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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書》 作者:蕭子顯  

列傳·卷四十九

王奐(從弟繢)張衝
王奐字彥孫,琅邪臨沂人。祖父王僧朗為宋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父王粹是黃門郎。王奐因遇繼給堂祖父中書令王球為孫,所以字彥孫。

王奐,字彥孫,琅邪臨沂人也。祖僧朗,宋左光祿、儀同。父粹,黃門郎。奐出繼從祖中書令球,故字彥孫。解褐著作佐郎,太子舍人,安陸王冠軍主簿,太子洗馬,本州別駕,中書郎,桂陽王司空諮議,黃門郎。元徽元年為晉熙王征虜長史、江夏內史,遷侍中,領步兵校尉。複出為晉熙王鎮西長史,加冠軍將軍、江夏武昌太守。征祠部尚書,轉掌吏部。
王奐最初任著作佐郎,後陸續擔任過太子舍人,安陸王冠軍主簿,太子洗馬,本州別駕,中書郎,柱陽王司空諮議,黃門郎。宋元徽元年,他任晉熙王征虜長史、江夏內史,轉遷侍中,領步兵校尉。又出任晉熙王鎮西長史,加封冠軍將軍,江夏、武昌太守。不久又被征召回京任祠部尚書,調去掌管吏部。

升明初,遷冠軍將軍、丹陽尹。
升明初年,王奐又轉遷為冠軍將軍、丹陽尹。當初,王晏的父親王普曜任沈攸之的長史,常擔憂沈攸之起事而自己不能回來。當時王奐掌管吏部,把王普曜調回京城任職,王晏因此深深感激他。及至王晏在蕭賾手下供職,王奐堂弟王蘊謀反,齊世祖蕭賾對王晏說:“王奐是宋室的外戚,而王蘊親自參加逆黨,王奐既然輿他有堂兄弟關係,怎會沒有二心。我想把這些情況全都上奏給朝廷。”王晏叩頭說:“王奐這個人既善良又謹慎,我擔保他沒有二心。我父母都在京都,可以把他們作為人質。”蕭跡因此才打消了這一念頭。

初,王晏父普曜為沈攸之長史,常慮攸之舉事,不得還。時奐為吏部,轉普曜為內職,晏深德之。及晏仕世祖府,奐從弟蘊反,世祖謂晏曰:“王奐宋家外戚,王蘊親同逆黨,既其群從,豈能無異意。我欲具以啟聞。”晏叩頭曰:“王奐修謹,保無異誌。晏父母在都,請以為質。”世祖乃止。
王奐出任吳興太守,俸祿是中二千石,將軍銜照舊。不久進號為征虜將軍。齊建元元年,進號為左將軍。第二年,轉遷為太常,領鄱陽王師,並轉為侍中,秘書監,領驍騎將軍。又遷調為征虜將軍、臨川王鎮西長史、領南蠻校尉、南郡內史。王奐一年之內調任三次,所以他上表堅持謝絕任南蠻校尉之職說:“現在國家基業初創,萬物更新.荊蠻服威來朝拜,巴濮也不再侵擾。衹要使邊境人民安居樂業,各級官員勤於職守,南蠻各州郡就曰漸變成殷富之地。我以前曾在西土作過官,比較了解其真實情況,更兼最近戰火之後,更是滿目瘡痍,很難恢複其元氣。即使施行眾多的善政,一時也來不及使它複蘇。現在朝廷又將大的州府分割、撤除,而設置偏小的校尉之職,讓他去管轄。崇高的聲望也不足以使他顯得更強有力,他說的話又怎麼能最後決斷?況且物力人力更分散,官職增多,各種事務成倍地增長,文書案牘也越來越繁雜。不是我衹看見其困難的一麵而畏縮不前,實在是從國家大局考慮而不肯答應啊。”朝廷答許了他的請求,於是罷免了他南蠻校尉的官職,晉封前將軍稱號。

出為吳興太守,秩中二千石,將軍如故。尋進號征虜將軍。建元元年,進號左將軍。明年,遷太常,領鄱陽王師,仍轉侍中,秘書監,領驍騎將軍。又遷征虜將軍、臨川王鎮西長史、領南蠻校尉、南郡內史。奐一歲三遷,上表固讓南蠻曰:“今天地初辟,萬物載新,刑蠻來威,巴濮不擾。但使邊民樂業,有司修務,本府舊州,日就殷阜。臣昔遊西土,較見盈虛,兼日者戎燼之後,痍毀難複。雖複緝以善政,未及來蘇。今複割撤大府,製置偏校,崇望不足以助強,語實安能以相弊?且資力既分,職司增廣,眾勞務倍,文案滋煩。非獨臣見其難,竊以為國計非允。”見許。於是罷南蠻校尉官。進號前將軍。
齊世祖蕭跡即位,征王奐任尚書右仆射,又轉任使持節監湘州軍事、前將軍、湘州刺史。永明二年,調為散騎常侍、江州刺史。他開始以江州軍府作尚書省。永明四年,又改遷為尚書右仆射,本州中正。王奐沒有文才,因辦事幹練被重用。又升遷為尚書仆射,中正照舊。校籍郎王植托吏部郎孔誘之,讓他以校籍令史俞公喜的名義請求進入省署。假稱這是王奐的意思,於是王植坐罪被免去官職。

