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哲蕭乾謝嘏張種王固孔奐蕭允弟引
謝哲字穎豫,陳郡陽夏人。祖父謝脞,在梁朝任司徒。父親謝譓,在梁朝任右光祿大夫。
謝哲,字穎豫,陳郡陽夏人也。祖朏,梁司徒。父譓,梁右光祿大夫。哲美風儀,舉止醞藉,而襟情豁然,為士君子所重。起家梁秘書郎,累遷廣陵太守。侯景之亂,以母老因寓居廣陵,高祖自京口渡江應接郭元建,哲乃委質,深被敬重。高祖為南徐州刺史,表哲為長史。荊州陷,高祖使哲奉表於晉安王勸進。敬帝承製征為給事黃門侍郎,領步兵校尉。貞陽侯僭位,以哲為通直散騎常侍,侍東宮。敬帝即位,遷長兼侍中。高祖受命,遷都官尚書、豫州大中正、吏部尚書。出為明威將軍、晉陵太守,入為中書令。世祖嗣位,為太子詹事。出為明威將軍、衡陽內史,秩中二千石。遷長沙太守,將軍、加秩如故。還除散騎常侍、中書令。廢帝即位,以本官領前將軍。高宗為錄尚書,引為侍中、仁威將軍、司徒左長史。未拜,光大元年卒,時年五十九。贈侍中、中書監,諡康子。
謝哲有美好的風度儀表,舉止寬容含蓄,而胸懷豁達,為品行高尚的士人所推重。以出任梁塑秘書郎起家,連續升任至廣陵太守。侯景叛亂的時候,因為母親年老便居住在廣陵,高祖從京旦渡過旦遼接應塹五建,邀蜇於是歸順直擔,很受直擔敬重。產擔任塵途業刺史,上書朝廷任用謝踅為長史。型業失陷,產擔派謝蜇獻書給置塞王勸他登上帝位。敬童稟承皇帝的旨意征召他為給事黃門侍郎,領步兵校尉。貞陽侯僭越登位,任用邀塹為通直散騎常侍,侍奉東宮。敬帝登位,升任長兼侍中。高祖承受天命稱帝,升任都官尚書、逸業大中正、吏部尚書。調出朝廷任用為明威將軍、登陸太守,進入朝廷任中書令。世擔繼承帝位,任太子詹事。調出朝廷任明威將軍、塹鹽內史,官職品級是中二千石。升任長沙太守,將軍的職務、增加的品級依舊保留。回到朝廷任命為散騎常侍、中書令。廢帝登位,謝哲以本官領前將軍。產塞任錄尚書時,引進謝哲任侍中、仁威將軍、司徒左長史。尚未就任,光大元年去世,當時年紀五十九歲。贈給侍中、中書監的官銜,謐號叫做康子。
蕭乾,字思惕,蘭陵人也。祖嶷,齊丞相豫章文獻王。父子範,梁秘書監。乾容止雅正,性恬簡,善隸書,得叔父子雲之法。年九歲,召補國子《周易》生,梁司空袁昂時為祭酒,深敬重之。十五,舉明經。釋褐東中郎湘東王法曹參軍,遷太子舍人。建安侯蕭正立出鎮南豫州,又板錄事參軍。累遷中軍宣城王中錄事諮議參軍。侯景平,高祖鎮南徐州,引乾為貞威將軍、司空從事中郎。遷中書侍郎、太子家令。
蕭乾字思惕,蘭陵人。祖父趙,是齊的丞相豫章文獻王。父親蕭子範,在梁朝任秘書監。蕭幹儀表舉止高雅端正,性格安靜誠實,擅長隸體書法,得到叔父蕭子雲傳授的書法。年紀九歲時,受召補為國子學學習《周易》的學生,梁朝的司空袁昂當時任國子學祭酒,非常敬重他。十五歲時,因通曉經術被推薦。脫去平民布衣換上官服出任束中郎湘束王法曹參軍,升任太子舍人。建安侯蕭正立出鎮南豫州,又任用蕭幹為綠事參軍。連續升任中軍宣城王中錄事諮議參軍。侯景被平定後,高祖鎮守南徐州,引進蕭幹任用為貞威將軍、司空從事中郎。升任中書侍郎、太子家令。
永定元年,除給事黃門侍郎。是時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異在東陽,陳寶應在建、晉,共相連結,閩中豪帥,往往立砦以自保,高祖甚患之,乃令乾往使,諭以逆順,並觀虛實。將發,高祖謂乾曰:“建、晉恃險,好為奸宄,方今天下初定,難便出兵。昔陸賈南征,趙佗歸順,隨何奉使,黥布來臣,追想清風,仿佛在目。況卿坐鎮雅俗,才高昔賢,宜勉建功名,不煩更勞師旅。”乾既至,曉以逆順,所在渠帥並率部眾開壁款附。其年,就除貞威將軍、建安太守。
永定元年,任命為給事黃門侍郎。遣時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異在束陽,陳實應在建、晉,一起互相連結,閩中有勢力的軍事首領,往往設立柵欄營壘以保全自己,高祖非常憂慮這種情況,於是命令蕭幹作為使者前去,告知叛逆和歸順的道理,並觀察情況的虛實。將要出發時,高祖對蕭幹說:“建、晉一帶的人依恃險要,常為非作歹,現在國家剛安定,難於立刻出兵。從前陸賈往南遠行,使得趟他歸順,隨何奉命出使,說服黥布前來稱臣,追想古人俊逸的風采,好像就在眼前。何況你安坐而能鎮定雅士俗人,才能高於從前的賢人,應該勉力建樹功名,不至於煩勞軍隊。”蕭幹到達後,說明叛逆歸順的道理,那些地方的軍事首領都率部眾開壁壘誠心歸附。這年,就任貞威將軍、建安太守。
天嘉二年,留異反,陳寶應將兵助之,又資周迪兵糧,出寇臨川,因逼建安。乾單使臨郡,素無士卒,力不能守,乃棄郡以避寶應。時閩中守宰,並為寶應迫脅,受其署置,乾獨不為屈,徙居郊野,屏絕人事。及寶應平,乃出詣都督章昭達,昭達以狀表聞,世祖甚嘉之,超授五兵尚書。光大元年卒,諡曰靜子。
