝廷遣郢州刺史曹景宗率眾赴援,景宗到鑿峴,頓兵不前。至八月,城內糧盡,乃陷。詔曰:“持節、都督司州諸軍事、平北將軍、司州刺史、漢壽縣開國伯道恭器幹詳審,才誌通烈。王業肇構,致力陝西。受任邊垂,效彰所蒞。寇賊憑陵,竭誠守禦,奇謀間出,捷書日至。不幸抱疾,奄至殞喪,遺略所固,得移氣朔。自非徇國忘已,忠果並至,何能身沒守存,窮而後屈。言念傷悼,特兼常懷,追榮加等。抑有恒數。可贈鎮西將軍,使持節、都督、刺史、伯如故,並尋購喪櫬,隨宜資給。”八年,魏許還道恭喪,其家以女樂易之,葬襄陽。
反抗東昏侯的義兵剛起之時,蘆題宣認為道苤是舊日的將領,素以威名膽略著稱,因此專門委以重任,遷冠軍將軍、西中郎諮議參軍,又轉任司馬。齊中興元年。和帝即位,蔡道恭遷右衛將軍。巴西太守魯休烈等人從巴、蜀聯合兵力進犯上玥,蕭穎胄授予基道苤持節、都督西討諸軍事。蔡道恭進軍土台,與敵軍交戰,他秘密派出一支軍隊出奇不意地出現在敵軍後麵,一交戰就大敗敵軍,魯休烈等人在軍門投降。蔡道恭因功遷升中領軍,但他卻固辭不受。出為使持節、右將軍、司州刺史。

子澹嗣,卒於河東太守。孫固早卒,國除。
天監初年,蔡道恭論功被封為漢壽縣伯,食邑百戶,進號子北將軍.天監三年,北魏軍隊圍攻司州,當時城中的兵力不足五千人,糧食才夠支持半年.北魏軍隊攻城甚急,晝夜不停,道恭隨機應變抵禦敵軍,每次交戰都輕易地打敗敵人的進攻。北魏軍隊就修造四麵都能前進的大車,載滿土,想用它來填塞護城河,道恭就在護城河裹布置艨衝戰艦嚴陣以待,使北魏軍隊無法前進。北魏軍又暗中挖掘地道想把護城河的水給放掉,道恭又命人載土將洞堵塞住。兩軍相持了一百多天,前後斬殺捕獲的敵人不可計數.北魏軍又大造雲梯和衝城的戰車,越發加緊攻城.蔡道恭在城內堆積土山,厚達二:十多丈;製造很多又長又大的矛,長達二丈五尺。並在上麵加上長艮的刀刃,讓壯士用來刺殺登城的敵兵。北魏軍隊非常害怕,準備撤退.恰在這時,道恭的病情加重,他把侄兒蔡僧勰、堂弟蔡靈恩以及其他將帥們都叫來,對他們說:“我身受朝廷恩德,卻不能抵禦、消滅寇賊,為國效力,現在我病情轉危,勢必不能支持多久了,你們應當以死來捍衛自己的氣節,不要讓我死有遺恨.”又命人取來他所持的符節對蔡僧勰說:“稟承皇命出使邊疆,所憑依的就是造個;即使現在不能將它奉還朝廷,也當要攜它一同長逝。你們叮將符節放進我的靈柩,讓它與我永遠相隨.”大家都傷心落淚。這一年五月蔡道恭病逝.北魏軍隊知道蔡道恭死了,對司州城攻打得更加猛烈。

