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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 作者:姚思廉  

列傳·卷二十八

文學
《易》說“觀人文以化成天下”,孔子說“有光采嗬他的禮儀製度”。自楚、漢以來,辭人代出,洛油、江左,其流更加順暢。無不思與造化同,明與日月齊,大者憲章文典,裨讚王道,小者文理清正,藉以抒發性靈。至於經禮樂,綜人倫,通古今,述美惡,無不崇尚於此。後主繼業,崇尚文詞,旁求學藝,文采光明者都予集中。每有臣下表疏和獻上賦頌的,後主都親自覽板,其中有文辭精工的,他就稱神筆而倍加讚賞,加他們的爵位,由此士大夫們都知道自我激勵了。如有名位文學都突出的,另以功縯論。今集結杜之偉等人勤學又兼文采者,全載於此篇述及。

◎杜之偉顏晃江德藻庾持許亨褚玠岑之敬陸琰弟瑜
杜之偉,字子大,吳郡錢塘人。家庭世代為儒學,以《三禮》為專門之學。父親杜規,梁朝任奉朝請,與光祿大夫濟陽江革、都官尚書會稽孔休源友好。

何之元徐伯陽張正見蔡凝阮卓
杜之偉幼年精勤聰敏,有出眾的才智。七歲受教《尚書》;稍後又學習《詩》、《禮》,略通遣些學問。十五歲遍讀文史及禮儀方麵的古書,當時有名人士稱他早成。仆射徐勉曾見到杜之偉的文章,看重他的文章有筆力。中大通元年,梁武童駕幸回童支為宣揚佛法自加苦行,韶塗勉撰定儀注,徐勉以台閣先前無此禮,召杜之偉草擬其儀。於是啟奏補杜之偉為東宮學士,與學士劉陟等抄撰群書,各為題目。所撰《富教》、《政道》二篇,都由杜之偉為序。到湘陰侯蕭昂為江州刺史,以杜之偉掌記室。蕭昂死,廬陵王蕭續代之,又親手寫教令招引,杜之偉堅辭不應命,於是送蕭昂喪棺回京。乃侍奉臨城公讀書。不久封揚州議曹從事、南康嗣王墨曹參軍,兼太學限內博士。大同七年,梁朝皇太子祭拜於國學,其時樂府無孔子、顏子登歌詞,尚書參議令杜之偉製其文,藝人傳習,成為故事。轉補安前邵陵王田曹參軍,又轉任刑獄參軍。杜之偉年紀地位卑下,特以強識俊才,有名於當世,吏部尚書張纘深為了解他,認為他是能為朝廷負重任的大臣之才.

《易》曰“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孔子曰“煥乎其有文章”也。自楚、漢以降,辭人世出,洛汭、江左,其流彌暢。莫不思侔造化,明並日月,大則憲章典謨,裨讚王道,小則文理清正,申紓性靈。至於經禮樂,綜人倫,通古今,述美惡,莫尚乎此。後主嗣業,雅尚文詞,傍求學藝,煥乎俱集。每臣下表疏及獻上賦頌者,躬自省覽,其有辭工,則神筆賞激,加其爵位,是以搢紳之徒,鹹知自勵矣。若名位文學晃著者,別以功跡論。今綴杜之偉等學既兼文,備於此篇雲爾。
侯景反叛,杜之偉逃竄到山澤。到高祖為丞相,久聞其名,召補為記室參軍。改任中書侍郎,領大著作。高祖受禪,封鴻臚卿,其餘都照舊。杜之偉啟奏請求解去大著作,說:“我在紹泰元年,愧任中書侍郎,掌國史,至今已四年。我本是平庸卑賤之輩,謬蒙重視賞識,我思報恩獎之情,不敢廢官職。皇曆惟新,驅策駕馭軒、縣,記言記事,沒有變換人,著作之才,更應從眾人中選。禦史中丞沈炯、尚書左丞徐陵、梁朝前兼大著作虞荔、梁朝前黃門侍郎王逸,他們有的文清筆富,有的強識通古,司馬遷、董狐之職,完全屬於他們這些人才,我不應迅速改變市朝,再妨礙賢路。童在朝時都讓賢,我既不能追上他們,勉強列於其中,希望能夠去職。”帝韶不允許。不久轉任大匠卿,改任太中大夫,仍韶撰鑿史。丞室三年死,其時五十二歲。高祖甚為悼念惋惜,韶贈通直散騎常侍,贈助辦喪事錢五萬,布五十匹,棺材一具,限日舉行哀禮。

杜之偉,字子大,吳郡錢塘人也。家世儒學,以《三禮》專門。父規,梁奉朝請,與光祿大夫濟陽江革、都官尚書會稽孔休源友善。
姓之偉撰文,不崇尚浮華,而是溫雅博富。所撰文章多遺失,存者共十七卷。

之偉幼精敏,有逸才。七歲,受《尚書》,稍習《詩》、《禮》,略通其學。十五,遍觀文史及儀禮故事,時輩稱其早成。仆射徐勉嚐見其文,重其有筆力。中大通元年,梁武帝幸同泰寺舍身,敕勉撰定儀注,勉以台閣先無此禮,召之偉草具其儀。乃啟補東宮學士,與學士劉陟等鈔撰群書,各為題目。所撰《富教》、《政道》二篇,皆之偉為序。及湘陰侯蕭昂為江州刺史,以之偉掌記室。昂卒,廬陵王續代之,又手教招引,之偉固辭不應命,乃送昂喪柩還京。仍侍臨城公讀。尋除揚州議曹從事、南康嗣王墨曹參軍,兼太學限內博士。大同七年,梁皇太子釋奠於國學,時樂府無孔子、顏子登歌詞,尚書參議令之偉製其文,伶人傳習,以為故事。轉補安前邵陵王田曹參軍,又轉刑獄參軍。之偉年位甚卑,特以強識俊才,頗有名當世,吏部尚書張纘深知之,以為廊廟器也。
顏晃,字元明,琅邪臨沂近人。少年孤獨貧困,好學,辭章富有文采。初任梁朝邵陵王兼記室參軍。其時東宮學士廬值曾出使於府中,王派顏晃接對,輕視他年紀還小,說:“此府兼記室幾人?”顏晃答道:“猶當少於宮中學士。”當時人認為此乃佳對。

侯景反,之偉逃竄山澤。及高祖為丞相,素聞其名,召補記室參軍。遷中書侍郎,領大著作。高祖受禪,除鴻臚卿,餘並如故。之偉啟求解著作,曰:“臣以紹泰元年,忝中書侍郎,掌國史,於今四載。臣本庸賤,謬蒙盼識,思報恩獎,不敢廢官。皇曆惟新,驅馭軒、昊,記言記事,未易其人,著作之材,更宜選眾。禦史中丞沈炯、尚書左丞徐陵、梁前兼大著作虞荔、梁前黃門侍郎孔奐,或清文贍筆,或強識稽古,遷、董之任,允屬群才,臣無容遽變市朝,再妨賢路。堯朝皆讓,誠不可追,陳力就列,庶幾知免。”優敕不許。尋轉大匠卿,遷太中大夫,仍敕撰梁史。永定三年卒,時年五十二。高祖甚悼惜之,詔贈通直散騎常侍,賻錢五萬,布五十匹,棺一具,克日舉哀。
侯景作亂,顏晃西奔荊州。承聖初年,封中書侍郎。此時杜寵為吳興太守,專門喜好勇力,他的部下多是敢於輕易冒險的少年,元帝視為心患,便派顏晃管杜龠的書劄。於是下韶對杜寵說:“你年紀還輕,學習讀書不晚,顏晃是文學之士,派他在你身邊輔助,事情倉促、急速時,可以谘詢稟告。”到杜寵被殺,顏晃歸世祖,世祖委任他為書記,親近厚遇關係極好。封宣毅府中綠事,兼記室參軍。

之偉為文,不尚浮華,而溫雅博贍。所製多遺失,存者十七卷。
永定二年,高祖駕臨大莊嚴寺,這一夜甘露降下,顏晃獻上《甘露頌》,詞義精賅典雅,高擔十分驚奇。天嘉初年,改任員外散騎常侍,兼中書舍人,掌詔誥文書。天嘉三年死,其時五十三歲。詔贈司農卿,謐號貞子,並賜以墓地。