天嘉二年,留異反叛,陳寶應派兵去援助他,又接濟周迪兵糧,派兵出征侵犯臨川,因此逼近建安。蕭幹一個人作為朝廷使臣來到郡中,一直沒有軍隊,力量上不能防守,於是放棄郡城以躲避墮宣塵。當時盟主的地方官,都被速宣塵威脅逼迫,受他任用,蕭幹惟獨不被屈服,遷居郊野之處,隱居斷絕人事交往。到陳實應被平定後,便出來到達都督章昭達處,章昭達把他的情況上書讓朝廷知道,世祖非常讚賞他,越級提拔任命為五兵尚書。光大元年去世,謐號叫做靜子。
謝嘏,字含茂,陳郡陽夏人也。祖,齊金紫光祿大夫。父舉,梁中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嘏風神清雅,頗善屬文。起家梁秘書郎,稍遷太子中庶子,掌東宮管記,出為建安太守。侯景之亂,嘏之廣州依蕭勃,承聖中,元帝征為五兵尚書,辭以道阻,轉授智武將軍。蕭勃以為鎮南長史、南海太守。勃敗,還至臨川,為周迪所留。久之,又度嶺之晉安依陳寶應,世祖前後頻召之,嘏崎嶇寇虜,不能自拔。及寶應平,嘏方詣闕,為禦史中丞江德藻所舉劾,世祖不加罪責,以為給事黃門侍郎。尋轉侍中,天康元年,以公事免,尋複本職。光大元年,為信威將軍、中衛始興王長史。遷中書令、豫州大中正、都官尚書,領羽林監,中正如故。太建元年卒,贈侍中、中書令,諡曰光子。有文集行於世。
謝嘏字含茂,陳郡陽夏人。祖父謝瀟,在齊朝任金紫光祿大夫。父親謝舉,在梁朝任中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二子儼、伷。儼官至散騎常侍、侍中、禦史中丞、太常卿,出監東揚州。禎明二年卒於會稽,贈中護軍。
謝嘏風度神采高潔文雅,非常會寫文章。以出任梁朝秘書郎起家,逐漸提升任太子中庶子,擔任束宮管理文牘的職務,調出朝廷任建安太守。侯景叛亂時,謝嘏去到廣州依附蕭勃,承聖年間,元帝征召他任命為五兵尚書,以道路阻隔不通為理由推辭,改而任命為智武將軍。蕭勃任用他為鎮南長史、南海太守。蕭勃失敗,謝嘏回到臨川,為周迪所挽留。時間久了,又過嶺去到晉安依附陳寶應,世祖前後屢次征召他,謝嘏身陷叛賊之中道路險阻,不能自拔。到陳實應被平定,謝嘏才前往朝廷,被禦史中丞江德藻檢舉彈劾,世祖沒有問罪責罰,任命他為給事黃門侍郎。接著改任侍中,天康元年,因為公事被免職,接著恢複本來官職。光大元年,任信威將軍、中衛始興王長史。升任中書令、豫州大中正、都官尚書,領羽林監,中正的職務依舊擔任。太建元年去世,贈給侍中、中書令的官銜,謐號叫做光子。謝嘏著有文集流行於世間。
張種,字士苗,吳郡人也。祖辯,宋司空右長史、廣州刺史。父略,梁太子中庶子、臨海太守。種少恬靜,居處雅正,不妄交遊,傍無造請,時人為之語曰:“宋稱敷、演,梁則卷、充。清虛學尚,種有其風。”仕梁王府法曹,遷外兵參軍,以父憂去職。服闋,為中軍宣城王府主簿。種時年四十餘,家貧,求為始豊令,入除中衛西昌侯府西曹掾。時武陵王為益州刺史,重選府僚,以種為征西東曹掾,種辭以母老,抗表陳請,為有司所奏,坐黜免。
謝嘏有兩個兒子謝儼、謝佃。謝儼官做到散騎常侍、侍中、禦史中丞、太常卿,調出朝廷監理束揚州政事。禎明二年去世於會稽,贈給中護軍的官銜。
侯景之亂,種奉其母東奔,久之得達鄉裏。俄而母卒,種時年五十,而毀瘠過甚,又迫以凶荒,未獲時葬,服製雖畢,而居處飲食,恒若在喪。及景平,司徒王僧辯以狀奏聞,起為貞威將軍、治中從事史,並為具葬禮,葬訖,種方即吉。僧辯又以種年老,傍無胤嗣,賜之以妾,及居處之具。
張種字士苗,吳郡人。祖父張辯,在宋朝任司空右長史、廣州刺史。父親張略,在梁朝任太子中庶子、臨海太守。
貞陽侯僭位,除廷尉卿、太子中庶子。敬帝即位,為散騎常侍,遷禦史中丞,領前軍將軍。高祖受禪,為太府卿。天嘉元年,除左民尚書。二年,權監吳郡,尋征複本職。遷侍中,領步兵校尉,以公事免,白衣兼太常卿,俄而即真。廢帝即位,加領右軍將軍,未拜,改領弘善宮衛尉,又領揚、東揚二州大中正。高宗即位,重為都官尚書,領左驍騎將軍,遷中書令,驍騎、中正並如故。以疾授金紫光祿大夫。
張種少年時性格淡泊安靜,平日的儀容舉止典雅方正,不隨意輿人交遊,也不去拜訪別人,當時的人評論他說:“宋代稱頌敷、演,梁代則有卷、充。清淨虛無學識卓越,張種有他們的風格。”張種出仕時任梁朝王府法曹,升任外兵參軍,因父親去世不擔任官職。服喪期滿,任中軍宣城王王府主簿。張種當時年紀四十多歲,家中貧窮,請求任始豐縣令,調入朝廷任命為中衛西旦屋府的西曹掾。當時武建王任益j01刺史,重新選擇王府屬吏,任用張種為征西束曹掾,張種以母親年老推辭,給朝廷上書直言陳述自己的請求,被有司奏劾,張種獲罪被罷免。
