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韻之學,本出於西域。漢人訓字,止曰“讀如某字”,未用反切。然古語已有二聲合為一字者,如“不可”為“叵”,“何不”為“盍”,“如是”為“爾”,“而已”為“耳”“之乎”為“諸”之類,以西域二合之音,蓋切字之原也。如“朿”字文從而、犬,亦切音也。殆與聲俱生,莫知從來。
切韻這門學術,發源於西域語言學。漢代學者為漢字注音,隻稱“讀如某字”,還未曾用過反切的方法。然而古漢語中已有用兩個字的發音拚合成一個字的,如“不可”拚合成“叵”字、“何不”拚合成“盍”字、“如是”拚合成“爾”字、“而已”拚合成“耳”字、“之乎”拚合成“諸”字之類,用的都是西域以兩個音(聲母和韻母)拚合成一個字的方法,這大概就是反切注音的源頭。又如“輭”字,右旁由“而”、“犬”合成而表字音,也是一種拚音。大約拚音是和語言一起產生的,人們無從知道它們起於哪個時代。
文潞公歸洛日,年七十八。同時有中散大夫程煦、朝議大夫司馬旦、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皆年七十八。嚐為同甲會,各賦詩一首。潞公詩曰:“四人三百十二歳,況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園為賦客,合成商嶺采芝仙。清談亹亹風盈席,素發飄飄雪滿肩。此會從來誠未有,洛中應作畫圖傳。”晚唐、五代間,士人作賦用事,亦有甚工者。如江文蔚《天窗賦》:“一竅初啟,如鑿開混沌之時;兩瓦鴥飛,類化作鴛鴦之後。”又《土牛賦》:“飲渚俄臨,訝盟津之捧塞;度飥倘許,疑函穀之丸封”。
文潞公致仕回洛陽時,高年七十八,同時有中散大夫程珦、朝議大夫司馬旦、致仕司封郎中席汝言,都是七十八歲。四人曾舉行同甲會,各賦詩一首。潞公詩說:“四人三百十二歲,況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園為賦客,合成商嶺采芝仙。清譚亹亹風盈席,素發飄飄雪滿肩。此會從來誠未有,洛中應作畫圖傳。”
河中府鸛雀樓,三層,前瞻中條,下瞰大河。唐人留詩者甚多,唯李益、王之奐、暢諸三篇能狀其景。李益詩曰:“鸛雀樓西百尺牆,汀洲雲樹共茫茫。漢家簫鼓隨流水,魏國山河半夕陽。事去千年猶恨速,秋來一日即知長。風煙並在思歸處,遠目非春亦自傷。”王之奐詩曰:“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暢諸詩曰:“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
河中府的三層鸛雀樓,前望中條山,下瞰黃河,唐人在此留詩的很多,而隻有李益、王之渙、暢諸的三篇詩最能描繪出登樓的景象情懷。李益詩說:“鸛雀樓西百尺牆,汀洲雲樹共茫茫。漢家簫鼓隨流水,魏國山河半夕陽。事去千年猶恨速,愁來一日即知長。風煙並在思歸處,遠目非春亦自傷。”王之渙詩說:“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暢諸詩說:“迥臨飛鳥上,高出世塵間。天勢圍平野,河流入斷山。”
歐陽文忠好推挽後學。王向少時為三班奉職,幹當滁州一鎮,時文忠守滁州。有書生為學子不行束脩,自往詣之,學子閉門不接。書生訟於向,向判其牒曰:“禮聞來學,不聞往教。先生既已自屈,弟子寧不少高?盍二物以收威,豈兩辭而造獄?”書生不直向判,徑持牒以見歐公。公一閱,大稱其才,遂為之延譽獎進,成就美名,卒為聞人。
歐陽修歐陽文忠公(修)喜歡提攜好學的年輕人。王向年輕時以三班奉職的銜名,管理滁州一個鎮的公事,當時文忠公為滁州知州。有個教書的儒生因為學生不交學費入學,就親自到學生叫授課,結果學生關著門不接納。儒生就找王向遞狀子告這個學生,王向在他的狀子上批寫判詞說:“自古禮數,隻聽說過學生來學的,沒聽說過要先生去教的。先生既然已經屈尊前往,弟子又怎能不會慢待師道?何不行罰以收回你的師尊,哪用雙方爭競來對簿公堂!”儒生以為王向的判決不公正,就直接拿著狀子去找歐公。歐公一看王向的判詞,對他的才華大為稱賞,因而為他傳布名譽,鼓勵他進取,終於讓他功成名就,成為了名人。
棗與棘相類,皆有刺。棗獨生,高而少橫枝;棘列生,痹而成林;以此為別,其文皆從朿音刺,木芒刺也。朿而相戴立生者棗也。朿而相比橫生者棘也。不識二物者,觀文可辨。
棗樹與酸棗樹很相似,都有刺。棗樹是單株獨生的,樹幹高且枝丫少;酸棗樹是多株叢生,樹幹低並且枝幹很多,這就是它們的區別。棗和棘的字形都從“朿”,讀作“刺”,是“樹木所長的芒刺”的意思。樹木的枝條一層層往上長的,就是棗樹;枝條叢生、相互緊挨著長成一片的,就是酸棗樹。不認識這兩種樹的人,看看文字的字形也就能夠辨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