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正弟弘直弘直子確袁憲
周弘正字思行,汝南安城人,是晉光祿大夫周顗的第九世孫。祖父周顒,是齊朝的中書侍郎,領著作。父親且宣絲,是梁的司徒祭酒。弘正逗幼年喪父,與弟至遞、至墮都由伯父侍中護軍且撿撫養。弘正那時十歲的時候就懂《老子》、《周易》,周舍每次與他談論總是感到驚異,說:“看你敏捷聰悟,精明事理而又發語驚人,將來必定會在我之上。”河東裴子野非常賞識他並與他結交,還表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十五歲那年,且至逗被召補為國子學生,隨即在國學裹講解《周易》,儒生們都學習和撰述他的見解。他在三月入學,當年的十月就接受推薦參加對策考試,主管學校的官員認為他的資曆太淺,不同意他應試。博士到洽議論說:“周郎還不N——十歲,就獨自主講一經,雖說是諸生,但實際上卻可以當老師,他就不必參加對策考試了。”於是周弘正就在家中以布衣身份直接出任梁朝的太學博士。晉安王蔻錮擔任且鹽尹時,請他為主簿。後來從且蕩調往經曆任縣令,因母親去世而服喪離職。服喪期滿後,曆任曲阿、安吉縣縣令。普通年間,朝廷開始設置司文義郎逭一官職,在壽光省當值,並任命周弘正為司義侍郎。
周弘正,字思行,汝南安城人,晉光祿大夫顗之九世孫也。祖顒,齊中書侍郎,領著作。父寶始,梁司徒祭酒。弘正幼孤,及弟弘讓、弘直,俱為伯父侍中護軍舍所養。年十歲,通《老子》、《周易》,舍每與談論,輒異之,曰:“觀汝神情穎晤,清理警發,後世知名,當出吾右。”河東裴子野深相賞納,請以女妻之。十五,召補國子生,仍於國學講《周易》,諸生傳習其義。以季春入學,孟冬應舉,學司以其日淺,弗之許焉。博士到洽議曰:“周郎年未弱冠,便自講一經,雖曰諸生,實堪師表,無俟策試。”起家梁太學博士。晉安王為丹陽尹,引為主簿。出為鄴令,丁母憂去職。服闋,曆曲阿、安吉令。普通中,初置司文義郎,直壽光省,以弘正為司義侍郎。
中大通三年,梁昭明太子去世,他的兒子被封為華容公而沒有立為皇位繼承人,卻立晉寶王為皇太子,且至弘正上書說:
中大通三年,梁昭明太子薨,其嗣華容公不得立,乃以晉安王為皇太子,弘正乃奏記曰:
我私下聽說謙遜這種美德,產生於伏羲、軒轅創立的《易。謙》,讓位於賢的源頭,是堯、舜的憚讓,這一良好的風尚距離今天已經非常久遠了,但仍然可以從古籍和傳聞中詳知其情。以廟堂執政、汾水歸隱而言,兩者途徑不同但目標一致,以後稷、商契、巢父、許由而論,他們名號各異而寓理則一,出世而任者即稱世間君主,隱世而處者就叫方外之臣,而世間君主和方外之臣都無不相輔相成,共成天下大治,這大概是千秋萬代都應共同遵循的準則,曆代帝王都不會改變的吧。然而到了夏、商、周三代,這種謙讓之風,開始逐漸衰落,帝王們都家傳天下給自己的子弟親屬。接著戰國七雄爭奪天下,劉邦項羽競逐帝位,漢代傳布這種惡習,晉朝變本而加利,於是謙讓遣一優良傳統遂告廢絕,至今已經是年深Et久了。啊,代代風尚依時序而轉變,澆漓浮薄與淳樸敦厚互相替代,恢複遠古的質樸之風,現在正是好時機啊。
竊聞捴謙之象,起於羲、軒爻畫,揖讓之源,生於堯、舜禪受,其來尚矣,可得而詳焉。夫以廟堂、汾水,殊途而同歸,稷、契、巢、許,異名而一貫,出者稱為元首,處者謂之外臣,莫不內外相資,表裏成治,斯蓋萬代同規,百王不易者也。暨於三王之世,浸以陵夷,各親其親,各子其子。乃至七國爭雄,劉項競逐,皇漢扇其俗,有晉揚其波,謙讓之道廢,多曆年所矣。夫文質遞變,澆淳相革,還樸反古,今也其時。
我虔誠地認為明大王殿下您,天資卓越比得上聖人,既聰慧明智又神聖威武,朝中公卿擁護,天下黎民歸心,因此皇上開恩德之口,下英明之詔,立大王您為皇太子,這乃是國脈延續的根基。即使是夏代的啟、西周的姬誦、漠代的太子、曹魏的嗣君,這些王位帝位的繼承人,哪裹值得向大王您道及呢。不過我還是希望聽說殿下能抗心希古,堅持春秋時期目夷崇尚仁德辭讓宋國的大義,恪守春秋時期曹國子臧拒絕君位的高節,不乘龍車鳳輦,拋棄君位就像脫掉鞋子那樣幹脆,那麼就有可能改革上述那種由來已久的爭權奪利的惡習,從而發揚光大吳國太伯的退讓之風。古時有揖讓之人,現在也能聽到對謙遜的讚美之聲,今天能對此身體力行的人,除了殿下還有誰呢?能夠使順應自然而不強求的教化,從遠古複興於當代,使謙辭王權帝位的風尚不泯減於將來,殿下的功德豈不是盛大豐美嗎!豈不是盛大豐美嗎!