種沈深虛靜,而識量宏博,時人皆以為宰相之器。仆射徐陵嚐抗表讓位於種曰:“臣種器懷沈密,文史優裕,東南貴秀,朝庭親賢,克壯其猷,宜居左執。”其為時所推重如此。太建五年卒,時年七十,贈特進,諡曰元子。
侯景叛亂的時候,張種侍奉自己的母親往東逃奔,許久得以到達家鄉。不久母親去世,張種當時年紀五十歲,因哀傷過度而消瘦得很厲害,又受戰亂荒年的逼迫,沒辦法在當時下葬,服喪的時間雖然滿了,而他的起居飲食,一直像在服喪。到侯景被平定後,司徒王僧辯把他的情況報告皇上,起用張種為貞威將軍、治中從事史,並為他備辦葬禮,安葬完了,張種才除去喪服。王僧辯又因為張種年老,別無後人,賜給他妾,以及生活用具。
種仁恕寡欲,雖曆居顯位,而家產屢空,終日晏然,不以為病。太建初,女為始興王妃,以居處僻陋,特賜宅一區,又累賜無錫、嘉興縣侯秩。嚐於無錫見有重囚在獄,天寒,呼出曝日,遂失之,世祖大笑,而不深責。有集十四卷。
貞陽侯僭越登帝位,任命張種為廷尉卿、太子中庶子。敬帝登位,張種任散騎常侍,升任禦史中丞,領前軍將軍。高祖接受禪讓後。張種任太府卿。天嘉元年,任命為左民尚書。天嘉二年,暫時監理吳郡政事,接著征召回朝廷恢複本來官職。升任侍中,領步兵校尉,因為公事被免職,以平民身份代理太常卿,不久授給實職。廢帝登位,加官為領右軍將軍,尚未就任,改為領弘善宮衛尉,又領揚、束揚兩個州的大中正。高宗登位,重新任用為都官尚書,領左驍騎將軍,升任中書令,驍騎、中正的職務都依舊擔任。因病任命為金紫光祿大夫。
種弟棱,亦清靜有識度,官至司徒左長史,太建十一年卒,時年七十,贈光祿大夫。
張種性格深沉虛靜,而見識氣量恢宏博大,當時人們都認為他是擔任宰相的人才。仆射徐陵曾上書朝廷直言讓位給張種說:“臣張種才具和胸懷深沉嚴密,文史知識豐富,是東南地方重要的優秀人才,朝廷親信德才兼備之士,能實現大的事業,張種適合官居左丞相。”他為當時的人所推重就像這樣。太建五年去世,當時年紀七十歲,贈給特進的官銜,謐號叫做元子。
種族子稚才,齊護軍衝之孫。少孤介特立,仕為尚書金部郎中。遷右丞,建康令、太府卿、揚州別駕從事史,兼散騎常侍。使於周,還為司農、廷尉卿。所曆並以清白稱。
張種為人仁厚寬恕寡欲,雖然曆居顯貴的官職,而家中產業屢次虧空,他終日安逸,不為此憂慮。左建初年,垂種的女兒做了艙星王的妃子,因為他的住所偏僻簡陋,特賜給住宅一處,又累次賜給軀堡、台裏遜的官職。張捶曾在筮墾看見有一個判了重罪的犯人關在獄中,天氣寒冷,叫出來曬太陽,就丟失了這個犯人,世祖知道後大笑,而不深加責備。彊種著有文集十四卷。
王固,字子堅,左光祿大夫通之弟也。少清正,頗涉文史,以梁武帝甥封莫口亭侯。舉秀才。起家梁秘書郎,遷太子洗馬,掌東宮管記,丁所生母憂去職。服闋,除丹陽尹丞。侯景之亂,奔於荊州,梁元帝承製以為相國戶曹屬,掌管記。尋聘於西魏,魏人以其梁氏外戚,待之甚厚。承聖元年,遷太子中庶子,尋為貞威將軍、安南長史、尋陽太守。荊州陷,固之鄱陽,隨兄質度東嶺,居信安縣。紹泰元年,征為侍中,不就。永定中,移居吳郡。世祖以固清靜,且欲申以婚姻。天嘉二年,至都,拜國子祭酒。三年,遷中書令。四年,又為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其年,以固女為皇太子妃,禮遇甚重。
張種的弟弟張台,也心懷高潔有見識氣度,官做到司徒左長史,基建十一年去世,當時年紀七十歲,贈給光祿大夫的官銜。
廢帝即位,授侍中、金紫光祿大夫。時高宗輔政,固以廢帝外戚,妳媼恒往來禁中,頗宣密旨,事泄,比將伏誅,高宗以固本無兵權,且居處清潔,止免所居官,禁錮。
張種同族的侄子張稚才,是齊朝護軍張衝的孫兒。少年時就方正耿直有獨到見地而不隨流俗,出仕時任尚書金部郎中。升任右丞,建康縣令、太舟卿、揚州別駕從事史,兼任散騎常侍。出使於周朝,回來後任司農、廷尉卿。曆任官職都以清白著稱。
太建二年,隨例為招遠將軍、宣惠豫章王諮議參軍。遷太中大夫、太常卿、南徐州大中正。七年,卒官,時年六十三。贈金紫光祿大夫。喪事所須,隨由資給。至德二年改葬,諡曰恭子。
王固字子堅,左光祿大夫王通的弟弟。少年時為人處世高潔正直,非常廣泛地涉獵文史知識,因為是梁武帝的外甥封為莫口亭侯。薦舉為秀才。出任梁朝秘書郎起家,升任太子洗馬,掌管東宮信劄文牘的工作,因母親去世服喪而離職。服喪期滿,任命為丹陽尹丞。侯景叛亂時,逃到荊州,梁元帝稟承皇帝的旨意任用他為相國戶曹屬,掌管信劄文牘。接著出使於西魏,西魏的人因為他是梁區王朝的外戚,對他的接待非常優厚。承聖元年,升任太子中庶子,接著任貞威將軍、安南長史、尋陽太守。荊州失陷,王固到鄱陽,隨同哥哥王質越過束嶺,居住在信安縣。紹泰元年,征召回朝廷任侍中,沒有去上任。永定年間,移居吳郡。世祖因為王固心地高潔,表示願意聯姻。天嘉二年,王固到京城,任命為國子祭酒。天嘉三年,升任中書令。天嘉四年,又任散騎常侍、國子祭酒。逭年,以王固的女兒為皇太子妃,以禮相待非常隆重。