世祖即位,征右仆射。仍轉使持節、監湘州軍事、前將軍、湘州刺史。永明二年,徙為散騎常侍、江州刺史。初省江州軍府。四年,遷右仆射,本州中正。奐無學術,以事幹見處。遷尚書仆射,中正如故。校籍郎王植屬吏部郎孔琇之以校籍令史俞公喜求進署,矯稱奐意,植坐免官。
永明六年,王奐調任散騎常侍,領軍將軍。王奐想恭請齊世祖去他府上。齊世祖晚年篤信佛教,膳食不宰殺牲畜.、所以派王晏去對王奐說:“我從去年開始已經斷絕丁殺牲之事,已拿定主意不再到大臣家去,現在也不想突然改變它。”王儉死,世祖想起用王奐作尚書令,便征求王晏的意見。當時王晏受到皇上厚遇地位已很重要,對王奐的事又不好推諉,便回答世祖說:“柳世隆有很高的威信,他的職位恐怕不應當在王奐之下。”於是將王奐轉為左仆射,加官給事中,出任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雍、梁、南秦、北秦四州以及郢州的競陵、司州的隨郡軍事,鎮北將軍,雍州刺史。皇上對王晏說:“王奐對於佛教,實在有些過分專心了。他在藩鎮大概會因此而妨礙政務,你見到他時要提醒他,但不要說這是我的意思。”齊世祖因為防守北疆的士卒穿著大多破舊,所以送去三千套褲褶,命王奐分發給眾人。

六年,遷散騎常侍,領軍將軍。奐欲請車駕幸府。上晚信佛法,禦膳不宰牲。使王晏謂奐曰:“吾前去年為斷殺事,不複幸詣大臣已判,無容欻爾也。”王儉卒,上用奐為尚書令,以問王晏。晏位遇已重,與奐不能相推,答上曰:“柳世隆有重望,恐不宜在奐後。”乃轉為左仆射,加給事中,出為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隨郡軍事、鎮北將軍、雍州刺史。上謂王晏曰:“奐於釋氏,實自專至。其在鎮或以此妨務,卿相見言次及之,勿道吾意也。”上以行北諸戍士卒多襤縷,送袴褶三千具,令奐分賦之。
永明十一年,王奐妄殺寧蠻長史劉興祖,齊世祖大怒,讓禦史中丞孔椎珪上奏此事說:

十一年,奐輒殺寧蠻長史劉興祖,上大怒,使禦史中丞孔稚珪奏其事曰:
雍州刺史王奐奏報逮捕了府長史劉興祖,假稱“劉興祖煽動山蠻,謀劃造反,造謠生手,誹謗土司,言辭狂傲不遜”。朝廷敕命王奐送劉興祖到京都來,王奐擔心他所奏啟的事是欺妄不實之辭,便在獄中將劉興祖打死,而向朝廷報告時貝u詐稱是自殺身亡。直至現在他身上還留有被木棍打的深黑色的傷痕,而且這種暴行很多人都知道。