楊公則,字君翼,天水西縣人也。父仲懷,宋泰始初為豫州刺史殷琰將。琰叛,輔國將軍劉勔討琰,仲懷力戰,死於橫塘。公則隨父在軍,年未弱冠,冒陣抱屍號哭,氣絕良久,勔命還仲懷首。公則殮畢,徒步負喪歸鄉裏,由此著名。曆官員外散騎侍郎。梁州刺史範柏年板為宋熙太守、領白馬戍主。
在此之前,朝廷派遣郢州刺史曹景宗率兵前去救援,曹景宗駐紮在鑿峴按兵不動。梁軍堅持到八月,直至城內糧盡,才最後淪陷。朝廷頒布詔書說:“持節、都督司州諸軍事、平北將軍、司州刺史、漠壽縣開國伯道恭,卓有才幹,辦事周密審慎。性格豁達剛烈。王業開創之初,他受命朝廷,致力於陝西的邊境事務,在任期間成績顯著。敵寇侵淩邊境,他全力抗敵,間出奇謀,克敵製勝,捷報頻傳。卻不幸身染重病,忽然喪命損逝,他留下的業績將與曰月共長存.如果不是舍身殉國,忠誠而果敢,何以能像他那樣身死而守存,力窮而後屈呢,思念故人更加令人產生悲傷、哀悼的情緒。追贈榮譽、爵位,抑或自有定數。可追蹭蔡道恭為鎮西將軍,使持節、都督、刺史、伯爵仍然照舊,並派人尋購死者棺木,隨宜發給喪葬費用。”天監八年,北魏答應歸還道恭遺體,其家屬用歌舞伎去將他交換回來,埋葬在襄陽。

氐賊李烏奴作亂,攻白馬,公則固守經時,矢盡糧竭,陷於寇,抗聲罵賊。烏奴壯之,更厚待焉,要與同事。公則偽許而圖之,謀泄,單馬逃歸。梁州刺史王玄邈以事表聞,齊高帝下詔褒美。除晉壽太守,在任清潔自守。
他的兒子蔡澹繼承爵位,死於任河東太守期間。孫子蔡固早年就死了。封邑被收回。

永明中,為鎮北長流參軍。遷扶風太守,母憂去官。雍州刺史陳顯達起為寧朔將軍。複領太守。頃之,荊州刺史巴東王子響構亂,公則率師進討。事平,遷武寧太守。在郡七年,資無擔石,百姓便之。入為前軍將軍。南康王為荊州,複為西中郎中兵參軍。領軍將軍蕭穎胃協同義舉,以公則為輔國將軍、領西中郎諮議參軍,中兵如故,率眾東下。時湘州行事張寶積發兵自守,未知所附,公則軍及巴陵,仍回師南討。軍次白沙,寶積懼,釋甲以俟焉。公則到,撫納之,湘境遂定。
楊公則字君翼,天水西縣人.父親楊仲懷,宋泰始初年為豫州刺史殷琰的將領。殷琰反叛朝廷時,輔國將軍劉劻發兵討伐,仲懷拚死決戰,死於橫塘。楊公則當時跟隨父親在軍中,還未到弱冠的年齡,冒死在陣地上抱屍痛哭,氣絕許久,劉劻見後,命令部下交還仲懷首級。楊公則將他父親的屍首收殮完畢後,護送靈柩徒步回歸鄉裏,因此而著名。曆任員外散騎侍郎。梁州刺史範柏年任命他為宋熙太守、領白馬戍主。

和帝即位,授持節、都督湘州諸軍事、湘州刺史。高祖勒眾軍次於沔口,魯山城主孫樂祖、郢州刺史張衝各據城未下,公則率湘府之眾會於夏口。時荊州諸軍受公則節度,雖蕭穎達宗室之貴亦隸焉。累進征虜將軍、左衛將軍,持節、刺史如故。
當時氐賊李烏奴叛亂,進攻白馬,楊公則領兵固守曆久,矢盡糧竭,最終被敵寇攻陷,公則被捕後高聲罵賊,毫無懼色。烏奴很佩服他的英勇,反而更優厚地對待他,想招降他一同共事。楊公則本想假裝同意而後再圖舉事,結果計劃泄露,楊公則隻好單身騎馬逃歸。梁州刺史王玄邈將此事上奏朝廷。齊高帝下詔褒獎楊公則。授為晉壽太守,在任太守期間清正廉明,潔身自好。

