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宣上帙。
起宣和四年五月十八日乙亥,盡六月三日庚寅。
十八日乙亥河東河北路宣撫副使蔡攸進發。
《北征紀實》曰:攸行蔡京以詩寄之曰:老慣人間不解愁封書寄與淚橫流百年信誓當深念三伏修塗好少休目送旌旗如昨夢身非帷幄。若為籌緇衣堂下清風滿早早歸來醉一甌達上聽讀之徐曰:好改作六月王師好少休也。。
吳曾漫錄曰:自古奸人周身之術非不至然而禍患之來卒出於非意所及者何也。蓋惡逆既積則天地鬼神不容其謀徒巧也。宣和四年金人攻大遼遣王緯來乞師宰相王將明主其議以童貫為宣撫使蔡居安副之蔡元長作詩送其行有曰:百年信誓宜堅守六月行師合早歸元長之為是詩也。蓋欲為他日敗事張本耳殊不知政和中元長之為是詩也。蓋欲為他日敗事張本耳殊不知政和中元長首建平燕之議招納燕人李良嗣以為謀主。又欲以妖人王仔息服錦袍鐵幘為大將軍計議已定會仔息抵罪伏誅遂止將明所為乃推行元長之意世可盡欺乎!元長始以紹述兩字劫持上下擅權久之知公議不可以久鬱。
也。宣和間始令其子約之招致習元祐學者是以楊中立洪玉父諸人皆官於中都。又使其門下客著西清詩話以載蘇黃語亦欲為他日張本耳終之禍起朔方竟以不免豈前所謂其謀徒巧耶。
《北征紀實》曰:是歲夏四月十五日童貫始以河北河東燕山諸路宣撫使出師是日白虹貫日人人駭異甚出門而牙旗竿折(至五)月十八日伯氏再出師有少保節度使宣撫副使二認旗從於後次日為執旗兵逃去而二認旗遂皆失之識者以為不祥。又出師後夏五月戊寅己卯庚辰連數夕有大流星。若孟椀自紫微文昌間出不一或犯天河河鼓等越天漢牛女間亦不一所皆南向而奔曳光如匹練每夕自初夜動數十流至夜半方漸疏至是十餘夕猶或南流不己其占懼如西晉象實令人憂疑然太史皆屏不奏。又方用兵雄州地震已而雄之正寢忽元武見龜大如錢朱蛇僅。若亻堇每行必相逐二帥拜之藏以銀合置於城北樓真武廟明日啟合視之龜蛇皆死矣。。
燕王遣王子班耶律大石(改作達實)林牙充西南路都統以牛欄監軍蕭遏魯(改作赫嚕)副之領奚契丹騎二千屯涿州新城縣。
馬擴之說燕人也。僅脫身而歸然燕王亦懷懼既議遣使隨以兵屯新城。
金國遣徒姑坦烏歇(改作圖克坦烏頁)高慶裔充通問使持書來議軍事。
先是金人緣朝廷遣曷魯(改作赫嚕)等歸不遣使疑吾有謀故未嚐先報軍期遣其弟故論(改作古倫)相國(刪此二字)勃極列(改作貝勒)及小國王等軍破中京取雲:中退屯於白水泊阿骨打(改作固達)親領兵數萬來會。又聞童貫舉三路大兵屯邊阿骨打(改作阿固達)與群酋(改作臣)議以不報軍期其曲在彼深恐朝廷徑取燕地便入界守關不得歲幣遂遣徒姑坦烏歇(改作圖克坦烏頁)高慶裔充通議使乘船至登州來朝。且自臨軍乘機措畫。
金人國書五月日大金皇帝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因旋使傳繼附音函會當命伐之時未報克期之約方將並取爰審前由來書雲:漢地等事並如初議俟聞舉兵到西京的期以憑夾攻不言西京就便計度以此遣兵征討及留送使船上等候見勝捷即令拘回次得行營都統報狀初到中京委諭款降不為依應即日攻破外興中府左右小可州城亦相因效尤以為雖已示威本奉吊伐。若便攻拔慮益傷民候收。
遼國欲將何往遂乃直抵山西就擒昏主無何潛覺脫身逃遁隻獲行宮並女二名文武臣僚續往西京應朔蔚及西南路招討司一帶諸州縣鎮部族軍戍悉皆款附後有西京德州兩處相次背叛累行招誘竟不自新軍令既陳無由可逭右遇興中府左右合聚兵眾約餘五萬縱徒逆戰殺俘殆盡後知契丹昏主竄於沙漠分兵追捕次其餘處所並已歸降夏台亦遣人使來議通好韃靼願輸歲貢繼久稱藩燕京一處留守國王耶律淳僭號稱尊懇誠告和未審便行攻伐或別有朝旨即日敵國新收義當存撫願為親幸以快輿情由是親臨安慰懷睦鄰邦前書已差大傅童貫領兵相應雖未報期緣兵馬已到代北邊陲慮昏主逃入貴界曾牒代州幸無容納諒巳必知而。又不為夾攻及無照會致使難見自來計議事理的實今據前後往複因由意或如何冀示端的盛炎在候順迓天休今差孛堇烏歇(改作貝勒烏頁)高慶裔等充通議使副及管押蘇壽吉家屬前去有少禮物具諸別幅專奉書陳達不宣謹白。