伏惟明大王殿下,天挺將聖,聰明神武,百辟冠冕,四海歸仁。是以皇上發德音,下明詔,以大王為國之儲副,乃天下之本焉。雖複夏啟、周誦,漢儲、魏兩,此數君者,安足為大王道哉。意者願聞殿下抗目夷上仁之義,執子臧大賢之節,逃玉輿而弗乘,棄萬乘如脫屣,庶改澆競之俗,以大吳國之風。古有其人,今聞其語,能行之者,非殿下而誰?能使無為之化,複興於邃古,讓王之道,不墜於來葉,豈不盛歟!豈不盛歟!
我周弘正是個學識淺陋的書生,羞愧於稽考古代道義,但我們家族在汝、潁一帶,世世代代忠烈相傳,我先祖周顫任執法官員曾經多次直言切諫,在禦宴時批評晉元帝自詞為堯舜之君,表現出了高風亮節,又曾在逆賊大將軍王敦麵前義正辭嚴錚錚鐵骨。如今雖然堯舜的德業瀕臨滅絕,但我為人的疏狂直率的作風並沒有消失,所以敢於冒死說出肺腑之言,表達愚昧之見。假如我這些微不足道的村言鄙說,能供殿下聽取一二,那麼我縱然置身在烹鼎之中,絕命在伸冤石上,也好比是死而猶生、生而長存。他的坦率耿直篤守正道的諸多言行,都與逭相類似。
弘正陋學書生,義慚稽古,家自汝、潁,世傳忠烈,先人決曹掾燕抗辭九諫,高節萬乘,正色三府,雖盛德之業將絕,而狂直之風未墜。是以敢布腹心,肆其愚瞽。如使芻言野說,少陳於聽覽,縱複委身烹鼎之下,絕命肺石之上,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連續升任為國子博士。當時在都城建康城西設立了士林館,周弘正在館裹講學任教,朝廷和社會上的學術人士全都前去聽講。周弘正向梁武帝奏陳了關於《周易》的五十條疑義,又請求解釋《幹》、《坤》、《二係》諸篇,說:“臣聽說《易》中稱說聖人取法萬物來充分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又附以詮釋性的文字以充分表達自己的見解,如此,那麼後人就可以通過研究而懂得聖人的C/誌,《易》中寓含的玄機奧妙也就灼然可見了。然而如果對《易》不能品味隱微領悟透徹,不能曲盡其妙地掌握它千變萬化的規律,又怎麼可能通天下之誌成天下之務,怎麼可能探賾索隱鉤深致遠呢。所以孑L子把精求《易》理比喻為戴上腳繚手銬行走,他反反複複地翻閱《易》書,以至於穿連書簡的牛皮條磨斷了幾根,連黃帝也疑惑不明,把握不住《易》的真諦。我虔誠地認為陛下日理萬機,不費一時片刻的思索即可盡善盡美,而聚精會神地研思《易》理,則常常能領悟到純真的本義。麵對陛下,即使是聖人智者也不可能掩飾他們內心深處的隱情,神祇鬼怪也無法掩藏他們難以測度的變幻。至於爻畫的深意寓含在《六經》裹麵,詮釋的要義盡在《兩係》之中,對此,名儒大家長年累月地高談闊論,鴻生巨子經歲成年地抵掌而辯,但都沒有誰能進入《易》的邊緣,連皮毛也不曾達到。而自從陛下聖意下諭,審定了《易》義,剖析得至捆至微,於是諸多疑難渙然冰釋。微臣我領受陛下旨意,在士林館任職宣講《易》學,後輩學子眾多,今後《易》學不乏傳人。衹是《幹》、《坤》二卦的底蘊還沒有剖析,《係辭》體現出的征兆也不曾詮釋,使我們一深入到它們的堂奧,便有頗多疑惑。臣資質子庸淺薄,行事粗疏見識狹小,謹與儒生弟子清河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因《幹》《坤》《二係》《象》《爻》諸篇尚未啟蒙,惟願陛下在處理國務之餘,給以周詳的講解,使我得以深入研究,指導我專心學習,也使愛好《易》的後代弟子領受教誨而精通這門學問。我自以為非常幸運,欣然受恩於當今如堯似舜的有道之君.終身修習《易》學,以至不知老之將至。我們的上述願望,陛下也許還不知道,所以冒著死罪請求如上,心裹卻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似的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梁武帝下詔書回答說:“聖人通過《卦》來觀照萬事萬物,這種事已經非常古遠而《卦》理也莫測高深,聖人又撰寫《係辭》以表述見解,卻也辭意艱澀義理深奧,東魯孑L宣尼對《易》的窮思苦研,璽伯塑旦被拘囚在羞旦時發憤對《易》的推演,這類事都已遠在夏商周三古時期,到現在人世曆史已經換了秦遵魏置塞查鑾七個朝代,自從查撻末期疊厘的童瞿領受王迂的《易》學,初期壘厘鍾王盧傳授直瞿的學說,至今已是歲月悠久,他們的書稿講義都已湮沒不存。