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演義 作者:杜綱年代:清代563   

《北史演義》正文 卷五十三 燒鐵籠焚死二弟 棄漳水殺盡諸元

燒鐵籠焚死二弟棄漳水殺盡諸元

話說文宣末年,耽酒漁色,婬虐之事無所不為。用刑更極殘忍,有司逢迎上意,莫不嚴酷。或燒犁耳,使犯人立於其上。或燒車釭,使犯人以臂貫之。每有冤陌,不勝痛苦,皆自誣服。唯郎中蘇瓊以寬平為治。有告謀反者,付瓊推驗,事多申雪。尚書崔昂謂之曰:“若欲立功名,當更思其餘。數雪反逆,身命何輕?”瓊正色曰:“所雪者,冤枉耳,非縱反逆也。”昂大慚。

帝怒臨漳令嵇曄、舍人李文師,以賜臣下為奴。侍郎鄭頤問尚書王昕曰:“自古無朝士為奴者。”昕曰:“箕子為之奴。”頤以白帝,曰:“王元景以嵇、李二臣為奴,同於箕子,是比陛下於桀、紂也。”帝銜之。俄而,帝與朝臣酣飲,昕稱疾不至。帝遣騎召之,見昕方搖膝長吟,騎以白帝,帝益怒。及昕至,遂斬於殿前,投屍漳水。

帝如北城,就視永安、上黨二王於地牢,臨穴謳歌,令二王和之。二王懼怖且悲,不覺聲顫。帝愴然為之下泣,將赦之。長廣王湛素與浚不睦,進曰:“猛虎安可出穴?”帝默然。浚聞其言,呼湛小字曰:“步落稽,與汝何仇,而必殺我?但汝之忍心,皇天見之!”帝亦以浚與渙皆有雄略,恐為後害,乃自刺之。又使劉桃枝就籠亂刺,槊每下,浚、渙輒以手拉折之,號哭呼天。於是薪火亂投,燒殺之,填以土石。後出其屍,皮發皆盡,屍色如炭。遠近為之痛憤。仆射崔暹卒,帝親臨其喪,哭之,謂暹妻李氏曰:“頗憶暹乎?”其妻曰:“結發義深,實懷追憶。”帝曰:“既憶之,自往省。”

手斬其頭,擲於牆外。高德政與楊愔同相,愔常忌之。帝狂於飲,德政數強諫。帝不悅,謂左右曰:“德政恒以精神淩逼人。”德政懼,稱疾不朝。帝謂愔曰:“我大憂德政病。”對曰:“陛下若用為冀州刺史,病當自差。”帝從之。德政見徐書,即起。帝大怒,召德政,謂曰:“聞爾病,我為爾針。”

親以小刀刺之,血流沾地。又使曳下,斬去其足。桃枝執刀不敢下,帝責桃枝曰:“爾頭即落地。”桃枝乃斬其足之三指。帝猶怒,囚之門下,夜以氈輿載還家。明日,德政妻出珍寶四床,欲以寄人。帝奄至其宅,見之,怒曰:“我內府猶無是物,爾乃有此。”詰所從得,皆諸元所賂,遂曳出斬之。妻出拜,又斬之,並殺其子伯堅。