雍州刺史王奐啟錄小府長史劉興祖,虛稱“興祖扇動山蠻,規生逆謀,誑言誹謗,言辭不遜”。敕使送興祖下都,奐慮所啟欺妄,於獄打殺興祖,詐啟稱自經死。止今體傷楗蒼,事暴聞聽。
抓來劉興祖的門人劉倪到禦史台審問,他供狀說:“劉興祖與王奐共事,不能和睦相處。自從去年朱公恩領軍征討蠻地失利,劉興祖要將這事上奏給朝廷,他把奏章呈交給王奐,王奐由此而對他怨恨不滿。如果說劉興祖真的有罪,那麼民間便會發生相應事件;但現在民間很安靜,沒有動亂的跡象。去年即永明十年的九月十八曰,王奐派了身帶武器的三十個人來,說是朝廷有敕命,要逮捕劉興祖入獄.先前,安定郡的蠻民在州郡中盜取資財,劉興祖已經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用公文上報給王奐,王奐卻不處理查問。後劉興祖被收捕入獄,王奐仍然派蠻邦頭領帶著武器在監獄中看守他。劉興祖沒死之前,在獄中曾用東西在漆盤上刻劃了幾句話,秘密送出告訴家人,說自己無罪,要家人上奏,請求派人出京去辨明是非,即使死了也毫無遺恨。”又說:“王奐關押型蘇坦的地方嚴禁傳遞消息,想尋找機會,殺人滅口。”又說:“王奐的本意還在其次.衹是王奐第三個兒子王彪跟隨王奐在雍叢,凡是州府的事務都要幹預,是他煽動要構陷並秘密除掉劉興祖的。”又說:“劉興祖家送來米粥,有人在裹麵下了藥,劉興祖吃了兩口便覺察到了,於是便請獄卒吃,吃了的人都腹瀉得很厲害。劉興祖大叫說‘粥中有瀉藥’。靠近監獄的人家,沒有誰沒聽見喊叫聲的。”又說:“王奐處治劉興祖越來越急迫,判案毫無成理。十一月二十一日,王奐派獄卒到劉興祖家報信,說劉興祖在獄中自殺身死。屍體抬出後,家人都來給他洗浴,看見劉興祖頸下有傷,肩胛烏黑,陰部破碎,證實劉興祖不是自殺而死的。家屬及門人都看到了,不衹是一個人所見。”再提取雍州都留田文喜來作進一步的查證,他所說的情況與劉倪的口供相同。

攝興祖門生劉倪到台辨問,列“興祖與奐共事,不能相和。自去年朱公恩領軍征蠻失利,興祖啟聞,以啟呈奐,奐因此便相嫌恨。若雲興祖有罪,便應事在民間;民間恬然,都無事跡。去十年九月十八日,奐使仗身三十人來,稱敕錄興祖付獄。安定郡蠻先在郡贓私,興祖既知其取與,即牒啟,奐不問。興祖後執錄,奐仍令蠻領仗身於獄守視。興祖未死之前,於獄以物畫漆柈子中出密報家,道無罪,令啟乞出都一辨,萬死無恨。”又雲:“奐駐興祖嚴禁信使,欲作方便,殺以除口舌。”又雲:“奐意乃可。奐第三息彪隨奐在州,凡事是非皆幹豫,扇構密除興祖。”又雲:“興祖家餉糜,中下藥,食兩口便覺,回乞獄子,食者皆大利。興祖大叫道:‘糜中有藥!’近獄之家,無人不聞。”又雲:“奐治著興祖日急,判無濟理。十一月二十一日,奐使獄吏來報興祖家,道興祖於獄自經死。屍出,家人共洗浴之,見興祖頸下有傷,肩胛烏,陰下破碎,實非興祖自經死。家人及門義共見,非是一人。”重攝檢雍州都留田文喜,列與倪符同狀。
劉興祖在獄中,含辛茹苦地盼望著皇帝的旨意,既然承蒙皇帝降旨,心願才得到滿足,這種時候,怎麼又會去自殺?敕命十九日到達,劉興祖卻在二十一日死亡,這無論是從道理上去推論還是從實跡上查考。分明是弄虛作假。使者不久便送去敕命,王奐卻抗拒詔書,我所指責的以上各條,都是出於王奐的主意。他還攻擊前丞相如陳顯達等,誹謗朝政,沒有比他罪過更深重的。王彪私自隨父到方鎮去,贍敢擾亂王法,其罪行應當同受極刑懲處。

興祖在獄,嗛苦望下,既蒙降旨,欣願始遂,豈容於此,方複自經?敕以十九日至,興祖以二十一日死,推理檢跡,灼然矯假。尋敕使送下,奐輒拒詔,所謗諸條,悉出奐意。毀故丞相若陳顯達,誹訕朝事,莫此之深。彪私隨父之鎮,敢亂王法,罪並合窮戮。
齊世祖派中書舍人呂文顯、直合將軍曹道剛率領五百人帶著莊嚴的儀仗去收捕王奐。並敕命鎮西司馬曹虎從江陵走小路到襄陽會合。

上遣中書舍人呂文顯、直閣將軍曹道剛領齋仗五百人收奐。敕鎮西司馬曹虎從江陵步道會襄陽。
王奐之子王彪平素凶猛剽悍,王奐都不能控製住他。王奐的女婿殷觀害怕遭禍,對王奐說:“曹、呂二人這次來,我們既然沒有看見真正的敕命,恐怕要被他們的奸計所蒙騙,發生變故,應該把他們先抓起來,再派人火速奏報朝廷。”王壘采納了這個意見。王彪則受命率領州城內新收的一千餘人,打開府庫,拿取武器,配備好衣帽盔甲,出南堂列兵布陣,閉門拒守。王奐的門生塑羽叩頭懇請王魚,要他出城去迎接朝廷使臣。王奐說:“我又不做反賊,正想先派人去上奏申訴.衹怕被曹道剛、呂文顯這類小人所欺淩,所以暫時閉門白守啊。”王彪於是出城與曹虎的人馬作戰,他的黨羽範虎率領二百人投降了官軍,王彪戰敗逃回城內。當地土人起義,攻打州城的西門,王彪登上城樓抵禦抗擊,打垮了上人的進攻。王奐的司馬黃瑤起、寧蠻長史裴叔業在城內起兵攻打王奐。王奐聽說士兵已攻進州衙,便回到內署拜佛,未及起身,便被軍人所斬殺,時年五十九歲。士兵們把王彪以及其弟王爽、王弼,還有殷飯都給抓起來,後來都被誅殺。