西漢武帝時期苗川的田生享有《易》學表率的盛譽,宣帝時期琅邪的梁丘賀也獨擅《易》學之長,後來束漢明帝時期住鋰的莖生,萱墓時期旦屋的王翅,他們對《易》都有卓越的見解,各自充分地闡發了《易》的旨趣,但各家的取舍詳略,卻又互有不同。近來官宦士大夫們學《易》,也都提出疑詢,我已隨問隨答,給各人作了詮釋。現在又得知你和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要我解釋《幹》《坤》《文言》以及《二係》,當於處理國務而略有餘暇之時,與你們一起共同探討。”
其抗直守正,皆此類也。
周弘正知識淵博,能看透一些微妙的跡象,善於從中預測吉凶禍福。大同末年,曾經對弟弟周弘讓說:“國家將有厄運,數年之內必有戰亂,我和你不知逃到哪裹去才能避開這次災難。”到梁武帝接納北朝束魏的降將侯景時,周弘正對周弘讓說:“戰亂就從遣裹開始了。”當京城建康被侯景攻陷時,周弘直正在衡陽擔任內史,梁元帝蕭繹在江陵,寫信給周弘直說:“剛從都城來了一位使者,從他那裹得知你兩位哥哥平安。但京城裹的官員,幾乎沒有不變節依附逆賊侯景的,王克已經做了侯景的家臣,陸緬加入了侯景的軍隊,惟有你哥哥周生,堅守大義不變節。他談到我們西軍時,淚水如流,常常盼念我去解救他們,就像農夫盼望年成豐收那樣心切,孔子曾說‘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當前具備這種品格的就衹有令兄弘正一人罷了。”王僧辯率領西軍討伐侯景的時候,周弘正與周弘讓主動地逃出建康奔向西軍,王僧辯見了他們非常欣喜,當天就派人告知了梁元帝,梁元帝親筆寫信給周弘正說:“自從像古代獯鬻那樣的外族小醜侯景作亂以來,寒來暑往的幾年之中,天下的知交朋友,死亡殆盡。當年富有才智的韓非,尚且不免死在秦國獄中,學識豐富的劉歆,也在王莽新朝失敗的混亂中自殺,如今你陷在建康城中音訊全無,我常常心懷耿耿憂思焦慮。我常常打算像西漢人訪求山東終子雲,東漢人尋找關西楊伯起那樣找你,今天恰恰見了王僧辯派來的人,他把你的信息全說給我聽了,我正等待著你的來信,寬慰我對你的期盼。”於是派遣特使去迎接周弘正,又對朝廷官員說:“晉氏司馬炎平定孫吳,很高興地得到了陸機陸雲,現在我討伐侯景,也得到了周弘正周弘讓,前代的司馬炎和今天的我都在相同的時機下得到兩位英才異士,足可以連類而及互相媲美了。”當周弘正到了江陵時,受到了非常隆重的禮遇,朝中臣僚無人可以與之相比。梁丞童任命他為黃門侍郎,在侍中省值勤。不久升任為左民尚書,接著加任散騎常侍。
累遷國子博士。時於城西立士林館,弘正居以講授,聽者傾朝野焉。弘正啟梁武帝《周易》疑義五十條,又請釋《乾》、《坤》、《二係》曰:“臣聞《易》稱立以盡意,係辭以盡言,然後知聖人之情,幾可見矣。自非含微體極,盡化窮神,豈能通誌成務,探賾致遠。而宣尼比之桎梏,絕韋編於漆字,軒轅之所聽瑩,遺玄珠於赤水。伏惟陛下一日萬機,匪勞神於瞬息,凝心妙本,常自得於天真,聖智無以隱其幾深,明神無以淪其不測。至若爻畫之苞於《六經》,文辭之窮於《兩係》,名儒劇談以曆載,鴻生抵掌以終年,莫有試遊其籓,未嚐一見其涘。自製旨降談,裁成《易》道,析至微於秋毫,渙曾冰於幽穀。臣親承音旨,職司宣授,後進詵詵,不無傳業。但《乾》、《坤》之蘊未剖,《係》表之妙莫詮,使一經深致,尚多所惑。臣不涯庸淺,輕率短陋,謹與受業諸生清河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於《乾》、《坤》、《二係》、《象》、《爻》未啟,伏願聽覽之閑,曲垂提訓,得使微臣鑽仰,成其篤習,後昆好事,專門有奉。自惟多幸,歡沐道於堯年,肄業終身,不知老之將至。天尊不聞,而冒陳請,冰穀置懷,罔識攸厝。”詔答曰:“設《卦》觀象,事遠文高,作《係》表言,辭深理奧,東魯絕編之思,西伯幽憂之作,事逾三古,人更七聖,自商瞿稟承,子庸傳授,篇簡湮沒,歲月遼遠。田生表菑川之譽,梁丘擅琅邪之學,代郡範生,山陽王氏,人藏荊山之寶,各盡玄言之趣,說或去取,意有詳略。近搢紳之學,鹹有稽疑,隨答所問,已具別解。知與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須釋《乾》、《坤》、《文言》及《二係》,萬機小暇,試當討論。”