顏晃,字元明,琅邪臨沂人也。少孤貧,好學,有辭采。解褐梁邵陵王兼記室參軍。時東宮學士庾信嚐使於府中,王使晃接對,信輕其尚少,曰:“此府兼記室幾人?”晃答曰:“猶當少於宮中學士。”當時以為善對。
顏晃家庭世代單門,旁無親戚可援,然而他能專一修身而立,為當世人所知。他寫表奏韶誥,下筆便成,能得事理,且典雅有氣質。有文集二十卷。

侯景之亂,西奔荊州。承聖初,除中書侍郎。時杜龕為吳興太守,專好勇力,其所部多輕險少年,元帝患之,乃使晃管其書翰。仍敕龕曰:“卿年時尚少,習讀未晚,顏晃文學之士,使相毘佐,造次之間,必宜諮稟。”及龕誅,晃歸世祖,世祖委以書記,親遇甚篤。除宣毅府中錄事,兼記室參軍。
江德藻,字德藻,濟陽郡考城人。祖父江柔之,齊朝尚書倉部郎中。父革,梁朝度支尚書、光祿大夫。

永定二年,高祖幸大莊嚴寺,其夜甘露降,晃獻《甘露頌》,詞義該典,高祖甚奇之。天嘉初,遷員外散騎常侍,兼中書舍人,掌詔誥。三年卒,時年五十三。詔贈司農卿,諡曰貞子,並賜墓地。
江德藻好學,擅長寫文章。風度儀表很美,身長七尺四寸。生性極孝順,事奉親人盡禮。輿同父異母弟弟居住,兩人恩惠很深。初任梁朝南中郎武陵王行參軍。大司馬賣堊王藍偉聽聞他的才名,召他為東合祭酒。改任安西湘束王府外兵參軍,繼而封尚書比部郎,以父喪離職。服喪完畢後,容貌清瘦,如仍在服喪時。封安西武陵王記室,不去就職。很久後,授廬陵王記室參軍。封廷尉正,不久出為南兗州治中。到高祖為司空、征北將軍,引江德藻為府諮議。轉任中書侍郎,改任雲麾臨海王長史。陳朝台閣建立,拜為尚書吏部侍郎。

晃家世單門,傍無戚援,而介然修立,為當世所知。其表奏詔誥,下筆立成,便得事理,而雅有氣質。有集二十卷。
高祖受禪,授秘書監,兼尚書左丞。不久以本官兼中書舍人。天嘉四年,兼散騎常侍,輿中書郎劉師知出使齊,著《北征道理記》三卷。回還拜為太子中庶子,領步兵校尉。不久改任禦史中丞,因公事牽連被免職。繼而拜為振遠將軍、通直散騎常侍。自己求任縣令,出而補為新喻令,為政崇尚恩惠,很有不尋常的政績。天嘉六年,死於官任內,其時五十七歲。世祖很為痛悼惋惜,詔蹭散騎常侍。所著文章筆記共十五卷。江德藻兒子江椿,也擅長寫文章,曆任太子庶子、尚書左丞。

江德藻,字德藻,濟陽考城人也。祖柔之,齊尚書倉部郎中。父革,梁度支尚書、光祿大夫。德藻好學,善屬文。美風儀,身長七尺四寸。性至孝,事親盡禮。與異產昆弟居,恩惠甚篤。起家梁南中郎武陵王行參軍。大司馬南平王蕭偉聞其才,召為東閣祭酒。遷安西湘東王府外兵參軍,尋除尚書比部郎,以父憂去職。服闋之後,容貌毀瘠,如居喪時。除安西武陵王記室,不就。久之,授廬陵王記室參軍。除廷尉正,尋出為南兗州治中。及高祖為司空、征北將軍,引德藻為府諮議。轉中書侍郎,遷雲麾臨海王長史。陳台建,拜尚書吏部侍郎。
庾持,字允德,潁川鄢陵人。祖父庾佩玉,宋朝長沙內史。父親庾沙彌,梁朝長城令。庾持少年成為孤兒,生性極孝,服父喪時超過禮節。專誌好學,尤其擅長書記,以才藝聞名。初任梁朝南平王國左常侍、輕車河東王府行參軍,兼尚書郎,不久即為正式。出為安吉令,改任鎮東邵陵王府限外記室,兼建康令。天監初年,因世祖與庾持有舊情,到世祖為吳興太守,命庾持為郡丞,兼掌書劄,自此常依隨文童。文帝攻克張彪,鎮守會稽,又令座持監守臨海郡。因貪婪放縱失去民心,被山盜所劫持。被幽禁一百天,世祖派劉澄討伐平定,庾持才獲免。高祖受禪,授封安東臨Jf[王府諮議參軍。天嘉初年,改任尚書左丞。因參預長城有功,封為崇德縣子,邑三百戶。拜封之日,請令史為客,並受了他的餉贈,世祖大怒,因此牽連而免職。不久為宣惠始興王府諮議參軍。封臨安令,因牽連杖殺縣民而免去封職。回還任給事黃門侍郎。封棱威將軍、鹽官令。光大元年,改任秘書監,知國史事。又為少府卿,領羽林監。改任太中大夫,領步兵校尉。太建元年死,其時六十二歲。詔贈光祿大夫。

高祖受禪,授秘書監,兼尚書左丞。尋以本官兼中書舍人。天嘉四年,兼散騎常侍,與中書郎劉師知使齊,著《北征道理記》三卷。還拜太子中庶子,領步兵校尉。頃之遷禦史中丞,坐公事免。尋拜振遠將軍、以通直散騎常侍。自求宰縣,出補新喻令,政尚恩惠,頗有異績。六年,卒於官,時年五十七。世祖甚悼惜之,詔贈散騎常侍。所著文筆十五卷。
庾持擅長文字學,每撰文,喜好用奇僻字,文士們頗以此譏諷他。有文集十卷。

子椿,亦善屬文,曆太子庶子、尚書左丞。
許亨,字亨道,高陽郡新城人,他是晉朝征士許詢的第六世孫。曾祖父許珪,曆任給事中,委以桂陽太守,他高尚己誌,居於永興的究山,此即許詢隱居之地。祖父許勇慧,齊朝太子家令、冗從仆射。父親許懋,梁朝始平天門二郡守、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以學藝聞名,撰有《毛詩風雅比興義類》十五卷,《述行記》四卷。許亨少傳家業,方正耿直而有節操行為。博覽群書,多通曉前代舊事,名人們都推崇他,很為南陽劉之遴所看重,每每對人稱道述及他。初任梁朝安束王行參軍,兼太學博士,不久封平西府記室參軍。太清初年,為征西中記室,兼太常丞。

庾持,字允德,潁川鄢陵人也。祖佩玉,宋長沙內史。父沙彌,梁長城令。持少孤,性至孝,居父憂過禮。篤誌好學,尤善書記,以才藝聞。解褐梁南平王國左常侍、輕車河東王府行參軍,兼尚書郎,尋而為真。出為安吉令,遷鎮東邵陵王府限外記室,兼建康令。天監初,世祖與持有舊,及世祖為吳興太守,以持為郡丞,兼掌書翰,自是常依文帝。文帝克張彪,鎮會稽,又令持監臨海郡。以貪縱失民和,為山盜所劫,幽執十旬,世祖遣劉澄討平之,持乃獲免。高祖受禪,授安東臨川王府諮議參軍。天嘉初,遷尚書左丞。以預長城之功,封崇德縣子,邑三百戶。拜封之日,請令史為客,受其餉遺,世祖怒之,因坐免。尋為宣惠始興王府諮議參軍。除臨安令,坐杖殺縣民免封。遷為給事黃門侍郎。除棱威將軍、鹽官令。光大元年,遷秘書監,知國史事。又為少府卿,領羽林監。遷太中大夫,領步兵校尉。太建元年卒,時年六十二。詔贈光祿大夫。
侯景作亂,許亨避難到郢州,適遇梁朝邵陵王從東道而來,引他為諮議參軍。王僧辯襲擊郢州時,早聽聞他的名聲,召他為儀同從事中郎。改任太尉從事中郎,與吳興沈炯對掌書記,府中朝廷的政務,均委任他們。晉安王承製,授封給事黃門侍郎,許亨奉箋到府上辭行,王僧辯答道:“明白所告,能承有朝廷所授,確為恩惠之舉。你品德敦厚理想深遠,寫作方麵學問廣博,學優而任官,自己謀到貴官之服。何況久羈於駿馬之足,將成為停馬的韁繩,匡輔成了虛暗之事,而期望寄托實際很深。既然是令人高興的遊處,忘了勞煩與委屈,但是多刺的枳木棘木上棲息鵝鳥,常令人增加歎息。黃門侍郎之選,雖是清高顯貴,然你是位以才升,自然無愧。而且你開始時曾說知命,如正馳騁在康莊大道,沒有執戟的疲乏,便發出了深深的夜行之感慨,循環往複來信,為未獲殊用而茫然自失。古人相思,千裏之遙也舍命駕,純潔的心不昧,哪怕城曲重門的限製,存顧的情之深,很為羞愧不已。”

