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中帙四十八。
起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甲申,盡二十九日庚寅。
知磁州宗澤以兵至北京。
宗澤自將二千人至北京王循撫如信德府王諭澤供副元帥職事。
二十三日甲申金人索監書藏經蘇黃文及古文書資治通鑒諸書。
金人指名取索書籍甚多。又取蘇黃文墨跡及古文書籍開封府支撥見錢收買。又直取於書籍鋪。
簽書樞密院事曹輔至興仁府訪尋康王。
二十三日知興仁府曾懋申大金軍前差簽書樞密院事曹輔前來本府訪尋康王所在並錄白曹輔所傳蠟封皇帝手詔言金人巳登城斂兵不下見議通和卿等領兵未可輕動恐徒誤國並樞密院劄付礬書大金以通和猶未退師諸路勤王人兵可。且於稍近三五程間駐劄候師退日放散。
朝野僉言曰:初二日酋(改作敵)遣使乞令人於河北召康王使者傳雲:聞康王巳占據河北之地恐河北州。
軍恃王不肯交割請遣人迎之是時金人巳懷廢立之意而朝廷大臣無有覺悟者何奏上乃遣簽書密院曹輔由京東詣河北迎康王何令人於曹輔衣襟上以礬書為詔以遺康王為朝廷人每出金人搜索文字蠟書故以礬書帛入水方見曹輔東至曹州見守臣曾懋說大金巳登城講和斂兵不下曾懋詰曹輔曰:虜人貪暴變詐,豈有(刪虜人至此八字改作敵既)登城(下添,豈有)斂兵不下者乎!公等家屬必為所虜脅之使為此言輔乃裂衣襟令懋看以達元帥次借州印以發四方撫諭文字數日取曹州守臣軍令狀回稱不知康王所在金人軍前複發入城。
二十四日乙酉粘罕(改作尼堪)斡離不(改作斡裏雅布)遣書來索金銀表段犒軍書榜示於市。
朝野僉言避戎(改作兵)夜話曰:骨盧爾移賚勃極列(改作固倫尼伊拉齊貝勒)左副元帥皇子右副元帥謹致書於大枕頭皇帝提師遠涉惟賴金銀犒設軍兵近日差官入京城檢視府庫藏積絹一色約有一千四百萬匹於內準備取犒賞所須一千萬匹今來承示披尋深意恐似有妨取索假以為辭於理未安初破城時本議縱兵但緣不忍以致約束今於犒賞諸軍議定合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段子衣絹不限官私早望依數應副見在府庫絹雖見有餘唯取所須之數金銀段子亦依所須之外亦必不取累承示諭金帛豐耗驗今所諭似謬前言。且冀亮悉無多浮辭專奉書啟達不宣謹言榜曰:今備錄到國書在前勘會大金軍既登城斂兵不下保全一城生靈恩德甚厚犒軍金銀表段自當竭力應付除內藏元豐庫及龍德甯德兩宮禦前皇後閤皇太子宮並臣寮之家已根括到數目外大段闕少今曉諭權貴戚裏豪富之家及凡有金銀表段人戶各仰體認大金之恩匹兩已上盡行輸納差王時雍管東北壁徐秉哲管西南壁陳求道餘大約管東壁王紹受納王及之夏承管北壁李佩受納王琮葉份管西壁李禱受納張著胡恩管南壁井度受納依諸家元納到封頭斤重交與受納官秤數交割大金軍前如敢隱留仍許諸色人告以一分給賞雖奴婢告主亦不坐罪仍令逐便給賞官吏乞覓並仰一麵措置施行。
張愨除延康殿學士知大名府。
愨為河北都運使充隨軍應付忽準告除延康殿學士知大名府難以隨軍乃差河北轉運判官顧大夫。
隨軍應付仍日下隨逐副元帥宗澤前去開德府。
知濬州王麟以兵至北京。