先是齊受魏禪,魏之宗室諸王,雖皆降爵為公,仍食齊祿,未嚐擯棄。

是年五月,太史令奏稱天文有變,理當除舊布新。帝因問彭城公元韶曰:“漢光武何故中興?”對曰:“為誅諸劉不盡。”帝曰:“爾言誠是。”乃誅始平公元世哲等二十五家,囚韶等十九家。其後將如晉陽,乃盡殺諸元。或祖父為王,或身嚐貴顯,皆斬於東市。其嬰兒投於空中,承之以矟。前後死者七百二十一人,鹹棄屍漳水。剖魚者往往得人指甲,鄴下為之久不食魚。又登金鳳台,使元黃頭,與諸囚各乘紙鴟以飛,能飛者免死。獨黃頭飛至紫陌乃墜,仍付禦史獄,餓殺之。初,韶以高氏婿,寵遇異於諸元。美陽公元暉業當於宮門外罵之曰:“爾不及一老嫗,負璽與人,何不擊碎之!我出此言,知即死,爾亦詎得幾時?”帝殺暉業。剃元韶鬢須,加之粉黛以自隨,曰:“我以彭城為嬪禦。”言其懦弱如女也。韶欲昵帝,故一言起禍,致諸元盡死,身亦幽於地牢,絕食,啖衣袖而死。定襄令元景安欲請改姓高氏,其從兄景皓曰:“大丈夫寧可玉碎,何用瓦全!安有棄其本宗而從人之姓者乎?”帝收景皓誅之,而賜景安姓高氏。

帝嗜酒,體日瘠,李後憂之。帝謂之曰:“我常問太山道士:“為天子幾年?’答我三十年。吾思之,得非十年十月十日乎?”又帝初登阼,改年為天保。識者曰:“‘天保’二字,剖之為一大人隻十,帝其不過十乎?”

太子取名殷,字正道,帝視之不悅,曰:“殷家弟及,‘正’字一止。吾身後兒不得為帝也。”左右請改之,帝曰:“天也,奚改為?”及疾甚,自知不能久,謂李後曰:“人生必有死,何足致惜?但憐正道幼弱,人將奪之耳。”

又謂常山王曰:“奪則任汝,慎勿殺也。”遺詔傳位太子。尚書令楊愔、平秦王歸彥、侍中燕子獻、侍郎鄭頤受命輔政。遂崩。帝居位十年,其崩時,果十月十日甲午也。癸未發喪,群臣無下淚者,唯楊愔涕泗橫流,嗚咽不已。

太子即位,大赦。諡帝曰文宣皇帝,廟號顯祖。尊婁太後為太皇太後,李後為皇太後。

先是高陽王湜,滑稽便辟,有寵於顯祖。常在左右,執杖以撻諸王,太皇太後深恨之。及顯祖殂,湜有罪,太後杖之百餘,扶歸而卒。方顯祖殺上黨王渙,以其妃李氏配家奴馮文洛。至是太後赦妃還第,而文洛尚懷戀戀,故意修飾,盛服往見。李妃出坐堂上,旁列左右,引文洛跪於階下,數之曰:“遵難流離,以致身受大辱,誌操寡薄,不能捐軀自盡,有愧先王。蒙恩詔得反藩闈,汝是誰家下奴,猶欲見侮!”喝令左右去其衣冠,杖之一百,流血灑地。太後聞之,髡鞭文洛,配甲坊。

先是顯祖崩,常山王居禁中護喪事。太子即位,以天子諒陰,詔演居東館,軍國之事,皆先谘決。楊愔以二王地位親逼,恐不利於嗣王,心忌之。

未幾,演出歸第,詔策施行,愔獨主之,多不關預。或謂演曰:“鷙鳥離巢,必有探卵之患,王不可出居私第。”楊休之詣演,演不見。休之謂王晞曰:“昔周公朝讀百篇書,夕見七十士,猶恐不足。王何所嫌疑,乃爾拒絕賓客?”

晞以告王,王曰:“昔顯祖之世,群臣皆不自保。今一人垂拱,吾曹亦保優閑,何用汲汲。”因言朝廷寬仁,真守文良主。晞曰:“新帝春秋尚富,驟攬萬幾,易為人蔽。殿下以朝夕先後,親承音旨,若使他姓出納詔命,大權必有所歸。殿下雖欲守藩,其可得乎?借令得遂,衝退自審,家祚得保靈長否?”演默然久之,曰:“何以處我?”晞曰:“周公抱成王,攝政七年,然後複子明辟。唯殿下處之。”演曰:“我何敢自比周公?”晞曰:“殿下今日地望,欲不為周公得乎!”演不應。二月己亥,帝奉顯祖之喪至鄴,太皇太後、皇太後皆行,眾議常山王必當留守根本之地。時執政已生疑忌,乃敕二王俱從至鄴。外朝聞之,莫不駭愕。演既行,晞出郊送之。演恐有覘察者,命即還城,執晞手曰:“努力自慎。”因躍馬而去。領軍可朱渾,尚帝姑東平公主,謂執政曰:“主少國疑,若不去二王,少主無自安之禮。”楊愔、燕子獻等皆以為然,乃謀處太皇太後於北宮,使歸政皇太後,出二王於外。