奐子彪素凶剽,奐不能製。女婿殷叡懼禍,謂奐曰:“曹、呂今來,既不見真敕,恐為奸變,政宜錄取,馳啟聞耳。”奐納之。彪輒令率州內得千餘人,開鎮庫,取仗,配衣甲,出南堂陳兵,閉門拒守。奐門生鄭羽叩頭啟奐,乞出城迎台使。奐曰:“我不作賊,欲先遣啟自申。政恐曹、呂輩小人相陵藉,故且閉門自守耳。”彪遂出與虎軍戰,其黨範虎領二百人降台軍,彪敗走歸。土人起義攻州西門,彪登門拒戰,卻之。奐司馬黃瑤起、寧蠻長史裴叔業於城內起兵攻奐。奐聞兵入,還內禮佛,未及起,軍人遂斬之。年五十九,執彪及弟爽、弼、殷叡,皆伏誅。
詔書說:“叛賊王奐,性格陰險邪僻,從小到大,沒有改變。對外偽裝成廉潔勤奮的樣子,內心卻懷有凶狠邪惡的念頭,橫暴鄉裏,殘害士紳。因為他尚有才幹可被取用,所以提拔他任顯要的職位,讓他出任藩鎮的刺史,但其治政刑法都鬆弛混亂。他第三子王彪恃威弄權,造成父子均勢的不正常局麵。故寧蠻長史劉興祖忠心為國,遇事總要勸導他們執守正道。王奐怨恨他與自己不同心誌,所以誣陷他誹謗朝廷,放肆地先把他逮捕囚禁起來,然後才向朝廷奏報。朕已察覺了王奐愚蠢的欺詐行為,所以下韶命他送劉興祖回京。他害怕奸謀暴露,便偷偷將劉興祖殺害。欺君罔上的罪行既已明顯,禦史台又審察核實了。於是他又派兵登上城牆,違抗王命。天威如閃電橫掃,義士人人奮勇爭先,時間不到十二天,罪人就被抓獲,盤踞一隅的禍首也遭毀滅,漠南肅清。衹要不是案犯,沒有參預逆謀的策劃,僅僅被一時的威勢逼迫驅使的民眾,一概不必追究。”

詔曰:“逆賊王奐,險詖之性,自少及長。外飾廉勤,內懷凶慝,貽戾鄉伍,取棄衣冠。拔其文筆之用,擢以顯任,出牧樊阿,政刑弛亂。第三息彪矯弄威權,父子均勢。故寧蠻長史劉興祖忠於奉國,每事匡執,奐忿其異己,誣以訕謗,肆怒囚錄,然後奏聞。朕察奐愚詐,詔送興祖還都,乃懼奸謀發露,潛加殺害。欺罔既彰,中使辯核,遂授兵登陴,逆捍王命。天威電掃,義夫鹹奮,曾未浹辰,罪人斯獲,方隅克殄,漢南肅清。自非犯官兼預同逆謀,為一時所驅逼者,悉無所問。”
王奐長子太於中庶子王融,王融之弟司徒從事中郎王琛,都在京城被處死,其餘的孫子輩的家屬都獲得寬免。

奐長子太子中庶子融,融弟司徒從事中郎琛,於都棄市。餘孫皆原宥。
殷散字文子,陳郡人,是晉太常殷融的七世孫。宋元嘉末年,祖父殷元素因輿劉劭自立為帝、改元太初之事有所牽連,獲罪被殺。殷散是遣腹子也將跟著被殺,其外曾祖父王僧朗啟奏宋孝武帝救他,才得幸免。殷散通曉文章義理,有口才,司徒褚淵很看重他,對他說:“從殷仲堪以來,沒有哪位姓殷的人能超過你。”殷散正色回答說:“鑿族衰敗困苦,確實是今不如昔,如果你是虛情假意,這種話就不值得說;如果你所說的是真情,那就更加不可聽聞了。”王奐任雍州刺史時,啟奏讓殷敬作府長史。