郢城平,高祖命眾軍即日俱下,公則受命先驅,徑掩柴桑。江州既定,連旌東下,直造京邑。公則號令嚴明,秋毫不犯,所在莫不賴焉。大軍至新林,公則自越城移屯領軍府壘北樓,與南掖門相對,嚐登樓望戰。城中遙見麾蓋,縱神鋒弩射之,矢貫胡床,左右皆失色。公則曰:“幾中吾腳。”談笑如初。東昏夜選勇士攻公則柵,軍中驚擾,公則堅臥不起,徐命擊之,東昏軍乃退。公則所領多湘溪人,性怯懦,城內輕之,以為易與,每出蕩,輒先犯公則壘。公則獎厲軍士,克獲更多。及平,城內出者或被剝奪,公則親率麾下,列陣東掖門,衛送公卿士庶,故出者多由公則營焉。進號左將軍,持節、刺史如故,還鎮南蕃。
齊永明年間,楊公則任鎮北長流參軍,遷迭風太守,他因母親去世而辭官守喪。雍州刺史陳顯達起用他為寧朔將軍,又兼領太守。不久。荊州刺史巴束王子響發動叛亂,公則率師前去討伐。事件平息後,公則遷為武寧太守。在擔任郡守的七年裹,楊公則的家裹沒有一點積蓄,百姓也因之而安居樂業。入為前軍將軍。南康王為荊州刺史時,楊公則又擔任西中郎中兵參軍。領軍將軍蘆題胄協助高祖起兵,任命楊公則為輔國將軍、領西中郎誥議參軍,仍然擔任中兵之職,率領大軍沿江東下。當時湘州行事張寶積發兵自守,不知道該依附於哪一方,公則大軍攻克巴陵以後,又回師南討。大軍駐紮在白沙,張寶積害怕,自動解除武裝以待梁軍.楊公則率部進入長沙,安撫、收納了張寶積及其部屬,於是乎定了漁業境內。

初,公則東下,湘部諸郡多未賓從,及公則還州,然後諸屯聚並散。天監元年,進號平南將軍,封寧都縣侯,邑一千五百戶。湘州寇亂累年,民多流散,公則輕刑薄斂,頃之,戶口充複。為政雖無威嚴,然保己廉慎,為吏民所悅。湘俗單家以賂求州職,公則至,悉斷之,所辟引皆州郡著姓,高祖班下諸州以為法。
魚童即位以後,授予全鋤持節、都督迎業諸軍事、湘州刺史。高祖統率大軍駐紮在沔口,魯山城主孫樂祖、堅叢刺史迪空都各自據城自守,久攻不下,楊公則率領湘府的兵力與高祖會合於夏旦。當時塑幽方麵的各部兵力全都接受彊公則的指揮調遣,即使像貴為皇室宗親的蕭穎達也同樣成為他的部下。累次進升為征虜將軍、左衛將軍,擔任持節、刺史如故。

四年,征中護軍。代至,乘二舸便發,贐送一無所取。仍遷衛尉卿,加散騎常侍。時朝廷始議北伐,以公則威名素著,至京師,詔假節先屯洛口。公則受命遘疾,謂親人曰:“昔廉頗、馬援以年老見遺,猶自力請用。今國家不以吾朽懦,任以前驅,方於古人,見知重矣。雖臨途疾苦,豈可僶俛辭事。馬革還葬,此吾誌也。”遂強起登舟。至洛口,壽春士女歸降者數千戶。魏、豫州刺史薛恭度遣長史石榮前鋒接戰,即斬石榮,逐北至壽春,去城數十裏乃反。疾卒於師,時年六十一。高祖深痛惜之,即日舉哀,贈車騎將軍,給鼓吹一部。諡曰烈。
平定郢城後,高祖命令各路大軍即日沿江東下,遙全周受命擔任前驅,直達柴桑。江州被平定以後,又連續揮師束下,直指京邑。公則所率領的軍隊號令嚴明,秋毫無犯,所在地的百姓沒有不依靠他的。大軍到達新林,楊公則從越城移兵駐紮在領軍府壘北樓,跟南掖門正好相對。楊公刨曾經登樓觀戰,城中守軍遠遠望見他的麾蓋,就用神鋒弩來射他,箭頭射穿了他坐的交椅,左右隨從全都大驚失色.公則不經意地說:“差點射中了我的腳。”仍然談笑如初。束昏侯夜間挑選勇士前來攻打公則柵壘,軍中兵士驚恐不已,公刖卻仍然躺在床上,從容不迫地下令回擊來犯之敵,束昏侯的軍隊隻好撤退。楊公則所率領的兵士多是泅溪人,曆來被認為性格怯懦,城中守軍很看不起他們,以為容易對付,每次出擊,總是首先進犯擾公刖的營壘。擾公型就采用獎勵軍士的辦法,所以克敵獲勝的次數更多.建塵越被攻克後,從宮城中出來的人,有的被搶劫,彊公則就親自帶領部下列隊於束掖門,以便護送公卿士民們,所以出城者大多從楊公則的營地經過。進號為左將軍,任持節、刺史如故,還師鎮守南藩。