先是愔惡天保以來,爵賞多濫,欲加澄汰。先自表解開府,諸凡叨竊恩榮者,皆從黜免。由是嬖寵失職之徒,盡歸心二叔。又高歸彥總知禁旅,發晉陽時,楊愔敕留從駕五千兵,陰備非常。至鄴數日,歸彥方知,大慍。故初與楊燕同心,既而中變,盡以疏忌之跡告二王。侍中宋欽道嚐侍東宮,教太子吏事,以舊臣侍側,奏於帝曰:“二叔威權既重,宜速去之。”帝曰:“可與執政共商其事。”愔等乃議出二王為刺史。以帝慈仁,恐不聽,乃通啟皇太後,乞主其事。有宮嬪李昌儀者,即高仰密妻,舊名瓊仙,文襄嚐納之為夫人。文襄歿,有寵於婁太後,常居宮中。李太後以其同姓,亦相昵愛,遂以楊愔所啟示之。昌儀陽以為可,而密啟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大怒,即報知二王,令自為計。演乃謀之賀拔仁、斛律金,二人皆曰:“主上幼弱,今欲出大王於外,愔等之心未可問也。異日權歸他姓,國事正不可料。為大王計,不如收而殺之,以除後患。”演曰:“政自彼操,黨惡者眾,事若不成,反自速禍奈何?”金曰:“此時彼方得誌,不以大王為意,乘間猝發,除之匪難。”演然之,會愔等又議不可令二王並出,奏以湛鎮晉陽,演錄尚書事,留鄴。

二王乃密結諸勳貴,伏壯士數十人於尚書省後室。拜職日,大會百僚,約曰:“行酒至愔等,我各勸雙爵,彼必致辭。我一曰‘執酒’,再曰‘執酒’,三曰‘何不執’,爾等即執之。”及期,愔等將往。鄭頤止之曰:“事未可量,不宜輕赴。”愔曰:“吾等至誠體國,豈常山拜職有不赴之理?”

遂會於尚書省。設宴堂上,坐定,二王殷勤勸酒,連呼執者三,伏遂起。愔被執,大言曰:“諸王反逆,欲殺忠良耶?尊天子,削諸侯,赤心奉國,何罪之有!”常山王欲緩之,湛曰:“不可。”於是拳杖亂毆,愔及可朱渾、宋欽道皆頭麵破血。各以十人持之。燕子獻多力,頭又少發,握其首脫去,排眾走出門,斛律光逐而擒之。子獻歎曰:“大丈夫為計遲,乃至於此。”

又使薛孤延執鄭頤於尚藥局,頤歎曰:“不用智者言,以至於此,豈非命也。”演乃與湛、歸彥、賀拔仁、斛律金執縛愔等,掖入雲龍門。都督叱利騷、儀同成休寧皆拔刃嗬演。歸彥諭之,不從。歸彥久為領軍,軍士素服,諭之皆弛仗,休寧歎息而退。叱利騷挺立如故,遂殺之。演同群臣入至昭陽殿,湛及歸彥監愔等在朱華門外。內廷聞變,帝與太皇太後、李太後並出。太皇太後坐殿上,太後及帝側立。演伏階前叩頭,進言曰:“臣與陛下,骨肉至親。