持善字書,每屬辭,好為奇字,文士亦以此譏之。有集十卷。
高祖受禪,授中散大夫,領羽林監。改任太中大夫,領大著作,知梁史事。當初,王僧辯被殺。所管司收王僧辯及其兒子王顥的屍體,在方山同處埋葬,至此無人敢言。許亨以舊吏身份,上書請求按禮葬之,便與過去的義友徐陵、張種、孔奐等,相繼以家財購買葬具,共七口棺材都改置葬處。

許亨,字亨道,高陽新城人,晉徵士詢之六世孫也。曾祖珪,曆給事中,委桂陽太守,高尚其誌,居永興之究山,即詢之所隱也。祖勇慧,齊太子家令、冗從仆射。父懋,梁始平天門二郡守、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以學藝聞,撰《毛詩風雅比興義類》十五卷,《述行記》四卷。亨少傳家業,孤介有節行。博通群書,多識前代舊事,名輩皆推許之,甚為南陽劉之遴所重,每相稱述。解褐梁安東王行參軍,兼太學博士,尋除平西府記室參軍。太清初,為征西中記室,兼太常丞。
光大初年,高宗入朝輔政,以許亨為人正直有古人之風,很予欽敬看重,常對他事以師禮。到到仲舉策謀讓高宗出朝,毛喜知道其中有詐,高宗問許亨,許亨勸他不要奉韶。高宗登位,許亨拜為衛尉卿。太建二年死,其時五十四歲。

侯景之亂,避地郢州,會梁邵陵王自東道至,引為諮議參軍。王僧辯之襲郢州也,素聞其名,召為儀同從事中郎。遷太尉從事中郎,與吳興沈炯對掌書記,府朝政務,一以委焉。晉安王承製,授給事黃門侍郎,亨奉箋辭府,僧辯答曰:“省告,承有朝授,良為德舉。卿操尚惇深,文藝該洽,學優而官,自致青紫。況久羈駿足,將成頓轡,匡輔虛暗,期寄實深。既欣遊處,用忘勞屈,而枳棘棲鵷,常以增歎。夕郎之選,雖為清顯,位以才升,差自無愧。且卿始雲知命,方騁康衢,未有執戟之疲,便深夜行之慨,循複來翰,殊用憮然。古人相思,千裏命駕,素心不昧,寧限城闉,存顧之深,荒慚無已。”
開初盡皇撰有《齊書》並《誌》五十卷,遇亂遺失。後撰有《梁史》,寫成五十八卷。梁朝主遣之後所撰文章筆記共六卷。

高祖受禪,授中散大夫,領羽林監。遷太中大夫,領大著作,知梁史事。初,僧辯之誅也。所司收僧辯及其子頠屍,於方山同坎埋瘞,至是無敢言者。亨以故吏,抗表請葬之,乃與故義徐陵、張種、孔奐等,相率以家財營葬,凡七柩皆改窆焉。
許亨兒子許善心,早年出名,官至尚書度支侍郎。

光大初,高宗入輔,以亨貞正有古人之風,甚相欽重,常以師禮事之。及到仲舉之謀出高宗也,毛喜知其詐,高宗問亨,亨勸勿奉詔。高宗即位,拜衛尉卿。太建二年卒,時年五十四。
褚玠,字溫理,河南陽翟人。曾祖褚炫,宋朝升明初年與謝朏、江斅、劉俁入侍殿中,人稱四友。官至侍中、吏部尚書,謐號皇王。祖父褚涷,梁朝禦史中丞。父親褚蒙,太子舍人。褚玠九歲成為孤兒,被叔父驃騎從事中郎褚隨所收養。早年即有好名聲,前輩多認為他是有才之器而推重他。到長大,風度儀表很美,擅長口占對子,博學而能寫文章,詞義典實,不喜好豔麗侈靡。初任王府法曹,轉任外兵記室。天嘉年中,兼通直散騎常侍,聘於齊,返回後成為桂陽王友。改任太子庶子、中書侍郎。

初撰《齊書》並《誌》五十卷,遇亂失亡。後撰《梁史》,成者五十八卷。梁太清之後所製文筆六卷。
太建年中,山陰縣中多不守法度的豪強,前後縣令都因貪髒枉法而被免官,高宗很為擔心,對中書舍人蔡景曆說道:“會稽山陰大邑,很久沒有良官,你在文士裹麵,試著考慮一個人選。”蔡景曆進言道:“褚玢廉潔勤儉有才幹,不知您看他能否中選?”高宗說:“很好,你所說輿我的意思正相同。”便封褚蚧為戎昭將軍、山陰令。縣民張次的、王休達等人輿多位不守法度的官吏賄賂通奸,全丁大戶,大多被隱沒。褚蚧便捉捕張次的等人,將詳細情況啟奏稟告朝廷,高宗親筆下韶予以慰勞,並派人幫助褚蚧搜查抄括,清出軍民八百餘戶。

子善心,早知名,官至尚書度支侍郎。
其時舍人曹義達被高宗所寵,縣民陳信家很有財富,他諂媚事奉曹義達,陳信父親陳顯文仗勢橫暴。褚階便派人捉拿陳顯文,鞭打一百,於是官吏百姓都害怕了,沒有敢犯法的。陳信後來通過曹義達誣陷壁瓰,竟以牽連罪而被免官。壁珍在任一年多,僅有俸祿而已,離官之日,不能自己維持生活,便留在縣境內,種蔬菜以滿足自己的生活。有人嗤笑褚蚧不是百裏之才,褚玢答道:“我運送賦稅最力,不落後列城,我除殘去暴,使貪官汙吏畏縮恐懼。如果說是不能自己為自己豐潤脂膏,那麼我是誠如所說。但認為我不能很好從政,我不會服氣。”當時人認為他所說是可信的。皇太子知道褚玢沒有回還京城的行裝,親自批賜粟米二百斛,於是褚玢回還京城。太子喜愛i鋤的文辭,令他入直殿省。太建十年,封電威將軍、仁威淮南王長史,不久,以本官掌東宮管記。十二年,改任禦史中丞,死於官任上,其時五十二歲。

褚玠,字溫理,河南陽翟人也。曾祖炫,宋升明初與謝朏、江斅、劉俁入侍殿中,謂之四友。官至侍中、吏部尚書,諡貞子。祖涷,梁禦史中丞。父蒙,太子舍人。玠九歲而孤,為叔父驃騎從事中郎隨所養。早有令譽,先達多以才器許之。及長,美風儀,善占對,博學能屬文,詞義典實,不好豔靡。起家王府法曹,曆轉外兵記室。天嘉中,兼通直散騎常侍,聘齊,還為桂陽王友。遷太子庶子、中書侍郎。
褚玠剛毅而有膽量和決斷力,兼擅長騎馬射箭。曾隨從司空侯安都在徐州出獵,遇有猛獸,造垃引弓射之,兩發,都射中1:3而入於腹中,一會兒獸即死。到任禦史中丞時,很有正直繩法之稱。從鑾末喪亂,朝廷章法廢弛,司憲因循舊章,守舊而不革新,褚蚧想要改張,大列條例,綱要略舉,但編次沒完畢,所以不列於後麵。到死,太子親自撰寫墓誌銘,以表舊情。至德二年,追贈秘書監。所撰章奏雜文共二百餘篇,都能切中事理,由此見重於當時。