殷睿字文子,陳郡人,晉太常融七世孫也。宋元嘉末,祖元素坐染太初事誅。睿遺腹亦當從戮,外曾祖王僧朗啟孝武救之,得免。睿解文義,有口才,司徒褚淵甚重之,謂之曰:“諸殷自荊州以來,無出卿右者。”睿斂容答曰:“殷族衰悴,誠不如昔,若此旨為虛,故不足降;此旨為實,彌不可聞。”奐為雍州,啟睿為府長史。
殷徽同族的叔父殷恒,字昭度,與殷徽同是殷融的後代,是宋司空殷景仁的孫子。殷恒和其父殷道矜,都患有古“風疾”,因此被世人訕笑,這種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殷恒在宋泰始初年為度支尚書,因父親有病及本身患多種疾病,被有司彈劾;、明帝下詔說:“殷道矜一出生便有病,但近來沒有別的病症。殷恒由於愚笨而懶散成習,長久地妨礙他清晰地談吐。降職為散騎常侍,領校尉。”殷恒所任職位,大多清閑而地位尊顯,最後官至金紫光祿大夫。建武年間去世。

睿族父恒,字昭度,與睿同承融後。宋司空景仁孫也。恒及父道矜,並有古風,以是見蚩於世,其事非一。恒,宋泰始初為度支尚書,坐屬父疾及身疾多,為有司所奏。明帝詔曰:“殷道矜有生便病,比更無橫疾。恒因愚習惰,久妨清敘。左遷散騎常侍,領校尉。”恒曆官清顯,至金紫光祿大夫。建武中卒。
王奐弟王佃之女,是長沙王蕭晃的妃子,世祖下詔說:“王奐自己陷入叛逆的泥坑。長沙王妃子女都很大了,況且王奐又過繼給了堂祖父。前代大約有這種特例,可以準許長沙王不與她離婚.”乇奐的堂弟王績。

奐弟伷女為長沙王晃妃,世祖詔曰:“奐自陷逆節,長沙王妃男女並長,且奐又出繼,前代或當有準,可特不離絕。”奐從弟繢。
王績字叔素,是宋車騎將軍王景文之子。年約二十歲時,任秘書郎,太子舍人,調任中書舍人.王景文因為這是越級拜授宮職,命王績再過‘年後才止式上任。王景文被封為江安侯,王績承襲了他原來的爵位,為始幹縣五等男。升任秘書丞、司徒右長史。宋元徽末年,王績官拜寧朔將軍、建平王征北長史、南束海太守,黃門郎,寧朔將軍、束陽太守。那時,世祖蕭賾還是撫軍,吏部尚書張岱已選定王績作他的長史,選拔的文書已經呈報。齊太祖笑著對張岱說:“這可是你的夙願啊。”遷調王績任散騎常侍,驍騎將軍。

繢字叔素,宋車騎將軍景文子也。弱冠,為秘書郎,太子舍人,轉中書舍人。景文以此授超階,令繢經年乃受。景文封江安侯,繢襲其本爵,為始平縣五等男。遷秘書丞,司徒右長史。元徽末,除寧朔將軍、建平王征北長史、南東海太守,黃門郎,寧朔將軍、東陽太守。世祖為撫軍,吏部尚書張岱選繢為長史,呈選牒。太祖笑謂岱曰:“此可謂素望。”遷散騎常侍,驍騎將軍。出補義興太守,輒錄郡吏陳伯喜付陽羨獄,欲殺之。縣令孔逭不知何罪,不受繢教,為有司所奏,繢坐白衣領職。遷太子中庶子,領驍騎,轉長史兼侍中。世祖出射雉,繢信佛法,稱疾不從駕。轉左民尚書,以母老乞解職,改授寧朔將軍、大司馬長史、淮陵太守。出為宣城太守,秩中二千石。隆昌元年,遷輔國將軍、太傅長史,不拜。仍為冠軍將軍、豫章內史。進號征虜。又坐事免官。除冠軍將軍,司徒左長史,散騎常侍,隨王師。除征虜將軍,驃騎長史,遷散騎常侍,太常。永元元年卒,年五十三。諡靖子。
王績出任義興太守。他隨便逮捕郡吏陳伯喜,投進了陽羨縣監獄,並想把他殺掉,縣令孔逭不知道陳伯喜犯了什麼罪,所以不接受王績的指令,被監察官員上奏,王績犯了無正式官銜而兼職的罪過,調任太子中庶子,領驍騎,又轉為長兼侍中。齊世祖出外射雉,王績信佛教,所以藉口有病不隨從車駕前往。又轉官為左民尚書,他又以母親年老為由請求解職,於是改授寧朔將軍、大司馬長史、淮陵太守。又出任宣城太守,俸祿為中二千石。隆昌元年,王續升任輔國將軍、太傅長史,但沒有正式拜授,仍然任冠軍將軍、豫章內史。進號為征虜將軍。又因犯事而被罷免官職。後又官拜冠軍將軍,司徒左長史,散騎常侍,隨王師。又拜授為征虜將軍,驃騎長史,調任散騎常侍,太常。束昏侯永元元年,王績去世,時年五十三歲,謐靖子。