公則為人敦厚慈愛,居家篤睦,視兄子過於其子,家財悉委焉。性好學,雖居軍旅,手不輟卷,士大夫以此稱之。
當初,楊公則沿遼東下時,翅州屬下的各郡大多還沒有歸順,到擾公則返回漁業後,各路屯聚的隊伍都四處散逃了。天監元年,公則進號平南將軍,封為寧都縣侯,食邑一千五百戶。湘州寇亂連年,很多百姓流離失所,楊公則到任後減輕刑罰,少收賦稅,很快,湘州的戶口就差不多恢複到原來的數量了。楊公則為政雖然不重威嚴,但能克己廉正,謹慎小心,深為官吏、百姓所愛戴。,按當時的湘俗,微賤之家常用賄賂來求取州縣的官職。公則到任後,完全斷絕了這些人的官路,所征召舉用的都是州郡裹有聲望的族姓,高祖布告諸州依效此項做法。

子膘嗣,有罪國除。高祖以公則勳臣,特詔聽庶長子朓嗣。朓固讓,曆年乃受。
天監三年,楊公則被征為中護軍.代職的人一到,他便乘上兩艘小船出發了.人們所進貢的財物一無所取。又遷衛尉卿,加散騎常侍。當時朝廷開始商議北伐事宜,由於楊公則的威名一向很顯著,到京師後,高祖韶令他假節先屯兵洛口.公則受命後身患疾病。他對親人們說:“昔日廉頗、馬援因年老而不被起用,仍極力自薦請求重用.、現在朝廷不認為我老朽無用,任命我為先鋒,跟古人相比,我是深受皇上器重啊。雖臨出征前得了疾病,卻又怎能剛剛受命就藉口推辭呢?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這就是我的誌向啊。”於是勉強起來登船出發。兵至洛口,壽春的百姓有幾千戶前來歸降。北魏豫州刺史薛恭度派遣長史石榮等人為前鋒來迎戰,楊公則當即就斬殺了石榮,追擊敗兵直至壽春,距離壽春城幾十裏才收兵。楊公則因病卒於軍中,時年六十一歲。高祖深感痛惜,即日舉行哀悼儀式,追贈他為車騎將軍,賜給鼓吹樂隊一部。謐號為烈。

鄧元起,字仲居,南郡當陽人也。少有膽幹,膂力過人。性任俠,好賑施,鄉裏年少多附之。起家州辟議曹從事史,轉奉朝請。雍州刺史蕭緬板為槐裏令。遷弘農太守、平西軍事。時西陽馬榮率眾緣江寇抄,商旅斷絕,刺史蕭遙欣使元起率眾討平之。遷武寧太守。
楊公則為人敦厚慈愛,在家裹淳厚而和睦,關心他哥哥的兒子超過自己的孩子,將家中財物全都交給他管理。楊公則生性好學,即使常年生活在軍旅之中,仍然手不釋卷。士大夫們都因此而稱讚他。

永元末,魏軍逼義陽,元起自郡援焉。蠻帥田孔明附於魏,自號郢州刺史,寇掠三關,規襲夏口,元起率銳卒攻之,旬月之間,頻陷六城,斬獲萬計,餘黨悉皆散走。仍戍三關。郢州刺史張衝督河北軍事,元起累與衝書,求旋軍。衝報書曰:“足下在彼,吾在此,表裏之勢,所謂金城湯池;一旦舍去,則荊棘生焉。”乃表元起為平南中兵參軍事。自是每戰必捷,勇冠當時,敢死之士樂為用命者萬有餘人。
楊公則的兒子楊膘繼承爵位,後因犯罪而被免除。高祖認為楊公則有功於國家,特下詔讓他的庶出長子楊朋繼承爵位.楊跳堅決辭讓,許多年以後才接受.