太建中,山陰縣多豪猾,前後令皆以贓汙免,高宗患之,謂中書舍人蔡景曆曰:“稽陰大邑,久無良宰,卿文士之內,試思其人。”景曆進曰:“褚玠廉儉有幹用,未審堪其選不?”高宗曰:“甚善,卿言與朕意同。”乃除戎昭將軍、山陰令。縣民張次的、王休達等與諸猾吏賄賂通奸,全丁大戶,類多隱沒。玠乃鎖次的等,具狀啟台,高宗手敕慰勞,並遣使助玠搜括,所出軍民八百餘戶。時舍人曹義達為高宗所寵,縣民陳信家富於財,諂事義達,信父顯文恃勢橫暴。玠乃遣使執顯文,鞭之一百,於是吏民股栗,莫敢犯者。信後因義達譖玠,竟坐免官。玠在任歲餘,守祿俸而已,去官之日,不堪自致,因留縣境,種蔬菜以自給。或嗤玠以非百裏之才,玠答曰:“吾委輸課最,不後列城,除殘去暴,奸吏局蹐。若謂其不能自潤脂膏,則如來命。以為不達從政,吾未服也。”時人以為信然。皇太子知玠無還裝,手書賜粟米二百斛,於是還都。太子愛玠文辭,令入直殿省。十年,除電威將軍、仁威淮南王長史,頃之,以本官掌東宮管記。十二年,遷禦史中丞,卒於官,時年五十二。
褚玠兒子褚亮,有才學,官至尚書殿中侍。

玠剛毅有膽決,兼善騎射。嚐從司空侯安都於徐州出獵,遇有猛虎,玠引弓射之,再發皆中口入腹,俄而虎斃。及為禦史中丞,甚有直繩之稱。自梁末喪亂,朝章廢弛,司憲因循,守而勿革,玠方欲改張,大為條例,綱維略舉,而編次未訖,故不列於後焉。及卒,太子親製誌銘,以表惟舊。至德二年,追贈秘書監。所製章奏雜文二百餘篇,皆切事理,由是見重於時。
岑之敬,字思禮,南陽棘陽人。父親岑善紆,梁朝以經學出名,官至吳寧令、司義郎。岑之敬五歲時,讀《孝經》,每次燒香都正襟危坐,親戚們都大加歎異。十六歲,編簡《春秋左氏》、製《孝經》旨義,被提拔為高品第。禦史上奏道:“皇朝多人士,提拔之例應止於明經,如顏、閔之流,才應是高品第。”梁武帝覽其奏策道:“何妨我朝又有顏、閔呢?”便召岑之敬麵試,令岑之敬升講座,詔中書舍人朱異執《孝經》,唱《士孝章》,武帝親自提出難題。岑之敬剖析解釋縱橫有序,應對自如,聲音洪亮,左右人無不歎服。於是封童子奉車郎,賞賜優厚。十八歲,參預重雲殿法會,其時武帝親自行香,注目看著岑之敬說:“沒幾次見啊,你突然戴帽子啊!”當天便封太學限內博士。不久為壽光學士、司義郎,又封武陵王安西府刑獄參軍事。太清元年,上表請試官,封南沙令。

子亮,有才學,官至尚書殿中侍郎。
侯景作亂,岑之敬率領部下,赴京城增援。到郡境,聽說台城陷落,便與眾人辭別,回歸鄉裏。承聖二年,封晉安王宣惠府中記室參軍。此時蕭勃占據嶺表,帝韶岑之敬宣旨慰勞,正值江陵陷落,他仍留在廣州。太建初年,回朝廷,被授東宮義省學士,太子早已聽聞他的名聲,特別賞識並延請他。又改任鄱陽王中衛府記室、鎮北府中錄事參軍、南台治書侍禦史、征南府諮議參軍。

岑之敬,字思禮,南陽棘陽人也。父善紆,梁世以經學聞,官至吳寧令、司義郎。之敬年五歲,讀《孝經》,每燒香正坐,親戚鹹加歎異。年十六,策《春秋左氏》、製旨《孝經》義,擢為高第。禦史奏曰:“皇朝多士,例止明經,若顏、閔之流,乃應高第。”梁武帝省其策曰:“何妨我複有顏、閔邪?”因召入麵試,令之敬升講座,敕中書舍人硃異執《孝經》,唱《士孝章》,武帝親自論難。之敬剖釋縱橫,應對如響,左右莫不嗟服。乃除童子奉車郎,賞賜優厚。十八,預重雲殿法會,時武帝親行香,熟視之敬曰:“未幾見兮,突而弁兮!”即日除太學限內博士。尋為壽光學士、司義郎,又除武陵王安西府刑獄參軍事。太清元年,表請試吏,除南沙令。
岑之敬開始以經業進身,而又博涉文史,文筆典雅,不做純儒者。他本性謙虛謹慎,不曾以才學矜物恃傲,接引後進者,非常忠厚誠懇。每逢忌Ft辦齋,他必定親自灑水掃地,哭泣終日,士人君子很以他這種專意之行稱道他。太建十一年死,其時六十一歲。太子感歎惋惜,贈助喪事的財物很厚重。有文集十卷行於世。

侯景之亂,之敬率所部赴援京師。至郡境,聞台城陷,乃與眾辭訣,歸鄉裏。承聖二年,除晉安王宣惠府中記室參軍。是時蕭勃據嶺表,敕之敬宣旨慰喻,會江陵陷,仍留廣州。太建初,還朝,授東宮義省學士,太子素聞其名,尤降賞接。累遷鄱陽王中衛府記室、鎮北府中錄事參軍、南台治書侍禦史、征南府諮議參軍。
岑之敬的兒子岑德潤,有父親遣風,官至中軍吳興王記室。

之敬始以經業進,而博涉文史,雅有詞筆,不為醇儒。性廉謹,未嚐以才學矜物,接引後進,恂恂如也。每忌日營齋,必躬自灑掃,涕泣終日,士君子以篤行稱之。十一年卒,時年六十一。太子嗟惜,賻贈甚厚。有集十卷行於世。
陸琰,字溫玉,吏部尚書陸瓊的堂弟。父親陸令公,梁朝中軍宣球三記室參軍。陸琰幼年成為孤兒,好學,有誌向有德操.被州中舉為秀才。初任宣惠始興土行參軍,又改任法曹外兵參軍,直嘉德殿學士。世祖聽政閱覽公文空閑時,很留心史籍,以陸琰博學,善吟誦,將他引置於身邊.曾要陸琰撰《刀銘》,陸琰提筆即成,沒有改動,世祖歎賞很久,賜他衣服一襲。不久兼通直散騎常侍,作為琅邪王厚的副使出聘齊,到鄴下時王厚病亡,陸琰白為使主。其時二十多歲,風度神采光亮,應對嫻熟敏捷,齊士大夫們十分傾心.回朝後為雲麾新安王主簿,改任安成王長史,寧遠府記室參軍。太建初年,為武陵王明威府功曹史,兼束宮管記。母喪離官。太建五年死,其時三十四歲。太子非常感傷哀悼,親令舉行哀禮,加其助辦喪事財物之贈,又自撰墓誌銘。至德二年,追贈司農卿。

子德潤,有父風,官至中軍吳興王記室。
陸琰很少嗜好欲望,很少誇耀競爭心理,衹遊心於經籍,十分安然。他所撰文章筆記多不存本,墜主求他的遣文,衹撰成二卷.有弟名叫墜逾。

陸琰,字溫玉,吏部尚書瓊之從父弟也。父令公,梁中軍宣城王記室參軍。琰幼孤、好學,有誌操。州舉秀才。解褐宣惠始興王行參軍,累遷法曹外兵參軍,直嘉德殿學士。世祖聽覽餘暇,頗留心史籍,以琰博學,善占誦,引置左右。嚐使製《刀銘》,琰援筆即成,無所點竄,世祖嗟賞久之,賜衣一襲。俄兼通直散騎常侍,副琅邪王厚聘齊,及至鄴下而厚病卒,琰自為使主。時年二十餘,風神韶亮,占對閑敏,齊士大夫甚傾心焉。還為雲麾新安王主簿,遷安成王長史,寧遠府記室參軍。太建初,為武陵王明威府功曹史,兼東宮管記。丁母憂去官。五年卒,時年三十四。太子甚傷悼之,手令舉哀,加其賻贈,又自製誌銘。至德二年,追贈司農卿。
陸瑜,字幹玉。少年時即專意於學習,詞藻優美。被州裹舉為秀才。初任驃騎安成王行參軍,轉任軍師晉安王外兵參軍、束宮學士。兄陸琰此時為管記,他倆同以才學娛侍左右,當時人比喻他們為二應。太建二年,太子祭奠於太學,宮臣一同賦詩,命陸瑜作序,序文寫得十分富贍華麗。改任尚書祠部郎中,母喪離職。服喪畢,任桂陽王明威將軍功曹史,兼束宮管記。又改任永陽王文學、太子洗馬、中舍人。