固清虛寡欲,居喪以孝聞。又崇信佛法,及丁所生母憂,遂終身蔬食,夜則坐禪,晝誦佛經,兼習《成實論》義,而於玄言非所長。嚐聘於西魏,因宴饗之際,請停殺一羊,羊於固前跪拜。又宴於昆明池,魏人以南人嗜魚,大設罟網,固以佛法咒之,遂一鱗不獲。
廢帝登位,任命為侍中、金紫光祿大夫。當時直塞輔佐朝政,王厘因為是慶查外戚,乳母一直往來於宮廷之中,多次宣示秘密的旨意,事情泄露,將受死刑,高宗因為王固本來沒有兵權,而且行為舉止沒有嫌疑之處,衹免去他所任官職,禁止他再做官。
子寬,官至司徒左史、侍中。
太建二年,按照慣例任用王固為招遠將軍、宣惠豫章王諮議參軍。升任太中大夫、太常卿、南徐州大中正。太建七年,死於任官期間,當時年紀六十三歲。贈給金紫光祿大夫的官街。辦喪事所需財物,隨所用予以資助供給。至德二年改葬,謐號叫做恭子。
孔奐,字休文,會稽山陰人也。曾祖琇之,齊左民尚書、吳興太守。祖臶,太子舍人、尚書三公郎。父稚孫,梁寧遠枝江公主簿、無錫令。奐數歲而孤,為叔父虔孫所養。好學,善屬文,經史百家,莫不通涉。沛國劉顯時稱學府,每共奐討論,深相歎服,乃執奐手曰:“昔伯喈墳素悉與仲宣,吾當希彼蔡君,足下無愧王氏。”所保書籍,尋以相付。
王固性格清虛寡欲,服喪時以孝著稱。又崇敬信仰佛法,到為親生母親服喪時,便開始吃素食以至終生,夜晚則坐禪,白天就讀佛經,又學習《成實論》所講的道理,然而對於精微深奧的道理的領會非其所長。王固曾出使於西魏,在宴會進餐的時候,請求停止殺一隻羊,羊在王固前跪拜。又赴宴於昆明池,西魏的人因為南方人喜歡吃魚,就大設罟網捕魚,王固用佛法禱告,於是一條魚也沒有捕到。
州舉秀才,射策高第。起家揚州主簿、宣惠湘東王行參軍,並不就。又除鎮西湘東王外兵參軍,入為尚書倉部郎中,遷儀曹侍郎。時左民郎沈炯為飛書所謗,將陷重辟,事連台閣,人懷憂懼,奐廷議理之,竟得明白。丹陽尹何敬容以奐剛正,請補功曹史。出為南昌侯相,值侯景亂,不之官。
王固的兒子王寬,官做到司徒左長史、侍中.
京城陷,朝士並被拘縶,或薦奐於賊帥侯子鑒,子鑒命脫桎梏,厚遇之,令掌書記。時景軍士悉恣其凶威,子鑒景之腹心,委任又重,朝士見者,莫不卑俯屈折,奐獨敖然自若,無所下。或諫奐曰:“當今亂世,人思苟免,獯羯無知,豈可抗之以義?”奐曰:“吾性命有在,雖未能死,豈可取媚凶醜,以求全乎?”時賊徒剝掠子女,拘逼士庶,奐每保持之,得全濟者甚眾。
孔奐字休文,會稽山陰人。曾祖父孔璘之,在齊朝任左民尚書、吳興太守。祖父孔臶,任太子舍人、尚書三公郎。父親孔稚孫,在梁朝任寧遠枝江公主簿、無錫縣令。
尋遭母憂,哀毀過禮。時天下喪亂,皆不能終三年之喪,唯奐及吳國張種,在寇亂中守持法度,並以孝聞。
孔奐才幾歲時就成了孤兒,為叔父孔虔孫所撫養。他愛好學習,善於寫文章,經書史籍諸子百家的著作,沒有不通曉涉獵的。沛國人劉顯當時號稱學問淵博,每次和孔奐一起討論,對他深為讚歎佩服,便拉著孔奐的手說:“從前蔡伯喈的古代典籍都給了王仲宣,我則希望做那個蔡晝,您可以做工壓而不必有愧。”塑囈所保藏的書籍,不久就贈給孔奐。
及景平,司徒王僧辯先下辟書,引奐為左西曹掾,又除丹陽尹丞。梁元帝於荊州即位,征奐及沈炯並令西上,僧辯累表請留之。帝手敕報僧辯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其為朝廷所重如此。仍除太尉從事中郎。僧辯為揚州刺史,又補揚州治中從事史。時侯景新平,每事草創,憲章故事,無複存者,奐博物強識,甄明故實,問無不知,儀注體式,箋表書翰,皆出於奐。
州中薦舉王速為秀才,他考試得到優秀成績。以任命為揚州主簿、宣惠湘東王行參軍起家,都沒有就任。又任命為鎮西湘束王外兵參軍,調入朝廷任尚書倉部郎中,升任儀曹侍郎。當時左民郎沈炯為匿名信所誹謗,將陷於重罪。事情牽連到台閣大臣,人們心中感到憂慮恐懼,壬速在朝廷議論時申辯此事,終於得以弄明白。且屋尹魚董主容因為王乙魚剛正,請求將他補為功曹史。調出朝廷任南昌侯相,正遇侯景叛亂,沒有赴任。
高祖作相,除司徒右長史,遷給事黃門侍郎。齊遣東方老、蕭軌等來寇,軍至後湖,都邑搔擾,又四方壅隔,糧運不繼,三軍取給,唯在京師,乃除奐為貞威將軍、建康令。時累歲兵荒,戶口流散,勍敵忽至,征求無所,高祖克日決戰,乃令奐多營麥飯,以荷葉裹之,一宿之間,得數萬裹,軍人旦食訖,棄其餘,因而決戰,遂大破賊。