元帝嚐著《金樓子》一書,書中說:“在諸位高僧中我敬重招提琰法師,在隱士中敬重華陽陶貞白,在士大夫中敬重汝南周弘正,聽他們講說義理,清晰暢達,韻味無窮,他們都是當代的名流學士啊。”到侯景被消滅後,王僧辯將建康宮禁中的藏書圖籍送到江陵,梁元帝詔令周弘正加以校勘考正。
弘正博物知玄象,善占候。大同末,嚐謂弟弘讓曰:“國家厄運,數年當有兵起,吾與汝不知何所逃之。”及梁武帝納侯景,弘正謂弘讓曰:“亂階此矣。”京城陷,弘直為衡陽內史,元帝在江陵,遺弘直書曰:“適有都信,賢兄博士平安。但京師搢紳,無不附逆,王克已為家臣,陸緬身充卒伍,唯有周生,確乎不拔。言及西軍,潺湲掩淚,恒思吾至,如望歲焉,鬆柏後凋,一人而已。”王僧辯之討侯景也,弘正與弘讓自拔迎軍,僧辯得之甚喜,即日啟元帝,元帝手書與弘正曰:“獯醜逆亂,寒暑亟離,海內相識,零落略盡。韓非之智,不免秦獄,劉歆之學,猶弊亡新,音塵不嗣,每以耿灼。常欲訪山東而尋子雲,問關西而求伯起,遇有今信,力附相聞,遲比來郵,慰其延佇。”仍遣使迎之,謂朝士曰:“晉氏平吳,喜獲二陸,今我破賊,亦得兩周,今古一時,足為連類。”及弘正至,禮數甚優,朝臣無與比者。授黃門侍郎,直侍中省。俄遷左民尚書,尋加散騎常侍。
那時朝廷官員們議論是否遷都,凡是家在荊州的都不主張遷回建康,衹有周弘正和仆射王裒對梁元帝說:“如果在學校受過正規教育因而熟知古今曆史的各位士大夫,他們知道帝王定都之處本來就不是一成不變的,對目前遷都與否應該不會產生疑義。至於黎民百姓就不一樣了,他們如果沒有親眼看見陛下聖駕進入建鄴,就會認為陛下衹不過是諸侯等級的國王,是沒有正式名分的天子。所以我們認為應該遷回建康,以迎合百姓的心理,順從天下人的願望。”逭時荊陝籍貫的人都說王裒、周弘正是東部地區人氏,所以他們主張東回建康,但恐怕不是好辦法。周弘正當麵批駁他們,說:“如果東部人主張束遷回建康,就被認為不是好辦法,那麼你們西部人士希望就此定都西部的江陵,又難道是妥善之策?”梁元帝聽了大笑起來,最終還是決定不遷回建康。
元帝嚐著《金樓子》,曰:“餘於諸僧重招提琰法師,隱士重華陽陶貞白,士大夫重汝南周弘正,其於義理,清轉無窮,亦一時之名士也。”及侯景平,僧辯啟送秘書圖籍,敕弘正讎校。
到江陵失陷時,周弘正悄悄地逃出敵軍重圍,回到京師建康,梁敬帝任命他為大司馬王僧辯的長史,代理揚州政事。太平元年,被任命為侍中,兼國子祭酒,又升任為太常卿、都官尚書。矗擔速璽先受揮為帝,任命他為太子詹事。天嘉元年,升任為侍中、國子祭酒,被派往長安迎接遭北周羈留的高宗陳頊。天嘉三年,從北周回來,天子下詔書任命他為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兼慈訓太仆。廢帝接位,周弘正兼都官尚書,總管吉、嘉、賓、軍、凶五種禮儀的事務。隨後又被任命為太傅長史,加授明威將軍稱號。高宗即帝位,賜他為特進,又兼國子祭酒,遷任為蟄豫州大中正,賞賜扶護人員。太建五年,被任命為尚書右仆射,祭酒、中正兩職仍舊。不久產塞韶令他在東宮侍講《論語》、《孝經》。太子認為周弘正是朝廷舊臣,一向德高望重,於是放棄自己的尊貴身份,鞠躬禮敬,橫擺經書請教,對他就如對師長那樣敬重。
時朝議遷都,朝士家在荊州者,皆不欲遷,唯弘正與仆射王裒言於元帝曰:“若束脩以上諸士大夫微見古今者,知帝王所都本無定處,無所與疑。至如黔首萬姓,若未見輿駕入建鄴,謂是列國諸王,未名天子。今宜赴百姓之心,從四海之望。”時荊陝人士鹹雲王、周皆是東人,誌願東下,恐非良計。弘正麵折之曰:“若東人勸東,謂為非計,君等西人欲西,豈成良策?”元帝乃大笑之,竟不還都。
周弘正特別擅長玄學,也兼通佛家經典,即使是飽學之士得道高僧,也沒有不向他請教質疑的。太建六年,在任上去世,這年七十九歲。為此,天子下韶書說:“追念和讚頌德行高尚的前人,這是永久不變的原則。前尚書右仆射、兼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周弘正,儀容端莊見識精深,才藝齊備學業精通,好比是文章的苑林、義理的府庫,他是國家享有盛譽的老臣,是民望所歸的宗師,他的德行在學界光輝垂照,他的威望在禮部最為崇高,如今忽然去世,我為之惻然哀傷。可追贈為侍中、中書監,喪事費用,由國庫優厚供給。”又親自吊唁致哀。謐號簡子。周弘正所著的《周易講疏》十六卷,《論語疏》十一卷,《莊子疏》八卷,《老子疏》五卷,《孝經疏》兩卷,《集》二十卷,都流行於世。兒子周墳,官至吏部郎。