琰寡嗜欲,鮮矜競,遊心經籍,晏如也。其所製文筆多不存本,後主求其遺文,撰成二卷。有弟瑜。
陸瑜幼年時長時間讀書,日夜不斷,聰敏強記,讀一遍就不會再忘失。曾受汝南周弘正教《莊》、《老》,學《成實論》於僧滔法師,均能通曉這些書的大旨。其時皇太子好學,想博覽群書,因為子集繁多,命陸瑜抄撰,可未完成便死了,其時四十四歲。太子為之流涕,親令舉行哀禮,官府給辦喪事,並親自撰祭文,派使者吊喪祭奠。還給詹事江總寫信說:“管記陸瑜,突然身亡,悲傷悼念惋惜,此情怎能了。我生平愛好,你們都了解,白認為學涉儒雅,比不上古人,但欽佩賢人敬慕誌士,此情尤其專一。梁皇朝亂離,天下沸騰,書史殘缺,禮樂崩壞淪落,晚生後學,不是沒有不學無術的,但出類拔萃的,惟此人罷了。吾見識觀覽雖有局限,但不曾以言議錯人,甚至於那些稍有善才的,我也特別予以讚賞。何況那些有廣博學識的奇士了,造就是我所以到忘言地步的緣故。論陸瑜的博綜子書史書,熟諳儒家墨家,凡經耳者都不會遣漏,凡觸目者均可以成誦,一褒一貶,一激一揚,解說玄秘分析哲理,剖文摘句,未嚐不使聞者心服,聽的人開顏歡笑,會意相得,自以為是布衣庶士的賞識。我在監國撫軍空閑時,辦事間隙時,多以談笑娛情,操琴與飲酒間作文,雅篇豔文,交相迭加而蜂起。每當清風朗月之時,美景良辰之際,麵對著參差高低的群山,眼望著浮動起伏的巨波,或玩新花,或觀落葉,既聽春鳥,又聆秋雁,未嚐不促膝舉杯,連情發辭藻,且代以互相琢磨,間雜以互相嘲謫,都能怡入耳目,均留下情致。自稱百年時間太快,早上的露水可使人感傷,哪裹知道會玉折蘭摧,迅速從了短運,是悲是恨,該再說什麼。留下的遣跡餘文,觸El增悲,絕弦投筆,永有酸痛與悲恨。因你與我同有誌向,故而聊以敘懷,涕淚無從流,言不達意。”太子對陸瑜的看重到如此地步。至德二年,追贈光祿卿。有文集十卷。陸瑜有堂兄陸玢,堂弟陸琛。

瑜字幹玉。少篤學,美詞藻。州舉秀才。解褐驃騎安成王行參軍,轉軍師晉安王外兵參軍、東宮學士。兄琰時為管記,並以才學娛侍左右,時人比之二應。太建二年,太子釋奠於太學,宮臣並賦詩,命瑜為序,文甚贍麗。遷尚書祠部郎中,丁母憂去職。服闋,為桂陽王明威將軍功曹史,兼東宮管記。累遷永陽王文學、太子洗馬、中舍人。
陸階,字潤玉,梁朝大匠卿陸晏子的兒子。寬弘文雅而有學識風度,好學,能撰文。被舉為秀才,對策考試入高品第。吏部尚書袁樞將他推薦給世祖,超授他為衡陽王文學,直天保殿學士。太建初年,改任長沙王友,領記室。後主在束宮,聽聞他的名聲,征他為管記。又封中舍人,管記照舊,很見親近對待。不久因病而眼失明,將要還鄉裏,太子解下衣服贈送陸玢,並為之而流涕。太建八年死,其時三十七歲。帝有令舉行喪事,並加贈助葬財物。至德二年,追贈少府卿。有文集十卷。

瑜幼長讀書,晝夜不廢,聰敏強記,一覽無複遺失。嚐受《莊》、《老》於汝南周弘正,學《成實論》於僧滔法師,並通大旨。時皇太子好學,欲博覽群書,以子集繁多,命瑜鈔撰,未就而卒,時年四十四。太子為之流涕,手令舉哀,官給喪事,並親製祭文,遣使者吊祭。仍與詹事江總書曰:“管記陸瑜,奄然殂化,悲傷悼惜,此情何已。吾生平愛好,卿等所悉,自以學涉儒雅,不逮古人,欽賢慕士,是情尤篤。梁室亂離,天下糜沸,書史殘缺,禮樂崩淪,晚生後學,匪無牆麵,卓爾出群,斯人而已。吾識覽雖局,未曾以言議假人,至於片善小才,特用嗟賞。況複洪識奇士,此故忘言之地。論其博綜子史,諳究儒墨,經耳無遺,觸目成誦,一褒一貶,一激一揚,語玄析理,披文摘句,未嚐不聞者心伏,聽者解頤,會意相得,自以為布衣之賞。吾監撫之暇,事隙之辰,頗用譚笑娛情,琴樽間作,雅篇豔什,迭互鋒起。每清風朗月,美景良辰,對群山之參差,望巨波之滉漾,或玩新花,時觀落葉,即聽春鳥,又聆秋雁,未嚐不促膝舉觴,連情發藻,且代琢磨,間以嘲謔,俱怡耳目,並留情致。自謂百年為速,朝露可傷,豈謂玉折蘭摧,遽從短運,為悲為恨,當複何言。遺跡餘文,觸目增泫,絕弦投筆,恒有酸恨。以卿同誌,聊複敘懷,涕之無從,言不寫意。”其見重如此。至德二年,追贈光祿卿。有集十卷。瑜有從父兄玠,從父弟琛。
陸琛,字潔玉,宣毅臨川王長史陸丘公的兒子。少年時機警而才智出眾,侍奉後母以孝順聞名。世祖任會稽太守時,陸琛十八歲,奏上《善政頌》,很有詞采,由此而知名,被舉為秀才。初任衡陽王主簿,兼束宮管記。曆任豫章王文學,領記室,司徒主簿,直宣明殿學士。不久改任尚書三公侍郎,兼通直散騎常侍,聘於齊,回還後為司徒左西掾。又掌束宮管記,太子喜愛陸琛的富才善辯,以深禮厚待他。後主繼位。改任給事黃門侍郎、中書舍人,參預掌管機密。陸琛生性很隨便,因泄露宮中的話獲罪,帝下詔賜死,其時四十二歲。

玠字潤玉,梁大匠卿晏子之子。弘雅有識度,好學,能屬文。舉秀才,對策高第。吏部尚書袁樞薦之於世祖,超授衡陽王文學,直天保殿學士。太建初,遷長沙王友,領記室。後主在東宮,聞其名,徵為管記。仍除中舍人,管記如故,甚見親待。尋以疾失明,將還鄉裏,太子解衣贈玠,為之流涕。八年卒,時年三十七。有令舉哀,並加賵贈。至德二年,追贈少府卿。有集十卷。
何之元,廬江郡灊人。祖父何僧達,齊朝南台治書侍禦史。父親何法勝,以操行事業聞名。何之元幼年好學,有才思,服喪超越禮節,被梁朝司空袁昂所看重。天監末年,袁昂上表推薦他,因而得以被召見。初任梁朝太尉臨川王蕩塑議曹從事史,不久轉主簿。到重旦為旦屋尹,他被任為丹陽五官掾,總戶曹事。繼而封為值盞令。何之五宗族人何敬容,權勢地位均貴盛,多次約他去訪,何之元始終沒有造訪他。有人問他是什麼緣故,何之元說:“昔日楚人得寵於翹起,有馬的人都死了。凡是德薄而地位高的人,必近於敗,我恐怕得不到他的好處反而會招來禍害。”有識之士以此稱道他。