王麟自將一千人至元帥府自陳母老無兼侍。又以疾謁告乞還守濬州王語僚屬曰:麟有異誌耶卒許其歸以麟所部兵撥隸副元帥宗澤後聞麟歸洺金人至以城降為軍民所殺並及其家。
二十五日丙戌揭榜雲:失人口之家許陳狀詣軍前認識。
榜雲:應被討虜去失人口之家願往軍前識認及以物贖者並會於東西塔院同詣尚書省陳狀前去俄頃西塔院會集者無慮數萬人官司以人多難遣遂收榜不行人各攻去是日金人來叫醫甚遽斡離不(改作斡裏雅布)苦目疾詔以翰林醫官視之。
金人圍相州。
金人知大元帥在相州乃遣人圍之自京師取汪伯彥男大理寺丞汪似婿都水監承梁汝霖丙戌至城下要議割地是時主巳駐於北京聞金人圍相州也。曰:非耿南仲擇十四日離相州則將。若之何南仲曰:此天誘臣衷方以功業授大王臣何力之有焉初王在相州也。都郡有乞召募民兵者不巳上書轅門往往乞空頭官牒以自圖利相州有鶴壁村田氏南平李氏平羅蘭氏皆大族依山設險保聚居民至有作院造軍器作釣橋壘石為城以守禦者或建議。若招致民兵可得數十萬人南仲與汪伯彥等議遣巡尉齎幣帛酒禮等聘之既至皆補官。又以空頭官牒數百以往王從之王離相州日無一人至是金人圍相州諸姓皆受木牌子從偽(改作敵)矣。。
許百官乘轎。
尚書省今月二十四日奉聖旨勘會百官既行根括殆盡不可徒行今檢政和三年大雪例許乘轎子出入仍不得入皇城門右劄付開封府出榜曉示者。
天寶寺火。
是夜火燒天寶寺沿燒居五百餘家(舊校雲:泣血錄作火燒天寶寺天甯寺及居民五百餘家)。
二十六日丁亥詔鬻爵及僧道紫衣師號。
根括金銀甚緊急尚慮士庶之家隱吝不納乃詔鬻爵開列官爵價值募人承認及僧道紫衣師號等無有應募者。
金人入國子監取書凡王安石說皆棄之。
二十七日戊子金人遣二十一人詣大相國寺燒香禮。
佛而去。
先是大相國寺智海禪際僧守一為金人邀詣寨問佛法大意甚喜約以北行告歸治裝還寺沐浴登坐別眾坐化人甚異之虜(改作敵)遣二十一人持香入相國寺供佛賜金千緡以葬金使登樓閣移時而去或為守一而來。
副元帥宗澤軍於開德。
王命副元帥宗澤軍於開德府是日發中軍澤領所部磁州軍民之兵二千濬州軍兵一千揚言康王在軍以都統製陳淬統製前軍先鋒統製劉浩改差充副元帥前軍統領右軍統製尚功緒改差副元帥下左軍統領各將帶本部二千人起發後一日以常景充副元帥下右軍統領將帶本部二千改差王孝忠充副元帥下後軍統領將帶本部一千並於開德府駐劄。
二十八日巳醜金人索劉晏四人賻贈銀絹各五百匹兩。
先是金人索四人之屍以骨還之至是索此賻贈。
知博州孫振領兵二千至寇氏縣知深州姚鵬領兵二千至館陶縣。
孫振姚鵬各具申帥領軍民兵迤邐前赴帥府王命振鵬前去濮州駐劄。
呂剛中呂時中以募兵侵欺不實送宗澤自效。
日曆(改作記)曰:初京城未陷時有進士何烈者為監察禦史張所謀於朝廷遣呂剛中時中兄弟二人潰圍出城齎蠟書往河北招兵效用王在相州日剛中時中過相州王取所差劄子帛書觀之乃言委剛中時中兄弟起兵不屬元帥府節製所給錢糧其末雲:招集民兵保義郎閤門祗候呂時中提領監察禦史張所都大總領右仆射何更攜禦前降到榷貨務兌便鹽錢空頭關子三十萬緡王笑而遣之。