楊遵彥等獨擅朝權,威福由己,自王公以下,皆重足屏氣,共相唇齒,以成亂階。若不早圖,必為宗社之害。臣與湛為社稷事重,賀拔仁、斛律金惜獻武皇帝大業,不忍喪於權臣之手,共執遵彥等入宮。未敢刑戮,請俟聖裁。專擅之罪,誠當萬死。”當是時,庭中及兩廡衛士二千餘人,皆被甲待詔。

武衛娥永樂武力絕倫,素為顯宗所厚,叩刀仰視,帝不一睨。太皇太後喝令卻仗,不退,又厲聲曰:“奴輩即今頭落乃卻?”永樂內刃而泣。太皇太後因問:“楊郎何在?”賀拔仁曰:“一眼已出。”太皇太後愴然曰:“楊郎何所能為,留使豈不佳耶?”乃讓帝曰:“此等懷逆,欲弑我二子,次將及我,爾何為縱之?”帝素吃訥,倉猝不知所言。太皇太後怒且悲曰:“豈可使我母子受漢老嫗斟酌!”太後拜謝,演叩頭不已,誓言:“臣無異誌,但欲去逼,免死而已。”太皇太後謂帝曰:“何不安慰爾叔?”帝乃曰:“天子亦不敢為叔惜,況此漢輩?但丐兒命,此屬任叔父處分。”太皇太後命演複位,演遂傳帝旨,皆斬之。湛恨鄭頤昔嚐讒己,先拔其舌,後斬其首。又斬娥永樂於華林園。婁太後本不忍殺愔,臨其喪,哭曰:“楊郎忠而獲罪,惜哉!”以禦金為之一眼,親內之,曰:“以表吾意。”演亦悔殺之,乃下詔,罪止一身,家屬不問。以趙彥深代愔總機務。楊休之私語人曰:“將涉千裏,殺騏驎而策蹇驢,良可悲也。”

戊申,演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湛為太傅、京機大都督。段韶為大將軍,平陽王淹為太尉,歸彥為司徒,彭城王浟為尚書令。政無大小,一稟大丞相主持。三月甲寅,演以晉陽重地,自往鎮守。既至,以王晞為司馬,謂之曰:“不用卿言,幾至傾覆。今君側雖清,終當何以處我?”