琛字潔玉,宣毅臨川王長史丘公之子。少警俊,事後母以孝聞。世祖為會稽太守,琛年十八,上《善政頌》,甚有詞采,由此知名,舉秀才。起家為衡陽王主簿,兼東宮管記。曆豫章王文學,領記室,司徒主簿,直宣明殿學士。尋遷尚書三公侍郎,兼通直散騎常侍,聘齊,還為司徒左西掾。又掌東宮管記,太子愛琛才辯,深禮遇之。後主嗣位,遷給事黃門侍郎、中書舍人,參掌機密。琛性頗疏,坐漏泄禁中語,詔賜死,時年四十二。
安西武陵王任益州刺史時,任命何之元為安西刑獄參軍。侯景之亂時,武陵王以太尉承製,授何之元為南梁州刺史、北巴西太守。武陵王自盛都舉兵東下,何之元與蜀中民眾上奏抗表請求不要出行,王以為這是沮喪眾人,囚禁何之元於艦船中。到武陵王兵敗,何之元跟從邵陵太守劉恭到郡。不久江陵陷落,劉恭隧死,王琳召包之五為記室參軍。梁敬帝冊封王琳為司空,何之元被封為司空府諮議參軍,領記室。

何之元,廬江灊人也。祖僧達,齊南台治書侍禦史。父法勝,以行業聞。之元幼好學,有才思,居喪過禮,為梁司空袁昂所重。天監末,昂表薦之,因得召見。解褐梁太尉臨川王揚州議曹從事史,尋轉主簿。及昂為丹陽尹,辟為丹陽五官掾,總戶曹事。尋除信義令。之元宗人敬容者,勢位隆重,頻相顧訪,之元終不造焉。或問其故,之元曰:“昔楚人得寵於觀起,有馬者皆亡。夫德薄任隆,必近覆敗,吾恐不獲其利而招其禍。”識者以是稱之。
王琳立蕭莊時,何之元被任命為中書侍郎。正值齊文宣帝薨,命何之元前去吊喪,回到壽春時,王琳敗,齊主命他為揚州別駕,所治之地即壽春。到眾軍北伐。收得淮南地,湘州刺史始興王叔陵派功曹史柳鹹下書劄召何之元.何之元開始時與朝廷有矛盾,到書劄來,十分惶恐,讀到“孔璋無罪,左車見用”,何之元仰麵歎道:“辭旨如此,怎麼會欺騙我呢?”便隨柳鹹到了湘州。太建八年,封為中衛府功曹參軍事。不久改任諮議參軍。

會安西武陵王為益州刺史,以之元為安西刑獄參軍。侯景之亂,武陵王以太尉承製,授南梁州刺史、北巴西太守。武陵王自成都舉兵東下,之元與蜀中民庶抗表請無行,王以為沮眾,囚之元於艦中。及武陵兵敗,之元從邵陵太守劉恭之郡。俄而江陵陷,劉恭卒,王琳召為記室參軍。梁敬帝冊琳為司空,之元除司空府諮議參軍,領記室。
到叔陵被殺,何之元便摒絕人事,銳意精於著述。他認為梁朝始自武皇,終於敬帝,它的興亡命運,盛衰軌跡,足可以為後世作鑒戒,定是非褒貶。查究它的始終,起於齊永元元年,終於王琳被捉獲。共七十五年行事,草創為三十卷,定名為《梁典》。其序寫道:

王琳之立蕭莊也,署為中書侍郎。會齊文宣帝薨,令之元赴吊,還至壽春,而王琳敗,齊主以為揚州別駕,所治即壽春也。及在軍北伐,得淮南地,湘州刺史始興王叔陵遣功曹史柳鹹齎書召之元。之元始與朝庭有隙,及書至,大惶恐,讀書至“孔璋無罪,左車見用”,之元仰而歎曰:“辭約若此,豈欺我哉!”遂隨鹹至湘州。太建八年,除中衛府功曹參軍事,尋遷諮議參軍。
記事之史,其源流不一,編年之作,無如《春秋》,那麼魯史之書,不是帝皇的史籍。按三皇的簡是《三墳》,五帝的策是《五典》,這是典義所產生的源。至於《尚書》述唐帝的是《堯典》,虞帝是《舜典》,這又是經文的明據。所以典之為義已很久了。至於司馬遷的《史記》和班固的《漢書》,述帝部分稱為紀,自此以後,便相宗奉學習。到陳壽所撰,名之為誌,總領三國,又分道揚鑣。惟有何法盛《晉書》變帝紀為帝典,既表明師古,又在理為優。所以今之所作,稱為《梁典》。

及叔陵誅,之元乃屏絕人事,銳精著述。以為梁氏肇自武皇,終於敬帝,其興亡之運,盛衰之跡,足以垂鑒戒,定褒貶。究其始終,起齊永元元年,迄於王琳遇獲,七十五年行事,草創為三十卷,號曰《梁典》。其序曰:
梁朝有天下。白中大同年以前,區宇安寧,太清年以後,寇盜並起,首尾而言,未為盡美,因而開此一書,分為六屑意思。高祖創基,因襲於齊末,尋宗討本,起白永元年,今以前若幹卷為《追述》。高祖出生自布衣百姓,長於弊俗之地,知風教之好壤,識百姓之情真偽。於是到登君位時,弘揚此政術,四十年之間,都為富實。今以若幹卷為《太平》。世上不常太平,時代無永恒之治,不是自我以後,才屬橫流,今以若幹卷為《敘亂》。自高祖晏駕之年,太宗受幽辱之歲,諷歌獄訟,向西陝不向東都。不循理之民,流離閑雅之士,征伐禮樂,歸世祖不歸太宗。撥亂反正,其功在此,治理安定功成,其功勳有歸屬。今以若幹卷為《世祖》。至於四海困窮,五德升替,於是敬皇繼立,仍以禪立陳朝,今以若幹卷為《敬帝》。驃騎王琳,崇立後嗣,雖不達天命,然而這是他的忠節,今以若幹卷為《後嗣主》。至於在太宗時,雖然加了美好謐號,但大賓之號,世所不遵,乃是因為被拘於賊侯景的緣故。承聖年紀曆,自接太清年,帝皇的神筆詔書,不宜隨便改動,詳於後論,都有理在。

記事之史,其流不一,編年之作,無若《春秋》,則魯史之書,非帝皇之籍也。案三皇之簡為《三墳》,五帝之策為《五典》,此典義所由生也。至乃《尚書》述唐帝為《堯典》,虞帝為《舜典》,斯又經文明據。是以典之為義久矣哉。若夫《馬史》、《班漢》,述帝稱紀,自茲厥後,因相祖習。及陳壽所撰,名之曰誌,總其三國,分路揚鑣。唯何法盛《晉書》變帝紀為帝典,既雲師古,在理為優。故今之所作,稱為《梁典》。
事有開始終了,人有事業行為,本末之間,應予詮解敘述。因臧榮緒稱史無裁斷,猶如起居注罷了,由此言之,實應憑藉詳細。

梁有天下,自中大同以前,區宇寧晏,太清以後,寇盜交侵,首尾而言,未為盡美,故開此一書,分為六意。以高祖創基,因乎齊末,尋宗討本,起自永元,今以前如幹卷為《追述》。高祖生自布衣,長於弊俗,知風教之臧否,識民黎之情偽。爰逮君臨,弘斯政術,四紀之內,實雲殷阜。今以如幹卷為《太平》。世不常夷,時無恒治,非自我後,仍屬橫流,今以如幹卷為《敘亂》。洎高祖晏駕之年,太宗幽辱之歲,謳歌獄訟,向西陝不向東都;不庭之民,流逸之士,征伐禮樂,歸世祖不歸太宗。撥亂反正,厥庸斯在,治定功成,其勳有屬。今以如幹卷為《世祖》。至於四海困窮,五德升替,則敬皇紹立,仍以禪陳,今以如幹卷為《敬帝》。驃騎王琳,崇立後嗣,雖不達天命,然是其忠節,今以如幹卷為《後嗣主》。至在太宗,雖加美諡,而大寶之號,世所不遵,蓋以拘於賊景故也。承聖紀曆,自接太清,神筆詔書,非宜輒改,詳之後論,蓋有理焉。
又,編年而舉年代者,是取其分明易於尋找。如強狁騷擾很厲害,作梗我中原地區,開始出自一君,終後卻為二主,事有相涉,成言則雜亂難分。今以未分之前為北龔,已分之後產氐所輔的為塞瑟,圭塞旦所挾持的為酉墊,以此相分別。再以隱與顯用不同體裁,繁輿省用不同文筆,其間損益之處,頗有凡例可循。