繢女適安陸王子敬,世祖寵子。永明三年納妃,修外舅姑之敬。世祖遣文惠太子相隨往繢家置酒設樂,公卿皆冠冕而至,當世榮之。
王績的女兒嫁給安陸王蕭子敬為妃。安陸王是世祖寵愛的兒子。永明三年,正式迎娶時,對王績夫婦行對待嶽父母的禮敬。世祖特派文惠太子跟隨著迎親的隊伍去王績家,置辦酒席,安排禮樂,公卿們穿著禮服前來祝賀,當時人們認為這是非常榮耀的事。

張衝,字思約,吳郡吳人。父柬,通直郎。衝出繼從伯侍中景胤,小名查;父邵,小名梨。宋文帝戲景胤曰:“查何如梨?”景胤答曰:“梨是百果之宗,查何敢及。”
張衝字思約,吳郡吳縣人。父張柬為通直郎。張衝過繼給伯父侍中張景胤為子。張景胤小名叫查,其父張邵,小名叫梨。宋文帝對張景胤開玩笑說:“楂與梨哪樣味道更好?”張景胤回答說:“梨是百果之本,楂哪裹比得上。”

衝亦少有至性,辟州主簿,隨從叔永為將帥,除綏遠將軍、盱眙太守。永征彭城,遇寒雪,軍人足脛凍斷者十七八,衝足指皆墮。除尚書駕部郎,桂陽王征南中兵,振威將軍。曆驃騎太尉南中郎參軍,不拜。遷征西從事中郎,通直郎,武陵王北中郎直兵參軍,長水校尉,除寧朔將軍,本官如故。遷左軍將軍,加寧朔將軍,輔國將軍。衝少從戎事,朝廷以幹力相待,故曆處軍校之官。出為馬頭太守,徙盱眙太守,輔國將軍如故。永明六年,遷西陽王冠軍司馬。八年,為假節、監青冀二州刺史事,將軍如故。衝父初卒,遺命曰:“祭我必以鄉土所產,無用牲物。”衝在鎮,四時還吳園中取果菜,流涕薦焉。仍轉刺史。
張衝年少時便有純厚的孝親之情,征為州主簿,跟著堂叔張永作將帥,任綏遠將軍、盱眙太守。

鬱林即位,進號冠軍將軍。明帝即位,以晉壽太守王洪範代衝。除黃門郎,加征虜將軍。建武二年,虜寇淮泗,假衝節,都督青冀二州北討諸軍事,本官如故。虜並兵攻司州青徐,詔出軍分其兵勢。衝遣軍主桑係祖由渣口攻拔虜建陵、驛馬、厚丘三城,多所殺獲。又與洪軌範遣軍主崔季延襲虜紀城,據之。衝又遣軍主杜僧護攻拔虜虎坑、馮時、即丘三城,驅生口輜重還。至溘溝,虜救兵至,緣道要擊,僧護力戰,大破之。
張永出征彭城時,正遇上下暴風雪,軍人中有十分之七八的人凍傷了腳,張衝的腳趾都凍掉了。後來,張衝官拜尚書駕部郎,桂陽王征南中兵,振威將軍。曆任驃騎太尉南中郎參軍,沒有正式拜授。轉調為征西從事中郎,通直郎,武陵王北中郎盲兵參軍,長水校尉,又拜授為寧朔將軍,原來的官職照舊。改遷為左軍將軍,加封為寧朔將軍,輔國將軍。張衝從年輕時起便在軍中服役,朝廷把他看成是幹練之才。所以曆任的職位都是軍校之類武官。又出任為馬頸太守,平調為盱眙太守,輔國將軍照舊。永明六年,升為西陽王冠軍司馬。永明八年,任假節、監青冀二州代行刺史事,將軍照舊。張衝父親剛死時,留下遺言說:“祭奠我時一定要用家鄉出產的物品,但不要用牲畜家禽。”張衝在外鎮任職,但每逢四時節日都要回吳縣的園圃中取來果品菜蔬,流著淚向亡父祭獻。後轉官為刺史。

