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演義 作者:杜綱年代:清代562   

《北史演義》正文 卷四 白道村中困俊傑 武川城上識英雄

白道村中困俊傑武川城上識英雄

話說太後怒高肇之死,欲臨前殿與諸王爭論,內侍劉騰跪止道:“娘娘息怒,聽奴婢一言。竊聞諸王所以殺太師者,特為彭城報仇。彭城前日無罪而死,故太師今日亦無罪而見殺。諸王以此為罪,娘娘何說之辭?且太師一死,大權已失,娘娘雖為太後,諸王寧肯俯首聽命?娘娘此時唯有高居深宮,勿與外事,庶可長保福祿也。”高後聽了劉騰之言,悚然歎道:“隻知威權長在,那曉竟有此日。”於是含淚回宮。次日,忽報胡太妃來謁。蓋胡妃自高肇死後,諸王迎歸舊宮,尊為太妃,故來朝見太後。後見之,驚問曰:“數日何在?”太妃再拜曰:“妾前赴哀歸去,忽見先帝謂妾曰:“早歸東宮,此間不可居也。’妾懼,故避禍耳。”太後默然。太妃帶笑而去,去後暗囑諸妃嬪禦,皆以危言怵之,謂住在宮中必為妃所害,性命不保。高後亦知結怨已深,常怕胡妃報複,聞眾人之言,心益自危。又想:“諸王大臣皆與高氏作對,將來禍生不測,決無好處。不如及早尋一退步,以保餘年。”因思:“先帝所造瑤光寺極其壯麗,幽房曲院不異王宮。在寺者皆貴官女子、王侯妃妾,可以安身。”乃傳諭內外,欲往瑤光寺落發為尼,擇日出宮。六宮泣送,太後亦悲哀不已,惟胡太妃不出。諸王群臣遂各上表,尊太妃為太後,居崇訓宮。天子率百官朝賀。時於忠有保護太後之功,遂恃寵用事,讒害正人,百官側目。欲殺高陽王,以奪其權,崔光苦止之。高陽懼,稱疾求退,忠遂出之歸第。

時群臣憂天子年幼,耳目易蔽,以太後有才識,鹹請太後臨朝聽政。後大喜,遂升前殿,朝見百官。封其父母親族,賞賜巨萬。太後天性聰明,多才有智,親覽萬幾,手披筆斷,事皆中理。一日,坐崇訓宮,諸王大臣皆侍。

問及時政得失,曰:“有不便者,諸卿當一一言之,毋有所隱。”任城、清河二王奏道:“娘娘聽政以來,事無不當,萬民悅服。唯領軍於忠內托大功,招權納賄,恐傷聖化。”時於忠亦在殿,跪伏求辯。後即命退,出為山東冀州刺史。又詔高陽複位供職,曰:“於忠讒汝,今無妨也。”滿朝文武無不欽服。先是太後幼時,有術者言其極貴,但不獲善終。今富貴已極,前言已驗。每以後言為疑,欲大修佛事以禳之。魏自宣武奉佛,廟寺遍於都中。太後臨朝,倍崇佛法。造永寧寺,建九級浮圖。殿如太殿,門似端門。鑄金像一尊,長一丈六尺,又如人長者十尊。珠像三尊,長一丈二尺。僧房千間,飾以金玉,光耀奪目。浮圖高九十丈。超度僧尼十萬餘人。自佛法入中國,未有如此之盛。工費浩繁,國用日虛。於是百官停俸,軍士減糧,以助佛事。廷臣貪汙,紀綱漸壞,不及初政清明矣。今且按下不表。單說當初晉代有一玄菟太守,姓高名陰,本勃海蓚城人。陰子名慶,因晉亂投於慕容燕氏。慶生壽,壽生湖,皆仕於燕。及魏滅燕,湖降魏,為右將軍。湖有四子,皆仕於朝。湖卒,次子高謐官為治書禦史,坐事落職,黜為懷朔鎮戍卒。謐至懷朔,定居於白道村。有三子:長曰優,年十八,娶妻山氏。次曰樹,娶妻韓氏。幼曰徽,年七歲。一日,謐謂長子曰:“今國法嚴重,我雖遷謫於此,然罪臣之家,恐終不免於禍。今付汝金,以販馬為名,領婦出雁門居住。數年之後,或遇大赦,乃可歸家也。”優依父命,攜其妻子以去。謐自長子去後,居常忽忽不樂。又初至北地,水土不服,三年遂以病卒。樹喪父後,浮蕩過日,家業漸廢。其弟徽誌度雄偉,及長,見家道飄零,不欲婚娶。遊東定城,以才藝自給,或一二年不歸。樹有女雲蓮,年十四,有容色。一日,同侍女遊於後園。園有荷亭,可以外望。雲蓮倚窗而立,見一翩翩年少坐馬而來,忙即避進,已被少年看見。你道少年何人?姓尉名景,字士真,恒州人氏。其父名尉長者,積祖富厚。景年十八,未娶,性不喜讀書,工騎射。其時射獵於白道村南,經過高氏之園,見女子甚有容色,心甚慕之。差人察聽,雲係高侍禦家,侍禦已故,此女乃其次子高樹所生。