及江陵陷,弘正遁圍而出,歸於京師,敬帝以為大司馬王僧辯長史,行揚州事。太平元年,授侍中,領國子祭酒,遷太常卿、都官尚書。高祖受禪,授太子詹事。天嘉元年,遷侍中、國子祭酒,往長安迎高宗。三年,自周還,詔授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領慈訓太仆。廢帝嗣位,領都官尚書,總知五禮事。仍授太傅長史,加明威將軍。高宗即位,遷特進,重領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加扶。太建五年,授尚書右仆射,祭酒、中正如故。尋敕侍東宮講《論語》、《孝經》。太子以弘正朝廷舊臣,德望素重,於是降情屈禮,橫經請益,有師資之敬焉。
周弘正有兩位弟弟:周弘讓、周弘直。周弘盞生性簡約樸素,通曉多門學問,天嘉初年,以平民的身份領太常卿、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弘正特善玄言,兼明釋典,雖碩學名僧,莫不請質疑滯。六年,卒於官,時年七十九。詔曰:“追遠褒德,抑有恒規。故尚書右仆射、領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弘正,識宇凝深,藝業通備,辭林義府,國老民宗,道映庠門,望高禮閣,卒然殂殞,朕用惻然。可贈侍中、中書監,喪事所須,量加資給。”便出臨哭。諡曰簡子。所著《周易講疏》十六卷,《論語疏》十一卷,《莊子疏》八卷,《老子疏》五卷,《孝經疏》兩卷,《集》二十卷,行於世。子墳,官至吏部郎。
周弘直字思方,幼年即聰明機敏。初入仕任梁朝的太學博士,逐漸升任為西中郎湘東王外兵記室參軍,輿東海鮑泉、南陽宗懍、平原劉緩、迪郅塑噬同掌書記。後來調入朝廷擔任尚書儀曹郎。湘束王出京鎮守江、荊二州時期內,周弘直連續任職,被任命為錄事諮議參軍,兼柴桑、賞堡二縣縣令。當鑿五童秉承皇帝旨意時,又被任命為假節、英果將軍、世子長史。不多久又被任命為智武將軍、衡陽內史。升任貞毅將軍、平南長史、匡絲內史,代理漁業府政務,封為周遺星趣,食邑六百戶。曆任亙噬、墨醫太守、雲麾將軍、旦業刺史。王壁起兵時,且至墮正在翅任職,王琳兵敗後,才回到朝廷。天嘉年間,曆任國子博士、廬陵王長史、尚書左丞、兼羽林監、中散大夫、秘書監,職掌國史官署。升任太常卿、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弘正二弟:弘讓,弘直。弘讓性簡素,博學多通,天嘉初,以白衣領太常卿、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左建七年,周弘直患病將死,於是寫了遣書告誡家裹人說:“我今年以來,體力虧減,可以說是已經衰老了,不過我因為熱戀生活,居然沒有察覺到這種衰老,平時總是追求快樂自娛,以至於不知不覺地到了老年。現在年壽的時限已經來臨,生命如同早晨的露水很快就要消失,七十多年的歲月,很符合人生壽命的常規而說得上滿足了,能夠四肢俱在形體完備地善終,也比較滿意而無所遺憾了。我氣絕之後,你們就買街市上現售的棺木,棺木要小型的,便於扛抬運載。為我的遺體裝殮現時通行的服裝,衹是自古以來通行約定,在陰間見到祖先,必須躬行大禮,所以必須穿單衣裙衫和原來的舊鞋。既然要侍奉先人,就應準備好抹布拭巾,有時良朋好友相聚,也要點燃香煙,因此棺內祇需放入白布手巾、粗糙香爐便可,除此之外全都不用。”在家去世,逭年七十六歲。有集二十卷。兒子叫周確。