夫事有始終,人有業行,本末之間,頗宜詮敘。案臧榮緒稱史無裁斷,猶起居注耳,由此而言,實資詳悉。
禎明年,京城陷落,便移居常州的晉陵縣。隋朝開皇十三年,死於家中。

又編年而舉其歲次者,蓋取分明而易尋也。若夫獫狁孔熾,鯁我中原,始自一君,終為二主,事有相涉,言成混漫。今以未分之前為北魏,既分之後高氏所輔為東魏,宇文所挾為西魏,所以相分別也。重以蓋彰殊體,繁省異文,其間損益,頗有凡例。
徐伯陽,字隱忍,東海人。祖父徐度之,齊朝南徐州議曹從事史。父親徐僧權,梁朝東宮通事舍人,領秘書,以能書寫知名。徐伯陽聰敏好學,善於孝養侍奉父母,進止有節度。十五歲,以文筆被人稱道。學《春秋左氏》。家有史書,所讀者近三千餘卷。試策考試入高品第,尚書板補為梁河東王國右常侍、束宮學士、臨川嗣王府墨曹參軍。大同年中,出為候官令,很得民心。侯景之亂時,徐伯陽浮海南下到廣州,依附於蕭勃。蕭勃被平定回朝,乃將家屬帶到吳郡。

禎明三年,京城陷,乃移居常州之晉陵縣。隋開皇十三年,卒於家。
天嘉二年,帝詔徐伯陽侍奉晉安王讀書。不久封司空侯安都府記室參軍事,侯安都早聞其名,見他時,下席行禮。甘露降樂遊苑,帝詔賜侯安都,令徐伯陽撰寫謝表,世祖板後感到驚奇。太建初年,中記室李爽、記室張正見、左民郎賀徹、學士阮卓、黃門郎蕭詮、三公郎王由禮、處士馬樞、記室祖孫登、比部賀循、長史劉刪等是徐伯陽的文會之友,後有蔡凝、劉助、陳暄、孔範也參預其中,他們都是當時的文士。眾文士遊宴賦詩,製成卷軸,徐伯陽為此集作序言,該集盛傳於世。

徐伯陽,字隱忍,東海人也。祖度之,齊南徐州議曹從事史。父僧權,梁東宮通事舍人,領秘書,以善書知名。伯陽敏而好學,善色養,進止有節。年十五,以文筆稱。學《春秋左氏》。家有史書,所讀者近三千餘卷。試策高第,尚書板補梁河東王國右常侍、東宮學士、臨川嗣王府墨曹參軍。大同中,出為候官令,甚得民和。侯景之亂,伯陽浮海南至廣州,依於蕭勃,勃平還朝,仍將家屬之吳郡。
到新安王為南徐州刺史,封徐伯陽為鎮北新安王府中記室參軍,兼南徐州別駕,帶東海郡丞。鄱陽王為江州刺史,徐伯陽曾奉使造訪他,鄱陽王率府中官員與徐伯陽同登匡嶺,安排酒宴,酒飲到酣暢時,王命賦劇韻二十,徐伯陽與祖孫登先成,王賜以奴婢及雜物。到新安王回京,封徐伯陽臨海嗣王府限外諮議參軍。太建十一年春,皇太子駕幸太學,詔新安王於太學發表《論語》題,並命徐伯陽撰《辟雍頌》,很受好評與讚賞。封徐伯陽為鎮右新安王府諮議參軍事。太建十三年,聽說姊喪亡,發病而死,其時六十六歲。

天嘉二年,詔侍晉安王讀。尋除司空侯安都府記室參軍事,安都素聞其名,見之,降席為禮。甘露降樂遊苑,詔賜安都,令伯陽為謝表,世祖覽而奇之。太建初,中記室李爽、記室張正見、左民郎賀徹、學士阮卓、黃門郎蕭詮、三公郎王由禮、處士馬樞、記室祖孫登、比部賀循、長史劉刪等為文會之友,後有蔡凝、劉助、陳暄、孔範亦預焉。皆一時之士也。遊宴賦詩,勒成卷軸,伯陽為其集序,盛傳於世。
張正見,字見賾,清河郡東武城人。祖父張蓋之。魏朝散騎常侍、勃海長樂二郡太守。父親張脩禮,魏朝散騎侍郎,歸梁朝後,仍拜為本職,改任懷方太守。張正見幼年好學,有優秀才能。梁簡文在束宮時,張正見年方十三歲,獻上頌,簡文深加讚賞。簡文崇尚學業,每每自己升座說經,張正見曾參預講席,被請決斷疑義之處,他談吐和順,進退舉止文雅,四座人都矚目。太清初年,射策取士時中高品第,被封為邵陵王國左常侍。梁元帝登位,張正見拜通直散騎侍郎,改任彭澤令。值梁末喪亂,張正見避難於匡俗山,其時焦僧度擁眾自保,派使者請輿他交往,張正見懼怕,用恭順的言辭延請接納使者,卻又以禮法自持而不失節,焦僧度對他也雅相敬畏。

及新安王為南徐州刺史,除鎮北新安王府中記室參軍,兼南徐州別駕,帶東海郡丞。鄱陽王為江州刺史,伯陽嚐奉使造焉,王率府僚與伯陽登匡嶺,置宴,酒酣,命筆賦劇韻二十,伯陽與祖孫登前成,王賜以奴婢雜物。及新安王還京,除臨海嗣王府限外諮議參軍。十一年春,皇太子幸太學,詔新安王於辟雍發《論語》題,仍命伯陽為《辟雍頌》,甚見嘉賞。除鎮右新安王府諮議參軍事。十三年,聞姊喪,發疾而卒,時年六十六。
高祖受憚,詔張正見還京城,封鎮柬鄱陽王府墨曹行參軍,兼衡陽王府長史。曆任宜都王限外記室、撰史著士,帶尋陽郡丞。又改任尚書度支郎、通直散騎侍郎,著士照舊。太建年中死,其時四十九歲。有文集十四卷,其中五言詩尤其出色,大行於世。

張正見,字見賾,清河東武城人也。祖蓋之,魏散騎常侍、勃海長樂二郡太守。父修禮,魏散騎侍郎,歸梁,仍拜本職,遷懷方太守。正見幼好學,有清才。梁簡文在東宮,正見年十三,獻頌,簡文深讚賞之。簡文雅尚學業,每自升座說經,正見嚐預講筵,請決疑義,吐納和順,進退詳雅,四座鹹屬目焉。太清初,射策高第,除邵陵王國左常侍。梁元帝立,拜通直散騎侍郎,遷彭澤令。屬梁季喪亂,避地於匡俗山,時焦僧度擁眾自保,遣使請交,正見懼之,遜辭延納,然以禮法自持,僧度亦雅相敬憚。
蔡凝,字子居,濟陽郡考城人。祖父蔡撙,梁朝吏部尚書、金紫光祿大夫。父親蔡彥高,梁朝給事黃門侍郎。蔡凝幼年聰悟,容貌舉止均美。長大後,博涉經傳之書,有文辭,尤工草書隸書。天嘉四年,入仕被授秘書郎,轉任廬陵王文學。光大元年,封太子洗馬、司徒主簿。太建元年,改任太子中舍人。以名公子被選尚信義公主,拜為駙馬都尉、中書侍郎。改任晉陵太守。在將到郡時,又令左右合治中書官舍,對賓客朋友說:“希望來者無勞,不也可以嗎?”不久授寧速將軍、尚書吏部侍郎。

高祖受禪,詔正見還都,除鎮東鄱陽王府墨曹行參軍,兼衡陽王府長史。曆宜都王限外記室、撰史著士,帶尋陽郡丞。累遷尚書度支郎、通直散騎侍郎,著士如故。太建中卒,時年四十九。有集十四卷,其五言詩尤善,大行於世。
蔡凝年紀官位都不高,但才氣門第為當時所看重,他常端坐於西齋,如果不是顯貴名流人士,很少與外界交往接觸,趨時人士多譏諷他。高宗常對蔡凝說:“我想用義興主女婿錢肅為黃門郎,你的意見如何?”蔡凝一本正經地答道:“他是皇帝的同鄉舊戚,恩從聖旨,就不需要再問了。如果以眾人之議為標準,那黃門散騎侍郎之職,就必須人與門第兼美,惟請陛下裁決。”高宗默然而止。錢肅聽說後很怨恨,讓義興主每Lt諧言於高宗,不久高宗罷免了蔡凝的官職,遷往交恥。隨後,又追還。