晞曰:“殿下往時地位,猶可以名教自處。今日事勢,遂關天時,非複人理所及。”演默然。又以晞為文士,恐不允武將之意,晝則不接,夜則載入與語,嚐在密室謂晞曰:“比王侯諸貴每相敦迫,言我違天不祥,恐有變起,吾欲以法繩之,可乎?”晞曰:“朝廷比者疏遠骨肉,殿下倉卒所行,非複人臣之事。芒刺在背,上下相疑,何由可久!殿下雖欲謙退,秕糠神器,實違上天之意,墜先帝之基。”演曰:“卿何敢發此言?亦將致卿於法。”晞見其言厲而色和,乃曰:“天時人事,皆無異謀,是以冒犯鐵鉞,抑亦神明所讚耳。”演曰:“拯難匡時,方俟聖哲,吾何敢私議。子其慎之,幸勿亂言。”談至更深,晞乃退。但未識言者紛紛,常山能終守臣節否,且俟下文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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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北史演義》正文
卷一 魏宣武聽讒害賢 高領軍固寵獻女 卷二 於皇後暗中被弑 彭城王死後含冤 卷三 改舊製胡妃免死 立新君高肇遭刑 卷四 白道村中困俊傑 武川城上識英雄 卷五 怒求婚蘭春受責 暗行刺張仆亡身 卷六 諧私願六渾得婦 逼承幸元懌上蒸 卷七 幽母後二賊專權 失民心六鎮皆反 卷八 太後垂簾重聽政 統軍滅賊致亡身 卷九 騁騎射沃野遇仙 迫危亡牛山避寇 卷十 五原路破胡斬將 安亭道延伯捐軀 卷十一 天寶求賢問劉貴 洛周設計害高歡 卷十二 剪劣馬英雄得路 庇幸臣宮闕成仇 卷十三 賜鐵券欲圖邊帥 生公主假作儲君 卷十四 內釁成肅宗遇毒 外難至靈後沉河 卷十五 改逆謀重扶魏主 賈餘勇大破葛榮 卷十六 魏元顥長驅入洛 爾朱榮救駕還京 卷十七 趙嬪無辜遭大戮 世隆通信泄群謀 卷十八 明光殿強臣殞命 北中城逆黨屯兵 卷十九 戰丹穀陣亡伯鳳 縮黃河天破洛陽 卷二十 救帝駕逢妖被阻 戰恒山釋怨成親 卷二十一 爾朱兆晉陽敗走 桐花女秀容立功 卷二十二 立廣陵建明讓位 殺白鷂高乾起兵 卷二十三 假遣軍六鎮願反 播流言萬仁失援 卷二十四 據鄴城四方響應 平洛邑百爾歸誠 卷二十五 立新君誓圖撥亂 遇舊後私逼成婚 卷二十六 運神謀進兵元旦 追窮寇逼死深山 卷二十七 乙弗氏感成奇夢 宇文泰獲配良緣 卷二十八 思政開誠感賀拔 虛無作法病高王 卷二十九 妖術暗侵凶少吉 神靈阿護死還生 卷三十 宇文定計敵高王 侯莫變心害賀拔 卷三十一 黑獺興師滅陳悅 六渾演武服婁昭 卷三十二 魏孝武計滅晉陽 高渤海兵臨京洛 卷三十三 逼京洛六渾逐主 奔長安黑獺迎君 卷三十四 娶國色適諧前夢 遷帝都重立新基 卷三十五 送密函還詩見拒 私宮婢借徑圖成 卷三十六 施邪術蠱惑夫人 審私情加刑世子 卷三十七 改口詞曲全骨肉 佯進退平定妖氛 卷三十八 黑獺忍心甘弑主 道元決誌不同邦 卷三十九 夢遊仙玉女傳音 入輔政廷臣畏法 卷四十 潼關道世寧捐軀 鎖雲軒金婉失節 卷四十一 結外援西魏廢後 棄群策東鄴亡師 卷四十二 奔河陽敖曹殞命 敗黑獺侯景立功 卷四十三 歸西京一朝平亂 懼東鄴三將歸元 卷四十四 私靜儀高澄囚北 逼瓊仙仲密投西 卷四十五 縱黑獺大將懷私 克虎牢智臣行計 卷四十六 玉儀陌路成婚媾 勝明誓願嫁英雄 卷四十七 攻玉壁高王疾作 據河南侯景叛生 卷四十八 用紹宗韓山大捷 克侯景渦水不流 卷四十九 烹荀濟群臣惕息 杖蘭京逆黨行凶 卷五十 陳符命群臣勸進 移魏祚新主登基 卷五十一 宇文後立節捐軀 安定公臨危托後 卷五十二 晉公護掌朝革命 齊主洋亂性敗常 卷五十三 燒鐵籠焚死二弟 棄漳水殺盡諸元 卷五十四 齊肅宗叔承侄統 周武帝弟繼兄尊 卷五十五 棄天親居喪作樂 歸人母懼敵求成 卷五十六 爭宜陽大兵屢卻 施玉珽天誅亟行 卷五十七 和士開穢亂春宮 祖孝征請傳大位 卷五十八 琅琊王擅除宵小 武成後私幸沙門 卷五十九 齊後主自號無愁 馮淑妃賜稱續命 卷六十 拒敵軍延宗力戰 棄宗社後主被擒 卷六十一 捋帝須老臣愛國 捫杖痕嗣主忘親 卷六十二 修舊怨股肱盡喪 矯遺詔社稷忽傾 卷六十三 隋公堅攬權竊國 尉遲迥建義起兵 卷六十四 代周家撫臨華夏 平陳國統一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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