弘直字思方,幼而聰敏。解褐梁太學博士,稍遷西中郎湘東王外兵記室參軍,與東海鮑泉、南陽宗懍、平原劉緩、沛郡劉同掌書記。入為尚書儀曹郎。湘東王出鎮江、荊二州,累除錄事谘議參軍,帶柴桑、當陽二縣令。及梁元帝承製,授假節、英果將軍、世子長史。尋除智武將軍、衡陽內史。遷貞毅將軍、平南長史、長沙內史,行湘州府州事,湘濱縣侯,邑六百戶。曆邵陵、零陵太守、雲麾將軍、昌州刺史。王琳之舉兵也,弘直在湘州,琳敗,乃還朝。天嘉中,曆國子博士、廬陵王長史、尚書左丞、領羽林監、中散大夫、秘書監,掌國史。遷太常卿、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周確字士潛,儀容秀美,度量寬宏而嚴於律己,閱讀了大量的經書史籍,非常愛好玄言哲理,為伯父周弘正所特別鍾愛。初入仕為梁朝的太學博士、司徒祭酒、晉安王主簿。高祖陳霸先受禪為帝,任命他為尚書殿中郎,後經多次升遷而為安成王限內記室。高宗即位後,任命他為東宮通事舍人,他因母親去世服喪,離職。到歐陽紇之亂被平定後,周確奪情出任中書舍人,奉命前往塵州慰勞平叛將士,服喪期滿後,任太常卿。曆任太子中庶子、尚書左丞、太子家令,又因父親去世服喪離職。不多久起用為貞威將軍、吳縣令,卻再三推辭不肯赴任。至德元年,被任命為太子左衛率、中書舍人,升任散騎常侍,加貞威將軍、信州南平王府長史,代理揚州政事。周確處理政事公平允當,被稱讚為良吏。後又升任都官尚書。禎明之初,患病。在任上去世,遣年五十九歲。天子下詔追贈為散騎常侍、太常卿,由官府供給喪事費用。
太建七年,遇疾且卒,乃遺疏敕其家曰:“吾今年已來,筋力減耗,可謂衰矣,而好生之情,曾不自覺,唯務行樂,不知老之將至。今時製雲及,將同朝露,七十餘年,頗經稱足,啟手告全,差無遺恨。氣絕已後,便買市中見材,材必須小形者,使易提挈。斂以時服,古人通製,但下見先人,必須備禮,可著單衣裙衫故履。既應侍養,宜備紛兌,或逢善友,又須香煙,棺內唯安白布手巾、粗香爐而已,其外一無所用。”卒於家,時年七十六。有集二十卷。子確。
袁憲字德章,是尚書左仆射直擔的弟弟。他幼年即聰明機敏,好學,有寬宏的度量。梁武帝興辦學校時,另外開設了五館,其中一館在袁憲的住宅西邊,袁憲經常邀請儒生弟子,與他們談論學術,常有新的見解,出乎一般人的見識之外,同輩人都表示讚歎佩服。
確字士潛,美容儀,寬大有行檢,博涉經史,篤好玄言,世父弘正特所鍾愛。解褐梁太學博士、司徒祭酒、晉安王主簿。高祖受禪,除尚書殿中郎,累遷安成王限內記室。高宗即位,授東宮通事舍人,丁母憂,去職。及歐陽紇平,起為中書舍人,命於廣州慰勞,服闋,為太常卿。曆太子中庶子、尚書左丞、太子家令,以父憂去職。尋起為貞威將軍、吳令,確固辭不之官。至德元年,授太子左衛率、中書舍人,遷散騎常侍,加貞威將軍、信州南平王府長史,行揚州事,為政平允,稱為良吏。遷都官尚書。禎明初,遘疾、卒於官,時年五十九。詔贈散騎常侍、太常卿,官給喪事。
大同八年,梁武帝撰寫了《孔子正言章句》,並詔令下發給國學,宣講由他裁定的主旨義理。袁憲這年十四歲,被召入國學為《正言》弟子,他拜見了祭酒到溉,到溉以讚許的目光看著他送他出來,欣賞他的神采。袁憲學了一年,國子博士周弘正對他的父親袁君正說:“令郎今年參加策試嗎?”袁君正說:“他懂得的經義還膚淺,不敢讓他策試。”遇了幾天,袁君正派門客岑文豪跟袁憲一道去問候周弘正,恰逢周弘正正要登座講學,等弟子都到齊了,周弘正這才請袁憲進入講堂,給他一柄麈尾,叫他首先立論。當時謝岐、何妥在座,周弘正對他們說:“兩位賢才雖然研究透了經義的深奧玄妙,是不是也有點畏懼這位後生呢!”於是何妥、謝岐二人輪番提出一個接一個的命題,這些命題都深奧到了思理的極致,袁憲與他們一來一往辯駁了多個回合,辯答之際意態悠閑、談鋒機敏。周弘正對何妥說:“任憑你們提問發難,不要以小孩子的水平來低估了他。”當時學者滿堂,觀者如堵,而袁憲麵色平靜神態如常,論辯應對裕如。周弘正也數次發言多方詰難,也終於不曾難倒他,於是就告知岑文豪說:“你回去和袁吳郡商議一下,逭小家夥現在就可以充任博士了。”那時參加策試的人,往往賄賂考官,岑文豪也提出為袁憲準備好饋贈禮品,袁君正說:“我怎麼能用錢為兒子買一個中舉及第呢!”主管學校的官員對此懷恨在心。當袁憲現場策試時,他們紛紛而起,搶著拋出一個個特大難題來刁難袁憲,但袁憲卻應答如響,高言雄辯,剖析如流。到溉麵向袁憲說:“袁君正有個好後代啊。”當袁君正去吳郡時,到溉為他在征虜亭餞行,並對他說:“上次策試,策生蕭魚嶇、塗耋直並不是不懂經義,但風度神采和才識度量,距離令郎太遠了。”不久袁憲以成績優等而中試。以貴公子的資格被選配給南沙公主,南沙公主就是後來的個塞童蔻捆的女兒。
袁憲,字德章,尚書左仆射樞之弟也。幼聰敏,好學,有雅量。梁武帝修建庠序,別開五館,其一館在憲宅西,憲常招引諸生,與之談論,每有新議,出人意表,同輩鹹嗟服焉。