蔡凝,字子居,濟陽考城人也。祖撙,梁吏部尚書、金紫光祿大夫。父彥高,梁給事黃門侍郎。凝幼聰晤,美容止。既長,博涉經傳,有文辭,尤工草隸。天嘉四年,釋褐授秘書郎,轉廬陵王文學。光大元年,除太子洗馬、司徒主簿。太建元年,遷太子中舍人。以名公子選尚信義公主,拜駙馬都尉、中書侍郎。遷晉陵太守。及將之郡,更令左右緝治中書廨宇,謂賓友曰:“庶來者無勞,不亦可乎?”尋授寧遠將軍、尚書吏部侍郎。
後主繼位,授蔡凝晉安王諮議參軍,轉任給事黃門侍郎。後主曾置辦酒會,群臣很歡欣,將移酒宴於弘範宮,眾人都順從,惟有蔡凝與袁憲不同行。後主說:“你為什麼這樣?”蔡凝對答道:“長樂宮尊嚴,不是酒後所應通過的地方,我不敢奉詔而行。”眾人聞之驚而失色。後主說:“你醉了。”當即命令引他出去。後某一天,後主對吏部尚書蔡征說:“蔡凝依仗門第矜恃才氣,不能再用。”不久蔡凝改任信威晉熙王府長史,鬱悶不得誌,便喟然歎道:“天道有廢興,孔夫子說‘樂天知命’,此理差不多可達。”便寫《小室賦》以顯誌,很有辭理。陳朝亡,入隋朝,半路上病亡,其時四十七歲。

凝年位未高,而才地為時所重,常端坐西齋,自非素貴名流,罕所交接,趣時者多譏焉。高宗常謂凝曰:“我欲用義興主婿錢肅為黃門郎,卿意何如?”凝正色對曰:“帝鄉舊戚,恩由聖旨,則無所複問。若格以僉議,黃散之職,故須人門兼美,惟陛下裁之。”高宗默然而止。肅聞而有憾,令義興主日譖之於高宗,尋免官,遷交止。頃之,追還。
兒子蔡君知很有名。

後主嗣位,受晉安王諮議參軍,轉給事黃門侍郎。後主嚐置酒會,群臣歡甚,將移宴於弘範宮,眾人鹹從,唯凝與袁憲不行。後主曰:“卿何為者?”凝對曰:“長樂尊嚴,非酒後所過,臣不敢奉詔。”眾人失色。後主曰:“卿醉矣。”即令引出。他日,後主謂吏部尚書蔡徵曰:“蔡凝負地矜才,無所用也。”尋遷信威晉熙王府長史,鬱鬱不得誌,乃喟然歎曰:“天道有廢興,夫子雲‘樂天知命’,斯理庶幾可達。”因製《小室賦》以見誌,甚有辭理。陳亡入隋,道病卒,時年四十七。
阮卓,陳留尉氏人。祖父阮詮,梁朝散騎侍郎。父親阮問道,梁朝寧遠嶽陽王府記室參軍。阮卓幼年聰敏,專誌經籍,善於談論,尤其工於五言詩。生性極孝,他的父親隨嶽陽王出鎮江州,途中病亡,其時阮卓十五歲,他自京城奔赴,湯水不入口多日。正值侯景作亂,道路阻絕,阮卓冒著艱險,載著棺柩回京城。路上遇到賊人,阮卓形貌消瘦,大哭自訴,賊人同情而不殺他,並將他護送出境。到渡彭蠡湖,中途忽然遇到疾風,船幾乎沉沒多次,阮卓仰天悲叫,不一會兒風停,人們都認為這是孝順感應所致。世祖登位,封輕車鄱陽王府外兵參軍。天康元年,轉任雲麾新安王府記室參軍,又隨府轉任翊右記室,帶撰史著士.、改任鄱陽王中衛府錄事,轉任晉安王府記室,著士照舊。到平定歐陽紇,交肚夷僚常常相聚為寇作亂,阮卓奉命出使招慰。交恥通曰南、象郡,其地多金翠珠貝珍怪之產,前後使者都有羅致,惟獨阮卓挺身而還,衣裝中無其他束西,時人談論都佩服他的廉潔。改任衡陽王府中錄事參軍。入為尚書祠部郎。改任始興王中衛府記室參軍。

子君知,頗知名。
叔陵被殺,後主對朝廷大臣們說:“阮卓向來不同叛者有關係,應表彰他的相異。”至德元年.入為德教殿學士。不久兼通直散騎常侍,作為王話的副職聘於隋。隋主早聞阮卓之名,便派河東薛道衡、琅邪顏之推等,與阮卓談笑聚宴飲酒賦詩,賜贈加禮。回還封招遠將軍、南海王府諮議參軍。因眼疾不去就官,退居裏舍,改建構築亭宇,修山池花卉樹木,招致賓客朋友,以文與酒白娛。禎明三年入於隋,行到江州,追感他父親的所終,因此患疾而死,其時五十九歲。

阮卓,陳留尉氏人。祖詮,梁散騎侍郎。父問道,梁寧遠嶽陽王府記室參軍。卓幼而聰敏,篤誌經籍,善談論,尤工五言詩。性至孝,其父隨嶽陽王出鎮江州,遇疾而卒,卓時年十五,自都奔赴,水漿不入口者累日。屬侯景之亂,道路阻絕,卓冒履險艱,載喪柩還都。在路遇賊,卓形容毀瘁,號哭自陳,賊哀而不殺之,仍護送出境。及渡彭蠡湖,中流忽遇疾風,船幾沒者數四,卓仰天悲號,俄而風息,人皆以為孝感之至焉。
其時有武威人陰鏗,字子堅,梁朝左衛將軍陰子春的兒子。幼年聰敏有智慧,五歲能誦讀詩賦,每曰千言。到年長,博涉史書傳記,尤擅長寫五言詩,為當時所推重。初任梁朝湘束王法曹參軍。天寒冷,陰鏗曾與賓客朋友宴飲,見傳酒者,便回以熱酒而贈賜他,在座眾人都笑他,陰鏗說:“我輩終日酣飲,而持酒器者卻不知酒味,不合人情。”到侯景作亂,陰鏗曾被賊所擒捉,有人救了他使他獲免,陰鏗問此人為何救他,原來他就是過去的傳酒者。天嘉年中,陰鏗為始興王府中錄事參軍。世祖曾聚宴群臣賦詩,徐陵對世祖說及陰鏗。世祖當日即召陰鏗參加聚宴,命他為新落成的安樂宮賦詩,陰鏗提筆即成,世祖十分讚賞他.又改任招遠將軍、晉陵太守、員外散騎常侍,不久即死。有文集三卷行於世。

世祖即位,除輕車鄱陽王府外兵參軍。天康元年,轉雲麾新安王府記室參軍,仍隋府轉翊右記室,帶撰史著士。遷鄱陽王中衛府錄事,轉晉安王府記室,著士如故。及平歐陽紇,交阯夷獠往往相聚為寇抄,卓奉使招慰。交阯通日南、象郡,多金翠珠貝珍怪之產,前後使者皆致之,唯卓挺身而還,衣裝無他,時論鹹伏其廉。遷衡陽王府中錄事參軍。入為尚書祠部郎。遷始興王中衛府記室參軍。
史臣曰:文學,乃是人倫的基礎嗎?所以君子不同於眾庶民。過去壬迂論四科,始於德行,終於文學,這是聖人也推重的。至於如絲之偉這些人,正值善運,各展其才,其中絲之偉尤為出色。

叔陵之誅也,後主謂朝臣曰:“阮卓素不同逆,宜加旌異。”至德元年,入為德教殿學士。尋兼通直散騎常侍,副王話聘隋。隋主夙聞卓名,乃遣河東薛道衡、琅邪顏之推等,與卓談宴賦詩,賜遺加禮。還除招遠將軍、南海王府諮議參軍。以目疾不之官,退居裏舍,改構亭宇,修山池卉木,招致賓友,以文酒自娛。禎明三年入於隋,行至江州,追感其父所終,因遘疾而卒,時年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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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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