京城失陷,朝廷官員都被拘禁。有人推薦孔奐給叛賊統帥侯子鑒,侯子鑒下令解除拘禁,優厚地對待他,命令他掌管書記職務。當時侯景的軍士都肆意逞其凶威,侯子鑒是侯景的心腹親信,委任又重,朝廷官員見到他的人,沒有不卑躬屈膝的,惟獨孑奐傲然自若,不曾顯得卑下。有人勸諫孔奐說:“現在是亂世,人們都想苟且以求得免除禍害,獯羯沒有知識,難道可以用道義對抗他們?”孔奐說:“我的性命還存在,雖未能去死,難道可以取媚於凶惡的醜類,以求得保全性命嗎?”當時賊徒剝削掠奪男人和女子,拘禁逼迫士人和庶民,孔奐總是保護他們,得以保全而度過危難的人非常多。
高祖受禪,遷太子中庶子。永定二年,除晉陵太守。晉陵自宋、齊以來,舊為大郡,雖經寇擾,猶為全實,前後二千石多行侵暴,奐清白自守,妻子並不之官,唯以單船監郡,所得秩俸,隨即分贍孤寡,郡中大悅,號曰“神君”。曲阿富人殷綺,見奐居處素儉,乃餉衣一襲,氈被一具。奐曰:“太守身居美祿,何為不能辦此,但民有未周,不容獨享溫飽耳。勞卿厚意,幸勿為煩。”
不久遭遇母親去世的不幸,孔奐居喪哀傷的程度超過了禮製的規範。當時天下死喪禍亂,人們都不能服滿三年的喪期,衹有孑和吳國人張種,在寇賊禍亂的環境中堅守禮法製度,都以盡孝著稱。
初,世祖在吳中,聞奐善政,及踐祚,征為禦史中丞,領揚州大中正。奐性剛直,善持理,多所糾劾,朝廷甚敬憚之。深達治體,每所敷奏,上未嚐不稱善,百司滯事,皆付奐決之。遷散騎常侍,領步兵校尉,中書舍人,掌詔誥,揚、東揚二州大中正。天嘉四年,重除禦史中丞,尋為五兵尚書,常侍、中正如故。時世祖不豫,台閣眾事,並令仆射到仲舉共奐決之。及世祖疾篤,奐與高宗及仲舉並吏部尚書袁樞、中書舍人劉師知等入侍醫藥。世祖嚐謂奐等曰:“今三方鼎峙,生民未乂,四海事重,宜須長君。朕欲近則晉成,遠隆殷法,卿等須遵此意。”奐乃流涕歔欷而對曰:“陛下禦膳違和,痊複非久,皇太子春秋鼎盛,聖德日躋,安成王介弟之尊,足為周旦,阿衡宰輔,若有廢立之心,臣等愚誠,不敢聞詔。”世祖曰:“古之遺直,複見於卿。”天康元年,乃用奐為太子詹事,二州中正如故。
到侯景被平定,司徒王僧辯先下征召的文書,引進孔奐任左西曹掾,又任命為丹陽尹丞。梁元帝在荊州登上帝位,征召孔奐和沈炯命令他們一起西上,王僧辯接連不止一次上書朝廷請求留下他們。梁元帝親手寫詔書回答王僧辯說:“孔、沈兩位士人,現在暫且從王公處借用。”他為朝廷所看重就像這樣。於是任命為太尉從事中郎。王僧辯任揚州刺史,又將孔奐補為揚州治中從事史。當時侯景剛被平定,每件事都在創始階段,舊日的典章製度,沒有保存下來的,孑L奐見聞廣博強於記憶,辨別清楚典故出處,問題沒有不知道的,禮節製度體製格式,呈送皇上的章奏和書劄,都出於孔奐。
世祖崩,廢帝即位,除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光大二年,出為信武將軍、南中郎康樂侯長史、尋陽太守,行江州事。高宗即位,進號仁威將軍、雲麾始興王長史,餘並如故。奐在職清儉,多所規正,高宗嘉之,賜米五百斛,並累降敕書殷勤勞問。太建三年,征為度支尚書,領右軍將軍。五年,改領太子中庶子,與左仆射徐陵參掌尚書五條事。六年,遷吏部尚書。七年,加散騎常侍。八年,改加侍中。時有事北討,克複淮、泗,徐、豫酋長,降附相繼,封賞選敘,紛紜重疊,奐應接引進,門無停賓。加以鑒識人物,詳練百氏,凡所甄拔,衣冠縉紳,莫不悅伏。
高祖擔任宰相,任命孔奐為司徒右長史,升任給事黃門侍郎。齊朝派遣東方老、蕭軌等前來侵犯,敵軍到了後湖,都城騷亂,通往四方的道路又被堵塞隔斷,糧食運輸不能跟上,三軍取用供給,衹在京城,於是任命孔奐為貞威將軍、建康縣令。當時接連幾年戰亂,百姓的家庭人口流離喪失,強大的敵人忽然來到,沒有地方征集糧食,高祖限定日期進行決戰,於是命令孔奐多做麥飯,用荷葉包裹麥飯,一夜之間,做得幾萬包,軍人天明時吃完,丟下多餘的麥飯,因此而能決戰,於足大敗敵人。
性耿介,絕請托,雖儲副之尊,公侯之重,溺情相及,終不為屈。始興王叔陵之在湘州,累諷有司,固求台鉉。奐曰:“袞章之職,本以德舉,未必皇枝。”因抗言於高宗。高宗曰:“始興那忽望公,且朕兒為公,須在鄱陽王後。”奐曰:“臣之所見,亦如聖旨。”後主時在東宮,欲以江總為太子詹事,令管記陸瑜言之於奐。奐謂瑜曰:“江有潘、陸之華,而無園、綺之實,輔弼儲宮,竊有所難。”瑜具以白後主,後主深以為恨,乃自言於高宗。高宗將許之,奐乃奏曰:“江總文華之人,今皇太子文華不少,豈藉於總!如臣愚見,願選敦重之才,以居輔導。”帝曰:“即如卿言,誰當居此?”奐曰:“都官尚書王廓,世有懿德,識性敦敏,可以居之。”後主時亦在側,乃曰:“廓王泰之子,不可居太子詹事。”奐又奏曰:“宋朝範曄即範泰之子,亦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後主固爭之,帝卒以總為詹事,由是忤旨。其梗正如此。