其年,遷廬陵王北中郎司馬、加冠軍將軍,未拜,豐城公遙昌為豫州,上慮寇難未已,徙衝為征虜長史、南梁郡太守。永泰元年,除江夏王前軍長史。東昏即位,出為建安王征虜長史、輔國將軍、江夏內史,行郢州府州事。永元元年,遷持節、督豫州軍事、豫州刺史,代裴叔業。竟不行。明年,遷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輔國將軍、南兗州刺史,持節如故。會司州刺史申希祖卒,以衝為督司州軍事、冠軍將軍、司州刺史。裴叔業以壽春降虜,又遷衝為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南兗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並未拜。崔慧景事平,征建安王寶夤還都,以衝為督郢司二州、郢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一歲之中,頻授四州,至此受任。其冬,進征虜將軍。封定襄侯,食邑千戶。
鬱林王即位,晉封張衝冠軍將軍稱號。明帝即位,以晉壽太守王洪範代理張衝的職務。拜張衝為黃門郎,加封征虜將軍。建武二年,北魏軍進攻淮、泗,讓張衝持符節,去都督青、冀二州北討諸軍事,原任官職照舊。北魏軍合力攻打司州,詔命張衝出軍青州、徐州,以分魏軍兵勢。張衝派軍主桑係祖由渣口出擊,攻占了北魏的建陵、驛馬、厚丘三座城鎮,殺死俘獲了很多敵人。他又與王洪範派來的軍主崔季延一道偷襲劫掠了北魏的紀城。張衝又派軍主杜僧護攻下了魏的虎坑、馮時、即丘三座城池,驪趕著俘虜,滿載著輜重回來,走到溘溝,北魏軍的救兵趕來,沿路截擊,杜僧護全力奮戰,大破魏軍。

梁王義師起,東昏遣驍騎將軍薛元嗣、製局監暨榮伯領兵及糧運百四十餘船送衝,使拒西師。元嗣等懲劉山陽之敗,疑衝不敢進,停住夏口浦。聞義師將至,元嗣、榮伯相率入郢城。時竟陵太守房僧寄被代還至郢,東昏敕僧寄留守魯山,除驍騎將軍。僧寄謂衝曰:“臣雖未荷朝廷深恩,實蒙先帝厚澤。蔭其樹者不折其枝,實欲微立塵效。”衝深相許諾,共結盟誓。乃分部拒守,遣軍主孫樂祖數千人助僧寄據魯山岸立城壘。
這一年,升調張衝為廬陵王北中郎司馬、加封冠軍將軍,未正式拜授。豐城公蕭遙昌任豫州刺史,明帝擔心寇難不止,所以凋張衝任征虜長史、南梁郡太守。永泰元年,又拜授為江夏王前軍長史。束昏侯即位,張衝出任建安王征虜長史、輔國將軍、江夏內史,代行郢州刺史的各項職責。永元元年,又升為持節、督豫州軍事、豫州刺史,代替裴叔業,最終未能成行。第二年。張衝改任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軍事,輔國將軍、南兗州刺史,持節照舊。恰逢司州刺史申希祖去世,因而又以張衝為督司州軍事、冠軍將軍、司州刺史。裴叔業以壽春投降北魏後,朝廷又調張衝為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軍事,南兗州刺史,持節、將軍照舊。這些職務都沒有正式拜授。崔慧景事件被平息後,朝廷征召建安王蕭寶夤回京,而以張衝為督郢、司二州軍事,郢州刺史,持節、將軍照舊。一年之中,張衝被頻繁地調動,先後受命為四州刺史,至此。才算正式就任了。這年冬天,進號征虜將軍,封定襄侯,食邑一千戶。

明年二月,梁王出沔口,圍魯山城。遣軍主曹景宗等過江攻郢城,未及盡濟,衝遣中兵參軍陳光靜等開門出擊,為義師所破,光靜戰死,衝固守不出。景宗於是據石橋浦,連軍相續,下至加湖。東昏遣軍主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吳子陽、光子衿、李文釗、陳虎牙等十三軍援郢,至加湖不得進,乃築城舉烽,城內亦舉火應之。而內外各自保,不能相救。
梁王的義師起事,東昏派驍騎將軍薛元嗣、製局監暨榮伯率領兵馬及運糧船一百四十餘艘交給張衝,讓他抗擊西方之敵。薛元嗣等以劉山陽的失敗為前軍之鑒,懷疑張衝不敢進兵,所以停駐在夏口浦。聽說蕭衍的義師快要到達,薛元嗣、暨榮伯造才進入郢城。當時竟陵太守房僧寄被別人代職,他回京時到了郢州,束昏侯敕命房僧寄留守魯山,拜為驍騎將軍。房僧寄對張衝說:“我雖然沒有受到朝廷太深的恩寵,但確實得到了先帝深厚的恩澤。受到大樹蔭庇的人是不會折斷樹枝的,我確實想獻出我的微薄之力。”張衝深為讚許,並共同發誓結盟。於是便分兵拒守。派軍主孫樂祖帶數千人協助房僧寄在魯山高高築起城堡據守。