五月二十六日癸未種師道裨將楊可世為大石(改作達實)林牙掩敗於蘭溝甸。
師道裨將楊可世聞燕人久欲內附。若王師入境必簞食壺漿以迎乃將輕騎數千直欲取之至蘭溝甸為大石(改作達實)林牙所掩大敗而還淳益師三萬餘人渡白溝挑我軍我軍遇之。又北初貫至高陽召知雄州和詵詢利害詵深言師出無名今宣撫司既至勢不可巳乞。且案兵觀釁仍戒嚴帥臣母得妄行引惹張皇生事貫乃降旗榜稱奉聖旨王者之師有征無戰吊民伐罪出於不得巳而為之如敢殺一人一騎並從軍法。又造白心旗欲給向化之人命詵兼統製副種師道。
二十九日種師道進兵白溝為大石(改作達實)林牙蕭幹掩擊不戰而還。
師道兵至白溝營幕初定或報曰:河北有警師道節製諸軍如貫素約指揮諸將曰:燕吾民也。苟王師力能接納自來歸附但堅壁為備必有內變切不可殺一人爾等為我約兵卒遵依聖旨及宣撫司約束諸將既行楊可世即遣驍將趙明持黃榜旗往付之比明賊(改作敵)已對壘矣。明據橋陳其禍福或有欲榜幟者亟致與之大石(改作達實)林牙看訖毀徹罵曰:無多言有死而已語未竟矢石如雨我軍不為備。又拘節製。
馳以報師道曰:兵刃既接安能束手就死戰將有功諸將。又曰:若不血刃使和詵坐受其賞則我輩何故而來可世勒所部將士臨河分遺趙明麾眾擊賊(改作敵)契丹隔水揚旗指揮騎卒隨指而西可世謂諸將曰:下流必有可涉處須分兵據之會師道遣涇原將趙德來援遂呼曰:急前德未及往賊(改作敵)已渡水馳騖德老將識利病亟避之可世大呼罵曰:匹夫安得輒北何以報國恩即舍河橋親往戰焉賊(改作敵)分左右翼圍之趙明兵孤亦摧敗可世中鐵蒺藜箭及膏血流滿靴怒發裂眥鞲臂以捍口銜鞚墮兩齒胸腹中流矢亦手殺數十人得免是夜契丹有奔突意屬四邊將列聲金鼓賊(改作敵)惕惕(刪此三字)疑我出兵遂不得前漸曉方覺即引眾而來我軍堅壁不能逞而還翼日西路辛興宗駐軍範村賊(改作敵)將蕭幹登孤山張蓋據胡(改作行)床以覘我軍須臾引去良久賊(改作敵)兵來戰前軍王淵劉光遠翟進降將趙詡各勒所部兵接戰賊(改作敵)大奮力圍諸將於山下淵中槍幾墮馬勝敗未決興宗遣中部將楊可世援之。又親出軍門以上將節鉞督戰賊(改作敵)遂退和詵勸師道斬前軍統製楊可世號令諸部以明宣撫司出旗榜本意師道以可世貫之愛將詵謂此何異穰苴之斬莊賈不惟可能懲戒後。且使虜(改作遼)人知朝廷無意用兵師道竟不從兵革自此始矣。
三十日丁亥燕王遣秘書郎王介儒都官員外郎王仲孫齎書同馬擴來雄州宣撫司。
先是童貫遣張憲趙忠齎書遺燕王燕王斬之。又令趙詡差使臣譚九殿直等數人說易州土豪史成令起兵獻易州史成送燕京亦斬之宣撫司知遊說不行遂遣種師道進兵壓境問罪募馬以往馬有膽氣口辯抗論不屈燕王懼遂遣王介儒來。
六月三日庚寅種師道回軍雄州再為掩擊童貫劾奏師道責官致仕。
種師道既知辛興宗兵亦挫心頗猶豫。又受宣撫司牒令與諸將議乃請詵可世等共議雲:宣司令師道與諸公共議可即回歸諸帥皆謂非得西師兵力不濟聞辛興宗西路兵亦挫契丹。若未易圖不。若回兵雄州乞暫休兵再議去就和詵以為彼此初無戰意惟可世擅過界討殺致兵結不解今虜(改作敵)才對壘而我遽歸自示以弱如彼乘機襲逐事。且不測師道令詵作議狀稟宣撫使司初朝廷從附會之詞謂一。