中大同元年,初入仕為秘書郎。太清二年,升任太子舍人。侯景逆亂時,袁憲出京向東到吳郡,不久因父親去世服喪,哀傷過度而損壞了身體。董噓秉承皇帝旨意時,特征他入京任命為尚書殿中郎。高祖陳霸先任梁相時,任命他為司徒戶曹。永定元年,又被任命為中書侍郎,兼散騎常侍。袁憲與黃門侍郎王瑜出使到北齊,被羈留了數年不讓返回,直到天嘉初年才回到南陳。天嘉四年,天子下韶恢複袁憲中書侍郎的官職,在侍中省值勤。太建元年,被任命為給事黃門侍郎,接著又主持禮樂郊廟社稷的事務。二年,轉任尚書吏部侍郎,不多久被任命為散騎常侍,侍奉東宮。三年,升任禦史中丞,兼羽林監。當時豫章王叔英不遵法度,強行索取人馬,袁憲依據實情在天子麵前彈劾他,叔英因此遭到罷免貶斥,從此朝野人士都十分畏懼袁憲。
大同八年,武帝撰《孔子正言章句》,詔下國學,宣製旨義。憲時年十四,被召為國子《正言》生,謁祭酒到溉,溉目而送之,愛其神彩。在學一歲,國子博士周弘正謂憲父君正曰:“賢子今茲欲策試不?”君正曰:“經義猶淺,未敢令試。”居數日,君正遣門下客岑文豪與憲候弘正,會弘正將登講坐,弟子畢集,乃延憲入室,授以麈尾,令憲樹義。時謝岐、何妥在坐,弘正謂曰:“二賢雖窮奧賾,得無憚此後生耶!”何、謝於是遞起義端,深極理致,憲與往複數番,酬對閑敏。弘正謂妥曰:“恣卿所問,勿以童稚相期。”時學眾滿堂,觀者重遝,而憲神色自若,辯論有餘。弘正請起數難,終不能屈,因告文豪曰:“卿還谘袁吳郡,此郎已堪見代為博士矣。”時生徒對策,多行賄賂,文豪請具束脩,君正曰:“我豈能用錢為兒買第耶?”學司銜之。及憲試,爭起劇難,憲隨問抗答,剖析如流,到溉顧憲曰:“袁君正其有後矣。”及君正將之吳郡,溉祖道於征虜亭,謂君正曰:“昨策生蕭敏孫、徐孝克,非不解義,至於風神器局,去賢子遠矣。”尋舉高第。以貴公子選尚南沙公主,即梁簡文之女也。
袁憲詳知熟諳朝廷的法規製度,尤其能準確判決訴訟,如有案情還沒有充分暴露而有關官員卻行文了結的案件,就常常瞅準天子的閑暇時間,乘機提及,由於他申說而重新辦理的案件很多。他曾經在承香合侍陪禦宴,賓客散退之後,高宗留下袁憲和衛尉樊俊把筵席移到山亭裹,君臣談話侍宴終日。高宗目光向著袁憲對樊俊稱說“袁家仍然是有英才”,袁憲就是這樣地被看重。
大同元年,釋褐秘書郎。太清二年,遷太子舍人。侯景寇逆,憲東之吳郡,尋丁父憂,哀毀過禮。敬帝承製,征授尚書殿中郎。高祖作相,除司徒戶曹。永定元年,授中書侍郎,兼散騎常侍。與黃門侍郎王瑜使齊,數年不遣,天嘉初乃還。四年,詔複中書侍郎,直侍中省。太建元年,除給事黃門侍郎,仍知太常事。二年,轉尚書吏部侍郎,尋除散騎常侍,侍東宮。三年,遷禦史中丞,領羽林監。時豫章王叔英不奉法度,逼取人馬,憲依事劾奏,叔英由是坐免黜,自是朝野皆嚴憚焉。
太建五年,袁憲調入宮廷擔任侍中。六年,被任命為吳郡太守,袁憲因為父親曾任此職而一再推辭不受任命,於是改任他為明威將軍、南康內史。九年,任期屆滿,被任命為散騎常侍,兼吏部尚書,不久即實授吏部尚書。袁憲認為自己擔任輕閑而重要顯貴的職務為時過久,感到有所不宜而多次表奏天子請求解職。高宗說:“許多在職官員,屢屢被人書麵檢舉,而你處理了很多事務,可以說清白廉潔,我不考察選用別的人,你也用不著辭職了。”十三年,升任右仆射,參與職掌官員的遴選工作。在這以前袁憲的長兄簡塹王已經擔任左仆射,現在塞塞又擔任右仆射,尚書省內的官員把簡鑿子看成大仆射,把袁憲看成小仆射,朝廷亦以此為榮。
憲詳練朝章,尤明聽斷,至有獄情未盡而有司具法者,即伺閑暇,常為上言之,其所申理者甚眾。嚐陪宴承香閣,賓退之後,高宗留憲與衛尉樊俊徙席山亭,談宴終日。高宗目憲而謂俊曰“袁家故為有人”,其見重如此。
當高宗病重臨終之時,袁憲輿吏部尚書毛喜一同領受遣韶而為顧命大臣。始興王叔陵背叛作亂,童塞指揮部署平息這場叛亂,起了重大作用。篷王身上長了惡瘡,病得很厲害,他握著袁塞的手叮囑說:“我兒子還幼小,我死後的一切事情就委托給你了。”袁憲說:“陛下被眾情所仰慕,盼望聖體康複,至於陛下所謂的後事,我不敢領受聖旨。”因為有功被封為建安縣伯,食邑四百戶,兼太子中庶子,其他官職仍舊。沒多久又被任命為侍中、信威將軍、太子詹事。