高祖接受禪讓後,孔奐升任太子中庶子。永定二年,任命為晉陵太守。晉陵自從宋、齊以來,一直就是大郡,雖經過敵寇的侵擾,還是保全了富庶,前後擔任郡中太守的大多進行凶惡的掠奪,孔奐以清白自守,妻和子都不到他任官的地方,孔奐衹用一隻船來到郡中,所得的官俸,隨即分送救濟孤兒寡婦,郡中的人非常高興,給孔奐一個名稱叫做“神君”。曲阿的一個富人殷綺,見孔奐的生活儉節樸素,便饋贈一件衣服,一具氈被。孔奐說:“太守身有優厚的俸祿,怎麼會不能備辦這些,但百姓生活有不足,不容我獨自享受溫飽呀。有勞您深厚的情意,希望不要麻煩。”
初,後主欲官其私寵,以屬奐,奐不從。及右仆射陸繕遷職,高宗欲用奐,已草詔訖,為後主所抑,遂不行。九年,遷侍中、中書令、領左驍騎將軍、揚、東揚、豊三州大中正。十一年,轉太常卿,侍中、中正並如故。十四年,遷散騎常侍、金紫光祿大夫,領前軍將軍,未拜,改領弘範宮衛尉。至德元年卒,時年七十。贈散騎常侍,本官如故。有集十五卷,彈文四卷。
起初,世祖在吳中,聽說孔奐擅長政務,到登上帝位後,征召他任禦史中丞,領揚州大中正。孔奐性情剛直,善於掌握道理,多次舉發彈劾官員的過失,朝廷上人們非常敬畏他。孔奐能深入地通曉治理國事的根本,每次陳述奏進,皇上沒有不說好的,各個部門積滯的事務,都交給孔奐判決。孔奐升任散騎常侍,領步兵校尉,任中書舍人,掌管詔誥的撰寫,任揚、束揚兩個州的大中正。天嘉四年,重新任命為禦史中丞,接著任五兵尚書,常侍、中正的職務依舊擔任。當時世祖生病,尚書省各種事情,都命令仆射到仲舉和孔奐共同決定。到世祖病重,孔奐和高宗以及到仲舉加上吏部尚書袁樞、中書舍人劉師知等入宮侍候醫藥。世祖曾經對孔奐等人說:“現在三方鼎足對峙,生民不能得到治理太平無事,天下的事務重大,應當要一個成年的君主。朕要近則效法晉成,遠則尊崇殷法,你們必須遵守這個意旨。”孑L奐便流淚哀歎抽泣著對答:“陛下飲食失調而致病,不要太久就會痊愈康複,皇太子年紀正當興盛之時,聖人的品德日益提高,安成王以陛下弟弟的尊嚴,完全可成為周旦,輔導帝王主持國政,如果陛下有廢除皇太子另立繼承人的想法,臣等竭盡忠誠而不明事理,不敢聽從詔令。”世祖說:“古代直道而行的遣風,又在你身上看到了。”天康元年,便任用孔奐為太子詹事,兩個州中正的職務依舊擔任。
子紹薪、紹忠。紹忠字孝揚,亦有才學,官至太子洗馬、儀同鄱陽王東曹掾。
世祖崩,廢帝登位,任命為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光大二年,調出朝廷任信武將軍、南中郎塵樂侯長史、尋陽太守,管理江州政事。高宗登位,加封號仁威將軍、雲麾始興王長史,其餘職務都依舊擔任。孔奐在任職中清廉儉約,許多政務有所改正,高宗賞識他,賜給米五百斛,並且多次下達詔令心意深厚地給予慰勞問候。太建三年,征召到朝廷任度支尚書,領右軍將軍。太建五年,改為領太子中庶子,和左仆射徐陵共同參與掌管尚書五條事。太建六年,升任吏部尚書。基建七年,加官散騎常侍。太建八年,改為加官侍中。當時有事往北進行征討,用武力征服淮、回,途、逸等地方首領,投降歸附的接連不斷,分封賞賜選拔任用的工作,雜亂重疊,孔奐應接推薦,門前沒有停留的賓客。加以明識人物,熟悉眾多的氏族,凡是孔奐甄別而薦舉使用的人才,士大夫們沒有不喜悅佩服的。
蕭允,字叔佐,蘭陵人也。曾祖思話,宋征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仆射,封陽穆公。祖惠蒨,散騎常侍、太府卿、左民尚書。父介,梁侍中、都官尚書。允少知名,風神凝遠,通達有識鑒,容止醞藉,動合規矩。起家邵陵王法曹參軍,轉湘東王主簿,遷太子洗馬。侯景攻陷台城,百僚奔散,允獨整衣冠坐於宮坊,景軍人敬而弗之逼也。尋出居京口。時寇賊縱橫,百姓波駭,衣冠士族,四出奔散,允獨不行。人問其故,允答曰:“夫性命之道,自有常分,豈可逃而獲免乎?但患難之生,皆生於利,苟不求利,禍從何生?方今百姓爭欲奮臂而論大功,一言而取卿相,亦何事於一書生哉?莊周所謂畏影避跡,吾弗為也。”乃閉門靜處,並日而食,卒免於患。
王魚性情耿直,拒絕私相囑托,雖有皇儲身份的尊嚴,公侯地位的顯貴,涉及到感情沉湎其中的事,終究不為身份地位尊嚴顯貴的人所屈服。垣璽王陳叔陵在周業時,屢次婉言請托擔任有關職務的官員,堅持請求任宰相重臣。孔奐說:“台輔三公的職務,本來依據道德標準選擇任用,未必就是皇室宗支。”因此高聲對高宗表明。直塞說:“蛆璺王怎麼希望出任宰相,況且朕的兒子擔任宰相,必須在鄱陽王擔任此職之後。”壬墮說:“臣的看法,也如同聖上的旨意。”{鱸當時在東宮,想任用江總為太子詹事,命令管記陸逾告訴壬L兔造件事。王乙色對陸逾說:“絲塑有、墜機的文采,然而沒有東園公、綺裏垂的德行,輔正太子,我私下認為有困難。”陸逾把王速的話告訴厘圭,籃王深以為恨,於是自己在直塞跟前說明。直塞將要同意造件事,孔奐便進言說:“遼纏衹是文章華麗的人,現在皇太子文華並不缺少,難道要藉助於江總!按照臣愚拙的看法,希望選用敦厚穩重的人才,用他擔任輔佐引導的職責。”高宗說:“就按照您說的,誰適合擔任這個職務?”孔奐說:“都官尚書王廓,世代有美德,心性敦厚聰慧,可以擔任這個職務。”後主當時也在旁邊,於是說:“王廓是王泰的兒子,不可以擔任太子詹事。”孔奐又進言說:“宋朝範暈就是範泰的兒子,也擔任太子詹事,前代用人不疑。”後主堅持爭辯這件事,高宗最終任用江總為太子詹事,孔奐因此違背了皇帝的意旨。他的耿直就像這樣。