舉可以下燕望不及此而師道興宗皆表以賊(改作敵)勢大撓貫命兩道皆解嚴令至可世謂師道曰:賊(改作敵)兵方陸梁未可以指屈今知我有還意無功而歸氣沮疲乏必襲吾後曛晚發輜重半夜進軍使銳兵為殿比賊(改作敵)知用輕騎尾擊我至古城鏖戰五軍亂師道幾不免甫達雄州賊(改作敵)兵大至宣撫下令止軍不得入城中外號呼門不能閉可世與婿馬彥傳大將楊惟忠(邀截)戰於城下貫遣辛企宗永宗領勝捷兵援之時天黑暗北風大雨震雹如拳椀我軍不能相視自午至申風雨愈急師道遽呼馬與監軍崔詩聯騎而奔契丹遽以敗盟詬我追至古城南我師望南而潰虜人(改作敵師)亦遽北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間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帶死屍相枕藉不可勝計先是既以招撫為名貫下令中軍不許妄殺人及虜(改作敵)騎犯我師皆不敢施放矢石聽其殺戮故雖諸將亦憤然,於是貫以契丹尚盛未可圖奏劾種師道天姿好殺臨陣肩輿助賊為謀以沮聖意和詵不從節製乞行軍法侯益訁同探不實妄請興師詔種師道押赴樞密院責授右衛將軍致仕和詵亳州團練副使筠州安置侯益知濠州。
種師道責官謝表曰:領表奉告命責臣右衛將軍致仕者總戎失律誤國宜誅厚恩寬垂盡之年薄責屈黜幽之典孤根以托危涕自零(中謝)伏念臣西海名家南山舊族讀智囊之遺策知黃石之奇書妄冒功名以傳門戶荏苒星霜之五紀始終文武之兩途緩帶輕裘自愧以儒而為將高牙大纛人驚投老以得侯屬興六月之師仰奉萬全之算眾謂燕然之可勒共知頡利之就擒而臣智昧乘時才非應變筋力疲於衰殘之後聰明耗於昏瞀之餘頓成不武之資乃有罔功之責何止敗乎!國事蓋有玷於祖風深念平生大負今日豈意至仁之度不加已耄之刑俾上節麾亟歸田裏乾坤施大螻蟻命輕茲蓋伏遇皇帝陛下睿知有臨神琥不殺得駕馭英雄之要道製服夷狄之大方察臣臨敵失機不出求全之過計念臣守邊積歲尚收可錄之微勞許免竄投獲安間散臣敢不拊赤心而自誓擢白發以數愆煙閣圖形既已乖於素望灞陵射獵將遂畢於餘生。
康隨跋曰:宣和壬寅歲四月十一日保靜公自涇原帥被旨差充河北河東陝西路宣撫司都統製從本。
司之河北招納北人蓋從河北沿路宣司申請也。宣司時已離都下公上章乞過闕日麵對未上達間有旨促公便道趨本司公到高陽見宣撫使童貫極言其不可其略曰:前議某皆不敢與聞今此招納事安可輕舉童公曰:已得聖訓不得擅殺北人王師過界河即簞食壺漿來迎特藉公威名以治眾耳廟議已安定可改易乃大書聖訓於黃旗植立軍中以誓師。且督公行前月二十二日前軍過界河已有北人迎敵既不敢與之交兵姑避其銳而已統製官楊可世與麾下將佐數人士卒被傷者甚多遂卻軍(複回)界河之南濱河駐兵北人無日不來侵軼我軍一日隔河問我師出之名公遣屬官康隨以河北安撫申北人申陳乞事以答之乃曰:安得此言箭發如雨以射我眾公翼日乃遣康隨詣宣撫司告以北人之語。且稟進退之命移兵暫回以候取旨六月三日黎明軍回北人追襲直抵城下屬大風雨兵士自相蹂踐棄擲兵仗滿郊至晚宣司令營寨於雄州城外公坐失機會罷兵南歸相繼邸報有此謝表公關陝名賢之後筮仕五十年間提兵所向何戰不克何城不下而此役初不與謀中則強委任之。又兵之節製皆不得專考其行事罪有所歸矣。因傳錄於瓦橋州署之西齋他日關中親舊間或有見問者當以示之繹味表詞可以見公之本末雲:是年八月十四日康隨記。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七校勘記。
又欲以妖人王仔息服綿袍鐵幘(綿誤作錦)宣和間始令其子繼之(繼誤作約)是日白虹貫日人人駭異甚(甚字衍)。
或犯天河河鼓等(天河一作天津)及無照會至始難見自來計議事理的實(至誤作致始誤作使)渡白溝挑我軍(挑應作迎)。且案兵觀釁(案應作按)比明至賊已對壘矣。(脫至字)可世中鐵蒺藜箭及骨(骨誤作膏)先是童貫遣張寶趙忠齎書遺燕王(寶誤作憲)我軍不能相視(相視一作視敵)明旦聲金鼓班師賊知之(脫之字)侯益訁同探不實(詗誤作訁同)孤根有托(有誤作以)讀智囊之遺策(智一作皂)妄意功名(意誤作冒)而臣智昧乘時才非應變(智一作昏)宣司(應作宣撫司餘同)遂勒軍複回(勒誤作卻)因附錄於瓦橋州署之西裔(附誤作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