義師起,蕭穎胄與書招之。張衝待元起素厚,眾皆懼衝;及書至,元起部曲多勸其還郢。元起大言於眾曰:“朝廷暴虐,誅戮宰臣,群小用命,衣冠道盡。荊、雍二州同舉大事,何患不克。且我老母在西,豈容背本。若事不成,政受戮昏朝,幸免不孝之罪。”即日治嚴上道。至江陵,為西中郎中兵參軍,加冠軍將軍,率眾與高祖會於夏口。高祖命王茂、曹景宗及元起等圍城,結壘九裏,張衝屢戰,輒大敗,乃嬰城固守。
鄧元起字仲居,南郡當陽人。年少時有膽有識,且臂力過人。性任俠,好賑施,鄉裏少年多歸附他。起家於州辟議曹從事史,轉任奉朝請。雍州刺史蕭緬起用他為槐裏令。遷任弘農太守、平西軍事。當時西陽馬榮率眾沿江掠奪,商旅斷絕,刺史蕭遙欣派元起率兵討伐平定了。遷任武寧太守。

和帝即位,授假節、冠軍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遷給事黃門侍郎,移鎮南堂西渚。中興元年七月,郢城降,以本號為益州刺史,仍為前軍,先定尋陽。及大軍進至京邑,元起築壘於建陽門,與王茂、曹景宗等合長圍,身當鋒鏑。建康城平,進號征虜將軍。天監初,封當陽縣侯,邑一千二百戶。又進號左將軍,刺史如故,始述職焉。
永元末年,魏軍逼近義陽,元起從郡裏去增援。蠻帥田孔明依附於魏,自號郢州刺史,寇掠三關。陰謀襲擊夏口,元起率精銳部隊攻打他們,旬月之間,一連攻陷六城,斬獲數以萬計,其餘寇賊皆四處逃散。仍然戍守三關。郢州刺史張衝監督黃河以北的軍事,元起多次寫信給張衝,要求撤軍。張衝回信說:“足下在彼,我在此,表裏之勢,所謂金城湯池;一旦舍去,就會荊棘叢生。”於是上表於帝,任元起為平南中兵參軍事。自此每戰必捷,勇冠當時,敢死之士樂於為其賣命者有一萬餘人。

初,義師之起,益州刺史劉季連持兩端;及聞元起將至,遂發兵拒守。語在《季連傳》。元起至巴西,巴西太守硃士略開門以待。先時蜀人多逃亡,至是出投元起,皆稱起義應朝廷,師人新故三萬餘。元起在道久,軍糧乏絕。或說之曰:“蜀土政慢,民多詐疾,若儉巴西一郡籍注,困而罰之,所獲必厚。”元起然之。涪令李膺諫曰:“使君前有嚴敵,後無繼援,山民始附,於我觀德,若糾以刻薄,民必不堪,眾心一離,雖悔無及,何必起疾,可以濟師。膺請出圖之,不患資糧不足也。”元起曰:“善,一以委卿。”膺退,率富民上軍資米,俄得三萬斛。
義師起事時,蕭穎胄來信召請他。張衝待元起一向寬厚,其他將士卻都懼怕張衝。當穎胄的書信到來之後,元起的部下大都勸他返回郢城。元起對部將大聲說:“朝廷暴虐,誅戮功臣,小人得誌,衣冠道盡。荊、雍二州同舉大事,何患不克。況且我老母在西,豈容背本。若事不成,政受戮昏朝,幸免不孝之罪。”即日嚴明紀律率軍返回。至江陵,任西中郎中兵參軍,加冠軍將軍。率兵與高祖在夏口會麵,高祖命王茂、曹景宗及元起圍城,在九裏築壘,張衝屢戰,大敗,於是圍城固守。