衝病死,元嗣、榮伯與衝子孜及長史江夏內史程茂固守。東昏詔贈衝散騎常侍、護軍將軍。假元嗣、子陽節。江水暴長,加湖城淹漬,義師乘高艦攻之,子陽等大敗散。魯山城乏糧,軍人於磯頭捕細魚供食,密治輕船,將奔夏口。梁王命偏軍斷其取路,防備越逸。房僧寄病死,孫樂祖窘,以城降。
第二年二月,梁王蕭衍從沔口出擊,包圍了魯山城。蕭衍又派遣軍主曹景宗等人渡過長江來攻郢城,乘他們還沒有全部渡過江時,張衝派中兵參軍陳光靜等人開門出擊,但被義師打敗,陳光靜戰死,從此張衝便固守城池不出戰。曹景宗於是便占據著石橋浦,軍營相連,直到加湖。東昏侯又派軍主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吳子陽、光子衿、李文釗、陳虎牙等十三軍人馬去援救郢城,但到了加湖後便不能再前進了,於是便建築城壘,燃起烽火,城內也燃起烽火相應,但兩處兵馬都衹能各自守護自己的城壘,卻不能相互救援。

郢城被圍二百餘日,士庶病死者七八百家。魯山既敗,程茂及元嗣等議降,使孜為書與梁王。衝故吏青州治中房長瑜謂孜曰:“前使君忠貫昊天,操逾鬆竹。郎君但當端坐畫一,以荷析薪。若天運不與,幅巾待命,以下從使君。今若隨諸人之計,非唯郢州士女失高山之望,亦恐彼所不取也。”魯山陷後二日,元嗣等以郢城降。
張衝病死,薛元嗣、暨榮伯和張衝的兒子張孜以及長史江夏內史程茂仍然固守城池。束昏侯頒詔追封張衝為散騎常侍、護軍將軍。假薛元嗣、吳子陽以符節。

東昏以程茂為督郢司二州、輔國將軍、郢州刺史,元嗣為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隨郡、冠軍將軍、雍州刺史,並持節。時郢魯二城已降,死者相積,竟無叛散。時以衝及房僧寄比臧洪之被圍也。贈僧寄益州刺史。
長江水暴漲,加湖城被江水所淹漬,義師乘坐著高大的戰船去攻打它,吳子陽等人大敗潰逃。魯山城內又缺乏糧食,軍士們都到磯頭上捕捉小魚作為食品,並秘密地準備輕便的船隻,預備奔往夏口。蕭衍命偏師阻斷他們的出路,防備他們脫逃。房僧寄病死,孫樂祖陷入困境,舉城投降。

時新蔡太守席謙,永明中為中書郎王融所薦。父恭穆,鎮西司馬,為魚複侯所害。至是謙鎮盆城,聞義師東下,曰:“我家世忠貞,殞死不二。”為陳伯之所殺。
郢城被圍二百多天,城中軍民死去的有十分之七八。魯山失敗後,程茂及薛元嗣等人商議著投降,讓張孜給梁王蕭衍寫信。張衝原來的屬吏青州治中房長瑜對張孜說:“已故張使君忠心橫貫昊天。節操超過鬆竹.郎君你祇應當正襟危坐,與先使君保持一致,以肩負起這艱難的重任。如果老天不給你好運,那你祇有以絹帛束發,等待惡運的到來,跟從先使君於地下。現在若是聽從別人的計謀出降,不但郢州的百姓對你失去了像對高山那樣的期望之情,恐怕蕭衍他們也不會答允。”魯山陷落之後二天,薛元嗣等人以郢城投降。

史臣曰:石碏棄子,弘滅親之戒;鮑永晚降,知事新之節。王奐誠在靡貳,跡允嚴科;張衝未達天心,守迷義運。致危之理異,為亡之事一也。
東昏侯以程茂為督郢司二州軍事、輔國將軍、郢州刺史,以薛元嗣為督雍、梁、南秦、北秦四州及郢州的竟陵、司州的隨郡軍事,冠軍將軍,雍州刺史,二人都是持節。但這時郢城、魯山二城都已經投降了蕭衍。當時二城軍民死者屍積如山,竟然沒有叛逃的。世人把張衝及房僧寄被圍之事與臧洪被圍相媲美。追贈房僧寄為益州刺史。

讚曰:王居北牧,子未克家。終成幹紀,覆此胄華。張壘窮守,死如亂麻。為悟既晚,辯見方賒。
當時,有新蔡太守席謙,他在永明年間受到中書郎王融的舉薦。其父席恭穆,任鎮西司馬,被魚複侯害死。到這時,席謙正鎮守盆城,聽說蕭衍義師束進,說:“我家世代忠貞,至死不渝。”他被陳伯之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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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蕭子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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