侯景平後,高祖鎮南徐州,以書召之,允又辭疾。永定中,侯安都為南徐州刺史,躬造其廬,以申長幼之敬,天嘉三年,征為太子庶子。三年,除棱威將軍、丹陽尹丞。五年,兼侍中,聘於周,還拜中書侍郎、大匠卿。高宗即位,遷黃門侍郎。五年,出為安前晉安王長史。六年,晉安王為南豫州,允複為王長史。時王尚少,未親民務,故委允行府州事。入為光祿卿。允性敦重,未嚐以榮利幹懷。及晉安出鎮湘州,又苦攜允,允少與蔡景曆善,景曆子徵修父黨之敬,聞允將行,乃詣允曰:“公年德並高。國之元老,從容坐鎮,旦夕自為列曹,何為方複辛苦在外!”允答曰:“已許晉安,豈可忘信。”其恬於榮勢如此。
起初,後主想任用他私心寵信的人做官,因而囑托孔奐,孑乙奐不聽從。到右仆射陸繕升職時,高宗想任用孔奐為右仆射,已經草擬完詔書,被後主所阻止,便不執行。太建九年,升任侍中、中書令、領左驍騎將軍、揚束揚豐三個州的大中正。太建十一年,轉任太常卿,侍中、中正的職務依舊擔任。太建十四年,升任散騎常侍、金紫光祿大夫,領前軍將軍,尚未就任,改為領弘範宮衛尉。至德元年去世,當時年紀七十歲。贈給散騎常侍的官銜,本來的官銜依舊保存。有著作集十五卷,彈文四卷。
至德三年,除中衛豫章王長史,累遷通直散騎常侍、光勝將軍、司徒左長史、安德宮少府。鎮衛鄱陽王出鎮會稽,允又為長史,帶會稽郡丞。行經延陵季子廟,設萍藻之薦,托為異代之交,為詩以敘意,辭理清典。後主嚐問蔡徵曰:“卿世與蕭允相知,此公誌操何如?”徵曰:“其清虛玄遠,殆不可測,至於文章,可得而言。”因誦允詩以對,後主嗟賞久之。其年拜光祿大夫。
孔奐有兒子紹薪、紹忠。孔紹忠字孝揚,也有才能學問,官做到太子洗馬、儀同鄱陽王東曹掾。
及隋師濟江,允遷於關右。是時朝士至長安者,例並授官,唯允與尚書仆射謝伷辭以老疾,隋文帝義之,並厚賜錢帛。尋以疾卒於長安,時年八十四。弟引。
蕭允字叔佐,蘭陵人。曾祖父蕭思話,在宋朝任征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仆射,封陽穆公的爵位。祖父蕭惠蓓,任散騎常侍、太府卿、左民尚書。父親蕭介,任梁朝侍中、都官尚書。
引字叔休。方正有器局,望之儼然,雖造次之間,必由法度。性聰敏,博學,善屬文。釋褐著作佐郎,轉西昌侯儀同府主簿。侯景之亂,梁元帝為荊州刺史,朝士多往歸之。引曰:“諸王力爭,禍患方始,今日逃難,未是擇君之秋。吾家再世為始興郡,遺愛在民,正可南行以存家門耳。”於是與弟彤及宗親等百餘人奔嶺表。時始興人歐陽頠為衡州刺史,引往依焉。頠後遷為廣州,病死,子紇領其眾。引每疑紇有異,因事規正,由是情禮漸疏。及紇舉兵反,時京都士人岑之敬、公孫挺等並皆惶駭,唯引恬然,謂之敬等曰:“管幼安、袁曜卿亦但安坐耳。君子正身以明道,直己以行義,亦複何憂懼乎?”及章昭達平番禺,引始北還。高宗召引問嶺表事,引具陳始末,帝甚悅,即日拜金部侍郎。
躉龕少年就為時人所知,風度神情莊重脫俗,通達有見識,形貌舉止寬容含蓄,行動合乎規矩。以出任邵陵王法曹參軍起家,轉任湘東王主簿,升任太子洗馬。侯景攻陷台城後,百官逃散,蕭允獨自整理衣冠坐在宮廷別屋中,侯景的軍人敬仰而沒有逼迫他。接著蕭允出來居住在京旦。當時寇賊縱橫,百姓驚擾震動,士大夫世家大族,四出逃散,蕭允獨自不走。有人間他原因,蕭允回答說:“性命的道理,自有一定的緣分,難道可以逃走而避免禍害嗎?衹是患難的產生,都產生於求利,如果不求利,禍害從何處產生?現在百姓爭著想振臂而起論定大功,一句話而獲取卿相的職位,對於一個書生還有什麼事呢?莊周所說的畏影避跡,我不會這樣做的。”於是閉門靜處,兩日衹吃一日的糧食,終於免除了患難。
引善隸書,為當時所重。高宗嚐披奏事,指引署名曰:“此字筆勢翩翩,似鳥之欲飛。”引謝曰:“此乃陛下假其羽毛耳。”又謂引曰:“我每有所忿,見卿輒意解,何也?”引曰:“此自陛下不遷怒,臣何預此恩。”太建七年,加戎昭將軍。九年,除中衛始興王谘議參軍,兼金部侍郎。
侯景被平定後,高祖鎮守南徐州,用書信召他前往,蕭允又以有病推辭。永定年中,侯安都任南徐州刺史,親自造訪他的住所,以表明長幼之間的尊敬。天嘉三年,征召入朝任太子庶子。玉台三年,任命為棱威將軍、晝陽尹丞。天嘉五年,兼任侍中,出使於北周,回到朝廷任命為中書侍郎、大匠卿。