景回家告知父母,遣媒求娶為婦,樹許之,雲蓮遂歸尉氏。以後高樹家道日衰,隻得將田園產業變賣存活。村中皆笑其無能,而屋上常有赤光紫氣騰繞其上。一夜,村中見其家內火光燭天,疑為失火,共往救之,而樹妻韓氏房中產下一子,眾以為異。樹乃大喜,因名之曰歡,字賀六渾。北齊高祖獻武帝也。歡生二月,母韓氏病卒。其姊雲蓮哀其幼而失恃,稟父攜歸養之。樹自妻子亡後,益覺無聊。後乃續娶懷朔鎮民趙文幹之妹為室。趙氏勤於作家,得免凍餒。後生一女,名雲姬。

且說賀六渾依身尉家,日漸長大。魁偉有度,容貌端嚴,眉目如畫。居常食不立進,言不妄發。尉景夫婦愛之如子。七歲教之從學,十歲教以武藝。膂力過人,精通騎射,遂習鮮卑之俗。年十五雲蓮欲為聘婦。有與六渾同學者名韓軌,其妹曰俊英,甚有顏色。雲蓮遣媒求之,韓母謂媒曰:“吾聞高郎貧甚,依尉家存活。其父浮蕩廢家,其子亦必不能成器。吾女豈可嫁之。”韓軌私向母道:“母言差矣。吾觀朔州富家子弟,皆不及賀六渾。此子必有食祿之日,奈何棄之?”母竟不許。媒至尉家,以韓母謝絕之言告知雲蓮。

雲蓮怒道:“如何輕量吾弟若此?”遂以告歡。歡亦怒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姊勿以為憂也。但吾在此被人輕薄,今欲別姊歸家,圖一出頭日子。”

雲蓮聞其要歸,不覺流淚道:“汝雖聰俊,其如年尚幼何?”六渾亦下淚道:“姊猶母也,何忍輕別。但吾意已決,不能再留矣。”時尉景已為懷朔鎮隊主,到家見妻子有淚容,問知其故,曰:“吾扶養六渾十五年矣。今欲歸去,吾亦不便強留。但年紀尚小,不能如鮮卑人殺人戰鬥為事。”妻曰:“此子失於慈養,日後當使經營家業,何以戰鬥為?”景歎曰:“汝婦人不識道理。男兒生天地間,當殺賊立功,以取富貴,奈何區區求小利乎!”言罷,以弓箭寶劍贈之。六渾再拜而受。遂親送六渾歸家。樹見之大喜,謂士真曰:“累汝多矣。”置酒相待而別。趙氏見之亦喜,愛如己出。一日,高徽從京師回,見六渾氣度軒昂,大喜。相聚數月,恩義甚厚。聞朝廷以武選取人,徽欲與侄俱往。六渾以父年五十,又官司征流人甚急,不敢行。徽乃獨往,其年中武舉,授職羽林統騎。樹聞報,合家歡喜。六渾自此遊獵為生,益習騎射。

再說代郡平城本係魏之舊都,朝廷宮闕、王侯貴戚之家皆在其內。時山蠻反亂,雲、朔二州常被攻掠。朔州官吏悉發流人當軍,以衛平城。六渾年已二十,代父往平城應役。先是平城有富戶婁提,家財百萬,僮仆千餘,性慷慨,好周急人。士大夫多稱之。太武皇帝時以功封真定侯。長子襲爵,次子隨駕洛陽。幼子曰內幹,亦得武職。別居於白道村南,雕梁畫棟,花木園亭,擬於公侯。正室奚氏生女曰惠君,歸段榮為妻。繼娶楊氏生女曰昭君,男曰婁昭。又妾王氏生男名婁顯,妾李氏生女曰愛君。昭君相貌端嚴,幼有異識,內幹夫婦尤愛之。一日,欲探其兄真定侯,挈其眷屬到平城來,僮仆車馬無數。正值蠻寇作亂,鎮將段長把守門禁甚嚴。內幹至,日已晚,不得入。真定侯聞知,親自上城與鎮將說了,遂開關放入。內幹與夫人子女隻得一齊登城,與真定侯、鎮將相見。因車騎尚未盡入,故在城上少坐。斯時六渾當軍,執刀侍立鎮將之側。昭君顧見,不覺吃驚,自忖道:“此子身若山立,眼如曙星,鼻直口方,頭上隱隱有白光籠罩,乃大貴之相。奴若嫁了此人,不枉為女一世。”然身為女子,怎好問其名性。少頃定侯起身,內幹眷屬一同歸府。當夜設宴管待。定侯見昭君容貌超群,謂內幹曰:“侄女容貌若此,須擇佳婿,非王侯貴戚、富家子弟,不可輕許。”昭君此時正欲識英雄於貧賤之中,聞之默然不悅。款留數日,內幹一家複歸白道村。

