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問四輔曰:唯餘一人,兼有天下。今餘欲畜而正之,均而平之,為之若何?果童對曰:不險則不可平,不諶則不可正。觀天於上,視地於下,而稽之男女。夫天有恒幹,地有恒常。合此幹常,是晦有明,有陰有陽。夫地有山有澤,有黑有白,有美有惡。地俗德以靜,而天正名以作。靜作相養,德虐相成。兩若有名,相與則成。陰陽備物,化變乃生。
黃帝問他手下的輔佐大臣說:現在我一人廣有天下,我要教化臣民而使之端正,斟酌衡量而使之正定,具體應該怎樣做呢?果童回答說:不嚴明法度人民便不得治理,不端正名分則貴賤尊卑不得其正。應參照天地法則,再嚴正於人事。天地之間本就存在著永久不變的法則,比照於這個法則,可知晦明、陰陽、山澤、黑白、美惡等等矛盾對立體原就存在,人事也是如此。自然法則是地以靜的方式來養育其德,天以運動的方式來正定名分,動靜、生殺相互涵養、相輔相成。這兩組矛盾體是各有名分的,它們相互依賴、相輔相成。而陰、陽二氣包含於萬物之中,二者相互作用,便使得萬物生生不已。
有任一則重,任百而輕。人有其中,物有其形,因之若成。黃帝曰:夫民仰天而生,恃地而食,以天為父,以地為母。今餘欲畜而正之,均而平之,誰適由始?對曰:險若得平,諶若得正,貴賤必諶,貧富有等。前世法之,後世既隕,由果童始。果童於是衣褐而穿,負缾而巒,營行乞食,周流四國,以示貧賤之極。
(果童接著說)人的能力是不相同的,有的人委任一事還嫌太重,而有的人委任百事尚覺太輕。人的能力各有等差,就如同物的形製各有不同,順應它們的這種特性,就能成就事功。黃帝問:人民仰仗天上而得以生存,依賴大地而得以有飯吃,人們因此而把天地看作自己的父母。現在我要教化他們而使之端正,斟酌衡量而使之正定,那樣應該從誰開始呢?果童回答說:通過嚴明法度而使民得到治理,通過端正名分而使民歸於正道,這樣的話,貴與賤的等級就能得到正定,貧與富也就自然有了等差。這種貴賤、貧富各有等差的等級製度,過去的時代一直是遵循的,而後來卻遭到了破裂,要恢複這種製度,可以從我本人開始。果童於是穿著破舊的粗布衣,背著殘損的瓦罐,到處流浪討飯,周遊四方,用以顯示極度的貧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