剛中濬州人應武舉緣京城圍閉獻陳募士徒為文具至是方到大名府城下狀申帥府前去稱濬州召募到義士一萬人部領前來已到館陶縣劄寨契勘元朝旨召到人州縣應付錢米每名日支米二升鹽菜錢三百文節級米三升錢五百文部轄使臣米五升錢七百文乞判送大名府出給曆頭據人數批勘王指揮剛中所召募義士仰日下部領至城下駐劄密使人伺察但有五百人其他以諸山寨水寨保聚民兵姓名收為虛數詐以批請實無其人問所攜榷。
貨務關子所存無幾送剛中時中下大名獄委張愨推勘根究要見官錢下落實有侵欺屬金人犯開德曹濮等州遂以剛中時中送宗澤自效。
二十九日庚寅詔許民毀折萬歲山屋宇為薪。
泣血錄曰:是時天寒多雪上念軍民之不易。且恨朱勔之屬勞民力而運花石也。詔樵采花木與民為薪應班竹紫筠館丁香障酴醿洞香橘林梅花嶺瑞香苑碧花澗翠雲:洞等百餘所及奇怪鬆柏檜木橘柚花柳一采殆盡至是。又詔毀拆屋宇以充薪軍民奔赴互相攘奪先是城陷日金使八人常留宿都堂議事詔以從官伴之是日金使方食而軍民毀拆綘霄樓欹側喧呼之聲聞於遠邇。又有蹂踐墜壓至死者坐客棄箸而金使問其故,或以實對金使笑曰:使民相爭則強者得弱者失兼。又墜壓致損人命何為不官拆以散之伴食者唯唯無對丁特起曰:嗟乎!聖天子屏去圖囿之觀縱民樵采可謂盛德而奉行之吏曾無經畫欲利於民卻因而反害之取笑於夷狄(改作敵國)是可歎也。。
大元帥發北京。
日曆(改作記)曰:先是王聚幕府僚屬議所向宗澤請直趨開德府次第進寨以解京城之圍汪伯彥曰:金人數十萬眾聚京城下周圍四壁各把定要害自開德府之南四十裏曰:衛南縣至京城下劄連珠寨常遣人硬探水泄不通吾軍除過河五軍保衛大王外續收才一萬三千人其間召募民兵。又居其半如何徑要解圍事須量力隻今未說解圍。且先安泊得大王去處穩當然後促河北所檄諸郡及檄京東諸郡人兵俟其皆來會合以當東北麵更檄宣撫司陝西江淮勤王之師以當西北麵約日俱進聲援相接乃可解圍況金人河上絡繹往來開德不是大王安泊去處大名亦去河咫尺不可久住欲差發數頭頂軍民之兵前去興仁開德府濮州諸處屯泊大王安泊去處大王往東平府措身於安地身安則國難可圖耿南仲延禧高世則等無異論更召諸將問之諸將亦以為然王遂議往東平府先遣副元帥宗澤往開德三日發五軍皆盡庚寅王遂進發楊青代劉浩為先鋒統製是夜宿於大王寨是日歲除物價翔貴市店皆閉細民無食凍餓交橫。
是日王在黨忠薛廣祝進等擾於京西河北。
幼老春秋曰:京城失守禁卒潰散有自萬勝門出得。
路而逃者皆群聚劫擾州縣有王在黨忠共犯隨州官吏居民皆棄財物於道路奔入大洪山奔走不及者皆為在等驅虜而去在及忠驅虜未盡者有薛廣繼至隨州劫掠罄盡在焚隨州。又虜強壯為兵會祝進犯德安廣擾郢州漸入複州界中往來於隨州德安之問王在黨忠薛廣皆班直祝進乃郭京之部曲也。。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七十三校勘記。
大金已通和(已誤作以)
可。且於稍近三五程間駐劄(。且一作令)為朝廷使人每出(脫使字)今承來示(誤作今來承示)恐似有妨再索(妨應作防再誤作取)議定合用金一百萬錠(脫合字)衣絹數不限(脫數字)餘大均(均誤作約)汪似胥(胥誤作壻)是時王巳駐於北京(王誤作主)平羅蘭氏(蘭一作藺)所給錢糧(一作所給軍前錢糧)欲差發數頭項軍民之兵(項誤作頂)往來於隨州德安之間(間誤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