昭君回來,一心常念執刀軍士,苦無蹤跡可訪,悵望之懷時形顏麵。後有來議親者,內幹欲成,則昭君憂悶不食。父母知其不願,置之。如此數次,莫測其意。侍婢蘭春性伶俐,見昭君愁懷不放,私語昭君道:“小姐有何心事,鬱鬱若此?今日無人在此,何不對小婢一說,以分主憂。”昭君見問,歎口氣道:“我豈不知女子終身不可自主。但所歸非人,一生埋沒,故誓嫁一豪傑之士方稱吾懷。前到平城,汝不見一執刀軍士乎?此真今之豪傑也。吾欲以身歸之,但未識其姓名居止,故心常不樂。汝能為吾訪其下落,便可分吾憂矣。”蘭春笑道:“小婢亦曾見之。若果姻緣,自然訪得著,小姐何必憂心。”卻暗思:“此子吾曾見之,容貌雖好,難道富家子弟倒不及他,小姐如何想要嫁他?且軍士甚多,何從訪處?”一日,偶至外廂,聽見眾人紛紛說道:“蠻寇平了,守城軍士都已回家。”蘭春道:“此處亦有當軍的麼?”眾人道:“怎麼沒有?西鄰高樹之子賀六渾才去當軍而回。”蘭春暗想道:“小姐看中者莫非就是此人?我去一看便知。”遂悄悄走至高家。趙氏見之,便問:“小娘子何來?”蘭春道:“吾是婁家使女。聞你家大官人解役而回,來問蠻寇平定消息。”六渾正在房中走出,蘭春一見,果是此人。

觀其相貌不凡,假問數語便辭而去。其妹雲姬送出。蘭春曰:“你兄有嫂否?”

曰:“未娶。”問:“年幾何?”曰:“二十歲。”蘭春回來,忙報於昭君道:“那人吾已訪著,乃是西鄰之子,姓高名歡,又名賀六渾。相貌果然不凡,但家貧如洗,恐不便與小姐為耦。”昭君聞之,喜曰:“吾事濟矣。”

乃命蘭春通意六渾,教他央媒求娶。蘭春道:“這卻不可。小姐深閨秀質,保身如玉。若使小婢寄柬傳書,一旦事露,不但小姐芳名有玷,小婢亦死無葬身之地。願小姐三思。”昭君道:“吾豈私圖苟合者,隻恐此身埋沒於庸才之手,故欲嫁之,以伸己誌。你若不遵我命,則誤吾終身矣。”蘭春恐拂小姐意,乃應諾。少頃,楊氏院君到房,謂昭君曰:“今有懷朔將段長,前在平城曾見汝麵,今托媒到來,為其長子段寧求婚。此子年方十七,才貌佳俊。汝爹有意許之,你意下如何?”昭君不答。問之再三,終不一語。

忽一日惠君歸,又言平城劉庫仁富擬王侯,為其次子求婚於妹。內幹夫婦曰:“豪門求婚者甚多,觀汝妹之意終不欲就,汝為吾細問之。”惠君進房見妹,細叩其不欲對婚之故。昭君曰:“小妹年幼,不欲遠離父母耳。”

惠君信以為然。惠君走出,昭君私語蘭春道:“事急矣,汝速為我圖之。”