五年,入為侍中。六年,除吳郡太守,以父任固辭不拜,改授明威將軍、南康內史。九年,秩滿,除散騎常侍,兼吏部尚書,尋而為真。憲以久居清顯,累表自求解任。高宗曰:“諸人在職,屢有謗書。卿處事已多,可謂清白,別相甄錄,且勿致辭。”十三年,遷右仆射,參掌選事。先是憲長兄簡懿子為左仆射,至是憲為右仆射,台省內目簡懿為大仆射,憲為小仆射,朝廷榮之。
至德元年,太子加冕,二年,為太子舉行了用牛、羊、豬、皮、玉、帛祭奠先聖先師的入學大禮,這時袁憲又上表請求解除自己的職務,後主沒有同意,還賜給他兩名扶護人員,進升官號為雲麾將軍,授權讓他自行安排下屬官吏。皇太子很不遵守規章製度,袁憲就親手寫奏表提出了共十條規諫意見,都援引了古今事例,措詞懇切而直率,太子雖然表麵上接受,但內心並無悔改之意。後主打算另立寵姬張貴妃所生的兒子始安王為皇位繼承人,曾經不露聲色地談到了遣一想法,吏部尚書蔡征順著後主的意思而稱頌讚賞,袁憲就正言厲色地指責他:“皇太子是已經確定了的皇上的繼承人,已經深入萬民百姓之心,你是何等樣人,敢輕率地談說廢立太子這樣的大事!”結果這年的夏天,還是把太子廢為吳興王。篷主知道袁憲有規諫之事,讚歎地稱說“袁德章實在是一位骨鯁之臣”,當天下旨任命他為尚書仆射。
及高宗不豫,憲與吏部尚書毛喜俱受顧命。始興王叔陵之肆逆也,憲指麾部分,預有力焉。後主被瘡病篤,執憲手曰:“我兒尚幼,後事委卿。”憲曰:“群情喁喁,冀聖躬康複,後事之旨,未敢奉詔。”以功封建安縣伯,邑四百戶,領太子中庶子,餘並如故。尋除侍中、信威將軍、太子詹事。
禎明三年,隋軍南下伐陳,隋將賀若弼攻入京城焚燒皇宮北掖門,宮廷衛士都四散逃走,朝廷官員也陸續各自退避離開了,惟有袁憲一人還在後主身邊侍奉。後主對袁憲說:“我對你向來就沒有比其他人更優惠,今日危難之際卻衹見你一人,真可謂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呀!”後主驚懼恐慌打算躲起來,袁憲麵色嚴正地說:“隋軍入宮,必不會冒犯聖駕,國家大事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陛下也祇好泰然處之。我希望陛下穿好帝衣戴上冕旒,高坐前殿,就像當年身處危境的鑿盞童召見賊臣±彊加以叱責那樣堂堂正正地召見鷹軍主將。”篷主不聽從,隨即下床奔逃而走,塞塞從後堂墾區屘尾追而入後苑,但後主還是跳入井中藏匿,袁憲隻好拜哭一番然後離去。
至德元年,太子加元服,二年,行釋奠之禮,憲於是表請解職,後主不許,給扶二人,進號雲麾將軍,置佐史。皇太子頗不率典訓,憲手表陳諫凡十條,皆援引古今,言辭切直,太子雖外示容納,而心無悛改。後主欲立寵姬張貴妃子始安王為嗣,嚐從容言之,吏部尚書蔡徵順旨稱賞,憲厲色折之曰:“皇太子國家儲嗣,億兆宅心。卿是何人,輕言廢立!”夏,竟廢太子為吳興王。後主知憲有規諫之事,歎曰“袁德章實骨鯁之臣”,即日詔為尚書仆射。
京城失陷後,高祖進入隋曲,隋朝任命他為使持節、旦叢諸軍事、開府儀同三司、昌州刺史。開皇十四年,天子下旨任命他為置王府長史。十八年去世,這年七十歲。追贈為大將軍,封為安城郡公,謐號是個。長子塞丞塞,在瞪曲任職官至秘書丞、國子司業。
禎明三年,隋軍來伐,隋將賀若弼進燒宮城北掖門,宮衛皆散走,朝士稍各引去,惟憲衛侍左右。後主謂憲曰:“我從來待卿不先餘人,今日見卿,可謂歲寒知鬆柏後凋也。”後主遑遽將避匿,憲正色曰:“北兵之入,必無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安之。臣願陛下正衣冠,禦前殿,依梁武見侯景故事。”後主不從,因下榻馳去。憲從後堂景陽殿入,後主投下井中,憲拜哭而出。
史臣曰:梁元帝說在士大夫中最為推重汝南周弘正,造句話是極為可信的!試看周弘正氣度高超,尤其是精通玄學義理,的確是那個時代的國師啊。袁憲作風嚴正品行峻潔,履行道義信守臣責。韓子曾說人臣向君主表示了獻身大禮,就應永無二心。袁憲對陳後主的忠心始終不渝,是非常值得稱讚的。
京城陷,入於隋,隋授使持節、昌州諸軍事、開府儀同三司、昌州刺史。開皇十四年,詔授晉王府長史。十八年卒,時年七十。贈大將軍,安城郡公,諡曰簡。長子承家,仕隋至秘書丞、國子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