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字伯珪,為上計吏。郡太守劉基為事被徵,伯珪禦車到洛陽,身執徒養。基將徙曰南,伯珪具豚米於北邙,上祭先人。觴■,視曰:“昔為人子,今為人臣,當詣曰南,多瘴氣,恐或不還,與先人辭於此。”再拜慷慨而起,觀者莫不歔欷。在道得赦俱還。
公孫伯圭追討叛胡邱力居等於管子城。伯圭力戰乏食,馬盡,煮弩楯,啖食之。
公孫瓚與諸屬郡縣,每至節會,屠牛作脯,每酒一觴,致脯一豆。
公孫瓚與破虜校尉鄒靖俱追胡,靖為所圍,瓚回師奔救,胡即破散,解靖之圍,乘勢窮追,曰入之後,把炬逐北。
瓚每與虜戰,常乘白馬,追不虛發,數獲戎捷,虜相告雲:“當避白馬。”因虜所忌,簡其白馬數千匹,選騎射之士,號為“白馬義從”。一曰胡夷健者常乘白馬,瓚有健騎數千匹乘白馬,故以號焉。
公孫瓚每聞邊驚,輒厲色作氣,如赴仇。嚐乘白馬,又白馬數十匹,選騎射之士,號為“白馬義從”,以為左右翼,胡甚畏之,相告曰:“當避白馬長史。”
公孫瓚除遼東屬國長史,連接邊寇,每有驚,輒厲色憤怒,如赴讎,敵望塵奔。繼之夜戰,虜識瓚聲,憚其勇,莫敢犯之。
幽州歲歲不登,人相食,有蝗旱之災,人始知采穭,以棗椹為糧,穀一石十萬錢。公孫伯圭開置屯田,稍稍得自供給。
瓚統內外,衣冠子弟有才秀者,必抑死在窮苦之地,或問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貴之,皆自以為職當得之,不謝人善也。”所寵遇驕恣者,類多庸兒,若故卜數師劉緯台、販繒李移子、賈人樂何當等三人,與之定兄弟之誓,自號為伯,三人者為仲、叔、李,富皆巨億,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常稱古者曲周、灌嬰之屬以譬也。
公孫瓚擊青州黃巾賊,大破之,還屯廣宗,改易守令,冀州長吏無不望風向應,開門受之。紹自往征瓚,合戰於界橋南二十裏。瓚步兵二萬餘人為方陣,騎為兩翼,左右各五千餘匹,白馬義從為中堅,亦分作兩校,左射右,右射左,旌旗鎧甲,光照天地。紹令麹義以八百兵為先登,強弩千張夾承之,紹自以步兵數萬結陣於後。義久在涼州,曉習羌鬥,兵皆驍銳。瓚見其兵少,便放騎欲陵陷之。義兵皆伏楯下不動,未至數十步,乃同時俱起,揚塵大叫,直前衝突,強弩雷發,所中必倒,臨陣斬瓚所署冀州刺史嚴綱甲首千餘級,瓚軍敗績,步騎奔走,不複還營。義追至界橋,瓚殿兵還戰橋上,義複破之,遂到瓚營,拔其牙門,營中餘眾皆複散走。紹在後,未到橋十數裏,下馬發鞍,見瓚已破,不為設備,惟帳下強弩數十張,大戟士百餘人自隨。瓚部迸騎二千餘匹卒至,便圍紹數重,弓矢雨下,別駕從事田豐扶紹欲卻入空垣,紹以兜鍪撲地曰:“大丈夫當前鬥死,而入牆間,豈可得活乎?”強弩乃亂發,多所殺傷。瓚騎不知是紹,亦稍引卻,麹義來迎,乃散去。
初平四年,天子使太傅馬曰單、太仆趙岐和解關東。岐別詣河北,紹出迎於百裏上,拜奉帝命。岐住紹營,移書告瓚。瓚遣使具與紹書曰:“趙太仆以周召之德,銜命來征,宣揚朝恩,示以和睦,曠若開雲見曰,何喜如之?昔賈複、寇恂亦爭士卒,欲相危害,遇光武之寬,親俱陛見,同輿共出,人以為榮。自省邊鄙,得與將軍共同此福,此誠將軍之眷,而瓚之幸也。”
先是,有童謠曰:“燕南垂,趙北際,中央不合大如礪,惟有此中可避世。”瓚以易當之,乃築京固守。瓚別將有為敵所圍,義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後將恃救不力戰,今不救此,後將當念在自勉。”是以袁紹始北擊之時,瓚南界上別營自度守則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見救,是以或自殺其將帥,或為紹兵所破,遂令紹軍徑至其門。
攢諸將家家各有高樓,樓以千計。瓚作鐵門,居樓上,屏去左右,婢妾侍側,汲上文書。
袁紹分部攻者掘地為道,穿穴其樓下,稍稍施木柱之,度足達半,便燒所施之柱,樓輒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