蘭春奉命,潛身走至高家。正值六渾獨立堂上,見蘭春至,問有何事到此。

蘭春輕語道:“吾小姐有話致意郎君,敢求借一步說話。”六渾退步而入,蘭春隨至僻所,細將昭君之意告之。六渾曰:“貧富相懸,難於啟口。致意你主,六渾不能從命。”蘭春歸,以六渾之言告知昭君。昭君道:“無妨,彼為貧,故不敢求婚。我以私財贈之如何?”遂取赤金十錠、珠寶一包,命蘭春送去。時外堂正值宴會,家中忙亂,蘭春乘便來至高家,走入書房,見歡獨坐,將金寶放於桌上,曰:“此物為君納聘之資。”言畢即去。六渾又驚又疑,恐怕人見,隻得收藏箱中。蓋六渾與昭君雖在平城略見其容貌,初無愛慕之意,今見昭君屬意於己,心上委決不下。又念:“前緣分定,亦未可知。待稟知父母,央媒求合便了。”但未識兩下良緣畢竟成與不成,且聽下回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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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北史演義》正文
卷一 魏宣武聽讒害賢 高領軍固寵獻女 卷二 於皇後暗中被弑 彭城王死後含冤 卷三 改舊製胡妃免死 立新君高肇遭刑 卷四 白道村中困俊傑 武川城上識英雄 卷五 怒求婚蘭春受責 暗行刺張仆亡身 卷六 諧私願六渾得婦 逼承幸元懌上蒸 卷七 幽母後二賊專權 失民心六鎮皆反 卷八 太後垂簾重聽政 統軍滅賊致亡身 卷九 騁騎射沃野遇仙 迫危亡牛山避寇 卷十 五原路破胡斬將 安亭道延伯捐軀 卷十一 天寶求賢問劉貴 洛周設計害高歡 卷十二 剪劣馬英雄得路 庇幸臣宮闕成仇 卷十三 賜鐵券欲圖邊帥 生公主假作儲君 卷十四 內釁成肅宗遇毒 外難至靈後沉河 卷十五 改逆謀重扶魏主 賈餘勇大破葛榮 卷十六 魏元顥長驅入洛 爾朱榮救駕還京 卷十七 趙嬪無辜遭大戮 世隆通信泄群謀 卷十八 明光殿強臣殞命 北中城逆黨屯兵 卷十九 戰丹穀陣亡伯鳳 縮黃河天破洛陽 卷二十 救帝駕逢妖被阻 戰恒山釋怨成親 卷二十一 爾朱兆晉陽敗走 桐花女秀容立功 卷二十二 立廣陵建明讓位 殺白鷂高乾起兵 卷二十三 假遣軍六鎮願反 播流言萬仁失援 卷二十四 據鄴城四方響應 平洛邑百爾歸誠 卷二十五 立新君誓圖撥亂 遇舊後私逼成婚 卷二十六 運神謀進兵元旦 追窮寇逼死深山 卷二十七 乙弗氏感成奇夢 宇文泰獲配良緣 卷二十八 思政開誠感賀拔 虛無作法病高王 卷二十九 妖術暗侵凶少吉 神靈阿護死還生 卷三十 宇文定計敵高王 侯莫變心害賀拔 卷三十一 黑獺興師滅陳悅 六渾演武服婁昭 卷三十二 魏孝武計滅晉陽 高渤海兵臨京洛 卷三十三 逼京洛六渾逐主 奔長安黑獺迎君 卷三十四 娶國色適諧前夢 遷帝都重立新基 卷三十五 送密函還詩見拒 私宮婢借徑圖成 卷三十六 施邪術蠱惑夫人 審私情加刑世子 卷三十七 改口詞曲全骨肉 佯進退平定妖氛 卷三十八 黑獺忍心甘弑主 道元決誌不同邦 卷三十九 夢遊仙玉女傳音 入輔政廷臣畏法 卷四十 潼關道世寧捐軀 鎖雲軒金婉失節 卷四十一 結外援西魏廢後 棄群策東鄴亡師 卷四十二 奔河陽敖曹殞命 敗黑獺侯景立功 卷四十三 歸西京一朝平亂 懼東鄴三將歸元 卷四十四 私靜儀高澄囚北 逼瓊仙仲密投西 卷四十五 縱黑獺大將懷私 克虎牢智臣行計 卷四十六 玉儀陌路成婚媾 勝明誓願嫁英雄 卷四十七 攻玉壁高王疾作 據河南侯景叛生 卷四十八 用紹宗韓山大捷 克侯景渦水不流 卷四十九 烹荀濟群臣惕息 杖蘭京逆黨行凶 卷五十 陳符命群臣勸進 移魏祚新主登基 卷五十一 宇文後立節捐軀 安定公臨危托後 卷五十二 晉公護掌朝革命 齊主洋亂性敗常 卷五十三 燒鐵籠焚死二弟 棄漳水殺盡諸元 卷五十四 齊肅宗叔承侄統 周武帝弟繼兄尊 卷五十五 棄天親居喪作樂 歸人母懼敵求成 卷五十六 爭宜陽大兵屢卻 施玉珽天誅亟行 卷五十七 和士開穢亂春宮 祖孝征請傳大位 卷五十八 琅琊王擅除宵小 武成後私幸沙門 卷五十九 齊後主自號無愁 馮淑妃賜稱續命 卷六十 拒敵軍延宗力戰 棄宗社後主被擒 卷六十一 捋帝須老臣愛國 捫杖痕嗣主忘親 卷六十二 修舊怨股肱盡喪 矯遺詔社稷忽傾 卷六十三 隋公堅攬權竊國 尉遲迥建義起兵 卷六十四 代周家撫臨華夏 平陳國統一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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