元起先遣將王元宗等,破季連將李奉伯於新巴,齊晚盛於赤水,眾進屯西平。季連始嬰城自守。晚盛又破元起將魯方達於斛石,士卒死者千餘人,師眾鹹懼,元起乃自率兵稍進至蔣橋,去成都二十裏,留輜重於郫。季連複遣奉伯、晚盛二千人,間道襲郫,陷之,軍備盡沒。元起遣魯方達之眾救之,敗而反,遂不能克。元起舍郫,逕圍州城,柵其三麵而塹焉。元起出巡視圍柵,季連使精勇掩之,將至麾下,元起下輿持楯叱之,眾辟易不敢進。
和帝即位,授假節、冠軍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遷給事黃門侍郎,移鎮南堂西渚。中興元年(501)七月,郢城投降,他以本號任益州刺史,仍充前鋒,先平定尋陽。及大軍進至京邑,元起在建陽門築起壁壘,與王茂、曹景宗等合圍,身擋鋒鏑。建康城平定後,晉號征虜將軍。天監初年(502),封為當陽縣侯,食邑一千二百戶。又晉號左將軍,刺史如故,開始述職。

時益部兵亂日久,民廢耕農,內外苦饑,人多相食,道路斷絕,季連計窮。會明年,高祖使赦季連罪,許之降。季連即日開城納元起,元起送季連於京師。城開,郫乃降。斬奉伯、晚盛。高祖論平蜀勳,複元起號平西將軍,增封八百戶,並前二千戶。
當初,義師起義時,益州刺史劉季連遲疑不定,等到聽說元起將要到來時,才發兵拒守。事跡見於《季連傳》。元起至巴西,巴西太守朱士略開門以待。在此之前蜀人多逃亡,至此才出來投奔元起,皆稱起義以響應朝廷,其部下新舊共三萬餘人。元起在路上奔波的時間太長,軍糧匱缺。有人勸說他:“蜀地法令懈怠,民多狡詐令人厭惡,若檢查巴西一郡戶口的登記情況,予以懲罰,所獲必厚。”元起同意了。涪縣縣令李膺上諫說:“您前有嚴重的敵情,後無增援部隊,山民開始附從您,摹仿我們的行為準備。如果刻薄地糾纏他們,他們必定不堪忍受。眾心一離,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何必靠製造矛盾來救濟部隊呢?我請求出去解決糧源,不用擔心供給不足的。”元起說:“好,一切委任於你。”李膺下去後,率地方富戶送來軍糧,馬上便得到三萬斛。

元起以鄉人庾黔婁為錄事參軍,又得荊州刺史蕭遙欣故客蔣光濟,並厚待之,任以州事。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並勸為善政。元起之克季連也,城內財寶無所私,勤恤民事,口不論財色。性本能飲酒,至一斛不亂,及是絕之。蜀土翕然稱之。元起舅子梁矜孫性輕脫,與黔婁誌行不同,乃言於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元起由此疏黔屢、光濟,而治跡稍損。
元起先派將領王元宗等,在新巴攻破季連部將李奉陽,在赤水攻破齊晚盛,軍隊駐紮於西平。季連開始固城自守。齊曉盛又在斛石攻破元起將領魯方達,士眾死者千餘人,將士都感到害怕,元起於是親率部隊悄悄地進至蔣橋,離成都二十裏,輜重留在郫縣。季連再次派遣奉舊、晚盛率二千人,抄小道偷襲郫縣,取得成功,軍備全落入敵手。元起遣魯方達率兵救援,失敗而返,終不能克。元起放棄郫縣,直接包圍州城,三麵紮上柵欄而一麵挖上壕溝。元起出去巡視柵欄時,季連派精兵勇士偷襲他,將至麾下,元起下車持盾叱嚇他們,士兵們不敢逼近。