引性抗直,不事權貴,左右近臣無所造請,高宗每欲遷用,輒為用事者所裁。及呂梁覆師,戎儲空匱,乃轉引為庫部侍郎,掌知營造弓弩槊箭等事。引在職一年,而器械充牣。頻加中書侍郎、貞威將軍、黃門郎。十二年,吏部侍郎缺,所司屢舉王寬、謝燮等,帝並不用,乃中詔用引。
高宗登位後,升任黃門侍郎。太建五年,調出朝廷任安前晉安王長史。太建六年,晉安王任盧速業刺史,蘆龕又任置叁王長史。當時置室王尚年少,沒有親自管理民政事務,因此委托蕭允代理府州政事。調入朝廷任光祿卿。蕭允性情敦厚穩重,不曾以榮譽利益牽涉胸懷。到晉安王出鎮翅業時,又堅持要帶蓋壘同去,蘆壘少年時和蔡景曆友好,墓星曆的兒子墓征有尊敬父親朋友的修養,聽到蘆盒將要遠行,於是拜訪蘆允說:“公年紀和德行都高,是國家的元老,安逸地坐守,早晚自會成為朝廷中分職治事的官署中的長官,為什麼又要辛苦在外!”蕭允回答說:“已經許諾置耋玉,難道可以失信。”他對榮耀勢利的淡泊就像這樣。
時廣州刺史馬靖甚得嶺表人心,而兵甲精練,每年深入俚洞,又數有戰功,朝野頗生異議。高宗以引悉嶺外物情,且遣引觀靖,審其舉措,諷令送質。引奉密旨南行,外托收督賧物。既至番禺,靖即悟旨,盡遣兒弟下都為質。還至贛水,而高宗崩,後主即位,轉引為中庶子,以疾去官。明年,京師多盜,乃複起為貞威將軍、建康令。
至德三年,任命為中衛速童工長史,接連升任通直散騎常侍、光勝將軍、司徒左長史、安德宣少府。鎮衛鄱陽王出鎮盒稽時,蓋龕又任長史,兼任盒擅郡丞。赴任途中行經延陵的季子廟時,蕭龕備辦蘋藻前往祭祀,作為不同時代的朋友,寫詩以敘述自己的心意,辭理高潔典雅。後圭曾經問藍堂說:“你們父子兩代和蕭允互相了解,此公誌節操行怎樣?”蔡征說:“他這人清淨虛無深遠,幾乎不可推測度量,至於他的文章,可以得到而加以評論。”因而對後主朗誦蕭允的詩,壘王聽了歎賞很久。這年任命為光祿大夫。
時殿內隊主吳璡,及宦官李善度、蔡脫兒等多所請屬,引一皆不許。引族子密時為黃門郎,諫引曰:“李、蔡之勢,在位皆畏憚之,亦宜小為身計。”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亦安能為李、蔡改行。就令不平,不過解職耳。”吳璡竟作飛書,李、蔡證之,坐免官,卒於家,時年五十八。子德言,最知名。
到隋朝軍隊渡過長江後,蕭允遷居於關右。這時朝廷官員到墾塞的人,按例都授予官職,衹有蘆盒和尚書仆射謝地以年老有病推辭,墮塞童認為他們講道義,都優厚地賜給錢帛。不久因病在墾室去世,當時年紀八十四歲。弟弟叫蘆型。
引宗族子弟,多以行義知名。弟彤,以恬靜好學,官至太子中庶子、南康王長史。密字士機,幼而聰敏,博學有文詞。祖琛,梁特進。父遊,少府卿。密太建八年,兼散騎常侍,聘於齊。曆位黃門侍郎、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
蕭引字叔休。為人端幹正直有才識和度量,看上去矜持莊重,雖是倉猝之間,做事必按法律製度。天性聰慧敏達,博學,擅長做文章。脫去平民布衣穿上官服出任著作佐郎,轉任西昌侯儀同府主簿。侯景叛亂時,梁元帝任荊州刺史,朝廷官員大多前往歸附他。蕭引說:“諸王盡力爭奪,禍患剛開始,今日逃難,不是選擇君主的時候。我家兩代有人做過始興郡的地方長官,留下的慈惠及於後世還在百姓中,正可前往南邊以保存家門。”於是和弟弟蕭彤以及宗族親屬等一百餘人逃往嶺表。當時始興人歐陽願任衡州刺史,蘆型前往依附。歐陽頓後來調任盧業刺史,病死,歐陽願的兒子歐陽紇統領他的部眾。蕭引常懷疑歐陽紇有異心,因而加以規勸糾正,因此兩人在情禮上漸漸疏遠。到歐陽紇興兵造反,當時京都籍的士人岑之敬、公孫挺等一起都惶恐害怕,衹有蕭引安然如故,對岑之敬等說:“管幼窒、室墮型也衹是安坐哩。君子修身以申明道理,使自己正直以顯操行和道義,還有什麼可憂慮畏懼的呢?”到章昭達平定番禺後,蕭引才往北回來。高宗召見蕭引詢問嶺表的事情,蕭引完整地陳述了事情始末,高宗十分喜悅,即日任命蕭引為金部侍郎。
史臣曰:謝、王、張、蕭,鹹以清淨為風,文雅流譽,雖更多難,終克成名。奐謇諤在公,英飆振俗,詳其行事,抑古之遺愛矣。固之蔬菲禪悅,斯乃出俗者焉,猶且致絓於黜免,有懼於傾覆。是知上官、博陸之權勢,閻、鄧、梁、竇之震動,籲可畏哉!
蕭引擅長隸書,為當時的人所推重。高宗曾披板他所奏之事,指著蕭引的署名說:“逭字筆勢翩翩,像鳥要飛起來。”蕭引道謝說:“這是陛下借給它羽毛哩。”高宗又對蕭引說:“我常有氣忿,看見你那種心情便會解釋消除,為什麼呢?”蔻聖說:“這自是陛下不遷怒於他人,臣哪襄和這恩惠有關係。”太建七年,加官戎昭將軍。太建九年,任命為中衛始興王諮議參軍,兼任金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