在州二年,以母老乞歸供養,詔許焉。征為右衛將軍,以西昌侯蕭淵藻代之。是時,梁州長史夏侯道遷以南鄭叛,引魏人,白馬戍主尹天寶馳使報蜀,魏將王景胤、孔陵寇東西晉壽,並遣告急,眾勸元起急救之。元起曰:“朝廷萬裏,軍不卒至,若寇賊侵淫,方須撲討,董督之任,非我而誰?何事匆匆便救。”黔婁等苦諫之,皆不從。高祖亦假元起節,都督征討諸軍事,救漢中。比至,魏已攻陷兩晉壽。淵藻將至。元起頗營還裝,糧儲器械,略無遺者。淵藻入城,甚怨望之,因表其逗留不憂軍事。收付州獄,於獄自縊,時年四十八。有司追劾削爵土,詔減邑之半,乃更封鬆滋縣侯,邑千戶。
當時益州地區兵亂日久,民廢耕農,內外苦於饑荒,人多相食,道路不見行人,季連計窮。第二年,高祖派使者赦免季連之罪,允許他投降。季連當日便開城門放元起入城,元起送季連至京師。州城門一開,郫縣才降。殺奉舊、晚盛。高祖論評平定蜀地的功勳,元起再次號為平西將軍,增加封邑八百戶,加上以前的二千戶。

初,元起在荊州,刺史隨王板元起為從事,別駕庾蓽堅執不可,元起恨之。大軍既至京師,蓽在城內,甚懼。及城平,元起先遣迎蓽,語人曰:“庾別駕若為亂兵所殺,我無以自明。”因厚遣之。少時又賞至其西沮田舍,有沙門造之乞,元起問田人曰:“有稻幾何?”對曰:“二十斛。”元起悉以施之。時人稱其有大度。
元起以鄉親庾黔婁為錄事參軍,又邀請到荊州刺史蕭遙欣的老熟人蔣光濟一並厚加款待,把州裏的政務委任給他們處理。黔婁清廉,光濟多謀,一並勸其行善政。

元起初為益州,過江陵迎其母,母事道,方居館,不肯出。元起拜請同行。母曰:“貧賤家兒忽得富貴,詎可久保,我寧死不能與汝共入禍敗。”元起之至巴東,聞蜀亂,使蔣光濟筮之,遇《蹇》,喟然歎曰:“吾豈鄧艾而及此乎。”後果如筮。子鏗嗣。
元起攻克季連後,城內的財寶毫不居為己有,勤恤民情,口不論財色。他本身善於飲酒,至一斛也不亂性,在這裏也戒了酒。蜀人一致稱讚他。元起舅子梁矜孫生性輕脫,與黔婁誌向不同,於是向元起進言:“城中傳言有三個刺史,你不感到難堪嗎?”元起因此疏遠黔婁、光濟,治理的成績由此受到損害。

陳吏部尚書姚察曰:永元之末,荊州方未有釁,蕭穎胄悉全楚之兵,首應義舉。豈天之所啟,人惎之謀?不然,何其響附之決也?穎達叔侄慶流後嗣,夏侯、楊、鄧鹹享隆名,盛矣!詳之謹厚,楊、蔡廉節,君子有取焉。
任刺史二年,以母親年老需供養為由求歸故裏,皇帝同意,征為右衛將軍,以西昌侯蕭淵藻代替他。當時,梁州長史夏侯道遷據守南鄭反叛,勾引魏人,白馬戍主尹天寶派使者快馬報告於蜀,魏將王景胤、孔陵攻打東、西晉,並遣使告急,大家勸元起緊急救援。元起說:“朝廷在萬裏之外,援軍不會很快到來,若寇賊侵淫,正要撲討,統率三軍的責任,舍我其誰?何事匆匆便救?”黔婁等人苦苦勸他,都不聽。高祖也借給元起符節,都督征討諸軍事,救漢中,等到援軍到達時,魏軍已經攻陷了東、西兩晉壽。淵藻將要到來時,元起稍加料理便交還裝備,糧儲器械,無一遺漏。淵藻入城,非常怨恨他,因此上書責其故意逗留而不憂軍事,收州獄關押,在獄中自縊身亡,時年四十八歲。有司又彈劾削其爵士,詔令減掉一半封邑,於是改封為鬆滋縣侯,食邑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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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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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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